赤松子 祝融:[散文]我的童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2:46:21
作者简介
曹诏亮,笔名:运河雄风,枣庄市地税局台儿庄台儿庄分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枣庄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长篇小说》杂志签约作家,枣庄市台儿庄区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自一九八0年至今,先后在五十多家报刊、杂志、丛书发表消息、通讯、论文、诗歌、散文、小说等一千余篇。其中散文《记忆中的儿歌》、《秀美如画的九星山庄》、《我心中的河》等获中国散文年会一等奖和散文“新星奖”。并著有文学综合作品集《写意人生》、散文集《我心中的河》。
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非常丰富多彩的,童年的经历非常有意思,现在想想自觉着幼稚,也感到很风趣,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总觉得还想再寻找下童年的感受,不知道是否能不能把过去的时光记忆起来,还是想回忆一下,能想起多少就多少吧。
不怕你们笑话,童年的生活是没有章法的,就象一颗刚刚生长的树苗,它在没经过修理的时候,无拘无束地任意生长。在生长的过程中,经受了多方面的感受,这种感受也就是人生旅途中的前奏曲,酸甜苦辣也全都聚齐。
我记事的时候,就知道父亲是一位老革命,抗日战争时打过日本鬼子,参加过解放战争,转业来到地方,被安排在公安部门工作。后调到离家三十多里地的公社工作,当了一名公安特派员。那时的公安特派员就等于现在的一个公安派出所,几万人的一个大公社就一名公安特派员。那时候父亲的名声在我们当地叫得很响,威信也很高,父亲也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深受群众的爱戴。我们家原是非农业,父亲当时响应国家的号召,为减轻国家负担到农村去,就踊跃报名落户农村,母亲当时辞去了供销合作社的工作,我们母子几口就被下放到一个公社驻地的生产队,由原来的非农业转到了农业社。母亲已在六年前就去逝了,父亲在八0年办理了离休手续,现已是近九十岁的高龄了,在家享受着天伦之乐,还时常提醒着我们要好好做人做事。
我们家是这个村子的外来户,也可以说是孤门独户,没有亲戚,也没有同族,老家在外地,因为父亲在这里工作,才把家随工作牵来定居。牵来后不久,父亲的工作常常调动,在离家几十里地的公社工作,一个月很少回家来几趟,即使回来也待不上多长时间,不过每次父亲回家我都要到大门口外迎上老远,扒着父亲的洋车子(自行车)回家,把父亲的车兜、书包和所有的褂(裤)兜掏个干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虽然每次都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每次还是翻个遍。那时候父亲的工资很低,一人在外工作生活省吃俭用,要给老家的奶奶一部分,还要留给我们母子几人的生活补贴。生产队发粮食是按照各农户挣的工分多少来兑现的,我们家七口人,就母亲自己干活挣工分,比起有劳力多的户我们家挣到的工分少得可怜,每到生产队分粮食,我们家都比其他户领得少的多。因此,在生产队一年领来的粮食吃不到半年就断了顿,其余的就靠父亲节省下来的钱买粮食度日。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母亲更是舍不得吃,有点好吃的还要留给我们姊妹几人,生活十分困难。
我六岁的时候就开始上学了,上的不是正式学校,是村里办的工读学校,就和我们现在的学前班一样,一年后才能到村的完小正式上一年级。工读学校离家很近,大约有三四百米远,说学校其实就是三间草屋,就这么一个班级,课桌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一个个长长的土台子,我们这一个班级约有三十多名学生,算术和语文都是一个老师教的,每天上午就上两节课。说是上学,其实大部分时间是玩,已不记得都学了哪些内容。不过我们这么多小孩儿在一起玩还是很有乐趣的,有的玩一些简单的游戏,如撂手巾,几个小孩儿围在一圈,另一个小孩儿拿着手巾围圈转,随手将手巾撂在某一小孩的身后,发现后拾起手巾起来在围着圈子转依次类推,如果手巾撂在身后不被发现,就将没有发现手巾的小孩从圈中退出坐到圈子的中间等待惩罚。也有玩线蛋的,拾石子的等等项目很多。有时小孩儿们在玩游戏时也经常吵架和打架,我常常因为没有亲戚和本族弟兄受同龄或稍大点的小孩们的欺负,回家还不敢告诉母亲,因为母亲知道后,总是不问因由先要责怪我,并告戒我在外边不允许惹事生非,不允许我和任何小孩吵架和打架。
我家的家教是很严的,我不怕父亲,因为父亲常不在家,母亲非常要强,每天既要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又要为我们姊妹几人做饭供着上学,因此母亲对我们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家里的活、生产队里的活只要我们姊妹几个能干了活,到了谁能干了的时候谁就得去干,不然母亲是不愿意的。我记得非常清楚,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上午上学,下午母亲就让我端着个烂了的竹笊头,拿着一付象筷子一样的小木棒,满村转悠着捏鸡屎,因为生产队要鸡屎,每一斤给一个工分。从这时开始我就给家里做贡献了,不能白吃饭,要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了。除了每天放学后捏鸡屎外,还经常和伙伴们一起捡焦煳子。再大些,当我能背动粪箕子的时候,就开始了拾粪、给生产队割任务草、砸石子等。当我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在生产队的照顾下放学后和星期天就能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了,因为我们家没有男劳力,父亲不在家,只有母亲和两个姐姐能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两个姐姐也还都上着学,弟弟妹妹们还小,我就成了家里的唯一的男劳力了,所以生产队照顾我可以以男劳力的身份参加劳动了。但是生产队只能对我按半个劳力的工分记帐,就是大人每天一个劳动人记10个工分,给我只能记5个工分。从此,我除了正常的上学外,其余的时间只要生产队有活,我就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参加集体劳动。我在同龄的小孩儿们中,算是经历最多的了,在别人的家庭中,象我这么大孩子根本不用到生产队去干活,因为他们的家庭有劳力,弟兄们也多,用不着小孩儿去生产队里挣工分,他们除了上学就是玩,我看到他们的样子是非常羡慕的,可我就不一样了,在幼小的年龄中要充当了大男人的角色了。因此家里家外的男人活大都由我来承担了,在家里挑水、推磨、浇园等样样都得干。特别是浇园,起初浇园是用水车浇的,那时我和姐姐都能浇,就象推磨的一样,只要能把水车推转圈水就能浇上来,后来水车不用了,井上换上了辘轳浇水,这可使母亲犯了难,辘轳浇水是大男人们的活,以后的浇园就成了问题,总不能每次浇园去请别人吧。我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就给母亲说:“我学着用辘轳浇水,慢慢地就会了,以后咱家浇园的活包在我身上了”。母亲心疼回答到:“孩子你太小了,你还没有辘轳架子高,水斗子很大你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它从井里绞上来,这是一个危险的活,要不咱家不种园了,改为旱田就是了。”母亲的话更使我坚定了学用辘轳浇园的决心,我深知家里没有男劳力的难处。放学后到家里就撂下书包,路到邻居叔叔家,借他们的辘轳到井上学绞辘轳浇水。我脱掉了上衣,赤着脚丫儿,只穿个裤头子,恐怕弄湿了衣鞋,因为我是瞒着母亲的,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心。我学着大人绞辘轳的样子,把辘轳头插进辘轳架子上,把辘轳上的绳子拴在水斗子上。刚开始,我不敢象大人们那样往井里放水斗子。大人们往井里放水斗子是很有意思的,一手恰着腰,一手放在辘轳头上,水斗子放进井后,辘轳把象撒欢似地飞速转起,震地辘轳架子吱吱呦呦地直响。水斗子圆圆的上身尖尖的低,象一个尖顶的帽子,是用铁皮做的,放在地上是站不住的。水斗子能盛约两大水桶的水,水斗子触到水面后自动沉入水里,满满的一兜水瞬间就装好了,两只手在共同握着辘轳把一圈圈地将装满水的水斗子用力绞上来,把水倒入水沟里。看着大人们用辘轳浇水,轻松自如,操作地非常有节奏,象似一景。可我做起来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我小心翼翼地握着个辘轳把一圈圈地往井里放水斗子,不敢一下子放到底,恐怕水斗子自动装满了水,我绞不上来,只好趁着劲放,装上半兜水,我就一圈圈地往上绞,慢慢地我就学会了象大人一样用辘轳浇园了,那时与我同龄的小孩儿们都不会,他们都很羡慕我,我也感觉到自己长大了。
我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生产队里的农活我几乎样样都干过,诸如割草、拾粪、割麦、拾麦、打场、翻地、拉耩子、沤绿肥、沤苘、锄地、追饵等等,不仅在生产队跟着大人们学会了好多农活,同时也跟着他们学会了做人。
我的童年是艰辛的,同时也是快乐的。虽然家庭生活比较困难,很小就要比同龄人多付出好多好多,但是童年的乐趣也是很多的,在劳动中寻找乐趣,逐渐成为我一生的爱好。我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天显得特别冷,大雪过后不久,又刮起了西北风,在各家各户的屋檐底下都挂上了一个个长长的冰溜溜,野外的大树上也都结满了树凌,似一串串洁白的银丝,在风的吹动下吱吱地作响,所有的沟河也都被厚厚的一层冰给盖上了。这个时候生产队也到了农闲时期,几乎没有什么农活可干了。这个时候我除了上午上学,下午放学后就可以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去了。天虽然冷,但也没有影响我们小孩儿们在外边玩耍,最大的乐趣我们就是在河上滑冰,那时的滑冰不比现在,有滑冰场,还要穿上滑冰鞋。我们那时的滑冰是大自然的利用,在结了厚厚的冰层上滑,而且还是自由自在地滑,没有任何规则,你追我跑,不时地还摔倒在冰河上,玩得非常快乐和开心。除了冬天利用大自然冰场滑冰玩外,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也是好多的,诸如:烧鸡蛋、套皮筋、老鹰叼小鸡、飞机打头、开火车、呸烟牌、拷杏仁、弹硫流蛋、推刚圈、打仗、打瓦、捉迷藏等等项目很多,玩得都非常开心,也非常尽兴,童年中的一些苦和累早就随着游戏不知了去向,总感到自己的生活是充实的,也是幸福的。
我童年时最大的盼望就是过年,过年是最好的时光,因为过年有好吃的,能买上一件新衣服,买上几挂鞭炮,一天到晚除了吃好的还能玩好,还不要干活,过年是最幸福不过的了。
自从进入腊月就开始数落着手指头查年了,天天算时间,总感到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把家里的日历提前撕到过年这一页。赶年集也是童年的一大乐趣,过了腊月二十的逢集日,都叫年集了,这天的集市上年货特别多,也非常热闹非凡,赶集的人人山人海,拥挤不动,集市上卖猪肉的早早的就在猪肉市口搭上了一排排木头架子,架子上挂满了一批批刚刚宰杀完的猪肉,那时候平时卖猪肉只能有当地的食品站,任何个人和单位是不允许上市场卖猪肉的。过年了自己家里喂的猪,可以在这个时候宰杀留个猪头下货后,其余地拿到年集上卖,换上几个钱好买些其他年货。在这个市口也是最吸引人的,过年了各家各户不论是钱多钱少总是得割上二斤肉,因此猪肉市口你来我往很是热闹。除了猪肉市热闹外,年集热闹的地方还很多,卖对联的、卖灶神爷的、卖过门前子的、卖花的、卖泥娃娃的、卖鞭炮的等等吸引人的地方非常多,特别是卖鞭炮的,为了吸引人买,不时地辟呖啪啦的放着鞭炮。我们这些贪玩的小孩儿们,早早地就来到了卖鞭炮的市口,一来听着鞭炮的不断响声看看热闹,二来和众多的小孩们一起跟着放鞭炮的抢上几个没有炸响的哑巴炮上。过了腊月二十虽然没有几个年集,但是没个年集我都不会放过,总是在年集上赶个遍,直到整个年集散去,这才想起回家吃饭。
我的童年既坎坷,又平坦,而且还丰富多彩,包含着人生中的酸甜苦辣,这么多的童年阅历,使我成熟很快,也使我懂得了社会上的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因此我很知足,也很感谢童年的丰富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