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卫计委骨干医师:偏执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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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与情感

作者:醉恨生   2010-04-18 23:09 星期日 晴  
  本已炙热到20多度的气候又突然冷却下来,让衣襟单薄的我遭遇了回“倒春寒”,哆嗦着坐在办公室敲打着工作的文章,头脑中却想象着自己和河套附近的燧人氏正在钻木取火,与周口店的山顶洞人蜷伏在岩洞里怡然酣眠。这天气的转折如同亲昵多年的恋人摆出一张冷脸,温存许久的情人甩出的伤人毒言,初可让你感到措不及防,再思之已经黯然神伤,心感绝望。
  
  人生当中总有这种不曾排练的意外,如突如其来的停电,让烛火熠熠出光阴的故事,映现着耗尽着青春的时光;也有不约而至的拆迁,让故宅低吟着风雨的街头招牌能挂多久,直到异乡的谷物散发着艾蒿的清香。这是保险公司未曾开发的险种,商业银行还未涉略的行当。任由电影导演虚构,也不能拍出比当下现实更为复杂的情节,更为诡异的波折,更为离奇的结局,直至岁月的尘埃在脸上慢慢落定,饭桌间杯觥交错的席位依次排好,那些英姿勃发的少年早已变得身如石男,心如阉党。
  
  漂泊是种潦倒的宿命,挣扎于不能忘却的衣食与落寞,不可抑止的乡愁终换成街边摊贬炊烟袅袅的烧烤,凌晨两点里城市仍不放眠的昏黄灯光。城南旧事已被规划局的文件取代,儿时的记忆也被开发商的楼盘占领,曾经生活过的场景如同医院丢失的病历,或被废弃的车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痕迹以慰问往常。面对于这些发生于眼皮底下的沧海桑田,人心肉身之间的变幻无常,怅然若失得恰如迟到站台的旅人,眼睁睁看着那趟生活的列车离你而去,只留下两根孤零零而又锃亮的铁轨,恨不得如海子一般卧倒,安娜一般投降。
  
  同样感至于神伤的还有因拍摄上访而被押至精神病院的两位湖北男子,只因一台相机的缘故,就从正常人的阵营叛逃到疯人院的围墙,凭着诊断为“偏执性精神障碍”和“情感性精障碍”的结论,就可以肆意地对国朝的医疗及法律发出恶毒的嘲笑,直到共和国的脑叶手术奉献出一个完整的白痴。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疯病落谁家,在这个渴望生存的年代,我们没法预知那悄然靠近的陷阱,暗自逼拢的圈套。言语表达稍不利落,就存在着有病的可能;见人稍有激动,就已存在谋反的迹向。这是国体的癔症还是权力的狂想,华陀恐怕也束手无策,李时珍也开不出济世良方,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多不可救药的蔡桓公。
  
  企图说出几句真话,就要送到病房的边缘;若要了解你的祖国,恐怕就已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们匆忙的奔波其间,无非是做无用的见证,可以忘却的牺牲,直到成为马路上神情颓丧的行人,公园里灰暗着脸孔的陪客,回家的步履也逐渐围绕着精神病院作核扩散的辐射,黑死病的蔓延。这单调而沉闷的生活就如每天长出的胡渣,周而复始,潜移默化,直是要在陪笑的嘴脸中生根发芽,但福建三网民的新闻宛如剃须刀一般贴面而来,刮出那一末青皮之下仍隐藏的逼良为娼的愤恨,为民设陷的悲凉。这自然的过渡,不需要任何嫁接。法庭宣布的判词,早已传承着历代断案中最为昏庸的可笑。
  
  惟有承认,这个变态的社会再也没有《理智与情感》,捐款从不知去向,围观从未有力量,调查从未出真相,多难也不见兴邦,遍布于世间的只有《理智与情感》,残忍与疯狂。任你正常如斯,也只能听任命运把我们辗转到精神病院的阁楼,再被时光压制到动弹不得,捆绑在病床上阅读诗意的奥斯丁。或只有在这本充满乡村生活及田园风光的书中,才知晓一个良人的愿景,无非是牵着自己女人的糙手,回到乡下的村庄,挤着自己牛奶,唱着儿时的歌谣,只是,这样的梦想,在这块土地上何时才可实现?何能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