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豉蒸全钳鱼: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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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汉学”袭来时南方都市报 2011-04-17 ■人文精神 ◎ 俞晓群 资深出版人 中国文化研究,国内有国学,国外有汉学。 近些年,西方汉学在我国迅速走红。2009年,第二届世界汉学大会在京召开,媒体报道的主题是:如果把“汉学”比喻为嫁出去的女儿,那么今天,我们的女儿回娘家了。与会的200多位代表中,有66位外国汉学家,他们都有中文名字:鲁惟一、孔汉思、司马涛等等。与此同时,汉学家们参与、国家汉办组织的《五经》翻译工程也启动了,他们拟用8种语言,在5年内将《五经》推向世界。项目的提出者、主编、荷兰皇家科学院院士施舟人先生说,他早在1979年就同饶宗颐先生共同提出这个计划,没人理睬。如今却得到中国国家汉办的立项支持,真让人高兴。法国汉学家汪德迈先生更是大声疾呼:“现代文明出现了危机,没有一件比多语种翻译中国《五经》更紧急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读到这些“让人振奋”的报道,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想到,企鹅“黑皮书”经典系列,已经收入世界各国经典1000余种,其中中国书只有7种,全部是《红楼梦》一类小说;前些年法国拟编一套“世界经典文库”,他们把计划发给饶宗颐先生看,其中收入以色列《摩西五经》等,中国方面也只收《红楼梦》、《西游记》和《金瓶梅》等几部小说,弄得饶公一面询问:我们中国的“经”就没有了吗?一面暗自落下泪来。试问,那时汉学家们都在做什么?可如今又是怎么了?文化典籍还是那一堆故纸,古今人物还是那一群黄皮肤,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重要、如此引人关注了呢?此时,我的脑海中竟然冒出那句民间俗语:“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同胞们,要认真想一想啊! 首先,我们把中国典籍推向世界,既要翻译得好,又要符合外国国情,而国内称职的“中译外”人才十分缺乏。恰逢此时,海外汉学家参与进来,发挥他们的作用,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这里有学术思想解放的作用,也是现实应急的需求。但是,我们应当清楚,汉学家绝不能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中文翻译”,因为他们不单是中国文化的译介者,更是中国文化的阐释者。面对同一个事物——— 中国文化,我们的立脚点不同、视角不同,带来的目的性也往往不同。这些年已经有人提醒,不要把国学与汉学混为一谈,更不能把国学研究引向汉学化研究的路径。(王达三《警惕国学的“汉学化”》) 其次,当“西方汉学”袭来时,我们理应对它的发展史做一点深入的了解。按照张西平先生的观点,西方汉学可以划分为游记汉学、传教士汉学和专业汉学三个阶段。“游记汉学”的产生是以《马可波罗游记》为标志的,可以称作西方汉学的初萌期。“传教士汉学”产生于16—18世纪明清之际,对应于西方的启蒙时期,那时中西方国力对比,还处于“中强西弱”的情势下,康熙年间中国国民经济总产值占到世界的三分之一。所以那时出现第一次“中国热”,大批的中国典籍被翻译到欧洲去,并且传教士们写了许多关于中国的优秀著作。像德国著名学者莱布尼茨非常热衷于中国研究,他与许多入华传教士直接联系,有闵明我、利国安、白晋、洪若翰、杜德美、刘应等。他说:“中国人以观察见长,而我们以思考领先;正宜两好合一,互相取长补短,用一盏灯点燃另一盏灯。”(莱布尼茨《中国近事》)1814年,法国法兰西学院正式开设汉学课程,成为“专业汉学”诞生的标志。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国力衰落,西方人的认识也骤然变化,转眼之间,中国变成了愚昧、落后的象征。 其三,有了上面的分析,今日世界上出现的“中国热”,就有了历史的参照。主体而言,还是一条“国力强弱”的主线,牵动着海外汉学的变化。其实改革开放以前,由于政治环境的影响,我们对西方汉学了解甚少,甚至抱有敌视的态度。正如赛义德《东方学》中所说,全部西方汉学都是在西方中心主义思潮下产生的,它们是“沾着殖民主义血的学问”。近30年来,伴随着思想解放的深入,我们对西方汉学的认识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客观分析与冷静思考的精神还是需要的。不然在新一轮“中国热”袭来时,海外“暴捧”之声鹊起,我们被围观的热浪冲昏了头脑,欣然应和也罢,慷慨解囊也罢,最终忘记了我们的现实与“西方汉学”的历史传统,那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由此想到1993年季羡林先生的一次演讲,他的题目是“只有东方文化能够拯救人类”。季先生的口气很大,也有根据,而根据大多是上述第一次“中国热”发生时,那些老外的热捧之词。伏尔泰说:“中国为世界最公正最仁爱之民族”。歌德说:“他们那里一切都比我们这里更明朗,更纯洁,也更合乎道德。”但是,季先生却略去了他们骂我们溺婴、专制、欺诈、奴性、皇帝出巡像是在敌国中旅行、民众用繁殖战胜暴政、孔子是套在民众头上的枷锁等“恶语”。季先生还引用汤因比的话说,你知道将来统一世界的人,他的“原始楷模”是谁么?告诉你:是汉高祖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