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睡觉养生法:阶级与钢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6:06:50
                                                  阶级与钢琴 20多年前,那股子青春萌动的憧憬劲很大部分用在了习画上,可以从早上一进画室开始,一直画到天黑,琢磨和探究着那些纸面布面上出来的造型、明暗层次、色彩冷暖等等,那个年代也有我们的偶像,基本也都是中央美院和浙美、川美的青壮派们,有何多苓、陈丹青、谷文达这些。其中陈丹青最富传奇色彩,当年那组《西藏组画》所体现出的造型功底让我等初级晚辈们敬佩不已。时光都转,20多年过去了,最终我也没成为一个画家,干的也是跟画画没什么关系的工作。陈丹青这个人名似乎也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记忆符号。直到头几年他被清华美院(原中央工艺美院)从纽约盛情邀请回国来执教油画系研究生班,才知道这个当年的人物还在继续着。他在清华美院指教几年,最有成绩却不是他带的研究生,而是写下的几本书《纽约琐记》《多余的素材》《退步集》,从书中才感觉到这个上海男人竟然如此有震撼的思想和深厚的文字,也从此平添一些对上海海派文化的好感。 其中《多余的素材》里一片文章《阶级与钢琴》至今记忆深刻。这个旧海派的怀旧,犹见功力,白描相当厉害。《阶级与钢琴》里这样描写一位被抄了家的“资产阶级”小姐,重见她家钢琴的细节,摘录如下: ......“店堂里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女孩,深蓝上衣黑皮鞋,也在钢琴缝里走来走去,几次与我擦身而过。我一看,就知道她出身“资产阶级”。凭什么呢?难描难写。我只能说,那时,谁家是山东南下干部,谁家是江浙的民国移民,谁家世代当工人,谁家的父母是资产阶级,上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看打扮?资产阶级的子女那时根本不招摇,不打扮,可穿得再朴素也洗不掉资产阶级的阶级烙印。今日上海可瞧不见这样的资产阶级小姑娘了。“资产”不等于“阶级”。现而今,上海小姑娘越穿得“资产阶级”越不像资产阶级,连高级轿车里钻进钻出有资有产的款儿腕儿,也只见资产,不辨“阶级”。那些年,倒是抄没资产的人家走出个人来,瞧着更像“资产阶级”:他(她)们终于给整得只剩“阶级”,没有资产了。
  忽然,蓝衣女孩的右手掀开临近门口一架钢琴的琴盖,探进左手,大拇指与小手指尖平行张开,熟练地朝那黑色的键盘摁下去:那是她家的,还是是别家的钢琴?嗡——钢弦振动,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做“合弦”。我呆住,等她弹下去,但她随即转过青色的资产阶级眼白瞥一眼店堂,飞快合上琴盖——对了,那年月资产阶级的眼神眼色都这么张皇警惕——她闪身逃逸了。店里有大人迎出来,赶开闲人:又一辆大卡车满载钢琴轰然转弯,停在店门口。”......
 这样的文字看过,突然会心生一股怜惜和尊敬,那“小资产阶级”骨子里对美好的向往,为何如此动人呢?如果这个阶级真有如此的优雅和精致,如此坚持一种人格底线的尊严,那我宁愿这社会都是这个阶级。这个时代,80后的孩子们飞舞着各种前卫的时尚大旗,太多粗俗的玩世不恭。也许从那起,忽然,对有教养的优雅女子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