胫腓骨骨折功能锻炼:世界文豪.果戈理妙语大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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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豪.果戈理妙语大全(上)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俄国19世纪前半叶最优秀的讽刺作家、讽刺文学流派的开拓者、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之一。1809年4月1日果戈理出生在乌克兰波尔塔瓦省密尔格拉德县大索罗钦镇的一个地主家庭里,他自幼在农村长大,从小受到艺术的熏陶,尤其喜爱乌克兰的民谣、传说和民间戏剧。他最著名的作品是《死魂灵》《钦差大臣》.他与普希金的友情与交往传为文坛的佳话.


社会

 

请您记住,当世界变得最卑微的时刻,当生命日益空虚,一切都披上利己和冷酷的外衣的时刻,当不再有人相信奇迹的时刻,正是产生比一切奇迹更为奇迹的时刻……就像最猛烈的风暴只是在海面最平静的时刻掀起一样。

—— 《回忆果戈理》

如果能够把各种公务比作蜂巢的话,那么,官员们全像辛勤的蜜蜂一样分布在各个蜂巢上。

—— 《死魂灵》

只要人们迷恋尘世间因之相互吞噬的一切身外之物,不想到心灵财富的完美,那么,尘世间的财富的完美也是朝不保夕的。那时候,将会降临饥馑、贫困的时代,不仅普天下的百姓将受苦受难,而且每一个人都在劫难逃……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 《死魂灵》

忘记这喧闹繁华的世界和它那一切五光十色的玩意儿。也让这世界忘掉了您。在那里是得不到安宁的。您看见啦:这世界充斥着心怀仇恨的、诲淫诲盗的或者背信弃义的人。

—— 《死魂灵》

现今的一代把所有这一切都看得清楚了,他们对这些迷误感到惊讶,他们嘲讽祖先的愚昧,却没有发觉这是用上天圣火记载下来的一部编年史,其中的每一个字母都是骇然的鉴戒,处处有一只神明的手指在向他们这现今的一代发出警告。可是,现今的一代依旧在讥笑先辈,并且还满怀着自信和骄傲,接连铸下一个个新的错误,也给后代留下笑柄。

—— 《死魂灵》

人这样东西也真奇怪,很难捉摸透他的脾性;凡是新闻,不管它是怎样的庸俗无聊,但只要是新闻,一个人准会把它传给另一个人去听,虽然只是为了可以说上一句:“您瞧瞧,眼下传开了怎样荒唐的谣言呀!”而另外一个人一定会挺高兴地侧着耳朵去听,虽然过后也会说一句:“是啊,这完全是庸俗无聊的谣言,一点儿不值得当真!”可是他却立刻会去找第三个人,转告之后还会和第三个人共同义愤慎膺地长叹一声:“多么庸俗无聊的谣言啊!”只有等到事情传遍了全城,等到所有的人都把新闻谈腻了,他们方才承认,事情压根儿不值得当真,也不值得去议论。

—— 《死魂灵》

我们忽然要办一个救济穷人的慈善协会,也捐了一笔很大的款子,可是,我们立刻就想到要庆祝一下这样一桩值得赞扬的善举,于是举办了一次午宴,邀请城里所有第一流的官员光临出席,不用说,这就花掉了一半的捐款;剩下的钱呢,立刻用来给委员会租下一幢富丽堂皇的装有暖气设备的房子,还雇着好几个看门人,这么一来,给穷人总共就只剩下五个半卢布啦。

—— 《死魂灵》

官员们可办不成:准会为这件事开始文书往来,并且就此陷在文书堆里,结果,眼睛只盯着文书,反而看不到正事啦。

—— 《死魂灵》

应该是下属去适应上峰的性情脾气,而不是上峰去迁就下属的性情脾气。至少这更合理一些,做起来更容易一些,因为全体下属只有一个上司,而一个上司却有数百名下属。

—— 《死魂灵》

这一阶层的人有一种非常古怪的习性。要是直截了当地向他打听一件什么事,他是从来记不得的,脑袋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甚至会干脆回答一声不知道,可是,如果问起旁的一件什么事儿,他倒会立刻东拉西扯说上一大套,并且会告诉你好些你压根儿不想知道的详情细节。

—— 《死魂灵》

现在许多人尽在考虑怎样使庄稼汉具有文化教养。可是你得先让他富裕起来,成为一个像样的当家人才对,到了那个时候,他自己会去学文化的。

—— 《死魂灵》

在商业和灵智的运动中,到处他只看到紧张的追逐新奇的努力与渴望。人们不惜采取任何手段,要占另外一个人的上风,即使一会儿也好。商人把全部资本用来装璜店面,为的是用光辉和华丽招徕顾客。出版业拚命注重插图和印刷上的美观,企图用这些东西来唤起日趋冷淡的注意。长短篇小说都竭力想靠闻所未闻的离奇古怪的情欲以及人类天性的例外的畸形丑态吸引读者。

—— 《罗马》

经商是得懂一大套生意经的,而不光是买和卖。这里面,跟买卖紧密相关的,既有预算,又有行情,不懂得这些个,准会连本带利一齐赔光的。

—— 《死魂灵》

每一个人都想装出一表人才。人们多咱才肯不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操心啊!

—— 《狄康卡近乡夜话》

世界上万物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苦心经营。

—— 《死魂灵》

一批所谓的爱国志士只消出了一本什么书,里面有时说出了一句令人痛心的真话,他们就会像蜘蛛看见苍蝇落到蛛网上一样,从四处角落里奔出来,突然一下子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 《死魂灵》

在这儿,女人就像意大利的建筑物一样:她们不是宫殿,就一定是陋屋,不是美女,就一定是丑婆子;她们中间没有中庸之材;薄具姿色的人是没有的。他欣赏她们,正像在一首美丽的史诗里读到几句特别突出、给灵魂带来清醒的战栗的诗句一样。

—— 《罗马》

一切似乎都在死不要脸地纠缠着,不管人家要不要,一个劲儿央求着,像夜里在街上拉客的妓女一样;一切都好像是一群讨厌的乞丐似的,一个抢在另外一个前面,高举着手。

—— 《罗马》

十九世纪的低级的华丽显得是多么卑俗啊!这是一种琐屑的、毫无价值的华丽,只配装饰商店,使镀金匠、家具匠、裱糊匠、木匠和一大群别的匠人都有活儿干,却从世人那里夺去拉斐尔们、提香们、米开朗琪罗们,使艺术堕落为技艺!

—— 《罗马》

在这儿,连乞丐也给人一种明快的感觉:他们乐天知命,从来不懂得苦恼和流泪,无忧无虑地、姿态美妙地向人伸着手……

—— 《罗马》

外国人是会使无为的民族堕落的,他们在旅馆里、在路上,造成一大批下流家伙,旅客往往就根据这些人来判断整个民族。

—— 《罗马》

尽管有着这么许多光辉的特色、高尚的冲动、骑土的气质,整个民族却是苍白的、不完美的,正像这民族产生出来的轻松的通俗笑剧一样。这儿没有宏大的庄严的观念。到处只有思想的影子,却没有思想;到处都有类似热

情的东西,却没有热情;一切都是用粗针线缝上,用寥寥几笔画上的;整个民族是一幅光辉的小插画,却不是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大画。

—— 《罗马》

到处都是辉煌的插曲,却没有庄严的、宏伟的整体。到处都可以看到一种企图,想把过去未被注意的事实揭举出来,有时甚至不惜牺牲整体的和谐来造成巨大的影响,只要自己享受到发明的光荣就行;最后,到处都可以看到勇敢的自信,却丝毫也看不到承认自己无知的谦虚的自责……

—— 《罗马》

女士们有时会在整整两天内爱不忍释的千百种绚烂轻飘的帽子、衣裳、头巾,使涅瓦大街上的行人眼睛发花。好像是一片蝴蝶的海蓦地从花丛中飞起来,在雄性的黑甲虫上面像灿烂的云彩似的波动着。

—— 《涅瓦大街》

你在这儿可以遇见举世无双的微笑,精巧绝伦的微笑,一种笑使你迷醉得骨酥肉麻,另一种笑叫你自惭形秽,低下头去,又有一种笑叫你觉得比海军部大厦的尖塔还高,踌躇满志起来。

—— 《涅瓦大街》

在他的一生里,当他看到人身上有着多少没有人性的东西,在风雅的教养有素的上流绅士中间,天啊!甚至在世人公认为高尚而正直的人们中间隐藏着多少凶残的粗野的时候,他有许多次忍不住战栗起来。

—— 《外套》

人心鬼蜮,人言可畏啊!

—— 《死魂灵》

前面看,还像个人样; 后面看,凭良心说,像鬼!

—— 《狄康卡近乡夜话》

他们的灵魂里,任何人性的感情都早已消失了。

—— 《肖像》

那些无耻之徒呢,他们明目张胆成千上万地盗用公款,侵吞并不富裕的人的钱财,从那些一无所有的人手里夺去最后的一个戈贝。

—— 《死魂灵》

他升官了!真是的!一个贪官,两次受了审判,父亲是贼,盗用公款,极卑鄙的人,哪里都找不到这类的人!居然会升官吆?而且是全世界的人都把他看作直率性子的人!坏蛋!

—— 《打官司》

魔鬼要是打定了主意祸弄人,他一定做得到的。

—— 《狄康卡近乡夜话》

……尽管失败了几次,狡猾的家伙仍不肯罢手。

—— 《狄康卡近乡夜话》

人怎能如此可恶:他只要看到一点污点,眼睛就老盯着这个污点,其它的地方就都视而不见了。

—— 《回忆果戈理》

犯罪本身倒不如诱引他人犯罪那样有害。

—— 《死魂灵》

什么东西都肯为伙伴牺牲,就是酒得留给自己受用。

—— 《狄康卡近乡夜话》

她对于热情的丈夫可能是无价的珍宝,整个世界,整个天堂,全部财富;她在普通的家庭圈子里可能是一颗美丽而安静的明星,小嘴一动,就发出甜蜜的命令。她在人群杂沓的大厅里,在发亮的镶花地板上,辉煌的烛光旁边,在一大群拜 倒石溜裙下的爱慕者们的无言的企敬中,可能是一尊女神;——但是可惜!渴望破坏和谐生活的可怕的地狱精灵狞笑着、把她投入了深渊。

—— 《涅瓦大街》

她张开可爱的小嘴,说了些什么话,但全是这样愚蠢,这样俗不可耐……仿佛一个入心灵不纯洁,就把理性也失掉了。

—— 《涅瓦大街》

这微笑充满着可怜的无耻,在她脸上显得古怪而不稍称,正像贪污的人表示虔诚,诗人拿着帐本一样。

—— 《涅瓦大街》

在这个魔窟里,人亵渎地践踏并嘲笑一切点缀生活的纯洁神圣的东西。女人,世界之花,一切创造物中的王冠,变成了古怪的莫名其妙的存在。一切女性美,连同灵魂的洁净,一齐消失了,丑恶地学会男人的神态和粗野大胆,不再是柔弱的、美丽的、和我们不同的人物。

—— 《涅瓦大街》

在这种生活里,充满着空虚和倦怠,那是淫乱的忠实伴侣。

—— 《涅瓦大街》

要激动这些冷静的姑娘,使她们发笑,是非常困难的;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高明的艺术,或者宁可说一点没有什么艺术。说话必须不太聪明,也不太可笑,必须处处不忘记女人所喜欢的琐碎细节。

—— 《涅瓦大街》

执法偏颇,这是人世间最大的不幸

执法偏颇,这种人世间最大的不幸,最使我为之痛心。我发誓,我要利用自已短暂一生中的每一分钟来行善积德,而决不虚度一寸光阴。

—— 《果戈理传》

我挑选了一样,这就是司法。我发现,这里可干的事情最多……只有在这里,我才会真正地成为一个有益于人类的人。

—— 《果戈理传》

不管您称之为卑鄙无耻之徒的是什么样的人,但他终究是人。怎么能够不回护人,如果知道,他的一半恶行是由于愚昧无知而做出来的?

—— 《死魂灵》

一个人的处境是错综复杂的,大人,非常非常的复杂。有时候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浑身都是过错,可是,你设身处地去一想——原来,犯有过错的压根儿不是他。

—— 《死魂灵》

现在,何必谈论我们之间谁的过失更大!也许,我犯的过错比谁都大;也许,我当初对待你们过于严厉;也许,多余的猜疑使我疏远了你们中间一些真诚希望有益于我的人,虽然从我这方面来说,也未尝不可能成为有益于他们的人。

—— 《死魂灵》

贫富

一个贫穷的人,在职务上或者别的方面运气不佳,也许是过份的诚实妨碍他获得财产。

—— 《断片》

为什么别人可以逍遥自在地享乐,而我就该像条虫子似的为人所不齿呢?

—— 《死魂灵》

瘦子在三年里头剩不下一个没有抵押到当铺里去的魂灵;胖子却日子过得挺舒服,一眨眼——在城市尽头什么地方出现了一幢用他妻子的名字买进的房子,然后又在靠近城市的地方买进了一处田庄,然后又买进了一个水土肥美能供多种经营的村子。

—— 《死魂灵》

在这个世界上,胖子处理起自己的事务来可要比瘦子精明强干。瘦子干的多半是专员的差使,或者只是挂个名,而人在四处鬼混;他们的存在分量太轻了点,飘忽不定,根本靠不住。胖子却从来不占据次要的位子,要坐就总是占据首要的位子,并且他们如果在哪儿坐下了,就坐得稳稳当当的,踏踏实实的,一屁股坐下去,宁可叫那只位子在他们的屁股下面压得瘪下去,压得格啦格啦直发响,他们也绝不会让位的。他们不喜欢表面的光彩;他们身上的燕尾服不像瘦子的剪裁得那么贴身,可是他们的首饰箱里却积聚着上帝赐予的珍宝。

—— 《死魂灵》

一个俄国工人,穿着短得盖不住腰眼的老棉袄,有一缕疏朗的胡子,一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当他悄悄在人行道上走过的时候,背脊呀,手呀,脚呀,头呀,各部分都会哆嗦起来。

—— 《涅瓦大街》

不要脸的贪财比在别的事情上更卑鄙、更肮脏。

—— 《回忆果戈理》

意外的横财引起他所有尘世的俗念,以致毁灭了他的才能。

—— 《肖像》

金币变成了他的情欲、理想、患得患失的对象、享乐、人生的目的。一捆捆的钞票在地的箱子里增多起来,正像每一个命中注定得到这种可怕礼物

的人一样,他变成了一个无聊透顶的、除了金币什么都不懂得的、无理可喻的吝啬鬼。一个荒唐的守财奴。他已经快变成这么一个怪物,这种人在我们冷酷无情的世界里多的是,稍有心肝的人见了他们都会害怕的,认为他们只是活动棺材,没有心肝五脏,只是一具死尸。

—— 《肖像》

问题全出在“百万富翁”这个字眼上,不是百万富翁本人,而只是这一个字眼;因为单在这个字眼的发音里面,除了意味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之外,还包含着一种魔力,它既能够刺激卑贱下流的人,刺激不好不坏中不溜儿的人,也能够刺激好人。总之一句话,它能够刺激所有一切的人。

—— 《死魂灵》

百万富翁有一种方便之处,他可以看到一种完全无私的卑贱,一种纯粹的、不以任何利欲为基础的卑贱:许多人明明知道,从这位百万富翁身上得不到也没有权利得到任何一点好处,可是却偏偏要去向他献一下殷勤,哪怕赶到他的前面,嘻嘻地笑几声,脱下帽子行一个礼也好,或者死乞白赖地硬要求参加一个据他们得知富翁将应邀出席的午餐会。

—— 《死魂灵》

谁生来就有千百万家私?靠千百万家私养大的,那个人肯定不会赚钱,他肯定已经染上了种种说也说不尽的荒唐习气。

—— 《死魂灵》

这批埃及蝗虫啮光所有的东西不算,还要排下卵子,把它们深深埋在泥土里。

—— 《死魂灵》

一些歼灭血汗钱的好手。

—— 《死魂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警察局长是全城的衣食父母和恩人。他和市民相处得亲如一家,视察起各色铺子和市场来就像在察看自己的库房一样。总之,如常言所说,他是得其所哉,并且对自己的职务再也精通不过了。

—— 《死魂灵》

全体人马,凡是在场的,都开到警察局长家里去;他是咱们这儿神通广大的魔法师:只消他在走过的鱼市场或者酒店的时候眨巴一下眼睛,咱们哪,你们可知道,就可以大嚼一顿啦!

—— 《死魂灵》

用不着去责备一个俗人,说他不懂得画;他可懂得打纸牌,懂得好酒和好马——一位绅士何必懂得更多的东西呢?如果什么事情都插上一手,还要自作聪明,那可更叫人受不了!

—— 《肖像》

要人的态度和气派是显赫而威严的,但却是过分张扬的。

—— 《外套》

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让侍从官或者将军霸占去了。你刚找到一点可怜的值钱的东西,满以为伸手就可以得到,——侍从官或者将军立刻就从你手里把它夺走。

—— 《狂人日记》

人生

人的力量能够制服恶魔。

—— 《狄康卡近村夜话》

唯有人类才能不凭血统而靠精神来结成亲属。

—— 《果戈理及其讽刺艺术》

人总归是人,而不是机器。

—— 《回忆果戈理》

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现象:他可以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显得聪明贤达,具有远见卓识,不过那只是当事情涉及别人,而不涉及他本身的时候。

—— 《死魂灵》

一个人需要的是什么呢?尊敬和忠诚,尊敬和忠诚……

—— 《果戈理传》

他们本性善良,可是,行为却违情悖理,要求别人宽容自己,却半点儿容不得别人。

—— 《死魂灵》

人的情欲有如大海中的泥沙一样多不胜数,彼此又是不尽相同,并且,不论是卑劣的情欲,还是美好的情欲,它们起初都服从于人的意志,可是后来却往往变成人的可怕的主宰。只有给自己选定一种最美好崇高的情欲的人方才是幸福的。

—— 《死魂灵》

也有一些不由人取舍的情欲。这些情欲是和人在同一瞬间诞生的,人并不赋有力量去摆脱它们。它们是上天旨意的产物,它们含有一股永恒的、终生不息的召唤力。

—— 《死魂灵》

生活不是儿戏。

—— 《果戈理传》

我真想用活生生的事例,向我那些活在世上、而以生活当玩具的愚昧的弟兄们生动地表明:生活——不是玩具。

—— 《果戈理传》

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是栖息痛苦的幽谷。人世是什么?是麻木不仁的芸芸众生。

—— 《死魂灵》

人生一开始就对他冷若冰霜,好比透过一扇雪封的昏暗的窗户吹来的一股寒气。

—— 《死魂灵》

这个人虽然没有写下什么造福全人类的规划和论著,却如何默默地、毫不声张地做了许多好事。而居住在县城里的人,那些擅长在嵌木地板上敲响鞋踵鞠躬行礼的风流人物,客厅里殷勤献媚的能手,或者隐居在我国偏远角落里的一间破屋里口授治国妙方的清谈家,又是如何一无裨益地在消耗自己的一生!

—— 《死魂灵》

人世间的确发生过许多现在看起来连一个孩童出不会犯的迷误。在力求到达永恒真理的过程中,人类选择过多少荒无人迹、荆棘丛生、把人深深引入歧途的羊肠小道,尽管这时有一条大路平坦笔直得可以和铺向巍巍宫殿的通衢大道媲美,整个儿地敞开在他们的眼前。

—— 《死魂灵》

我的一生真是如同一场狂风暴雨,或者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任凭风浪抛掷。

—— 《死魂灵》

一个人只消在十个方面中间有一个方面显得愚蠢,这就足够被人认定是傻瓜了,不管他还有九个方面是好的。

—— 《死魂灵》

荣誉感已经被唤醒,然而不可能施展,也没有施展的余地。那么,还不如不唤醒它的好。

—— 《死魂灵》

他还想到过子嗣后辈,由他们把乞乞科夫这一姓氏世代相传下去,……好让大家知道,他们的的确确生活过,存在过,不像一个什么影子或者幻象那样,在人世间一晃就消逝不见了。

—— 《死魂灵》

一个人如果老是过着幽闭生活,是会变得孤僻粗野起来的。

—— 《死魂灵》

一种忧郁的感情占有了他,——这种感情是每一个离家数载一旦归来的人都能感受到的,那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更古老,更空虚了,每一样儿时熟悉的东西都在诉说着悲伤的经历。愉快的回忆越多,就越是给他心里

带来致命的惆怅。

—— 《罗马》

命运多么奇怪而令人不可捉摸地耍弄着我们啊!我们什么时候得到过我们所愿望的东西?我们什么时候达到过我们的力量仿佛足以胜任的目的?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命运赐给一个人几匹骏马,却偏叫他冷淡地驾着它们奔驰,丝毫不去注意它们那份神美;另外一个人一心一意渴慕着马,却偏叫他只能够步行,千里驹在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只有咂咂舌头的份儿。

—— 《涅瓦大街》

赋予人的任何转折都是有奇特效果的。

—— 《果戈理传》

他们是废物,可是,一旦迁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优秀的臣民。

—— 《死魂灵》

人们变得容易接近了,生活的意义变得更明确了。

—— 《果戈理传》

只有从极乐的天堂贬黜到尘世上来的人,只有致使所有崇高的感情颤栗的人,才会认为他在尘世漂泊的地方去顶礼膜拜是件奇异的事。

—— 《回忆果戈理》

责任

我想用我的一生为国家谋福利,哪怕只作出一点微小的贡献也好!

—— 《果戈理传》

还是从老早以前,从我几乎还不懂事的岁月开始,我就充满着炽烈的热忱,为了国家的利益,使自己的一生变成有用的一生,纵然只能效绵薄之力,我也会热血沸腾。

—— 《果戈理传》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为做一件重大而崇高的事业,为国民的幸福,为祖国的利益而贡献自己的力量……

—— 《果戈理传》

所谓祖国,是我们灵魂所渴望的东西,是我们觉得比一切都可爱的东西。我的祖国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祖国!

—— 《塔拉斯·布尔巴》

我们面临拯救祖国的重任,我们的国土已在日益沦亡,敌人不是二十种①外族语言 的入侵,而是我们自身;在合法的统治之外,已经形成了另外一股统治势力,它比任何一种合法势力都强大得多。它制定出自己的条件,给一切都标上了价格,甚至使这些价格到达家喻户晓、尽人皆知的地步。

—— 《死魂灵》

我知道,任何手段,任何威胁,任何责罚,都无法铲除不义,它已经过于根深蒂固了。索取贿赂这一卑劣行为,甚至对于天性并不卑劣的人,都成了天经地义,人生之大欲。我知道,许多人几乎已经无法自拔,逆溷流而行了。可是现在,如同在必须挺身而出拯救祖国于危亡之中,每一个公民都忍辱负重,牺牲自身一切的关键与神圣的时刻一样,我必须发出呼吁,向胸膛里还跳动着一颗俄罗斯的心,向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崇高这一字眼的人,发出呼吁。

—— 《死魂灵》

一条无法砸断的锁链把我和自己的祖国联系在一起,我们贫穷灰暗的世界,我们的没有烟囱的农舍、光秃的原野,──这一切在我心目中胜过最美好的天堂……关于别的国家的东西找一行字也写不出来。

—— 《果戈理传》

我的眼睛总是望着俄罗斯,我充满对她的无限的爱,这种爱是我讲不出来的。

—— 《回忆果戈理》

当我想到我将无所作为时,当我想到有人将挡住我的去路不给我机会为它(指国家)效绵薄之力时,这些不安的思想便使我深感沮丧。

—— 《果戈理传》

我想,一切都变样了,不过,我的心将永远紧紧地和故乡那些神圣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 《果戈理传》

莫斯科,我的故乡,现在我是属于您的。秋天一到,我就耍用我这个俄国人的胸怀去拥抱您。

—— 《果戈理传》

我至少将为和我类似的人奉献出全部生命。

—— 《果戈理传》

哪能活着不干事呢?……哪怕是一块石头吧,连石头也是为了让人利用而存在着的。而人,人是万物之灵,却闲着一无奉献。这能够为天地所容吗?

—— 《死魂灵》

我谨请你们回忆一下一个人不论处于何种职位都必定面临的责任。我谨请你们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在尘世应尽的职分郑重地想一想。

—— 《死魂灵》

只要我们每一个人还不知醒悟,不觉得自己应该如同起义时代人民武装反抗入侵之敌一样,奋起反抗不义,一切都将是徒劳无益的。

—— 《死魂灵》

上帝以创造为己任,把这看成高于一切的乐趣,并且要求人也成为这样的创造者。为周围的世界造福。

—— 《死魂灵》

我们被召唤到世界上来决不是为了节日和宴饮,我们被召唤到这里来是为了参加战斗。因此我们一刻也不应忘记,既然来参加战斗,就不能挑选哪儿更安全一点;人人都应像英勇善战的战士那样,投身到战斗更为激烈的地方去。

—— 《果戈理是怎样写作的》

我是大家的亲人,大家也是我的亲人。

—— 《果戈理传》

人民的声音就是上帝的声音。比全体人民所想的更聪明的事情,是想不出来的。

—— 《塔拉斯·布尔巴》

人民具有真正的美感。一《果戈理传》这事情关系我的将来的幸福,请您对于这事情给我一个表决的权利吧!

—— 《断片》

理想

展望未来,除了美好的事物,我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 《果戈理传》

如果您能够怀着美好的目的,也那样奋力而又耐心地从事一种善良的劳动,您会成为怎样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 《死魂灵》

让他们一生中哪怕一次也好,做一个优秀的人……

—— 《罗马》

谨守中庸之道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当想象和心爱的美好理想存在于我们头脑中的时候,要驱散它们是很不容易的。

—— 《果戈理传》

变幻莫测的理想 激励着对光辉前程的渴望, 倘若你并非意志如钢。 对世间的浮华又无力抵抗, 何不在安宁的幽静之乡, 让生活流逝在田野之上?

—— 《果戈理传》

我无家可归,风浪向我打来,把我颠摇,支撑着我的铁锚只是那种使我心中产生崇高力量的自豪。

—— 《果戈理传》

一想到自己可能泯灭于尘土之中,不能以任何一桩美好的事业来作为自己的名字的标志,我的脸上就冒冷汗。

—— 《果戈理传》

一个人如果最后不能稳稳站在一个扎实可靠的基础上,……他还算不得拥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我的心灵应当比高空的雪花更纯洁,比天空更明亮

我的心灵应当比高空的雪花更纯洁,比天空更明亮,而只有到那时候,我才有力量开始我的事业和伟大的活动……

—— 《果戈理传》

要紧的不在于这份可以从我手里没收的财产,而在于谁也不能够偷盗、剥夺的那一种精神。

—— 《死魂灵》

不管陈年美酒多么浓烈,不管它多么善于提神,可是如果再能加上几句辞令,那么,酒和精神的力量就会加倍地增强。

—— 《塔拉斯·布尔巴》

心灵的奥秘是存在的。不管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怎样远离了正道,不管一个无可救药的罪犯变得怎样冷酷无情,也不管他深深陷于堕落的生活中而无法自拔,可是,如果你用他的本性,用他那被自己所玷污的天性去指斥他,那么,在他的内心里一切都会不由自主地动摇起来,他的整个身心也会随之震颤的。

—— 《死魂灵》

无论多么好的梦,也不会比我们醒来时更美好的了!

—— 《狄康卡近乡夜话》

……我求你别把梦当真,什么愚蠢的事情不会在梦里遇见呢!

—— 《狄康卡近乡夜话》

做梦时常常透露真情。

—— 《狄康卡近乡夜话》

现实是多么可厌的东西啊!它为什么偏要跟梦想作对?

—— 《涅瓦大街》

再没有比信仰更强大的力量了,它森严可畏而又不可战胜,像澎湃汹涌瞬息万变的大海中的出于鬼斧神功的一座巨岩一样。

—— 《塔拉斯·布尔巴》

在重大事件中不丧失勇气的人还算不得是一个好战士,即使没有事干也不感到烦闷,遇到随便什么事情都能够忍受,不管你要他怎么佯,他总是坚持自已的主张,这才算得上是一个好战士呢。

—— 《塔拉斯·布尔巴》

一旦有了内心的信念,那她是会把自己的意见坚待到底的。

—— 《死魂灵》

那深深的、无法抗御的信念永远埋藏在我的心中。

—— 《果戈理传》

就是推测也得先有内心的信念作为依据。

—— 《死魂灵》

在没有开始履行自己的使命以前,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和耐心,不要害怕险峻、漫长的即几乎是没有尽头的阶梯……

—— 《果戈量传》

您得相信,有志者事意成。古人告诫咱们说:“天国是努力进入的”。只有当勉为其难地一步步向它走去的时候,才必须勉为其难地一步步走下去,才必须勉为其难地去达到它。

—— 《死魂灵》

不要灰心,不要绝望,对一切都要乐观……需要有决心——这是最要紧的,有了决心一切困难的事都会变得容易。

—— 《果戈理传》

像一个旅行者一样,他将自己一切东西都放进手提箱里,疲乏地,然而却是平静地等待着只消马车一到就载着他走上那遥远的,一心向往的正确的道路。

—— 《果戈理传》

事业

活在世上而又不能标志出自己的存在——这对我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 《果戈理传》

人长着一颗脑袋就是该用来干一番事业的。

—— 《死魂灵》

我胸中产生了一种预感,觉得您不会认为我这个人,这个三年来始终不渝地抱定一个目标,而且别人的嘲笑和旁敲侧击只能使他更加坚持他所设想的蓝图的人,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幻想家。

—— 《果戈理传》

在任何一种工艺品的全部生产过程中,需要的是依靠它的主要匠师,而决不是那些无关紧要、强塞进来的官老爷。

—— 《果戈理传》

“借给我十万——我将能马上发财。”对这种人我绝不相信。他肯定会失手,而不会命中。创业是非从一戈贝开始不可的。

—— 《死魂灵》

创业就得从头开始,而不是从中间开始,得从一戈贝开始,而不是从一卢布开始,得从底下开始,而不是从上面开始。

—— 《死魂灵》

只有当你亲身忍受了这样那样的屈辱,只有当你知道了每一个戈贝都得当三个戈贝用,并且尝遍了人生的一切艰辛,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方才既增添了智慧,又磨炼了意志,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失策,也不致于一败涂地。

—— 《死魂灵》

可以说,当一个学生茅塞顿开,读通了一句什么异常艰涩的句子,咂摸出伟大作家思想的真谛的时候,学生的那份高兴都比不上当一件最复杂难解的案件在地的面前疑团冰释的时候他所感到的那份高兴。

—— 《死魂灵》

我登上讲台时无人赏识,如今我走下讲台,同样无人赏识。

—— 《果戈理传》

必须对劳动怀有热爱。没有这一点,什么事情都是办不成的。

—— 《死魂灵》

必须汗流满面耕耘土地。这里没有什么奥妙之处。

—— 《死魂灵》

那有什么?学手艺是没有害处的。不能坐在那里,不做一点事情。

—— 《仆室》

愿你辉煌灿烂,富有作为,毫无保留地献身于劳动和安宁!

—— 《果戈理传》

一个人只有瞬息地脱离劳动,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各种各样的诱惑之中。

—— 《果戈理传》

我应当工作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息……倘若我的图画在我眼前毁灭或者烧毁,我也应当心安理得,就像它还存在一样,因为我未曾怠情,我劳动过了。

—— 《果戈理传》

光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啊,工作具有多大的使人得救的力量啊!

—— 《果戈理传》

担任个不显眼的小职务吧,就在这种职务上尽量做有益的事。那时您就会觉得您的心里会多么愉快了。

—— 《回忆果戈理》

一切都表明,居住在这里的人完全不是在四堵墙之间,而是在田野里度过他生活中的主要部分的,并且他的思想不是坐在安适的圈手椅里,在壁炉前面烤火的时候预先从容不迫斟酌的结果,而是在工作的地方出现在头脑中的,并且在哪儿出现,也就在哪儿付诸实现。

—— 《死魂灵》

您就是给闲逸毁了的。您必须逃避闲逸的生活。一个无所寄托的人怎么能够在人世间生活得下去呢?总该尽一份不管什么样的责任。就拿打零活的来说吧,他也在效力呀。

—— 《死魂灵》

唉!这差使就是这样的!无论你怎样勤谨,——总要挨骂的。

—— 《仆室》

奋斗

前进!尽管你摔了跤,你得尽快地站起来!

—— 《死魂灵》

我顺竿爬了一阵。摔了下来,这不用怨天尤人!泪水消不了灾祸,必须脚踏实地去干。

—— 《死魂灵》

年轻人一跨进这个班,就一心寻求困难,渴望从事困难的活动,从事有更多障碍的、必须显示更大的心灵力量的活动。

—— 《死魂灵》

谁希望成为一个具有智慧的人,谁就没有时间去淘气胡闹;淘气胡闹是应该自行消灭的。

—— 《死魂灵》

我得改造自己,完全变个样儿,过一种新的生活,在永恒的劳作和活动中,用自己心灵的力量使自己焕然一新。

—— 《果戈理传》

我现在所需要的是道路,是的,道路,冒着雨,踩着泥泞,穿过森林,跨过草原,去往天涯海角。

—— 《果戈理传》

闲逸往往会生出许多邪念,那是一个人忙于工作之后所不会有的。

—— 《死魂灵》

凡是不包含不良的意图、同时又不违背上帝所赋予我们的健全的理智的举动,都不是罪过。如果它出自美好的意愿,那么它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坏事。

—— 《回忆果戈理》

别害怕,别害怕,亲爱的, 穿上红长统靴, 把敌人 踩在脚底下; 让你的铁鞋掌 铿铿! 让你的敌人 肃静!

—— 《狄康卡近乡夜话》

纵使白金这最坚硬的,耐火耐燃的金属,也会融化的。 艺术家所有的从容和轻快的东西都是极其勉强得到的,都是艰巨努力的果实。

—— 《果戈理是怎样写作的》

没有任何壁垒是人的力量和愿望所不能攻破的。

—— 《果戈理传》

这火焰会在瞬息间把我化为灰烬,我会忘怀于一闪而过的享受,我会竭力使这种享受化为真实,并使自身成为这种努力的牺牲,所以,我的得救在于我有坚毅的意志……

—— 《果戈理传》

是不是当职员一点利益也没有?相反,利益是有的,特别是对于那些具有才智、懂得从中获得利益的人来说……这种才智需要的是铁一般的意志和耐心,在没有达到既定的目标以前,看到那陡直、漫长(几乎长得没有尽头)和不牢靠的梯子,应当面不改色心不跳。

—— 《果戈理传》

他们能够在最不稳固的位子上屹立不动,而许多人,连比他们聪明得多的人,都沉不住气,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而放弃一切,或者变得消沉、怠惰、丧失理智以致荒唐堕落,落到了贪污犯和骗子手的掌心中去。可是,他们却一点都不动摇。

—— 《死魂灵》

你绝不能尽说些空话,客套的话,却应该弄好秩序,布置一切。

—— 《仆室》

现在暂时做不到的事情我将来一定做到。我是固执的,总爱坚持自己的主意……

—— 《果戈理传》

当熔炉里火力加旺,风箱猛吹,炉火发出的难以忍受的热气一直冲到炉口的时候,管保顽固的金属逐渐发白,慢慢儿也化为液体了。

—— 《死魂灵》

哪怕是一个最刚强的硬汉子,一旦跌进苦难的熔炉,当苦难日显淫威,以灼势难煞的烈火烧炙着他那刚强性格的时候,硬汉子也会动摇的。

—— 《死魂灵》

品德

热爱光荣的心灵。 怎能爱世间的卑鄙行径了 向往幸福的心灵, 怎能不鄙弃无谓的纷争? 怎能不欢迎世上的美景良辰’! 怎能不祝愿人类万古长存?

—— 《采戈理传》

我为工作而活,其他的享乐对于我早已不复存在。但由于脑子的构造,我不能不经过深思熟虑就工作,任何力量也不能强迫我工作,更不用说强迫我拿出我自己已经看出其中的弱点和不成熟之处的东西。我可以饿死,但绝不拿出未经深思熟虑过的作品。── 《回忆果戈理》

绝不激动发怒,不失去自制力,在任问情况下决不以怨报怨,始终心平如镜,冷锋而又矜待。GO

—— 《死魂灵》

要求具备一种最高超的智慧,也就是说,能够不嘲笑别人,但却有隐忍任何讥讽的度量,能够宽恕愚蠢的人。

—— 《死魂灵》

您不该去想那些死的魂灵,而该想想自己活的魂灵。

—— 《死魂灵》

你们如果不怕上帝,应该怕一怕自己的良心。

—— 《什室》

但是我就是这个性格;我可以把身份降低到任何的地位上去,却永远不能做卑鄙的行为!

—— 《官员的早晨》

保持你灵魂的纯洁吧。赋有才能的人。灵魂应该比一切人更纯洁。有许多事情,别人干了还可以原谅,但对他是不会原谅的。穿着漂亮的节日衣装出门的人,只须衣服溅上一点车轮的泥浆,大家就会围住他,指指点点的议论他的肮脏。而同样的这一群人,却不会注意另外一些穿着便服的人身上有许许多多污点。因为便服上的污点是不大看得出的。

—— 《肖像》

正像庄严的静穆比尘世的烦嚣崇高,创造比破坏崇高,天使的贞洁和明朗的灵魂比撒旦的无穷的力量和傲慢的情欲崇高一样,——伟大的艺术刨作也比世上的一切东西不知道崇高多少倍。

—— 《肖像》

荣誉这东西,不会给一个偷盗它、但配不上它的人带来愉快;它只有在一个配得上他的人的心里才会引起不断的颤动。

—— 《肖像》

正像你自己所了解的,只有用捍卫荣誉的长剑武装起来的人,才能进行战斗,去反对那些手持棍棒的人。

—— 《果戈理传》

名利是诱人的,可是跟美德比起来,这一切都轻如尘芥,于我如浮云。

—— 《钦差大臣》

如果在爱善的人中间,哪怕有个把人为了善花下和您为了挣得钱财同样多的功夫,并且为了善也像您一样甘于牺牲自尊心,牺牲功名心,又和您为了挣得钱财一样对自己无所顾惜,那么,我的上帝,我们人间会怎样繁荣昌盛啊!

—— 《死魂灵》

您缺乏对善的爱,——那您就强迫自己去行善,尽管缺乏对它的爱。比起出于爱心而行善的人来,您的这种行为将被看作更大的贡献。您只消强迫自己几回,——以后您也就生出爱心来啦。

—— 《死魂灵》

我是不会贸然采取请求资助和恩惠的举动的,我请求的只是公正的裁判,我请求的是自己应分的东西:他们在剥夺我唯一的、最后的一块面包。

—— 《果戈理传》

毫无节制的享乐于我们是有害的。

—— 《果戈理传》

我们现在会想到各式各样享乐和开心的事,昏昏欲睡忘记了人世间有着痛苦和不幸。灵魂被肉体所役使……

—— 《果戈理传》

这些爱国志士不到时候是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他们或者消消停停地研究着一点哲学,或者靠着他们心爱祖国的国库在给自己生利发财。他们心里所想的绝不是叫自己别干坏事,而只是希望封住别人的嘴,别把他们的劣迹给张扬出去。

—— 《死魂灵》

他的心里充满了嫉妒,疯狂的嫉妒。当他看见带有才能的烙印的作品时,脸上就露出了怒意。他把牙齿咬得轧轧作响,用蛇蝎样的眼光贪婪地望它。他心里产生了人们少有的恶念,带着一股疯狂的力量要实践这种恶念。

—— 《肖像》

命运的神秘莫测的法则就是这样:聪明人要不是酒鬼,就爱扮那样难看的鬼脸,叫人要拿圣像出来压邪。

—— 《钦差大臣》

他岂止是有点儿浅薄,他简直有点儿下流,有点儿卑鄙可恶谁这样欺负自己的亲兄弟,又把亲姊妹赶出家门,谁就是一个卑鄙可恶的人。

—— 《死魂灵》

处世

更明智的是相信发自心灵的呼声,而不相信不知来自哪个角落的闲话和谣言。

—— 《回忆果戈理》

如果我微不足道的知识不足以使我获得一个地位,那么,我还有两只手,所以,我不能陷入失望——失望是疯子的命运。

—— 《果戈理传》

再没有比万事都依靠自己更愉快的了。

—— 《涅瓦大街》

福音书的作者是对的,他说过,有些人永远也不会用任何世俗的关系来束缚自己。

—— 《果戈理传》

你应当时时处处保持自己人格的独立。

—— 《果戈理传》

我将在这个世界里走完自己的道路,而如果我不能像任何一个人都理应做到的那样,那末,我至少将竭尽全力,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 《果戈理传》

……我不靠自己无法写作,我必须寄希望于自己。我前进——创作就前进;我停顿——创作就停顿。

—— 《果戈理传》

人永远也不要认为自己比天上发生的事还要聪明,比有时我们由于盲目而看不见的东西,或者不如说,我们并未渴望深入进去的东西还要聪明。

—— 《回忆果戈理》

你可否理解这种可怕的感觉:自己对自己不满意?

—— 《果戈理传》

可怜虫打算用酒浇愁,是毫无用处的。

—— 《狄卡康近乡夜话》

连负有建立卓著功勋的天命的人的身上,也往往不仅会勃发豪迈的激情,而且会滋生出追求渺小目的的卑微的情欲,使他忘却伟大神圣的义务,而在无聊的琐事上看到伟大神圣的意义。

—— 《死魂灵》

我的头脑一向可以兼收并蓄,我也一向乐意利用他人的优点来教育自己。

—— 《果戈理传》

各人有各人的本分,各人只能干个人的。我觉得,老实承认不懂的人,比那些假装出伪君子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还强些。

—— 《肖像》

一个人能马上说出自己的最初印象,既不怕损害自己的名誉,也不怕伤害朋友脆弱而敏感的人,便是豁达大度的人。

—— 《回忆果戈理》

人还没有锻炼成人之前,还没有完全教育好自己的时候,尽管他也向往完美,但身上仍然有许多严厉的地方,许多生硬的地方和许多让别人反感的地方。

—— 《回忆果戈理》

如果人能……消除自身所有的疑虑,并能安于生活的现状,领悟真的爱,那时他便能完全平静,快活,对所有人都善良,对所有人都和蔼。

—— 《回忆果戈理》

如果议论只限于是议论的话,我是不喜欢发表议论的。

—— 《密尔格拉得》

任何情况下,人都不能沉浸在最初的印象中,特别如果它是不平静的,掺杂着某种被侮辱的卑微的感情的话。

—— 《回忆果戈理》

忘掉转瞬即逝的烦恼,一分钟的幸福就能抵偿几年的忧伤……

—— 《果戈理传》

把烦恼从自己身上驱赶开去……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果戈理传》

忘怀痛苦,忘怀往事,忘怀自己的青春年华,让一切记忆泯入忘川,忘却掉自己那已经消逝的庸俗的生活。

—— 《果戈理传》

艰难……往往有一位须臾不离开它的旅伴,这就是欢乐。

—— 《果戈理传》

当别人以为我愁绪满怀的时候,当我陷入沉思,而别人在我身上看到或者想要看到那些感伤的幻想的迹象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刻,我所考虑的却是那种愉快而幸福的生活的科学。

—— 《果戈理传》

为什么要沉湎于悲伤的幻想?为什么要揭开未来严酷的帷幕?也许,它给我们准备的是安宁与平静的欢乐,是明媚的傍晚与和睦的家庭生活

—— 《果戈理传》

我素来不会卑躬屈膝,要说为了一件什么过错而不失人格地去赔礼道歉,那我可以。

—— 《死魂灵》

不犯点小过失的人是没有的。

—— 《钦差大臣》

此时此刻他的心境难以名状的古怪。这已经不是先前的乞乞科夫了。这是先前的乞乞科夫的残痕遗迹。可以把他的内心状态比为一座拆毁的建筑物,这座建设物之所以拆除,目的是改建成一座新的。

—— 《死魂灵》

我对我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感到高兴。只要看一看世上称之为背运的东西使我获得多大的益处和福利,我那颗被感动的心就找不到话语感激那只指引我的看不见的手了。

—— 《回忆果戈理》

尽管大路近在咫尺,人们却在深沉的黑暗中摸索前进。

—— 《死魂灵》

快淹死的人还要抓住一根小小的稻草哩,在这种时刻他根本失去了理智,顾不得想一想,只有苍蝇才能够靠这根稻草漂浮起来。

—— 《死魂灵》

人就是这样捉摸不透,你拿他有什么法子呢!他不信上帝,可是却相信:如果鼻梁发痒,那么他准会死啦;对诗人的清晰明朗如同白昼,字里行间渗透着和谐,渗透着崇高淳朴的智慧的创造,他不屑一顾,却偏偏急不可待地扑向一个狂妄之徒极尽歪曲、臆造之能事,把自然毁坏得面目全非的作品,喜欢它得不得了,并且还会高声喊道:“瞧呀,这才是对心灵奥秘的真知灼见!”

—— 《死魂灵》

听着,巴甫卢什卡,一心念书,别调皮捣蛋,最重要的是你得讨教师和上级的喜欢。要是你能够博得上级的欢心,那么,即使在学问上面你没有什么成就,即使上帝不曾赐给你什么才华,你还是能够走运,能够出人头地的。别跟同学们来往,他们不会教你做什么好事情;不过,如果非交朋友不可,那么,得拣有钱一些的来往,必要时就可以得到他们的照应。不要为谁破费,请谁吃喝,最好让大家来请你吃喝,顶顶要紧的是把钱省下攒积起来,钱这样东西可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靠得住。同学也好,朋友也好,都会叫你吃亏上当的,一遇上倒霉事儿,第一个出卖你的就是他们。可是,不管你遭到什么厄运,钱不会出卖你。在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什么事你都能够办得到,什么路你都能够打得通。

—— 《死魂灵》

如果每天有个魔鬼出现在你的手边,你不想沾手,但它自己偏要塞上来,那时候看你怎么办。

—— 《死魂灵》

人际

见识见识各等各样的人士,不管是谁,也不管他说些什么,总不啻是一部活的教科书

因为见识见识世面,见识见识各等各样的人士——不管是谁,也不管他说些什么,总不啻是一部活的教科书,一门不无重要的学问。

—— 《死魂灵》

人只要有一点长处,就值得同他交往。而您所交往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各有长处。

—— 《回忆果戈理》

上帝创造人就是要求获得他人的永恒帮助。每个人都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每个人更为敏感的那根神经都与别人的不同,因此只有友好地交换看法,互相帮助,大家观察事物才能同样清楚,才能看到事物的各个方面。

—— 《回忆果戈理》

和谐啊!我最好的朋友!但愿你成为我永恒的伴侣!

—— 《果戈理传》

有时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 《死魂灵》

甚至和一个普通的商人聊天也比所有这些夸夸其谈更有意思,虽然商人只懂得自己的本行,但他的那点学问却挺扎实,算是经验之谈。

—— 《死魂灵》

愉快的谈话胜似一切佳肴美馔。

—— 《死魂灵》

所有一切住在这世界上的人们都喜欢互相摹仿,争奇斗妍。

—— 《狄康卡近乡夜话》

我一向善于尊重他们的人格,并善于利用每个人能够给予我的那些东西。

—— 《果戈理传》

我们与人们结识和交往,完全不是为了欢度时光,而是为了从他们那里吸取某种东西来充实自己……

—— 《果戈理传》

相信人的灵魂您就是相信主要的东西,而相信琐事您就仍将相信琐事并永远不会认识一个人。

—— 《回忆果戈理》

你现在手下是一帮子庄稼汉:你跟他们相处得不坏,当然啦,你不会亏待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财产,错待了他们,你自己可要倒霉的。

—— 《死魂灵》

假如你并不清楚理想的完人的涵义,在众人面前损害他人的名誉,即或你认为他是卑鄙而不道德的人,这又有何益?

—— 《果戈理传》

如果一个人的理智完全清醒,人已成年,不再是孟浪的少年,如果一个人多少不会盲目地奢求,不会用无力的语言解释,只会从被深深感动的内心深处说一句“相信我”,那就应当相信这个人的话。

—— 《回忆果戈理》

我真是爱您,老实说出来是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的;您会想到什么别的意思,然而这只是一种极深的敬意而已。

—— 《断片》

提出傲慢的问题就会得到傲慢的答复。

—— 《果戈理传》

他会出卖你,欺骗你,可还要你称兄道弟,同桌吃饭。

—— 《死魂灵》

这世界就是这样安排着的:尽是一些礼节和虚套。有多少人受了害!

—— 《断片》

我认为,这一切之所以发生,是由于我们相互之间还不够了解,而且把许多十分重大的东西看得太轻易了,至少,比它本来的情况看得轻易得多。

—— 《果戈理传》

一只狡狯的老猫同样地有时会故意放没有经验的老鼠在尾巴附近跑来跑去;但其时早已打定了主意,决定截断后路,不让它回到洞里去了。

—— 《狄康卡近乡夜话》

给了你蜜,你就连汤瓢都要吞下去了!

—— 《狄康卡近乡夜话》

他善于很巧妙地对每个人都恭维奉承几句。他仿佛顺便地向省长提了一下,陌生人到了他省长管辖下的省里,有如进入仙境一般,道路到处都平坦光滑得像天鹅绒一样,又说,那些善于任用贤明官员的当局是值得大大赞扬的。

—— 《死魂灵》

在世故和善于运用世故之间存在着多么难以衡量的距离呀!

—— 《死魂灵》

智愚

因为对人、对生活具有真知灼见,因为聪明练达,他们甚至能够对行为不端的人施加强烈的影响。

—— 《死魂灵》

那些每天围绕着我们的、跟我们时刻不离的、平平常常的东西,只有深厚的、伟大的、不平常的天才才能觉察。

—— 《关于普希金的几句话》

聪明人见了任何性格都不会嫌弃,相反地,却会投去探索的目光,对它进行揣摩研究,直到弄清它的原始的成因为止。

—— 《死魂灵》

如果一个人,就其本性来说,与其说思维敏捷和急于行动,不如说行动迟缓而好深思,虽然经验、生活、对人的认识和上天的恩赐使他多少变得聪明一点,而如果这种人的心里产生了类似的念头,即远行的念头,那么这种念头便不会是一时冲动的结果了。它一定是极有益的,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 《回忆果戈理》

有些聪明人先不了解自己的国情,就把别人蠢不可言的做法一古脑儿都搬了过来。

—— 《死魂灵》

有时候,智慧多,反而比完全没有智慧还要坏。

—— 《饮差大臣》

把钱扔到水里去的傻事我是不干的。

—— 《死魂灵》

有智慧的人也开始说谎,违背自己的信念……只是因为骄傲不准许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智慧已经完完全全被仇恨所代替。

—— 《果戈理传》

真叫人吃惊,当人们已经开始相信用教育能从世界上驱逐仇恨时,仇恨却通过另一条道路——智慧的道路,从另一端来到世界……甚至连智慧本身也几乎淹没无闻了。

—— 《果戈理传》

当人身上的道德力量在前进时,智慧也在前进。

—— 《果戈理传》

幸福

我们的一切喜悦都寓于牺牲之中,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有当他忘却自己,开始为他人而生存时,世上才有幸福。

—— 《果戈理传》

我曾经高兴过——明净的目光 不曾流露过半点忧伤, 我的心从不知苦闷彷徨, 不论是葱郁的花园,还是明朗的蓝天, 都未曾使我惆怅……

—— 《果戈理传》

能同别人的思想、感觉和印象起共鸣,是世界上一种最大的幸福。

—— 《狂人日记》

顶顶要紧的是,得去理解伟大的创造的秘密。懂得这秘密的少数人是幸福的。

—— 《肖像》

因为你看见一切都起源于你,你是这一切的创造者,是从你的手里,就像从一个魔法师的手里一样,向四面八方撒下富裕和幸福之花。您在哪儿能够替我找到和这相等的乐趣来呢?

—— 《死魂灵》

在任何地方,不管由什么忧患愁苦交织成我们的生活,总有一天会有一道无上喜悦的光辉轻快地飞掠而过。

—— 《死魂灵》

凡是有家室的、有这样一角小天地的人是幸福的,可悲可怜的莫过于单身汉了!

—— 《死魂灵》

一个人不管生活在什么处境里,是在麻木不仁的、胼手胝足的、肮脏发霉的下层贫民中间也好,或者在单调而又铁石心肠的、整洁而又枯燥乏味的上等阶层中间也好,他在人生道路上至少会有一次碰见一种跟他以前所看到的一切绝不相似的现象,这种罕见的现象至少会有一次在他心里激起一种他注定一辈子再也感觉不到的感情。

—— 《死魂灵》

这时刻乞乞科夫大有得其所哉之感,此种心情是他许久不曾有过的了。仿佛他长年飘泊异乡,现在重新返回到老家的屋檐底下,他历尽沧桑,终于

获得了他所冀望的一切。

—— 《死魂灵》

竭力简单地、毫不紧张地使心灵充满欢乐,就像复活节那天欢乐的孩子们一样,这样您会有很多很多的收获,不知不觉地超脱出周围的一切了。

—— 《回忆果戈理》

我们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是以无穷尽的爱的恩赐作为标志的。您要想振奋精神还需要什么呢?您就让心灵永远充满欢乐吧,不要自做聪明了。

—— 《回忆果戈理》

世间的事情安排得实在非常奇妙:只要你在欢乐前而停留得长久一些,刹那间欢乐会一变而为悲戚。

—— 《死魂灵》

不公正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

—— 《果戈理传》

果实刚刚在望,所谓唾手可得的时候……突然掀起一场风暴,遇上一块暗礁,整条船一下子给撞得粉身碎骨。

—— 《死魂灵》

他感到一种可怕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当一个才能薄弱的人想干地不能胜任的事而终于不能办到时,有时会在天性中显露出来的;这种痛苦,在青年身上会产生巨大的力量,但在已经失掉幻想的人身上就会变成徒然的渴望;这种痛苦,会使人干出可怕的罪行。

—— 《肖像》

我的可怜的良心受着怎样的折磨,可以说,我的生计全靠我的热心的朋友们。

—— 《果戈理传》

为什么在一无所思的、欢畅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瞬息间,自然而然地会有另外一道奇妙的光猛的一闪而过呢?笑影还没有从脸上完全消失,周围的人物依旧,可是你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人,脸上已经映照着另外一种光线了……

—— 《死魂灵》

习惯于熟视危难,再不知道世上还存在有恐惧了。

—— 《塔拉斯·布尔巴》

多么可怕的生活呀!你活着有什么好处?难道一个疯子的生命,对于爱过他的亲友会是愉快的吗?老天爷,我们这算是过的什么日子啊!梦想老是跟现实作对!

—— 《涅瓦大街》

妇女

妇女,在有的情况下能够突然一下子变得坚强起来,不但胜过男人,而且胜过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一个女人尽管原来在性格上要比男人柔弱无能得多,在有的情况下她却能够突然一下子变得强硬坚定起来,不但胜过男人,而且胜过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 《死魂灵》

脖颈和肩膀袒露得恰到好处,一点儿不能再多;每一位女士都把自己的肌肤展露到她根据自己的信念觉得足以毁掉一个人的程度;其他的一切则以罕见的高雅趣味给遮掩起来。

—— 《死魂灵》

美貌会产生奇迹。一切精神的缺陷,在一个美人儿的身上,不但引不起厌恶,反而会特别地动人;恶习在她们身上也会显得是高雅;可是一旦人老珠黄不值钱,女人就得比男人聪明二十倍,才能够引起别人的尊敬,如果不能引起爱慕的话。

—— 《涅瓦大街》

美丽的姑娘们受了礼物,心里总不免要嘀咕一阵;天知道呢,这些东西也许真是魔鬼送的。

—— 《狄康卡近乡夜话》

女人宁愿跟魔鬼去接吻,也万万不肯称赞哪一个姑娘长得俊美的……

—— 《狄康卡近乡夜话》

女人哪,是这样的一种玩意儿……你倒是去试试看,把她们脸上闪现的一切神态,把所有那些隐约的含意和暗示说一说,描摹一番吧,唉,你呀,肯定什么也说不清楚。光是她们的眼睛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个人掉了进去——那就再也见不着他的踪影啦!钩子也好,什么别的东西也好,都别想把他拖出来。

—— 《死魂灵》

你光试试去形容一下她们的眼波吧:水汪汪的,天鹅绒般柔和的,糖一般甜蜜的,只有老天爷才知道,还能缺了哪一种!既有严厉的,又有温柔的,甚至完全是软绵绵的,或者像有的人所说的,是含情脉脉的,或者不是含情脉脉的,但比含情脉脉的更厉害,能够一把抓住人的心,并且像弓弦一样可以在心坎的任何一个地方称心遂意地拨弄出音调来。不,简直拣不出什么字眼来形容她们;只有把她们称作风流种子啦!

—— 《死魂灵》

N城的女士们是一丝不苟的,她们对一切伤风败俗的丑行和诱惑都怀有腔的高尚的敌意,不论什么弱点恶习,她们一律要毫不留情地加以鞭挞。如果在她们自己身上也发生了一种叫做风流韵事的事儿,那么,这一定是暗底里进行的,表面上一点也不让人看出来;体面好好地保持着。

—— 《死魂灵》

从女士方面流露出来的也还是那样一种神情,它可以叫一颗可怜的凡心既萌生希望,同时又尝味到甜滋滋的痛苦。

—— 《死魂灵》

女人真是狡猾的家伙啊!我现在才知道女人是怎样的东西。直到现在,从来还没有人知道,她爱的是谁。是我首先发现了这一点的。女人爱的是鬼。

—— 《狂人日记》

她脸色鲜丽,白里透红;像万里无云的晴空那样美好。

—— 《死魂灵》

那位金发女郎也是忽然完全出人意外地出现在我们的小说里,又忽然完全出人意外地消失不见了。如果这时候碰见她的不是乞乞科夫,而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不管他是个骠骑兵,或者是个大学生,或者干脆只是个初涉人世的人,那么,老天爷啊,在他的身上什么感情不会苏醒过来,骚动起来,发出喊声来啊!他会长久地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同一个地方,茫然失神地把眼睛凝望着远方,忘记了旅途,忘记了耽误路程将会受到的一切责备和申斥,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公务,忘记了世界以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 《死魂灵》

其实她穿着并不讲究,只是自有一股风韵罢了;一块未经精工裁剪的一色素净的衣料,只消在三两处给缝上几针,经她一穿,周身自会如行云流水般飘垂着这样一些褶裥,如果把它们和她一起搬上画布,准叫所有那些衣着入时的闺秀相形见绌,显得恶俗不堪,活像用零头料摊儿上的花布打扮出来的了。如果按照她的模样和她那合身的衣衫上的全部褶裥雕成一尊大理石塑像,人们准会说这是天才杰作的复制品。

—— 《死魂灵》

这个人影的来临好像是为了辉耀整个房间似的。仿佛有一道阳光和她一起飘洒进了屋里,将军沉郁的书斋仿佛也绽露出了笑容。《死魂灵》

她身上还没有丝毫所谓的娘儿们的习气,就是说,没有她们身上那种最叫人讨厌的东西。她现在还是像一个孩子,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单纯朴素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笑的时候就笑。所以,要把她捏成什么都成,她可以变成一个妙不可言的宝贝,也可以变成一个一无可取的废物。

—— 《死魂灵》

这实在是一个笔墨难以形容的绝代佳人。无论什么东西,在这种光辉前面,都会变得暗淡无光。瞧见了她,你就明白为什么意大利的诗人把美女比作太阳。这真正是太阳,丰满的美。一切美女个别的美点,都凝集到她一个人身上去了。

—— 《罗马》

使他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种别有风度的女人——轻快的、飘逸多姿的。这种仿佛一吹就要消散似的生物,有着淡雅的姿容,纤巧的脚,苗条轻盈的身材,脉脉含情的燃烧的眸子,欲语又止的、优美的言辞,简直使他惊奇极了。

—— 《罗马》

她坐下来,胸脯在烟雾般的薄纱下面起伏波动;她的一只手 (老天爷,多么美的手!)放在膝盖上,捏着下面空气般的衣裳,衣裳也好像带着音乐旋律似的,它的轻微的淡紫色把这只莹洁白净的美丽的手衬托得更加引人注目。

—— 《涅瓦大街》

在她整个装束上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细致的风情,并且仿佛完全不是故意卖弄,而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而当她低着头,轻微的阴影遮蔽着迷人的前额的时候,她那张莹洁白皙的脸就更是耀眼地映入人的眼帘。

—— 《涅瓦大街》

一切儿时回忆的残痕,一切在明亮的圣灯前面带来幻想和恬静的灵感的东西——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凝聚、汇合、反映在她柔和的嘴唇上。

—— 《涅瓦大街》

在这张美丽的脸上,即使愤怒也是令人销魂的。

—— 《涅瓦大街》

天啊,多么美的脸蛋儿呀!白得耀眼的迷人的前额覆盖着玛瑙般美丽的头发。奇妙的鬈发卷成一圈一圈的,有一缕从帽子边上挂下来,碰着了在夜寒中染着轻微的鲜艳的红晕的脸颊。嘴唇闭锁在层层迷人的幻梦中。

—— 《涅瓦大街》

决不比瓶颈粗一些的纤巧而窄细的腰身,你看见了准会恭恭敬敬地躲到一边去,恐怕一不小心,粗鲁的胳膊把它碰了;你的心充满着怯懦和恐惧,害怕一口气会吹断了大自然和艺术的美妙的作品。

—— 《涅瓦大街》

不管她的脸色多么苍白,但苍白也无法掩盖她的动人的美色;相反,似乎倒给美色添上了一种无法描摹的、不可抗拒的情趣。

—— 《塔拉斯·布尔巴》

您的脸形生来就是为了表现高尚的内心感情的;只要您的这种表情一消失,您立刻会变丑。

—— 《果戈理传》

要知道您不美。您是否确知这一点呢?只有当脸上显出高尚的表情时,您才是美的。

—— 《果戈理传》

单是她们的眼睛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国土,倘有人错走了进去,那就完了!钩也钩不回,风也刮不出。谁试来描写一下她们的眼神罢:这温润,绵软,蜜甜的眼神……谁知道这样的眼神有多少种:刚的和柔的,朦朦胧胧的,或者有几个人所说的“酣畅的”眼神,而且还有并不酣畅,然而更加危险的——那就是简直抓住人心,好像用箭穿通了灵魂的一种。不成,找不出言语来形容的。

—— 《死魂灵》

当闪电穿过像煤块一般黑的乌云,发出泛滥的光辉,令人眼花地颤动起来的时候,试对那闪电瞧上一眼吧。阿尔邦诺女子安农齐亚达的一双眼睛便是这样的。

—— 《罗马》

最魅人的是当她直对你的眼睛望着,发出的冷若冰霜的光辉,使你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的响亮的声音像铜一样。随便多么灵巧的豹子,在动作的敏捷、泼辣和威严,都比不上她。

—— 《罗马》

世上有丰满的美,为的是让每一个人都能看见它,把它的印象永远保持在自己心里。如果她只是长得还可以,而不是这样一种精美绝伦的创造物,那么,她有权为某一个人所专有,这人可以把她带到荒野的地方去,把她藏起来。可是,举世无双的美应该是大家都能看见的。

—— 《罗马》

家庭

她带着热诚,带着爱情,带着眼泪,好像一只草原上的鸥一样,在自己的孩子们头上翱翔一切爱情,一切感觉,妇女所有的一切温柔的热情的东西,在她身上都变成了一种母性的感情。她带着热诚,带着爱情,带着眼泪,好像一只草原上的鸥一样,在自己的孩子们头上翱翔。

—— 《塔拉斯·布尔巴》

在狂怒和最可怕的心灵的痛苦爆发起来时,我如饥似渴,她的一瞥,也能使我快乐得发狂,我渴望着的只是这唯一的一瞥……

—— 《果戈理传》

我有您,我还没有被命运撇下。您现在是唯一使找依恋的人,是唯一能安慰我的悲伤、消除我的痛苦的人。我要把我整个的一生献给您。

—— 《果戈理传》

他被可怜的母亲的眼泪深深地打动了,只有这一件事才使他感到惶恐,使他若有所思地垂倒了头。 《塔拉斯·布尔巴》

父亲把所有的财产全牺牲在女儿的教育上去了。

—— 《断片》

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位天使,这个纯粹的人、崇高的人。在我艰难的道路上,他鼓舞着我,给我以活力,给我以感知自身的本领;在我痛苦的时刻,他像一团圣火进入我的心灵……在这样的时刻,和他在一起使我感到多么甜蜜……

—— 《果戈理传》

至今,我还常想起我的童年,为了尽可能好地教育我们,你们竭尽了全力。但不幸的是,做父母的很少有成为自己孩子的优秀教育者。

—— 《果戈理传》

儿子赶往父亲的坟头,谁也不会询问他上坟的原因,因为人们知道赋予生命与教养的人是值得感恩的。

《回忆果戈理》

 

结婚是心心相印的事情。

—— 《断片》

结婚前的爱情,好比亚济科夫短诗:它有效果,有热情,从第一次起就已把握住所有人的感情。而结婚后的爱情,则好比普希金的诗篇:它不是突然间就抓住了我们的心,但越是细看,它越是舒展、开阔,最后变成了壮伟、宽广的大洋。

《果戈理传》

结婚以前,爱情是美好的、炽烈的、令人苦闷的、无法言传的,但结婚以前相爱的人,只能表现出一阵迸发,一种对爱情的尝试。这种爱情是不完全的;它只是开始,只是瞬息间的、但却是强劲而猛烈的热情——足以久久震撼一个人的整个机体的热情。

—— 《果戈理传》

再过几分钟,你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忽然你就尝到了幸福的滋味,这种幸福只有童话里才会有,这是没法形容的,甚至也找不到言语来形容。

—— 《婚事》

结婚这件事呀……可不像雇一辆出租马车。上哪儿去逛逛,这完全是另外的一种责任,这是一种责任……

—— 《婚事》

一个美貌的妻要是愚蠢,就更增加了魅力。至少,我知道有许多丈夫喜欢他们的妻子愚蠢,认为这是孩子气的天真烂漫的标记。

—— 《涅瓦大街》

爱情

强烈而持久的爱情像处女一样纯朴,也就是说,它的表现是纯朴的,用不上一切修饰描绘的形容词,它只可意会,……它比一切火热的、华美的诗行更有力量。

—— 《果戈理传》

他飞似的奔上楼去。他没有任何一点杂念;他不是被尘世热情的火焰所燃烧,不,他在这一瞬间纯正而贞洁,像缅怀着朦胧的精神爱的童贞男子一样,挑逗荒淫的人发生大胆妄想的东西,相反,却只会使他更加圣化。

—— 《涅瓦大街》

你有幸品尝世上头等的幸福——爱情

—— 《果戈理传》

恋爱是人的第二生命。

—— 《狂人日记》

他感觉到整个舞会,连同所有的谈话声和喧哗声,有几分钟的时间仿佛都退到远远的一个什么地方去了;提琴和喇叭在崇山峻岭背后呜咽,一切都蒙罩上了一层像画上随意涂抹的底色那般厚的浓雾。在这片朦朦胧胧的、胡乱涂抹的底色上,显露得清晰而又完整的只有楚楚动人的金发女郎的秀丽的轮廓。

—— 《死魂灵》

他呼吸急促,他整个儿陷入一阵不可捉摸的战栗,他的全部感情燃烧起来,眼前的一切笼罩在雾氛里。

—— 《涅瓦大街》

青青的雁来红, 盘绕得低些, 你,黑眉毛的哥哥 靠得近些!

—— 《狄康卡近乡夜话》

鸦片使他的思想更加沸腾了,如果有人猛烈地、骇人听闻地、势不可当地、骚动地爱恋到疯狂的极度,那么,这个不幸的人就是他。

—— 《涅瓦大街》

还是没有你这个人好些!你还是不活在世上,而只是一个富有灵感的画家的创造物好些!我将不离开画布,永远望着你,吻着你。我将以你为生命,以你为呼吸,把你当成最美丽的梦想看待,那时我就会感到幸福。

—— 《涅瓦大街》

郁郁寡欢的会见,无忧无患的分别,奇怪的、毫无意义的爱情关系,不知为什么结缘,也不知为什么破裂。。

—— 《果戈理传》

心灵的爱才是永恒的爱。那儿没有损失,没有别离,没有不幸,没有死亡。尘世中所遇到的完美的形象在这里立即得到永恒的肯定。一切尘世中死亡的,在这里都将得到永生,因它所蕴育的爱而复生,并复生在它的爱里——而爱是无穷尽的,犹如天上的极乐无穷尽一样。

—— 《回忆果戈理》

只有全能的爱才能赋予它们以温存的信念,才能像珍惜圣物那样珍惜发自一个爱您的人的灵魂深处的话语。

—— 《回忆果戈理》

你怎能希望一个谛听到天堂中崇高的时刻和爱的人,胸中不会产生出看一看那块土地的心愿呢?那第一个对人们说出爱这个字的人的足迹便是从那里踏出的,爱也是从那里流向世界的。

《回忆果戈理》

爱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接着它就吞没我们的全部生活,我们之所以爱是由于有可爱的东西。

《果戈理传》

假如我整个的人都变成为爱该有多好!

—— 《果戈理传》

不过我觉得,爱总是相互的。

—— 《果戈理传》

所有骚动起来的人,都具有深沉、坚强的性格,他们不是很快就会奋发的,但只要奋发起来,就会把一股子内心的热劲儿顽强地、长久地保持下去。

—— 《塔拉斯·布尔巴》

为艺术牺牲一切,用全部的激情去爱它——不是混糅着世俗欲念的激情,而是宁静的高尚的激情;没有这种激情,人就不能从地上升起,发出奇妙的抚慰的声音。因为崇高的艺术创作正是为了抚慰与调和一切人而降临到世间来的。它不可能在人的心里煽起仇恨,却永远像响亮的祷告似的奔向上帝。

《肖像》

人人都要求别人爱他,……有什么法子呢?连牲口也喜欢人家抚摸抚摸它呀。

—— 《死魂灵》

有很多东西,只能在哭泣和祈祷的时刻,而不是在盘算日常事务的时刻,才能在灵魂深处被感觉到。

—— 《回忆果戈理》

理智是最高的才能,但是如果不克制感情,它就不可能获胜。

—— 《世界名言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