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钰辰老公:在河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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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如何成了“变色龙” 王 伟    发表于 2011年08月02日 09:52 阅读(3510) 评论(15) 分类: 个人日记 举报icon举报相关搜索词: 人民日报 大跃进运动 考古学家 大人物 解放军报 本文已被推荐到腾讯博客,点击了解更多精彩内容

郭沫若(1892—1978),原名郭开贞,字鼎堂,号尚武。笔名沫若、麦克昂、石沱等。现代著名文学家、诗人、剧作家、考古学家、思想家、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书法家,学者和著名的革命家、社会活动家;他是我国新诗的奠基人,是继鲁迅之后革命文化界公认的领袖。他创作的《女神》摆脱了中国传统诗歌的束缚,在中国文学史上开一代诗风,是当代最优秀的革命浪漫主义诗作。

就是这样一个几乎集聚人文大全的巨匠,也有其令人摇头的另一面。

在文革当中,郭沫若一直表现的比较积极,做了不少应景应时的作品,以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

郭沫若的紧跟形势表现在他拍毛泽东的马屁上。

《宇宙充盈歌颂声》,“广场浩荡人如海,丰碑巍峨天变矮。人间出现双太阳,天上地下增光彩。”《歌颂群英大会》,“在今天我们有两个太阳同时出现,一个在头上,一个是在天安门前。”《题毛主席在飞机中工作的摄影》,“在一万公尺的高空,在图—104的飞机之上,难怪阳光是加倍地明亮,机内和机外有着两个太阳!”

郭沫若这样阿谀拍马屁的文章着实不少,曾经发表众多紧跟形势、质量低劣的应景新诗。

1971年,郭沫若发表学术论著《李白与杜甫》,本来将李、杜并称为“诗歌史上的双子星座”。由于毛泽东本人存在着扬李抑杜的观点,所以,郭沫若在书中否定自己先前的看法,“将伟大领袖的审美情趣拔高为评衡文学艺术家历史地位的准绳”,大举赞颂美化李白,而极力贬低挖苦杜甫。郭沫若《李白与杜甫》虽然表面上看是“反潮流”的翻案之作,实际上在迎合文革中“个人崇拜”的最大时尚。被认为是为了迎合毛泽东的个人喜好而歪曲历史与文学。留下诟病让人不齿。

郭沫若曾写了一部书叫《十批判书》,毛泽东读后不喜欢,他给郭沫若写了一首诗,“郭老从柳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产党,崇拜孔二先。”这之后,毛泽东意犹未尽,觉得不过瘾,又召见江青,让她手记七律一首,题目是《读〈封建论〉呈郭老》叫江青交给他。“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1974年1月25日,中央直属机关召开上万人的批林批孔动员大会。会上江青两次把郭沫若叫起来,宣读毛主席的两首批郭诗篇,江青严厉地批判郭沫若的《十批判书》。这可将郭沫若吓坏了,他当然清楚大人物不高兴的后果。当时郭沫若已经81岁了,他抱病捉笔,写两首诗给毛泽东,以表示自己虔诚的认错态度,来请求毛泽东的谅解。

其一,“春雷动地布昭苏,沧海群龙竞吐珠。肯定秦皇功百代,判宣孔二有余辜。十批大错明如火,柳论高瞻灿若朱。愿与工农齐步伐,涤除污浊绘新图。”

其二,“读书卅载探龙穴,云水茫茫未得珠。知有神方医俗骨,难排蛊毒困穷隅。岂甘樗栎悲绳墨,愿竭驽骀效策驱。最幸春雷惊大地,寸心初觉识归途。”

他还写了众多紧跟形势、质量低劣的应景新诗。这些所谓的新诗,借用康生的话说,“许多读书人用脚趾头夹着笔都能写出来。”

1976年5月12日,郭沫若写了《水调歌头·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周年》,对刘少奇、邓小平进行攻击,肉麻地吹捧文化大革命。5月20日,他又写下了另一阕牌名仍为《水调歌头·四海〈通知〉遍》:“四海《通知》遍,文革卷风云。阶级斗争纲举,打倒刘和林。十载春风化雨,喜见山花烂漫,莺梭织锦勤。茁茁新苗壮,天下凯歌声。走资派,奋螳臂。邓小平,妄图倒退,奈‘翻案不得人心’,‘三项为纲’批透,复辟罪行怒讨,动地走雷霆。主席挥巨手,团结大进军。”

但过了仅仅五个多月,“四人帮”被粉碎,郭沫若的《水调歌头·大快人心事》立时在神州大地上广为流传。这首诗首先发表于1976年10月21日的《解放军报》,《人民日报》转载:“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铁帚扫而光。篡党夺权者,一枕梦黄粱。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真是罪该万死,迫害红太阳!接班人是俊杰,遗志继承果断,功绩何辉煌。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

但人们都没有忘记,1966年6月5日,他曾为江青献诗《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来拍江青的马屁。“前言:昨天晚上我做了一首诗来表达我深刻的纪念情绪,请允许我把粗糙的诗朗诵出来,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艺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我们要使世界舞台也充满着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1966年4月14 日,在人大常委会上听了石西民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报告之后,郭沫若立即发言。他说:“我没有把毛主席的思想学好,没有把自己改造好”,“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

谁相信这是郭沫若的真心话,真正的原因是出于恐惧。他感到这场“文革”风势一定非常猛烈,像他这样的人,如不彻底否定自己,淡化自己缩小目标,必将在劫难逃。此后整个“文革”期间,他都像惊弓之鸟,终日惶惶然、东躲西藏,甚至到了不惜伪装而求生存的地步。

早在三年前,郭沫若致陈明远的信中他表露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1963年5月5日的信中说:“至于我自己,有时我内心是很悲哀的。我常感到自己的生活中缺乏诗意,因此也就不能写出好诗来。我的那些分行的散文,都是应制应景之作,根本就不配称为是什么‘诗’!别人出于客套应酬,从来不向我指出这个问题,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你从小就敢对我说真话,所以我深深地喜欢你,爱你。我要对你说一句发自内心的真话:希望你将来校正《沫若文集》的时候,把我那些应制应景的分行散文,统统删掉,免得后人耻笑!当然,后人真要耻笑的话,也没有办法。那时我早已不可能听见了。”

1963年11月14日的信中说:“来信提出的问题很重要。我跟你有同感。大跃进运动中,处处‘放卫星’、‘发喜报’、搞‘献礼’,一哄而起,又一哄而散;浮夸虚假的歪风邪气,泛滥成灾。……‘上有好之,下必甚焉’。不仅可笑,而且可厌!假话、套话、空话,是新文艺的大敌,也是新社会的大敌。你的文章,是否先放在我处保存起来,不要急于发表。凡事要先冷静地看一看再说。有时候,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这两段文字中你能说郭沫若不清醒吗?1966年冬天,他秘密躲进六所,住了一个月,不敢告诉任何人,待形势缓和方敢回家。

郭沫若在“文革”时期内言论行为的准则是:有可能遭灾引祸的话一概不说,事一概不做;有可能安全自保的一切话都可说,一切事都可做。因此有人送给他一个“风派人物”的绰号,说他“软软腰肢,弯弯膝盖,……朝秦暮楚,门庭常改”;讽刺他“大风起兮云飞扬,风派细腰是弹簧”。

勿庸讳言,郭沫若在一定程度上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在政治高压下,知识分子为了活命,为了饭碗,违心做事和表态,乃不得已而为之。但如郭沫若这样身居高位的,不需要再用多写一首诗的方式出名。他如此行事,只有一个解释,拍马屁已经成了他骨子里的无意识习惯,说深了就是他的人品和政治操守有问题。

这就是郭沫若最后一段人生岁月中面临的境况,中国知识分子或中国社会中存在一种特殊的“郭沫若现象”,即政治上需要什么,我就能作出诗词、提供文艺作品或理论阐述,证明当权者的话是绝对真理。但仅仅如此认识,就辜负了众多知识分子的气节。

那个年代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是人的错还是时代的错?往事已去,斯人已去,但一切都不应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