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魂3 好用套装:任靖玺: 南洋教育十年炼狱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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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自主空间何在呢?我过去一直纳闷,教育部多年来也在强调要改变过去那种管得过多统得过死的毛病,而且关于发展素质教育的文件下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为什么教育现状就是没有任何改观呢?仔细研究才发现,教育部发出的所有文件或禁令,都只是倡导性的,没有硬性的约束,没有明确的惩处性的规定,这是故意放松。最近,教育部门的领导强调要“五不准”,不准把升学率作为衡量学校办学水平的唯一指标;不准小学、初中招生举行选拔考试;不准随意增减课程门类、难度和课时;不准占用学生休息时间组织集体补课;不准按考试成绩排队。但是,如果省、市、县、校违反这“五不准”怎么办呢?没有明确规定。教育部的文件中为什么不加上“如果违反五不准,经某某机构查实,教育局长撤职,校长下台”这样的提法呢?这样的提法是不会出现的,因此这“五不准”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只是获取社会名声的提法而已。上上下下都明白,大哥(上级教育行政部门)吃香的喝辣的,小弟们(下级教育行政部门)也不能只啃光骨头啊,所以大哥说归说,小弟们干归干,大家都要有份才行。百姓不明就里,就认为教育部好,坏事只是地方教育部门干的。在这样的控制体系下,我们的考试制度只是教育专制权力和垄断利益集团利益的体现。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学习的压力真的很大,让我喘不起气来。-----学习给我的压力真的很大------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有个好的将来,不要像我竟输给了学习。所以,我必须选择离开。”2004年3月11日下午,重庆市忠县拔山中学的两名女高中生陈薇和陈艳玲,在写下上面这些遗言后,拥抱着从楼顶跳下。

  当看到这则消息时,我在难过之余想,这两个可怜的学生和全国许多因学习压力而自杀的学生一样,他们并不是“输给了学习”,而是输给了教育部,输给了中国专制垄断的教育制度。全中国的学生和教师都输给了教育部门的官僚集团。教育部门的官僚和维护他们特权利益的制度应当为全中国因学习压力而自杀的孩子们负责。

以行政集权之手段,行利益控制之实

  建国以来,中国的高考,前后经历过三个发展阶段,不同历史阶段有完全不同的意义。粗略分起来,高考的第一个阶段,是政治控制阶段;第二个阶段,是分数控制阶段;而现在,则进入利益控制阶段。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私立高等学校仍占学校总数的38.2%,各高校仍按过去的办法实行单独招考,没有什么国家组织的统一标准考试。1952年6月12日,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全国高等学校一九五二年暑期招收新生的规定》,规定自该年度起,除个别学校经教育部批准外,全国高等学校一律参加全国统一招生考试。以后经过三年左右的过渡期,统一高考制度逐渐成型。与此同时,经过几年改造,全国私立的中小学和高等学校(含教会学校)全部被改为公立学校。原本多元竞争的教育格局被整合,政治权力对教育高度控制的制度框架全部完成。1958年7月3日《人民日报》社论说:“在招生机构中,各级招生机构和高等学校没有紧紧依靠党的领导,没有政治挂帅,有严重脱离政治的倾向,不是以政治质量为首要条件,而是单独按照学科考试成绩高低依次录取。”政治挂帅,“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培养无产阶级事业的接班人”的指导思想全面登上中国教育舞台,中国教育全面政治化。1966年中旬,“文化大革命”爆发,高等学校招生停止。1970年~1976年,部分高等学校恢复招生。新的招生办法无需进行入学考试,而由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工农兵学员”进入大学。这是高考的第一个阶段,政治控制阶段。

  1977年底,中断了十年的高等学校统一考试招生制度恢复,群众推荐入学的招生办法被取消,千百万被剥夺了受教育机会的青年有了“考分面前人人平等”的公平竞争的机会。当年共有570万人报考,录取了21.7万人,录取比例是1:22。由于起点公平,“高考=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公平竞争”的逻辑判断开始深入人心,甚至有人称“高考是中国惟一公平的竞争”。可以说,高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确实承担着公平竞争的社会功能。

  现在,随着社会的变化,高考的社会公平价值开始变异,而其带来的教育的低效率的弊端则日趋显现。从公平性来看,高考的社会公平竞争内涵已发生很大变化,高考的考试和录取的起点开始出现诸多不公平现象。例如教育行政部门以财政资源重点培养重点学校,人为造成了校际应试教育水平的差距,以“条子生”(教育部门领导写条子)、“交系生”(与学校有利害关系的其它部门的领导)和“票子生”(家长对学校的贿赂)为形式的“择校生”屡禁不绝,优势应试教育资源开始为权势所享有;城乡教育财政投入不平等,人为造成农村孩子在应试教育上的落后。近年来,农村孩子占大学生的比例日趋下降,城乡教育起点的不公平开始全面反映到高考中来;各地区录取总数和最低录取分数线不一至,造成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孩子低分即可进入重点大学。上海的考生只要460分就上重点,而江苏、四川等地却要500多分才行,这已不是什么公平竞争了。区域不公平也明显表现在高考领域;最近的“独立学院”和“名校办学校”政策使公立大学降低分数线乱收费彻底合法化,公立重点学校成为不公平的阵营。这些现象,已使高考原有的分数竞争的公平性大打折扣。

  从高考的效率性来看,其低效率的特征日趋突出。家长投入费用,孩子投入时间和精力,目的是为了孩子素质和能力的成长。我们的教育制度产出的不是孩子的健康、素质和能力,而是以孩子的身体和心血来换取单纯的考试分数。面对中国社会基础结构发生的深刻变化,高考的效率性出现了危机。这种危机表现在许多方面:

  第一,不能适应多元化的人力资本需求。随着市场社会的发展和竞争的加剧,社会对多元人力资本的需求增加了。差异性和特质性成为市场追求的东西,而我们的教育制度正好是毁灭孩子的差异性和特质性,孩子难以适应就业市场的要求。我们的教育是按教育行政部门的需要和规则在培养人才,但是教育行政部门又不能为学生提供就业。2003年12月12日,新浪网对大学毕业生进行的调查显示,面对“找工作时首选什么机构?”这样的问题,6070个调查参加者中,首选公司、企业的占59.14%,选政府部门的占26.21%。个人自主创业的占6.08%,无所谓的占8.57%。这说明读书做官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是公司和企业在决定着学生的就业。公司和企业所需要的,是具有独立思考和创新能力的人,是具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团结合作精神的人,但是,公司和企业的原则并没有体现在我们的教育制度之中。公司和企业对大学毕业生的普遍印象是:工作不踏实,缺乏实干精神,团队合作精神差。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们的教育不训练这些精神素质。从道理上说,谁是就业的主导者,谁就应该是教育的主导者,但是,面对以公司企业人力需求决定就业市场的时代潮流,教育行政官僚们仍然逆流而行,他们仍然千方百计强化对教育权力的控制,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来安排学科设置,其培养目标、课程内容与公司企业的需求脱节。2003年底,据中国社会调查所调查,63%的人认为教育与就业市场的不协调,是大学生就业难的原因。在教育集权的体制下,教育行政部门的官僚占有了过多的超出他们责任承担能力的权力,这是权力的滥用。我们青岛南洋的一位高中孩子对我说:“我们的学习是形式化的,就像学习京剧一样。我们天天训练舞台上那些子武打招式,但与现实真刀真枪干不是一回事。为什么要我们玩命学这些用不上的东西?我们到底是为了谁在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