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苗刀之祖:吴歌的源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3:13:33
作者:金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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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09-5-12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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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吴地文化从考古发现来看,已有上万年的历史。吴歌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必然是伴随着当地初民的生产劳动,祭祀习俗,和生活娱乐活动而发生发展的。作为一种口头文学,在没有文字之前,很难寻觅它的遗迹。如今要想找到古代吴歌的真貌,寻找它的源头,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和复杂的事。

在晋以前“吴歌”一词,未见诸文字。在汉魏歌谣中也没有吴歌之目。春秋战国时代,有“吴歈”“歈”又作“愉”,有人解释,俞,是独木舟,欠,是张口扬声,合起来即是船夫唱的歌。   之说,见屈原的《楚辞·招魂》:“吴歈蔡讴,奏大吕些。”汉代王逸注:“吴、蔡,国名也。歈,讴,皆歌也。大吕,六律名也。”左思《吴都赋》云:“荆艳、楚舞、吴愉、越吟,此皆南方之乐歌,为《诗三百篇》所未收者也。”那时把吴国人唱的歌曲统称为吴声歌曲。当时吴国的疆土领域常有变化。古吴国要从泰伯、仲雍建立句吴算起。因此有人说:“江南文化始泰伯,吴歌似海源金匮。”(无锡旧名金匮,梅里有泰伯墓)此说法的根据是泰伯、仲雍从中原来到江南,把中原文化带到荆蛮地区,江南文化才得以开发,因此吴歌发源于此。这个说法值得推敲,从考古发现长江文化的历史,已推前到七千年到一万年,吴越地区的先民在人类历史上最早创造了稻作文化,吴歌和稻作文化的关系非常密切,最早的歌谣总是伴随着劳动产生和发展的,中原文化不可能代替当地的土著文化,反之,泰伯、仲雍到了江南,不入乡随俗,断发纹身,也是无法生存的。当然,他们带来了中原文化,对江南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如果说某一首歌,是受了中原文化的影响, 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吴歌的源头根本不可能是外来的。

  • 2009-5-12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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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还有一种说法,吴歌来源于“越”,或者发于“南音”。这是因为有一篇《越人歌》,或《越人拥楫歌》,见西汉末年刘向著《说苑·善说篇》,记载着春秋时期楚康王公元前559-545   之子皙泛舟于新波之中,刘向曾照越国的原音记录过一首百越歌,文字无法看懂,译成楚文,即:“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从内容来看,反映的是当时臣子取悦于王子的歌。这种上层社会吟唱的歌并不少见。吴吟的出典也是楚国使者陈轸,为讨好秦王而“为王吴吟”,他唱些什么内容没有流传。据《世说新语》记载,晋武帝曾问被掳的孙皓“闻南人好作《尔汝歌》,你是否会唱?”孙皓即席应唱,歌词是:


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
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


这显然是用民歌曲调填词的五言四句,接近民歌,但无吴语特色。

  • 2009-5-12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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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据有的专家学者引证,“春秋战国时期的吴愉、越吟,是夏、商、西周时期南方夷蛮音乐声歌‘南音’的继承和发展。”其主要根据是说虞夏时有南方涂山氏之女歌唱的“南音”,即古称的《侯人歌》。刘勰《文心雕龙·乐府篇》列入最早的乐府歌曲,说:“涂山歌手《侯人》,始为南音。”此说来源于《吕氏春秋·音初篇》中引述的关于大禹的传说记载。《侯人歌》的歌者涂山氏的故地尚不明,《野客丛书》说:“涂山有四,一会稽、二渝州、三濠州、四当涂。”又一说在九江,一说在绍兴,虽同属江南,但是否属吴愉、越吟之类尚存疑。

魏晋南北朝时期,吴地的中心是在建业(后称建邺、建康,即今南京),“盖自永嘉渡江之后,下及梁、陈,咸都建业,吴声歌曲起于此也。”(《晋书·乐志》)这时所指的吴声歌曲,后来被人统称之为“吴歌”。可以说吴歌当时即是吴声歌曲的缩写。吴声歌曲初期的作者多属无名氏,说明是在民间流传中采录的。吴歌在此之前见诸文字的很少,文学家和史学家都从乐府中找到吴歌的端倪。特别是《诗经》上的十三国风,只辑录了北方的歌谣而没有吴歌的记录,吴声歌曲补上了这一空白,其价值很高。但对吴声歌曲也要作具体分析;南朝乐府初期采录了吴地歌谣,是徒歌,比较纯朴,在《子夜歌》等吴声歌曲中保留了这种素质,但当“徒歌“被以管弦,上了大雅之堂以后,许多文人纷纷仿作,成了上层社会的行乐之词,这种吴声歌曲和民歌(吴歌)已相距甚远,但在文学史上却一直统称为“吴歌”。

  • 2009-5-12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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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其实,历史上文人记载的资料,仅仅是吴歌的“流”,溯流寻源,研究吴歌的流变,这些资料当然非常珍贵,但是要找寻吴歌的真正源头,要靠扎实的田野作业,从劳动人民口口相传,世代相袭的口头文学中去寻觅,经过科学论证,才会有所发现。

迄今为止,我们发现的文字记录,最早用吴语记录的山歌,是唐末五代十国时吴越王钱鏐唱的一首即兴的山歌。这首山歌原载于宋吴僧文莹《湘山野录》,五四以后研究吴歌的先辈容肇祖先生,曾于1936年北大《歌谣》周刊第二卷第七期上,发表了《一千年前的一首吴音山歌》一文,介绍了这首最早的吴音山歌,容先生引证《学海类编》本的《湘山野录》,记下了这一条的全文,如下:

开平元年(公元907年),梁太祖即位,封钱武肃(鏐)为吴越王。时有讽钱拒其命者。钱笑曰:“吾岂失为一孙仲谋耶?”拜受之。改其乡临安县为临安衣锦军。是年省茔垄,延故老,旌钺鼓吹,振耀山谷。自昔游钓之所,尽蒙以锦绣。或树石,至有封官爵者。旧贸盐肩担,亦裁锦韬之。一邻媪,九十余,携壶浆角黍迎于道。鏐下车亟拜。媪抚其背,犹以小字呼之,曰:“钱婆留,喜汝长成。”盖初生时光怪满室,父惧,将沉于丫溪矣。此媪酷留之,遂字焉。为牛酒大陈乡饮,别张蜀锦为广幄,以饮乡妇。凡男女八十已上金樽,百岁已上玉樽。时黄发饮玉者尚不减十余人。鏐起,执爵于席,自唱还乡歌以娱宾。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吴越一王驷马归。临安道上列旌旗,碧天明明兮爱日辉。父老远近来相随,家人乡眷兮会时稀。斗牛光起兮天无欺!”时父老虽闻歌进酒,都不之晓。武肃亦觉其欢意不甚浃洽。再酌酒,高揭吴喉,唱山歌以见意。词曰:你辈见侬底欢喜,别是一般滋味子。永在我侬心子里!歌阕,合声赓赞,叫笑振席,欢感闾里。今山民尚有能歌者。

这段笔记非常生动地描绘了一千多年前,吴越王钱鏐衣锦还乡到临安(今杭州)的情景,他仿照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高兴地唱起来,但乡亲们都听不懂,不能尽兴,于是他“高揭歌喉,唱山歌以见意”,山歌虽然只有三句歌词,但却是乡音土语,立即引起共鸣,“叫笑振席,欢感闾里”。从这三句歌词来看,确实是全部用吴语记录下来的山歌,加上注释更加确切地反映出吴音的特点,使人感到非常亲切。它比六朝吴声歌曲记录的吴歌,更加朴实、通俗,乡土气息特别浓厚。研究吴歌的学者们,把它作为用吴语演唱并完全用吴语记录下来的第一首吴歌。在顾颉刚先生七十年前写的《吴歌小史》中,引用了它,关德栋先生在为冯梦龙的《山歌》作序时,也说它是“吴中山歌最初的记载”(见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明清民歌时调集》上)。原记述者的最后一句话:“今山民尚有能歌者”,说明北宋时还有人能唱这首歌,关德栋先生进一步引证南宋人袁耿《枫窗小牍》也叙及此事,其后并说:‘至今狂童游女,借为奔期问答之歌。’”可见此歌流传久远。并进一步明确吴歌主要即是“山歌”,这就和冯梦龙时代收集的山歌,和现代流传于广大农村的山歌,一脉相承。

历史对民间文学是这样的不公平,生长在田野里的民歌,靠口口相传,代代相袭,文字记载却寥寥无几。经过文人笔录记载下来的民歌,又常常是被改造过了,其中不乏人民性很强的作品,但已非民间口头文学的本来面目。

中国明代苏州出了一位大文学家,名叫冯梦龙。他一生著作甚丰,多属通俗文学作品。他所辑录的《挂枝儿》和《山歌》,是真正从下层文人和劳动者口中发掘得来的。山歌如实记录吴地方言,忠实于口头原作。他的成就给后代留下难得的口头文学遗产,也树立了如何对待民间文学的一个光辉的榜样。但是,由于时代的局限,冯梦龙留给后人的吴歌,多为情歌,有的被认为色情,为当时社会所不容,一再遭禁,甚至被人误解吴歌只有情歌,别无他物。到了清代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日益加深,吴歌常被作为淫词小调屡遭严禁,连冯梦龙的《山歌》也失传了300多年。直到1919年“五四”运动前后,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如江苏籍的刘半农(刘复)、顾颉刚等有识之士,才真正把吴歌作为学问加以研究,并成中国民俗学研究的起点。北京大学当时出版的《歌谣》周刊,以及顾颉刚等人编纂的《吴歌甲集》、《吴歌小史》等,都成为珍贵的历史文献,可惜到1937年前后,由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国难当头,进步知识分子都投入救亡运动,再也无暇顾及歌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