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富士康黄金回收:天涯观察第121期: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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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2011年4月1日,哥哥张国荣逝世8周年,香港周刊联系到室内设计师莫华炳(Alfred Mok),他是和哥哥吃“最后午餐”的朋友。据Alfred的回忆,在两人的倾谈中,哥哥曾问Alfred:“如果你病得很厉害,无药可救,你会怎样解决?”Alfred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只说:“我会吃安眠药,万一人家找到了都有得救。”“你错了,”哥哥很直率地说:“要死,最直接是跳楼。”听到哥哥这样说,Alfred连忙摇头说不同意:“我和你都这样贪靓,怎么能这样做,就像鸡蛋落在地上,万一一不小心压到别人,还是躺在床上好一点”
2003年4月1日6点40分,哥哥跳了下去,了却自己的一生……带着美国CNN“全球五大指标音乐人”、香港乐坛最高荣誉“金针奖”、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日本影评人大奖最佳外语片男主角、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最佳男主角、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特别贡献奖等等等等绝世荣光,走了……',1)">
水袖一拂万千春色
人间风情游吟指尖
四月,阳光明媚,花如海潮,春色无边,可是总是在它走近的时候,一股忧伤会袭来,漫无边际,继而和许多的怀念一起,汇成海洋。
这是深切怀念一个人的海洋,那么多的思念啊,总在这样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汇合到一处,好像整个四月因为他而变得异乎寻常,因为他,四月成了最适合怀念的日子。
八年前的纵身一跃,灰飞烟灭,那么的绝决,不带一丝眷念。可是活着的人,总不能幸免为之哀惋年年。那样一张青春明艳的脸庞,那样一副动人心弦的歌喉,怎能不叫人怀念?
现在的娱乐圈也真是寂寞荒凉。也只有在四月来临,才有了暗涌的激流。也是啊,守着一个要才有才,要色有色,要传奇有传奇的人物,就算是死了八年,也还是新鲜啊。再也没有一个“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的程蝶衣水袖一甩全是戏啊。
那样媚入骨髓的男人,叫梅艳芳在《胭脂扣》中都不得不以一副男相妆扮出场才能压住场子,满楼的莺莺燕燕,哪里有一个能比得上拾级而上,长身玉立,眼角眉梢撑开那么多风情婉转的十二少?
这样的一个男人,风华绝代,得修炼多少世才修得来?就算是女人,又有多少当得起风华绝代的?可是想到张国荣,这个词便脱口而出,再恰当不过。就像倪匡说的那个词“眉目如画”,媚眼如丝,轻烟漫卷,妩媚与忧郁同在,说不尽的风流。
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
却摆脱不了你一颦一蹙的迷离
李碧华真是爱张国荣,一下子为他献上两个经典的角色,《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胭脂扣》中的十二少。珠联璧合或许就是这样的,非得有这样的人写出来,还得要这样的人演出来,才真正达到完美。她说:我曾坚持到“如果不是她和他演,情愿这戏胎死腹中”的地步。
张国荣美得不张扬,就是演《英雄本色》,演《纵横四海》这样的江湖枪弹片,他呈现的依然是羸弱之美。他的脸混淆了性别,这种情况只有好莱坞的葛丽泰嘉宝才有。他柔嫩纤弱,神情迷离。却并不女气。女气叫人气馁,那是翘起兰花指,扭捏着身段的装模作样,粗制滥造,那是练了《葵花宝典》挥刀自宫后的东方不败。而女性气息却叫人无比迷恋,那是自然轻盈飘逸的。因为这种质地,源自纯真的忧伤。好比佳人断弦,好比美人裂帛,要的是最后一扬手的气场。像森林里投入的光束,像荒漠里涌动的清泉,叫人心神荡漾。
在《阿飞正传》中扮演旭仔养母的潘迪华称张国荣是“绝世名伶”“百年难得”,只有他当得起“独特、优雅、气派”。
张国荣和刚刚辞世的伊丽莎白泰勒有很多相似之处,你看啊,泰勒的《埃及艳后》,虽然投资超支,票房惨败,几乎叫二十世纪福克斯破产,却实实在在的成就了影史上的经典,埃及艳后也成了泰勒的代名词。而《阿飞正传》,叫昨日离世的邓光荣血本无归,计划中的下集再无影踪,但是谁能否认这部片子是香港影史上的经典?张国荣在影片中的对镜独舞,更是叫人多年无法忘怀,那孤独的倾诉,那绝望的沉醉,怪不得董桥会写道:“他的举止恒常宣示的更是随旧时代消散的攀枝、赏荔的闲适”。他一个人把香港一个时代的苍凉底色尽现。
入戏那么深,无情无欲
却心疼与你一生一世的诀别
《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是张国荣表演生涯的一座高峰,几乎再没有后来者可以攀援。陈凯歌《梅兰芳》的败北,我以为是世间再没有第二个张国荣。那一出场的名伶风采,不是黎明端着木讷的架子摆得出来的,这么说,真的又埋汰了黎明,毕竟这不是他所长。看着程蝶衣站在舞台上,那就是他的天地,飘逸出尘,遗世独立,只有他,在那里,亘古而立。他的眼神平静得和整个嘈杂的世界那么不和谐,仿佛穿越了过去与未来。那寂寞啊,就像灰尘落地。张国荣在电影里和角色彻底融为了一体。这是喜也是悲,像费雯丽缱绻于角色的不可分离,最终歇斯底里而死。
到了《春光乍泄》,张国荣几乎已经难以和角色分出彼此。演员最好的演出,就是最后把自己演成了角色。生活不是电影,远比电影残酷,疼痛也更真实。《春》片在金像奖的失意,叫心怀满满期待的张国荣备受打击,是啊,那样的对手,几乎不堪一击,可是评委就是不投一张票,真叫人不堪。对俗世反叛的代价,却也并没有叫他停顿脚步。他依然我行我素,在不自由的社会里活出自我。这份勇气与担当,真叫人钦佩。那年看着他在狗仔队的注目下,坚定牵着爱人唐先生的手消失在黑夜的背影,真是叹啊。这样的男人,爱几世都不后悔。是男人如何?是女人又如何?离合只是人世间的过场,眨眼之间多少的痴男怨女成仇人陌路。所有的情爱都掩不住悲凉的渗透,唯有真爱给人力量,给人支撑,给人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97年他更是在演唱会中以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献给生命中的爱人唐,那么的百无禁忌,叫娱乐圈一时喧哗一时又无可追问。你们追啊,探啊,猜啊,现在答案就在那里,你看着的时候只有无可奈何,而他却轻盈自在。
张国荣的成功背后是有唐这个男人的存在,很难把唐从张国荣的成功事业中分离。张国荣从青涩到成熟的转变恰好是唐在他生命里的出现,这不完全是巧合吧?张国荣素雅高贵,和唐的每一次出现,都叫人感叹一对璧人。很多明星因为另一个人变得独特个性光彩夺目起来,像周迅之遇大齐,整个形象的提升不是一日千里却也是着实叫人眼前一亮,之后与大齐的分手又重新打回原形变得俗气不堪。凯特·温斯莱特在与她丈夫相遇前,一直在二流演技打圈圈,直到结婚后才恍若重生,演员的光芒无可遮蔽,影片一部赛过一部的出色。
只是,再深的情爱都无法抵御人世间的唇枪舌剑口诛笔伐。生活在这俗世,真是难啊。张国荣纵身一跃,脱离了人世的苦海苍茫,而唐一个人在世间抚平创伤。真是悲戚。
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
又若人间四月天
张国荣是香港娱乐圈的底子,这个底子没有了,整个香港都变得像烧开的水面漂浮的油沫子,滑腻得发慌。对大众的讨好卖乖,失去自由奔放的个性,再没有优雅清明的气质。你方唱罢我登场,在张国荣,梅艳芳,陈百强相继辞世之后,香港娱乐圈一落千丈,他们的那个洋溢着贵族气息的年代,沧桑而迷离,妖娆而绚丽。
“红,像蔷薇任性的结局,红,像唇上滴血般怨毒,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从镜里看不到的一份阵痛,你像红尘掠过一样沉重……”
他在舞台上盛开,舞台下是掌声如潮。
结束语
这样的人,五百年才出一个,香港的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