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受bl漫画图片:引爆又一次“夜郎”论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22:56:55
引爆又一次“夜郎”论战
□ 本报记者 王婧姝

新晃作为湖南西部的一个小县,有着极富特色的侗族文化,欲借“夜郎”旅游牌发展经济。

湖南新晃“夜郎风景区”里的“夜郎洞”。

湖南新晃“夜郎风景区”内的“夜郎谷”。 (本文图片均为资料图片)

贵州定期举行“夜郎竹王文化艺术节”。
说起“夜郎”,总是伴随着一大堆谜团——多数人都是通过“夜郎自大”这个成语认识它。而在上世纪90年代开始掀起的“旅游热”中,各地争打“夜郎牌”,一时间,争改“夜郎”县名、“发现夜郎王印”等有关爆料不绝于耳。湖南的新晃和贵州的赫章、六枝为了“夜郎”而争得不可开交。
10月16日,湖南新晃侗族自治县在长沙召开了“夜郎古国”策划评审会,并对外宣布将斥资50亿元重建“夜郎古国”。在同日通过的《新晃侗族自治县旅游发展总体规划》里,新晃将试图打造一个吸引都市人喜爱的“夜郎国里的慢生活”。这样的消息,致使关于“夜郎”的又一场论战一触即发。
 
 
 
 
争论不休的“夜郎”归属地
早在上世纪90年代,“夜郎”就开始被认为是一个具有很高经济价值的文化品牌。因此,想争夺这个文化品牌,除了抢注以外,要想在学术上说得过去,还得从争夺它的起源地开始。于是,这场关于“夜郎”地名的争夺战在湖南的新晃和贵州的赫章、六枝特区等地爆发了。
论战最为激烈的时候是2002年和2003年。本报曾经报道:随着云南省“香格里拉”的成功更名以及由此引来的巨大经济效益,2002年底,紧邻贵州的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成立了“夜郎文化旅游资源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县更名小组”,申请将县名更改为“夜郎侗族自治县”,欲借“夜郎”两字来发展该县的经济和文化。此举立即引起了贵州省有关方面的高度重视。为了应对新晃方面的行动,2003年6月16日,贵州赫章县人民政府在出台《关于实施历史文化兴县的意见》时,把“争取更名为夜郎县”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并成立了由县长任组长的“更名小组”。据了解,他们在一边向省、地有关部门提出申请的同时,还一边派专人到云南考察学习其争取“香格里拉”更名成功的宝贵经验。而据贵州省民政厅有关方面介绍,在新晃和赫章之前,贵州省的一些县、区对“夜郎”这块牌子的争夺战其实早就打响了。桐梓县在1996年时就曾想更名为“夜郎县”,后来考虑到“夜郎”的称谓不能与桐梓县的革命胜地——“娄山关”共容,有关部门没有批准才作罢……
再后来,“夜郎”动辄登上新闻头条:某地发现“夜郎王印”,某地抢注了“夜郎”名称,某地召开了“夜郎”文化研讨会,甚至还有人用大篇幅文章来解释“夜郎并不自大”……总而言之,想用“夜郎”打经济牌的人们,所做的功课并不少。
那么,“夜郎”究竟应该属于谁呢?直到2010年的今天,这个问题仍旧没有答案,只能说“学界仍存争议”。
50亿,贫困县的“大手笔”
其实,关于“夜郎”的资料很少,所以在争议中研究起来也是相当困难。不管是湖南还是贵州,要找到绝对有利于自己的证据都不容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2000多年以前,在我国西南部的云贵高原上,的确有一个夜郎国,并在立国数百年后归汉。在此百余年后,由于“夜郎”与同为汉朝属国的漏卧、句町交战,不听从中央号令,遂至国灭。“夜郎”从此成为一段扑朔迷离的历史,留在汉文献有限的记载里。它曾经一度辉煌的历史文化,如同残砖断瓦,被高原泥土层层覆盖;“夜郎”成了被强势文化击碎的文明,只留下无数碎片,回响在“夜郎”故地民间的传唱中。
从这样的历史资料可见,“夜郎”的确是很神秘,这个话题大王“夜郎”,最近又生了事端——
10月16日,湖南新晃县在长沙召开“夜郎古国”策划评审会,宣布将斥资50亿重建“夜郎古国”。该项目规划用地30平方公里,建设“夜郎古国”、“夜郎”大峡谷、燕来寺、舞水长廊四大景观,共20个分主题景区。据相关负责人介绍,“夜郎古国”中,将包含宫廷文化、民俗风情、万国使馆、雀巢农耕、创意集中营区等主题,重点体现“夜郎”文化和侗族风情。
消息一经传出,贵州的文化学者纷纷反击。贵州一直将“夜郎”当做自己的文化品牌。贵州夜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贵州民族学院西南夜郎文化研究院开发利用研究所所长王德埙再次强调:“夜郎国”首府应该在黔北。理由是,历史上黔北和贵州其它地州相比,政治、经济和文化都是最为发达的,夜郎王不可能选择贫穷落后的地区安营扎寨,最主要的是,黔北大地上,特别是桐梓境内拥有大量“夜郎”遗址。
王德埙所指的“夜郎”不可能安营扎寨的贫困地区显然就是新晃。现在,新晃仍然是一个贫困县,但这个贫困县对打造“夜郎”文化却是不遗余力。此前,为了能在“夜郎”文化的抢跑中赢得对手,新晃县曾经抢注“夜郎”品牌,并采取各种形式大力开发和宣传“夜郎”文化,建立“中国夜郎古国网”网站,发布新晃“夜郎”文化资源的开发成果,在320国道芷江进入新晃处树立“欢迎进入夜郎古国——新晃”牌坊,策划“夜郎谷漂流”活动,鼓励店铺以“夜郎”冠名,把县城最大的宾馆更名为“夜郎迎宾馆”,给当地特色食品冠以“夜郎三绝”……显然,他们为了开发“夜郎”文化下了不少工夫。但是,50亿不是一个小数目。资料显示,2009年新晃县财政总收入为1.1亿元,这是“首次突破亿元大关”,一般预算收入只有6838万元。也就是说,重建“夜郎古国”要花费全县近50年的财政收入。由此看来,新晃县的新工程引起轩然大波是在所难免。
传统文化不是“打造”出来的
从10月16日消息发布开始,“夜郎”又上新闻头条了!有从事文物考古的专家说,“夜郎”冠名权及品牌之争的行为都是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考虑,它与研究“夜郎”文化没有关系!
学者吴祚来在评论中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窃人故国呢?不可能成为诸侯,但很可能引发众怒或成为笑料。作家盛大林在评论中调侃说:这个做法颇有夜郎自大的遗风,用一个县城50年的财政收入去建一个未来收益不定的旅游开发项目,小县城能否承受得起?这就是现实版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然,更多人担心这会演变成一场烧钱游戏。
简言之,重建“夜郎古国”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夜郎自大”。以前,我们总是听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去年,冯骥才曾对公众大声疾呼:文化搭台的经济戏不能再唱了!在这种情况下,新晃还要不要大张旗鼓地接着唱,学者们建议当地政府再慎重考虑一下。
新晃无疑是一个民族文化资源丰富的侗族自治县。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苑利向记者介绍,新晃侗族自治县历史悠久,有着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2005年,苑利曾到新晃进行调研,这期间,他结识了一位92岁高龄、演唱侗戏“咚咚推”的老人。老人掌握70多出侗戏,但是由于侗戏面具已经在“文革”期间被破坏,所以一直苦于无法传承。老人当时告诉苑利:“只要有10万块钱,就可以重新制作面具。我的侗戏就可以全部演出来,记录下来,我也死而无憾了。”苑利说,10万和50亿真是天壤之别,但是这10万元如果真的能够投入,却是切切实实地为保护“非遗”做了点事情。
苑利说,传统文化不是“打造”出来的,能打造的也必然已经不是传统文化。经济牌不是不能打,但是如果为了经济利益而打造传统文化,却是不可取的。
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在一个地方的发展、规划以及一种文化的保护上,钱该怎么花,确实值得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