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墨鱼是什么职业:【病房-97】相 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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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97】相 媒
一、
王爱于
为何我父亲不给我写信呢?父亲是老军人,我参军4年来,基本上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信里总是报喜,从不报忧。要说报忧的确也有过,去年暑假前父亲在信上说,你的弟弟妹妹的学习都不如你,爸爸有点犯愁。有一次二弟患了出血热,二弟病好后,父亲写来长信,向我报忧。
父亲被人打伤脸,他一定会想我,但他是知道我因严重血尿住院的,父亲疼爱我,所以他是不可能刚一受伤就告诉我,按照父亲与我通信4年来的习惯,他会在伤好了后给我仔细说。这样一想,我对王爱的信起了疑心。王爱的信,一定是背着我父亲自说自话写的。
部队里常发生这样的事,某军人收到“父母生病”“父母病危”的信或电报,军人就哭喊啦咋地向上级请假,上级也十分同情地批假,军人则连夜赶车,几百里,上千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或者第四天赶回家。军人一进门,但见父母正乐呵着,说,孩呀,爹娘给你找了一门亲,叫你回来相媒的。军人一听这话,心中就长出一把无名草,喜也不是,怒也不是,当然,也有一种军人,恼火直冲头顶,咆哮一句,摔门而去,立马归队。一些军人的父母妻子未婚妻,常用此招法骗军人回家。
王爱,是不是在用“你父亲被打伤了”来诳我回家呢?不得而知,也有可能,大概不会。说到底,我太不了解王爱了,无法根据来信判断父亲受伤的真假。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也曾是她用心机实现的。
去年10月,我探家,患了感冒,去医院配中药,她在药房里面透过发药的小窗户看到了我,据后来说她对我起了爱慕心,悄悄到我父亲单位查到了我的通信地址(上海83308部队21分队),给我写了一封五张纸的信。
等我归队,王爱的信已经在我的党小组长手里了。司令部党支部书记、司令部党委副书记、保密委员会副主任三人一起找我谈话,要我汇报探家情况并解释王爱的信。我拆开王爱的信,读了起来:
刘本新同学:
你好!
我是比你低两届的同校女同学王爱,我在医院中药房工作。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是你们那一届的学习尖子,告诉你我家住在你们班主
我是1960年3月生的,体重
…….
司令部党委副书记抬手一摆,说,别读下去了,再读下去就有隐私了,说说王爱这个人吧。
她信上说的很对,我不认识她,她怎么认识我的我不知道。我低声说。
还不认识你就写来求爱信,邮照片,这个姑娘也够泼辣直爽的,生怕你刘本新不了解,一股脑地在信上展示自己,典型的山东沂蒙山姑娘的性格。党支部书记说。
保密委员会副主任说,王爱的信,你马上看完,交给我。我一目十行扫描完手里的信的,连同王爱的照片一起交给了保密副主任。信的大意是:她希望我能喜欢她干的工作,希望我交流部队团组织工作,希望早点告诉她来部队的交通,她想知道我在部队是干什么的。
汇报结束,领导们给我一个任务,将探亲经过,接触的人以及王爱的情况写成书面材料。一天后,我将书面材料交给组织,当天下午,茅科长向我传达组织决定——停止工作,接受组织调查。
我知道,问题出在王爱的这封长信上。
调查一周后,我恢复工作,王爱也就进入了组织调查的范围,有关她的材料进入我的档案。经过近一年对王爱的考察和书面政审,9月底我住院的前一天,司令部党支部副书记通知我——同意和王爱发展恋爱关系,遇到问题必须及时报告组织。
想到这些往事,我对王爱接连发给我的两封信的疑心进一步加重。
二、
午睡时间,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我已经给父亲发了电报,父亲如果回电,那是最好,父亲不回电,也说明父亲认可我的电报,他的确伤了。我明天一早再发电报给王爱,看她如何反应,也试探她的为人。
病房门轻轻地开了,第六感觉告诉我是护士查房数各病房的人数。但我的第六感觉错了,来人用手指戳我的肩膀,说,刘本新,我们公社的宣传组长来了,你到我病房来一下好吗。
我一听是小沈,睁开眼,说,是你,哎呀,我不认识他,去了说什么?
说什么,随意呗,他也是当过兵的,是我们公社广播站的站长,我参军前就在他手下工作,你是病号指导员吗,故乡来人,指导员是要探望的。
小沈说的有理,我随小沈来到她的一号女病房。这是小沈住院以来我第一次走进她的病房,四张病床十分干净,2号病床还上了一顶白尼龙蚊帐,叠起的被子上放着一顶女军人的无檐帽,我知道了2号床就是小沈的床。两位穿藏蓝中山装的男士,坐在2号病床沿上喝水。
小刘来了,我们病区的病号指导员。小沈介绍,这是广播站长老李,还有一位是编辑老朱。
小沈早就给我说起你。老李站起来和我握手后说,小刘坐吧。老李白净的长方脸上挂着微笑。老李自我介绍起来,说,不用叫我老李,我才40出头,我曾当过兵,按部队的习惯,就叫我李洪生好了。
小沈拉过1号床的方凳靠墙放下,我顺从地坐在方凳上。小沈搬过自己的方凳,也靠墙坐下,我俩面对老李。试探性的闲聊开始了。
约莫一个小时,老李说,欢迎小沈陪刘指导员一起来我们公社广播站指导工作。我知道今天的闲聊结束了,起身与老李告别。老李顺水推舟,起立与小沈告别,说,收录机保管好,今天带来的歌带听完了及时给我说,我再给你送。
我和小沈送老李他们二人出医院大门,中药煎药室的几位女兵看到我和小沈并排向回走,一个个嗤嗤地笑,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军官太太您走好。小沈回头看了一眼,我说,别看,快走。我告诉小沈,今后遇到这样的场合,不理睬,不搭腔,是上策。
小沈邀我到她的病房看日本产的浅咖啡色的袖珍收录机,放了一盘
人静下来,心静下来。我斜躺在病床上,梳理和老李谈话的内容,记录在日记里:
1、部队基层干部转业,公社安排的情况;
2、战士优抚问题;
3、伤残的有困难的战士的照顾;
4、目前农村的宣传;
5、征兵情况;
6、对文革中打砸抢的现任干部的处理;
7、公社体制及各种改体,生产情况。
几个问题回答的都较好。
他姓李,曾在旅大当过海军航空兵。他家在小沈家南约5里左右,看上去是个能干、有办法、会讲、会应酬的人。
小沈在家中受宠的。她十分相信老李,可以看出他们在撒谎,他们的关系极为亲密。
吃晚饭的时候,小沈告诉我说,老李对你评价很高,老练成熟,很有前途,要我多向你学习,多接近你。这话是老李说的还是小沈的话,不好断定,我只是谦谦微笑。
三、
结婚后,我曾对老李提起第一次见面的往事,老李说,小沈安排我见你,实际上是对你的一次面试,要我把把关,或者说是相媒吧。我知道你当时没有看透小沈的意图。小刘呀,我可是说了你一大堆好话,不过你的确也是优秀。
我恍然大悟,翻阅这篇老日记,日记里我第一次对沈莲芳称“莲芳”。这个称呼的变化是在老李来的当天,虽然我没有看透小沈安排的局,但我的心理有了很微妙的变化,“莲芳”二字足以证明我的心理深处滋长出一朵粉红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