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衫外套里面穿什么:《论语讲义》——述而第七(6)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0:24:06

《论语讲义》——述而第七(6)

 

http://blog.sina.com.cn/liliguoxue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这一段有一个很有深意的典故在里面。孔子周游列国来到卫国,卫国国君卫灵公娶了南子,南子当时掌握着卫国的朝政,卫灵公的嫡长子蒯聩(kuǎi kùi)欲谋杀南子,被卫灵公驱逐出卫国。卫灵公去世了,蒯聩的儿子出公辄继承了王位。蒯聩就想回到卫国来,做卫国的国君。但是出公辄不允许,不想让父亲回来。冉有问的就是这件事情。冉有想知道老师对这个事情是什么态度。“为”当“以为然”讲,冉有问子贡,老师对卫灵公的孙子继位的事以为然吗?赞成吗?冉有在问子贡,可见子贡与老师更亲近。子贡就说,“诺”,“诺”就是好,表示答应。我去问一问。

 

 

    子贡到孔子那里去,就问:“伯夷、叔齐何人也?”伯夷、叔齐是什么样的人啊?因为按古礼君子到了别的国家不能非议那一国的大夫,何况是国君,故子贡没有直问,而引伯夷、叔齐为问。

孔子答:伯夷、叔齐是古代的贤人啊。

 

 

    子贡又问:他们有没有所怨恨啊?

 

 

    孔子说:伯夷、叔齐两个都是求仁德,而得到仁,又有什么值得怨的呢?

 

 

    子贡于是心领神会。师徒两个在打哑谜,明明是问的卫国国君出公辄的事情,他们都没说正题,都不就事论事,而说些题外话。

 

 

    出来以后,子贡对冉有说,夫子并不赞成出公辄啊。理解这段话的关键是伯夷、叔齐让国的故事,我以前讲过。孔子说这话的意思是,伯夷、叔齐都是让国的贤人,而出公辄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让,说明孔子对他是极不赞成的。子贡听懂了老师的意思了,就把这个话给回答了。这段话是从现实政治评判中展现孔子的价值标准。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这一句要和《雍也》篇里的“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联系起来看。这两句都是写孔颜乐处的,孔子和颜回乐什么?其实都是乐的一种人生境界。孔子说:吃着粗茶淡饭,喝清水,枕在手臂上睡觉,乐亦在其中啊。乐天知命,知足常乐,安详自在。“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凭道义得到的富贵,对于我来讲,就如天空中的浮云一般。这一句,大家自己体会就是了,他的意境,和前面讲的许多都是相似的,就是孔子的安详、自在、从容。

 

 

    《述而》篇,是孔子教育思想的集中体现。两教:身教和言教。身教,就是孔子的状态。和“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联系起来看。“申申如也,夭夭如也”是弟子对孔子生活状态的总结与描述。这一句孔子是对自己进行阐述,吃着粗茶淡饭,前面是山、后面是水,依山傍水,一间茅屋,住在里边,枕着手臂,在那里安详自在地生活,快乐在其中啊。

 

 

    中国历史上真正在生活境界上得了孔子道的人,真正地、深刻地领悟了孔子的精神,而且化在了生活当中的人是陶渊明。陶渊明在中国文化史上,地位是相当高的。陶渊明的诗文并不多,文章只有十多篇,诗赋百余篇,可是他的地位可以与司马迁、李白、杜甫、苏东坡、曹雪芹不相上下,甚至比他们地位还要高。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真正得了孔子道的人。一篇《归去来兮》,整个魏晋南北朝,难有超过这篇文章的。陶渊明得了孔子的道,陶渊明说什么啊?“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在陶渊明以前,中国没有真正的隐士。古代的隐士多是行在江湖,而心存魏阙。魏晋南北朝有一篇骈文,叫《北山移文》,这是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就是讲有一个人,表面上做隐士,实际上沽名钓誉,心里面总是想着俸禄,想着做王侯。陶渊明不一样,陶渊明是真正地乐于田园生活,乐孔子之所乐。《归去来兮》就是讲的这种乐。“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陶渊明的诗更接近、亲近自然,是真正大自然的诗歌,那是出自天然。陶渊明诗中的意境正是对孔子“饭疏食饮水,乐在其中”的精神状态的形象描绘。

 

 

    附朱熹《论语集注》: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为,去声。为,犹助也。卫君,出公辄也。灵公逐其世子蒯聩。公薨,而国人立蒯聩之子辄。于是晋纳蒯聩而辄拒之。时孔子居卫,卫人以蒯聩得罪于父,而辄嫡孙当立,故冉有疑而问之。诺,应辞也。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伯夷、叔齐,孤竹君之二子。其父将死,遗命立叔齐。父卒,叔齐逊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齐亦不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其后武王伐纣,夷、齐扣马而谏。武王灭商,夷、齐耻食周粟,去隐于首阳山,遂饿而死。怨,犹悔也。君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况其君乎?故子贡不斥卫君,而以夷、齐为问。夫子告之如此,则其不为卫君可知矣。盖伯夷以父命为尊,叔齐以天伦为重。其逊国也,皆求所以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既而各得其志焉,则视弃其国犹敝蹝尔,何怨之有?若卫辄之据国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语明矣。程子曰:“伯夷、叔齐逊国而逃,谏伐而饿,终无怨悔,夫子以为贤,故知其不与辄也。”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食,音嗣。枕,去声。饭,食之也。疏食,麤饭也。圣人之心,浑然天理,虽处困极,而乐亦无不在焉。其视不义之富贵,如浮云之无有,漠然无所动于其中也。程子曰:“非乐疏食饮水也,虽疏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也。不义之富贵,视之轻如浮云然。”又曰:“须知所乐者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