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纱品牌女装外套:从黑土地走来:边境插队落户生活纪实(3) A1叠11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3:53:57
   三、没地儿躲雨

    

    北大荒,北大荒,天作被子地作床,大雨倾盆当淋浴,狂风刮来赛乘凉!

    我们那儿是广阔的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地里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条沟,没有一间房,连一个草棚子也没有。每天下地,午后在烈日下稍许休息时,大家就在脸上盖块毛巾,遭遇大雨便站着任其浇淋灌透,因此我们是经常一会儿湿透、一会儿烤干,有时突然来一阵狂风可把帽子刮出一里地远,类似如今的“沙尘暴”,令人全身上下满是灰尘,包括眼睛、鼻子和嘴巴。那种日子真苦啊!但那时的我们具有强大的精神支柱,不怕任何的艰难困苦,真可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相对应地,凡是不下地的工分活,如造房子、打石头、赶马车、种菜园、做食堂、放养猪等都是令人羡慕的好活,至少不用日晒雨淋,不用费大力,能够吃上热菜热饭,如果有机会去,个个像中奖似的兴奋,一般都是争着、抢着去。

    现在一些农村姑娘在城市宾馆、饭店打工,晒不着、淋不着、饿不着、冻不着,还有空调,跟我们当时比,那就是在天上了!城乡就是有差别!

    如厕难

    我们那里的广阔大地,无边田野,地势平坦,天地宽广,一望无际。特别是到了秋收季节,麦波稻浪,看着也舒服,大有毛泽东《到韶山》中“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的气势。可在播种、锄草季节,还是土地颜色大大盖过禾苗的颜色,空旷无际,一览无余。那问题就出来了,女知青如厕难。

    这一望无际的地方,没有背阴之处,众目睽睽之下,谁也难以宽衣解带,真的是“活人要让尿憋死”。

    队里也研究过,在田地里搭造些个茅楼啥的,但是实在不现实,地太大,你布不过来,便也不了了之。

    怎么解决呢? “吃喝拉撒睡”,人生的基本要求,缺一不可。天无绝人之路啊!总能用穷法子对付的了!

    于是如厕时,几个女性一道成行,三四个人围成圈子,中间一人则蹲下方便,依次轮流进行,男性也自觉背转个身,反方向看风景,不使他人难堪。反正也就这几个月,等禾苗长成了青纱帐,那问题便解决了。

    “在那高高的密林里,到处是我们的宿营地”是著名音乐家贺绿汀作词曲的《游击队之歌》中的一句名句,此刻我们情不自禁地将其改成了“在那密密的庄稼地,到处是我们的方便地”。

    农村的艰难,城市里的人应时常对照一下,自己有多幸福!至少“方便”真方便!

    饥不择食

    在下乡头三年那最困难的日子里,什么都没得吃,可什么都想吃,得什么吃什么。我吃过生的辣椒、大葱、茄子、土豆、包菜、窝瓜、西葫芦,因一时没条件烧,就对付着生吃。有一次,在山上挖土,知青赵百兴挖到一条蛇,便把蛇皮剥了,一口吞下蛇胆,肉也生吃了。

    有一年,我们宿舍不知谁弄来了一杆气枪,你两下我两下,打了十几只麻雀,也烧了吃了,甚至有的知青捉到了乌鸦、弄来了猫都有煮了吃的。所以,我内心深处刻骨铭心地一直感到,人生最苦的是什么?没得吃!人的第一需求是盼吃饱!

    时隔几十年,我仍然是有什么吃什么,如今各种应酬、聚餐多如牛毛,我坚持凡是吃不了的坚决打包,决不浪费!因此有人说我小气、“悭”,我绝不在乎,我经常公开宣称:“我是农民出身,看不得浪费。 ”

    小时候老人们也常说,浪费粮食是要遭雷劈的。

    你知道了种地的辛苦和不易,就会珍惜盘中的颗粒!那每一个颗粒都是“汗珠滴八瓣”啊!

    粒粒皆辛苦!

    缺乏常识

    上海学生到东北农村当农民,确实对农村的一些基本常识是一无所知、一窍不通的。

    知青小陈,根本缺乏起码的农村常识,还特别固执和不服输,坚持把小麦说成青草、把瓜秧说成豆角。经常出现“乱点鸳鸯谱”的笑话。

    离我们十八里以外的小兴安岭的山坡上有几家煤矿,时常有小火车在吼叫,远远传来的汽笛声若隐若现。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小陈特别犟,竟然一定说山里是“人”在叫。再笨的人,你想想,十八里以外,人的叫声能够听见吗?有人给他指正,给他讲解,他坚持己说,就是认死理,没办法,整个儿一个犟种!于是“民愤”大起来了,大家一致要治治这个“一根筋”。不知谁想出了一个软招,编歌词嘲弄他。于是大家就着“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曲调齐声高歌:“天上飘着的白云多啊,白云多,不如地上的羊群多啊,羊群多。”换上歌词嘲笑他:“地里种的不是小麦、是青草呀,是青草……”

    “藤上爬的不是黄瓜是豆角,是豆角,哦哦……”

    “哎、嗨、哦、呦……哎嗨、哎嗨、哦呦……”

    “山里不是火车叫,是人叫、是人叫……”

    “哦、呵、嗨、嘿……”

    集体发泄不满、幸灾乐祸、调侃戏弄着瞎唱还真好听。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满足,在那枯燥乏味的环境里,真不失为自寻乐趣的调节方法。自己找乐子!

    闹出笑话

    东北农村和其他农村一样,是动物的世界,有牛、有马,当然更多的是有猪、有狗等当时在上海不多见的动物。

    在农村都是见多不怪的事情,但对上海知青来说,许多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次,一匹公马骑在母马身上进行自然交配,真有上海知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知青小艾见状觉得新鲜,拉住老农好奇地问:“罗大叔,那边的马在干什么啊?”

    罗姓老农一愣,涨红着脸,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话:“那、那马累了,背一会儿。 ”

    生产队革委会开会,老农和队长严肃向我提出:“你们上海知青耍流氓,一个女学生,怎么不害臊,向她父亲般年龄的人说这样的话……”随着说话,他们的胸脯竟气得一鼓一鼓的,太伤自尊了。

    我作为生产队革委会知青委员,据理力争:“上海学生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是真的,我敢保证,她是无意的,是真的不懂。 ”

    “不对! ”老农据理力争。

    “你们上海不是有动物园吗?”老农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上海动物园里圈养的是太监马、公公牛,真的没有这样的事,我都没见过,我也不懂,只是我没有说出来。 ”我极力争辩。

    “……哦,真是那样,这事儿就拉倒吧,看来是真不知道。 ”老农开始通情达理。

    风波终于平息,回去我也没对大伙说,越描越黑嘛!人家还要在队里呆下去的,但在村里有一些人时不时地把这些事拿出来调侃上海人。

    这类尴尬的笑话在上海知青下乡的许多地方都有发生。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