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片尾曲谁唱的:坚硬之花-禾花娟鱼-倒刺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18:31:07
  娟鱼的鳞片呈六角形,即使与身体脱离了12天,鳞片上的金色依然璀璨夺目。

  教科书上对这种“怪鱼”的描述是这样的———“光倒刺鲃属鲤形目,鲤科,鲃亚科,倒刺鲃属。俗称:禾花娟鱼、青棍、坑坚、光眼鱼、黄娟、粗鳞鱼。体长,稍呈圆筒形,尾柄侧扁。吻钝,口稍下位,呈马蹄形。须2对,吻须较短,颌须末端超过眼后缘。背鳍起点前有一向前平卧的倒刺。”

 

  在一座座截断水域的混凝土大坝前,洄游产卵的光倒刺鲃们疯了。

 

  跳不过去,就只有等死。跳过去,等待它们的却是渔网和餐盘。流溪河大型经济鱼类生命的脉搏被一再扼制。科学家们简单地奢望:一纸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的禁令,能尽可能恢复野生光倒刺鲃种群的数量。

 

  打鱼的人和保护的人,都憧憬着水沛鱼丰的未来。

 

  保护区

 

  春去秋来,吕田镇狮象村村民黎桂荣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捉到光倒刺鲃。

 

  去年,从化畜牧兽医渔业局渔业科的梁荣锦在吕田镇仅仅见过一条而已。尽管,这是鱼儿传说中的产卵场。在日益逼仄的河流中,光倒刺鲃们一退再退。

 

  轻抚,光倒刺鲃婴儿般的肌肤,簌地从掌心逃离。它们不甘心地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囚禁的藩篱。不过是丈许见方的鱼池,十余条鱼摩肩接踵,六角形的鳞片泛着金光,背鳍如刀,撕开一条活路。那根锋利的倒刺是它们唯一的安慰。

 

  “假的”,黎桂荣鄙视同村村民黎芳家养的鱼。“只有河里的,才是真的。”

 

  他说:“等我吧,捉到真的,再给你电话。”吕田镇狮象村的村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能再捉得到。“就算100元一斤,但没得卖。”光倒刺鲃越来越少了。

 

  光倒刺鲃是一种重要的经济鱼类,体厚肉肥,味鲜嫩。烹煮后,鱼肉膨起来,不用放油或姜就能吃。黎桂荣快遗忘了光倒刺鲃的滋味。

 

  2007年12月12日,农业部发出第947号公告审定批准,建立流溪河光倒刺鲃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可是,“中国首批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的光环,能否荫庇光倒刺鲃的未来?

 

  邓国斌发誓要做到这一切。从化渔业局的这名副局长打算拿出一些钱,用于购买摄影监控装置。“就像交警一样,一旦有人搞破坏,我们在办公室也可监控到。”

 

  坝拦鱼

 

  从化人把这种鱼叫做“禾花娟鱼”。还有一首歌谣———“禾苗花开白如银,油菜花开结黄金,四化花开红满地,心里花开向北京。”水稻抽穗开花时,是娟鱼最多的季节。

 

  所谓“娟鱼”,是光倒刺鲃的小名。这种鲤科鲃亚科倒刺鲃属的鱼儿皮坚肉厚,拿棍子敲敲,鱼头像石头般坚固。“用刀砍要使出吃奶的力气”,黎桂荣说。所以,也有当地村民叫它“坑坚”。

 

  马蹄形的笨嘴,水桶样的腰身,被当地人形容是,“鲤鱼嘴,鲩鱼身”。所以嘛,难道光倒刺鲃是鲤鱼和草鱼畸恋结合的后代吗?

 

  北至长江,南下海南,光倒刺鲃们栖息在水流湍急的乱石滩。河水清清,它们在水中追逐嬉戏。鱼儿长得很快。历经寒暑三载,光倒刺鲃就能撑起一个大号购物袋。

 

  体外受精,像鲩鱼一样,光倒刺鲃溯溪而上,洄游产仔。

 

  龙舟水过后,光倒刺鲃们就准备产卵了。它们成群结队地逆流而上,梁荣锦就曾看到过那种壮观。然后,在水流缓慢、水草繁茂的地方,诞下黏糊糊的鱼卵。“因为在水静止的地方,鱼卵会被其它鱼吃掉。”梁荣锦说。

 

  自从水电站和水库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洄游产卵的光倒刺鲃开始望坝徒叹。很难,它们还是挣扎着,死命跃过水坝的阻拦,上溯到吕田河段传宗接代。

 

  当年事

 

  上世纪70年代后,是光倒刺鲃史上最黑暗的年代。

 

  一群群洄游产卵的光倒刺鲃将自己的踪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宰割。鱼塘也没这么多鱼。“多得离晒谱。”小黎桂荣和他的父亲惊喜不断。自从承包了狮象村附近的高石顶电站,每年禾花怒放的季节,父子二人总会在水库里电鱼。

 

  禾花开时,下河捕鱼,这俨然已经成为村民的习惯。即使农忙时节,农人们也不忘抽空下水。“拿电鱼机随便电都可以电出鱼来,七八斤一条”。彼时,望着高约1米的小拦河坝,黎桂荣与黎桂平常常手舞足蹈。

 

  再高一点,就难以逾越。水坝,就像光倒刺鲃们的奈何桥。

 

  1990年,广州环境保护科学研究所高级工程师梁秩燊、莫珠成等对从化的江河水生态进行系统调查。“流溪河上游黄竹塱大坝以下至良口坝,良明、塘料、卫东、温泉、街口、大坳及太平的下游段,白云区人和坝、花都李溪坝及往上的大坳坝、良口坝等八个低水头坝闸或引灌闸,基本拦阻了珠江河段的鱼类上溯”。

 

  路何方

 

  家住流溪河附近的温木伙还记得,水库建成后很长一段时间,流溪河仍是水沛鱼丰。上世纪80年代以前,农民梁金潮只用花生麸、谷种、牛屎或是鱼叉捕鱼,轮到他的儿子梁福成打鱼,便改用电鱼机了。

 

  在农人们一遍又一遍的捕捞下,这些年,鱼量锐减。前年,狮象村的村民们还曾电到数十条光倒刺鲃。但去年,13个村民一起下水,只捕获一条仅两斤重的小鱼。

 

  前年夏秋启动的广州市水生动植物资源本底调查,仅在当年的牛栏河发现一条10多厘米长的光倒刺鲃幼鱼。为此,邓国斌感到揪心的阵痛。

 

  上世纪80年代,光倒刺鲃每斤不过5元左右。前年,卖到80元。去年,100元也难买得到。

 

  河里没鱼了。黎芳开始在家养鱼。修个丈许见方的水泥池子,再把从河里捞起来的小鱼儿圈进去。10来条光倒刺鲃长势倒也不错。“就是价格上不去,每斤50元左右。”

 

  “只有河里的娟鱼,才是真正的娟鱼”。黎桂荣对人工养殖的光倒刺鲃颇为不屑。他总是希冀着自己能从河里捞起一条真正的光倒刺鲃来。

 

  文/本报记者 陈实 邱永芬 实习生 朱俊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