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被和蚕丝被那个贵:时间医学在临床中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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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医学在临床中的运用

(2009-12-11 10:52:52)转载 标签:

杂谈

分类: 医学探讨

时间医学在临床中的运用

 

                   包头市杏林中医研究所    孟仲岐  邮编:014040

 

    “时间医学” 目前已被国内外学者所重视。我们在临床实践中接触到许多疾病,具有典型的定时发作性特征。此类疾病单以八纲、脏腑、六经等辨证方法论治,效果并不满意,如抓住疾病发作的定时性特点,从“辨时论治”入手,常收到很好效果。而且时间的变迁,对人体生理、生化有着重要的影响。自美国1978年召开时辰与药理关系讨论会后,各地对时间医学的研讨已逐步深入。如对环核苷酸代谢水平按时变化的研究,经络主时经的电生理和光子反应等,充分证明中医“顺气一日分为四时”和“子午流注”等观点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在临床中,也发现不少病例,病情和病症变化有着相应的时间节律性。按照中医,“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已心午小未中,申膀酉肾心包戌,亥焦子胆丑肝通”的流驻图式,以时间确定病位,结合“昼为阳,夜为阴”及“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等时间的阴阳五行概念,结合疾病特性,能够较准确地寻出病机的实质,从而有效地指导临床治疗。实践证明,时间医学对临床治疗有着独特的指导意义。现列举部分病例说明时间医学在临床中的运用价值。

一、子丑寒栗症:

    秦某某,女,28岁。半月来,每晚定时发冷斗颤,诸医弗效。细审病情,恶寒肢厥每于夜间12时发作,由轻渐重,4小时后大汗如水淋漓,甚至被褥全濡,难以入寐,直至黎明汗止栗定。夜夜如此,时刻不差。伴气短心悸,食后腹胀,少腹冷痛,经色紫暗而质清稀,挟有凝块而量多,半月淋漓不断。形体消瘦,面色晦暗,舌淡紫苔薄白,脉沉细弦。血压70/50mmHg。出血日久,血脱气伤。亟当益气助阳。投补中益气汤加浮小麦不效,而更添咳嗽,痰稠黄,咳吐不爽。乃据子丑为肝胆主时,寅为肺旺所值之说,结合阴阳之气交接在于肝肺的观点,认为证系“阴阳气不相顺接”故投乌梅丸加减。乌梅12克、细辛3克、干姜6克、黄连6克、当归12克、附子12克、桂枝12克、党参6克、黄柏10克、沙参20克、枇杷叶12克。两剂后,汗厥颤诸证悉除。再予八珍汤调理而愈。半年后随访,未见复发。

    [按]本例辨证定位,为厥阴肝经气血不能顺交于手太阴肺经。因患者半夜12时发热寒栗正值子时,继而病重丑肝之际。4时后大汗栗止。恰值寅肺所旺,故用乌梅丸顺接阴阳,使气畅血行,阴阳协调,而颤止病愈。

二、丑时奔豚症:

    张某某,女,50岁,工人,84年8月23日入院。病历号149411。

患者以胃痛住市五院内科,诊断为“糜烂性胃炎”。用西药不效转入包头市二医院内科病房。症见胃脘痛,腹胀嗳气,不欲食;每日夜间两时许有一股凉气从少腹上冲至咽,攻冲作痛,并全身发凉,上肢麻木,口中冷,舌麻向内抽缩,头时作抽痛,每当此时须加盖厚被,得汗后症见缓解,但不能再入睡,夜夜如此,严重影响睡眠,精神十分疲倦。脉弦少力,舌淡苔白。综观脉症,根据《伤寒论》“气从少腹上冲胸”的记述,诊断为奔豚病。投益火温下、健脾散寒、镇逆之法。先后用香砂六君子汤加附桂,右归饮加代赭石、磁石共进十五剂,未收效果,患者显出急燥情绪。于9月19日查房认为:患者有明显的定时发作特点,可以“辨时论治”入手。夜间两点乃为丑时,时与肝应,为肝所值,此刻少腹冷气上冲,攻腾作痛,身凉肢麻、舌麻、头抽痛,属肝寒气逆,寒滞肝脉。因予暧肝煎加味治疗:肉桂6克、炒小茴9克、云苓9克、芍药9克、枸杞9克、当归9克、沉香6克、生姜三片、生赭石30克、生山药15克、磁石20克、元参15克、黄芪15克,日一剂,连服三剂,症状大为减轻,又以原方加柴胡9克再进三剂,攻冲停止,奔豚消失,麻冷抽痛再未犯而出院。

   [按]奔豚病临床并不少见。而以丑时发作者不多。本例按时发病,兼有寒湿佐证,病位在肝,故先用一般证候辨证方法处理不效,不得已不得不改从时间论治。以此图治,三剂知,六腑已,足见辨时论治法在临床上确实不可忽视。

三、寅时作喘症:

    尹某某,女,52岁,入院时间:84年8月9日。病历号:149014。

八四年四月份,患卵巢囊肿住包头市二医院妇科手术,痊愈出院后第三天开始发烧,腹痛,来包头市二医院外科就诊,诊为腹部炎性包块住院手术治疗。经手术、西药治疗二月腹痛治愈,外科情况消失。但近又发作哮喘(既往无喘咳病史)、咳嗽、气短、喉间痰鸣;哮喘于每日凌晨4时发作,喘息持续约二小时,喘甚时张口抬肩,唇指青紫。诊得脉沉缓,苔白滑腻。综观病史及脉证认为:二次手术元气必伤,喘息而脉沉缓,苔白滑腻,为元气虚衰,寒湿内阻,投以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加云苓、半夏、菟丝子、破故纸。共进十二剂无显效,喘息仍于每日凌晨4时发作。诊得脉舌仍如前而并不减,根据喘发定时,以凌晨4时属寅时,恰值肺司其职,结合苔白滑腻脉沉缓,知痰饮内宿,肺失肃降,气道阻闭,因而发为喘息。予化饮宣肺之小青龙汤:干姜6克、桂枝9克、麻黄5克、杭芍9克、甘草5克、细辛1.5克、半夏9克、五味子9克、苍术9克,日服一剂。

    9月1日,上方共进六剂,喘息停止。因久病又经二次手术,元气已伤,精神食欲较差,活动多感气短,因改用补脾肾之剂调治以善后,并于9月27日体力恢复而出院。

    [按]此例喘证发于久病,二次手术元气亏伤之时,似可诊为虚喘,依叶天士:“在肺为实,在肾为虚”之说,补肾纳气为其正治。但此喘每于寅时发作,病位在肺,加之脉沉缓,苔白滑腻,其病机显为痰饮阻肺,肺失宣肃。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本为“喘家”佳品,然服十二剂而无效,该因时间示在肺经,而该汤重点不在治肺。小青龙汤以温肺散寒化饮为重点,故证治合拍而奏功。

四、寅时脑门凉症:

    王某某,男,37岁。左晚梦见头顶部落一小虫,突感脑门冰凉而惊醒,时值夜间3点。醒后脑门仍感冰凉,眉心至鼻准处亦有凉感,上下呈一条线状。伴鼻窍干燥,有时恶心,吐痰不易。数日前曾患泄泻,日五六次,今仍未止,兼腹痛,脉紧,舌红苔白微腻。病发于寅时之前,恰在子丑阴阳交替之际。督主诸阳,任主诸阴。若阴阳不调,气不相顺接,到寅时阳当旺之际,气不能通达,故可表现在诸阳相汇的百会穴处发凉。认为症属阴阳不能互为交替。投以乌梅丸加减:乌梅10克、细辛6克、川椒10克、干姜10克、藁本10克、川芎20克、当归10克、黄连10克、黄柏10克、白术10克、桂枝10克、荆芥10克、黄芩10克、柴胡10克。服五剂后,脑门凉即愈。仍感腹中不适,头沉,便稀,午后腹微胀,脉沉弦细,舌淡苔白滑。予中满分消汤两剂以善其后。

    [按]脑门凉一症,文献资料较为少见。本例患者除数日前患泄泻外,无特殊病象可考。所见鼻干、恶心、咯痰等症状均与脑门凉无关。病情奇特,殊难入手。予在诊治时,首先从发病时间分析,认识患者病在三时半,而初发时肯定在此之前。据此推之,其得病时恰值子丑之际。而此时正是由阴转阳的时刻,再参以数日前病史,和督任分主阴阳等理论,认定阴阳不调,交替受阻。故投调整阴阳的乌梅丸,不治凉而凉自去。整个论治过程,从说理分析到实际处治,都从时钟辨析,使病、证、法、药相协调则凉解病除。

五、卯辰痛痹症:

    白某,男,26岁。患者左侧腰髋部呈闪电样疼痛两月余。经投独活寄生汤两剂后,疼痛减轻。唯于每晨5时疼痛发作,由轻渐重,直至上午9时疼痛方止,止后一如常人。每日如此定时发作,再用独活寄生汤不效。因病发有时,依据“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的自然周期现象,以五行推论,晨属春,与肝胆相应,认定症属肝胆气滞,经络交接失畅,气血运转失灵,“不通则痛”。故应顺天之时,疏肝胆以活血。拟流气止痛汤加味:木瓜12克、木香6克、乌药10克、白芷6克、川芎10克、钩藤15克、蜂房10克、鸡血藤30克、元胡12克、丝瓜络10克、土元10克、桃仁10克,一剂药后,次日晨起疼痛未发。唯感腰部有轻微酸困感,两腿稍感麻木。脉见弦细,舌紫苔白。药虽得效,但病机未变。继服前方加白芍30克,当归15克,熟地15克。6剂后基本缓解。

    [按]本例坐骨神经痛患者,全身无肝气郁结症状。根据《内经》“天人相应”的理论,认定病在肝胆,气机逆乱,经络气血郁遏,气失流畅。故予流气止痛汤,疏肝通络,调畅气机,使郁解则气血和顺。气行则流注不碍,络通则隧道启利,通则不痛,因而病愈。

六、申酉时淋痛症:

    张某某,女,27岁。小便淋痛黄浊两年余,经中西医治疗好转,但时而复发。近日来又有加重,每日申酉时,小便频数淋痛加重,伴见腰部酸困,脉沉细,舌淡苔白。据发病时间,申时属膀胱主气,酉属肾旺之时,肾开窍于二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之腑,气化则能通利。认定病位在于膀肾。拟清利湿热的八正散加味:木通10克、车前10克(包)、扁蓄12克、大黄5克、滑石10克、甘草3克、巨麦12克、栀子10克、茅根15克、丝瓜络10克、琥珀6克(冲)。两剂后,小便基本正常。仍感腰部有酸困感。继服原方三剂,以资巩固。

    [按]小便频数而疼涩迫急,临床虚实寒热均可为患。八正散治淋痛也为习用之方。然而淋痛发生在审酉之时者,若不按“子午流注”理论解释,则很难阐明其病理机制。辨证时,以申时定为膀胱,结合尿黄浊而涩痛,定性为湿热,并据病机而立法遣药,足见“时钟”在临床中不能忽视。

七、酉时惊悸症:

    田某某,女,48岁。患者每天午后5时~5时半呈阵发性心悸,发作过后一如常人,已十余天。日日如此,时间不差。素有五更泄病史。现伴见四肢酸困,食少。心电图示室性并行性心动过速,伴不规则的外出传导阻滞。血压100/70mmHg。面色少华,形体消瘦,脉沉迟弱,舌淡紫苔薄。病发酉时属肾所值,加之脉沉迟弱,素有五更泄病史。认定肾虚。拟首乌枸杞汤加减:首乌30克、枸杞15克、杜仲15克、菟丝子20克、狗脊30克、赤石脂10克、桑螵蛸10克、白果10克、草蔻10克、藿香10克、合欢花30克、远志10克、柴胡10克、香附13克、乌药10克、郁金10克、龙牡60克、炙草12克、苦参10克、琥珀6克。连服4剂未见复发。

    [按]心悸一症,论治重点在于心肺。本例心悸发于酉时,其他时间一如常人。兼症又见疲困,食少,面色少华而消瘦。按酉时属肾,认定病位在肾。故投以《冰与堂验方》首乌枸杞汤以滋补肾精。更因肝肾同源,心肾相交、故又选加疏肝安神之品而悸止病痊。

八、亥时盗汗症:

    孙某,男,70岁,1984年7月7日住包头市二医院内二科,病历号:149803。

病历摘要:患慢支、肺气肿多年,半月前感冒,致咳嗽,痰黄稠,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夜间为重,影响睡眠。

    查体:口唇略紫绀,桶状胸,肋平行,肝浊音界在左锁骨中线第六肋间,听左肺上有小水泡音,下部有干鸣音,右肺布满小泡音,腹式呼吸明显。血象:血色素15克,WBC8000,N76%,L24%。

    诊断:慢性支气管炎合并感染,肺气肿,肺心病。经胸透符合上述诊断。

    于八四年九月二十二日经抗菌、强心、利尿对症处理,咳嗽气短明显好转。但夜间十时左右出汗,先从心窝部出,继及全身,汗后身凉不能入睡,至十一时后汗止,但仍不能入睡,夜夜如此,时不违拗,乃请中医会诊:根据脉弦滑数,苔白腻微黄认为,盗汗一证,多数阴虚,所伤脏腑,心肾为先。但此汗每于夜间十时泌出,正当亥时,为三焦所值,故病变定位是三焦无疑,而脉滑数,苔黄腻等符合湿热病机,诊断为湿热蕴蒸三焦,拟黄苓滑石汤:杏仁10克、苡仁10克、草叩10克、通草10克、合欢花30克、夜交藤30克、黄芩10克、滑石10克、云苓10克、猪苓15克、麦芽10克、竹叶10克、青蒿15克、竹茹12克、芦根15克、炒枣仁30克,三剂,日一剂。

    9月28日内科再度要求会诊:服前三剂药后效果甚好,心窝部出汗已止,夜间平稳入睡但因昨天停药,心窝部又有微量汗出,脉略转小,苔如前,胸咽部有痰塞感。以原方加葶苈子12克,三剂。

   隔周余访询患者云:后三剂药,汗收眠佳,准备近日出院。

   [按]汗症分自汗、盗汗两类。盗汗以养阴清热为主,自汗以益气固表为治,此乃治汗之常法。至于收敛固涩治标之属,每与主法配合应用。此例一反治汗之常规,紧紧抓住汗出定时在亥,并认定病机在三焦不疑,结合脉舌,投治清利三焦之品,从分利入手,专治湿热,从而不止汗而汗自收。

九、按月胃痛:

    患者男,36岁,住院日期1985年10月11日。患者于当年5月1日因劳倦过度,开始胃脘隐隐作痛,泛吐清水,喜暧喜按,纳食减少,神疲乏力,大便溏薄,于晚间7时至次日凌晨5时,请某医注射阿托品,疼痛缓解。自此以后,每月1~2日均有胃痛复发,时间固定,月月如此,直至今日。疼痛局限于月初1、2日,其他时间一如常人。诊得脉来沉弱,舌质淡苔薄白,且兼见泛吐清水,腹喜温按,纳食减少,神疲乏力,大便溏薄。综合四诊,断此为胃脘痛属脾阳不振,中虚挟寒,予黄芪健中汤加减:黄芪15克、桂枝6克、白芍15克、元胡9克、五灵脂9克、良姜9克、香附9克、郁金12克、海螵蛸9克、陈皮9克、木香15克、灸甘草6克,水煎服,日一剂。

    10月14日查房:患者服药三剂后,胃脘疼痛未现,食欲有增,精神好转,脉象较服药前有力,舌质淡,苔薄白。继服原方。

    11月4日查房:本月初胃脘疼痛未见明显发作。仅微感脘部不适,饮食如常、舌淡苔白,脉仍沉但已不弱,继服原方,水煎服日一次。

    12月2日查房:胃脘痛未见发作。患者自住院以来共服药45剂,今天全部症状消失,病愈出院。

    近日追访,胃痛再未发作。

    [按]胃脘痛之病机属寒者并不少见,黄芪健中汤也常为医人之首选方剂。本例患者所特殊者,为疼痛剧发于公历每月1、2日,月月一次,时不违拗,其他时日疼痛不见发生,或虽有疼痛,也甚轻微,有明显的月相节律。经查《新编万年历》1985年每月公历1、2日为农历十四、十五两日,此正为月满时日。《素问·八正神明论》曾谓:“月始生,则血气始经”;“月郭满,则血气实”;“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灵枢·岁露篇》亦曾云:“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故月满则海水西盛,人血气积”;“月郭空,则海水东盛,人血气虚”。经文不但描述了月亮盈(圆)亏(缺)变化引起人“血气”的变化,而且通过月亮对海水的作用力,观察到人体变化在于这种引潮力的结果。本病例表明:《内经》关于月与海水、月与血气的论述是符合实际的。《素问·六节脏象论》云:“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日和月分别影响人体的阴阳之气,并且有一定规律。本病例每月农历十四、十五日胃脘痛发作剧烈,而这两日正系为“圆月”,也即为人体血液充实之时,血属人体之阴气,月圆则人体阴气盛,阴气盛则阳气虚。《素问·阴阳应相大论》说:“阴盛则阳病,阳盛则阴病;阳盛则热,阴盛则寒”。患者本为脾阳不振,中虚挟寒之证,每月十四、十五两日,机体阴气更盛,阴盛则寒,寒主收引,故此两日胃脘便剧烈疼痛,以黄芪健中汤加良附丸及行气血散寒湿之品,使标本兼固,则阴消阳长,寒散湿利,故痛止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