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堡的涛声 （报告文学）(党旗礼赞)

何建明

　　这是一个令人容易浮想联翩而产生澎湃激情的地方。

　　向前看，是大海：连天波涛，浩浩茫茫。点点银帆，盎然生机。

　　转身远眺，是新亚欧大陆线的万里疆土：从东方的中国大陆起点，沿陇海大动脉，西出新疆的阿拉山口，进中亚的哈萨克斯坦，经俄罗斯、波兰直至荷兰的鹿特丹港口。这是一条连接亚欧两大洲的世界上最长，也是最经济的运输线，其辐射的沿途国家也是最多的一条黄金贸易线。

　　这就是连云港，一个地理位置特别，充满活力和期待的城市。

　　站在作为新亚欧大陆桥东桥头堡的起点——那座巨锚铸造的“桥头堡起点”，我问市委书记王建华：“此刻，你有什么感想？”王建华说：“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一种必须干好的使命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从2005年到现在的六年里，这块土地上的 400多万人民，将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必须干好”的使命，变成了辉煌的现实。

　　以五岳之尊的泰山余脉——云台山和一个海中的美丽岛屿连岛各取一字而得名的连云港，注定是个产生和创造神话的地方。天下闻名的《西游记》中所描写的花果山就在此地。难怪一位中央领导视察连云港时，看到这里飞速的发展变化和未来的发展前景，不无深情地说：“如果孙悟空的故事有现实版，就是连云港在新的时期新的世纪后发至先，构建新欧亚大陆桥，完成新时代的西游记。”

　　一个“后发至先”，形象地概括了作为新亚欧大陆桥东桥头堡今天的历史性巨变！一个“后发至先”，是否也可以理解为大海之浪，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连云港的后发之力，如今已赶在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浪潮头？

　　连云连云，不连何赢？

　　2500多年前，孔子站在这里，迎着料峭的海风，感叹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也欤！”一座孔望山从此得名；后有秦始皇到此，曾经“立石东海上朐界中，以为秦东门。”之后的徐福，就是借朐港码头，扬起帆船……历史在这块土地生发出多少故事和思想。

　　连云港古称海州。孙中山先生在百年前便将这里推到了中华民族发展的战略高度。

　　1906年开始兴建的陇海铁路，将孙中山的这一“建国方略”的星火之炬正式点亮，于是连云港在大中华的版图上开始被注目。陇海铁路后来真的延伸到了中国大陆腹地的最东端。

　　1933年，一位踌躇满志的荷兰人来到这里，他欲在此建设一座与自己国家的鹿特丹港一样的世界级大港，后因种种原因失败了。在外国专家以为无法逾越的困难面前，让之后的连云港，带着声声叹息，无声无息地走过了30余年……

　　是新时期改革开放的战鼓声，重新将这个海港擂醒。连云港是中国的重要港口，位于我国沿海的脐部，地位非常重要，曾在这片热土上洒过鲜血和汗水的谷牧同志更是激情满怀地一次次高声喊着“要大搞！”“大闹连云港！”正是在如此激荡的战鼓下，致力于大港建设的专家们先后来到了大海边，一次次在曾经让荷兰专家望而生畏的海滩淤泥地里滚打摸爬，发明了用爆破处理港口软基的技术，解决了世界级难题，将连云港抬升到一级崭新的台阶上——1984年4月，连云港与上海、天津、大连、广州等沿海港口城市一样，被国家列入首批沿海对外开放的14个城市之一。

　　“千秋孔望谁能企？聊以观澜赋水哉！”当年林则徐曾矢志一番的大海岸头，如今让时代弄潮儿们将这座东方亚欧大陆桥头堡的涛声擂动，颦鼓奏响。

　　连云连云，能不能赢，就看你如何认知自己的战略地位和历史使命了！大海这样问。历史这样地期待。

　　赶潮人是孤独的，而大海则是壮丽和喧腾的……

　　连云接天，万里征程。这是一片古老而又年轻的疆土。四五万年前这里就有了原始先民们在此繁衍生息。可是，在明朝之前这里除了几座海中的山岳以外，皆是沧海滩涂。直至清康熙50年后，才现“渡口渐塞”，“忽成陆地”。东魏武定七年（公元549年）时它的正式名字叫“海州”，并从此叫了1000余年。“连云港”这个市名是1961年才有的。

　　2005年6月16日，有一个原本对这个城市比较陌生的人来了。他就是现任市委书记王建华。他原来的职务是南京市委常委兼江宁区委书记。组织决定时，王建华难以割舍的是他的江宁情结，难以舍下的是江宁正在推进的工作。　

　　王建华被省委领导对连云港的高度关切所感动。在他的记忆中，仅2005年，省委主要领导就一连来到连云港七八次！上级重视，也说明了对连云港的现状着急呵！

　　现在轮到王建华着急了。

　　那天清晨，他一个人跑到了海边，急切地想感受一下大海，感受一下这个海滨城市的风力与温度……6月的连云港海岸，有些燥热，海边的碱腥味格外刺鼻。长期在内陆生活的王建华有些不习惯，肚子整天跟他闹别扭。他顾不上这些“额外负担”，像初进游乐园的顽童，见山就爬，见海就望。

　　当王建华一脚踩到当地最大的国有企业连云港碱厂附近的海滩时，一泓海水凝固了他的双足。他感到自己的眼睛酸酸的……

　　那一刻，虽然双眼模糊，但他想把这个城市看得清清楚楚：海水是黄澄澄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富有诗意的蔚蓝色；连接黄澄澄海水的那一望无际的滩岸，是银白色的，但不是银，是晒盐的滩碱地，那滩碱地上是一排排低矮破旧的盐民们住的房子；再往左望去，是连云港的主城区——可看不到几幢高楼，更看不到车水马龙的城市景象…… 

　　这个城市究竟走向何处？

　　他又到了玉女峰。这是连云港的巅峰。登高望远，是另一派风光：向海看——那是接天连地的蔚蓝色的波光涛影。这是连云港最大的空间优势，它的另一头连接着世界五大洲。王建华立即想到，如果把目前连云港海岸的黄澄澄的海水变成清一色的蔚蓝色海域，那不正是海滨城市最值钱的资源了吗？能否抽沙造陆呢？一举两得。王建华向云台山的左右两侧望去——左边，那银光闪闪的海州湾盐滩地，如一马平川；右边是徐圩的盐滩地和海滩地，同样一马平川。看到此地，王建华的心顿时兴奋地怦怦剧跳：如果将近海浅滩挖出的黄沙填在这些盐碱地上，那连云港仿佛一下如展开了两只巨大的翅膀，整个沿海港口的区域伸张了100多公里！这是何等的壮观！再转身，王建华看到的是镶嵌在郁郁葱葱、蓬莱万丈、松翠柳拂的海州古城区……这幅景致更让他心潮起伏，这里是一个“以山为骨架，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霞为神采”的多么富有诗意的地方呵！假如将连云港整个区域的自然形态稍作调整，形成一个“T”字形结构，自然，港口是龙头，它的前方是通向海宽无边的世界，它的后方则直达欧洲腹地的荷兰鹿特丹港；港口的左右两翼，在完成填海之后便是支撑连云港当前和未来20年发展的临港产业园区和建设世界大港的空间地带；同前后云台山形成同一轴心线的海州主城区与一直延伸海边的连云区海滨新城连贯成一体的新的连云港城区，则需要有一条贯通前后的轴心路——像北京的长安街、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一样，到那时一个国际性海滨城市、世界级港口城市的连云港就可以舞动起来了！

　　这样一条牵动整个连云港灵魂的大道应该叫什么呢？王建华不由想起《西游记》中的花果山，是啊，花果山，中国闻名，今古传说……对，就叫花果山大道！王建华的心头一阵颤动，灵感勃发。

　　思想者总是要寻找。设计师总是要行动的。现在摆在面前的是，既要思考，而更重要的是行动。统一各方的思想，形成共同的意志，凝聚犹如大海一般的力量！

　　于是学习和认识，便成了当时的连云港人的首要任务。

　　从6月16日上任之后的半个月中，王建华马不停蹄，实地调查研究、察看区域环境、赴京向各中央部委汇报，带领各方面的干部，以或明访、或暗访的形式，到近邻日照、青岛实地考察学习。

　　半个月后，正值这一年的“七一”建党纪念大会。王建华在会上作了长篇报告。他直截了当，也声声问责：

　　青岛与我们一起列为“沿海对外开放城市”，人家的发展早已上去了。我们连云港为什么发展这样缓慢？

　　近邻的日照原先比我们小，比我们落后。如今人家发展得那么好，城市、海滩那么漂亮！我们怎么啦？我们就甘心情愿落在人家后面？

　　要发展就要有志气和勇气。要发展就该懂创新。创新是要冒风险的，就是要承担责任，哪有创新能百分之百的成功呢？就因为怕风险我们就不前进了？

　　我们从小都是唱着少先队队歌长大的，里面有句歌词叫“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什么？现在历史把我们推到了这样的位置，面对风起云涌的区域发展竞争，我们连云港准备好了吗？

　　王建华在台上发问，台下坐着的干部们则一片寂静。     

　　……是啊，我们准备好了吗？

　　现在，该轮到连云港的干部们扪心自问了。不几日，这些自问传到了广大市民中间……人们在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守着桥头堡，守着得天独厚的地理和环境等优势，还有中央批准的“沿海对外开放城市”等一连串优势，可我们动起来了吗？与周边城市相比、与同在沿海的地区相比，我们发展的水平和速度能说得过去吗？

　　结论是显然的，我们落后了，落后成了难以启齿的“大县城”水平了……连云港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冲击。与此同时，大家更加领悟到了新任市委书记所说的“不进则退，小进、中进也是退，只有跨越发展才是真正前进”的道理。

　　“风声天外响，云气岭头连。”还有什么说的，一个字：干！两个字：大干！五个字：同心同德，干！

　　这时，当市委市政府拿出“规划方案”交给市民讨论时，全市上下好不热闹，人们都在热议自己的家乡原来可以建设成如此宏伟、漂亮的现代化海滨城市啊！

　　有位上世纪50年代从南方迁移而来的老市民捧着蓝图说：当年我大学毕业就是冲着大海、冲着这里的优势来的，如今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连云港”真的能像我梦想中的那个样，我今生也没有遗憾了！

　　一个小学生用蜡笔将未来的“连云港”画成一只正在涅槃而起的凤凰，寄给市领导，附言说：我的家乡是个诞生神话的地方，美丽的凤凰将给它带来永远的吉祥如意、繁荣富强。

　　王建华和市领导们拿着孩子的画，会心地笑了，因为他们制定的新的连云港发展蓝图，恰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将“锅底”翻个个儿，“凤凰涅槃”竟如此壮丽！

　　2005年的夏天，市委提出邀请世界各国最杰出的规划设计公司和专业机构，为连云港绘制发展蓝图，一时间，这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

　　沉静了多年、被发展迅速的苏南兄弟市县称为“江苏锅底”的连云港，一下被聚焦到了全世界的目光之下：来自全球数十家著名规划设计公司云集海滨，设计师们昼夜不停地在为这个桥头堡的未来设计一个个蓝图，他们中有美国亚图建筑设计咨询公司、德国欧博迈亚工程咨询公司、有英国阿特金斯顾问有限公司，也有中国上海、深圳等城市的建筑设计公司……最后，有8家公司的设计方案入围。这8份作品被集中起来，接受全市400多万市民的检阅和选择。而全市人民也在参与中看到和感受了自己城市的未来远景。有人比喻说，好比“锅底”翻了个。一个大跨度、生态型、高端化的国际性的海滨城市、现代化的港口工业城市、山海相拥的知名旅游城市的宏伟景象，成为耸立在东太平洋海岸线上的明珠。对此，有人概括为：在“以工兴港，以港兴市，以市带农”的大目标引领下，新的连云港将带着一身豪迈之气，实现“一体两翼”组合大港，“一纵一横” T型产业走廊和“一心三极”城市发展的大跨越、大崛起！

　　期盼、规划要有细致的思路。愿景和蓝图也始于细部。于是，一个更为明晰的可操作的规划，逐步形成。　

　　这里是“一体两翼”新的港口布局：将以现有的连云港区为一体，迅速向两翼拓展200公里。其主港区要建成集装箱优先发展的亿吨大港，成为青岛和上海之间重要的干线大港，从而实现带动区域发展的组合大港。近期的目标是实现吞吐量突破一亿吨，集装箱300万标箱。而南北两翼中的南翼，则由徐圩港区、灌河港区依次排列成形。北翼港区则为柘汪港区和海头港区的联合区域。这两港区所处砾石岸线，建港基础好，其优势在于海水阔，航道标准高，可以停泊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货轮。

　　这“一纵一横”的“T”型产业走廊，成为海港工业城市的新脉络： 205公里宽阔的横段海岸线，前抱大海，后靠大港，重点高新技术武装起来的石化、钢铁和装备制造业，建设千万吨级炼化一体化基地和精品钢基地；“一纵”则为那条横贯中国中西部、连接亚欧的陇海铁路大动脉。收拢和汇聚优质要素，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建设一批都市型、环保型产业园区，着重发展新医药、新材料、新能源“三新”产业板块，这是连云港已有的别人无法与之相争的独特优势。

　　“一心三极”的城市构架，将突破原有的新海城为主体的市区概念，以更广阔的视野寻求发展空间，建构以新海城区、赣榆城区、东部城区为“三极”，以连云新城为“一心”的大市区格局，使新的大市区规划面积得以科学合理地得到拓展。

　　那天，我站在“桥头堡”标志前，面对无边无际、汹涌澎湃的滔滔黄海，想象着这个大市区格局未来规划的意义和时代对它的要求：

　　——十七大期间，为什么胡锦涛总书记见到连云港干部时，如此说：连云港涉及全局，要好好发展；

　　——今年春节那天，为什么一位中央领导同志站在连云港的大海边再次强调连云港要站在国际战略的高度提升自己的定位，实现“率先发展”。

　　呵，我似乎明白了：连云港，你作为新亚欧大陆的桥头堡，你的光荣与梦想，何止属于你自己的！你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你属于今天，更属于未来！

　　大港，迈向海洋最远的地方

　　2006年，这是“十一五”的开局之年，对后发而起的连云港人来说，异常重要，他们首次实现了历史性的大跨越。用王建华的话说，是“首战之胜”：这一年连云港的国内生产总值、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实际利用外资、居民收入等主要指标增长，均居同类城市前列，进入历史最好水平，大多数指标增幅超过全省平均水平。

　　成绩是一种激励，而久违了的自尊，更让连云港人提升了信心和力量。2007年元旦，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冒着隆冬严寒，专程来到他们中间，共度新年之喜。总理在劳模刘权家，随手拿起四个桔子摆放在桌上，说：这一南一北是上海和青岛，最西面是陇海线的西端阿拉山口，连云港就处在这三个点的连接节点和纽带上，你们是南联长三角，北接渤海湾，又通过陇海铁路西联中西部以至中亚，在我国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具有“龙头”作用，前途光明。

　　总理的话，令连云港人心潮激荡，于是那个“东方大港”之梦，开始向“世界大港”畅游……

　　大港，大港的标志是什么？那是人走向大海最远地方的双腿，是人与大海亲密拥抱的双臂，更是人在大海里行走的气度和速度……

　　有这样的气度和速度吗？有。连云港坚定地回答。

　　就在温总理视察连云港之后的第五天，以交通部常务副部长为首的一行专家来到云台山下，实地视察了港口。站在新亚欧大陆桥的起点标志碑前，交通部的领导和连云港市领导有力握手的那一刻，便为新亚欧大陆桥头堡的“龙头”港口的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我们正在共同书写一段历史，虽然它不是一场刀光剑影的战争，但同样是要流血流汗的，同样是要付出代价和牺牲的。”王建华在全市干部大会上握着拳头这样说。“朝夕吹风浪，常闻振鼓声”。这样的战斗动员已经很多年没有了，480万连云港人为建设自己美好家园的激情被高高地扬起，当然首先是干部们的激情……

　　干部们到哪儿去了？看惯了慢悠悠状态的市民们则突然发现从市级机关到区县机关的各级、各部门干部坐办公室的人少了，而且是少了许多。他们到哪儿去了？

　　“下去了。”“外出了。”

　　下去下到何处去？回答说：下到“一体两翼”的新港建设工地去了，那里正在铺开一场激动人心的建港战斗……

　　而干部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连云港正在开辟的“一心三极”的主战场。呵，那儿的战场太大、太壮观，58.8平方公里的海滨新城，将在昔日的盐碱地上崛起。围海垦地的工地上，已经聚集了千军万马，抛填围堤的战斗每天以25米的速度向浅海延伸；东部城区“一区三线六组团”的100余幢具有国际水平的现代化建筑正在拔地而起；连云区机关700余名干部，有600多人被派到建设一线的工地上挂职，无一人怨言。“就像驶出港口的轮船，你是掌舵的老大，想说句牢骚话都不会了。更何况，把连云港建设好，就等于建设好自己的家园，谁不想铆足劲儿干！”

　　2007年10月15日上午10时49分，随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轰鸣，一列从连云港港口新东方国际货柜码头始发的国际铁路集装箱班列，如呼啸的骏马，直往中国的西向奔驰而前，越过国内最后一站的阿拉山口站后，再经哈萨克斯坦，又进俄罗斯，直抵莫斯科的帕维列茨卡亚车站。此次班列在莫斯科停泊，全程共计8301公里，花了16天时间，整整比海上运输节省20天，也比从西伯利亚大陆桥运输节省10天。在现代物流行业里，别说10天，就是一天，就是几小时，都是黄金优势。

　　新亚欧大陆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贯通运营就是从这一班列开始的，而且也证明这是一条从东太平洋海岸通往欧洲腹地最便捷、最省时的运输线。

　　连云港人把这一次班列的运进时间作为一次自己在亚欧大陆上舞动金色彩绸的“首演”，精彩而成功的表演又使他们欢欣鼓舞。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2008年6月，墟沟5万吨级航道疏浚工程竣工。这一年底，连云港港口吞吐量突破亿吨，步入世界级大港行列。集装箱的吞吐也跃上了三个“100万”的台阶。

　　2009年11月，30万吨矿石码头竣工投运，港口15万吨级航道正式交付使用，可通航世界最大集装箱船，20万吨级散货船可乘潮进出。2010年，港口吞吐量攀升至1.35亿吨，集装箱运量近400万标箱。这一年财政收入跨上353亿元台阶，在首批14个沿海开放城市中前移两位。就在这一年，连云港已经连续五年高新技术产业递增60%以上，成为国家名副其实的新医药、新材料、新能源产业基地。也就在这一年，连云港被国家确立为全国五个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有特色的典型城市之一。

　　2011年3月，比30万吨矿石码头更伟大的工程——连云港30万吨级航道工程全面开工。这是连云港人真正向“世界大港”迈进的历史性时刻和巨人般的跨越！多么有意思：30万吨级航道工程在浩如烟海的东黄海里恰巧呈现一个巨型的“人”字，它连接连云港港区和徐圩港区，成为连云港走向世界的一个新的生命体。

　　拥抱大海，“心”在激剧地跳动……

　　曾经有两句话让连云港人感到很困窘：临港，却不能吞吐未来；沿海，却没有拥抱大海。

　　自2005年市委市政府以全新的目光审视这片土地，提出了“战略东进，拥抱大海”的城市发展决策思路，构架了“一心三极”的宏大战略，便使港口连接了未来，更让城市拥抱了大海。现今，连云港人站在城市中央的那座云台山上俯瞰自己的家园，就会有种跃跃欲飞的感觉，那是因为今天的连云港城市，在“一心三极”的大框架下，犹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巨鸟图形，呈现的是腾飞姿态。

　　填海而建的连云新城，总占地58.8平方公里，可容纳50万人口，将由湿地、泻湖、海上CBD、大型城市中央公园、休闲旅游区等8个滨水特色主题居住示范区组成，集商务、金融、会展等多种功能于一体，将成为苏北地区规模最大、功能最为完善的国际化商务中心和真正意义上的海滨城区。它将充分利用现有的水系进行扩充和沟连，同时通过山海通廊、山河通廊的处理，以水为脉络，架设146座别具风格特色的桥梁，横跨众多的河湖，使连云新城成为全国闻名的水城。值得一提的是，连云新城的神来之笔是城内有一个巨大的泻湖。在海堤上修建开泰、新城、西墅三个闸门，把上游的淡水引进湖内，使城内宽阔平静的湖面和城外涛声阵阵的辽阔大海共同展现“城在海上，海在城内”的奇妙景观。

　　金海投资公司承担了这座海滨“人间天堂”的核心区域建设重任。他们在一片滩涂上依靠科技的力量和高超的市场运作方法，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变成了现实。现在，这个“人间天堂”已经真真实实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你看，那青山、碧海、绿城，就在眼前：那绵延数十里的北崮山道、海滨大道、新东方大道和海棠路两旁，全是花香鸟语的绿化带，错落有序的商务大楼和居民小区，像艺术品一样摆放得十分精致美观，人在其中行，犹如画中人。空气是清新的，马路是宽敞的，景色是迷人的，各式各样的市民是优雅和文明的……

　　连云港人在拥抱海洋的过程中将一幕幕现代“精卫填海”的壮丽诗篇演绎得如此动人，还在于它将一个个“古老的传说”赋予了新意。比如古城海州的新建设，比如赣榆新城的全盘推出，最激动人心的要数那条连海接山的“东方神话大道”——花果山大道。

　　从新海城区出发，沿着花果山大道一路向北，现在可以直达连云新城。一座凌空而起的立交桥，打开了市开发区临港新兴产业园和连云新城的“南大门”，将过去遥不可及的两地实现了无缝连接。花果山大道本身通过“从山到海、从城到海、从历史到未来”的连接线，便把富有“神话”概念的花果山景区、“智慧”概念的科教创业园区、“创新”概念的临港新兴产业园和“追海”概念的“东方威尼斯”连云新城等功能组团，联结成一串如珠子般明艳的城市主轴景观，令人如梦如幻，如醉如痴。主人兴奋地告诉我，斥资40亿元的“西游记文化产业园”两年后就将建成。

　　“那时，我们的连云港将成为名副其实的美妙的‘中国神话地’，是古老的传说与现代的诗赋并驾齐驱的那一种美妙……”连云港人骄傲地说。

　　采访结束的那天，我得知国务院正式批准在连云港设立国家东中西区域合作示范区，同时科技部正式确定连云港市为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这两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连云港的那片东方海岸线上顿时涌起又一阵振奋人心的涛声，那涛声如扬鞭催马，似出港赶潮，预示着这个海滨城市的又一轮惊天动地、美轮美奂的历史画卷将向我们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