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归类企业:舍本逐末:简述汉字教育的失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4:25:35

舍本逐末:简述汉字教育的失败(2010-08-28 15:54:56) 转载 标签:

杂谈

分类: 王财贵教育文摘


   有一个现代教育的大盲点:从西方传来的语文教育法,在不知不觉中,都认为每学一个字,就要学得完全,即:要会认、会写、会知其意、会用,才算把一个学好了,然后才可以再学第二个字。我们从五四以后,不都是这样学过来的吗?结果,我们的孩子学认字有没有学得比较轻松?国人的语文程度有没有比较好?

  认字的最好方法,不是学校语文课本的教学,甚至也不是闪字卡。因为闪字卡还是把「认字」和「了解字义」的关系挷在一起,那也不甚合乎人性。

    闪示卡的内容亦限于日常生活中,所谓「实用主义」的范围内,所以闪字卡教学只有识字功能,没有深度的「教养」意义,孩子这时,正是心灵深度和高度大为发展的时期,不能善用孩子大好的黄金学习期,不是很可惜吗?

所以教认字的最好方法,最佳成效是「读经」。也认字了,也教养了。平常,他想动动笔,写写字,就让他看法帖,「划」书法,十岁左右,再正式教硬笔和毛笔写字,教时,要用书法的笔划力道来教一笔一划,将来他的字才有「艺术感」,有「生命」力。这么认真的写,刚开始写,写得慢,没关系,他年纪还小,将来的生命还长,一天认真写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够了,把数十个字写好了,千万个字就统统好起来。



硬笔字与软笔字在书法的技艺上是相通,甚至是相同的。
所以,如果软笔字(毛笔书法)有良好的资源,应该用写毛笔字的方法和功力来学硬笔字。

如今国民写硬笔字之所以不上道,是因为我们国家在教育体制内废除了毛笔字,亦即等于废除了写字的艺术。总之,中国人的东西通通不要了,要把中国古人的东西不论好坏,通通丢掉,才就叫做现代化,叫做进步,--地球上居然有这种民族,直是令人摇头莞薾!玄茵到现在还想自己或让孩子学好硬笔字,其头脑封建迂腐至此,其愚不可及,而其志可嘉也。

我教大学生书法,同时教软(毛)笔字和硬笔字,先教毛笔,有了笔法和结构的基本观念后再教硬笔,即顺理而成章。但大学生的手指都已成习僵硬了,所以,除了咬紧牙根立志奋发者外,效用是不大的。我明知其如此,还是「知其不可而为」,因为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他们懂得道理,将来有孩子的时候,好好教好他们的下一代(反正这一代是没救了)。

但在今天的情况下,小学生即先开始写硬笔了,也有的大人,一辈子再也没机缘写毛笔,但天天要用硬笔。所以,来不及要求每个人都先学毛笔了,不得已,就直接用硬笔学吧,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还可以挽回半条命。

我的方法很简单,拿一种比较正楷的古人小楷名帖,放大或缩小至一般原子笔字大小,然后影印多份,照着描,照着临,如果是小学生中学生,每天十五分钟,临写个百来字,大概半年就上道了。他的字一辈子就有一种劲力生动神韵优雅之美。

我选用的是文征明的千字文,因为他的小楷是书法史上有名的名作。把原文复制两份,一条条剪下,相同的两条分开贴成两行,中间留下一行空白。第一行,是用描的,以成印象,第二行是用临的,以自考查,第三行再描一次,以资校正。写完千字文,即写了三千字。我要求学生写完十份,即写了三万字,一生就有功力了。

要提醒注意的是:硬笔字和毛笔字一样,先注意笔法,运笔要有起笔收笔,要有快有慢,笔笔曲中带直,直中带曲。总之,笔笔是「活」的,字看起来,即带劲道。至于结构,慢慢要求,不必太急。

文征明的千字文到处有人出版,有意者,可以自己制作。不用他的也可以,如欧阳询的九成宫也不错,有人想写颜真卿多宝塔也可以。但一定要用「原帖」「真帖」,不要用后人写的。因为用名帖,纵使字没练好,耳濡目染之下,眼力倒练好了。语云:「刻鹄不成尚类鹜」是也。

这两篇是我最钟爱的写字识字内容,收在自己的部落格。
当初收纳时未将网址一起收,故无法列出网址。
但决对都是教授的回复。  

但使弦歌無絕響  ———訪臺灣漢學教育協會理事長王財貴博士
《光明日報》記者宋曉夢

   記:近10年來,您與您的同仁一直不遺餘力地在世界許多有華人生活的地方推廣中國傳統文化“經典誦讀”活動,聽說目前臺灣已有100萬小朋友在接受這種教育,中國內地各省市也有300萬小朋友在“讀經”,請談談您推廣這項活動的初衷,以及它的意義,好嗎?

   王:要振興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絕不僅僅因為我是中國人,乃是因為我們這個文化是有意義的,是有真理在其中的。因此,縱使我是美國人,也願意振興中國文化;縱使我是外星人,也要尊重中國文化。而現在,很多國人已經忘了中國文化:一個人打開經史子集,不能讀原文,還要靠翻譯,這個人就不可能深度地了解中國文化。而一個不懂得自己文化傳統的民族,想要去吸收別人的先進文化,也不可能。學美國,不是學美國的開拓精神,大的民族氣魄,而只會去學美國的搖滾歌星;學日本,不是去學日本的企業家精神,而是僅僅學日本的卡通、漫畫。

   記:您為什麼選擇在%#歲以下的兒童中推廣“經典誦讀活動”作為振興中國文化的載體呢?

   王:這是很多人都有的疑問。他們認為,兒童學習傳統文化經典太深太難,這麼小用不到。依照西方教育理論:兒童本位、兒童中心、兒童能接受什麼就教什麼;我認為,這是把文化教育當做科學知識教育從而出現的誤區。科學知識教育確實要考慮兒童的智力水平能不能接受所教給他的東西,老師要講得很清楚,孩子聽得很明白,聽完之後要測驗,他能回答老師的問題,甚至最好能在日常生活中做出來,教育效果才算達到了。這種方法的理論基礎就是“認知心理學”。

  但文化教育就不同了。不一定能懂才教。能懂才有用;不懂也可教,不懂也有用,甚至能懂才教就晚了。文化教育特點是陶冶、熏習、潛移默化。不—樣的學問應該用不—樣的方法來對待。比如說音樂,有一句話說:“維也納的孩子沒有不懂音樂的。”為什麼?因為音樂的教育是耳濡目染,而不是一點—滴傳授、分析,它乃是一種環境的陶冶。有人說;我一邊教音樂,一邊教音樂知識不是更好嗎?我告訴你,孩子在童年聽過幾百首世界名曲之後,到18歲,那些音樂理論兩個星期就學會。你怕什麼?學知識是比較簡單的事,心靈的開發卻是很難的事。為什麼要在他心智未成熟的時候,就非要告訴他:這個人叫貝多芬,是十八世紀的人,他的寫作技巧是什麼,分幾個樂章,每個樂章,代表什麼……這不是音樂,是音樂的扼殺!中國傳統文化的經典,是民族智慧的結晶。所載為常理常道,其價值曆久而彌新。

   13歲以前是兒童記憶學習的黃金時期,從小教導兒童讀誦經典不僅符合兒童學習的天性,而且有利於奠定其一生優雅的人格基礎。我的辦法是:不求理解,只求熟讀、背誦,大量背誦,現在“死背”多了,將來才能“活用”。該記憶的時候讓他記憶,不能理解的時候不要強求理解,這才合乎人性的教育法則。你們不是要寫好白話文嗎?徐志摩,朱自清,白話文不是寫得很好嗎?———讀古書長大的!錢鐘書,沈從文———讀古書長大的!魯迅,老舍———讀古書長大的!林語堂,梁實秋———讀古書長大的!一個兒童基本的學習能力,是吸收能力,是海綿似的吸收,整體的吸收。你教他什麼,都會放在肚子裏,懂不懂?不懂。現在所學的,不是現在要他懂,他有幾十年去慢慢弄懂,然後一輩子有用。有人說我是“填鴨”,我說不是,是“填牛”。牛的胃口很大,你不給它多吃,它的胃就空著。“牛”是會反芻的。兒童學經典也一樣,一時消化不了不要緊,他可以用一輩人的理解,對兒童來說,背“經典”與背“廣告詞”,沒有難易之分,背起來就是。

   記:可時代畢竟不同了,現在的學校,小學要開十幾門課,中學要開幾十門課,不同於舊式學堂,學科門類非常少,可用很多時間記誦“經典”,進行優秀傳統文化的熏習,陶冶。

   王:我想從兩方面來講這個問題。首先,學生現在的課堂負擔確實很重,但並不是每一門的份量都合乎道理。在臺灣,大學聯考,數學平均成績才30分,不是老師不努力,不是學生不用功。相反,師生都花了很大力氣,學得非常辛苦,但為什麼結果卻令人失望呢?我這裏有一份美國的數學教材,他們初中生學習的內容,是臺灣學生三年級就要學的!可能有人說,這不能向他們學,因為降低了我們的程度!可是我告訴你:臺灣高中畢業的學生,到美國去留學,他們在中學的時候基本把人家大學一二年級的數理化學完了,所以美國的學生,大學一二年級顯得很差,但是經過兩年,他們就與臺灣學生平起平坐。因為人到了%&歲以後,頭腦成熟了,雖然他們入學時只有臺灣的初中程度,但是頭腦成熟以後再學艱深的數理化,就可以在一二年時間內,把臺灣學生辛辛苦苦學了五六年的知識全部學到手,甚至超越其上。而因為他們在中學時沒有對數理化的恐懼,所以是自願學的,有濃厚的興趣,到了研究機構,會更加努力。結果是我們贏了他們’年,他們贏了我們一輩子!

   其實科學教育主要的作用是讓一般的國民,學會用科學的方法來思考,百分之八九十的民眾,學數理化並不是要做科學家,而主要是學會用科學方法思考,培養對科學的興趣和解決問題的能力。讓我們的初、高中生,學了那麼多那麼深的東西,天天非常痛苦,結果發誓一輩子不再學數理化,對科學沒了興趣。這不是與教育者的初衷南轅北轍嗎?

   第二個方面:經典誦讀不會使每個人都成為聖人,但有利於提高兒童的記憶力,精神專注的能力和對語言文字的理解能力。這是多年來大量實驗證明了的。這些能力的提高有助於其他學科成績的提升。而且由於學習能力的提高,其他學科的功課,會學得相對輕松。這也是經過實驗的。就經典誦讀本身而言,也並不需要花費很多時間,每天用三十分鐘,堅持十年背誦二三十本書,輕而易舉,終生受用。至於內容,我在臺灣向他們建議:第一本書《論語》,第二本書《老子》,第三本書唐詩。在經典的熏陶下,兒童的氣質會發生顯著變化:性情穩定篤厚,更能友愛同學,體諒父母,尊敬老師。

   記:2002年10月,參加山東曲阜首屆世界華人中國傳統文化經典誦讀友誼賽的臺灣代表隊,其表演生動活潑,充滿童真童趣,給大家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是不是臺灣在推廣經典誦讀活動中非常注意使誦讀形式符合兒童的特點?

   王:來這裏表演的是臺灣最好的代表隊。但我覺得太花哨了一點。多數時間還是應該安安靜靜的讀。否則出不了大人才。兒童有時也需要安靜。人的生命是動靜調和的,只動不靜不符合生命發展規律。當然,“變花樣”可以激勵興趣。“讀經”所能變的花樣是在讀的方式上:或快或慢,或吟或唱,或帶讀或齊讀,或接龍或默讀,或當場試背,或提問征答都可以。但如不會“變花樣”平平常常也有種吸引入的“士氣”,其中也有趣味。
                                                   轉載自2007年7月《光明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