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冶屋英雄谭3.3.1配方:世界文豪.屠格涅夫妙语大全(上)

社 会

凡是留心各民族的生活的人，都知道往前奔驰的历史车轮是会来这么一次 ‘回’转的。一个社会，假如它因为突然认识到本身的缺点而受了震动，并且预感到将来还有更痛苦的幻灭这果然成了事实——的话，它一定会如饥似渴地去倾听新的意见，虽然它只是采纳那些能够满足它的新要求的意见。

—— 《回忆录》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 《春潮》  

新的东西不行，旧的完全失去了力量；愚昧和欺诈相激撞；整个动荡的生活象泥淖一般地浮动、不安定，仅余一个伟大的字眼“自由”，象上帝的气息在深渊上掠过一样。

—— 《屠格涅夫评传》

人民生活本身经历着内部的综合发展、分化与合成的教育阶段。

—— 《屠格涅夫评传》

道德水平日益低下，拜金狂热控制着每一个人——这就是法兰西！

—— 《屠格涅夫论》

暴力是不可少的，就象医治脓疮一样，不管疮长得怎么熟，也少不了用柳叶刀来割一下！

—— 《屠格涅夫论》

在风暴将临的时候，怪狡猾的小狐狸难道还不晓得躲到自己的洞里去？

—— 《前夜》  

阎王好见，小鬼难当。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收养穷人和残废人是一件好事。

—— 《处女地》

什么叫做学会！学会，是懒惰和萎靡的生活的共存并列，并且人们给它蒙上合理事业的名义和外形；学会用议论来代替谈话，使你习惯于毫无成果的闲谈，使你不得独自做有益的工作，在你身上种下文学的疥癣，终于剥夺了你的灵魂的清新之气和纯洁力量。

—— 《希格雷县的哈姆莱特》

学会，这是以亲睦和友爱为名义和庸俗和无聊，这是以坦白和同情为借口的倾轧和诛求的联合。

—— 《希格雷县的哈姆莱特》

我整部中篇小说都是反对把贵族作为进步阶级的。

—— 《屠格涅夫》

世上美好的事物也有厄运，这就是它们往往会毁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 《安德烈·科洛索夫》

狗鱼在海里，就不能叫鲫鱼安生。

—— 《旅店》

可是，这年头儿，谁又能不骗人呢？这是时代风气呀！

—— 《贵族之家》

世上总会有骗子。

—— 《安德烈·科洛索夫》

不关心农民的福利，是地主的罪恶。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只是有一点很糟糕：年青的先生们很会自作聪明。对付农人好象玩弄木偶，翻来复去一阵子，弄坏了，就丢开了。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我们这班人是不能同贵族们相匹敌的。的确，我们这阶层中也有爱喝酒而没有能力的人常常去和大人先生们周旋，……可是这有什么乐趣呢！……不过是自取屈辱罢了。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越是身分低的人，操守越是要谨严，不然，正是自取其辱。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在这个短篇里，我要描写一件在我们这里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农民是怎样弄死一个年年夺取他们土地的地主，因而农民把他叫做 ‘食地兽’，他们强迫他吃下八普特最肥沃的黑土，看吧，情节是可笑的。

—— 《屠格涅夫》

我的整部小说都是反对贵族阶级为进步阶级的。……为了更正确地证明我的主题，审美感促使我恰恰选取了贵族阶级好的代表：假如奶油是坏的，那么牛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贵族中比较好的人物，正因为如此，我才选出他们来，让人们看看他们的无能为力。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你不宜过我们这种痛苦的，粗陋的生活。你没有锐气，没有愤恨。……你不宜做我们的事。象你们这一类的贵族至多不过做一些高贵的顺从或高贵的愤慨的举动，那是没有用处的。比如说吧，你不肯战斗——你却以为你自己是一个勇敢的小伙子——可是我们却要战斗。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他*自己从来不做任何事情，连一本“占梦书”也不看了。

—— 《两地主》*指地主

他仍然对谁也不同情：要知道，这是他命中注定的！他是属于那种仿佛生来有权支配别人的人；可是大自然没有赋予他享受这种权利所必需的才能。由于没有受到教育，没有出众的才智，他不应当露出马脚来。

—— 《好斗之士》

要知道，他们那批人 （上流社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能感受，他们没有一点头脑，没有聪明，没有灵性，除了迎合和狡猾而外什么都没有。

—— 《屠格涅夫评传》

有一个爱开玩笑的地主开导他的守林人，把他的胡须拔掉了一半光景，用以证明砍伐是不能使树林繁茂起来的。

—— 《总管》

这地主庄园是背向着街道的，在这庄园附近所见的情状，就同一般地主庄园附近的情状一样：穿着褪色的印花布衣服的姑娘们前前后后地钻来钻去；男仆们在泥泞中费力地跨着步，时时立定了，满腹心事地搔搔背脊。

—— 《事务所》

钱不会有，朋友是会有的。钱算得什么？尘土！黄金是尘土！

—— 《彼得·彼得罗维奇·卡拉塔叶夹》

无论朝哪个方向，我都象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全都一个样，一个样啊！

—— 《对话》

兔子听见了猎犬的叫声，不得不离开森林而奔向旷野，而旷野上又往往有更凶猛的猎狗等着它。

—— 《安德烈·科洛索夫》

这是一只狗*，不是人；这样的狗，走到了库尔斯克也找不到的。

—— 《总管》*指管家

这是畜生*，不是人；人家都说他是一只狗，恶狗，真是一只恶狗。

—— 《总管》*指管家

他*真是一只狗，一只恶狗……他懂得哪些人可以欺压。

—— 《总管》*指管家

他为人很善良，但是有些很奇怪的见解和习惯。例如，对于并不富裕或者没有官衔的贵族，他决不能看作和自己平等的人……对于社会地位低的人们，他的态度更加奇妙：他完全不向他们看，在对他们说出自己的愿望或者发命令以前，带着担心而沉思的样子，一连几次反复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 《两地主》

他喜欢玩纸牌，但是只同身分比他低的人作对手；他们称呼他为“大人”，他却任意叱骂他们。当他同省长或其他官吏玩纸牌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发生可惊的变化了：他微笑，点头，窥伺他们的眼色——浑身表出甜蜜的样子。

—— 《孤狼》

有什么了不起呢？你们难道已经摆脱了主人的权势吗？你们都是吃白食的人，懒汉，还有什么呢！要是放我出去，我不会饿死，我不会完蛋；给我公民证，我会好好地付代役租，使主人满意。可是你们呢？死掉，象苍蝇一样死掉，就是这样罢了！

—— 《事务所》

奴隶对于自己的恭顺和欺诈竟感到洋洋得意。

—— 《回忆录》

他对待上司还有一种特别的艺术：恭敬中透着亲昵、亲切中伴有忧郁，一种苦凄凄的巴结逢迎，掺杂着几丝轻如羽毛的自由主义色彩……

—— 《烟》

人们一瞧：这个人非常自负，他有自信，他能发号施令——最关键的是他能发号施令，于是他就是正确的，应该听从他。……谁手里有棍子，谁就是首长。

—— 《烟》

我们经常谈论否定，似乎否定是我们的优良特性。但即使我们在否定什么，也并不象一个挥舞宝剑的自由人，只是象一个拳打脚踢的奴才，而且还是奉了主子之命去打人的。

—— 《烟》

好，我们有了主子啦，这就是说，是我们的，于是我们就可以唾弃其余的一切了！纯粹是奴才！我们的骄傲是奴性的，谦卑也是奴性的。新的主子出现了——旧的就滚开！

—— 《烟》

古巴廖夫先生想当首领，于是大家也就承认他是首领。这有什么法子呢？！政府把我们从农奴的依从地位上解放出来，谢谢他。但是奴性的习惯已经深入我们的骨髓：我们不能迅速地摆脱它。我们处处事事需要主子。

—— 《烟》

贫穷不是罪恶。

—— 《父与子》

一个穷人有帮助另一个穷人的义务。

—— 《普宁与巴布林》

贫穷强制地“管束”了他。

—— 《草原上的李耳王》

而外面，风已经起来了，凶恶地号啸着，沉重地、愤怒地摇撼着格格作响的窗叶。漫长的秋夜降临了。在这样的夜里，能坐在家室的庇荫之下，有温暧的一角的人，是有福的……愿上帝帮助所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吧！

—— 《屠格涅夫论》

她住在一间极坏的、半倒塌的小屋里，勉勉强强地过着艰难的日子，从来不晓得明天能不能吃饱，总之，一直过着苦命的生活。

—— 《叶尔莫莱和磨坊主妇》

叶尔莫莱被命令每月送两对松鸡和鹧鸪到主人的厨房里，主人却不管他住在甚么地方，靠什么过活。

—— 《叶尔莫莱和磨坊主妇》

我的祖父和他的哥哥——伊凡·伊凡诺维奇，都是纯朴厚道的人，他们乐天知命，多愁善感。我的祖姑纳塔利娅，你们知道，嫁给了一个粗鲁而又糊涂的人，但她对他的爱至死不渝，那是一种无言的、卑躬的、温顺如绵羊一般的爱。

—— 《三幅画像》

贫困会使人气短。

—— 《旅店》

我儿子死去之前生了一年病，他自己的代役租都没有付。……可是我并不怎么耽心，向我要不出什么来。……嘿，老兄，无论你怎样狡猾，没有用，我是不会负责的！

—— 《莓泉》

他来往动作，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打喷嚏和咳嗽的时候，害怕似地用手掩住嘴巴；他老是像蚂蚁一样悄悄地张罗奔忙；而一切都是为了糊口，只是为了糊口。

—— 《莓泉》

凡是家仆，即使得不到工钱，至少也会得到所谓“口粮”。

—— 《莓泉》

所有这些道德，多情善感……不是我们的事，小姐，不是赤贫如洗的人的事。

—— 《不幸的女人》

贫困令他愤慨，把他锻炼得善于察言观色而且狡猾。

—— 《屠格涅夫论》

鸟儿飞呀，飞，一边留恋地注视着下方。它身下是黄色的沙漠，无声息的、无动静的，死一样的沙漠……可怜的鸟儿飞累了……它的翅膀扇动得渐渐无力了；它飞得时高时低。它哪怕是一直飞上青天……而它不可能在这个无边无际的空虚中筑一个窝儿哟！

—— 《没有个窝儿》

谎言象真理一样，即使不更加过分，也是富有失命力的。

—— 《多余人的日记》

在那个黑暗的地下时期，谣言在一切论断——文学和其他方面的论断——上起着很大的作用。

—— 《回忆录》

谁都知道，直到今天，谣言还没有完全失去其重要性；唯独在健全的公论和充分的自由的光辉下，它才会消失。

—— 《回忆录》

一个人要是越过了他自己的范围，他能说出多么荒谬的谎言，表现出多么怪诞虚伪的矫情来。

—— 《回忆录》

即使在无人问津的坟墓上，诽谤中伤的声音也不停息……

—— 《不幸的女人》

有一天早晨，发生了关于我的诽谤……发生之后，就像草莓一样生芽抽须。我被纠缠住了，想跳出来，切断这些粘缠不清的线，可是不行……

—— 《希雷县的哈姆莱特》

人们精神上的病是从坏教育来的，是从不健全的社会情形来的我们大概知道身体上的病是从哪儿来的；精神上的病却是从坏教育来的，是从自小就塞满在人们脑子里的种种胡话来的，一句话说完，是从不健全的社会情形来的。

—— 《父与子》

虚无主义者是一个不服从任何权威的人，他不跟着旁人信仰任何原则，不管这个原则是怎样被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

—— 《父与子》

随地——不是小气鬼，就是胡混混，不是小型的哈姆雷特，就是自我陶醉的英雄，或者是地下的黑暗和混动，不然就是懒惰的空想家，和木头木脑的鼓棒子！也还有象这样的人呢：他们以可耻的不惮烦研究着自己，永远感觉着自己情感的悸动，不断给自己报告说：‘这是我所感的啊；这，是我所想的啊。’好个有用的聪明的事业！不！如果我们中间真有什么象样的人，那么，那个年轻的姑娘，那个敏感的灵魂，也就不至于把我们扔在脑后，不至于从我们这儿鱼一样的溜到水里去了。

—— 《屠格涅夫评传》

他们服饰华丽，穿着入时而又随便，他们郑重其事地相互打着招呼，优美潇洒，正符合一个高踞当代教育顶峰的人物应持的态度。但是他们进得门来，坐定之后，便完全不知道彼此该讲些什么，只好扯些无聊的空话，或是重复一位早已过时的法国文人的话，一些最最贫气、最最厚颜无耻和最最庸俗的俏皮话。

—— 《烟》

他对他们，这帮俄国大公们，把从《沙利瓦利》和《田达玛尔》旧杂志上看来的各种乏味的废话胡吹一通，而他们，却报以感激的哈哈大笑，仿佛不由得不承认异国才子的无比高明，承认自己绝对无能去找出什么有趣的笑料。然而，这儿几乎荟萃着我们社交界的全部精华，全部显贵和时髦人物。

—— 《烟》

他们这样忙忙碌碌，究竟为了什么？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明白。若在过去的时代，就会这样说他们： ‘他们哪，是崇高目的的盲目工具。’

—— 《烟》

真正奇怪的全体客人对他那副恭恭敬敬的态度，真象对待异师或者首领，他们向他陈述自己的疑惑，请他评断，而他——回答以……哼哼嗯嗯，揪扯着胡子，旋转着眼珠，或是说些断断续续、无足轻重的话，马上就被人奉为最高智慧的格言。

—— 《烟》

你应该和他们共同生活的人使你憎恶，上流社交界使你苦恼，但你是否有力量抛弃这个社交界，将它戴在你头上的桂冠踩碎，是否敢于承受社会舆论对你的指摘，承受那些你所憎恨的人们的指摘呢？

—— 《烟》

拉特米洛夫将军，习惯做事审慎，出于利害算计而寡言少语，经常出入于高等社交界，象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即使是最不好看的花儿也要采点花粉——他即没有德行，又没有任何学问，但凭借着精干人的声誉，对各色人物的鉴别力与察情谙势，最主要的是——凭着不折不挠地为自身利益奋斗的愿望，终于看见在他面前所有的道路一概通行无阻。

—— 《烟》

有那么一个文人，他整整一辈子写诗著文谴责酗酒，抨击专卖制度……可突然之间他自己买下两座酿酒厂，承包了上百家小酒馆——居然没事！

—— 《酒》

他象是一个已经被人生磨尽自尊的人，以哲学家的豁达在静静等候投合心意的机遇。

—— 《烟》

您今天象一个七十岁的高利贷者一样，既不可接近也不相信别人。

—— 《绳从细处断》

世上有三种利己主义者：一种利己主义者是自己要活着，也要让别人活下去；另一种利己主义者是自己要活着，却不让别人活；最后一种利己主义者是自己不想活，也不让别人活……。

—— 《罗亭》

大人物来了。主人马上奔到前室里。几个忠诚的家人和热心的客人跟着他跑。……嘈杂的谈话声变成了柔和而愉快的絮语声，好象春天的蜜蜂在自己蜂房里发出的嗡嗡声。

—— 《希格雷县的哈姆莱特》

一位贵族夫人看重她的权势。

—— 《草原上的李耳王》

有的人好象天生是享福的。咱们这号人，为了挣碗饭吃，拼死拼活，人家呢，什么全是白得。请问，世上还有公道没有？

—— 《食客》

一切有权的人年纪大了时，就自愿上钩，上那种特制的个人忠心的钩……

—— 《不幸的女人》

这是一个老江湖，识得人头，善于利用人。

—— 《歌手》

他谨慎小心，同时又象狐狸一样会动脑筋，他象老妇人一样多嘴饶舌，可是自己从来不泄漏真情，却叫别人都坦白出来。

—— 《歌手》

生来心肠就恶毒的人，会变成为恶棍。

—— 《旅店》

坏人是防不胜防的。

—— 《旅店》

狼是改不了它的贪婪本性的。

—— 《旅店》

命运强迫可怜的吉洪一滴一滴地喝乾寄生生活的苦味的毒汁。他终生替游手好闲的贵族们的难堪的奇想和带睡意而恶毒的烦闷服务。

—— 《且尔托泼哈诺夫和聂道比斯金》

一看见上司的影子，他就发抖而失神，好象一只被捕的小鸟。

—— 《且尔托泼哈诺夫和聂道比斯金》

尽管我是一个多余的人，可是我并不是自己愿意如此；我自己有病，可是我不能忍受一切病痛……我也并不反对幸福，我甚至设法到处去寻觅它。

—— 《多余人的日记》

人有凶恶的、善良的、聪明的、愚蠢的、惹人喜欢的、令人讨厌的；可是多余的……没有。

—— 《多余人的日记》

她丢在背后的尽是些什么人呢？她在这儿看见的尽是些什么人呢？库尔纳托夫斯基、伯尔森涅夫和不才我之辈！这还是一批最最优秀的呢，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 《屠格涅夫》

在商人和小市民的生活中，即使是老朋友会面，也免不了要来一番装模作样的客套。

—— 《别屠什科夫》

生活不能照这样下去，改革是绝对必需的。

—— 《屠格涅夫》

若是十个英国人聚在一起，他们立刻谈起海底电报、纸张税、灰鼠皮的鞣制法，也就是说，谈论一些有益而明确的题目；若是十个德国人，那么出现的当然是石勒斯物霍斯丁和日耳曼的统一；十个法国人聚在一起——那么不论怎样闪烁其词；谈话不可避免地要涉及 ‘风流韵事’；至于十个俄国人聚集在一起嘛，立刻就出现这个问题，——关于俄国的作用及前途的问题，而且非常泛泛。从丽达的蛋讲起，既无论据又无结论。他们把这个不幸的问题嚼来嚼去，象是小孩子嚼一块橡皮似的；既无滋味，又无好处。

—— 《烟》

一切都是烟和蒸汽；一切似乎在不停地变幻，到处都有新人的形象，一些现象追赶着另一些现象，而实质上，始终还是老一套；一切都匆匆忙忙急着奔向什么地方——然而什么也达不到，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股风吹来——一切又奔向相反的方向，在那边，同样是一场孜孜不倦、激动兴奋，然而却是一场毫无必要的游戏。

—— 《烟》

彼得大帝引进了成千上万的外来语：荷兰的、法国的、德国的等等。俄国人民必须去熟悉这些词句所表达的概念，彼得毫不客气，老老实实地把这些词句大盆装，大桶盛，一古脑儿倒进我们的肚子。一开头，当然罗，简直象个怪物，可是后来——出现了我刚才对您说的那种消化过程。新的概念嫁接成活了，被吸收了。外来的形式逐渐消失，语言在自己本身之内找到了代替外来形式的东西，……应当希望在别的领域也能发生类似语言所经历的变化。

—— 《烟》

您采用别人的东西，并不是因为它是别人的，而是因为它适用于我们，所以您一定会考虑，一定会选择。至于说到结果嘛——那么您大可不必担心：它们的特点就在于能适应您刚才提到的地域、气候等等条件。您只需提供良好的食品，人民的胃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消化它，当机体日趋健壮，它就会长出自己的果实。

—— 《烟》

我可以同意这种说法：当我们把外来事物的本质装进自己的驱体时，决不可能预先知道，我们装进去的是一块面包还是毒药？但是众所周知：从 ‘坏’进展到‘好’，向来不是通过‘较好’，而永远是通过较坏的过程——毒药在医药上往往是有益的。

—— 《烟》

在我看来，这个敌人有明确的形象，有一定的名称：这敌人就是农奴制度。对于我归并和集纳在这个名称下面的一切，我决定要斗争到底，我发誓永远不同它妥协……这是我的汉尼拔誓言。

—— 《回忆录》

社会虽然已经觉醒，但是并没有活动起来，仅仅在某些青年的头脑里有过一阵深刻可是模模糊糊的酝酿。

—— 《回忆录》

事物的力量比任何单独的个人的力量更强大，正如我们的共同因素比我们自己的志趣更强大一样。

—— 《回忆录》

连最贫苦的农民，最贫苦的乞丐，也都和我一样——我们全有一个共同的要求。我们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 《屠格涅夫评传》

俄罗斯人身上孕育着和日臻成熟着未来伟大事业的胚胎，伟大的人民发展的胚胎。

—— 《屠格涅夫论》

爱 国

在世界上，一个人还能爱别的什么呢？还有什么别的能象祖国这样永远不变，不容疑惑，值得我们信仰？

—— 《屠格涅夫论》

不生活在俄国，是不能写俄国的。

—— 《屠格涅夫论》

不应试图从外部，在几乎一贯远离俄国的情况下，探讨出它的实质。

—— 《屠格涅夫论》

只有那些不自作聪明，善于毫无怨尤、不尚空谈地完成这类日常工作的人，才能在未来拯救自己的祖国。

—— 《屠格涅夫论》

无论经受着怎样的贫苦，荣归故国的念头也从来不曾离弃过他，这种念头正是他唯一的支柱。

—— 《贵族之家》

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我的祖国。

—— 《贵族之家》

您去巴斯基的时候，请代向我的房屋、花园和那棵年轻的橡树告别——代向祖国告别。

—— 《屠格涅夫》

……解放自己的祖国！……啊，多么伟大，说起来又多么叫人战栗的话啊！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那草原的风的气味在一瞬间使人记起了祖国，在我灵魂里激起了怀念祖国的焦思。我真想呼吸一下俄罗斯的空气，在俄罗斯的土地上走走。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在疑惑与痛苦地思念祖国命运的日子里——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支持和依靠，啊，伟大、有力，正确而自由的俄罗斯语语言呀！……这样的语言不给予一个伟大的民族是不能令人相信的！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我个人认识的十分清楚，这样远离故土，这样勉强割断把我和我从小所过的生活结为一体的联系与线索，是不好的。

—— 《回忆录》

祖国的幸福、它的伟大、它的光荣，在他心里引起了深刻而强烈的反应。

—— 《回忆录》

他*真是一个道道地地的俄国人，一离开俄国就会发呆，仿佛鱼儿离开了水似的。

—— 《回忆录》*指别林斯基。

只要提到祖国，他的全身似乎马上就表现了无限的力量和强烈的激动，他的咀唇的线条变得更加强硬、更坚决了，而在他的眼瞳深处，则燃烧起一种沉郁的，不可熄灭的火焰。

—— 《屠格涅夫评传》

当他一说到自己的祖国，他好象就长大了，长高了，他的姿容就立刻焕发了，他的声音也变得象纯钢了，啊，不，好象是，在这世界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使他低下头去。他也不只是空谈——他行动，还会永远行动下去。

—— 《屠格涅夫论》

我对自己的俄罗斯，这个奇怪、可爱又可憎的亲爱的祖国，是又爱又恨。我现在离开了它：因为我在政府机关里坐了二十年的冷板凳，需要出来散散心。我离开了俄国，在此地感到非常愉快和快乐，但是我已经预感到，不久即将回去。俗话说：花园的土地虽然肥沃……但是野莓果在这里长不好！”

—— 《烟》

原来这位爱国者是非常藐视自己的同胞的。

—— 《贵族之家》

即使把我们洗上七次，也洗不掉我们的俄罗斯本质，否则我们的民族可太没有出息了！

—— 《回忆录》

只有热爱自己祖国，了解本族人民，为自己所属的民族而自豪的人，才能给世界文化带来民族的贡献，只有在艺术作品里自由而全面地发展本民族的东西，才能使它成为全世界的文化财富。

—— 《屠格涅夫评传》

世界主义是胡说八道，世界主义者等于零，或比零更坏；没有人民大众，便没有艺术，没有真理，没有生命，什么也没有。

—— 《屠格涅夫评传》

全部问题在于——本性是否健壮？……唯有神经不健全的、病弱的民族，才会为自己的健康，为自己的独立而担忧。

—— 《烟》

伟 大

自觉的英雄性格……才能推动事业向前。

—— 《屠格涅夫论》

真正的英雄行为在于向人民群众开展日常的、平凡的、一点一滴的繁琐工作，在于学会梳理一个长头癣的小孩子的乱头发，用大木勺刷洗锅子，■拔鸡毛。

—— 《屠格涅夫论》

枯燥、枯燥，可是，他真能把你我都碾成屑末。他真是全心全意献身给自己的祖国——不象我们这些空头爱国者，只会在人民面前夸口，啊，向我们流溢吧，你生命之水！

—— 《屠格涅夫评传》

我应该更明显地表明未来的活动家巴威尔这一人物，但这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典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将成为……新的小说的中心人物。

—— 《屠格涅夫》

要做同时代人的领袖，当然应该比他们站得更高，具有更健全的头脑、更明确的看法、更坚强的性格。

—— 《回忆录》

在这些领袖和他们的追随者中间不应该有一道鸿沟。“追随者”这个词的本身，就含有彼此紧密联系着、朝着一个方向迈进的意思。

—— 《回忆录》

做领袖的可能在某些人心里引起愤慨、烦恼，因为他要惊动他们，使他们从原先的位置上站起来，推动他们前进。

—— 《回忆录》

他*应该比他们站得更高，然而也应该接近他们。

—— 《回忆录》*指领袖

我们需要的是领袖；在我们心中，彻底自由的信仰、几乎是共和主义的信仰，是同对于我们看作导师和领袖的人物的热烈敬爱协调一致的。

—— 《回忆录》

我们并不以我们的偶像和我们对他的崇拜为耻，反而引以自豪。

—— 《回忆录》

谁都知道，最近以来，崇拜权威受到了嘲笑、指责，几乎是受到了唾骂。谁要承认他崇拜权威，就等于永远给自己打上了烙印，表明他是一个俗物。

—— 《回忆录》

我要对我们的严厉的青年审判官们斗胆说一句：最好先确定“权威”这个词的意义。

—— 《回忆录》

这位不久前还大声疾呼反对权威的人，——自己成了权威——年轻人崇拜他——又惧怕他。

—— 《傻瓜》

众望所归的人物。

—— 《回忆录》

莱辛*为了要做他那一代人的领袖和本民族的完美代表，曾经不得不把自己造成一个几乎无所不知的饱学通人；德国在他身上得到反映，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呼声和思想，他是德国的核心人物。

—— 《回忆录》*德国的思想家、文学批评家和作家。

我们现在有权利，有死亡给予我们的可悲的权利，称他*为伟大的人物，这个人的名字标志着我国文学史上的一个时代，我们把这个人当作我们的一种光荣，引以自豪！

—— 《回忆录》*指果戈理。

唯有卓越挺拔的人物，才能够不仅把自己的思想和见解的内容，而且把它们的形式，把自己的人格（一般地说，群众对这一点是丝毫也不关心的），流传给后代。

—— 《回忆录》

对一个真正的人，别人用不着去议论他，别人对他只有两个办法：不是服从他，就是恨他。

—— 《屠格涅夫论》

只有观察力敏锐的眼睛才能够在他身上看到一种社会的、全人类的、人道主义的品德。

—— 《屠格涅夫评传》

别林斯基是我国少见的一个真正热情和真正诚恳的人，他能够如痴如狂，但是只忠于真理，容易急躁，却并不骄矜，在爱和憎方面没有一点儿私心。

—— 《回忆录》

我觉得这种热情，甚至过分的热情，原是青年人的特色；但他们的心未必能够因为一个抽象的思想而燃烧起来，无论这个思想有多么美好和崇高，如果它不是由一个活人——导师——体现出来的话。

—— 《回忆录》

世界上没有得不到赏识的天才，正如没有能超越一定时限的功绩一样。

—— 《回忆录》

您可看见那棵苹果树？它被自己丰富果实的重量压断了。它是天才的真实象征。

—— 《屠格涅夫论》

天才的发现之所以伟大，就在于这些发现逐渐成为全人类的财富。力求从局部现象中找到普遍的本质的东西，这是人类智慧的根本特性之一，也是我们的整个文明。

—— 《罗亭》

唯独才气磅礴的人才具有这种“抓住”生活、“把握”生活的能力，而才气并不是人力所能获得的；可是单单有才气还不够。必须经常接触你要描写的环境。

—— 《回忆录》

我们每个人恰好也感觉到自己的土地 （我不是真的说祖国，只是说每个人在精神和智能方面的财富）又广阔又富饶，可是那里没有秩序。

—— 《回忆录》

她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和一个难于驾驭的头脑。要跟她处得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阿霞》

真奇怪，一个人还相信一些字眼。譬如说，人家讲他是个傻瓜，虽然没有打他，他还是要难过；人家要是叫他聪明人，即使不给他一个钱，

他也非常满意。

—— 《父与子》

能提供这种“抓住”，即“捕捉住”生活的力量，只有才能；而才能，却不是可以赋予自己的；不过，仅有才能还不够，必须坚持不懈地同你意欲再现的环境打交道；需要真实性，不因个人感觉而变异的真实性；需要自由，观点和概念的完全自由；——最后，需要文化程度，需要知识！

—— 《屠格涅夫论》

只有傻子才跟真理生气。

—— 《贵族之家》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刺激。不是良心在折磨我，而是认识到我的愚蠢毁了我。

—— 《多余人的日记》

您总是嘻嘻哈哈，成天胡闹，就这样会闹完您一辈子的。

—— 《僻静的角落》

平凡的人却注定要湮灭在整体中，要被它的洪流淹没掉；可是他们增强了整体的力量，扩大和加深了它的进程，——还要怎么样呢？

—— 《回忆录》

人 生

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而且渺小，但是伟大的一切却正是由人的手所造成。

—— 《屠格涅夫论》

给予短暂的人生以永恒的意义。

—— 《屠格涅夫论》

人生既不是游戏，也不是娱乐；人生更不是享乐……人生——应该是艰巨的工作。放弃，永久的放弃，——那就是人生的奥秘，它的谜底；怀抱着的梦想与渴望，即使它们是多么崇高，那也不会有所成就。完成义务，那才是人所应该注意的；如果不把身子套在链子里，套在叫义务的铁链里，就不可能毫无挫折地达到他自己生活的尽头；但是，在年轻的时候谁都会想：愈是自由愈好，愈是前进愈能获得自由。青年人那样想，是可以原谅的。可是，到了真实的严肃的脸孔终于正面地看着他自己的时候，再要欺骗自己，就是可耻的了。

—— 《屠格涅夫评传》

生活中哪能不经风雨？

—— 《烟》

生活本来就不是什么别的，只不过是经常克服矛盾而已。

—— 《回忆录》

假如他没有实际经受过不学无识的全部痛苦，他随时随地为启蒙工作奋斗的那股热情和劲头，又是从哪里来的？

—— 《回忆录》

如果面貌长得丑，就不要怨镜子。

—— 《回忆录》

最好的钻石也需要经过一些加工琢磨。

—— 《单身汉》

“蠢人的评判和群氓的嘲笑声”……对这两点又有谁不曾领教过？

——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人心真是充满矛盾的。

—— 《贵族之家》

他勇敢地、快乐地一往直前，一帆风顺；人生对于他，有如油般平滑。

—— 《贵族之家》

人生里面有些瞬间，也有些情感……那是我们只能意会，却不可以言传的。

—— 《贵族之家》

她有着许多实际的知识和很高的审美能力，很爱舒适，而对于为自己寻找舒适又有着惊人的才能。

—— 《贵族之家》

生活，这个字眼会在我们的心灵中发出不同的声响。

—— 《安德烈·科洛索夫》

不管人的要求多么小，命运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完全加以满足。

—— 《别屠什科夫》

人生充满着奇怪的奥秘。

—— 《安德烈·科洛索夫》

人——就是一具披着衣服的骷髅。

—— 《安德烈·科洛索夫》

自尊心，作为达到理想境界的一种积极的渴望，却是一切伟大事业的一个泉源 自私心，这等于自杀。自私自利的人，好象一棵孤单单的、不结果的树，总会枯萎；然而，自尊心，作为达到理想境界的一种积极的渴望，却是一切伟大事业的一个泉源。

—— 《罗亭》

没有自尊心的人是渺小的，自尊心——这是可以用来推动地球的亚基米德杠杆，但是同时，只有象骑手善于驾驭马那样善于控制自己的自尊心的人，只有为了大众的利益能够牺牲自己个人的人，才配得上人的称号。

—— 《罗亭》

一个人，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时代，没有一些规则是不可能生活的。……一个人决不能贬低自己的身份；但必须有自尊感；他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具有清醒的认识。

—— 《单身汉》

人怎么能不把自己看得很高呢？倘使我没有一点儿价值的话，谁还用得着我的忠诚呢？

—— 《父与子》

谁轻视我，谁就要失去我。

—— 《世外桃源》

由于自尊心过强或者因为我那不能令人满意的体形，在我的感情与思想之间——在表达这些感情和思想中——存在着一种无法理解的、莫名其妙的、不可克服的障碍；而当我决心努力克服这些障碍，摧毁这些障碍时，——我的举止、我的脸上的表情、我整个人呈现出令人痛苦的紧张样子，不仅是我的感觉，——我确实变得不自然而生硬。

—— 《多余人的日记》

自尊心在她的心里过分地发展，怀疑也一样地生长起来。

—— 《阿霞》

是的，是的，这些人都非常优秀，可是毫无出息。原料都是第一流的，可是做出菜来不中吃。

—— 《烟》

自己能够有独创的意见，毫无疑问是值得尊敬的好事；谁没有做到这一步，便不能叫做真正的人。

—— 《回忆录》

它们能够取得，而且果然取得了胜利，是因为它们本身的美，因为这美和力量同冠冕堂皇派的幻影的丑陋无力正好成了对照。

—— 《回忆录》

谁能够帮助别人呢？谁又能够懂得别人的心呢？人全靠自己帮助自己。

—— 《活尸首》

难道我们是如此缺少独立性，如此脆弱，竟然要害怕任何外来的影响，象小孩似的战战兢兢地逃避它，唯恐它毁坏我们吗？

—— 《回忆录》

每个人都应自己动手挣得衣食，不能指望别人：应该亲自劳动。

—— 《屠格涅夫论》

我们自己不能把我们的一生毁掉。

—— 《贵族之家》

一个人应削弱自己身上顽固的利己主义，以便给自己的个性以充分发展的权利！

—— 《罗亭》

做自己的主人，人生的全部“滋味”就在这儿你能够拿到手的，你就去拿，千万不要让别人控制你，做自己的主人——人生的全部“滋味”就在这儿了。

—— 《初恋》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 《克拉拉·米利奇》

他不服从任何权威，他不跟着旁人信仰任何原则，不管这个原则是怎样被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

—— 《屠格涅夫》

她宁可死掉，也不肯让别的主妇来分割她的权柄一分一毫。

—— 《贵族之家》

他的健康的天性要求着它自己的权利。

—— 《贵族之家》

她没有“自己的语言”，可是，她却有她自己的思想，而且走着她自己的道路。

—— 《贵族之家》

我要独自干——自己一个人负责！

—— 《三幅画像》

我们总是预料到世界上的一切，就是预料不到本身应当发生的事情。

—— 《多余人的日记》

人对自己的脸庞模样是永远想象不清的……个别细小的特征，尽管明明知道，但你就是不能把它们凑成完整的形象。

—— 《三幅画像》

人生无常，万物都要化为尘埃，都要象草一样枯萎，会死去，不再存在世上。

—— 《草原上的李耳王》

生活是无休无止、形形色色的，而且是从来不会重复的。

—— 《好斗之士》

生活真不可思议，说不完什么时候，它的轮子就会转向！

—— 《春潮》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等你年纪再大一点，你就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 《春潮》

活了二十五岁没有爱过一个人而死去，毕竟是含恨的事。

—— 《县城的医生》

生活在向她微笑；然而，往往，笑容比眼泪还要糟。

—— 《纪念尤·彼·伏列芙斯卡娅》

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生活里只有一个目标和一件事情的人，是多么可笑啊……。

—— 《村居一月》

实际上有哪件事情不值得嘲笑？友谊，家庭的幸福，爱情？……所有这些可爱的东西只是作为片刻的休息才是好的，过后你连逃脱都来不及！

—— 《绳从细处断》

你不妨想一想，梦是多美丽的事情！我们的一生就是梦，我们一生最好的东西也还是梦。

—— 《雅科夫·巴生科夫》

我的要求极其微小，我只求达到最近的目标，做一点哪怕是极不足道的于人有益的事。但是，不！怎么也不成，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东西使我硬是不能和别人一样生活，一样行动！……可是我刚一得到个什么固定的位置，有个什么着落，命运就马上来拨弄我了，我开始怕它了——我的这个命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请给我解开这个谜？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但要是没有吃的，虚名又有什么用？

—— 《初恋》

他的人生经历和教养给他带来的怀疑主义终于决定地攫住了他的心灵。

—— 《贵族之家》

一个人到了不能再骗自己的时候，他也就不能再活在世上了。

—— 《贵族之家》

理 想

一个竭力追求崇高目标的人，就不应该想到自己。

—— 《罗亭》

达到最近的目标，做一点哪怕是极不足道的于人有益的事。

—— 《屠格涅夫论》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目的达到之后，他的热情就会逐渐冷却下去。

—— 《别屠什科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 《贵族之家》

这些草原一直通到暖海，那儿有一只声音很好听的鸟叫做 ‘格马云’，树上的叶子无论冬天、秋天都不掉下来，银树枝上长着金苹果，所有的人都过着富裕而正直的生活。

—— 《美人梅奇河的卡西央》

大凡经常强烈地萦心于一种思想或一种热情的人，在举止谈吐上必定看得出一种共通的、表面上的类似点，无论他们的品性、能力、社会地位和教养如何不同。

—— 《我的邻居拉其洛夫》

斯坦凯维奇所以能对别人发生那么大的影响，是由于他不顾自己，却真正地关心每一个人，而且仿佛连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似的，把人引入了“理想”的境界。

—— 《回忆录》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他所捍卫的事业、比他所维护和发挥的思想更加重要和崇高。

—— 《回忆录》

他*不容许仅仅为艺术而艺术，正如他不容许仅仅为生活而生活那样；怪不得他是理想主义者了。一切都应该为一个原则服务，艺术也象科学一样，应该为这个原则服务，不过它所采取的方式是别致的、特殊的。

—— 《回忆录》

*指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爱俄国；但是他也热爱教化和自由：把这两种他认为的最高利益融成一体——这便是他的活动的全部意义，便是他追求的目标。

—— 《回忆录》

否定是为了理想。

—— 《回忆录》

去争取你想得到、却仿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是多么有意思啊！只有为了这个，才值得活着！

—— 《春潮》

原先，我相信自上而下的改革，但现在完全幻灭了；如果我还不这样衰老，并且相信从下而上的运动是可能的，那我自己早已欣然参加青年们的运动了。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神奇的美丽的世界，在她的无限期待的眼睛之前展示开来；从罗亭手中的书的篇页里，奇妙的憧憬，新的光辉灿烂的思想，如淙淙的流泉一般地流入了她的灵魂，而在她那受伟大感情的崇高喜悦所鼓舞的心灵里，圣洁的热情的火花就悄悄地燃成烈焰了……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一个人所抱的愿望……和希望无论是多么微小，可是当突然被夺走的时候，他也是很难不手足失措的，哪怕仅仅只有一瞬间。

—— 《村居一月》

我的同胞们使我惊讶，……他们都灰心丧气，无精打采，可同时他们又满怀希望，稍微有点什么，就激动得要命。……他们都是绝顶的好人，同时又是绝望与狂喜的混合物，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未来。

—— 《烟》

我们的时代什么时候才能来？在我们中间，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真正的人呢？

—— 《屠格涅夫评传》

……我们的性格和习惯本来就是这样的。倘使 ‘厌烦’这个离间者一到来，灵魂就被召唤到遥远的地方去。

—— 《屠格涅夫》

我们常常对自己的过去都不能理解……我们哪里还能为将来负责！将来是不能用铁链拴住的。

—— 《村居一月》

“未来”大半都不是能够由我们做主的。那个时候倘使我们有机会做一点儿事情，那是再好没有的了；倘使没有机会——至少我们还可以高兴自己并没有预先说了一堆空话。

—— 《父与子》

从早到晚观察琐碎的事情，自己也会变得琐碎。

—— 《村居一月》

荣誉高于一切！

—— 《春潮》

他很少留恋过去，而勇敢地向前面看。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要做个艺术家特别是歌唱家，就得做第一流的，否则就没有意思，可是谁有把握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

—— 《春潮》

弦是紧紧地绷着的啦：要响，就响得全世界都能听见，不然，就干脆绷断吧！

—— 《前夜》

人无论祈求什么——总不外祈求奇迹。

—— 《祈求》

我想：“科学大概到处都是一样的，真理也是一样的。”我就打定主意动身到外国去，到异教徒那里去了。

—— 《希格雷县的哈姆莱特》

一个人无论干什么，要想成功，就千万不能忽视任何事情……他必须对一切都下功夫，那也许还能有所收获。

—— 《世外桃源》

他受过相当优良的教育，在大学毕过业，可是，因为出身寒微，所以从幼年起就深知开拓前程和挣积家业的必要。

—— 《贵族之家》

有意义的事情即使错误，也是好的；就是没有意义的事也可以忍受……可是——无聊的话，无聊的话……这却是受不了的。

—— 《父与子》

对于一个人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泯灭更值得痛苦的了。

—— 《回忆录》

当你梦想工作的时候，你象鹰似地飞翔：你好像有移天动地的力量——可是一旦动手做起来，你立刻就变得软弱、疲乏了。

—— 《阿霞》

我一生完了，而且白白地、荒唐地过完了——可悲的就在这儿！

—— 《僻静的角落》

知识比任何东西更能给人自由，在艺术、诗歌的事业中比任何地方更需要自由。

—— 《回忆录》

需要看法上和理解上的自由、充分的自由，最后，还需要教养，需要知识！

—— 《回忆录》

我们却只需要自由，而且我们一定能争取到它。

—— 《回忆录》

自由高于一切，先于一切。

—— 《春潮》

人家束缚不了我，我也不去束缚别人，我爱自由，我不承认义务——这不光是指我自己。

—— 《春潮》

您看那儿那只燕子……您瞧它把那小小的身子摆成那个姿势，飞得多么勇敢；它真是爱往哪儿窜就往哪儿窜！瞧它飞上去，又落下来；甚至高兴得直是尖声地叫哪；您听见吗？我爱喝酒，也就是因为这个，玛莎为的是要象那只燕子似的，体验同样的感觉……随着自己的愿望到处飘荡，幻想把你带到哪儿，你就飞到那儿……

—— 《世外桃源》

遵命对我是痛苦的。

—— 《贵族之家》

霍尔要是作了自由人……凡是没有胡子的人*，就都管得着霍尔了。

—— 《霍尔和卡里内奇》*指剃掉胡子的绅士们、主要是官吏们。

信 仰

没有信仰便不能够生活。

—— 《屠格涅夫论》

如果您所赞扬的拉斐尔高于我们所珍贵所信仰并为之斗争的一切，那么，就在这种场合，的拉斐尔将不值一个铜钱。

—— 《屠格涅夫评传》

一个正派人在任何场合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信念。

—— 《烟》

“妙极啦，那么照您这样说，就没有什么信念之类的东西？”“没有，根本不存在。”“您就是这样确信的么？”“对。”“那么，您怎么能说没有信念这种东西呢？自己首先就有了一个。”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其他各种幸福都——从她身边错过了。但她对这些早已安之若素——只是全身心地，燃烧着不灭的信仰的火光，献身于为四周的人们服务

—— 《纪念尤·彼·伏列芙斯卡娅》

“去做无名的牺牲？你会死掉——而没有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满怀尊敬纪念着的人是谁！“我既不需要感激，也不需要怜惜。我不需要名声。”

—— 《门槛》

俄罗斯人那么确信他自己的力量和坚毅，连折磨自己都情愿：他很少留恋过去，而勇敢地向前面看。凡是好的他都喜欢，凡是合理的他都接受，至于这是从哪里来的，他一概不问。

—— 《霍尔和卡里内奇》

在一个有思想的人看来，没有一个地方是荒凉偏僻的。

—— 《父与子》

一切思想犹如面团——只要揉合得好，什么东西都可捏制出来。

—— 《安德烈·科洛索夫》

真实对于您的灵魂，就象亮光对于眼睛，空气对于肺叶……。

—— 《绳从细处断》

心，可不比苹果：它是分割不开的。

—— 《前夜》

灵魂难道不是永生的吗……难道灵魂还需要一具凡人的机体发挥自己的支配力量？催眠术便向我们证明了一个活人的灵魂对另一个活人的灵魂的作用……既然灵魂是永生的，——这种作用为什么死后不能继续存在呢？

—— 《克拉拉·米利奇》

他天生来有一个可贵的、良好的特性，能够不用劝说，不用论据，而用他本身的灵魂的美，去激发别人灵魂中的美好的东西。

—— 《回忆录》

我睡着了……但是我的心醒着。

—— 《春潮》

没有爱，怎么能生活呢？可是，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爱！

—— 《屠格涅夫》

人的幻想不会实现，惋惜也没有用处。

—— 《回忆录》

不管什么样的幻想，即便是最热烈、最标新立异的，能够赶得上现实，赶得上自然吗？任何一只龙虾也要比所有霍夫曼的故事更神奇十万倍；哪一篇天才的诗作能够和……即便是和长在您家花园里的山上的那棵橡树媲美？

—— 《绳从细处断》

责 任

当一个人完全地献身之后，他就没有忧愁，也没有负累了 当一个人完全地……完全地……完全地献身之后，他就没有忧愁，也没有负累了。

—— 《前夜》

要找出来我值多少，那是别人的事情。主要的是能够献出自己。

—— 《父与子》

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而且渺小，但是伟大的一切却正由人的手所造就。人生在世，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崇高的任务，那就是他的天上的快乐；正是在死亡中，他将发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归宿。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责任具有双重的性质：它包括对旁人的责任和对自己的责任这两个方面。

—— 《单身汉》

一个老年人，至少还有时间从容地跟生命分离。可是我……我还要办那么多的事情，我不要死，我还有使命。

—— 《屠格涅夫》

但是诺言，——就是义务……假如我们连义务都不愿承担，那我们还剩下什么？这是决不容破坏的这样随心所欲，完全不考虑别人！这是没有良心……是的，这是罪恶，这算什么自由！

—— 《烟》

劳动是生活的基础和人的天职。

—— 《屠格涅夫论》

人应该关心的不是实现心爱的理想和愿望，不管这些理想和愿望多么高尚，而且履行自己的义务，这才是人应该关心的。

—— 《屠格涅夫论》

需要善于无声无息、默默无闻地作出自我牺牲，——需要善于服从……我们进入了一律是有益的人的时代——而且这将是些优秀的人。

—— 《屠格涅夫论》

其所以能有那么纯洁的灵魂，就是由于他是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献给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理想。他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 《屠格涅夫论》

需要的只有对劳动的热爱，耐性；需要善于不声不响、默默无闻地作出自我牺牲，——需要善于服从，不鄙弃琐碎、粗陋，甚至低下的工作。

—— 《屠格涅夫论》

我将永远记住这贪婪的注视、这温柔的欢乐的表情、这天真的极端激动的心情，这种还是孩童然而已经成为女人的目光，这从不离开那半张的双唇和红晕的面颊上的幸福的，仿佛盛开的鲜花般的笑容……她完全献身于爱情。

—— 《多余人的日记》

需要勤劳、忍耐；需要勇于不声不响地牺牲自己，需要顺从，不要嫌恶细小的、平凡的，哪怕是低贱的工作。

—— 《屠格涅夫评传》

事业并不错，错的只是它的低劣的实行者。

—— 《屠格涅夫评传》

他自己跌到车轮之下，这只是他个人的不幸，跟总的事业没有关系。

—— 《屠格涅夫评传》

由于爱国的心肠，打算把自己的全部精力贡献给意大利的解放事业，那么为了这样一个崇高、神圣事业，牺牲自己的锦绣前程是可以理解的。

—— 《春潮》

不做工吃白饭是罪恶的。

—— 《里郭甫》

如果这是关于自己同胞的事，推辞这样的事，就是罪恶。

—— 《前夜》

我们的生命的整个意义倒是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二位呢。

—— 《前夜》

牺牲个人来谋求共同福利。

—— 《屠格涅夫论》

必须同人民打成一片，了解人民对一切的看法。

—— 《屠格涅夫论》

对于某一些人，牺牲自己是一件快乐的事！

—— 《初恋》

他不愿意为了个人情感的满足就不忠于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义务。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需要勇于不声不响地牺牲自己，……譬如说，什么还能够比教农民识字，帮助他们开设医院等等更低贱的呢……需要一颗能够牺牲个人私利的心……。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我可以问心无愧地把他杀死——只是因为，现在不是报私仇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整个民族的解放。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人需要有一颗牺牲自己私利的心。

—— 《屠格涅夫评传》

尘世富贵功名是不可靠的。

—— 《多余人的日记》

他*用他的全身心去贴近本国人民的心，从人民的好坏两面去充分表现他们。

—— 《回忆录》*指别林斯基。

他*自己的、独特的东西，正是这种高贵的无私的精神——这种摒弃个人的奇思幻想的精神。

—— 《回忆录》*指格拉诺夫斯基。

一个无限慷慨仁厚的性格*，其中一切自私的东西早已被诗意的热情和对理想的信心这个永不熄灭的火焰烧得干干净净，一切人类的东西对于它都是容易接近的和珍贵的，它充满了帮助人、同情人的精神……于是这一切的周围就有了一个感觉不出来的光轮，一种崇高、自由、英勇的东西。

—— 《回忆录》*指乔治·桑。

他*认为自己仿佛是一宗公共财产，仿佛是一切希望受到教育和启迪的人的所有物。

—— 《回忆录》

*指格拉诺夫斯基。

他淡泊自甘，过着犬儒式的、理想家的、诗人的生活，全心全意地为着全人类的命运和自己的人生天职而忧喜，乐天下之乐，忧天下之忧，至于自己会不会饿死，却并不怎么介意。

—— 《贵族之家》

只要你曾经尽可能地贡献出你的力量来，就已经值得感激了。

—— 《回忆录》

意 志

意志，自己的意志，它能够给人比自由更好的权力。你有意志——你就会自由，就能够指挥别人。

—— 《初恋》

一个人的个性应该像岩石一样坚固，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建筑在它上面。

—— 《父与子》

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头，只有不道德的或是没有头脑的人才能够不要原则地过日子。

—— 《父与子》

谁能驾驭命运，谁就财源广进。

—— 《旅店》

要翻处女地，不应当用仅仅在地面擦过的木犁，必须使用挖得很深的铁犁。

—— 《处女地》

一个人如果没有可以信赖的、坚定的原则，没有所持的坚定立场，他怎么能够认识清楚自己人民的要求、作用和未来呢？他怎么能够知道，他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

—— 《罗亭》

象一块抛出的石头，必须一直滚到底。

—— 《屠格涅夫论》

为什么我的才能总是不能开花结果？我没有恒心！……我陶醉在空谈中，相信着空中楼阁。漂亮话，真的，它毁了我。

—— 《屠格涅夫论》

苦难并不曾把他改变一点儿，他反倒比从前更强壮、更有劲了。

—— 《普宁与巴布林》

她并不想哭。她要行动，她要跟那个落到她头上来的灾祸战斗。

—— 《普宁与巴布林》

没有持久的、艰苦的工作是不可能成为一个艺术家的。

—— 《阿霞》

惯于实际生活的人能坚持到底，坚持到最后结局。自我反省和空谈理论的人却不想越过他们自己所指定的边界，而永远停在那里，他们在崇高的意向、绝对的真诚和才干的条件下，阻碍事件前进，因为山巅险峻会撞伤他们。

—— 《屠格涅夫评传》

疑惑正在折磨着他*，使他废食忘寝，不断地缠扰和刺激他；他不会淡忘，也不知道疲倦；他不分昼夜地努力解决他自己向自己提出的问题。

—— 《回忆录》*指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不会被表面现象和外界事物所迷惑，不为任何影响和潮流所左右；他一下子就认出了美和丑、真和伪，然后以毫无忌惮的勇气说出他的判断——全盘地、不折不扣地、热情而有力地、信心坚定地说出它来。

—— 《回忆录》

我不能长期动摇下去。或者屈服，老老实实遵守常轨，沿着老路子慢慢地走去；或者一刀两断，抛开“所有一切”，甚至不怕失掉我内心觉得珍贵和亲切的许多东西。

—— 《回忆录》

槲木是一种坚强的树木——只是在新叶开始萌发的时候，旧叶才会脱落的。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使他低下头去。他也不只是空谈——他行动，还会永远行动下来。

—— 《屠格涅夫》

他没有骄傲的冷漠，没有坚强的意志，也没有唯我独尊的自负心，世界上要是缺少这些东西，任何炽烈的爱情之火都会很快地熄灭的。

—— 《三幅画像》

他高高地挺起胸脯；两眼闪烁着期待，笔直地注视前方……他象一头狮子，迈着豪爽有力的步伐。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他的斯巴达式的教育至少在这一点上成功了，他对于世人的议论一点也不顾及。

—— 《贵族之家》

意志薄弱的人在反躬自省的时候每每爱用慷慨激昂之辞。

—— 《春潮》

就让我的鹞鹰在我的头顶上盘旋吧……“我们还要战斗，见他的鬼去吧！”

—— 《我们还要战斗！》

他*又缺少毅力、热情和顽强精神；干脆说，他缺少勇气。他不是生来当战士的。

—— 《回忆录》*指彼得·亚历山大罗维奇。

俄罗斯文学教授。他那不漂亮的脸由于快跑而充满生气，流露着刚勇果敢和坚毅的决心。他手里没有棒，在深夜里，能毫不踌躇地独自去追狼……

—— 《屠格涅夫》

无论如何，世界上最好的还是平静。

—— 《屠格涅夫》

品 德

纯真的心是不变的。

—— 《雅科夫·巴生科夫》

他毫不牵强，也不费力地走到理想的领域；他纯洁的灵魂随时都会到“美的神龛”面前。

—— 《雅科夫·巴生科夫》

他*只是依照他认作真理的东西、依照他自己的原则来感受、行动和生活。

—— 《回忆录》*指别林斯基

这个“冷评家”*的心地贞洁得近乎羞怯，平和得近乎温柔，正直得近乎豪侠。

—— 《回忆录》*指别林斯基。

任何人都拿他*当作路边的一股甘泉，可以随便走到他的身旁，汲取爽心提神的知识之水，做教师的越是少在这股水里掺进他自己的东西，它就越是纯净。

—— 《回忆录》*指格拉诺夫斯基。

他*的言词的优美，便是来源于他在传授科学时的这个真诚的态度；好比亮光通过透明的结晶体，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同时却显出了一种活泼的色调。

—— 《回忆录》*指格拉诺夫斯基。

纯朴！纯朴！人们称你为神圣。而神圣——却与人类无缘。

—— 《纯朴》

如果一个人在一定的年龄能显得很自然，不做作，那他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了。

—— 《安德烈·科洛索夫》

世界上只有一个善，那就是正义受苦并不是恶，因为忍耐可以战胜一切，世界上只有一个善，那就是正义。

—— 《普宁与巴布林》

不拿穷人的钱，不违背良心。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杀他们的确是不可以的；死是自然来到的。

—— 《美人梅奇河的卡西央》

血是神圣的东西！血不能见到天上的太阳，血要回避光明……，把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极大的罪恶，是极大的罪恶和恐怖。

—— 《美人梅奇河的卡西央》

不管他受尽了世态人情的冷酷，人世的辛酸冷酷，——可是早年在我的朋友心里开放的那朵柔嫩的花，还保存着它完整的美。

—— 《雅科夫·巴生科夫》

正是由于所有的人都避免与阿伏捷依来往他才爱上了他。可是善良的年轻人自己不知道，他的善良是多么可贵。

—— 《好斗之士》

基斯捷尔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困难。他并没有后悔……虽说不后悔，可是他希望至少缩短考验他的时间。他对玛莎的眷恋与日俱增，她本人对他非常垂青，可他只不过是中间人、亲信，甚至可以说是个朋友——这样艰难困苦而徒劳无益的差使！一些冷漠无情的人大谈苦难的神圣、苦难的幸福……可是苦难并没有给与基斯捷尔那颗善良、纯朴的心任何幸福。

—— 《好斗之士》

塔佳娜·鲍利索夫娜是一位可惊的女人，然而没有一个人对她感到惊异：她的健全的思想、坚强的性格和大方的态度、对别人的不幸和欢喜的热烈同情，总而言之，她的一切美德，仿佛是她生来就有的；她获得这些，不费任何劳力和辛苦。

—— 《塔佳娜·鲍利索夫娜和她的侄女》

美德使她很少得到快乐。她在自己美德的重担下颓废了，折磨所有的人，首先从自己开始。她在自己一生的五十年中一次没休息过，从不停止工作。

—— 《多余人的日记》

幸 福

生活的幸福在道德里面，在爱情里面，在心灵的善良里面但是生活的幸福不在这里面……它是在道德里面，在爱情里面，在心灵的善良里面。

—— 《单身汉》

明天我会幸福了！可是幸福没有明天它甚至也没有昨天；它既不记忆过去，也不去想将来，它只有现在而且这并不是一天——只是短短的一刻。

—— 《阿霞》

你又有什么权利要求真实和完全的幸福呢？你掉转脑袋瞧瞧吧：这四边的人谁幸福？谁在享受自己的生活？

—— 《贵族之家》

经验，理智全都是空虚、愚妄！请不要自己把世上最美的、唯一的幸福剥夺了吧。

—— 《贵族之家》

幸福和义务是两个水火难容的概念。

—— 《屠格涅夫论》

让阳光去照耀别的人吧！我们暗淡的生活也自有它自己的骄傲和自己的幸福呢！

—— 《前夜》

伴着所爱的人，在异乡的城市，陌生人们中间，双双漫步，是有着特殊的甜味的；一切都好象是那么美，那么有意味，你对一切人都怀着好意，都祝愿平安，你对每一个人都祝望着自己心里所充溢着的一切幸福。

—— 《前夜》

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胡思乱想出来的最夸张的、最狂热的幸福都是不能和他实际上能够得到的幸福相比的……。

—— 《绳从细处断》

我不能忍受她那种温驯的目光，她那种笑容，我见不得她那被幸福浸透了，被幸福陶醉了的样子。谁不知道她是幸福的？不管她怎么假装忧愁悲伤……她的亲热叫人受不了。

—— 《村居一月》

在这种令人迷醉的力量 （十分顺利的处情）终于过去时，一个人往往变得遗憾而惋惜他在幸福中很少照看自己，他没有特别着重思考、回忆、没有继续他的享乐……仿佛一个怡然自得的人哪有工夫考虑自己的感情，哪值得考虑自己的感情！幸福的人——是太阳下的苍蝇。

—— 《多余人的日记》

你想要幸福吗？首先学会痛苦。

—— 《生活规条》

暴风雨终于迸发了——多威风啊！风在呼啸，在疯狂地乱窜，深褐色的、低低的浓云在奔驰，好象被撕成了碎片，万物在旋转，混沌一片，倾盆暴雨象直立的水柱一般哗啦啦地飘摇着落下，闪电发出绿色的火光，令人目炫，时断时续的雷声象是大炮在轰鸣，闻到一股硫磺味。然而在伸出的屋檐下，在天窗边缘上，紧紧儿偎依着两只白鸽——飞出去找它伴侣的那一只，还有被它迎回来，或许，是被它救回来的那一只。两只都蓬起羽毛——那时，它们都以自己的翅膀触到它身边另一只的翅膀。

—— 《鸽子》

噢，俄罗斯自由乡村的富裕、安谧和丰足啊！噢，宁静和幸福啊！我不禁忽然想到：即使是皇城圣索菲亚教堂圆顶上的十字架，还有我们这些城里人孜孜以求的一切，在这儿对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 《乡村》

她的眼睛透过低垂的长睫，闪烁着欢乐的泪花。她不是在微笑，而是笑开了花，幸福盈盈地笑了。

—— 《春潮》

我沿着街道快步走着。夜幕早已降临这南方美丽的夜色，不象我们那儿的夜晚似的：悒郁、深沉、宁静；一点不象！它是多么明亮、多么瑰丽、多么柔美，就象一个幸福的妙龄女郎。

—— 《三幅画像》

痛苦催人老。

—— 《表》

悲痛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庄重，悲痛会逐渐自我忘怀。

—— 《表》

这人生无法承受的绝望是怎样煎熬着不幸的生灵啊。

—— 《表》

生命对于我，已经是多么不能忍耐的重负啊！

—— 《贵族之家》

悔恨折磨死我了，我已经成了我自己的负提。

—— 《贵族之家》

这种生活，有时候，却使他的肩头感到沉重其所以沉重，就是因为空虚。

—— 《贵族之家》

恒久的、无情的苦难已经在这可怜的音乐家身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在那本来得天独厚的身材上面又加上了歪曲和推残。

—— 《贵族之家》

有时候我想哭，可是我反而笑了。

—— 《阿霞》

我发现，哭泣的人往往这样，仿佛某一些话，大多是毫无意义的话——可是正是这些话，而不是别的话——使一个人泪如泉涌，使他受到震动，激起他既可怜别人，又可怜自己的感情。

—— 《不幸的女人》

痛苦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天，再来另一天，我就已经既不会有痛若，也不会有快乐了。

—— 《多余人的日记》

当痛苦达到使我们的整个内脏象超载的大车一样迸裂而哼哼时，痛苦就不应再是令人发笑的。

—— 《多余人的日记》

只有在命运的打击落在我身上时，我的记忆从那一时刻才变得完全可靠而清楚了。

—— 《多余人的日记》

无休止的令人痛苦不安的事日夜折磨得她精力衰竭。只有一次我看到她是完全平静的，那就是：在她死的第一天，在棺材里。

—— 《多余人的日记》

静止不动是多么好啊！……终于摆脱了令人苦恼的生活认识，摆脱了生存令人厌烦的、使人不安的感情！

—— 《多余人的日记》

她是一个病魔缠身的女人，一张脸异常美丽，却如同蜂蜡一样苍白，一双眼睛那么忧郁，以至往往只要她一久久地望着我，我即使不看她，也立即感到这种悲哀的、愁苦的眼光，于是便哭起来，扑过去抱住她。

—— 《不幸的女人》

灾难象对私人仇敌一般毫不放松地紧紧追逐着他。

—— 《且尔托泼哈诺夫和聂道比斯金》

命运象猎狗追逐兔子一般折磨他。

—— 《且尔托泼哈诺夫和聂道比斯金》

她正在数一数二地号哭着。这抑扬的、单调的、悲哀绝望的音调，凄凉地散布在空旷的原野中。

—— 《美人梅奇河的卡西央》

还有更难受的：你眼看见别人肓目地信任你，而你自已明知道是无能为力的。

—— 《县城的医生》

我，象一个雕塑家，象一个制作金器的手艺人，成天不停地逆呀，刻呀，千方百计去装饰那只高脚大酒杯，我将用它给自己端来毒药啊。

—— 《酒杯》

我也并没有想着自己的创伤。折磨我的是另一些创伤，是数不清的，裂开大口的创伤；从中如殷红的急水一般流出亲人们的、珍贵的血，无穷无尽地流啊，毫无意义地流，如同雨水从高高的屋顶倾泻在街道的肮脏污秽上。

—— 《鸦鸟》

然而有一些打击，它们刺痛着你的心坎，比什么都痛……一个人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努力地、热情地、忠实地工作……而一颗颗正直的心灵却嫌弃地躲开他；一张张正直的面孔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欢迎呀，寂寞的老年！毁掉吧，无用的生命！

—— 《屠格涅夫和他的小说》

人间是没有正义的，正是这样的……。

—— 《屠格涅夫》

这夜晚在等待着一个声音。这灵敏的寂静正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声音——然而，到处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夜莺早已停止了歌唱……

—— 《三幅画像》

眼泪俨加一场暴风雨：大凡人哭过之后总会安静一些。

—— 《三幅画像》

痛苦和爱情连在一起，到处，到处，都是如此！

—— 《处女地》

男人软弱，女性有力，机缘又有无限威力。安于暗淡无光的生活是困难的，完全忘掉自己也是不可能的……这里有美貌与同情，这儿有温暖与光明，——怎么抗拒得了呢？你会象婴儿扑向保姆一样跑过去。嗯，可是后来呢，当然，冷淡、阴暗、空虚……该来的都来了。最后，以时一切都疏远，对一切都不理解而告终。起初不理解怎么会受上的，以后却不理解怎么还能活下去。

—— 《烟》

有一个时候，我也常常羡慕那些苍蝇；它们，我时常想，生活得真幸福呢。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听见了一只苍蝇也在蜘蛛的爪子底下哀哀地叫着；我这才想到，啊，原来它们也有它们的苦恼。

—— 《屠格涅夫论》

人 际

她原谅一切——她自己的一切也会被原凉！

—— 《克拉拉·米利奇》

一个长期过着很快活的生活，然而却不会宽恕别人的人，他自己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宽恕。但是谁能够说，他不需要别人宽恕呢？

—— 《罗亭》

公爵没有从伤口处拿开手帕，也不让自己享受在决斗线折磨我的乐趣，笑着回绝说：“决斗结束了。”便对空放了一枪。我由于气恼和发疯几乎没有哭了出来。这个人以他自己的宽宏大量彻底把我毁了，使我陷入了困境。

—— 《多余人的日记》

我突然成了公众愤怒和极端厌恶的目标、恶棍、狂暴的爱吃醋的人和野人。我那为数不多的熟人也象躲避麻疯病人一样避开我。市当局向公爵建议严厉惩办我；公爵本人的坚决而毫不让步的要救防止了危及我人头的不幸。命中注定这个人全面毁灭了我。他用他的宽宏大量象棺材盖一样砰地一声把我关进棺材里。

—— 《多余人的日记》

空洞的责备即使是出自他所轻视的人的嘴，有时也会给人带来多么无法忍受的痛苦。

—— 《草原上的李耳王》

他很谨慎，不宣扬人家的家丑，不讲别人的坏话。

—— 《列别强》

事情发生在门廊里，而门廊里还有别的人。

—— 《世外桃源》

于是我就直截了当地讲起一个人顺从一时突发的激情的害处，讲起每个人应当尊重别人的自由和人格总之，我向他进了有益的、实际的忠告。

—— 《普宁与巴布林》

他们对自己的权利一点不肯放弃，因而他们也尊重别人的权利；他们要求别人对他们尽义务，因此他们也尽自己应尽的义务。

—— 《屠格涅夫传》

谦虚——这才对呢。它能践踏一切、它能战胜傲慢。但是别忘记：在胜利感本身之中已经有你自己的傲慢在内。

—— 《纯朴》

听别人诉说他自已的苦衷，这需要充满同情心。

—— 《三次巧遇》

如果能够不抱第一印象的成见，那么，在这半毁的灵魂里，是一定能够发现出善良、诚实和非凡的品质来的。

—— 《贵族之爱》

她所给予的比她所应许的更多。

—— 《贵族之家》

主随客意，乃敬客之道也。

—— 《世外桃源》

在商人那儿做事要讲信用，而且要负责

—— 《事务所》

守约重于金钱。

—— 《犹太人》

首先需要的是耐心，而且这种耐心不是消极的受难，而是积极主动，坚忍不拔，也要使点手段，耍点滑头……

—— 《烟》

她温柔地忍耐着一切的不便，对于所有的不适，只是有趣地笑笑而已。

—— 《贵族之爱》

在白天，在阳光下撒播了种子，等到它们发芽结果的时候，果实中决不会有一点苦味。

—— 《回忆录》

罗亭诚恳忠实，严格要求自己，从来不肯违背良心，从来不肯在不好的土地上生下根来，不管它是多么肥沃。

—— 《屠格涅夫论》

我爱您，是因为您并不卖弄聪明。

—— 《世外桃源》

这样的一位勇敢的、独来独往的青年，是怎样也不会完全忘形，不会完全感情用事的。

—— 《贵族之家》

他嘴头上过于聪明了。普通人害了病是出疹子啦，出天花啦，这些聪叫人害了病，专门出废话。

—— 《村居一月》

您是一位可怕的人物。您具有一种天赋：既不隐瞒什么，也不说出什么，坦率是最好的外交手腕。大概是因为这两者互不妨碍。

—— 《绳从细处断》

一个目的地，或迟或早，总是可以走到的；但是谁不愿意选择一条捷径呢？勤奋·努力，认真这些都会得到褒奖，一点不错；卓越的办事能力对于一个官吏来说也极为有用：它会引起上司的注意：但是人事关系，彼得·伊里奇，人事关系，和有身份的人物交朋友——这是社会上特别重要的东西。

—— 《单身汉》

庸俗的出现往往是生活中有益的事情：它能使过度的紧张得到松驰，它想自以为是或忘我的情感提醒它同它们的密切关系，使那些情感清醒过来。

—— 《父与子》

存好心，这还不够；要做好事……对的，这才是人生里的大事。

—— 《屠格涅夫论》

让我们只为一件事尽吧：愿我们所带来的的确是有益的食物。

——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服务第一。

—— 《县城的医生》

做人应该正直，而且有帮助亲友义务。有时候应该连自身都不顾惜。

—— 《独院地主奥夫谢尼科夫》

任命一种共同的感情，甚至是悲痛的感情，都能团结人们，提高他们。

—— 《回忆录》

你吃啦，喝啦，并且知道你的举动是最合理的，最聪明的。可是不然，你不久就人感到苦闷了。你总想跟别人来往，哪怕是去跟他们吵架也好，总想跟他们来往。

—— 《屠格涅夫论》

即便是病人，聚在一起也比独处更轻松。

—— 《烟》

一个衰弱不堪的穷苦老人拦住了我。……他向我伸出一只通红的、肿胀的、肮脏的手……我不知怎样才好，窘极了，我便紧紧地握住这只肮脏的颤抖的手……“别见怪，兄弟；我身边一无所有呢，兄弟。”他也紧紧地捏了捏我冰冷的手指。“哪里的话，兄弟，就这也该谢谢您啦。这也是周济啊，老弟。”我懂了，我也从我的兄弟那里得到了周济。

—— 《乞丐》

他非常感动地想到了自己的使命。给一个可爱而羞怯的姑娘和一个也许只是由于一生中一次也没有爱过人，也没有受人爱过，所以冷酪无情的人做个牵线人，使他们接近，向他们说明白他们本身的感情，然后就走开，不让任何人察觉自已伟大的牺牲——这是件多么漂亮的事啊！

—— 《好斗之士》

凡是人，在社会里总有不论怎么样的地位，总有不论怎么样的关系。

—— 《莓泉》

他绝不装作一个忧郁的，不满于自己的命运的人；反之，他表示着一视同仁的亲切和殷勤，差不多准备卑屈地接近每一个人。

—— 《我的邻居拉其洛夫》

公爵是一个性情快活合群的人，各方面都很周到，他怎么能在各方而不完完全全得到成功呢？

—— 《多余人的日记》

生性善良，心地纯厚，有着深沉的义务感，老怕刺伤别人的心——她，爱着所有的人。

—— 《贵族之爱》

一个人，总不能忘记自家的亲眷呀。

—— 《贵族之家》

以最不伤人的方式对人说出最不愉快的话，对于此道我也略知一二……比方说，不对他直说：老兄，你是傻瓜，而只要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上一句：我们两个人都是傻瓜，意思就到了。

—— 《村居一月》

为什么那些真爱你的人都喜欢轮流地把手指头伸进你的伤口里去？而且他们相信，这样可以减轻你的痛苦——这才叫滑稽！

—— 《村居一月》

当聪明不能叫人开心的时候，聪明有什么好处？……没有比不愉快的聪明更令人厌倦的了。

—— 《村居一月》

一个人不能妨碍别人的生活，而且有的时候坚持自己的权利是有罪的。

—— 《村居一月》

在躺着死人的地方唱歌，是罪孽……

—— 《前夜》

世界往往有奇怪的事，有人和你长住一起，但不能推心置腹，而有人刚刚相识就一见如故 世间往往有奇怪的事：有的人你和他长住在一起，保持亲密的关系，然而从来不同他推心置腹地讲真心话；而有的人呢，刚刚相识，就一见如故，彼此象忏悔一样把所有的秘密都泄漏出来了。

—— 《县城的医生》

一个人什么都能够了解——以太怎样颤动啦，太阳上面发生了什么啦；可是别人擤鼻子怎么能够跟他擤鼻子不一样，他就不能够了解了。

—— 《父与子》

我曾注意到：当一个人遇见生人后，他只需闭上双眼，那些人的特征就会即刻出现在眼前；在街上，人人都可以证实我的观察的正确性。越是熟悉的面孔，就越难回想起来，对它们的印象也就越模糊；只能记住这些面孔，可就是回想不起来……

—— 《三幅画像》

对于我们终日接近的人，我们反而只有在离开以后这才能够充分了解的。

—— 《贵族之家》

自私的人将如孤单单的不结果实的果树，日见枯萎。

—— 《屠格涅夫论》

他不觉得自己有一丁点儿弱点，他不了解，也不容忍任何人的弱点，他从来不了解任何人和任何事，因为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他只想到自己一个人。

—— 《利己主义者》

人家说那是危险的，可是它却能吸引人。

—— 《世外桃源》

她拿别人取笑的时候，他倒是乐于和她配合，可是他一想到她居然会嘲笑到他头上来，那可就太不好受了。

—— 《世外桃源》

你生来就有一个多情的、热烈的灵魂，可是，你却被外力阻隔着，不许接近女人：那么，你第一回碰到的女人，自然就会骗你啦。

—— 《贵族之家》

说谎是一桩很大的罪过。

—— 《父与子》

我那经常强装的笑容，使人痛苦的观察力、我那愚蠢的沉默、要走开的令人苦恼而不必要的想法——这一切，大概，从某一点上说，是十分特别的。不只是一只狐狸在刨我的内脏、忌妒、羡慕、感觉自己微不足道，无能为力的恼恨折磨着我。我不能不承认，公爵确实是一个十分可爱的人。

—— 《多余人的日记》

虽然你们自己卖弄你们的高尚道德，其实象我们所有的人一样，也是有罪的人，而且更坏。

—— 《不幸的女人》

谄媚和懦弱是最坏的罪恶。

—— 《阿霞》

谁不喜欢奉承呢？

—— 《初恋》

我早就不去顾虑谈话对方的观点、见解和习惯了。从实质上来说，我觉得再也没有不必要的怯懦和可耻的阿谀奉承更坏的事了。

—— 《烟》

狐狸诡计多端，而它到头来还是落网了；小猫只会一招儿：爬树……而狗却都抓不住它。

—— 《作家与批评家》

他已经留意到了父亲的言行不一：空口说着宽大的、自由主义的学说，却实行着狭隘的****主义的实际。

—— 《贵族之家》

当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的时候，何必还要装模作样，何必还要说假话；在连骗都没人可骗的时候，何必还要伪装。

—— 《村居一月》

不肯伸起一根指头去帮助您的同胞……这不是好事。

—— 《处女地》

沉浸在他的整个灵魂里的，只有一种感情，一种欲望，那就是——幸福、占有、爱情，女人的甜蜜的爱情。

—— 《贵族之家》

你的铁石心肠感动得太迟了！石头已经滚下山来了——现在来不及阻挡了！

—— 《草原上的李耳王》

友 谊

为了朋友的安宁，一个正派的人有时候应该牺牲自己的快乐为了朋友的安宁，一个正派的人有的时候应该牺牲……自己的快乐。

—— 《村居一月》

象一般知己的年轻朋友一样，我们彼此都不隐藏丝毫的秘密。

—— 《普宁与巴布林》

不要伤心，我的老朋友！要是他们把你从你自己的家里赶出来，你会在我的家里找到一个永久安身的地方。

—— 《草原上的李耳王》

谁忽视我，就会失去我。

—— 《僻静的角落》

说到友谊，我告诉您，姑娘们的友谊比男人的友谊更不如。她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好，可是一分手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 《僻静的角落》

结交一个重实际的人，是十分荣幸的事。

—— 《表》

一个在生活中很晚——只是在经过许多体验之后——眼见好友的真正堕落或者缺点，才学会不因自己的美德和力量暗自喜悦，而相反，同情他帮助他，尽量谦虚谨慎，理解缺点的自然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 《不幸的女人》

假如您要是只想挽救我，把我从可怕的处境中拉出来，我就不会同意，可是您爱我，您一切都知道还爱我；我任何时候也找不到更可靠、更忠实的朋友了。

—— 《多余人的日记》

有一种人，虽然有朋友，甚至很明白友谊这种神圣感情的全部含义，但心地却十分狭窄，以致于耍起花招来，这种人在我眼里十分低劣，好象事是可以隐瞒得住的！

—— 《表》

有时，两个人一连几个钟头不谈一句话，但两人都觉得心情舒畅，——之所以感到舒畅，就因为两个人在一起。

—— 《表》

起初他还因为结交了这个姑娘而觉得难为情，他去找她也瞒着别人；后来他就渐渐消除了害羞的心理，去找她的时候再也不避讳了；直到最后，他终于特别热心地想和那两位新朋友在一起消磨时间，无论什么人也弓不起他那么大的兴趣，他觉得和她们在一起，比呆在自己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毫无趣味地过那孤寂的生活，实在强得多了。

—— 《叶尔古诺夫上尉的故事》

从你所爱的人嘴里听到错误的谴责是苦涩的……然而即使这也是可以忍受的。

—— 《“你将听到蠢人的评判……”》

我的朋友们，无论人家怎样诽谤你们，请千万不要为自己辩白；不必设法解释误会，自己不要作，也不要听人家作“最后陈述”。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其他一切总会顺利解决的。

—— 《回忆录》

兴致勃勃的观察、真挚的同情、坚贞不渝的友谊。

—— 《回忆录》

在春天容易别离，在春天，幸福的人也会被吸引到远方去。

—— 《树林和草原》

请君来到草原上，我在那里空伫候；请君来到草原上，我在那里泪常流……呜呼，当你来到草原上的时候，已经过迟了，亲爱的朋友。

—— 《塔佳娜·鲍利索夫娜和她的侄儿》

主人拉起一位女士的手，把她引向另一位。“恩惠！”他指着第一位说。“感激！”他又指着第二位说。两位美德惊讶得不知怎样说才好：自从世界存在以来——而它早就存在了，她俩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 《天神的宴会》

别人的心，是完全不可认识的事物，它只显示自己的优点。

—— 《好斗之士》

他们和邻居们不大来往，因为地位低的人跟他们不相称，而富人呢，自尊心又阻止她们跟他们交往。

—— 《县城的医生》

您不让刚开始成熟的感情有成长的时间，您，您自己先破坏了我们的友谊，您不信任我，您怀疑我。

—— 《阿霞》

我对人就不怀疑：可是我也有弱点，认为其他人不比我强。

—— 《好斗之士》

他不能同任何人作知交或真心地亲近，他所以不能，并不是因为他一概不需要别人，却是因为他的全部生活一时都倾向内面的缘故。

—— 《我的邻居拉其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