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柳彻子向田邦子:博学精思善推陈出新的中医药学家谢海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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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精思善推陈出新的中医药学家谢海洲

 

张纲黄菊青整理

 

编者按:谢海洲老先生家学渊源、博学精思,既长于临床,又精研方药,学富五车,善师古而不泥古,博采众长而推陈出新,自成一家。临床疗效卓著,立论有理有据,思维缜密。谢氏著述甚丰,个人主要著作有《医学丛谈》等5部,与他人合著者更达15部之多,发表学术论文约200余篇,创制多种疗效确切的中成药新品种,并获多项科技成果奖,医名远播海内外,若非精力充沛且勤奋好学,博学精思而虚怀若谷之人,焉能有此成就?谢氏现虽已年逾古稀,仍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一面积极为国家培养高级中医药人才,一面致力于中医药科学研究,堪称后学师表。他曾将个人数十年学习的心得体会用三句古诗词佳句来概括,颇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玩味。这就是他的“学习三境界”。
第一境界:昨夜西风雕碧树,独立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孔子《论语·为政》
谢海洲,男,1921年生,河北人,1942年毕业于北京汇文中学,其后又肄业于北京大学。
1958~1976年在北京中医学院任中药方剂教研室副主任,1976年至今任广安门医院内科主任医师、研究员、北京中医学院教授,并兼任中国中医药学会及其内科学会、中药学会顾问,中国药学会药史学会副主任,中国保健食品协会顾问,北京中药职工中等专业学校副校长,光明中医函大顾问,光明中药函大顾问等职。于1990年获政府特殊津贴。
谢氏出身于世医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少年时即已熟读《医宗金鉴》、《陈修园医书24种》、《药性赋》等医学著作,并能熟诵若干方歌。谢氏家学渊源,并通过自己的艰苦自学取得优异的成绩,于1947年参加山东河北考铨处考试获中医师资格,曾临床开业行医并授徒。
谢氏长期在中医临床工作第一线工作,积累了极其丰富的临床经验,并善于博采众家之长,勤于思考,对多种内科杂病疗效卓著,特别擅长于对痹证、痿证、神志病、癫痫、颅脑损伤后遗症、第二卷277一氧化碳中毒、老年性痴呆、小儿大脑发育不全等疑难杂症的治疗。近年来他又致力于红斑狼疮、癌症、血液病等疾病的研究,颇有成效。谢氏通晓中医的理法方药等理论,又汲取了近年中西医结合的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对若干疾病都形成了自己一套独特的专病专方专药专法,疗效确切。他曾研制成“生血丸”、“癫痫宁”、“复方抗痿灵”等中成药,已转让给药厂生产。谢氏治疗痹证的经验现已编制成电子计算机程序,治疗颅脑损伤后遗症经验的计算机软件研制荣获北京中医学院科技成果奖及北京市科技成果三等奖。近年来他研制的“扶正荡邪合剂”,有清热解毒、扶正固本、活血化瘀等多种功效,试用于癌症及其他有关疾病,已取得初步效果。
谢氏在教学和科研上成就丰硕,自1978年至1991年共培养硕士研究生14名。他的主要著作有《医学丛谈》等5部,与他人合作编著的中医著作有15部之多,他还发表了学术论文约200篇,全面地总结了自己的学术经验。
学术精华
一、灵活应用化瘀疗法于多种疾病谢氏认为,很多种不同疾病发展到一定程度(或一定阶段)时,往往会产生气血运行不畅,从而出现“血瘀”的共同征象,而成为不同疾病所具有的共同特征,如疼痛、肿块、瘀斑、唇舌皮肤青紫,出血紫黑,皮肤甲错,精神狂躁,月经不调,红色紫暗有块或痛经等。据此,谢氏总结出一整套辨证论治的方法,现简介如下。
1外伤后遗症:由于跌仆损伤或手术治疗损伤血脉,引起瘀血,影响气血运行及脏腑功能,以致变证蜂起,往往形成虚实夹杂之症。早期多采用活血化瘀之法,吸收伤科治疗跌打损伤的经验。但由于外伤后遗症甚为复杂,故绝非“瘀血”二字所能概括,临证当明辨。
2痛证:唐容川说:“凡是疼痛,皆瘀血凝滞之故也。”由于外邪侵袭及脏腑功能失调,引起经脉失和,血行瘀滞不通,必然发生疼痛,所谓“不通则痛”。举凡痹症、心腹疼痛、胃脘痛、头痛等都是不同部位的气血瘀滞,故常用活血化瘀法治之。但应根据所在脏腑及兼夹病邪的不同,配合不同方法,选用不同药物治之。
3风证:包括内风、外风。主要指肝风内动引起之眩晕、头痛、口眼歪斜、震颤抽搐,甚至突然昏仆等症;风窜经络则可引起麻木瘫痪、半身不遂。肝为风木之脏,肝主藏血,肝血不足则筋脉失养而易动风,所以治疗风症以调和血脉为基础。外风侵袭经络,亦可引起经行不畅,发生痹痛等症。外风当兼行血和血,内风宜养血活血,若血脉通畅则风邪易去。且内风多兼脏腑阴阳之失调,或夹痰浊为患,还应合用它法,方能十全。
4血证:指出血和发斑。唐容川说:“凡系离经之血,与养荣周身之血已睽绝不合,……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新血之化机,故凡血证总以祛瘀为要。”如白血病、再生障碍性贫血、血小板减少症等均有出血发斑之症,并非一味补血止血所能疗,而应据证配合活血化瘀法,选用效轻的活血化瘀药物或祛瘀止血之品,如丹皮、赤芍、茜草、三七等。而其临床表现则以斑第二卷278色紫暗、血色偏暗、舌质暗红或有紫斑为特点。
5久病必然会由气及血,引起血行瘀滞。叶天士在其医案中多次论道:“经几年宿病病必在络”。周学海也引叶氏之说认为:“凡大寒大热病后,脉络之中必有推荡不尽之瘀血。”许多慢性病后期均兼有血瘀病理变化。如《金匮·血痹虚劳篇》之大黄虫丸证,出现“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黑”之干血痨证,即是五脏虚劳,引起经络营卫气伤而致瘀血现象。这既是许多慢性病出现虚实夹杂的原因,也是一些虚证补之不当或虚不受补的原因之一。
6症瘕积聚,都是气血积滞而成。《灵枢·百病始生》即已指出:“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著而不去而积皆成矣。”王清任亦说:“结块者,必有形之血也,血受寒则凝结成块,血受热则煎熬成块。”此时,一般活血化瘀之药难以取效,必选用祛瘀力强兼有软坚化积作用者。如鳖甲、丹参、王不留行、三棱、莪术等。特别是虫类药:如虻虫、水蛭、虫、鼠妇等,善于走窜入络,通经破瘀之力甚强。这与叶氏主张的“通络方法,每取虫蚊迅速飞走诸灵”,其义相合。
7妇人病:妇人以血为先天,而肝藏血,若肝气郁结,失其条达则经血不调;或经产之时血络受损,调护失当,均可引起经带胎产诸病,故活血化瘀法在妇人尤为常用,如经闭、痛经、月经不调、不孕症、慢性盆腔炎等均可用之。但妇人多情志抑郁之患,常须和舒肝理气合用,在选药时,应注意用兼有调经作用之活血化瘀药,如当归、丹皮、赤芍、灵脂、香附、元胡、蒲黄等。
二、扶正讲究益肾、健脾、滋阴、益气养血及食疗诸法谢氏治疗慢性内科杂病随时注意扶助人体正气,并讲究根据辨证而施用不同的补法,以针对不同的脏腑虚损。他很尊崇李念莪论述顾护正气重要性的这句话:“千万法门,只图全其正气耳。嗟呼!实而误补,固必增邪,尚可解救,其祸犹小;虚而误攻,真气立尽,莫可挽回,其祸至大。生死关头,良非渺小,司命者其慎之哉!”(一)益肾法肾者元阴元阳之所居,乃全身阴阳之本源。五脏阴阳之虚衰,皆影响肾之阴阳。凡阴阳虚衰之证,法当益肾为治。阳虚之证,无论卫阳、心阳、脾阳,均与肾阳有关,治疗均应温肾之阳。
阴虚之证,无论心、肺、胃均易涉及肾阴,治疗当据证滋肾之阴。益肾一法,尚需注意阴阳互根的关系。所谓“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故肾气、右归之中,以六味补阴,桂附温阳,所谓水中补火也;左归之中,熟地、山药、杞子养阴,又伍鹿胶、菟丝子之温阳,以防阴凝不化也。这样才能阳生阴长,生化无穷。益肾法临床应用时,又分益肾填精,补肾荣脑,补肾生髓三法。
(1)益肾填精法:常用于阴阳俱不足之证者,起病多因素体虚弱或劳损过度,久病不愈或失于调养,或伤精、失血、亡液所致。见症:腰痛,腰膝酸软,面白,畏寒肢冷,精神不振,潮热盗汗,头晕耳鸣,阳痿早泄或遗精,口咽发干,五心烦热,女子不孕,男子不育等。舌淡苔白或舌红少苔,脉沉迟,细弱或沉细数。常用方剂如桂附八味丸、六味地黄丸、五子衍宗丸、二仙丹、二至丸、河车大造丸加减化裁应用,酌加血肉有情之品,另加一味羌活,以助其生发之力。
(2)补肾荣脑法:肾者生髓主骨,髓通于脑,脑为髓聚而成。据临床经验,有些脑、脊髓中枢神经系统的疾病应从肾论治,因为脑不但主精神思维活动,且脑髓赖肾精不断生化。补肾荣脑第二卷279法主要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脑髓伤损或脑髓空虚之证。其临床见症:腰酸腿软,头晕头昏,脑转耳鸣,失眠健忘,思维迟钝,疲惫无力,或语言无力,或步履艰难,手足不用,舌多淡胖或紫暗,脉多沉细。凡神经衰弱、脑外伤后遗症、癫痫、老年性痴呆、大脑发育不全及其它脑髓病出现上述症状者,均可用本法,以滋肾补肝,养荣开窍。自拟补肾荣脑汤:紫河车、龙眼肉、桑椹、熟地、当归、太子参、丹参、赤白芍、茯苓、菖蒲、郁金、生蒲黄。
(3)补肾生髓法:《灵枢·经脉》篇说:“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后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可见营血是由肾之精髓化生而成,且“五谷之津液和合而为膏者,内渗于骨空,补益脑髓。”骨髓与营血皆来源于水谷精微。因此,本法主要用于肾虚髓弱,髓不生血之证。一些造血系统的疾患大多责之骨髓,故从肾论治。骨髓虚惫的临床主要见症为:头晕目眩耳鸣,面色苍白无华,腰膝酸软或骨骼酸痛,精神疲惫,心悸短气,常兼皮肤粘膜出血发斑。舌淡白,唇甲色淡,脉虚弱无力。多见于再生障碍性贫血、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慢性白血病等造血系统的疾病。自拟补肾生髓汤以补益精髓,化生营血,药用:紫河车、熟地、龟板胶、鹿角胶、党参、黄芪、桑椹、何首乌、鸡血藤、黄精、当归、仙鹤草、砂仁。
(二)滋阴法阴精乃人之物质基础。历代医家都注重阴精的护养,若阴液受损亏虚当宜急顾其阴。温病学派有“存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之说。阴液亏损多由大汗、失血、呕吐、泄泻、多尿以及高热伤津引起,或因肺、脾、肾功能失常所致。见症:精神萎靡,身倦乏力,形体消瘦,目眩耳鸣,五心烦热,日晡潮热,颧红盗汗,口燥咽干,心悸气短,皮肤干燥,甚或干瘪,或下肢痿弱,或小便短少,大便干结,唇燥舌干少津或无津,舌红少苔或无苔,脉多细数。对五脏阴虚的治疗方药,须据证而异,肾阴虚者选用六味地黄丸(汤)、左归饮、大补阴丸(汤)进退,肝阴虚者习用魏柳州一贯煎加减,心阴虚者常用酸枣仁汤、天王补心丹、生脉散化裁,肺阴虚者多用麦门冬汤、清燥救肺汤合方,脾、胃阴虚者多选用叶氏益胃汤加减。
(三)益气养血法此法针对气血虚弱而设。常用于失血过多,或脾胃虚弱,生化不足;或某些慢性疾患迁延日久;或年老体弱;或急性病的恢复期。此外,以气血虚弱为本者,兼有邪实之标证,用此法以扶正为主兼顾祛邪,每多取效。主要见症:面色苍白或萎黄或白光白,唇色淡白,头晕眼花,疲乏无力,呼吸气短,语言低怯,心悸失眠,自汗,手足麻,舌淡胖苔少,脉细数无力;或见脱肛,小溲失禁,子宫脱垂等症。方药可用八珍汤、十全大补汤。但谢氏尤喜用当归补血汤与归脾汤化裁。其意有二:(1).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气健运才能化源充足,益气生血。因此,补益气血必从补脾和胃培补后天入手。(2).气为血帅,血为气母。血虚时,益气以生血;血瘀时,行气以活血;大出血时,“有形之血不能连生,无形之气所当急固”,故有“独参汤”之举。然血不充盛气易耗散,故李东垣补中益气汤用当归以和血脉。今师其意,补气时,常用当归等血分药,是取血为气之母之意。
(四)补脾法此专门为脾虚证候而设。脾虚多因素体虚弱,劳倦饮食不节,或贪食生冷,内伤脾气,久而第二卷280及阳而成。脾虚证,有气虚、阳虚、阴虚之别,其主要见症也不尽相同。脾气虚主要证候:纳少,食后作胀;或肢体浮肿,小便不利;或大便溏薄,伴身倦乏力,气短懒言,舌质淡嫩,苔白,脉缓弱;或见子宫脱垂,胃下垂,脱肛,长期慢性腹泻等症。治以补脾益气法,选用香砂六君子汤、参苓白术散、补中益气汤化裁。脾阳虚主要见症:腹中冷痛,腹满时减,得温则舒,口泛清水,四肢不温,气怯形寒,脉沉迟,舌淡苔白。治以温中补脾法,选用理中汤加减。脾阴虚主要见症:除有脾气虚见症外,兼有阴虚之象,如口干不欲饮,或饮少,五心烦热;或腹胀便溏;舌质红,少苔或灰苔少津,脉细弱。临证常用山药、扁豆、黄精、玉竹、石斛等。
(五)食补膏滋法食补是以食用药物扶助正气,强壮人体以抗御外邪。食物亦有五味、归经,各归其所喜,并亦具四性,可影响和调节脏腑之阴阳。临证时,不可专恃药饵,“药能治病,未可能补人”,病去则宜养之,“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指导病人饮食时,常须根据体质及疾病的不同,选择不同属性的食物,以达到虚则补之的目的。《金匮要略》指出:“所食之味,有与病相宜,有与身有害,若得宜则补体,为害则成疾。”例如“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肾病禁甘,肺病禁苦”。水肿病禁食盐,黄疸泄泻禁油腻。“不欲食者,不可强食,强食则助邪;新愈之后,胃气初醒,尤不可纵食。”(《景岳全书》)谢氏常用一些食补药物,如饴糖、大枣、花生、莲子、山药补脾胃,羊肉、乌龟肉、胡桃、韭菜子、海参、虾补阳,桂圆、桑椹、荔枝、红枣补血,鱼肚、甲鱼、黑白木耳补阴;动物肝脏补肝明目;生姜、乌梅、花椒、麦芽、茴香、葱、蒜、醋、山楂强健脾胃,海藻、紫菜、山楂、黑木耳、香菇、大蒜、洋葱、荷叶、茶叶、莲心、芹菜、海蜇、蜂蜜降脂、降压,防止血管硬化。常用食补方,如姜糖饮、清咽饮、五汁饮、雪梨浆、人参莲子汤、雪羹汤、桑椹蜜、秋梨膏、薏米粥、益脾饼、栗子羹、羊髓羹、猪肾羹等等。膏滋法,对于年老体弱多病宜缓图者,或疾病恢复期者,或欲养生以祛病延年者用之。膏滋处方除根据各人具体情况,应用不同处方外,临证多喜用《医学心悟》中的方剂改成膏滋方。如肺阴虚者,以日华丸为基础,易丸方为膏滋方。又如黄芪膏用于体虚易于感冒者;桑椹膏用于肾阴亏虚者。此皆为较好的膏滋方剂,久服常可收到满意的效果。一般膏滋强壮之方,多偏温性药物,嘱患者于立冬后服至立春停用。立冬至立春乃万物闭藏之时,人合天地阴阳、气血固摄于内,此时服膏滋补品,既得化生精血之功,又少化火滞气之弊,是服膏滋方的最好时令。
临证特色
一、施古方不囿旧制,辨证论治与专方专药相结合谢氏从事本草学的研究多年,深明药性,在辨证论治的前提下,每能将一些现代药理研究的成果广泛应用于临床,而不为传统用药的习惯所局限。如谢氏善治血液病,在对血小板减少症的治疗中,常合用连翘、首乌等一些提升血小板数量的药物;治疗粒细胞减少症,每使用较大第二卷281剂量的鸡血藤;治疗真性红细胞增多症,又多应用桔梗、远志、紫菀等。由于辨证论治与专方专药相结合,因而大大提高了临床疗效。
不仅如此,谢氏对于一些古代方剂的临床运用,更能不依常规,别开法门,从而远远扩充了其原有的主治功能。如谢氏擅治癫狂病,在常用温胆汤、导痰汤、铁落饮、当归龙荟丸等汤丸之剂的同时,更喜用四逆散、栀子豉汤、承气汤、百合鸡子黄汤、甘麦大枣汤、黄连阿胶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等汤散之剂。这些方剂,多为《伤寒论》用治六经病证所设,而经谢氏之手,或一方加减,或数方化裁,转而即为治癫治狂之良方。其中如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栀子豉汤、大承气汤复方而成的疏肝清热,涤痰镇心法,用治癫狂初病,肝郁痰热之证;以甘麦大枣汤、百合鸡子黄汤、酸枣仁汤复方而成的养心安神,和肝悦脾法,用治癫狂病人,血虚阴伤之症;以及以百合鸡子黄汤、黄连阿胶汤、调胃承气汤复方而成的养血安神,滋阴通下法,用治癫狂病中,虚实夹杂之证等等,俱为临床常用之法。谢氏谙娴药性,活用经方之巧思,由此可窥一斑。
又如外用方锡类散,原治口舌生疮,咽喉糜烂之疾,但谢氏在分析了其药物组成后,认为此方不仅可以外用,而且可以口服,内服后,当有解毒祛腐,收敛生肌之功。70年代,经其试用于慢性结肠炎的治疗,结果一举成功,大大提高了此一疾患的临床疗效。近年来,又广泛试用于各种肠道炎症的治疗,亦并屡试有验,妙不可言。
二、创新方重在实用,细分型丝丝入扣谢氏不但善用古方,而且善创新方,常能对一些较为疑难的病证详加研讨,探其证治规律,斟酌有效处方,力图做到临证之时,有法可循,有方可施。多年来经谢氏制订而出的行之有效方剂不胜枚举,其中如对脑、脊髓的一些病变所拟订的“补肾养脑汤”(紫河车、龙眼肉、桑椹子、熟地、当归、赤白芍、丹参、茯苓、太子参、生蒲黄、郁金、菖蒲)。对造血系统的某些疾患所拟订的“补肾生髓汤”(紫河车、龟板胶、熟地、党参、黄芪、桑椹、制首乌、黄精、当归、仙鹤草、砂仁、鸡血藤),经广泛试用于“脊髓空洞症”、“精神发育不全”、“老年性痴呆”、“神经官能症”、“癫痫”、“再生障碍性贫血”、“粒细胞缺乏症”等,多能取得良效。
又如治疗脑外伤后遗症,对其中早期须要活血化瘀者,谢氏经临证反复推敲,拟订出“脑震荡后遗症宁”(苏木、刘寄奴、鬼箭羽、土鳖虫、菖蒲、莶草、鸡血藤、泽兰、赤芍、川芎),经近年来数以百计病例的广泛验证,证明其确有较高的临床疗效。自1985年年初起,谢氏在广安门医院又开设了脑外伤后遗症、癫痫等病的专科门诊,通过总结以往经验,更将这些病证按其不同的病理阶段,不同的证候特点,明确化分为十余个证候类型,每型之下,又各附以其精心设计的相应处方,以冀开创这些疑难病种在辨证论治上的新途径。
第二卷282名案评析
一、席汉氏综合征案杨某某,女,31岁,干部。1978年8月21日初诊。
患者两年半前曾因产后大出血休克,住院一月余。渐现乳房萎缩,月经闭止,阴道干涩,性欲减退,近两月来毛发脱落甚速,经北京某医院检查称“子宫轻度萎缩,阴道分泌物少”。尿化验:17-羟类固醇560,17酮类固醇60,诊为席汉氏综合征。舌质淡胖,舌苔少,脉细双尺脉无力。证属气血双亏,肾气虚弱。治拟益气养血,补肾壮阳。
处方:当归9克、川芎3克、熟地12克、菟丝子12克、枸杞子12克、五味子10克、仙茅12克、仙灵脾15克、怀牛膝12克、白术12克、女贞子9克、炙黄芪9克、沙苑子9克、山萸肉12克。水煎服,10剂。
1978年9月2日二诊:服药后精神好转,食纳稍增,仍畏寒肢冷,两足挛急,舌脉同前,宗原法于方中加党参10克、炙黄芪20克、肉苁蓉15克、制附子10克。水煎服,20剂。
1978年9月23日三诊:服上方后,畏寒、肢冷;脚挛症除,月事来潮,然量甚少,毛发脱落之势已控,阴道稍润,欲心渐萌。脉细尺弱,上方去附子,继服10剂。
1978年10月22日四诊:患者来述,已无疲乏倦怠感,性欲正常,月经来潮,量可而淡,脱落之毛发处(头发、阴毛、腋毛),已有新茸萌出之状,且体重增加,精神体力基本恢复,已上班工作。复查尿17-羟7.0,17-酮10.0,妇科检查(-),符合临床治愈标准。
为巩固疗效,再以上方配丸,继服以善后。多次随访,患者康复如常。
[评析]本例系由产后元气亏虚,且大出血致精血亏损。产后阴分一伤,八脉自失其养。
冲为血海,连于胞宫,任督之脉又系养于胞宫,胞宫失于濡养则月事闭止不行。然奇经八脉皆丽于肝肾,今产后下虚及肾,阴阳互不维系,故现毛发脱落,乳房萎缩,阴道不润,性欲消失,畏寒肢冷等一派肾虚之征。有鉴于此,结合朱丹溪“产后以大补气血为主”之说,故治以补益气血,温壮元阳而为法。拟方初以四物补血,芪术补气,五子衍宗合山萸肉、仙茅、仙灵脾以补肾壮阳,复方相柔以图治;之后递增益气补肾温阳之品,以冀阳生阴长,阴阳平秘。此例用药灵活权变,切中病机,故使产后虚损痼疾得获速痊。
二、脊髓空洞症案齐某某,女,32岁。右上肢及腰椎Ⅰ~Ⅳ两侧呈节段性麻木不仁,不知痛温,有时感到自发性闷痛。表面皮肤干燥,触之有感觉,右臂运动无力,肌肉萎缩,脊椎变曲。病经北京某某医院确诊为“脊髓空洞症”。历经五年医治效果不显转来诊治。
诊其舌质淡嫩有齿痕,舌边暗紫有瘀点无苔,脉细涩而结。辨属先天不足,精髓不充,气虚第二卷283血瘀。拟补肾填精,益髓健脑,补气活血调治。
处方:巴戟天12克、仙灵脾12克、菟丝子15克、当归12克、鹿角胶9克、龟板胶12克、黄芪20克、枸杞子20克、桑寄生15克、怀牛膝15克、狗脊12克、太子参12克、赤芍9克、鸡血藤20克、山萸肉30克、熟地12克、丹参15克、川芎6克。
守方60剂后,感觉稍复,痛已消除,麻而不木。舌色淡红,瘀点消失,脉弦细,上方中减活血化瘀药用量,重用补肾填髓益气之品,续服80剂,腰背感觉基本复常,右臂活动有力,肌肉渐丰,苔脉复常。疏方配丸以调治。
巴戟天15克、仙灵脾15克、菟丝子20克、鹿角胶12克、龟板胶12克、黄芪30克、枸杞子30克、当归15克、赤芍6克、川芎6克、丹参12克、熟地15克、肉苁蓉30克、川断20克、桑寄生20克、怀牛膝20克、狗脊15克、太子参15克、桂枝12克、鸡血藤30克、穿山甲12克。
共研为粉,制蜜丸,丸重9克,每次1丸,每日3次。
服药半年左右,症状体征消失,活动如常,复经原北京某医院检查:节段性感觉分离、节段性肌肉萎缩、临床症状等均消失。病告愈。一年后追访,未见复发。
[评析]本案证属先天不足,精髓不充,气虚血瘀,虚实夹杂,故治之亦补亦通,兼施并用,而主以左归饮、龟鹿二仙胶、当归补血汤等方加减,以补肾益髓,益气活血也。因补肾则精生髓充,活血则瘀去络通,故诸法并施于髓亏血瘀之本证,而奏效显著也。
三、痿证(隐性脊柱裂)案徐某某,女,32岁,北京某中学教师。1976年2月15日初诊。
近几年来双下肢冷麻,软弱无力,行走艰难,且感腰脊酸麻沉重。经北京某医院X线拍片检查:“骶椎Ⅰ与Ⅴ椎板凹陷缺损,且外皮凸起,上生粗毛。”确诊为“隐性脊柱裂”。
诊其脉弦细,舌体胖嫩,舌边尖有多处瘀点,苔薄白。病由先天禀赋不足,肝肾亏损,精髓不充,阴亏髓虚,血络瘀阻,致足不任身,发为骨痿。以腰者肾之府,脊者肾之所贯,故肾虚则腰脊酸沉。法拟补益肝肾,强筋壮骨,化瘀通络。
处方:(1)熟地18克、山萸肉9克、麦冬9克、菖蒲9克、五味子9克、远志9克、桂枝9克、肉苁蓉18克、附子6克、巴戟天12克、生苡仁24克、补骨脂12克、石斛12克、木瓜12克、川牛膝12克、鸡血藤24克、赤芍15克、红花9克。水煎服,14剂。(2)加味金刚丸(菟丝子、苁蓉、杜仲、川萆、猪腰等)50丸,每次2丸(12克),日2次。
守方1月(二诊时小有更动),行路稍觉轻松,脊部麻感下移,腰部微痛,下肢冷麻稍轻。舌质暗红,边尖仍有瘀点、脉弦滑。原方加炙马钱子0.25克(冲服或胶囊送服),以增强通络起痿之功,续服3月。
第4月来诊,舌边瘀点减少,诸症略减,行动亦稍有力。原方加白芍12克、茯苓9克、生地15克、川断9克。再服2月。
第6月双下肢及腰部酸沉状已解,步履渐趋常态,舌边尖瘀点尽退,脉复神强。
处方:(1)生熟地各12克、巴戟天12克、山萸肉9克、天麦冬各9克、女贞子15克、旱莲草15克、菖蒲9克、肉苁蓉24克、川断12克、赤白芍各9克、茯苓12克、薏苡仁24克。水煎服,14剂。(2)五子衍宗丸20丸。每次1丸,每日2次。
第二卷284服药后,行路已如常人,苔脉正常。复经原北京某医院拍片对照:椎板缺陷处模糊不清,椎裂面积明显减少。收效尚佳,继服上方加大五倍量,制成蜜丸,丸重6克,每服2丸,日服2次,以善后调理。
经半年追访,患者早已恢复工作,自云可胜任工作,腰及双下肢亦无沉重感,仅行路较常人稍缓,余皆正常。
[评析]本例“隐性脊柱裂”,属脊椎先天性缺陷,与祖国医学所谓痿证,颇相类似,如《素问次注》云:“痿谓痿弱无力以运动。”《儒门事亲》云:“痿之为状,两足痿弱,不能行用。”究其所因,以肝主筋,肾主骨,故骨软筋弛之痿,每多关于肝肾二脏之病变,正如《女科百病问答补遗》所谓:“人身之骨,肾所主也。先天禀气不足,则骨软而不坚不实,且髓不满骨,筋无血养以束骨,荣卫弱,故骨痿而骨变也。”审是肝肾两虚而筋骨痿弱,故治在肝肾主以《宣明论》之地黄饮子与《保命集》之金刚丸,而兼予化瘀通络之法。方用地黄饮子、金刚丸者,以地黄饮子既滋阴益肾,壮水济火,又温补肾阳,引火归原,取其协调阴阳,益肾填髓也;金刚丸乃补肝肾、壮筋骨之佳品,善治“骨痿不能起于床者”。(《张氏医通》)至于方中兼用鸡血藤、牛膝、赤芍、红花等活血通络之品者,则意在去瘀生新,既可使血活络通,又可助补肾生精也。由于药证相符,故数载病痛,经由数月调治,而终获其痊矣。
医论医话
一、论脑为元神之府的临床意义“脑为元神之府”,语出李时珍《本草纲目》。元,首要也。元神,谓人体高级神经、精神活动,与神明、神志含义基本相同。脑为元神之府,即脑是人体神经、精神活动的发源之处,也就是脑主元神。
历代有关脑主元神的论述,内容丰富而全面。但这些论述,一直被人们所忽略,以致今天尚未形成相对独立的、系统的辨证论治体系,这不能不说是中医发展中的一个缺欠,近些年来,笔者诊治神经、精神方面的病例较多,其中大脑组织损伤的疾病,如脑外伤后遗症,各种原因引起的脑软化等,就运用了脑主元神的理论,收到了一定的疗效。由此体会到脑主元神的理论具有重要的临床价值,应该深入探讨,整理提高。
(一)对脑主元神的认识1历代对脑主元神的认识一提到脑主精神意识,即有人以为这是西方医学所传入的,其实这在历代文献中都有丰富而深刻的论述。《素问·脉要精微论》曰:“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也。”表明神与头有内在联系。
东汉《金匮玉函经·卷一·证治总则》曰:“头者,身之元首,人神所注。”指出头是人体最重要第二卷285的器官,是神汇注之处。唐初杨上善《太素·厥头痛》曰:“头为心神所聚。”谓神虽统于心而宅于脑。稍后,孙思邈《千金方·灸法门》曰:“头者,人神所注,气血精明三百六十五络,皆上归头。
头者,诸阳之会也。故头痛必宜审之,灸其穴不得乱,灸过多则伤神。”说明头为人神注聚之处,气血诸阳皆上奉之,极为重要,辨治应当审慎,免致“伤神”。
宋代陈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曰:“头者诸阳之会,上丹产于泥丸宫,百神所聚。”百神指各种神志活动,它们都聚集在脑中泥丸宫。何谓泥丸宫?道家说得很详细,魏晋时的《黄帝内景经》将脑分为九宫,即明堂宫、洞房宫、丹田宫、天庭宫、流珠宫、玉帝宫、极真宫、立丹宫、太皇宫。其中丹田宫,就是泥丸宫的别名。九宫都有神明所居,故曰:“九宫正虚(墟),神明宫。”其中泥丸宫又是主要的,故又曰:“泥丸百节皆有神”,“脑神精根宇泥丸。”朝鲜许浚《东医宝鉴·外形篇》卷一头条引元《金丹正理》曰:“头为天谷以藏神。谷者,天谷也;神者,一身之元神也。
……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又曰黄庭,又曰昆仑,又曰天谷,其名颇多,乃元神所注之宫。”又曰:“九宫罗列七窍,应透泥丸之宫”,“日则接于物,夜则接于梦。”意即脑中元神能通过七窍以感觉分析并认识事物,能进行抽象思维。700多年前就有如此深入而科学的认识,的确难能可贵。
脑主元神,而神为生命之本,故《素问·刺禁论》曰:“刺头,中脑户,入脑,立死。”《金丹正理》亦曰:“天谷,为元神所注之室,灵性所存。神存则生,神去则死。”《三因方》论真头痛时,认为邪气“穿入风府,陷于泥丸宫而痛者,是为真头痛,不可以药愈,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既言病至泥丸,可威胁生命之本,不可救疗。
从上可知,我们的祖先对脑的认识是深入而全面的,并且这些认识都是在西方医药传入之前就有的,明代后期,随着像《泰西人身说概》等西洋医学著作的传播,不少医家对脑更加重视,以汪昂《本草备要》卷三辛夷条云:“吾乡金正希谢氏尝语余曰:人之记性,皆在脑中,小儿善忘者,脑未满也;老人健忘者,脑渐空也。凡人外见一物,必有一形留在脑中。”指出脑有记忆的功能。这显然是受了西说的影响。清王清任亲自剖尸验视,提出:“灵机记忆不在心而在脑。”并以此解释癫痫的发病机制,拟制了如癫狂梦醒汤、通窍活血汤等治疗方剂。
2.脑髓是脑主元神的生理病理基础机体的任何功能都必须以一定形态的组织结构为基础。脑主元神的功能是在脑髓的基础上产生的。脑主元神功能正常与否,决定于脑髓是否正常。《素问·五脏生成篇》曰:“诸髓者,皆属于脑。明代李解释道:“上至脑,下至尾骶,皆精髓升降之道路也。”谓凡髓皆属脑,脑与尾骶互相沟通。这是对脑的朴素的解剖认识。《灵枢·海论》曰:“脑为髓之海……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冒眩,目无所见,懈怠安卧。”指出脑髓量的不足,可以影响人的视觉、听觉及运动器官正常功能的行使。
脑为髓海,还必须保持其清灵之性。明代方贤《奇效良方》头痛头风条谓:“脑喜静谧而恶烦扰。静谧则清明内持,动扰则掉摇散乱。”在前人看来,脑为生命之本,其性清灵不受邪。如王肯堂《证治准绳》在解释真头痛夕发旦死、旦发夕死时说:“盖髓海真气之所聚,卒不受邪,受邪则死不可治。”强调保持脑的清灵之性的无比重要。正因为脑性清灵,故举凡风阳上扰,痰浊阻滞,气血逆乱,血液瘀塞,都可使脑络壅滞,失却清灵之性。
不论是脑髓不足,或是脑失清灵,都会引起元神失常而出现种种表现,诸如情志抑郁紧张,兴奋易怒,不寐或嗜睡,妄言躁动,反应迟钝,目光呆滞,记忆力减退,甚至痴呆等;或肢体震颤第二卷286抽搐,麻木不仁,痿废不用,口眼斜等;或神明昏冒,猝然昏仆,不省人事,以致殒命。神在中医学中的含义相当广泛,故其病变亦多种多样,纷繁复杂,举凡现代医学所谓神经、精神症状,大都可以归属于脑主元神病变之范畴。
(二)脑主元神病变的治法脑主元神的病变是由于脑髓的失常,故治在脑髓。脑髓失常,一是空虚不足,一是失却清灵,所以其治不外补其不足和祛除各种原因使脑保持清灵之性。常用的治法有以下几种。
1.填精益髓法:髓由精生,精由肾藏,所谓肾充则髓实,肾不生则髓不能满。故补肾精是益脑髓的主要途径,主要用于脑髓空虚,症见健忘、目光呆滞甚或痴呆、骨骼痿弱不用,尿频或大小便失禁等。常用药物有紫河车、龟板胶、熟地、枸杞子、黄精、桑椹、何首乌、山萸肉、黑芝麻、沙苑子、胡桃肉等。一以血肉有情之品,峻补精血;一以甘温柔润之药,滋阴增液益髓。并可常服猪脑“以脏补脏”。常选方有河车大造丸、五子衍宗丸、首乌延寿丹等。本人体会,补肾与补脑不全等同。《灵枢·五癃津液别篇》曰:“五谷津液之和合而成膏者,内渗于骨空,外溢于脑髓。”是说脑髓不唯肾精所化,尚源于“液”。故补脑侧重于质润多液药物,如黄精、首乌、胡桃肉等。
2益精养血法:清阳之气上升,是脑髓生成的必要条件,若“上气不足,脑为之苦倾,目为之苦眩”。精血互生,血虚则精化失源而无以生髓。所以补益气血是荣脑的一个重要方面。用于症见面白神疲、头晕眼花、肢体麻木或偏瘫不用,舌淡,脉弱等,选方用药可遵八珍汤意。若偏气虚者,用人参、党参、白术之属;偏血虚者,用枸杞、当归、熟地、阿胶之类。
3醒脑开窍法:脑藏神,为生命之本,常常可因种种原因引致突然昏厥,不省人事。若不及时复苏,可一厥不起。当此之时,可用本法急救。传统的方法用苏合香丸、至宝丹化水冲服;或用《医学心悟》搐鼻散(细辛、半夏、皂角研末)吹鼻取嚏。或可用安息香、苏合香、冰片、檀香、血竭、郁金、菖蒲研末灌服。用于脑外伤后长时间昏迷,可促使患者复苏。
4潜阳熄风法:凡风阳上扰,脑髓必受其害,轻则头晕头胀,烦躁易怒,重则风阳暴张,肢体震颤抽搐,站立不稳,甚至猝然昏厥。常用药有钩藤、天麻、菊花、石决明、代赭石、龙骨、牡蛎等。但形成风阳上扰的原因有虚有实,临症时还应予以辨别,以伏其本。
5化痰开窍法:脑部疾病,以神经、精神症状为主,如妄言妄语、狂躁不宁、惊痫、痴呆、言语不利、肢体麻木等。中医多将之归咎于痰,因痰浊阻滞,脑络壅滞,元神被蒙即可失常。故本法在脑部疾病中很为常用。常用药有陈皮、半夏、石菖蒲、远志、天竺黄、胆星、白矾、皂角、贝母、竹沥水等;方如白金丸、温胆汤、涤痰汤、礞石滚痰丸、定痛丸等。但痰浊为患,每多兼寒、兼热、兼风,应注意配伍。
6活血化瘀法:《素问·调经论》曰:“血并于上……心烦惋善怒”,“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所以血行瘀滞,是使脑髓失却清灵之性的常见原因。如脑外伤后精神失常,躯体失用,以及脑血管意外所见偏瘫失语等。瘀阻窍络,除有各种神经、精神症状外,尚有头部刺痛、脉细涩不利、舌紫暗或有瘀点等。但临床不得拘泥,应辨病辨证合参。常用药有当归、川芎、赤芍、桃仁、红花、苏木、血竭,重者可用水蛭、虻虫等;如为外伤,可用鬼箭羽、刘寄奴、干漆、土鳖虫等。选方有桃红四物汤、通窍活血汤、补阳还五汤、七厘散等。
7宁神安脑法:脑既主元神,其病变必见种种神志不宁的表现,故本法的运用必不可少。
运用本法,主要是为对症缓解某些症状,然而神志安宁、情绪稳定,对脑部疾病的预后有很大影第二卷287响,其间轻型患者,往往可由此而自然康复。一般用于症见烦扰不宁,夜难入寐,寐则多梦易惊,健忘,反应迟钝或惊痫癫狂等。常用药有朱砂、龙齿、琥珀、枣仁、柏子仁、远志、五味子、龙眼肉等。神志不宁的原因很多,临证当注意辨证配伍。
以上诸法,各有其组方内容和适应证。然脑部疾病表现错综复杂,虚实互见,因此在实际运用中多是兼而施之。而且脑部疾病在不同阶段,表现证候也不相同,因此不能执一法以贯始终,或先补,或先攻,或攻补兼施,应据情变通。
(三)讨论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古代中医学将脑归属奇恒之府,而作为中医理论核心的脏象学说,又是以五脏为中心的,可见对脑的重视显然不如五脏,更没有把脑作为脏腑辨证的定位来运用。
脑能不能作为脏腑辨证的定位,从以上所论可知,前人对脑的生理病理认识是深刻而全面的,这就说明脑在脏象学说中应有其自身的生理病理特点。这种生理病理特点完全可以作为辨证论治的理论基础。脑为奇恒之府,奇恒之府在《金匮要略》中就有之。他将子宫看作独立于它脏的“子脏”、“胞门”,并根据“脏躁”、“热入血室”、“血寒积聚胞门”、“胞系子户”等病理,制定了甘麦大枣汤、小柴胡汤、温经汤、肾气丸等方以治之。脑与子宫同属奇恒之府,既然子宫可以作为辨证定位,脑又何尝不可?中医对神的含义认识非常广泛。《内经》将神一分为五,以分属五脏,即心藏神、肺藏魄、脾藏意、肝藏魂、肾藏志。其间魂魄意志又统于神,神又由心所主,所谓“心为君主之官”,就是从这个角度提出来的。神既可一分为五,就有其各自的内涵,病变表现也各有不同,治疗途径也随之各异。临床或治心,或治肝,或治脾,或治肺,或治肾,或数脏同治,才能收到更好的疗效。
单纯的治心是不能尽愈所有神志病的。即或是一种神志病变,也不能单治一脏。如同是失眠,因肝者用酸枣仁汤,因心者用补心丹,因脾者用归脾汤,因肾者用地黄丸,并不都是从心论治。
由此可见,神虽统于心,但又由五脏共同主持,因而其病变也不唯治心一途。
这里提到脑主元神的观点,并不脱离五脏为中心的脏象理论,也并不与心主神明的传统认识相悖逆。不妨这样理解,脑所藏之神至少是心藏之神的一个部分。这就如同脾肺肝肾各主持神的一部分一样。既然治神要从五脏着手,那么治脑也是治神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方面。而且脑主元神是脑的主要功能,所以治脑对治神就有特殊的意义。正是基于以上种种理由,我们认为脑主元神的理论可以用来指导临床,可以作为脏腑辨证的定位来运用。
一种理论有无实用价值,就在于它能否指导实践。我们认为脑主元神的理论是比较客观地反映了临床实践的。如脑外伤出现昏迷、偏瘫、痴呆及各种精神症状,用脑主元神的理论来解释就比用心主神明来说明更容易被人理解和接受。这并不是把西医的脑强加于中医的脑,而是根据中医传统理论来解释的。因为,如前所述,在西方医学传入我国以前,中医对脑就有深入的认识,再以脑作为辨证定位,其治疗的针对性就会更强。尤其是对治疗某些具有大脑组织损害的疾病,运用治脑的方法,比单纯从心论治的疗效更好,因而也更为客观化。这是因为神虽统于心,而治脑治心是不同的。如同肾阳是一身阳之根本,但补肾阳不能尽愈各脏阳虚一样。
须要说明的是,提出脑作为辨证之定位,并不意味着脑病单纯从脑论治,而是要注重脑与全身脏腑气血的联系,要服从中医五脏相关理论的指导。如前所论之填精益髓、益气养血等法,与肝肾脾肺密切相关。人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脏腑彼此相关,有时可不治脑而达到治脑的目的。
第二卷288以上结合自己的临床体验对脑的生理病理以及能否作为脏腑辨证的定位作了一些探讨,这只是一个初步尝试,有待进一步探讨、整理并加以提高。
二、漫谈食疗与养生中医学在长期的实践中,对以饮食治病防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上迄《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下至后世的本草书籍《名医别录》、《本草纲目》等,以及近代一些本草专著,都记载了大量治病与防病、养生皆宜的药用食品。例如《黄帝内经》中对脚气病即有记载,以后东晋葛洪和唐孙思邈对脚气病又作了详细的论述,并用猪肝、赤小豆、苡仁、杏仁、大豆进行治疗,近代证明,这些食品都是高含维生素B1的食品。另外,对于维生素A缺乏的夜盲症,《千金方》首先记载了此病,并提出了羊肝能补肝明目的卓见。葛洪《肘后备急方》中记载有海藻酒治疗地方性甲状腺肿等等。自唐以后,有许多食疗专著,如《食疗本草》、《千金方·食治》、《遵生八笺》、《墨蛾小识》、《饮膳正要》等,对食疗的理论和临床应用所述甚详,成为中医学宝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学认为,饮食营养不单是维持生命活动、机体生长发育的重要的物质基础,而且以饮食为药饵、防病治病的功效与药物有异曲同工之妙。饮食疗法贯彻了预防为主的思想,体现了辨证施治的特点,讲究食物性味,注意饮食间的配伍和饮食宜忌,重视服药期间的饮食宜忌;把人体与周围环境,尤其是自然气候条件的变化密切联系起来,提出了调配饮食要注意四时季节变化的宝贵见解,其内容十分丰富,是中医临床治疗、祛病养生、益寿延年的一种较好的方法。
(一)药食同源饮食与药物从来都是同源异流的,其渊源已久。传说在商汤时,有一位叫伊尹的大臣,既精通烹调,又通晓药性,常调剂汤液以治病人,后人常流传“伊尹创汤液”的说法。据《周礼·天官》记载,当时医学分为四科,而食医即其中之一。又如,战国时期名著《吕氏春秋》的《本味篇》中提及姜、桂,认为既是调味料,又是发汗解表药等。可见早在两千年以前,我国人民就已注意到饮食与药物的关系了。唐孙思邈说:“安身之本,必资于食;救疾之速,必凭于药。不知食宜者,不足以存生也。”饮食与药物对维持人体健康是缺一不可的。药物有祛除病邪、补益正气的功效;饮食同样有扶助正气,祛病延年的作用。《内经》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水精四布,五精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府,府精神明,留于四脏。”“谷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饮食五味,经过消化吸收过程,把精微物质营运全身,滋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它既是脏腑组织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又是机体生命活动的动力来源。脾胃为后天之本,脾为中州,以灌四旁,饮食入口,以养脾气,脾气健,化源充足,五脏才有正常的生理活动,否则,脾胃败绝,神乃消亡。
《素问·玉机真脏论》说:“浆粥入胃,泄注止,则虚者活。”所谓“浆粥入胃”,一云表示胃气来复也;一云浆粥者,有助胃气以化生精微,扶益正气之功也。《素问·平人气象论》明确指出:“人以水谷为本,人绝水谷则死。”若食不果腹,终日饥肠,给养匮乏,则正气日渐衰惫,久而久之,损寿而终矣。药物与饮食对人体健康的作用若此,而药物与饮食的来源也同出一辙。五谷(粳米、小豆、麦、大豆、黄黍)、五果(桃、李、杏、栗、枣)、五菜(葵、藿、薤、葱、韭)、五畜(牛、犬、猪、羊、第二卷289鸡)等,既是食用之物,又是健身之药。健身以扶正,亦有祛邪之力。从狭义讲,蔬菜瓜果,肉禽蛋鱼之类为常用膳食;由广义讲,举凡滋助脾胃、补益正气、健身强壮之品,皆可谓药。丁香、小茴香、官桂、草果、生姜、干姜、八角茴香等既是调味佳品,又是散寒、醒脾之药;羊肉、牛肉、猪肉、狗肉、鱼、蛋等,既是美味佳肴,又是滋补之品,海蜇、海藻、昆布等,既是可口海味,又是软坚散结之药。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利用食物防病治病,就地取材,简便易行,实惠经济,既没有一些中药苦口之味,又无一些西药副作用之弊,人乐于食而又有祛病之效。
临证中祛邪固然重要,而顾护正气尤为首务。《素问·五常政大论》云:“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就是一个以正气为出发点的治疗原则。李念莪曾精辟地论述了顾护正气的重要性。他说:“千万法门,只图全其正气耳。嗟乎!而补实误,固必增邪,尚可解救,其祸犹小;虚而误攻,真气立尽,莫可换回,其祸至大。生死关头,良非渺小,司命者其慎之哉!”他从虚而误攻的危害,说明正气对于人是生死存亡的根本,无论何种治法都应以顾护正气为出发点。《素问·五常政大论》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不尽,行复如法。”明确指出既祛邪又伤正,过当则伤正。所谓食养尽之,告诫医者勿药过病所,徒伤正气,最终还是要靠饮食调养而达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的目的。“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素问·六节脏象论》)。顾护正气,食养是不可少的,就是这个意思。
(二)饮食疗法与辨证配餐药物有升降浮沉与寒热温凉之性,酸苦甘辛咸之味,饮食也有四气五味之别,五味入口,各有所归,以养五脏。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五脏之精气皆赖五味的滋养。阴之所生,本于五味。饮食五味之用,有散(即疏散、升散)、收(收敛、收涩)、坚(坚固、坚燥)、柔(即软坚、柔刚)、缓(缓和、冲和)、润(濡润、润燥)、燥(燥湿)的不同,而五脏所苦所欲各异,气味合而服之。例如,“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甘味柔肝、养肝、保肝,缓其易亢易急之将军之性;肝主疏泄,喜条达而恶抑郁,故肝气郁,当以辛味疏散以顺其性;肝虚时,也当以酸味收敛以固其精。可见“气味合”是吃紧处,饮食的性味作用与五脏的生理病理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饮食失宜,又是导致疾病发生的因素之一。“凡饮食滋味,以养于生;食之有妨,反能为害。……所食之味,有与病相宜,有与身无害,若得宜则益体,害则成疾,以此致危,则皆难疗。”进食必须要结合五脏的属性及食物性味的特点,即不乱施杂给,也不投其所好,辨证配餐施治为要。《素问·宣明五气篇》说:“辛走气,气病无多食辛;咸走血,血病无多食咸;酸走筋,筋病无多食酸。”《金匮要略·禽兽鱼虫禁忌并治第二十四》从脏腑角度阐述了“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肺病禁苦,肾病禁甘”之外,还从“春不食肝,夏不食心,秋不食肺,冬不食肾,四季不食脾”,说明了时令与饮食五味关系的问题。医者不可不知。张仲景除在《金匮要略》中有专论食疗篇外,《伤寒论》中亦屡见不鲜,如桂枝汤条下仲景云:“服已须臾,啜热粥一升余,以助药力。”又云:“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其啜粥和禁生冷就是食疗方法。啜粥,使谷气得充,培养汗源,以助药力,微汗而病解,达到扶正祛邪,安内攘外之功。禁生冷等,以绝饮食不当、助邪伤正之弊,禁生冷粘滑等,以除碍胃留邪之虞。篇后又专论劳复、食复,强调病愈后尚需饮食调摄,声明新虚不胜谷气,损谷则愈的道理。
第二卷290(三)饮食调养与禁忌饮食五味贵在调养。首先不要多食或偏嗜。《外台秘要》中说:“五味入口,不欲偏多,辛多则伤肝,咸多则伤心,甘多则伤肾。此是五行自然之理。伤初即不觉,久乃损寿耳。”《素问·生气通天论》也说:“味过于酸,肝气以津,脾气乃绝;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心气抑;……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殃。”可见,不仅得病,甚或影响生命。
所以《素问·至真要大论》云:“夫五味入胃,各归其所喜攻,……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其次,饮食不宜过量,“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过量则损伤脾胃,导致元气不足,变生它患。“饮食有节,以养脾气,脾气得补,中州健运,祛病增寿。饮食不可过杂,慎食华而脂肥及酥酪膏肉之类”。正如《千金方·食治》所说:“食不欲杂,杂则或有所犯,有所犯者,或有所伤,或当时虽无灾苦,积久为人作患。……必须慎肥腻饼酥油之属。”饮食不宜过热过冷。
《灵枢·师传》云:“食饮者,热无灼灼,寒无沧沧,寒温中适,故气将持,乃不致邪僻也。”尤其是高龄之人,更应慎饮食,讲养生。宋代陈直的《养老奉亲书》中指出:“高年之人,真气耗竭,五脏衰弱,全仰饮食,以资气血。”认为“老人之性皆厌于药,而喜于食,以食治疾胜于用药。……凡老人有患,宜先以食治,食治未愈,然后事药”。《千金翼方·养老食疗》亦说:“饮食当令节俭,若贪味伤多,老人肠胃皮薄,多则不消,彭亨短气。”可见,食饵疗法,也是老年人保证健康、延长寿命、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所以《素问·生气通天论》告诫我们,不能偏爱药物而废食养。“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
一些常用食疗药物:如赤小豆、绿豆、扁豆、蚕豆、豌豆、红薯、苹果、梨、香蕉、桃、杏、李、葡萄、樱桃、山楂、杨梅、桑椹、柿、石榴、橘、橙、柚、柠檬、菠萝、枇杷、无花果、海棠、沙果、酸梅、甘蔗、大枣、酸枣、橄榄、花生、松子、杏仁、银杏、槟榔、荔枝、桂圆、莲子、芡实、南瓜子、海带、黑木耳、银耳、香菇、秫米、粳米、大麦、小麦、薏米等等。
常用汤方:如胡萝卜红枣汤、荠菜炒猪肉、木耳柿饼羹、莲子山药糕、韭汁牛乳饮、猪爪红枣汤、猪爪鲫鱼汤、猪皮红枣汤、雪羹汤、拌海蜇、黄芪炖鸡、虫草炖鸡、当归生姜羊肉汤等。
(四)列举一些食物的治疗作用有降脂、降压、防止血管硬化作用的食物,如海藻、紫菜、山楂、黑木耳、香茹、大蒜、洋葱、茶叶、荷叶、莲心、芹菜、荸荠、海蜇、蜂蜜等。《生理科学进展》[1981;(2):160]报道,食物预防动脉粥样硬化:近年来发现一些食物如姜、牛奶、大豆、蘑菇、大蒜、洋葱、甲鱼、海水鱼油等对动脉粥样硬化有预防效果,以及降低高血脂的作用。
有解毒作用的食物,如蕃茄、绿豆为清热解毒;茶叶、白扁豆为解毒药物;山羊血、空心菜可解蕈类中毒;大蒜则可抑菌解毒;蜂蜜解百毒。
有消炎作用的食物,如大蒜、菠菜根、芦根、马齿苋、冬瓜子、油菜、慈菇等。
有降糖止渴作用的食物,如猪胰、马乳、山药、豇豆、豌豆、茭白、苦瓜、洋葱等。
有清热解毒作用的食物,如西瓜、冬瓜、黄瓜、苦瓜、绿豆、扁豆、乌梅、菠萝、田螺等。
有去湿利水作用的食物,如西瓜、西瓜皮、冬瓜皮、茶叶、绿豆、赤豆、玉米须、葫芦、鲤鱼、黑鱼等。
有强健脾胃作用的食物,如生姜、乌梅、鸡内金、麦芽、陈皮、花椒、茴香、葱、蒜、醋、山楂等。
第二卷291有清咽利喉作用的食物,如青果、乌梅、苦瓜、凉薯等。
有润肠通便作用的食物,如核桃仁、芝麻、松子、柏子仁、香蕉、蜂蜜等。
有镇咳祛痰作用的食物,如白果、杏仁、桃仁、冬瓜仁、橘、梨、冰糖、萝卜及动物胆等。
有止血作用的食物,如花生内衣、黄花菜、木耳、莲蓬、藕节炭、丝瓜络炭、乌贼骨等。
有补益作用的食物,如饴糖、大枣、花生、莲子、山药补脾胃;羊肉、乌龟肉、胡桃、韭菜子、海参、虾等可补阳;桂圆、红枣、桑椹、荔枝等可补血;鱼肚、甲鱼、黑白木耳可补阴;动物肝脏能补肝明目。
有透疹作用的食物,如香菇、芫荽、胡萝卜、荸荠、黄花鱼、鲜鲫鱼、鲜虾、燕窝、葡萄干等。
有涩肠止泻作用的食物,如大蒜、马齿苋可用于热性泄泻,焦山楂、焦麦芽、焦谷芽、炒陈皮等用于伤食泻;薏米、莲子、炒山药用于脾虚泄泻。
有驱虫作用的食物,如槟榔、榧子、使君子、乌梅、大蒜、南瓜子、椰子、胡萝卜子等。
有生奶作用的食物,如鲫鱼、猪蹄、鱼头、生南瓜子等。
有预防感冒作用的食物,如醋、大蒜、葱、生姜、淡豆豉、白菜头等。
三、谈颅脑损伤后遗症的证治余尝遇颅脑损伤后遗症一病,其临证表现多种多样,如痿软瘫痪,语言障碍,步履艰难,行走不能,头晕头痛,恶心欲吐,疲倦多汗,惊愕恐惧或忧郁喜静,注意力涣散,不寐失眠,多梦易惊,心悸气短,耳鸣健忘等,不一而足。中医学无此病名,倘囿于现代医学诊断,立以何法,拟以何方,则会茫无定见。就其症状而论,文献中亦无完整记载,唯散见于杂病各篇之中,亦属支离。至今之医者,亦论治各殊,有云豁痰开窍者,有云补心宁神者,有云平肝熄风、滋阴潜阳者,皆有所得。余尝窃思之,中医学中整体论治、治病求本、审症求因、辨证施治乃精华所在。该病系由头部直接或间接受暴力引起。脑者“清灵”,清灵之府受挫,必有络脉散乱之象,气血闭塞瘀阻之损。血溢脉外,蒙蔽清窍,髓海空虚,脑失所养,致诸证蜂起,甚至瘫痪,神识昏蒙,二便失禁,目不识人。后遗症则是在原发或继发颅脑损伤经急救治疗后遗留的病症,属慢性痼疾。
此其一,言其因也。此病关键在脑。脑虽为奇恒之府,但功能至关紧要。《内经》云:“头为精明之府”,“脑为髓之海,诸髓者皆属于脑,故上至脑,下至尾骶,皆精髓升降之道路。”清代王清任对脑阐述更确,指出“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脑不但是精髓汇聚之处,而且目之所以能视,耳之所以能听,口之所以能言,指之所以能摄,掌之所以能握,四肢百骸之所以能自如活动,无不依赖神的宣明,大脑的指挥作用。“脑为髓之海……髓海有余,则轻劲有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灵枢·海论》)外界暴力损及脑髓,伤及脑络,脑髓虚损,络脉瘀阻,头晕头疼,偏瘫失语诸症迭生之理明矣。此其二,言病机也。其三,病虽在脑,实为整体阴阳失调之大症。于此《内经》论述最详。“肾者主骨”、“骨生髓”、“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受五脏之精而藏之”等,说明了肾与脑的关系。《难经》有“生气之源者,谓十二经脉之根本也,谓肾间动气也。此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源。”张景岳更有“命门为精血之海”,“命门为元气之根”,“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之说。可见肾脑关系若此,肾病即脑病,补肾即养脑也。肝与肾“乙癸同源”之脏,肝阴赖肾阴滋养,肾病必及肝。“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肝主疏泄,凡十一脏皆赖肝之疏泄正常,第二卷292疏泄畅达,升降自如,清者上升,浊者下降,始能志意治,谋虑生,脑力正常。肾与心为水火之脏。心为君火之脏,相火蕴藏肾中。“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神明出焉”,“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此言论治整体观念也。脑病不独治脑,临证切勿执迷,唯权衡得当,方能得心应手。余每遇此病,着重辨证,又不可忽视辨病,常投以自拟健肾荣脑汤方(见后经验方),随其兼证应变出入,获效者多矣。
颅脑损伤后遗症,病情重笃,疗程较长,守方尤为重要。认证准确,要恪守不移,切勿浅尝辄止。待病情基本恢复后,嘱服成药,如桑椹膏、复方灵芝片等,或在健肾荣脑汤基础上而设,权宜而变,配成丸方,以巩固疗效,是谓有权有变,才能善始善终。
四、论治病必须求本《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治病必求于本。”可谓千古不易之名言。夫疾病之产生,必有其根本原因;病机之变化,必有其关键所在;疾病证候虽繁杂,并有其主次真假之可辨。本犹根也,关键也,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也。故凡治病者,必当求其本,譬之伐木者,枝叶虽繁,去其根本则枝叶皆去;徒恣力去其枝叶,而根本不除,则于事无补。观乎仲景之治病,重在辨证,求其病机关键之所在,如辨其为太阳经证,又须辨其为表实、表虚。虚实虽一字之差,实为病机之关键所在。表实者,主以麻黄汤解表发汗,以祛在表之风寒;表虚者,主以桂枝乃调和营卫,以治营卫之失和。又如《伤寒论》以白虎汤治阳明经证之大热,大渴,大汗出,脉洪大,在于制阳邪之独亢。夫邪热入于阳明,未有不伤阴液者,但权衡阳亢、阴伤之主次,则阳邪独亢为其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故白虎汤重在清阳明大热,而不以滋阴为亟。《温病条辨》以加减复脉汤治温邪深入下焦,邪热羁留,阴液大伤,真阴欲竭之证。夫温为阳邪,善伤人之阴液,病至下焦,邪退正虚,故加减复脉汤重在滋养阴液,而不以清邪热为用。《金匮》治里实之下利用承气汤,即在于治其本质之里实,而不惑于下利之现象也。《伤寒论》治少阴病寒化证之阴盛格阳证,而用白通汤、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在于治其本质之真寒,而不惑于现象之假热也。凡此,皆治病善于求本者。验诸临床,治病求本之指导意义,尤为巨大。曾治一青年妇女,娇瘦体弱,屡罹伤风感冒,医者迭进荆防解表发散之方,病虽暂减,旋又复起。观其证,恶风有汗,头痛,鼻塞,面色白光白,皮薄不荣,肢体瘦弱,食少倦怠,察其脉浮细无力,舌淡黄苔薄白,考之《灵枢·五变篇》云:“肉不坚,腠理疏,则善病风。”盖肺主皮毛,主诸气而属卫;脾主肌肉,主运化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肺气虚,则不能卫外而腠理不固;脾气虚则肌肉不长而卫外不充,故风邪易乘虚而袭。是以气虚不能卫外而为病之本,风邪侵袭肌表为病之标。迭进发散,卫气益虚,对病体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故屡治屡发。当健脾益气固表,以治其本,稍佐御风之品,兼顾其标。用玉屏风散(黄芪、白术、防风,按6∶3∶2比例,为粗末,每用10克,煎服,一日二次),连服一月,缓图功效,并嘱加强锻炼。数月后病即向安,不再易罹感冒。又治一男性患儿,春季患鼻衄,初则淋漓不止,继则血涌如泉,曾用中西止血药多种,鼻衄依然。见其血出如涌,色鲜红,脉洪数有力,应指滔滔,诊为心火亢盛,火载血上,迫血妄行。乃以泻心汤为治。夫泻心者,泻心火之有余也,方以黄芩、黄连、大黄,苦寒泻火,引热下行。柯韵伯云:“大黄芩连泻其心火之热,而血自宁。”服一剂,即血止。明代王应震曰:“见痰休治痰,见血休止血,无汗不发汗,有热莫攻热,喘生毋耗气,遗精勿涩泄,明得个中趣,方是医中王。”即谆谆示人治病求本。今天读来,仍有现实意义。
第二卷293经验方
一、健肾荣脑汤组成:紫河车9克、龙眼肉9克、桑椹15克、熟地12克、当归9克、丹参12克、赤白芍各9克、太子参9克、茯苓9克、远志9克、菖蒲9克、郁金12克、生蒲黄9克。
功用:补肾健脑,活血开窍。
主治:颅脑损伤后遗症之脑转耳鸣、头目眩晕等症。
用法:水煎服,日1剂,早、晚各一次。只要认证准确,宜守方坚持长期服用。
方解:《内经》曰:“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紫河车甘咸而温,为血肉有情之品,大补气血,填精益髓,故以为主。合归、地、芍三味补血养血之力尤甚。参苓健脾益气,取阳生阴长之义,生津之功更著。龙眼肉、桑椹养血健脾;丹参、远志养血宁心;菖蒲、郁金行气解郁开脑窍;赤芍、蒲黄活血祛瘀通脉络。是以阴阳气血双补,气血生长则能化精,精足则脑髓充;活血通络则瘀去,瘀去则新血生;脑络通则神自明。
加减应用:偏于阴虚者,合用地黄饮子;偏于络脉瘀阻者,合用桃红四物汤。常习用桑椹、黑芝麻、女贞子、菟丝子、枸杞子、地黄、山萸肉、首乌、胡桃肉等以填精补脑;苏木、刘寄奴、鬼箭羽、土元、牛膝、续断、骨碎补、泽兰、自然铜、鸡血藤、莶草等针对外伤之病因而随方加入。
病案举例:陈某某,男,13岁,北京怀柔县人。于1976年10月20日下午被坏人用木棒击中头部,当即局部隆起约10平方厘米球形血肿,意识丧失,深度昏迷,肌肉松弛,呼吸表浅,脉息微弱。经某医院行开颅术后,病情稳定后出院。同年11月19日来诊。其母代诉:头痛如劈,语言謇涩,睡眠不宁,易惊易醒,时恶心干呕,纳差食少,瘫软无力,不能步履,须人背负。查患儿面色白光白,表情呆滞,神痴不语,气息微弱,舌淡苔滑,尖微红,边有瘀,脉沉细稍滑略数。
证属肝肾不足,脑髓空虚,兼有气滞血瘀。立补益肝肾,充髓荣脑,佐活血化瘀法。投健肾荣脑汤加祛瘀通络之品,守其方终无所易,偶随兼证稍加进退,调治10个月而愈。
二、风湿搽剂组成:生草乌、乌梢蛇、千年健、追地风各15克,蜈蚣、全蝎各5克,蛇床子、羌活、独活、红花、赤芍各10克,75%酒精1500ml。
制法及用法:将中药浸泡于酒精中,密闭,放阴凉处,7天后,倾出浸液,再加75%酒精浸泡5天后,倾出浸液,每次浸液即可涂搽局部外用,每日1~2次。
功用:追风除湿,活血通络止痛。
主治:手脚风湿麻痹(尿酸过高之痛风症)。
禁忌:出现溃疡或红肿热痛者忌用。
第二卷294方解:方中生草乌,逐风寒湿力强,可以散在表之风邪,逐在里之寒湿,祛风通痹之力较强,为本方主药。佐全蝎、蜈蚣、乌梢蛇祛风燥湿,通经缓痛;辅以羌独活、千年健、追地风,祛风胜湿止痛,强筋骨,利关节缓麻木;红花、赤芍活血化瘀通络;蛇床子温肾壮阳,散寒祛湿,为补益之中具燥湿之意,用之使既扶正,又祛风湿,诸药相携,相得益彰。
按语:谢氏于1992年7月至11月在马来西亚及新加坡考察中医药,了解到马来西亚是地处四面环海的岛国,又位于赤道之处,自然环境炎热而潮湿,人们每天工作之余必须冲凉、吹风,睡眠亦须吹风,上班出门主要交通工具的汽车,内装冷气,也有以摩托代步,自然吹风更为严重,这些生活的基本条件都蕴藏着风湿疾患的根苗。人们称之为风湿麻痹症,谢氏在那里拟了一个“风湿搽剂”的处方,应用于近百名患者,有的单用,有的结合内服汤剂,效果满意。
三、鼻塞通茶组成:麻黄、防风、苍耳子散6克,芦根、茯苓各15克,杏仁、远志、白芷各9克,桔梗、菖蒲各12克,薄荷3克。
制法:上药共研粗粉(过20目粗筛),装茶袋(袋泡茶形式),每袋10克;如有饮茶习惯也可加10克细茶叶,装20克装茶袋均可。
功效:宣肺通窍,抗敏消炎。
主治:过敏性鼻炎,慢性鼻炎,副鼻窦炎。长期饮用,可以预防鼻过敏,防止鼻腔堵塞。
用法:开水泡服。
方解:麻黄能扩张血管使鼻窍通畅,另加苍耳子散治鼻,又加抗过敏的防风有御风之意。
这种过敏与一般花粉过敏有不同之处。据谢氏观察绝大部分患者包括儿童,均为贪凉饮冷所致,因之用辛温之麻黄为主药,菖蒲开窍,茯苓、远志化痰,芦根、杏仁、桔梗宣肺,鼻为肺窍,窍机通利自如,自然鼻塞得通矣。
按语:本方亦为谢氏在马来西亚期间所制。该地炎热潮湿,每逢11月起进入雨季,患上感鼻塞者甚多。本品为茶剂,携带方便,唯须热水沏用。经数百人次试用,确有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