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长尖锐湿疣:老子其人其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19:21:36

老子其人其道 
  

察其人:老子也许是诸子百家中最具神秘色彩的一个人了。他是谁?他的一生怎样度过?他最后的归宿又在哪里?史学家们没有太多详尽的记叙,这也使老子的人生最终湮灭在谜团之中。现在我们所确知的,是有一个叫李耳的老先生,曾在周朝的图书馆工作,最终离朝西去,骑着他的青牛出关,最终不知所终。他崇尚水一般柔弱而坚韧的力量,他坚信柔弱可以胜过刚强。他希望人们都像婴儿般纯真质朴,希望那个乱世再次回归自然之道。他的思想被归入道家思想,他留下了一本名叫《道德经》的书,并且成了道教信徒崇拜的太上老君。 

 

问其道 诸子百家,乃至所有的中国古代思想家都喜欢讲道这个字。以至于道成了中国思想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个字。然而,由于各家所说的道,其意义不尽相同,这也使得道这个概念最难摸透。老子所说的道是最接近宇宙本源的。他的道似乎既是万物的起始,又是万物的归宿。老子与诸子百家的学者一样,注视着春秋战国的乱世,注视着人性与历史。最终他发现,无为,谦下,这些才能让人们从自身的困境中走出来。于是有了老子返璞归真的理想,还有那水一般的柔弱者的智慧。 

 

老子所说的道

 

《道德经》,文字言简意赅,篇幅虽然不大,但各种概念的关系依然相当复杂。人们的很多不同解释往往是在解释各种概念之间的关系中产生的。但若说到概念的本身的重要程度,“道”是最重要的,大家对此都有比较认同,这一点在书中老子自己说的非常明确。如此,那么“道”就是我们认识和理解老子思想的基石,所有其他的概念都由此生发,或者都与此有关。

 

确定“道”是老子思想的根基,那么老子之“道”的内涵是什么呢?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很清楚,“道”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这个东西不可言说,若能被言说,那么这个被言说的东西就不是“道”了。他还再次说过“道隐无名”的话。既然“道”不能被言说,那么干吗还要给它取个名字呢?老子说,这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的“下策”。但为了便于讨论其他的问题,所以把那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勉强叫做“道”。如此看来,“道”竟像个形容词,形容一种混沌难明的状态。解释到这里,我们应该很清楚老子的意图了吧!简而言之,老子在这里是想表明,在他这部书中,他要讨论的不是作为终极意义的“道”本身,而是想讨论由这个终极意义引申而来的其他东西。很多人想得头破血流的给这个“终极”意义的“道”下定义,实在有些惘然。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这么简单,在《老子》一书中,“道”字出现了七十三次,但并非每一次出现都是作为终极意义的“道”来用的。如“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样的话。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该如何区分呢?在古代,有时候概念是相当含混的,那种含混的概念早已经不太适合今人的思维习惯了。我们现在需要比较清晰的信息,而信息的准确则有待于分类的发达。既然如此,我们似乎可以将内涵丰富,或者说指意不清的“道”作一定程度的切分,让指涉不同意义的各部分不致于混淆扯皮。于是,有的学者就把道首先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指终极的“道”,非常抽象,另一部分则指比较具体的人间之道,人间之道再分为君道、权道、兵道、为人处事之道等等。这种分法是非常好的,比较清晰。在这种前提下,我们再回过头来说“道可道,非常道”的那个“道”,我们就可以简单地认为,这是老子规定的一个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反正一些人间之道都是由此而来的。这有点类似于西方的“存在”那个概念啊!但却是不同的。

 

为什么说“道”不同于西方哲学里的“存在”呢?“存在”就是对那种实有的状态的描述,不能生出什么东西来。前面我们说,“道”是老子规定的,是不可言说的,但这并不是说“道”是个空概念。前面我们还说了,这个终极意义上的“道”是基石,所有的东西都是由此生发的,那么它就不能是空的,它必须有某种特性。这个特性必须能看作是终极和具体之间的桥梁。于是有了“无”和“自然”两个生发出来的概念。

 

老子所说的无

 

       何谓“无”?“无”是“道”的特性,“无,名天地始”,其玄妙难言的程度几乎跟“道”差不多了。但它跟“道”不同在于,“无”还有一个与之相对的概念“有”。“两者同出,异名同谓”,“无”和“有”都是出自一个地方,只不过像硬币的两面一样,都是硬币的一部分。虽然“有”与“无”就其本身来说,仍然难以说清,但在这对相对概念之间,我们似乎更容易掌握,起码我们可以知觉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终极的“道”有了“无”的特性,然后有了“无”又产生了“有”,“有”就可以被称谓“万物母”。虽然这些都是在概念领域内盘旋,但其意义在于,“有”表明终极意义的“道”一步步落实到“人间”,从而表明“道”作为生活和人生遵循的准则具有合理性,简单地说,“道”是生活逻辑的源头,是合情合理的。

 

老子所说的自然

 

从上面的分析来看,“无”像一个带有方向的标签,那么“道”该如何走向人间呢?换句话说,如果人间要向这个终极意义的“道”靠近,该向哪个方向努力呢?于是,另一个概念便成了解决这一问题的桥梁,那就是“自然”。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理解这句话的节点在最后“道法自然”一句上。人、地、天、道基本上是一个向上进步的阶级,这是古人基本感觉,相当于常识,但“道法自然”就不一样了,这里“自然”不是比“道”更高一级的某个东西,它就是道本身的一种特性。这种特性是道的某一面,它似乎有超越我们理解能力的活动性,一方面它就是道的本身,但在这里我们不把它作为万物的起源来讲,另一方面,它是落实在人间的,尤其能够与人心灵中的想象和自我体验结合,使人具体地感受到。正因为它能被如此切实地感受到,因而它就成了一种可以影响现实生活方式的准则。在这个意义上,它比“无”更实际更具体。

 

那到底什么是“自然”呢?有人认为“自然”不是今天所说之大自然,不是物质的自然。但据我们的经验来看,我们似乎不能作全然的否定,说老子的自然不带一点大自然“自在自然”的品性。应该承认这种品性是包涵在其中的,只不过大自然之“自然”尚不足以涵盖老子的意图而已。可惜在老子的文字中,并没有充分的阐释其内涵。“自然”的内涵经过庄子的扩充与发挥才变得更为丰富,有时候我们甚至只以庄子的自然作为道家哲学的代表,进而影响了我们对老子“自然”的理解。从老子书中所表达的人生处世的道理来看,他所说的“自然”应该还是指人的那种浑朴的状态吧!就像一个还没展开知觉的小孩儿。作为一个被现世濡染的人的努力方向就是“若赤子”,“如婴儿”,这就是返朴归真。“朴”就是理想的境界,达到这个境界的方法就是“为道日损”,这就是所谓的“自然”。

 

通过上面的分析,似乎极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印象,“道”比“无”高,“无”比“自然”高,仿佛越是具体就越没有超越的能力。但是,我想强调的是这些分析都是在作了分割之后来看的。这个前提不能被忽略,否则就大谬而不然了。总之,我们可以在同一高度谈“道”即是“无”,“无”即是“自然”,它们没有高下,没有层次,都可被认定为终极意义的东西。但只谈终极意义有什么用呢?老子作为一个智慧的哲人,他是要回到当下的社会现实和人生现实的。

 

老子所说的德

 

老子是如何应对人生和社会的呢?“道”是如何在现实中产生意义的呢?首先,他认为作为终极意义的“道”是寓于万物中的。其次,他认为万物遵循“道”而活动。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呢?这样说意在表明,人间一切必须遵循“道”的运行,因为“道”不是空的。如何遵循“道”的运行,那就是“自然”,如何才叫自然?根据他的观察“谦下”、“守弱”等都在“自然”范围内。具体来说,我们可以这样看,老子说,“万物作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成功不居。”又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这表明“道”是含蕴在万物中的,或者说万物的活动是离不开“道”的,这种离不开,这种起作用而不干涉和占有就是“道”之“德”,而且是一种大“德”。 “德”不是一个可以独立的概念。它是“道”作用于人间或人生结果。“道”与“德”的关系是二而一的,我们可以用传统的一对概念来说明,“道”与“德”的关系就是“体”与“用”的关系。“体”可以不变,“用”则可以多种多样的形式实现。

 

但就像上面的那段引文那样,其实老子的“德”只是用来表彰一种生活态度的,那就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的“谦下”“退让”之风,希望“处下流”,而“不敢为天下先”。对此,老子曾采用过多种比喻,像溪谷、玄牝、大海等。海纳百川,正是具有雍容的气度和涵括能力,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所谓的王者不就是能容纳民众的大海吗?所以老子以这种处下谦退为最高的处世之“德”。凡是与此不合的都在他的批评之内。

 

老子的处世哲学——谦下

 

老子以处下谦退为最高的处世之“德”。凡是与此不合的都在他的批评之内。

 

那么如何才能保持谦下呢?如何才能在内心中引起一种持久的认同和信仰呢?答案即“自然”。但“自然”在什么意义上才是“谦下”的意思呢?于此,我们就不能从逻辑上来类推自然与谦下的关系了。换个角度,老子是如何看待现实世界的呢?他认为现实世界不好。那么他是如何分析其根源的呢?他认为,“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现行的生活准则有根本的问题,说到根本,就是现实的“欲望”太浓。若继续依照现有的这个准则推行下去,那么天下就会更坏了。若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只能否定现行的这套规则了,即“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推行新的活动准则自然就会恢复到“小国寡民”,“民复结绳”,“鸡狗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天下之所以这么乱,原因就是争得太厉害,从对立的角度来看,能够救这个弊端的恐怕就只有“不争”与“退让”,就只有“虚静”不动了。因此,“谦退”、“不争”等顺理成章就是“自然”的内涵,从而与“道”通有一气之灵。

 

老子思想中的"见素抱朴"

 

在老子看来,婴儿的那种状态是最接近自然与道的

 

    谦退是处世的哲学,对于人生来说,这已经是很切身的感受了。但人生在世还不完全如此,至少还有一部分相当重要,那就是对自身的看法。这里我们需要再次解释那句“人法地”的话。虽然“人法地”与“天法道”之间有阶级之分,但就本质来说,“人法地”、“地法天”都是法“道”而行的,阶级只不过是个便于推理的说法,其实人与“道”并没有什么隔阂,“天”、“地”不能看作是“人”与“道”之间的隔阂。因此,我们可以说遵循“道”的人在处世上是谦退的,回到自己的心灵则应不损害内心的那种纯朴的状态,即“见素抱朴”,即像婴儿一样,在修养上达到“致虚极,守静笃”。这是老子的养生哲学,对后世影响特别大,尤其后来被引入宗教之后,成为长生和修仙的理论基础。

 

老子思想中的治国之道

 

在先秦时代,人们认为人的身体是与天地同构的,即人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能在天地中找到与其职能对应的东西,如人的眼睛可以与日月相对应,人的呼吸可以跟风云相对应,人的肌肤可以与大地的皋壤相对应等等。在治理国家上,他们也有这样的思维习惯,为人处世的道理同样可以用来治国。前面我们已经提及,在老子的思想中,君王应该像江海那样谦卑处下为“百谷王”。其实,这只是老子思想的一个方面。老子还说过,“治大国若亨小鲜”,“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如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

 

所谓的“治大国若烹小鲜”是拿做菜来比喻,小鲜就是小鱼,意思是做小鱼不要总是翻动,治国也不应该搅扰百姓宁静的生活状态。大国与小国的关系,则是从谦卑的角度来说的,谁能处下,谁就能获得他国的尊敬,关系也就自然亲密而来依附。这里治国的思想以及大国与小国之间的分别都是非常清晰的。

 

有时候人们会觉得这与“小国寡民”有些矛盾,其实并不矛盾,因为这两句话所讨论的对象是不同的。“小国寡民”是用很诗意的笔调描绘了一个世界,其意也是为了赞美那种处世之道的优长,并非实际意义上的目标,因此我们不必过分的强调这个图景,把它作为老子的真实理想。老子是相当现实的,上面两句话都是比较实际的对执政理性的诉求。有人把老子的“无为”理解为“不为”,认为治国根本就是要什么都不做。这样理解我们不能说完全错,但也应该承认,《老子》书中的某些话很容易让我们向这方面想,例如他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也有些人只对“无为”作积极的理解,在《老子》中也可以找到一些印证的话,像“无为而无不为”,像“生而弗有也,为而弗恃也,长而弗宰也”等等,都是处在一种“作为”的状态中。这里看上去似乎有些矛盾,但我们若对老子的感情作个合适的复原,我们似乎就可以理解了。

 

老子觉得那个时候,统治阶层都是积极好动,与民争利的,讲信讲礼,似乎是在开发民智,启明蒙昧,实际上并非如此。很显然老子是想说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实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批评有所为的部分就多一些。通观《老子》中有关治国的策略,有三点是可以明晰的:首先是反对民智的开发;其次是希望统治者控制占有欲,即“为而不有”;再次就是不以暴力掠民。做到这三点就能得到人民的拥护,这正是所有统治者都希望得到的。

 

《老子》是一部非常奇妙的书,他的这些话也被人们理解为政治上的阴谋术,比较显然的像“将欲翕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胜刚,弱胜强。鱼不可脱於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因为有“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所以有些人觉得老子在这方面过于阴鸷,很阴险。“国之利器”大概就是权势和兵势,应该收着拽着,一旦需要便发挥它的摧毁的作用。但也有人为此辩护,认为这不是在讲权术,而是老子思想中“物极必反”合理发挥的一种形式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认为,即使按照后者来理解,这种道理依然可以被阴谋家利用,尤其是经过韩非子阐释后,更是让人们向阴谋的方面关注。

 

老子思想中的兵道

 

古剑在现在看来是精美的文物,但在老子眼中,它们都是不详之器。

 

    有人认为,《老子》是部兵书,讲了很多兵学理论。在老子的文章中确实有涉及兵的地方,如上面那句“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利器既可以指权势权谋也可以指兵形军事,带有譬喻和符号的色彩。不过他又讲过下面这样的话,“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意於天下。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众多,以悲哀泣之;战胜,战胜以哀礼处之。”老子说的非常简单,浅显易懂。据此来看,他似乎是个不喜欢动武的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部内涵丰富的书往往能被人们各取所需。《老子》的意思能够指向两个或更多的方向,这就是它阐释空间巨大的原因之所在。

 

老子与水

 

水是柔弱的,却拥有强大的力量。在老子眼中,水就是智慧的化身。

 

老子是智慧的哲人,他吸收了很多前人的经验,甚至包括一些地方俚语谚语。在他的书中,我们还能看到他引用他人话语的痕迹,像“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像“曲则全”,还有像“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韩非子?说林上》引用《周书》上的话作“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予之。”由此可见,老子将这些知识加以提炼从而铸造了自己的知识体系。这大概也是老子思想特别精粹且富有意蕴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其实,老子之所以能将他的道理讲得那么透彻且让很多人觉得十分有道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善于运用合适的比喻,或者说他找到了一个很能说明道理并能让所有人感到非常亲切的载体——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同时水还能以至柔至弱克至刚至强。水就是道性的化身,具有“道“的德性。正是这一事物使人们在理解老子的哲学时不致于落入空洞的玄思,也不致于把守柔守弱看作是没有骨气和能力的表现。对水的深刻体察使人们很快能够进入老子的思想情境中,从而感知到一种精神上的抚慰。所以后世道家像庄子,也多以水为活动的背景,如北溟,如秋水,如濠上,并且更创造了一个影响久远的类似老子的渔父。不过,老子对于水,多是取其柔弱谦下的一面,而少强调其摧毁的能力。这是因为老子反对破坏和战争的缘故。

 

 

老子对语言的态度

 

    老子对语言的态度也是值得探讨的。在《道德经》的最后一章,他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据此可见他是反对华丽“巧言”的。后来有人就反讽说老子反对“美言”,自己的“五千言”却精美绝伦。其实,我们似乎不必过多的在此争辩老子的“美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言之无物,行而不远。“五千言”是否可称为华丽,我们暂且不论,只问这《道德经》是否空洞?我们在读老子时,是为其睿智所倾倒,还是被其语言形势所倾倒?答案自在读者的心中,我们就不必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