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最后的总结怎么写:日本统治者不配拥有如此优秀的国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11:29:05
梁文道:日本统治者不配拥有如此优秀的国民2011年04月07日 16:02来源:凤凰网专稿

内容提示:本期节目窦文涛邀请嘉宾梁文道、陈丹青谈日本的核辐射问题。梁文道表示,日本政府在处理核电问题上是糟的一塌糊涂,日本的普通老百姓,那么守礼,那么秩序,在这时候坚持过日常的生活。他们上头那帮人又是病假又是什么,混帐成这样,会觉得这么好的日本国民,不应该是拥有这样的领导。

凤凰卫视4月6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陈丹青老师来了还有文道,我现在很希望在广东,因为我今天可看到了,辐射尘还没到广东,但是咱们的上空全是。我跟你讲我是个不可知论者,我也认为谁能保证全知全能,谁知道这个玩意儿,所以我一看到这个消息,说咱们空气中有这个东西。

梁文道:你说到这个问题恰恰显示一个什么事儿,全世界各种关于日本这个事儿,很多阴谋论,大家都不相信核专家,恰好点出一个很麻烦的问题,谁能告诉我们,核辐射没影响,没事儿,一般我们都是信核专家的,对不对。这是有共识的真不用怕,但是为什么大家又不信核专家呢,因为你想想看,谁会大学的时候,硕士、博士跑去念这个东西,这是个很冷门的东西。

陈丹青:因为有辐射。

梁文道:研究核子能你念完出来,你干什么,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工作。

窦文涛:居里夫人怎么死的?

梁文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所有在欧美这些地方,在很多国家包括在中国,大家的看法是搞这行研究这行,你的出路就是帮核电公司打工,就算进了大学,也老给这些人当顾问,挣点研究费。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要找到完全独立的,没有任何利益背景纠葛的,这方面的专家是很困难的,因此现在很多媒体到处去问人说这个有没有问题,都跟你说没问题,但是问题是你看背景,这些人信吗,所以特别麻烦。

窦文涛:陈老师跟这个问题纠葛可太深了。

梁文道:他研究这个?

窦文涛:切身感受,他的女儿现在正在东京。

陈丹青:对,问题是在地震那一天回到东京,在中国呆了一年,那有份工作教语言的,她又去了。

窦文涛:我先打断他一下,他一有天打电话给我,想要关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资料,他要研究,我还听别人说,全家劝你女儿不要再回日本去。

陈丹青:是,她3月11号下午去的,地震的时候我正送她往国际机场。

梁文道:那时候不知道。

陈丹青:手机短信来了说地震了,我很高兴飞机飞不了了,晚上会回来了,结果还是飞了,结果7点多钟到成田机场,说是像难民营一样,等到东京住的地方已经是凌晨2点了。

当然我们就说快走吧,她3月15号就逃出日本,跟她男朋友跑到加拿大去了,但是我也知道,带两个行李上不上下不下的也不是办法,这些日子她调查了很多数据以后说还可以,东京的同事说没事儿,所以她昨天又回去了。

窦文涛:你让她回去?

陈丹青:我没有办法,劝不住啊,她是个大人吗,我们全都劝不住她,她就回去了,她的男朋友还有个哥哥,他还在东京,两个加拿大籍兄弟,居然在日本已经十几年了,讲满口日语。

梁文道:完全觉得没问题是吗?

陈丹青:不知道,但是我今天给她打电话,因为她回去因为时差的原因在睡觉,今天打通了,我说你在那边感觉怎么样,她说感觉很正常。

梁文道:水电也都正常吗?

陈丹青:就跟以前一样,但是就在她到的那几天,她到处买水,买够了两个礼拜的水,现在他们买食物都买进口食物,日本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进口的,现在我只能等她自己在那判断,其实她是个胆小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呆下去,大家都在往外跑你还回去。

窦文涛:我觉得这是贼胆大,当然大家不要学习我,我小心到什么程度,定了一件日本品牌的衬衫,一个月以后到货,我这几天到处问人能穿吗。

梁文道:没那么严重,开始有点危言耸听了。

陈丹青:我听过一个说法,从塔利班买来的地毯,挂在那头发开始掉,地毯是几十年前的核爆,已经吸收很多核。

窦文涛:没错。

梁文道:有可能,但问题是现在我们要知道,福岛核电站的核辐射扩散到什么程度,当然我们说东京离开机场的人身上都带有辐射,但辐射量大到什么程度,现在这种辐射量是非常正常的,跟我们平常在城市不会差很多。

窦文涛:但是你知道吗,对这个有深深的怀疑感。

梁文道:就是不相信。

窦文涛:对这个世界有强烈的不相信感。

梁文道:觉得所有专家背后都也利益。

日本地震海啸核爆炸 黑泽明电影预言成真

窦文涛:你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比如说我给你举一个例子,有一个人叫做平井宪夫,在日本核电站打了一辈子工身患癌症,最后成为一个反对核电站,到处演讲的人。他讲的角度很有意思,他说你以为设计的那么完美无缺吗,日本都是这样,他说有真工夫的老师傅太少了,安装的时候螺丝长点、短点、松点、紧点。

他说你知道吗,核电厂里面铁丝掉到原子炉,工具掉到配管里卡住的小疏忽层出不穷。因为老师傅少,就像你说的愿意出核电厂打工的人少,包括一个电焊工。

陈丹青:日本人做事情那么认真。

梁文道:都还这样。

窦文涛:菜鸟们像堆积木一样堆起来的核电站,他讲了一个故事挺慎的慌,记得有一次运转中的核电机组有一个螺丝松了,排射出的辐射量很惊人,锁这根螺丝我们准备了30个人。这30个人离螺丝7米远的地方一字排开,听到预备跑,冲上去1个只能拧3下就得撒腿跑,你身边的监测仪,嘟嘟嘟,你就得走开。

陈丹青:就得走开。

窦文涛:他说你想在这样情况下,一个工人可不可以好整以暇的把螺丝拧的非常好,他是工人,他认为核电站公司里平常对他们的教育,说没事儿,他在这里面是打过工的。现在说枝野幸男官房长官,他们说将来可能就是日本首相了,因为这次菅直人崩溃了。

陈丹青:他做的不错。

窦文涛:咱们收到的情况是彻底对付不了,越闹越严重,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个样子。空气里有辐射尘,你说对人体没有影响,可是老百姓是能躲就躲,能不买就不买,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梁文道:问题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窦文涛:德国有一个保时捷和奔驰的那个州,那个州执政了58年的老政党倒台了,就是因为这个州主要靠核电站,突然间一弄上来这个,本来胜券在握的。

梁文道:他们执政了几十年,一直是立足搞核电政治,候选人就现任的州长一直说核电没问题,整个宣传海报都这么讲,那个州最反核电的就是德国有名的绿党,一直攻击声势本来差很远。就在选前还不到10天出了这个事儿,那边也想改变海报都赶不急,结果现在绿党首次执政,在德国地方州里面。

窦文涛:我觉得核这个东西真是不可思议的,而且日本民族有记忆,这次日本大地震一出来成了电影聊天,很多人就说是多部电影都讲了,有日本人拍的,还有黑泽明的电影,著名的《梦》,有一段表现日本人对核的阴影,咱们可以放一段体会体会。

视频声音:那些红色的云都是铀239,一千万分之一克就能导致癌症;黄色的云是鍶90,这种化学元素进入人体后,会导致白血病;紫色的云是铯137,会影响生殖系统导致畸胎,会让我们生下畸形儿。

人类的愚行真是匪夷所思,辐射现象是肉眼看不到的,正因为它这么危险,他们才会加上色素。但这样也只能让我们知道,自己因何者而死,这是死神的名片。

窦文涛:世界各国都怀疑日本为了造核武 用核电厂来保清白

窦文涛:我为什么觉得对这个世界,充满深深的不信任,因为你闹不清把持局面的那些人,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像他们这儿这说,曾经当过日本原子力局长,他写一本书,说日本政府的核能政策,只不过是自圆其说,其实根本就没有电力不足的问题,而是不敢明着拒绝美国的日本一口气盖了太多核电厂,搞的自己手上囤积了一大堆铀和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世界各国都在怀疑日本是不是在造核武,政府为了保证自己的清白,所以就建造核电厂来用这些铀和钚。

陈丹青:德国有一个社会学家,专门研究现代化风险问题。

梁文道:贝克。

陈丹青:我在北京还跟他有过一次短的对话,我们现在已经忘了日本这次灾难是始于地震还是海啸,地震海啸是古典的灾难,不太古老的灾难,但现在我们谈的核辐射,是整个现代化以后的代价,一个大风险。其实这是现代化的一个神话,我们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渴望现代化,差不多已经在大部分现代化了。

2008年湖南大雪全线火车停顿,有很多文章讨论这件事情,有一个兰州的学者,他写了一篇但没有被采用,他是唯一一个提出来,就是现代化风险机制没有弄好。

窦文涛:他提了是什么?

陈丹青:人类尚未准备好应对现代化的风险

陈丹青:别以为你有铁路、飞机,整个现代化的框架,这个国家就已经进入现代化,现代化给你一个错觉,是最先进、最安全,但是贝克就提醒大家,知不知道它的另外一个代价是什么?我相信核辐射就是一个巨大的代价。

人类从来没有过核,20世纪是原子弹的世纪,蔡国强最好的作品,但问题是核辐射,也能发电,也能干这个干那个,但是你准备好了没有,等到风险过来的时候,整个一个群体性的代价。

窦文涛:你不能老认为你玩得转。

梁文道:而且这里面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过去的地震、海啸,就是您说的古典风险,原来没有核子发电,地震完了就是海啸了。现在日本为什么搞这么复杂,那么麻烦,那是复合型灾难,不只是地震不只是海啸,它出现了一个以前光是地震海啸出现不了的东西,就是核辐射,是连续引发的下来。

贝克一直强调一点就是现代技术的风险,我们现在社会是技术社会,它的风险是什么呢?第一、它的特别是我们并没办法准确的估量,它最后的规模。比如现在很多人做基因研究,很多人就语言未来10年、20年,人类最危险的还不一定是核,是某个实验内的生物试验出错,不晓得出来什么东西,你是不可估计的。

第二、就是这些风险你需要了解它,或者创造它的那些技术,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拥有的,都不知道的,因此就会出现你刚才讲的,在日本定了衣服不敢要,这些我们都不懂。

窦文涛:而且我认为科学也是有限的,你怎么能全懂呢。

梁文道:像地震我们也不太懂,震了就震了,也就算了,但现在的风险是我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可估计不可估量,而且没有专业知识去理解它。

第三个问题我觉得更严重,就是从发展这些技术里面获利的人,跟承担这些风险的人是两波不同的人,风险承担不平等。比如举个例子福岛核电站,这个事最惨的是什么,当地居民里面有一帮人,其实反对核电几十年了。就在出事儿前一个月,他们在外面举旗,说我们反对这个,这些人恐怕现在都没了。

你想想看,当出事儿的时候首当其冲是老百姓,但谁从核电站里面获利呢?第一、是东电的大股东,第二、是远在他方享受电力的人,这很不公平。等于你在某个地方建个什么站,建个什么东西,出了事儿里面的人承担,获利益的时候别人获利,风险还不是首先影响你。

窦文涛:包括核废料,他们讲咱们很多东西都不了解,日本一个大学弄的一个原子试验炉,好像是100瓦的,废弃的是要花很多钱来处理的,最后一算处理这个相当这个大学一年的预算,没法弄。然后就有人说了,有的是1000万瓦核电,废气它需要很长时间的半衰期,我觉得咱们太拖大的。

陈丹青:这就是人类聪明的代价,你刚才说了几条还得加上一条,就是科技越进步越高端,它的风险就越大。

梁文道:没错。

陈丹青:越不可测,说起来这部分的科技,可能是为了对付前期发生的风险,最后有办法对付了。这就是魔道之间的关系,有时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时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什么时候知道。

梁文道:循环了,本来切尔诺贝利之后大家都很反对,但最近几年又流行,就是因为大家觉得全球暖化问题很严重,发现核电相对之下成本比较低,更好的是可以防止气候暖化,它的废气少很多,所以这几年又流行。你看我们用一个东西,去解决另一个东西带来的问题,这个东西本身会产生什么问题,就像你刚才讲的,我们并不太清楚。

窦文涛:箫伯纳讲过一句话,人类很少有一个科学发明,是同时带来了同样多的问题,就是这么瞎转。

梁文道:日本统治者不配拥有如此优秀的国民

窦文涛:陈老师,我倒不明白,为什么你女儿不去西方美国,而是去了日本呢,去日本上学?

陈丹青:她不是去上学,是去工作。

窦文涛:为什么喜欢去日本。

陈丹青:她喜欢日本。

窦文涛:那你呢?

陈丹青:我也很喜欢日本,它是非常成功的现代化国家,同时保留着所有的东方传统文化,你去过就知道了。

窦文涛:现在人家想起日本,觉得很凄凉的感觉,一个那么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

梁文道:更凄凉的是什么,开始发生地震的头一个礼拜,政府在防震方面还是有板有眼,没有出太大的问题,比阪神地震真的是进步了,那时候我这么讲。

陈丹青:比神户好多了。

梁文道:对,就是比那时候好多了,但是在处理核电问题上,我们就看到现在是糟的一塌糊涂,它的政府、东京电力。我觉得最凄凉的是什么,越是看到日本的普通老百姓,那么守礼,那么秩序,在这时候坚持过日常的生活。他们上头那帮人又是病假又是什么,混帐成这样,东京电力越凄凉。

你会觉得这么好的日本国民,不应该是拥有这样领导的精英阶层,你觉得领导精英阶层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国民,就觉得他们很惨的地方在这儿。这也就是过去十多年很多人在争论,日本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很特别的时期,整个精英阶层到底怎么回事儿,而且这回能看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日本过去是非常官僚的社会,阪神地震的时候走官僚程序,延误了救援的时机被人骂,好,结果后来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写了一大堆的规则,地震该怎么样怎么样,这会地震一来,按照那个时候的经验,写的教科书本子,就没事儿了。但是以前从来没人告诉过你核电站出事儿怎么办,所以又不知道怎么办了,是这么一个做法。

窦文涛:我看了他们干的事情,我觉得真是一个没法抵御的力量,跟别的东西不一样,无色无形看不见,这个东西半衰期就这么长,到你身体里变化了内照射,根本躲不了。

他们说核废料储在金属罐里,日本人扔到海里,但是海水会生锈,慢慢生锈了又会漏。都不知道那里面的鱼都变成什么进入食物链,现在不是裂了一个裂缝吗,水泥也封不上。

 

声明:凡注明“凤凰网”来源之作品(文字、音频、视频),未经凤凰网 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它方式使用;已经本网书面 授权的,在使用时必须注明“来源:凤凰网”。违反上述声明的,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 [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 [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23:35-00:00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13:00-13:35  周二至周六 06:35-0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