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和林家宇:城市之美

城市之美

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所  胡伟略

根据世界城市化的一般规律，城市化水平达到20%以后，往往出现一个城市快速发展时期。新中国成立以后，城市发展经历了曲折的过程。改革开放以来，城市发展有所加快。上世纪90年代城市化水平超过30%才进入快速发展。城市发展加快带来一些问题或弊病。但这并不能由此就看不到城市的优良传统、现代优越和超前进步。

              社会文化的精美

与农村、山岳、海洋相比，城市的文化是发达的。城市文化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主流文化之一。现代城市文化是在历史发展中进行长期和持久的文化再造出来的。 现代城市文化要弘扬历史，融汇时尚，塑造特色鲜明的城市个性文化。

   深厚的优秀的传统文化是城市发展进步的重要动力，也是城市的重要资源。现代城市要赋予历史文化以合理的价值、功能和作用的定位，要在发展中认识价值，在保护中充分利用；要在开发中保护，在利用中增加价值，让历史文化转化为城市的人文之光。

城市的优秀传统文化包含许多方面。从总体看，我国许多城市都是历史文化名城，国务院先后公布了99座历史名城即1982年24座、1986年38座和1994年37座。各省市自治区还可以公布省级历史文化名城。到2000年底，我国共有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27处。其中，文化遗产就有19处，即：万里长城，北京故宫，陕西省西安市秦始皇陵及兵马佣坑，甘肃敦煌莫高窟，北京市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西藏自治区拉萨布达拉宫，山东曲阜的“三孔”（孔庙、孔府、孔林），湖北省武当山古建筑群，四川峨眉山，四川乐山大佛，云南丽江古城，山西平遥古城，苏州古典园林，北京颐和园，北京天坛，重庆大足石刻，四川青城山和都江堰，河南洛阳龙门石窟，明清皇家陵寝——湖北钟祥市明显陵、河北遵化市清东陵、河北易县清西陵、安徽古民居西道递—宏村等。自然遗产3处：湖南武陵源、四川九寨沟、四川黄龙。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5处：山东泰山、安徽黄山、河北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江西庐山风景名胜区、福建武夷上。目前我国各地申报世界遗产的热潮不断增长。这些城市或地方，笔者有很多都没有去过；作为中国人，是应当多去受点熏陶的。

城市的传统文化从内涵上有许多方面，比如文学艺术，我国西安的唐代诗词歌赋，江浙苏杭的唐宋八大家。外国的如，奥地利维也纳的骑士文学、僧侣文学等古典文学，尤其是维也纳的音乐和歌剧。又如建筑，德国的哥德式建筑、巴梨的古建筑、比利时布鲁塞尔（即沼澤地）的环形城市建筑、北京宫廷建筑（故宫）、印度城镇的寺庙陵园建筑（泰姬陵）、泰国曼谷的皇宫建筑（泰王宫）、日本东京的日式建筑等。城市的新闻出版、报刊杂志、电影戏剧、博物馆、展览馆等都有传统文化的积淀。北京的博物馆很多，我的一位中学数学老师说他的许多知识是从北京的博物馆学到的。

优秀的文化是城市发展和文明健康向上的动力。西方国家在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之后，形成的文学艺术、教育科技、民主自由、开拓创新、功利价值、市民角色、移动迁居等，作为文化推动力，促进了西方国家的现代化、城市化。由于经济全球化和文化的复兴、转型，开放文化、健康文化、知识文化、技能文化、生态文化等已成为新的城市化和城市发展的动力。现代城市要成为弘扬高尚文化的沃土。

 20世纪30年代我国哲学家朱谦之说：“复兴中华民族，这里便有一个先决问题，就是要一个民族复兴，事实上须先唤起文化的复兴。”（《文化哲学》，商务书馆，1990年）文化复兴是现代城市走向更加文明、更具国际化的必由之路。历史文化、地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兼容并蓄、融合生长是城市文化复兴和发展的大趋势。

           现代经济的魅力

近现代意义上的城市是由英国等西欧国家的工业革命引起的。蒸汽机的发明，机器的使用，非再生性能源的推广，根本保证改变了工场手工业的面貌，建立了现代工厂，大大提高了工业生产率，为城市大发展创始了前提。工业革命打破了农村自然经济的束缚，社会资本、技术、劳动力和资源等大量向城镇集聚。马克思曾经说过，工业革命像魔法师一样呼唤出大量人口。英国的曼徹斯特原本是个小镇，人口1770年约为1万人，到1841年成为35万人的棉纺织业城市。

城市的魅力在于它的巨大的经济效益。因为城市是工商业的中心，城市拥有现代化的公路、铁路、航空、水路等在内的交通运输设施和先进的运输工具，往往处于交通枢纽或交叉道上，有充足的客源、货源。城市有现代化的通讯设施、电讯网络和传输工具，每时每刻都在交换大量信息。城市的现代交通和工商业中心相结合，使之成为商品、物资、人才、劳务、资金、信息等的集散地，大大节约人力物力财力，从而提高了经济效益。较大的城市还是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所在地。金融资本可以与工商业资本混合生长，形成大的公司或财团，经济效益更高。

城市的魅力在于它的巨大的社会效益。城市学校多，教育发达，人才辈出，与国内外科技信息交流活动频繁，城市经济发展对科技的需求量大，这些都推动城市科技的进步。科学技术的进步除了推动生产和经济的增长以外，还给社会生活带来巨大变化，促进社会文明包括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的进步。这还因为城市集中了大量产业工人，大部分工人形成了现代民主进步的意识。马克思说：“如果没有大城市，没有它们推动社会意识的发展，工人绝不会像现在进步得这样快。”（《马克思恩格思全集》第二卷第408页）对于工人阶级的进步作用，在市场经济时代更不能忽视。

城市巨大经济社会效应的根本原因在于它的“空间聚集”效应。恩格斯说得好：“这种大规模的集中，250万人这样聚集在一个地方，使这250万人的力量增大了100倍；他们把伦敦变成了全世界的商业首都，建造了巨大的船坞，并聚集了经常布满泰晤士河的成千船只。”（英国工人阶级的状况）250万人的城市相当于25000万人的力量。这是城市的巨大优点。真理多走一步就是谬误，这就可能成为产生“城市病”的原因。

城市是创新的主要载体。 无论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曼彻斯特等工业城市，还是美国东部五湖流域的城市及中国上海、天津、广州、武汉、沈阳、重庆、西安、深圳、苏州等城市，这些城市与其他城市或地区形成网络，促使城市或地区之间相互竞争，并建立战略联盟的合作关系，于是就形成了城市创新系统的良性循环。当一个城市或地区实现人才聚集、技术聚集、信息聚集、资金聚集，并在企业内部、宏观经济中实现这些关键因素不断流动，构成了一个最具经济活力的体系。

未来生活的美好

      城市的未来是光明的、美好的，依我之见，未来的城市将实现数字化、生态化和均衡化。

   1，城市的数字化就是建设数字城市。它最早是由美国前副总统戈尔1998年提出的“数字地球”转变而来的。它是指在城市规划、建设与管理以及城市生产、生活中，利用信息处理技术和网络通讯技术等，将各种信息资源加以整合，对城市的基础设施、功能机制进行信息自动采集、动态监测管理和辅助决策服务的技术系统。它能将复杂的地理、环境、人口、交通等社会环境进行数字化、网络化并实现可视化。

一些发达国家开始进行“数字家庭”、“数字社区”和“数字城市”的实验。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市群落形成，交通日趋紧张，对网络化管理和动态调控的需求也日趋增加，基于城市信息化管理的“数字城市”技术的应用和普及将给IT企业带来巨大的产业空间。“数字城市”已经给越来越多的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商业机会；给越来越多的家庭和个人带来便利和幸福。

2，城市的生态化就是要建设生态城市。这是一种渐进、有序的系统发育和功能完善过程。生态城市的做法在各地有不同做法，但是卫生、安全和文明是基本的。

生态学（Ecology）是有希腊文的“居所”和“研究”两字根组成的，它是1866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Hacekel）提出的。1935年英国生态学位家坦斯利（A.G.Tansley）提出了“生态系统”的概念和理论。生态系统是指地球上生命系统环境系统的有规律的均衡组合。城市建设与发展不能违反人口与生态环境规律。

生态环境的卫生是通过采用与人友好的生态工程方法处理和回收生产、生活的废物、污水和垃圾，减少空气和噪声等污染，以便为城镇居民提供一个整洁健康的环境。生态卫生系统是由技术和社会行为所控制，自然生命支持系统所维持的人与自然间一类生态均衡系统，它由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人居环境系统、卫生保健系统、农田生产系统共同组成。城市生态系统是人工的生态系统，但只要管理得好，一定能够达到清洁卫生。

生态安全是指为居民提供清洁安全的饮水、食物、服务、住房及减灾防灾等。生态城市建设中的生态安全包括水安全（饮用水、生产用水等的质量和数量）；食物安全；居住区安全（空气、水、土壤）；减灾（地质、水文、流行病及人为灾难）；生命安全（生理、心理，社会治安和交通事故）。

生态文明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在自然与生态关系上的具体表现。它具体表现在价值观念、道德规范、生产方式及消费行为等方面的和谐性，将经济人改造为生态人。其核心是如何影响人的行为模式和价值取向，养成一种健康、文明的生产、消费方式。

3，城市的均衡化包括多方面内容。首先是城市分布要均衡，大中小城市、东南西北的城市、沿海内陆城市等都要尽可能地均衡分布。第二主要是城市人口要均衡分布，尤其是大城市人口要控制。像北京等超特大城市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人口膨胀？我认为，主要是没有以生态环境作为基础和决策不坚决，以水资源为限，早就应当大力控制人口。只要这样，大城市不仅可以充分发挥空间聚集的正效益，还能获得城市化的人口红利。（见胡伟略：“中国城市化要加速”，《中国经贸》杂志，1999.7）

(2006年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