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出？罗伊你这真不叫意志力

——《骇客帝国》热火的那几年，世界各地的动画精英们凑齐了一个与之有关的动画短篇小集子，其中有那么一部叫做《World Record》，川尻善昭搞定了了本子，他的助手小池健把这个本子做成了动画。主人公丹是一名头发有如拖把一样（那是著名的脏辫儿啊）籍贯不明的短跑世界记录保持者，撇去那些神秘主义的因素，简单来说这部时长8分29秒的动画片儿热情地歌颂了人类突破自我极限到达觉醒的故事。当然，故事很曲折，拖把头丹在短跑中突破自我，刚要穿破数字世界觉醒时，他被虚拟世界的墨镜人们给钳制住了，最终坐上了轮椅。

动画片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但是现实体育世界也莫不如是，人类的运动能力一直在进步，但是突破世界记录不靠药的话还是很有些难度。特别是在竞技体育范畴，科学技术的进步带来了训练方法的进步，再加上营养搭配、心理辅导、配件设施等变得更为完善，运动员似乎是较以往有了更强的能力。但是无论世界怎么变，对于个体而言，有些障碍还是始终无法逾越的痛。

一如神州湾实在没有华南虎，正龙叔只能摆拍个旧挂历一样，如果一个人实在没了运动能力，你要叫他做出怎样华丽的动作来，的确是是有些勉为其难。特别是在篮球运动领域——当然这里特指的是NBA，而非中国江苏省南通市虹桥公园早上八点钟老头老太们跳完扇子舞散场后的那片水泥场地上进行的篮球运动——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双腿，他就最多只能去打轮椅篮球，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脑子，那他就几乎什么运动也不能做了，当然特殊人奥运会已经超越了本文的范畴。然而就NBA而言，无脑的人实际上比无运动能力的人还要稍微能够多得到点青睐，这就是为什么斯特罗迈尔-斯威夫特还能成为NBA的榜眼秀，而布兰登-罗伊只能位列选秀第六的缘故。

在NBA中，那些大佬们，手上握着数以千万美元计的合同，老板付给你工资，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际表现来征服球迷以及他们的钱包；教练们相信你在场上多打一分钟就有可能改变自己即将下课的命运；队友们呢？他们都相信某国产广告里说的那句铿锵有力的台词：“一会儿接到球不要自己打，把球给队长”；最为单纯的是球迷们，他们相信每一个自己热爱的球星都会长青不衰，几十年如一日的施展出各种变向突破，后仰跳投，拉杆上篮，是的，连落地的姿态都要像德维恩-韦德那样帅就最好了；有时候在这样的环境中浸淫的时间久了，某些球星们也渐渐开始忘记自己的初衷，开始自觉不自觉地将各种“梦想”、“伟大”、“tough”、“历史地位”的帽子戴到头上，用搏命式的发挥来创造属于自己的迈克尔-乔丹“流感之战”式的经典。

但是这世界上本没有轻松写意的赚钱方式，作为一个运动员，作为一个名运动员，特别是作为一个名篮球运动员，你所在的运动乃是一项有来有往的运动而非对着墙打乒乓。有你这样的明星球员进攻，对面自然会出现大量的人来给你制造难度，没有难度不成精彩，这也是NBA的一部分。所以那些明星球员们几乎每个夜晚都将面对包夹，协防，“垃圾防守”，下黑脚，拐黑肘，吐唾沫，甚至下手到要紧部位的也大有人在。在这样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你依然不屈不挠，始终保持斗志，每个夏天都认真训练保持肌肉的结实程度，以便在新赛季里一次上篮遇到阻碍时让对手而不是你自己横着飞出去。很少有人能够像“皇帝”勒布朗-詹姆斯一样一进联盟便成为一方霸主的，一个NBA球员要想在联盟里成长为顶级球星，起码也经历了几年正儿八经的职业篮球磨砺。最终，你战胜了一切，包括运气，和很多其它的同志们一起站到了巅峰，却难免看到乌云散尽，光华万丈，蜗居在九霄的上帝或其他什么自上而下射下一道箴言于你：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

于是有的人就会发现，自己才刚刚27岁而已，就已经力不从心了。当然，本文此处的“有的人”特指的便是罗伊。然而，我们经常能够听到有些人疯狂的叫嚣着一些观念：

在体育运动中，力不从心还能战，这就是体育精神的内涵，如果力能从心还不能战而胜之，是所谓“怂”，力不从心战而败之，我们最爱看这样的现象。

例如至今还有人会在我耳边聒噪，称刘翔08年即使腿断掉，爬也应该把那“短短的”110栏爬完。我认为这种人应该叫做“体育精神定义爱好者”，跟体育爱好者是两码事。如果刘翔爬过去了，或许他在全国政协的地位会变得更高，但是我想他的家人一定不会太喜欢。励志的故事虽然容易让人肾上腺激素迅速分泌，但是或许谁也不愿意主动去做那故事里的人，那些聒噪者，不过是希望别人进入故事里去罢了。

是的，悲情英雄永远是loser们的最爱，也是他们的最后精神支柱，我猜老人一定更愿意从海里带回一条整鱼，而罗伊更愿意拥有一副完整的膝盖。

是的，这就是26岁的罗伊所面对的客观现实：他已经没有一副完整的膝盖了。据各方媒体简直犹如美式恐怖电影般的描述：罗伊的两块腿骨之间，膝盖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用来缓冲的软骨，亦即半月板。现在罗伊走两步，骨头和骨头之间就会直接摩擦。

嚓嚓嚓——媒体们希望能够在人们脑海中营造的，大概便是这样的音响效果吧。

对于罗伊来说，没有半月板的双膝，或许就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痛了吧？没有半月板，和没有了鼻子耳朵有所不同，这毕竟深埋在皮肤以下肌肉之中无法肉眼直接观察到的所在，除了通过自己幻想出来的“嚓嚓”声，人们很难直观的感受到这是一种怎样惨绝的伤病。简单举个例子，曾经有位风华绝代的年轻巨星，他得到过两届得分王，他的干拔跳投之销魂令人叹为观止，他的突破扣篮之飘逸着实赏心悦目，但是他因为半月板缺损，疼痛难忍，便做了膝盖手术，从此职业生涯一落千丈，遭遇各种诟病，现在在某乐透球队安心“用脑子”打着篮球，这位青年才俊的名字叫做麦迪。

仅仅是膝盖半月板缺损就能让一个全明星球员迅速陨落到底薪老将，如果是全部没有了呢？全部没有的结果除了简单把麦迪这个名字换成罗伊以外，是否还应该再加上点其他什么后果呢？譬如，退役？

实际上罗伊并没有退役，他只是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出现在了本赛季的球场上。自2008-09赛季率领开拓者队与火箭队在西区半决赛里鏖战6场之后，罗伊俨然成为了西部第二得分后卫，他略带后仰略带直臂的跳投，他兵行诡道的突破，他的大心脏都给人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一年他场均22.6分4.7篮板5.1助攻，命中率达到了四成八，这一年，他打了78场比赛几乎全勤，场均出战时间是37.2分钟之多。上赛季，年轻的开拓者队满怀希望继续征战，罗伊出战了65场后轰然倒下，但是他依然能够场均出战37.2分钟，贡献21.5分4.4篮板4.7助攻，这些累积起来的贡献已经足够让开拓者队进入季后赛，他们不过是倒在了后来杀入西区决赛的菲尼克斯城的烈日照耀下。

但是到了本赛季，罗伊的伤势显然更为严重，他坚持了10场比赛之后，便不得不休息，然后复出，直到最终再次躺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但是所谓手术台的“冰冷”，只不过是一种形容，对于罗伊来说，这块方寸之地不过是块熟悉的所在，没有任何令人恐惧的情感维系，也没有任何坚忍不拔的意志折射，只不过是，受伤了，就做手术吧，如此简单。看起来，罗伊上手术台就如同奥多姆把球传给教练或者场下的队友那么理所应当——绝对没道理的理所应当。

今年2月24日，开拓者与湖人的比赛中，罗伊又一次站到了赛场之上。一切都变得非常不同，因为统计下来，他已经做过6次膝盖手术了，高中一次，大学两次，进入NBA后本赛季之前两次，本赛季一次。从高中时期起，罗伊每次做完膝盖手术之后，都会在几个星期内就复出，上赛季小伙儿季后赛之前倒下之后，官方预计他起码得错过首轮季后赛，但是他在接受手术后仅仅8天就在对阵太阳的第四场比赛中火线复出，投了几个关键球，然后拿下了这场比赛。但是首轮比赛毕竟只是首轮比赛，罗伊也不是威利斯-里德，他没能上演后者总决赛复出激励队友一举拿下比赛最终赢得总冠军的神迹，他和他的开拓者队只是继续了一轮游而已。

关于半月板损伤这种疾病，一般的手术治疗方法就是：撕裂的部分，没啥用，就割了吧。等于说罗伊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已经在两个膝盖上动过6次刀子，而那点儿半月板，也早就在自身磨损和手术割除后消失殆尽了。请记住他半月板消失的时间：本赛季之前。也就是说，其实本赛季罗伊的膝盖出现反复的时候，他连半月板都没得摘除。而后进行的膝盖手术，究竟是指向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甭管是进行什么样的手术，罗伊总是在计算着自己的复出日程，仿佛那些刀子不过是动在别人身上一样。

罗伊本赛季动完刀子后，拄着拐棍在场边看着队友打球，到了对阵步行者队的比赛时，他已经能够不靠拐杖行走，此时他立刻便对记者表示：“我还是希望本赛季能够复出……现在挑战很大，为了能够提前复出，我想延长训练时间。但是医生总是拦着我，因此困难很大。”

是的，这就是罗伊的逻辑：真正的挑战并非来自于身体机能上的缺失或者病痛，而是来自于“医生总是拦着我”。

其实归根结底，医生不过是医生而已，建议也不过是建议，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开拓者队制服组手上。换做你，你是愿意让一个围绕了4年的球队核心，一个你刚刚砸下去5年8200万美元合同不过一年半的球星，一个曾经被坊间认为是“黄曼巴”的得分后卫就那么废掉呢？还是让他静心休养，慢慢等待他的恢复呢？

我想在如今这个杰里-斯隆辞职以及产出“The Decision”的时代里，球员的地位多多少少已经影响到了球队的决策。1986年乔丹受伤后，球队立即让他休战了近乎整个赛季，关于这一点，乔丹也只不过“抱怨”而已。但是无论你如何看低当时决策的公牛总经理杰里-克劳斯，至少正是因为他这种近乎强迫性质的“休战主义”让乔丹在此后11年的公牛生涯中没有再受过任何重伤，特别是在他最后三个赛季，他依然能够以场均超过37.7分钟的出场时间打满全部的82场比赛。

球员，特别是年轻球员，总是目光短浅，如果再遇上同样目光短浅的俱乐部决策层，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人财两失。在当今这个商业社会中，NBA球队第一是盈利，第二是盈利，第三还是盈利，总冠军什么的，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盈利。如何在培养球星保护球星与球市之间求得平衡，对于俱乐部来说是一件相当难以抉择的事情。同样的，对于球员来说，如何在“修身养性来年再战一定更好”和“看起来没问题了我不打只怕地位不保”之间取舍，一样是一个难题。既然是难题，像克劳斯那样做对这道题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两者一起考量出来的答案往往是：格兰特-希尔。

希尔，被当做乔丹接班人，却没有做出或者“被做出”86乔丹般的决定，1999-2000赛季，希尔得到职业生涯最高的场均25.8分，但是在常规赛尾声的时候他开始感觉到左脚的疼痛。他认为这只是正常磨损，从而继续坚持比赛。然后，在与迈阿密热火队交锋的第二场季后赛的上半场，他的伤势陡然加重。他试图在下半场带伤比赛，但是左脚已经难以维系了。

当球队专机在赛后于凌晨3点飞回底特律后，希尔直奔医院进行了X光检查。X光照片令活塞助理教练麦克-阿巴德诺尔大吃一惊。如果你把足跟踝骨比作一个橙子，希尔的脚踝就像被切掉了一部分一样。

这直接导致了接下来5个赛季的惨痛经历，包括：多种手术；六根螺丝一个托盘被植入他的左脚；292场比赛无法上场。有一次他甚至经受了一次几乎致命的葡萄球菌感染。

现在的希尔呢？他在太阳队打球，以他的年岁，打得不错，但是再也回不到以往了。

试问罗伊，又当如何？上赛季手术后8天复出打季后赛，然后本赛季直接演变出防守端的漏勺，进攻端的蹒跚老态；而在本赛季1月19日动完双膝手术之后，1个月左右时间就再度复出……确实，罗伊复出后坐上了板凳席，甚至给出了一次将比赛拖入加时的三分球，包括最近一场比赛的神勇表现战胜小牛。但是，他的前途在哪里？

2000年希尔开始受伤时，他28岁，然后就再也不能回到过去，而罗伊现在才26岁，所经历的已经不比希尔少多少，况且，从时间轴来看，这两年他的受伤频率越来越快，颇有一波接一波的架势。而这些接踵而至且一模一样的伤病，究竟何时才会将罗伊彻底吞没？

而且按照山叔自己的话：

你不再一直有球在手，你也丧失了特权，然后你做出了调整。你所能做的只是人尽其职。有时候你仅有2到3次出手机会；有时候你能得到更多。我为我做出的调整感到骄傲，从小事做起，从防守做起，从抓篮板球做起——我猜，这些事情是我以前不必亲力亲为的，或者这些是不能体现我价值的。改变自我并不容易。

有的人，譬如A.I.，我想他很难接受自己已经不是六七年前的A.I.这一现实。我向每个人要接受这样的现实总是很难。你可以选择不接受现实继续我行我素，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接受现实，改变自我，试图保持效率。而我，还想打篮球。

这是完全不同的角色定位。你需要改变思维方式，变得圆滑一点。我不能再奢侈地每场投丢七个球了。

以及：

实在是太难了。我能理解这一切的发生。真的，我能理解……我不知道妥协这个词是否用得正确。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我对此心如止水。我并未愤愤不平。我也没有对医生或者球队或者别的什么大发雷霆。这就是现实呀！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不会去参加对迈阿密的那一次系列赛。我之前没有真正受过什么重伤，我并不知道带伤比赛的后果。我理应接受X光摄片检查，我理应让自己心如止水。但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我从中学会了很多。这自种的恶果让我成熟了许多，从某种怪诞的角度而言，我甚至很高兴这一切的发生。

我喜欢现在的自己。我喜欢那从现在的我身上展现出来的东西，我喜欢那令现在的我珍视的所在。那便是：价值观。我想自经历过那一切之后我变得更强大了。我从中感悟了许多积极的意义。由此你多少会变得谦逊。当你身处梦幻之境，立于世界之巅，你便很难接近真实所在。现实在我的全盛时期给我一击响亮的耳光。所以我必须战斗，为延续我的职业生涯而战斗。当有些美好从你身边被掠走，而你又拥有第二次，第四次机会……你安能不为之战斗？

甚至是那些情感：第一场比赛后的沮丧，第四场的大喜大悲，第二、三场获胜后的兴奋，我真高兴我坚持下来了。至少我也体验到了这些情感。我本来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看客而无从体验的！

我不认为2000年以前，在那些伤病来袭之前，我能够以这样的角度看问题。可是你知道吗？我还活着！我还在延续我的梦想，我依然在NBA战斗并且从中获得乐趣。这并不容易，挑战良多，但至少我都挺过来了。

你可以去看看我在底特律的最后一年，有个家伙叫蒙特-威廉姆斯，他现在在波特兰执教。当年他在奥兰多魔术队总是和我对位。在最后一场我们对位的比赛里，我在他头上砍下了40分。后来我也去了奥兰多魔术队，而那时候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好了，在一次队内训练中，他完全防住了我。而前后不过五六个月的时间罢了。

大部分人只能看到球员们的表象。你们看着科比渐渐老去，甭管是KG，乔丹，皮蓬还是谁，都不外如是。当你年华逝去，某些特定的事情——运动能力、身体素质都会开始起衰退。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你得寻求适应与解决之道。当你35岁时，你再也不会喝你25岁时一样了。但这是一段渐变的过程。对我来说，事情就是这样。

从那以后，我已经开学会逐渐恢复一些运动能力，恢复一些对自己身体的信任感并逐渐适应它。我现在变得圆滑了。你选择了自己的定位，你多少得寻求适应之道吧。这是最艰难的部分，那两三年或四年里我一直在尝试打篮球，但是效果不佳。就是说虽然我的身体不行了，脚踝不行了，但是我的精神较我的身体却要坚韧得多。哥们儿，你知道的，当年那些事情我虽然看着理所当然唾手可得，但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相对而言，前一段所言的“从绝对主力到角色球员”的转变可能相较于身体变化，技术变化，打法变化，对于罗伊来说可能更难。

这样的转变罗伊能够做到么？

我给出的答案是很难。

当贝勒斯被扔到黄蜂去的时候，他只说过一句话“我可以打控卫，真的”，，贝勒爷说队里认为他不能打控卫，打分卫又太矮，只好扔掉，但是实际上，从贝勒爷在上赛季末段的表现来看，他本该是球队可以重点培养的人物。

但是请看贝勒爷的特点，他需要有球在手，但是如果追溯到赛季初罗伊的一些言论，就值得玩味了：

布兰登-罗伊：我需要更多球权

但是开拓者的管理层没有送走A米勒，而是“曲径通幽”般的送走了贝勒爷，意思其实还是相仿，你要球权，我给你球权，主要是起一个安抚的作用。但是这样的安抚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在送走贝勒爷之后，罗伊的嘴巴依然没有闭上：

罗伊告知管理层：我和米勒不搭配

如此罗伊，就很值得玩味了。

所以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精神层面也罢，肉体角度也好，自我定位角度也好，罗伊都没有准备好，即使他现在能够打出一两场好球，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从长远来看，罗伊现在复出，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修养一段时间，再选择复出，心态如果无法调整得当，身体也会随着心态的扭曲而导致过分使用再度受伤的，这，已经与体育精神无关了。

——在《Word Record》的结尾，丹一度战胜了瘫痪，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几乎又要觉醒了。但是随着幻象的倏忽而逝，丹最后的结局却是：重重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