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歌帆:家乡怀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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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怀故(二)

文\山乡武侠

文星场的兴起与煤炭是分来开的。据有关资料记载:沿江北县西山文星场至大田坎一带的地下,煤炭蕴藏量相当大,煤不仅距地表浅,而且煤层厚,,先后诞生出许多小煤窑,由于交通阻塞,煤只能靠人力肩扛手提,运到几十里外的地方或嘉陵江边出卖。文星地区已有200多年的煤炭开采史,。明末清初,后丰岩地区山民已开始挖外山草皮炭作为燃料之用。清朝嘉庆十二年,文星场即有人出卖祖辈遗留下来的小煤洞。清末民初,小煤窑星罗棋布于几十里矿区,并逐步发展兼并成较大的煤厂。

正是由于文星场煤炭资源丰富,引来了不少有识人士的关注和实业投资。1933年著名实业家、以“中国船王”名世的卢作孚创建的民生公司伙同江北几家煤矿和北川公司开办了天府煤矿,全称为“天府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在这之前的1928年,卢作孚还根据文星镇地区煤炭资源丰富,但地处山区运输艰难的情况,组建北川公司,投资修建北川铁路。北川铁路是我国西部第一条铁路,铁路修建设计聘请的是外国专家,始终参与修建的外国工程师为丹麦工程师守尔慈。北川铁路1928年动工修建,建成于1933年,1934年4月通车,北川铁路地处北碚区文星乡和戴家沟境内,自嘉陵江左岸的白庙子起东北行,经水岚垭、麻柳湾到达万家湾,经文星场、后丰岩而至郑家湾,过土地垭、戴家沟、大岩湾,直趋终点大田坎,共11个站,全长约16.8公里。原计划修入合川境内,但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 北川铁路的修建,使文星地区的煤炭运量由当时的每月200吨迅速提高到2000吨。 

北川铁路的运营,不但促进了当地煤炭的开采和营销,也打通了当时闭塞的交通,有人诗云:“自铸火车惯运煤,山中十里走轻雷,专家心血工人汗,此是渝郊第一回”。可见人们对这条铁路充满希望和喜悦。

北川铁路傍文星场街边而过,寸轨铁道上跑着黑乎乎的蒸气小火车,它还未到,就能远远地听见它震动铁轨的垮垮声音和它激昂喷气的隆隆声响,走过你面前,它飞驶而过,带着劲,挟着风,吼着刺耳的气笛,吐着巨大的蒸气气柱,拖着十几节黑黑装煤车箱,急匆匆地奔向远方。一天到黑不停地往返,把个山间和村镇喧闹得生气十分。

我们很喜欢火车的到来,有时还专门等候在铁路旁。我们会清扫从车上散落下来的煤炭,我们会飞车吊到车上,尝试铁道游击队的风姿,我们会坐在它的客运车箱里,到后丰岩去玩耍;这时的铁轨,也是我们散步清闲的好去处,站在一条窄窄的铁轨上,一摇一晃地在上面行走,比谁走得远走得稳,别是一番味道。

北川铁路是当时家乡的骄傲,但随着煤炭资源不断被开采至尽,它也变得颜黄肌衰,躲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北川铁路在上世纪60年代末,由于天府煤矿新矿区的开发而被逐步拆除。但他对重庆工业发展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将永载重庆工业史册。

值得可喜的事是,09年,北碚区政府拟定了重庆乃至原四川省最早的一条铁路“北川铁路”恢复成旅游景观的计划方案,已正式面向社会招商。重建成的“北川铁路”将兼具自然风光和工业遗产两大特色。那时,新的北川铁路沿途均是大山和峡谷,植被丰富,动植物种类繁多,乘坐小火车在山林间穿行,不仅可以饱览自然风光,还可回味中国工业史。

文星场的兴起得宜于大山下蕴藏的煤炭资源,得宜于天府煤矿的建设和发展。解放前和解放初期,恐怕是文星场繁荣兴旺的阶段,因这时天府主要的采煤井口,都在场镇的周边。如今,在它周围的山沟里,敞着黑黑大口的井口还静静地卧在那里,如山似的煤阡石堆象长龙似的铺在山沟中,有两堆已经接近了场镇的街口了。

文星场的场镇规模并不大,一条几百米长的主街带着几条偏街,朝东方向,北川铁路贴面而过,朝西方向,一溜水田,一道河沟依山傍岭,朝南的方向,一座古香古色的黄墙黑瓦形同四合院的文星小学紧靠在场镇的身边。街上一律是二层的穿逗房,整齐但是很老成。后来,在场镇的背后建了文星中学,文星中学吸引着从代家沟,后峰岩,及至水岚垭的文星片区的莘莘学子,使这块荒蛮之地增加了许多现代文化气息。

 

网上的《天府镇概述》文章中是这样描述的:城镇以文星场老街为主,街面房屋陈旧破烂,开设有布店、中草药、旅店、饭店、茶馆、副食杂货等,以小商贩为主。可见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读过一篇也是在文星场居住过岁数比我大的同乡写的回忆文章,其中就提到在他小的时候文星场街上的一些情况: 文星场有五六条小街,大多以中先生的三民主义命名,比如民生路、民权路等等。我家的住处,是租用江义云家的房子,正好处在一个丁字路口,可能是为了纪念解放,取了个有意义的名字,新生路。丁字路口,店铺密集,方圆不足一百余米见方内,容纳了两家中药房,三家餐馆,两家布店,一家茶馆,一家糖果店,两家纸张文具店,可谓街上的商业中心。

 

期间的繁荣可见一斑。

小儿不知大人忧,小小的文星场街道上少不了我们疯狂的生活篇章。上场口和下场口的小孩在菜市坝上打过群架,在街道两边牵根绳子绊过行人,拿着棍棒持着铁叉追打过野狗,文革时也在街上旁若无人地大声辩论过。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街上同同学同朋友在一起悠闲地散步,以消耗那无聊的时光。

2004年11月,最后回了趟久别难忘的文星场。这时的文星场已今非昔比,整体形象是凋落一片,惨不忍睹。街道黑而十分破烂,街上的房屋还是几十年前的旧物,毫无生气,房屋垮塌了不少,星罗棋布的残壁断墙把个场镇折损得伤痕累累,房屋倒了,代替的是丛生的野草,漫生的枝藤和居民散播的蔬菜,这样的镜头说明,这里永远地被历史被人们丢弃了。地下的煤炭早已开采枯竭,天府煤矿能生产煤炭的矿区,早已离此地几十里外,在一切事物与物质条件紧密联系的今天,文星场已失去了必要的依托,它也耗尽了它的生命潜力。

不管繁荣也罢,凋落也罢,文星场在我心中的印记一样清新,它在我生命的历程中留下了许多难忘的旧时记忆,这些记忆和故乡情谊,虽被压在心里的最深一层,但它是鲜活的,并时时在自己心中荡起思念的浪花。

故乡,在我心中!

2011-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