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电梯图片:达娃央宗圣火敲开藏家女儿的幸福之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19:13:52
达娃央宗圣火敲开藏家女儿的幸福之门

王成

  ▲ 1990年8月7日,14岁的达娃央宗取得了第11届北京亚运会圣火的火种   ▲ 2008年,达娃央宗又一次被推举为奥运会火炬西藏展示大使,续写着与火炬的不解之缘

  藏语中,达娃是月亮的意思,央宗是吉祥的意思。于是很多父母便把这平凡的愿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达娃央宗,1990年点燃了亚运圣火,全世界许多人目睹了那神圣的一刻,那个纯朴圣洁的藏族小姑娘也永远定格在人们的记忆中,那年达娃央宗只有14岁。21年过去了,她已经做了母亲,现在西藏大学带学生艺术团,虽然少年就已经成名,但她最终选择了在家乡过平静无扰的生活。

  1   “圣女”是如何诞生的?

  海拔7117米的念青唐古拉雪山主峰脚下的当雄县宁中火车站附近,立有一个白色的雕塑——一位藏族少女手持火炬——她就是达娃央宗。1990年8月7日,14岁的达娃央宗站在念青唐古拉山脚下,在蓝天白云映衬下,用太阳光反射的方式,取得了第11届北京亚运会圣火的火种。

  达娃央宗出生于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市,父亲和哥哥都是警察,母亲是小学教师。1990年,北京亚运会改变了这个少女的命运。那是夏天的一个周日,傍晚,14岁的达娃央宗和往常一样回到西藏舞蹈学校。因为是住校,她每周星期六回家,星期天晚上回学校。而这一天她遇到了一群特殊的人。“他们中的一个人问我,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我说,我叫达央。当时西藏饭店离我们学校很近,他们跟我说了亚运会的事情,问我能不能到学校对面的西藏饭店去试镜。我说,你有什么事就和我们班主任说。班主任一听就说,这是一件大事、好事,然后,就带我到那边去试镜,试完以后就定下来了。”

  于是第二天,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在念青唐古拉山主峰下的一大块草地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没有化妆,身穿一身白色藏族服饰的达娃央宗在太阳能灶上点燃了北京亚运会的第一缕火焰。“我们平时做饭都用太阳能灶点火,其实挺简单的。当时有很多镜头对着我,我也不知道该看哪个,索性哪个也不看了。火炬点燃以后,我转身将火种交给了体操王子李宁。”

  达娃央宗在亚运会召开前夕便来到了北京,1990年8月22日,是一个令她终生难忘的日子,在亚运圣火点火仪式上,江泽民总书记和蔼地对她说:“取了火种,今天又在这里参加点火仪式,真好啊!”达娃央宗急忙取出一条洁白的哈达,双手托过头顶,敬献给江总书记,江总书记俯身接受了藏族少女的心意。

  之后,整个中国甚至亚洲都被那来自神秘雪域高原的“圣火少女”风采所倾倒,达娃央宗也因此一举成名。“圣火少女”的光环戴在头上,放在内地的话早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可是在拉萨,周围的人并不大惊小怪。还是那句话,这里的人们每天都与神话生活在一起,早就拥有了一颗处变不惊的心。生命中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在拉萨,没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也没有人会和你谈人生,但你能感受到,每个人在这里都有方向。

  17岁从西藏舞蹈学校毕业后,达娃央宗留校任教。因为妈妈觉得这个职业稳定,更适合女孩子,便告诉女儿:“你拍电影演电视都行,就是别把这个工作丢掉。”接下来,她获得了去北京舞蹈学院进修两年的机会。北京进修毕业后,一些同学建议她留在北京,利用自己的名气,主动去找一些大导演,争取更多的机会。当时,达娃央宗已经开始拍摄一些电影。她的第一部作品是电影《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部影片根据“西部歌王”王洛宾那首脍炙人口的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改编、加工而成。在该片中,达娃央宗饰演女主角——一位聪明美丽的牧羊姑娘。随后,达娃央宗还拍了电视剧《王洛宾与三毛》、《拉萨往事》等。

  那两年,达娃央宗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她不急不躁,就是想着进修完了赶紧回自己的拉萨,外面的世界虽然丰富,但并不属于她,她也根本待不住。回西藏之前,很多同学朋友劝她这个“傻姑娘”,到手的机会不用,过期就会作废。可是她还是要过自己认为舒服的生活。“那时点圣火,都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自然,才被大家说是圣洁少女。如果非要去争取什么的话,肯定就会不自然了吧。”

  2   爱情与婚姻是顺其自然

  一向爽朗的央宗在说起和丈夫普布丹增相识相恋的经过时,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当时是西藏民航局一名机务维修人员。有一次我因为活动要去北京,快上飞机了发现把身份证丢了,因为我同学的男朋友就在民航工作,于是我赶紧联系了他,他又帮我找到了在机场工作的普丹,我们就是这样认识了。”

  “其实我要说明的是,真的没有很多人追我。总会有人问我是不是很多人追啊,其实根本没有。我从小家教比较严格,家人对我这方面管得还是很严的。”对于自己的婚姻,达娃央宗解释说,“这也是妈妈给拿的主意。那个时候我不少跳舞的朋友嫁了生意人,但是生活都不太如意。因此,妈妈就表态了,第一个你不能找做生意的,第二个不能离开家。有钱也好,没钱也好,最重要要看人怎么样,只要人好,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行了。”

  结婚第二年,达娃央宗就买了一辆红色赛欧,12万,开出去朋友都挺羡慕,达娃央宗也很满意,“人家有的我都有,并且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真真实实属于我的,没有跟亲戚朋友或者银行借什么钱。”她笑起来,说这样的生活,让自己晚上睡得踏实。问起作为她的丈夫,是不是会特别有压力。达娃央宗笑着反问了一句:“你看会有压力么?”

  达娃央宗的少女时代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太美了,面对渐渐变老的宿命圣女显得很坦然:“自然规律嘛,不老就奇怪了。但是如果人家跑过来一看,说你没什么变化,那我听着也很高兴的。只要不是疾病造成的衰老,自然地变老,很正常,这个没什么。没有白头发的外婆也是可怕的啊。”

  对幸福,达娃央宗也有自己的标准:“幸福就是平淡嘛。但是最基本的生活追求要有,不能因为没有钱、没有生活计划而辛苦。我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我还要想,我不能浪费,我要为我的小孩着想。消费上,不是我今天买了一个车子,明天看到更好的,马上就要借钱再买一个,有了房子,非要贷款再买一个,这些想法我觉得会让人不幸福。”

  现在,他们的儿子旦增多吉已经11岁了。对儿子的将来,达娃央宗希望他能走得更远,活得自由。但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自己本民族的文化和语言。她说:“现在的孩子藏文读写很多都不行,一句话用藏语都表达不完整,说到一半就要转成汉语,这个挺可怕的。我妈妈现在每天在家教我小孩学藏文,在家里我们说话也都用藏语。这个是必须的,不能等他长大之后,只能在嘴巴上说一句“我是藏族人”,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在达娃央宗的生活和工作中,母亲给她提出了许多建议,而这些建议的背后则是对平淡生活的追求与把握。“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啊,朋友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们会说,哎呀,再倒退10年,我要怎么怎么样选择,怎么怎么样生活。我说,我不想退了,再退10年,我仍然会这样选择。”她异常肯定地说:“如果再让我选择生活,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当然,达娃央宗也很知足。她在西藏大学团委工作,一个月收入两千多一点,丈夫在机场,一个月能拿七千多,在拉萨这样的收入可以过得非常安逸。哥哥嫂子单独立户之后,她和丈夫搬回家跟父母一起住,丈夫每月给岳母3000块钱生活费,其余的存起来,达娃央宗自己的钱“没人管,自己花”。

  3  褪去光环后的圣女生活

  从北京回来后,达娃央宗留在学校教民族舞。西藏舞蹈学校和西藏大学合并,她被调到学校团委工作,后来担任了团委的外联部长,接着又任学校团委副书记。不过,她说,“更喜欢学生叫我央宗老师,而不是央宗书记。”做舞蹈老师和当团委书记,在达娃央宗看来差别很大,“以前主要是单独上课,上课的只是舞蹈班的学生;现在更多时间在组织活动和宣传工作,要面对来自11个学院的7000多名各民族学生。”

  让所有人最羡慕的,仍是达娃央宗与火炬的不解之缘。能够4次参与体育盛会的火炬传递,达娃央宗可以说是藏族同胞中独一无二的“火炬使者”。

  2004年,达娃央宗被推荐为奥运火炬手,在北京参加了雅典奥运会火炬传递。2008年,达娃央宗又一次被推举为奥运会火炬西藏展示大使,续写着与火炬的不解之缘。2010年11月9日,在广州交易会琶洲展馆主舞台对面,达娃央宗再次接过了在广州市区传递的第207棒“潮流”火炬,向着传递终点跑去。

  1990年,达娃央宗只是一个纯粹的学生。2011年,她已经成为“央宗书记”。21年前与21年后,她的生活有多大变化?面对这一有些突兀的问题,央宗却回答认真。她用自己一天的时间安排,向我们对比了自己21年来的最大变化。这不同的一天,几乎浓缩了她21年来的一切变化。

  21年前的一天安排:早操、早自习,主要以压腿等基本功为主。上午上课,第一节课一般也是基本功,第二节课主要是文化学习,如语文等。下午,主要学习舞蹈,以藏族舞蹈为主。学习西藏各地区的藏族舞蹈。晚上是晚自习,还是训练基本功。在讲述藏族舞蹈时,她充满希望地表示,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带自己学校的艺术团到内地表演。她说,在学校期间,她几乎学习了西藏地区所有的藏族舞蹈,并且不同地区的舞蹈动作和内容,都有明显不同。比如那曲地区的舞蹈,以锅庄舞为主,体现草原的奔放、豪迈;拉萨地区的藏族舞蹈,以朗玛舞为主,主要是宫廷舞蹈,体现的是优雅。

  21年后的一天安排:每天7时起床,陪小孩读书,做早饭。8时送小孩上学。9时30分上班。在学校,上午一般有一些会议和各项协调。下午主要是一些活动,包括团委的艺术团等事务工作。在她办公室玻璃墙上,有一个专门的工作安排栏,上面一一排了每个月的重点工作。如在12月,安排有法制宣传日系列活动,世界艾滋病日活动,文艺汇演等。

  当年达娃央宗点火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西藏旅游的一个景点,还立起了一座她的塑像,按照西藏人的说法,为生人立像并不合适,达娃央宗倒也想得开,“就当是那些名人蜡像一样吧,不要多想就是了。”夏天,西藏旅游季节到来的时候,达娃央宗的平静生活就会起一点波澜,进藏采访的媒体啊、援藏的干部啊,乃至一些刚刚入校的学生,都会找她,采访呀、合影呀,常有人激动地对她说,“你是我对西藏的第一印象,来拉萨就是想见到你啊!”

  对名利,达娃央宗看得很淡。那样的感觉好像是一场话剧散场,后台里演员已经在商量一会儿去哪里吃宵夜,不肯醒的往往都是看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