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炒鱿鱼须:于光远:珠江水边话长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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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远:珠江水边话长江
2010年07月26日 13:59 广州文艺 【大中小】 【打印】共有评论0条
林一山在那次随陈丕显去荆江时对我讲,一百多年来我们确切知道的、荆江发的洪水最大的是 1870年,同治九年。那次洪水经过宜昌的流量估计达到每秒十一万立方米。他说葛洲坝就是按照1870年那次洪水而设计的。他说今天如果发生1870年那样大的洪水,按现在防洪的能力来说,得赶快逃跑,洪水白天来会死三十万人,晚上来会死七十万人,江汉平原将会一片汪洋。如果去救,不但救不了,还会死更多的人。我说,“我可是个胆小又认真的人,你可别吓唬我。”他说“这不是吓唬,而是科学的判断。”经过这次考察,回到北京又看了些资料,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同小可。再考虑到其他的自然灾害,我就提出要建立一门学问叫做“灾害经济学”希望有人来研究。现在已经有好多位学者在进行研究了,有的学校也设立了这门课程。我自己虽然没有做专门的研究。但还是一直关心这方面的事情。
有些因素是事前能够比较准确预计的,有些因素则不能。于是在1984年我著文提出有两种“未来研究”——“规划性的未来研究”和“非规划性的未来研究”。在“非规划性的未来研究”中又有两种:一种是“机会性的未来研究”;一种是“灾害性的未来研究”。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准确地预计。做好机会性的未来研究有利于抓住机会不失时机;做好灾害性的未来研究,有利于防灾减灾。从增产的观点来看,由于灾害相对于增产是个负数,灾害中负增长越高就是损失越大。而减少灾害便是“负负得正”。因此我们不能只重视增产,还要高度重视减灾。现在这门灾害经济学虽然已有人研究,某些有关政府部门一开始就支持这种研究,如地震部门,给了学者们不少帮助,但也有些有关政府部门对它还重视不够,比如教育部门至今还没有承认这个学科。他们大概在别的国家的大学没有查到这个学科的名称,对本国的学者又不那么信任,因此全国的高等学校中还没有一个博士生点,当然也就还没有一个博士生导师。武汉大学有一个教授,对灾害经济学有研究,但教育部只给了这个大学一个“社会保障学”的博士生点,他只能在“社会保障研究”的名义下研究灾害经济学,而且据说社会保障研究也还只在武汉大学有一个博士生点。我想经过今年的洪水,我国政府的有关部门总应该对这个学科予以高度重视了吧?
在1979年,中国林学会讨论长江上游的森林砍伐、水土流失严重的问题。一位学者何乃维,写了一篇《长江有变成第二条黄河的危险》的文章。文章的中心意思是说,长江有可能变成像黄河那样的一条灾河,希望赶快采取有力的措施。中国有句老话:“待河之清,人寿几何。”这是因为黄河的水总是黄的。那时人们的观念,长江是比较清的,所以没有“待江之清,人寿几何”这样的话。可是到建国后的七十年代,人们发现长江带泥沙量非常大。主要的原因是建国以来仍然不重视保护长江上游森林,砍伐得很厉害,因而水土流失严重。长江上游通天河、金沙江流域,海拔高,气候寒冷,幼树要经过一二百年才长大成树。可是树一砍就倒。砍了,长时期内长不起来。越砍长江水越浑。建国以后森林砍伐加快,中国林学会的专家们忧心忡忡,向我反映。我建议他们召开一个会议讨论保护川西森林的问题。1979年7月23日林学会把他们开会讨论的情况告诉我,并带来何乃维的文章希望我给《光明日报》的同志说一下,争取在报上发表。我给马沛文打了电话,结果7月31日何文在《光明日报》上登出来了。于是 8月6日晚我又写了一封信给《光明日报》。这封信加了一个题目《从讨论保护川西森林说起》,在8月 24日的《光明日报》上发表了。后来又收入我写的《关于发展我国农业的问题》和《思考与实践》两本文集之中。不过在1979年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文章中我只说到保护川西森林的问题。在1981年随陈丕显同志考察荆江,加深了我对长江的认识之后,我才全面提出建立灾害经济学的问题。
自1981年5月那次考察后,我对长江就一直放不下心。除了提出灾害经济学外,一直注视着长江汛情。每到汛期我就睡不着觉。就在长江考察的那一年8月,到了长江汛期,我从报上看到宜昌水文站长江洪水的流量很大,超过每秒七万立方公尺。当时我在大连,一连几天天天打电话回北京,探问汛情。那次宜昌流量大大超过1954年。幸而汉水没有同时来洪水,又正好洞庭湖水正处在低水位。所以未酿成更大的灾害。又过了一年,我去了长沙。在湖南,省委为我召集了一次座谈会。两位负责防洪、水利的副省长和水利局的正副局长到会。大家谈得很投机。在会上一位副省长说,不了解长江水患危险的人,在汛期能睡得着;了解的人一到汛期就成天提心吊胆,睡不着觉了。他们还告诉我不久前发生的一个关于某一个大垸子防洪救灾的故事。这个故事对于我很有启发。不过现在我不想马上讲,因为在转述这个故事之前,我必须先介绍有关垸子的一些常识。
“垸”这个字同“院”同音,是指在江边低洼地修筑防水堤,围起来的那一大块土地。现在湖南湖北就有许许多多人在堤内种地过日子。这种垸子在湖北湖南境内都有,而以在湖南最多。这种垸子,在建国前就有,而在建国后,围湖造田又大量增加。四周围起的垸子,水灾不来时,农民可以在它里面种地住家。水灾来了,如果堤一破,垸子里便一片汪洋。这次长江特大洪水的报道中,外地的记者大概没有去拍摄垸子救灾受灾情况,因此大家从电视上看到的都是长江大堤上的镜头。垸子受灾救灾的镜头很少,我没有看到。垸子大小差别很大,大垸子里有上万或几万人,小垸子只有几千人甚至只有上千人。在建国前,垸子经常闹水灾。不过那时老百姓很穷、全部家当没有多少,可是家家户户都有条船。洪水来了,坛坛罐罐搬上了船,人就坐在船上等水退,水退了重建家园。建国后情况有了变化,由于政府采取了措施,小灾能避免,老百姓防灾意识几年过去就逐渐减弱,有了木头不去造船修船,而去打家具了。防洪时政府发些麻绳和钉子,修不成船,也来不及造船,只有逃。同时家家户户的财产多了,有的家甚至买了些家用电器。洪水来了,他们既要活命又要保住辛辛苦苦才得来的财产。这样问题就更大。防洪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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