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第三中学网站:穿过千年的尘埃之四十五:王政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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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君:流水无情草自青
1.

一般来讲,通常我们一提到某位影响过历史进程的女人的时候,脑海里似乎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段段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那些或凄美或沧桑的传奇故事,总或多或少与女人倾国倾城的美貌有关,与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爱情有关。其实不然,至少王政君的故事,与以往人们印象中的红颜倾国的历史故事不太一样。

西汉衰没,始自元帝。而真正导致西汉王朝没落者,这位王姓女子正是始作俑者。

王政君并不美,王政君最大的特色就是毫无特色。有人说,在那样的年代,女人最崇高的职业是爱情。然而在王政君的一生,非常非常漫长而可又悲的一生,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来点缀,因为她只“跟”过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汉元帝刘奭。可是,偏偏恰是这么个独一无二的男人,对她还并不是那么发自肺腑的喜欢。

那么,资质平平的王政君,是怎样进宫的呢?说起这事,这里就不得不提提她爹,提提一位名不见经传却铁口神断的算命先生。


事情是这样的,在王政君仍未出阁的少女时代,她的父亲曾经为她订过两门亲事,头一桩亲事是一门娃娃亲,对方大概是王家族里的世交子弟,可是还没等孩子长大正式过门,那家男孩子竟然早早的夭折了。无奈之下,在女儿刚刚长到及笈之年,她的父亲,亦即是当时的廷尉史王禁老先生又一次做主,将她许给了东平王做妃,可是,还没等王政君嫁过府去,那位王爷也一命给呜呼了。

女儿的两次婚配,竟都以对象男子的莫名死去而告吹,王禁老先生每每想起来,都后背发冷,他想:莫非这Y头便是那如假包换的传说中的扫把星?!惶恐之余,忙差人去请了一位算卦人回来卜了一卦,谁知到,那算卦人的一袭话,竟然将王老先生一颗本来惶恐得惴惴不安的心,撩得是心花怒放。原来,据那算卦人言:“此女天生福命,贵不可言,那两个男人没造化,担不起贵人。”

王禁高兴极了,从此处心积虑的教王政君读书写字,操琴鼓瑟,直等那大富大贵之人前来迎娶。可是,等啊等,等到了王政君十八岁这一年,仍然没等到传说中的贵人,甚至连个影儿都没有了,王禁老先生也开始着急了,毕竟在那样的年代,姑娘到了十八岁,俨然已是大龄剩女了。王老先生一着急,索性把心一横,干脆把女儿送入宫中,送到皇帝身边去碰碰运气。

2.

竟别说,王政君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这一年,亦即是甘露二年的这个春天,皇太子刘奭死了意中人,那个意中人名叫司马良娣,司马良娣乃是皇太子刘奭小朋友的初恋。通常无论男人女人,初恋总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因此,皇太子对这个初恋女人的用情至深,显然不在话下。且说这个叫司马良娣的女子,其心思也着实真够阴险的,自己得病死了,竟然拖一宫的无辜女人垫背,据说她在临死时,告诉悲痛欲绝的太子:“妾本不该死,是那些妃嫔咒的。”这句话,对于后宫女人们来讲,无异于一个恶毒的诅咒,于是,自司马良娣死后,刘奭就刻意不再接近后宫的那些女人。

太子拒绝女色,急坏了当皇帝的老爹。忙令当时的皇后亲自给太子选了一批女子,这批女子清一色全系新进宫的家人子,因而断不会与司马良娣有任何过节。

这一天,皇后把太子召入中宫,让他在这批家人子中挑选一位侍寝妃子,当其时,皇太子仍然沉浸在丧失爱人的悲痛之中,根本无心选妃,可既然母后发话,传的又是圣喻,为人之子,不好不服从。于是也就那么随意的一指,恰其时王政君离太子最近,又身着一件极其醒目的红色艳服,皇后欢天喜地的认为太子选中的人是她,有选总比没选好,于是将错就错,当天就将王政君梳梳洗洗的给送去了太子宫。

也就那么春风一度,王政君居然怀孕了,十月分娩,王政君顺利的产下一子,这个儿子乃是皇太子刘奭的第一个儿子。后继有人,喜上眉梢的当属老公公汉宣帝,几乎绞尽脑汁,亲自为这宝贝孙子取了一个名字,刘骜,骜者,千里马也,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3.

刘骜三岁这一年,宣帝去逝,元帝即位,王政君母凭子贵立为皇后。

雅重儒术的汉元帝刘奭优柔寡断,仁而不威,政治能力上远不及其父皇,然则,他却是位颇具天赋的艺术家,并且尤其擅长音乐。跟时下一些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们一样,这种人的感情来得真,也去的真,来得快,也去得快。随着时间的消逝,对已故佳人的那份怀念之情,渐渐的也开始淡却。元帝又有了比较宠爱的女子。当然了,这里面显然并不包括那个为他生过儿子的正牌皇后王政君,王政君着实太平凡,不仅姿色平平,而且性情也不怎么讨喜。身为艺术家皇帝的汉元帝怎么可能把他那万千宠爱集于这样的女子一身。

后宫美女如云,然当时元帝最宠爱的却是傅昭仪和冯昭仪。这两名女子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各具特色。傅昭仪妩媚多才,极富心计,尤其善于揣摩人心,故非常能讨皇帝欢心。而冯昭仪不仅贤淑端庄,兼且沉着冷静,甚至在一次性命悠关的关健时刻,是她挺身而出,不惜以弱质之躯,为元帝挡过大熊,试想,这样的妃子,皇帝能不宠她吗?不过,稍显遗憾的是,这两位美女最初都只是婕妤身份,为了表示对她俩的特别宠爱,元帝干脆在六宫制度中特设“昭仪”一级,以示器重。尽管昭仪仍然比皇后的地位相差那么一小段台阶,然则,其实惠的内容远比那空洞冷清的皇后之位殷实得多。

当然了,王皇后的清冷遭遇比起傅冯两位女士来,显然是凄惨的,然,后宫凄惨的女子海量去了,所以说,只有更苦的,没有最苦的,比如当时仍在后宫默默无闻对影自怜的王昭君,此乃另一篇内容,此处按住不提。

且说,随着光阴的斗转星移,最令王政君头痛的不是自己是不是得宠的问题,而是儿子皇位继承的问题。让王政君坐立不安的危机来自于后宫,来自于刘奭。

由于天长日久的相处,刘奭后来与宠妃傅昭仪、冯昭仪等人都陆续生有儿子。其中尤以傅昭仪的儿子刘康最显优秀,那孩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跟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小家伙,刘奭爱得不行,渐渐的就有了废长立幼之意。

不过,要想平白无故的废掉一位太子谈何容易。太子刘骜虽说窝囊了一些,毕竟是皇长子,又曾是老皇帝汉宣帝的心头肉,更重要的是,那孩子虽然胸无大志,却并无行差踏错之事,对自己也向来恭恭敬敬,真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素性仁厚的汉元帝终有那么一些于心不忍。加之一些死忠于老皇帝的大臣百般阻挠,就这样,一直拖到元帝去世,废长立幼的故事总算搁浅了下来。

公元前33年,元帝去世,汉成帝即位,王政君荣升为皇太后。

对于死去的刘奭,王政君个人的心情极其复杂。刘奭虽说是她丈夫,但却并无多少情份。或者,就算有,恐怕也是王政君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这就是古代后妃们的宿命,那人不在乎你,你却愿意拼却红颜顾着他。凭心而论,王政君当然不希望刘奭早死,可是,刘奭若不死,她的儿子很可能真会遭殃。所以,刘奭的死,对于这一对孤儿寡母来说,还真是让他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毕竟终于可以不必提心吊胆,不必向隅而泣了。

4.

刘骜即位以后,为人十分的孝顺。或者有感于母亲千辛万苦的半生,凡事总以母亲的意见为念,这甚至包括了朝中的人事任命。

这一时期,王政君娘家的王氏子弟纷纷浮出水面,雄踞各路要职,一时之间,老刘家的大汉王朝,俨然成了她王氏企业的半壁江山。这也为日后王家子弟的抢班夺权,打下了深深的伏笔。

历史上的汉成帝是个有着严重病态的这么一位懦弱皇帝。而汉成帝的懦弱,又与王政君这位同样懦弱无能的母亲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对于政治,王政君与吕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她们的区别便是,一个显然是主动承担了所有的政治野心,而一个却是无意中酿成了那样一场浩劫一般的历史悲剧。然而这二人的出发点却几乎是一样的,那就是当婚姻触礁以后,尤其是都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废长立幼的政治危机之后,她们始明白到权力对自身的重要性,于是,她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都主动选择去相信,或者说去依赖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娘家亲人,去笼络或者培养自己的谪系官吏。

有鉴于此,汉成帝一朝,王家开始满门贵幸,权倾天下,甭说普通老百姓,就是汉成帝刘骜见了王家的人,碍于母后情份,都得战战兢兢。

只可惜枉费了老宣帝当初的一番良苦用心,他为这孙儿取名骜之时,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这孩子非但成了不了骏马,非但不能载着西汉王朝迈向辉煌,反而,象是一头百病缠身的病驴,拖着这架百年老车,要死不活的挣扎在死亡的沼泽地带,越陷越深。

不,说挣扎其实都是在谬赞他了,历史上汉成帝根本连挣扎都不曾挣扎一下,便一头栽进了死亡的漩涡里。

5.

由于贪婪酒色,汉成帝后半生的大多数时光几乎都是在自甘堕落的荒淫中度过的。

这一年,未央宫里几乎同时飞进来一对双飞燕,大的叫赵飞燕,中国历来用来形容女子美态各有所长中的燕瘦环肥,其中之一便是指这身轻如燕的她。

赵飞燕本是阳阿公主家的舞女,一次,汉成帝“微行”经过阳阿公主家,公主盛宴款待,唤出几名美女歌舞助兴。成帝见其中有位光艳照人的女郎,歌声清脆,舞姿袅娜,不禁意荡神摇,便乞请公主将那女子送给自己,她就是赵飞燕。成帝将赵飞燕带回宫后,不久,就让她成为了昭阳殿的新主人。在赵飞燕得以圣宠之后,她又向成帝引荐了自己的亲妹妹赵合德,赵合德虽然没有姐姐赵飞燕的婀娜舞姿,却胜在另有一番令成帝更加欲罢不能的丰腴魅力。

相比姐姐赵飞燕,成帝更迷恋赵合德,荒淫无度的汉成帝甚至戏称这位美姬的怀抱为“温柔乡”,并一度厚颜无耻的感叹说:“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

不仅如此,为了满足这两位美颜妒妇的独霸专宠,汉成帝再也不敢临幸其它宫妃,即使临幸了也不敢令其产子,即使产下子来,也不敢令其存续。。。以至于,到了后来,汉成帝年过四十,仍然膝下空虚,无一子嗣。

就在汉成帝日益宠幸这样一对纵情淫乐的绝代双娇的同时,帝国的外戚中忽然新崛起了一位年轻人,他叫王莽,王莽乃是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子,青年俊才,年少有为。

令人费解的是,皇太后王政君对自己亲儿子那样断子绝孙的荒唐行径不闻不问,却偏偏对那些娘家人的茁壮成长如此上心。起初是兄弟王凤,王凤老去以后,又开始提拔侄儿王莽。

这时节的皇太后早已年过半百,饱经沧桑,可是,这位可怜的女人,她从来都没看透政治——这注定了她的悲剧——活在男人们的权谋时代里,却从来没有看透过男人们的思维。可以说,王莽的迅速崛起与王政君的悉心栽培息息相关。从某一方面讲,西汉王室的凋零,以及王氏新朝的成功篡位,都与王政君的毫无见识的纵容,毫无原则的庇护有着难辞其咎的关系。

绥和二年(前7年)的某天早上,44岁的成帝刘骜终于无怨无悔的走完了他那荒淫无度的一生。这儿之所以说他终于无怨无悔,乃是因为油尽灯枯的汉成帝确实最终得偿所愿,他死在了他的温柔乡,死在了他的宠姬赵合德的床上。

6.

成帝死后,王政君正二八经的成为了一位断子绝孙的孤寡老人。

然而这样一位老人,却并没有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中总结出经验教训。老之昏愦的她依然一如继往的迷恋着“哥”,迷恋着她的内亲,迷恋着她老人家的王莽侄儿。

刘骜驾崩以后,定陶王刘康之子刘欣继承了皇位,是为汉哀帝。哀者,“早孤短折曰哀;恭仁短折曰哀;德之不建曰哀;遭难已甚曰哀”。所以说,一听这谥号就知道这位仁兄是位不寿之君。

刘欣继位之后,未央宫里风云再起。首先出场的是紧跟刘欣入住长安的他的母亲丁姬,接着出场的是刘欣的老祖母定陶太后。千万别低估了这位定陶太后,这位老奶奶可不是凡人,伊乃是当年元帝时期的首席宠妃傅昭仪。

提起这位傅昭仪,对于王政君来讲,那真可谓是:忆往昔,峥嵘岁月“愁”。当年,正是这位傅昭仪屡在汉元帝眼中下蛆,至使元帝执意废储,若不是幸得有老臣史丹泣血力保,若不是元帝刘奭早死,恐怕,今天的皇帝之位早就归她傅昭一门。

但这位女士当年虽败出局,却并不气妥,人家是把那股恶气,生生的隐恨吞声几十年。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这些年的私下运作,这位不屈不挠的女强人还真给盘活了那盘死棋。可以说,刘欣得以继位,这与傅老太太的金钱铺路分不开的,没有傅老太太,煌煌汉史,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汉哀帝这样一桌酒席。

哀帝刘欣是个比较令人费解的皇帝。历史给他的盖棺定论:他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昏庸之君。然而他在最初浮出水面之时,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他,可谓翩翩浊世美少年。不仅举止优雅,而且熟读经书、文辞博敏,谈吐不凡。乍一看上去,恁谁都会以为,如此少年,假以时日,必成国器。然而,当他真正登临大宝之后,竟与懦夫成帝一样,一遇困难,立刻缴械。

或者,也许一开始,他也想过整顿朝纲,有所作为,然而,来自内外的挤压太大,尤其是经过后宫那四位老太太(王太皇太后,傅太皇太后,丁太后,再有赵飞燕太后,真好玩,刚好凑齐一桌麻将牌!)的倾杂挤压,年轻的他,很快便显得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的他,开始荒怠朝政,荒怠朝政还不出奇,出奇的是,他竟然开始迷恋男色。哀帝迷恋的那位男色名叫董贤。哀帝之于董贤,远比成帝之于赵飞燕有过之而无不及。成帝再荒淫,至少从未想过要将江山传给异姓之人,而哀帝却是真正动过心,欲效尧舜,将皇位禅让董贤手上。

有一句话说得好,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公元前1年,不疯不成魔的刘欣小朋友,终于怀着他对董郎无限缱绻的断袖之恋,依依不舍的撒手离去。死时年仅24岁。

7.

哀帝死后。王政君召回侄子王莽。时年王莽被老太后任命为大司马。

王莽重返朝堂之后,经过一定的清洗,发达才没几年的董氏家族、丁氏家族、傅氏家族全军覆灭,权杖再次回到王氏一族,昔日几经打压的王氏一门再度辉煌,更加辉煌,王家弟子重新掌权,甭说朝中权位,就连皇帝继承人之选,都得全权经由王氏一门说了算。

所以说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相对于要强一辈子的傅老太太,王政君可谓处处不如她,论年轻时的样貌,王政君远不及她漂亮,论心计,王不及她聪慧,论手段王也远没有她高明,然而,唯独有一样,王政君远胜过了她,那就是王的福年高寿。当傅老太太呕心沥血终于鸠占鹊巢,当傅老太太得意洋洋的直呼“老妪”之时,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吧,她那位才20岁的小孙子居然恁是没能活过一个70多岁的老冤家!

哀帝驾崩两个月以后,汉元帝九岁的小孙子刘箕子小朋友十分幸运的被立为了新的一代帝王。刘箕子能够在众刘氏子弟中脱颖而出,并不是因为他也有怎样得天独厚的优秀天赋,他之所以能够被人选中,不过是因为他的年纪小,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傀儡,才能够什么都不管的任人摆布,任大司马王莽摆布。

刘箕子登基以后,史称汉平帝。

对于野心家王莽来说,距离皇权的距离也就一步之遥,而横亘在这一步中间的最大障碍,便是那位有些昏愦,却貌似越活越神采奕奕的老神仙姑母。老姑母虽然年已古稀,却毕竟老当益壮,其显赫无比的身份地位,无论是在朝庭,还是在刘氏宗亲,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主。于是,只要能讨好王政君,王莽对这位老姑母,越发无微不至的恭顺,没两年下来,被他成功的哄得王老太太终于将全部的大权,完全交到了他手。

接下来王莽要对付的就是渐渐长大的汉平帝了。为了更好的控制汉平帝,还没等平帝真正长大成人,王莽便急不可奈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宫,虽说王莽的女儿比汉平帝大了好几岁,可是王莽说行就行,于是,在王莽的鼓励下,汉平帝正式立王莽之女为皇后。王莽一下子由大司马又荣升为小皇帝的老泰山了。

老泰山替自己的小女婿全权代劳国家事务,旁的大臣似乎更加不敢叽叽歪歪了。可是,有一个人偏偏要不合适宜的叽叽歪歪,他就是王莽的小贤婿汉平帝是也。

到了汉平帝十四岁那年,已略通正事的小皇帝,虽然还不能十分清醒的认清楚老泰山的阴险本质,但他也知道对这位外表谦恭、仁孝,内心极其凶残兼且专横跋扈的佞臣心生反感。一个心地纯净的少年人,是不可能懂得收藏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所以,当他第N次在老泰山面前毫不掩饰的表露愤怒之后,他的寿限就跟着到了。恐防女婿长大不受控制,王莽下毒于酒中,平帝在他的安排下,如期死去。

平帝驾崩以后,王莽并没有立刻挑选皇帝,而是故意又拖了三个月,试试朝中反应。

三个月以后,经过一系列的精湛表演,王莽再次拥立了一个比当初的汉平帝更加年轻的小朋友做为新皇。这位小朋友名叫刘婴,当然,也有可能他的本名并不叫刘婴,只因他继承皇位的时候,确实才两岁,只好称做刘婴。

刘婴小朋友登基之后第三年,亦即公元8年,一向以尊周礼,行仁义的王莽老先生,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假借各式各样笑料百出的神迹天象,发动朝臣上疏老太皇太后,请她出面正式立王莽为帝。

到了此时此刻,王政君老太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正是自己愚昧无知的引狼入室,导致了大厦倾斜,大汉王朝的江山危在旦夕。可惜,悔悟太迟了。以今时今日的状况,她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力量去阻止王莽的篡位呢?

不久,王莽自立为帝,国号“新”,为了彰显自己篡位的合法性,王莽令王舜前去威逼老姑母交出那枚汉室江山的传国玉玺,不料遭致老太皇太后的严词拒绝。然而,此时此刻,西汉王朝国势已去,改朝换代迫在眉睫。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管她愿不愿意,王莽已经正式登上了那轮驶入歧路的王朝马车,车轮滚滚一路向前。

在那段撕心裂肺的最后时光,王政君一直生活在愧疚、自责和对往昔时光的怀念中,因为,她终于懊恼的忆起,正是因为她自身的昏庸愚昧,才促成了王莽篡汉的可悲结局。

终于,又过了五年,这位饱经沧桑的老太太死了,她于新莽五年(亦即是公元13年)溘然长逝,享年八十四岁。临死前,她郑重其事的立下了遗愿,那就是葬在先皇汉元帝的身边。然而,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却终没能够完全实现,因为她的宝贝侄儿王莽,虽然把她葬在了元帝陵墓旁边,却变态的在他们夫妻之间,再造一段沟渠,生生的把两座陵墓隔开。

拜侄儿所赐,从此,这对夫妻,今生没能团圆,死后也将守着一道永远的,若即若离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