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游戏手机钓鱼游戏:他的名字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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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父亲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袁汝婷
(2011-06-18 19:43:56)
    2002年的春天,我动了一个小手术。     那天清晨,天微微亮,妈妈带着我走进医院。半个小时之后我躺在手术台上,冰凉的麻药打入我的脊椎。然后医生切掉了我发炎严重的阑尾。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不知道。    下午,他急匆匆冲进我的病房。麻药的劲儿还没有完全醒来,他用手,轻轻抚摸了我被汗水泪水打湿的脸庞。    后来的后来,我康复出院。他的同事告诉我,那天他们在车上。同事叔叔接到妈妈短信,告诉他,“婷婷刚刚,动了一个小手术。”话音未落,他一瞬间红了眼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医院。    这个以沉默的方式心疼我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05年的夏天,炎热而忙碌,我站在舞台上,汗水浸湿了玫瑰色的连衣裙。    那个夏天,我一路过关斩将,从1300多人中脱颖而出,进入了全国在校主持人大赛湖南赛区的总决赛。    陆陆续续比了很多场比赛。陆陆续续很多次朗诵,很多次即兴主持,很多次英文自我介绍。    他每次都陪着我去。    却总在我上台的时候,悄悄退出赛场躲起来。    妈妈总是笑他,心理素质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强,总是比比赛的人还紧张。    总决赛那天,他照例在赛场外的骄阳下忐忑不安地站着。    结果宣布之后,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婷婷哭了,你快上来!”    他在一分钟之后冲上楼,却看到笑容灿烂的我。“爸爸,我要去中央电视台比赛了,我拿了一等奖!”他脸上的惊慌瞬间消散,连声说,“好,好,好。”    这个紧张我的成功与失败,以致躲起来不敢观看我比赛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06年的新春,北京特别冷,清华园里的积雪久久不化。    我怀揣着梦想,和妈妈,和他,一起来到这片心目中神往已久的土地。    比赛的那几天,他病得很严重。北京干燥的冬天让他高烧不退,却不肯在房间休息,支撑着陪我去每一场笔试,每一次面试,陪我见每一个老师。    面试结束那天,清华电视台的复试通知还没有下来。而我们已经买好了三张车票。    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回家过年。    第二天早晨,同行去的同学告诉我,“婷婷你进电视台复试了。”那天我状态十分不好,发炎的扁桃体已经导致喝水都疼,前一天的面试,因为嗓子几乎说不出话,一篇朗诵稿,我间隙休息了三次。    我知道我应该放弃复试。否则便赶不上下午的火车。于是我沉默了。    是他捕捉到我眼里的不甘。“崽崽,你想比吗?想复试我们就留下,不要留遗憾。”我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那天下午,我进了复试的赛场。他去了寒风中飘雪的北京火车站。在车站门口他举着票站了很久,终于有人全价退了他手中的三张车票。    回到宾馆房间,他脸冻得通红。    回家之后,他大病了一场。    这个全力以赴支持我梦想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08年的1月,全家都似乎在整装待发的状态。    那一年我出国了。一走便是整整两年。    出国前一周,他去了成都,和妈妈一起,陪我住在租来的公寓里。    上飞机前一晚,我撒娇让他背我。他笑着说我好重。    后来我看了他的日记。    他说,他笑着说我好重的时候,鼻子泛酸。    这个无论长多大都愿意把我背在背上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09年的5月,病中的妈妈在住院,我在美国全不知情的过着忙碌快乐的夏天。    那天清晨,北京时间五点多,他和妈妈在MSN上跟我说要出门了,最后一句话是“我走了,再见”。    看到这句,下意识觉得莫名凝重,却没多想。    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才知道妈妈那天动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手术,切除了子宫里的肿瘤。    手术将近五个小时。他一直站在走廊上等待。    妈妈被从手术台推出来,他和来探望的同事朋友们一起迎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整天说着老夫老妻的他,双手捧着妈妈的脸,重重吻了她的额头。    所有的朋友都惊呼然后拍起手来。    而这一切,因为怕我担忧,他和妈妈都瞒着我。    这个倾尽生命中所有感情,爱我,爱妈妈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09年的冬天,特别艰难。    我熬完了在美国辛苦而孤独的两年,回家了。    我以为,所有的艰难都结束了,却被他和妈妈的朋友,从机场直接接到了医院。    外公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浑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动,我喊一声“外公”,眼泪便落下一颗。    是他扶着几欲崩溃的我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我终于坐在廊椅上嚎啕大哭。他站在我身边,紧紧抱着我。    他声音哽咽,泪流满面,反复说着:“崽崽不哭,鼓励外公,鼓励外公……”    我于是真的渐渐平静下来。    后来那段日子,是全家最难的日子。负债累累,身心俱疲,举步维艰。    是他陪我和妈妈每天穿着防护服进重症监护室,鼓励外公。    当外公去意已决,一心求死,不愿意插管,所有人求都没有用,是他在床前说,“爸爸,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但是这一次我求你……”,然后外公便眨了眨眼,愿意求生。    这个用最厚重的责任感爱着我的外公,妈妈的父亲,他的岳父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2010年,是让他深深骄傲的一年,这一年,我上了清华。    他的手机屏幕,永远是我微笑的脸。    他总是逢人便打开手机,说着“看我女儿多漂亮。”人家问他,在哪儿念书,他便笑着大声说,“在清华”。    我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而每一次每一次,当他向外人说起我,他总是骄傲得毫不掩饰,像个孩子。    这个永远为我而深深自豪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父亲。
    我无法在任何一个时刻忘记他——    那个在我三岁那年,教训我之前,先打打自己试试手掌轻重的男人。    那个在我七岁那年,带我去公园划船的男人。    那个在我九岁那年,把我的演讲录成磁带寄到北京,然后拿回我生命中第一个全国一等奖的男人。    那个在我十二岁那年,带我游遍了中国的东边,在大连的广场上笑着合影的男人。    那个在我十四岁那年,在车上听到我手术消息瞬间落泪的男人。    那个在我十五岁那年,因为我中考全市前十,打电话跟初中校长炫耀的男人。    那个在我十七岁那年,认真读我每一次的参赛作文,然后“自叹不如”的职称教授的男人。    那个在我十八岁那年,在我的高考谢师宴上,寥寥几句发言却博得全场掌声的男人。    那个在我二十岁那年,把我背在背上然后鼻子泛酸的男人。    那个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在医院走廊上抱着我落泪,然后告诉我要坚强的男人。        我无法忘记,当我在KTV为他唱一首歌,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全无教授的严肃模样。    我无法忘记,当我带着一个男孩走到他面前,他眼里那永远也读不完读不尽的情感。        他的名字叫父亲。    他是用整个生命爱我和妈妈的男人。    他是包容我所有错误,心疼我所有眼泪,紧张我所有情绪,欣赏我所有优点,相信我所有选择的男人。        爸爸,父亲节快乐。    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