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蓝小孩怎么觉醒:雪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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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联想

2011年09月02日 16:08 来源:中新网-华文报摘 

  那天儿子在视频聊天时,告诉我们一个消息:根据当地气象台预测,奥马鲁即将下雪了——而且会是大风雪。

  数日后,看电子版《奥马鲁邮报》,果然雨雪霏霏。新闻曰,这是怀大吉(Waitaki,按:奥马鲁是怀大吉区的首府)十余年来第一场雪,并提醒居民预先准备几天粮食,以免冒雪“觅食”之苦。公园里,孩子们正兴高采烈地打雪战,也堆起了好俊的雪人。白色冬季为日常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可对“远离”成人世界的孩子们而言,却只是一个“天赐”的童话世界。

  饱受地震蹂躏的南岛最大都市基督城当然不能幸免(基督城入冬常会下雪)。想不到这回连北岛气候温暖的奥克兰和惠灵顿也“不能免俗”。这是奥克兰35年来的第一场雪。看荧光屏上,市区一片银妆素裹,让这个冬暖夏凉的宝地倍增妩媚。

  其实,前年冬季我就曾对定居奥马鲁已数载的台湾朋友刘坤卫先生说,奥马鲁也是块宝地:一块无盛夏酷暑,冬日又阳光满满的宝地。如今迎来十余年第一场雪。但愿……丰年好大的雪。

 

  最高兴的大概是媳妇了。她总梦想能有机会在自己的房子外堆雪人。四年前旅游东欧,某日傍晚甫下火车即大雪纷飞,媳妇的兴奋自不在话下。火车站里看雪,我对儿子笑曰简直像“雪夜上梁山”……“那雪正下得紧”:的确是最传神的描写——鲁迅就曾如此赞美《水浒传》这句话。

  雪景归雪景,在雪夜里步行却一点也不美丽——那晚拖着行李“跋涉”到旅舍是最好的证明。后来于罗马尼亚“僵尸古堡”山冈前雪深及膝的林园中一脚高一脚低地“踏雪”,更“行不得也哥哥”。踏雪寻梅固雅事也,但最好初雪浅浅。否则便是焚琴煮鹤。

  热带人盼望雪景,或如温带人渴念雨林。何其芳《风沙日》曰“我们是往热带去,那儿我们将变成植物,我是常春藤,而你是高大的菩提树。”身处北方漫天风沙中,凛凛寒风里——“黄昏。我轻轻开了我的灯,开了我的书,开了我的记忆像锦匣”……诗人自然憧憬“迷人的热带”。而日日生活在雨林边沿常春藤旁,因湿热气候而满身黏黏糊糊,赤道子民未必以为然。诗境,与天天如是的日常生活,到底是很有一段距离的。

  诗歌美却由此生焉。也因此,日本诗论家萩原朔太朗在《诗的原理》一书中提出“距离说”——那不正是朱光潜所大事阐发的“心理距离”?或者,不妨从这一角度“诠释”王静安的“隔”。

  但理论却只会“吓走”缪斯。倘若此刻身在奥马鲁,我宁愿先为壁炉生火,然后翻开唐诗,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摘编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文/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