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迅跟杨千嬅:瑞士靠什么长保中立

训练有素的瑞士军人 资料照片

　　瑞士，地处中欧腹地，国土面积4.13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永久中立国。100多年来，欧洲战事不断。而瑞士，为什么能够在200多年的时间里成功保持中立地位，不受外来侵略？随着不断变化的国际局势，瑞士又是如何调整其国防外交政策的？笔者试图在下文中解析这些问题。

　　中立政策一以贯之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瑞士成功保持中立，为自身赢得了难得的发展机遇。因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成立联合国时，为了确保永久中立地位，瑞士拒绝加入联合国，成为唯一自愿放弃加入联合国的国家。

　　防止受人牵制，拒绝加入欧盟

　　冷战结束后，国际形势发生了深刻变化。瑞士的中立政策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随着欧盟崛起，欧洲一体化趋势势不可挡。对于瑞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处理自身与欧洲一体化的关系。

　　新的形势，迫使瑞士重新对其外交政策作出基本评估。瑞士国内一部分人认为，加入欧盟意味着进入庞大的欧洲市场，有利于促进国内经济长期繁荣。

　　反对者则担心瑞士的中立政策受到影响。他们认为，欧盟表面上是统一市场和统一货币同盟。但随着欧盟的扩大和货币的统一，最后难免会演变为政治军事同盟。这将与瑞士奉行了200余年的中立政策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瑞士拒绝加入欧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欧盟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关系。

　　欧盟成员国大多数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成员国。根据北约协定，一旦北约成员国与非成员国的第三国发生战争，北约除了采取军事手段外，也会采取政治、经济手段对付敌国。欧盟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合作越密切，瑞士作为永久中立国在欧盟内的处境就会越艰难。基于以上考虑，瑞士迄今为止都没有加入欧盟。

国防意识深入民心

　　着力培养国民国防意识和尚武精神

　　瑞士虽然已经有将近200年时间没有经历任何战争，但其却一直坚持以“军事防御”为核心，政治、经济、军事三位一体的“总体防御”战略。

　　瑞士政府认为，培养和保持国民的国防意识和尚武精神，动员国内力量做好反侵略战争准备，不只是为了争取战场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震慑入侵者，以避免战争。

　　瑞士联邦民防局编发的《民防手册》从小学生到养老院的老人人手一册。该手册上写明，防卫最重要的是精神状态，国民应提高政治警惕。在国家遭遇危险时，要力戒失败主义和不抵抗主义。

　　政府官员每年到国防学院轮训

　　瑞士国防意识的深入人心，与各级政府官员的重视密不可分。为了确保政府官员重视国防并掌握相关知识，瑞士法律规定政府官员和地方负责人每年都要到国防学院轮训，每期2-4周，其间着重进行国际形势、国家安全政策、战略与资源管理等方面内容的学习。

　　在瑞士，每当社会上举办一些和国防相关的纪念活动，政府不但会拨出专项经费，主要官员还必须亲自参加并发表演讲。

　　抓住一切机会进行国防宣传

　　日常生活中，瑞士政府会经常利用报纸杂志、博物馆、纪念碑、城市塑像等载体宣传民族英雄的光辉事迹。

　　瑞士国内大量的军官与士兵协会、公民协会、射击协会等官方或半官方组织，也是国防教育的重要阵地。

　　此外，瑞士国内还常常举办各种纪念活动以强化国民的国防意识。例如每年7月4日，政府要举行纪念1386年卢塞恩人民取得辛巴赫战役胜利的活动。11月15日，政府会举行纪念1315年莫尔加尔腾人民取得莫尔加尔腾战役胜利的活动。

　　瑞士官方会经常投资拍摄防务题材电影，而且在每部电影的结尾都打出“国而无防，必遭侵略”的醒目字幕，以教育普通民众认识国防的重要性。

　　在瑞士，各类和国防相关的比赛也吸引了众多民众参与。瑞士每年都要举行1次全国性射击比赛、3-5次军事越野赛和武装马拉松赛，并举办1次传统的妇女射击赛。在瑞士，射击已经成为一项全民性的活动，从17岁的青年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都要接受射击训练。

瑞士空军的“瑞士巡逻兵”飞行表演队 资料照片

　　和平以实力为基础

　　“刺猬战略”立国

　　瑞士的中立政策有三大特征：自愿性、永久性和武装性。自愿性表现为瑞士已经奉行了几百年的中立政策，联邦政府和绝大多数国民都拥护中立政策。永久性是指瑞士不只是在周边发生某一场战争而临时宣称中立，而是在任何外交事务中都坚持中立政策。武装性表现为“总体防御”的国家战略，即实施全民防御，以武装保卫中立。

　　瑞士将这一战略称为“刺猬战略”：刺猬无力犯人，但遭到侵犯时会立即缩成一团浑身是刺，令外敌无从入手。

　　瑞士人民与政府都很清楚，和平不能依靠大国恩赐，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努力，以强悍的武装力量保卫中立。

　　2001年全民公决，决定保留军队

　　早在1944年，瑞士政府就制定了“民防法”，以后几经修改，补充了与之配套的17种法律、法规，从而使瑞士国防的训练、经费、工程和物资储备等方面都有法可循。

　　由于瑞士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处于和平状态，国内部分人士提出瑞士已不再需要军队。对此，瑞士于2001年12月就“是否应该保留军队”进行全民公决，结果有79%的人坚决支持保留一支强大的军队。

　　身体合格而拒服兵役者将被判刑

　　瑞士人口数量有限，为了确保兵员数量，瑞士《兵役法》规定，年满20周岁的合格男性公民必须服兵役，女性公民按自愿原则参加。“合格”是指“体格、智力均满足服军役或从事民事防护、并能在不伤害自身或他人的情况下完成这些任务”。

　　在瑞士，适龄男性的服役义务不得以交费或其他任何方式免除。身体合格而又拒绝依法服兵役者，则要受到军法严处。瑞士联邦政府专门设置了一个审判不愿依法服兵役者的法庭，不依法服兵役者最多可判6个月劳役。

　　“不合格”者则虽然可免除兵役，但必须多缴纳个人收入3%的所得税，每年约为1200美元，直到30周岁为止。

　　武器出口是瑞士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图为瑞士皮兰哈IIIC8X8轮式步兵战车。全民皆兵的动员体制

　　独特的三级动员机制

　　瑞士实行独特的民兵制，其部队被称为“民兵部队”。平时，瑞士只保留2.2万人左右的常备军，此外全部是非职业军人。非职业军人平时从事普通的民间职业，但每年会定期参加军事训练。

　　瑞士联邦政府宣布进入战争状态时，联邦委员会根据相关法律指定武装部队总司令，并由其发布战争动员令。

　　从联邦政府到全国26个州及各乡、村，均建有相应的民兵部队组织机构，负责平时训练和战时动员。

　　一旦发生战争，瑞士政府会根据国家受威胁的程度及地区分布，发动全国总动员或部分地区动员。动员令将通过广播、电视、报纸、布告、网络等媒体同时发布。

　　瑞士民兵部队战备分为三级：即人员在1小时、6小时及24小时内到达集中地点报到。

　　瑞士民兵部队人员接到动员令之后，须立即从家中取出武器及野战装备（主要包括枪枝、弹药、军装等），前往指定地点报到。报到后，由后勤人员发放弹药、分配重型武器、防毒面具等战斗武器。随后，民兵队伍即可投入作战行动。

　　同一地域民兵编为一组

　　到达指定报到地点后的瑞士民兵部队，通常以地域编制成班、排、连、营等建制单位。之所以采取这种做法，主要原因有两条：一是历史原因，二是宪法有相应规定。

　　由于瑞士长期采取民兵制，人们在和平时期大多从事其他工作，在接到战争动员令时，为了实现快速集中，人们习惯于以地域为单位一起行动。鉴于这一习惯，瑞士宪法第21条规定，“除有军事理由外，一般部队应由同一州的人员组成。”

　　此做法有3点好处：一是人员集中距离短，易于快速集中；二是编制内的人员来自于同一地域，生活习惯、道德观念、语言等有诸多共同之处，便于相互了解及沟通；三是部队易于凝聚、指挥和协同作战，有利于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从民兵训练中选拔职业军官

　　为了确保部队兵员的军事素质，瑞士民兵的军事训练可谓常抓不懈。军事训练主要包括三大部分：

　　一是常年训练。瑞士职业军官和常备军和其他国家的军人一样进行日常军事训练。

　　二是基础训练。宪法规定，合格的瑞士男性公民年满20周岁后都必须参加基础军事训练。根据任务和专业，其需要到军事院校或军事基地接受训练，时长21周。

　　三是提高训练。瑞士民兵在基础训练结束后将进行考试，瑞士军方会从中选拔军官。被选拔为军官的人员，将继续接受为期17周的提高训练，毕业后提升为瑞士民兵部队军官。其中，部分素质优秀人员将被选拔为职业军官。

　　2011年全民公决决定，保留民众枪支保管权

　　在瑞士，无论军官或士兵，基础训练结束后都会配发一套单兵武器装备及一本个人服役手册，带回家自己保管。

　　瑞士民兵个人保管的单兵武器装备根据服役的兵种和任务略有区别，主要包括步枪或冲锋枪、80发子弹、若干手榴弹和手雷、作训服等。这些基本装备主要用于人员接到动员令后从家中前往集中点报到途中的自卫。

　　退役时，这些武器装备必须全部交还军方。关于个人保管的武器装备，瑞士军方有严格规定：若非军事原因，个人不得擅自使用武器，密封罐装的弹药不得启封。

　　然而近年来，瑞士境内暴力事件不断增加，为了防止某些人滥用武器，瑞士社会党和绿党等政党和团体提议禁止将枪支弹药带回家中由个人保管。

　　为此，瑞士2011年2月13日就“防止武器暴力”倡议进行了全民公决，结果有56.3%的民众表示反对。反对者普遍认为，“放下武器的瑞士军队将不堪一击。”

图为一名瑞士适龄军人在家中展示个人保存的军械。 刘军 摄

　　参训期间工资不减

　　瑞士民兵除在20岁左右需参加规定的基础训练外，其在20-42岁期间，每年还必须参加军事技能更新训练，以保证熟练使用相关武器。

　　在瑞士，普通兵种士兵或军官的训练时间为两周，其他技术兵种成员在21-28岁期间每年训练3周。某些专业技术要求较高的兵种，训练时间则更长。

　　参加年度更新训练时，参训人员必须将配发的所有武器装备带到部队供军方检验。若检验不合格又无正当理由者，则视情按军法论处。

　　年度更新训练期间，受训者必须将原来配发的消耗性物资（例如弹药）全部用完，军训结束后军方会重新为受训者配发新物资，以确保消耗性物资的不断更新。

　　为了保证所有人员都能参加年度更新训练，瑞士军方会通过各种渠道发布年度更新训练的信息。因此，在瑞士，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随处都能见到年度更新训练的布告。

　　为了保证参训人员不会因参加军事训练而在经济上受到损失，瑞士法律规定，公司、工厂、商店、企业等所有用人单位都必须做好相应安排，保证雇员能在规定时间参加训练，并照常支付其工资。联邦政府也将按军人报酬的同等标准给予参训者生活补助。

　　瑞士的做法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的安全靠的不仅仅是政策，更是实力。（南京陆军指挥学院 万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