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飞 导演:邓朴方首次回忆他和父亲的伤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05:54:07
邓朴方首次回忆他和父亲的伤痛快点8分类信息网:www.qd8.com.cn  邓朴方出生在战争年代,幼小的他随着父亲转战迁徙,直至新中国成立初期举家迁往北京。虽然父亲是国家领导人,邓朴方仍然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过着朴素的生活。
  1966年,也就是邓朴方上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很快,父亲邓小平成为斗争核心,邓朴方以及姐姐邓林和妹妹邓楠都在各自的学校受到了批判和管制,造反派试图从他们身上拿到父亲邓小平的罪证,想通过他们揭发父亲的事。
  邓朴方回忆说,他们不肯揭发,但是当时北大的主要目标就是无论如何要找到父亲的罪名,所以就把他们带到那些武斗基地里边。然后就是审问,一天到晚审问。由于邓朴方是邓小平的长子,所以造反派就把工作重点放在了邓朴方身上,对他进行残酷的迫害,并把他打成反革命,取消了其预备党员资格。
  1968年8月,不堪忍受虐待和凌辱的邓朴方选择了跳楼自杀。对那段梦魇般的往事,邓朴方一直不愿回忆。当《面对面》栏目对他进行专访时,他首次面对媒体披露当时的情景。
  记者:最后是什么样的压力情况下,会让你感觉到(绝望)?
  邓朴方:说老实话,我自己也很革命。当你非常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很强烈的革命者,被当做反革命,你处处被作为反革命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不能忍受的,所以一旦听到他们开始称呼我反革命,我就想我到头了,该结束了。
  记者:受伤以后被送到哪儿?
  邓朴方:受伤以后开始被送到北医三院。北医三院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没有做手术,后来就送到北京大学校医院。当时像我们这样的反革命,当然是不可能给你做手术的。苏醒过来以后我心如死灰,生和死已经无所谓。
  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邓朴方胸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高位截瘫。受伤半年之后,造反派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治疗,把他送到了北京郊外的清河福利院。此时,邓小平夫妇已被下放到江西。对于邓朴方来说,这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记者:有人照顾你吗?
  邓朴方:那就是一个大屋子,12个人。照顾我们的就是同屋的80多岁的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傻孩子,他们两个在这屋里面能走动,然后是我们这些不能动的。
  记者:生活呢?
  邓朴方:生活谈不上,一去以后就给你发一身棉衣、棉裤,就是光着身子穿这些棉衣棉裤。平常除了吃饭什么的,就是做做手工。当时福利院有加工纸篓,过去的纸篓是铁丝编的,编的纸篓叫做编筐。编一个筐子四面的帮是3分钱,编一个底是1分钱。我编得快,又快又好,一个月挣几块钱,然后就跟几个人一块摇着车子,去小镇子上喝个酒,来两个花生米夹着,就这么过。
  记者:你自己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邓朴方:后来我说有病还是要治治,我就摇着一个手摇车,从清河摇到中南海。我记得摇了很长时间,那是5月份还是什么时候,天很热,我穿着棉袄。记得有一个坡,我摇不上去,后来路边有个人帮我推了几把,才把那坡拱上去。摇到中南海西门,我就同门卫说,我要见一见领导。一个战士就让我靠边站,就把我放到西门斜对面的马路边上,马路西边远远的,我就在那儿等了好长时间。又过了很长时间,他们有人说给你再换个地方,就用吉普车把我和三轮车一块抬上去,拉回救济院了。
  1971年6月,经过父亲邓小平的多次争取,中央最后同意把邓朴方送到江西。在江西的这段日子,邓朴方感受到了邓小平深沉的父爱。
  记者:这个时候已经跟父母几年没见面了?
  邓朴方:我们大概从1967年出来以后就没看到父亲了,到1970年,三四年吧。
  记者:三四年没见面,分手的时候你是家里的长子,很健全的人,这个时候再见到你的时候是这样,父亲没有说什么?
  邓朴方:他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就是眼睛看我,无言相对。我说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流泪,但是心里面的泪是在流,也许淌的是泪,也许淌的是血。
  记者:在您身上发生这种悲剧,您父母心里应该是非常难过的,你能看得出来父亲难过吗?
  邓朴方:看不出来,难过是一定的,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不会这样表现出来。
  记者: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人,他没能照顾自己的孩子。
  邓朴方:但是他自己从来不说这事情的,家里一直到“文革”以后他也从来不说这些事情……
               (摘自《科技文摘报》)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