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拍岛_com:吴越春秋之姬光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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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吴越春秋之姬光夺位

[主讲] 曹林娣教授

[时间] 2008年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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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武王灭商后,封了已经君吴的周章。大多专家以丹徒烟墩山出土的《宜侯矢》为物证,承认这段历史。
  周章墓现在常熟虞山,是改葬还是别的原因,还有待考古资料证明。
  吴受周封后,与中原各国并无往来,传至姬光的祖父——吴十九代君寿梦(前585年),“始通中原诸国”,历史的车论已经驶入了春秋( 前 770-前 476年) 中期。
  公元前771年,周国都西安被入侵的戎人毁灭,国王被杀。王子东迁,史称东周,传统上东周又被分为“春秋时代”和“战国时代”两个阶段。纯系根据鲁国的史书《春秋》和不具作者姓名的《战国策》两部历史书籍而来。(黄仁宇《中国大历史》)
  春秋时代290多年间,幽厉之後,周室衰微,诸侯恣行,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天下无道”时代。
  那时烽烟四起,仅据鲁史《春秋》记载的军事行动就有480余次,“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史记·太史公自序》)孟子说“春秋无义战”。
  僻居东南的吴越在这血与火的时代中崛起,相继称霸一方。
  公元前514年,姬光在伍子胥的辅佐下,用计刺杀了吴王僚,夺了王位。其后多次率吴军攻楚伐越,屡获胜利,又相继战败越国与齐国,成为吴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一代雄主。
  公元前496年的对越战争中,伤足而死,葬在虎丘,2500多年的姑苏城和虎丘塔下的阖闾墓就是他的巍巍丰碑!
  春秋混乱时期的霸权,是一种进步的因素,它是无秩序中的秩序、混乱中的权威。王室凭借霸主的实力维持表面的统治,霸主借助王室的偶像以提高自己的威信。
  春秋“五霸更盛衰” (《史记·太史公自序》),关于阖闾为春秋“五霸”的记载,分别见于:
  《荀子·王霸》:  “……虽在僻陋之国,威动天下,五伯是也……故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是皆僻陋之国也,威动天下,强殆中国,无它故焉,略信也。是所谓信立而霸也”。
  《荀子·议兵》:“齐桓、晋文、楚庄、昊阖闾、越勾践,是皆和齐之兵也……故可以霸,不可以王。”
  《墨子·所染》从《荀子》。
  《战国策·秦策》指明“阖庐为霸”。
  《吕氏春秋·简选》称他“东征至于庳庐,西代至于巴蜀,北迫齐晋,令行中国”。
  汉《白虎通·号篇》:“或曰‘五霸’谓: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吴阖庐也。”
  唐颜师古《汉书·诸王侯表序》注说:“此五霸谓:齐桓、宋襄、晋文、秦穆、吴夫差也。”
  清阎若璩《四书·释地三续》:“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
  今人金景芳的《中国奴隶社会史》:“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 
  学者孙景坛否定了史学界的最流行的两种“五霸”说:一、齐桓、晋文、楚庄、吴阖、越勾践;二、齐桓、晋文、秦穆、宋襄、楚庄。提出“春秋五霸”新说,认为“五霸”是一个特定的历史范畴,只指齐桓、晋文、晋襄、秦穆、楚庄五人,而“霸”则比“五霸”的外延更广。在中国春秋史上,“五霸”只有五个人,而“霸”则有多个人,不仅包括了“五霸”在内,而且包括了“五霸”以外的“霸”。
  孙景坛之说不无道理,“阖闾”是春秋“霸”王之一是没有疑义的。时势造英雄,姬光是时代的英雄!他的称霸地基是祖、父辈奠定的。
  一、夺位背景
  1、晋楚争霸
  齐桓公(前651)首霸;晋文公(前632)晋、楚城濮之战后称霸;晋、楚邲之战中楚国终于打败晋国,楚庄王(前598)称霸中原。晋国不甘心失去霸权,遂联合吴国对付楚国,并不断扩展自己的势力,北灭赤狄,继败齐、秦,国势日盛,终在鄢陵之战中打败楚军,使晋国重获中原霸权。  以后晋、楚两国争斗更加激烈。楚国因要对付吴国的挑战,无暇与晋争霸,于周灵王二十六年(公元前 546年),在宋都召开了十三国弭(迷)兵盟会,晋、楚平分霸权。
  吴国在晋国的支持下,国力日盛,又在鸡父之战中夺取了楚国在淮水边的要地州来(今安徽凤台),占据了有利地势。
  公子光即位之前,吴、楚两国有史可载的战争至少不下十次。
  2、申公巫臣奔晋使吴
  楚国的申公巫臣是寿梦兴吴的关键人物,而申公巫臣的奔晋使吴,却又与郑国美女夏姬有直接的关系。
  用时髦的媒体语言说:吴国兴亡两美女,兴在夏姬;亡于西施。
  夏姬乃郑穆公与妃子姚子生的女儿,嫁给了陈国的大夫御叔,生儿夏征舒,姓姬,史称夏姬。
  她的美丽真的倾国倾城,时人称她“天钟美”于一身,“甚美必有甚恶”,徐娘半老的夏姬依然是众多上层人物竞相追逐的对象,但她确实命运多舛,使“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谁沾上她就会倒大霉,甚至晋平公时的名臣、羊舌氏家的叔向娶了夏姬的女儿,羊舌氏在几十年后也被覆灭了,夏姬是当时公认的美女,正是夏姬之美,间接导致了吴国的崛起。
  成了寡妇的夏姬首先成为陈国国君追逐的对象:
  《诗经·陈风·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礼记·礼运》:“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坏法乱纪。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国君只有在大臣生病或着大臣去世时才能去大臣家。陈灵公成天到夏姬家鬼混,“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诗经·相鼠》)国人编了歌谣讽刺荒淫无度的国君。
  更为荒唐的是,“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衷,怀也)其衵(衵服,近身衣)服以戏于朝”。(《左传·宣公九年》)  君臣三人皆通夏姬,三个人都拿着夏姬穿过的内衣在朝堂上相互取笑,成何体统!陈国大臣洩冶实在看不下去,拿给臣民做榜样的大道理劝谏了一番,陈灵公当面说要改,没想到孔宁、仪行父却怀恨在心,竟然将洩冶杀了。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左传·宣公十年》)
  陈灵公和大臣孔宁、仪行父驱车去夏姬的封地喝酒。喝多了,就拿夏姬的儿子开起了玩笑。陈灵公对仪行父说,“夏征舒长得像你。”仪行父则回敬说:“长得也像你。” 夏征舒也是王族的后代,他听到如此下流的话,忍无可忍,在马厩旁将陈灵公射杀,孔宁、仪行父出奔楚国避难。
  当时楚国国君是楚庄王。自从城濮之战(前633年)楚成王为晋文公率领的中原盟军所击败,将霸权拱手让出之后,楚国一直没有放弃对霸权的争夺。到了楚庄王时代,时晋国发生权臣赵盾女婿杀死晋灵公的内乱,秦国也不断侵扰晋国,霸权开始衰退。楚王不断派兵征伐晋国的盟国如郑、宋之类的小国,强迫它们与自己会盟,承认自己的霸权。
  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轘,车裂也。栗门,陈城门),因县陈(灭陈以为楚县)。陈侯在晋(陈灵公的世子午则跑到了晋国)。(宣公十一年)
  一心想当中原霸主的楚王王,就如某些超级大国一样,要当那时的“国际警察”,在会盟之后的那年冬天,打着讨伐叛逆的旗号,攻打陈国。抓住了夏征舒,把他用车肢解了。本来,楚王是想直接把陈吞并的,大臣申叔时劝他,这样做在诸侯眼里就显得比较贪,讨伐陈国时所打的旗号就显得虚伪了,不利于争取诸侯支持。楚王接受了建议,就把灵公的太子午从晋国迎回来,立为国君,流亡在楚国的孔宁、仪行父也回了国。
  据《左传·成公二年》: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德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  楚庄王本性好色,史载他“不听国政,沉湎于酒,淫于声色。左手拥秦姬,右手抱越女,身坐钟鼓之间,而令曰:‘有敢谏者,死!’”,和陈灵公一路货,不过,子胥祖父伍举劝谏他:“‘有一大鸟,集楚国之庭,三年不飞亦不鸣,此何鸟也?于是,荘王曰:‘此鸟不飞,飞则冲天;不鸣,鸣则惊人。’伍举曰:‘不飞不鸣,将为射者所图。弦矢卒发,岂得冲天而惊人乎?’于是庄王弃其秦姬、越女,罢钟鼓之乐。用孙叔敖任以国政,遂霸天下,威伏诸侯。” 但当他看到夏姬的美貌时,不免旧病复发,要收她做妃子。
  申公巫臣是楚国申县的县长(今河南的南阳一带),也是楚国的王族出身,出芈姓,一名屈巫,字子灵,巫臣之后,别为巫臣氏。他早就觊觎夏姬,有人甚至猜测,史书上记载夏姬在少女时代就已经和一位仙人偷食禁果,和夏姬偷食禁果的人,很可能就是申公巫臣。他们曾经花前月下,私定终生。
  巫臣知道楚庄一心想称霸诸侯,需要取信于诸侯,便说:“你把诸侯招来,是为了讨伐叛逆,可是你要是收了夏姬,给人的印象就好象你是贪图美色才出兵的,所以很不合适。”接着又引经据典一番,要争霸的楚王只好放弃。
  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
  子反是楚庄王的弟弟公子侧,任大司马,也看上了夏姬。巫臣知他很怕死,就说:“这女人不祥!好多人都为她家破人亡,天下的美人多的是,何必非找她。”一番话把怕死的子反吓退。夏姬连死两夫子蛮(可能是郑国人,死后其妻夏姬才嫁陈国御叔)、御叔,又与陈灵公君臣通奸,致使儿子被杀,陈国亦几乎灭亡,被看成是一个不吉利的人。
  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
  楚王最终把夏姬赐给了连尹襄老的。连尹是楚国的一个官名,据说是管射箭的,也有的说是连这个地方的长官。两年后(鲁宣公十二年前597年)在邲之战中被打死,连尸首都没找到。襄老儿子黑要竟然跟后母夏姬私通。“烝”,下淫上,与母辈通奸。
  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  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
  巫臣数年经营全在夏姬,他着急了。偷偷派人给夏姬送信:“你先回自己的娘家郑国吧,到时候我自会娶你。”他又派人从郑国给夏姬带信:“连尹襄老的尸体能找到,只要你亲自去迎接。”
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罃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
  夏姬就去向楚王汇报,楚王就问巫臣这消息确实不?巫臣当然说确实了。他解释说:被我们俘虏的知罃的父亲(荀首)是晋成公的宠臣,又是荀林父的小兄弟,他新近做了晋国的中军佐,和郑国的皇戌很友善,非常喜欢这个儿子(知)。他一定想通过郑国而归还王子(被荀首俘获的楚公子谷臣)和襄老的尸体,来交换自己的儿子知。郑国对邲之战中曾暗中帮助楚国,所以也想讨好晋国,必定会答应晋国的要求的。
  楚庄王觉得有道理,就让夏姬回郑国去了。夏姬在走之前,对送她的人说:“要是找不到尸首,我就不回来了。”
  夏姬回到郑国之后,申公巫臣果然设法得到郑国国君的同意,聘夏姬为妻。
  直到楚共王即位(前590年),邲之战结束后的第七年,齐国与晋国发生鞌之战,楚王发兵前去救援齐国,便派巫臣去齐国告知出兵的日期和计划。
  巫臣趁此机会,带着全家的人和财产出使。这时,申叔跪与其父(申叔时)刚好到郢都途中碰上,不由惊奇地说:“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此人有肩负重要军事使命的警惧之心),而又有桑中之喜(又有桑中男女恋情喜悦之色),宜将窃妻以逃者也。” 
  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
  晋人使为邢大夫。
  巫臣从齐国回来后,就来到郑国,派副手回去复命,自己带着夏姬逃亡了。本来是想去齐国,可是在鞌之战中齐国刚刚大败,于是只好逃到晋国。  巫臣通过疏通关系,在晋做了邢地大夫。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夏姬“绯闻”的记载。
  申公巫臣在楚庄王逝世不久、楚共王初立之际离国出逃,对楚国当时的政局是不利的。子反最恼火,请求国王用重金贿赂晋国,要求晋国不任用他。
  楚王回答说:算了。他为自己谋划得也算用心良苦了。可是,他对先王也是很忠心的。再说了,他要是对晋国有用的话,你就是花多少钱也没用。
  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成公七年)
  在楚庄王讨伐宋国取得胜利,庄王的弟弟令尹子重请求把申(今河南南阳市北,战国时改为宛)、吕(今南阳市西)作为赏田奖赏给自己。当时,巫臣表示反对,认为申、吕如果作为国家的土地,可以提取军赋用于防御晋国;如果分给个人,那么国家就不能在此征发军队,晋国和郑国就可以直接杀向汉水,这对国家不利。申公巫臣是申县县公,把申、吕赏给了子重,无异于尽丧自己利益,但从国家来说是有利的,庄王听了他的建议。因此子重怨恨巫臣。
  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黑要与清尹之室。
  共王即位时年龄估计12岁左右,发生了巫臣挟夏姬逃亡的事件,按照楚共王的意见,申公巫臣既己为夏姬私欲奔晋也就算了,可是他毕竟年轻即位,军政大权由其叔父子重(令尹)、子反(司马)掌握,子重和子反正好借机公报私仇,把巫臣留在楚国的亲戚都杀掉了,并且分了他们的家财。
  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
  巫臣从晋国给这两人写信说,你们贪得无厌,而且杀害无辜,我必将让你们疲于奔命,不得休息而死。
  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  巫臣主动向晋国国君请求出使吴国,见到吴王寿梦,缔结晋吴联盟,共同对付楚国。他带来了30辆楚国战车,留下15辆战车及射手、御者送给了吴国,帮助吴国训练部队,教他们怎样使用战车,怎样使用战阵,唆使吴人背叛楚国。自己走时,还把儿子狐庸留下,被吴任为“行人”(外交官),帮助吴国与晋等国通好。
  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
  吴人学得很快,不久就向楚国发动进攻,蚕食楚国的属国,让子反等人疲于应对,大大减轻了晋国正面的压力。
  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成公三年)
  晋楚鄢陵之战,伤共王目,子反醉酒误事,死;吴伐楚,蛮夷属楚者,吴尽取之。楚人咎子重,子重病之,心疾而卒。
  吴国的社会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今江苏六合程桥东周一号墓出土了九件编钟,都有“攻”铭文,就是吴国的称号。二号墓出土有铁条,说明吴国也生产了铁器。吴国的青铜冶铸技术也有相当水平,《左传·襄公》29年,鲁襄公曾将“吴寿梦之鼎”转赠晋大臣荀偃,应该是寿梦当年送给鲁成公的礼物。出土的还有吴王寿梦之戈。
  自寿梦至吴王僚60余年间,两国战争频繁,互有胜负,但总的趋势是楚国日遭削弱,吴国兵锋咄咄逼人,渐占上风。
  《东周列国志》评曰:“屈巫奔晋通吴,遂使强吴而削楚。使子侧(子反)、子重奔命不暇,然则能臣去留,所关岂浅小哉!”
  巫臣之墓,《吴地记》引《郡国志》:“在匠门西南。”
  寿梦之墓有二说:一说在宁镇地区磨子顶大墓,曾遭到复仇性破坏。但钱公麟、徐亦鹏《苏州考古》一书坚决予以否定;二说在苏州西部山区真山峰顶,早期也曾被盗过。
  3、兄终弟及肇祸端  “二十五年,寿梦病,将卒,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贤,寿梦欲立之。季札让曰:‘礼有旧制,奈何废前王之礼,而行父子之私乎?’寿梦乃命诸樊曰:‘我欲传国及札,尔无忘寡人之言。’……诸樊曰:‘敢不如命!’寿梦卒,诸樊以适长摄行事,当国政。”(吴越春秋)
  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可能是氏族社会在父系继承确立以前存在过的,自武丁以后,兄终弟及者少多了。周人的宗法制度、封建制度全需要有嫡长子继承制度为基础。“最秉周礼”的鲁国,父死子继属于正常传承,兄终弟及大多出于篡弑。所以,吴国的“兄终弟及”肇祸端。
  吴王诸樊元年,已除丧,遵循父亲之意,也顺从国人之心,让位给季札,可是,季札以“适(嫡)长当国,非前王之私,乃宗庙社稷之制,岂可变乎?”为由拒绝。并声明自己要学习曹国的子臧而耕于野。最后封在延陵,号曰延陵季子。
  子臧是曹宣公的庶子,曹宣公死于讨伐秦国的军中。子臧去迎丧,可是留守的子臧庶兄负刍杀掉太子自立为国君,谓曹成公。子臧安葬了曹宣公,准备逃亡他国,国人都准备跟从子臧。曹成公惧怕了,向子臧告罪,请他返回,曹成公遂成了国君。后来晋厉公会诸侯抓住曹成公,并送到京师洛邑,要子臧见周天子并立为国君。子臧推辞,说自己也是庶子,不当立为国君。遂逃往宋国。曹国人数次请求晋侯归还曹成公,晋侯提出子臧返国才能归还他们国君。于是子臧返国,待曹成公回国做了国君,子臧隐退,曹国最终得到安定。
  这样,吴兄弟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苟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东周列国志》)
  诸樊仰天求死
  “诸樊骄恣,轻慢鬼神,仰天求死。”(吴越春秋)
  诸樊忤逆鬼神以受罚,希望早死,可早及季札。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舟师,在二十四年也。门于巢。攻巢门。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彊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隐於短墙以射之,卒。”  《东周列国志》:余祭说:“吾兄非死于巢也,以先王之言,国当次及,欲速死以传季弟(季札),故轻生耳!”
  诸樊在位13年。“将死,命弟余祭曰:必以国及季札。乃封季札于延陵,号曰延陵季子。”(吴越春秋)
  余祭自祈早死
  《东周列国志》余祭“乃夜祷于天,亦求速死。左右曰:‘人所欲者,寿也。王乃自祈早死,不亦远于人情乎!’余祭曰:‘昔我先人太王(古公)废长立幼,竟成大业。本我兄弟四人,以次相承,若俱考终命,札且老矣,吾是以求速也。’”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春秋谷梁传》:
  “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於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弑吴子馀祭仇之也。”
  ○释曰:“阍者,亏刑绝嗣,无阴阳之会,故不复齐於人。以主门晨昏开阍谓之阍,以是奄竖之属,故又谓之寺人也。”人君之道,外不得狎敌,内不得近怨。刑罪之人,不可信近之。吴子以奄人为阍,是近之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近刑人也”。
  余祭在位仅4年,实际上余祭和诸樊一样,死于变相自杀。
  余昧临死授位
  余昧在位17年,临死前“欲授位季札。季札让,逃去,曰:‘吾不受位明矣。昔前君有命,已附子臧之义,洁身清行,仰高履尚,惟仁是处。富贵之于我,如秋风之过耳。’遂逃归延陵。”(吴越春秋)
  《吴越春秋》载:“吴人立余昧子州于,号为吴王僚也。”(吴越春秋)《春秋公羊传·襄公》二十九年称:“僚者,长庶也,即之。”汉刘向《新序·节士》因之。  王僚是吴国23君。 
  二、谋划夺位
  从虎丘往西可见到狮子山,那里是王僚所葬之地,民间有狮子回头望虎丘之说,狮虎相对,正应了春秋这段史话。
  用姬光对专诸的话来说:“念季札为使,亡在诸侯未还。余昧卒,国空。有立者,适长也。适长之后,卽光之身也。今僚何以当代立乎?”他是寿梦长子诸樊之长子,而僚是老三之子(一说为寿梦庶子),按当时父死子继的规则,应该轮到他继承,所以心中愤愤不平。从王僚二年到十二年,整整作了十年的夺位准备。
   姬光确实是智勇双全之人:   
  1、将帅之才
  下面我们仅举两次战例:
  “二年,王僚使公子光伐楚,以报前来诛庆封也。吴师败而亡舟。光惧,因舍,复得王舟而还。” (吴越春秋)
  这是王僚接位以后的第一次战争记载,前525,公子光奉命率舟师溯江攻楚,与楚军战于长岸  (今安徽当涂西南三十里的东、西夹江处),楚军先败,司马子鱼战死;继而楚军反击,大败吴军,获吴王乘舟余皇(舟名)。
  地处江南水乡的吴国,“舟师”已成为新的兵种,吴水军的“王舟”就是指挥船。据《太平御览》卷315引《伍子胥水战兵法》记载:主要战船大翼船长20米,宽2.7米,载乘“战士二十六人,棹(手)五十人,舳舻(手)三人,操长钩矛、斧者(各)四人,吏、仆、射长各一人”,连同船长“凡九十一人”。 
  擅长海运的希腊人有更大更高的三层桨战船,载人两百多,更厉害。
  公子光不因初战失利而气馁,当天晚上,挑了几个大胡子装作楚国人,混进岸边的楚营里,公子光从外边喊:“余皇……”楚营立即传出应答声,楚国人一听,以为闹鬼了!于是大乱,捉杀了好几个大胡子妖怪!公子光乘机率军掩杀过来,夺回了余皇大战船。     明刘基收进《百战奇略》之中,作为借助水势作战的一个战例。
  据《中华名人录》,姬光的“光”通“桄”,字义为船前横木,成为国王以后号阖闾,《广雅》释:“阖闾”为王船的船首,也许是姬光为了炫耀他从楚军手中夺回了吴军旗舰“艅艎”大舟的赫赫战功吧。
  第二次是公元前519年的“鸡父之战”(今河南固始东南),是吴、楚两国为争霸江淮流域而在楚地鸡父(今河南固始东南)进行的一次重要会战。
  楚国司马薳越统率楚、顿(今河南商城南)、胡(今安徽阜阳西北)、沈(今河南沈邱)、蔡(今河南新蔡)、陈(今河南睢阳)、许(今河南叶县)七国联军,令尹阳匄带病督师。来势凶猛,吴暂避敌锋,伺机行动。 
  带病督师的楚令尹阳匄(即子暇)死于军中。楚军失去主帅,士气顿时沮丧低落。司马薳越见状,被迫回师鸡父。
  吴公子光认定这正是击破敌人的良机,便向吴王僚建议率军尾随,捕捉战机。道:七国联军同役而不同心,兵力虽多,但也可击败;楚军主帅病死,司马薳越资历低浅,不能集中指挥,楚军士气低落,政令不一,貌似强大,实则虚弱。
  吴王僚欣然采纳。于是迅速向楚联军逼近,利用古代用兵所忌的“晦日”( 七月二十九)的特殊天候条件,乘敌不备,以奇袭之,使楚司马薳越措手不及。在兵力部署上,先以一部兵力攻击胡、沈、陈的军队,战而胜之;然后打乱其他诸侯国军,再集中兵力攻击楚军本身。并决定在作战中采取先示敌以“去备薄威”,后以“敦阵整族猛攻之”的灵活战法。吴军大获全胜,并乘胜攻占了州来。 
  鸡父之战是对楚国的一次沉重打击,从此楚军很少主动出击吴军,而基本采取消极防御的措施,在吴楚战争格局中逐渐趋于被动了。
  姬光针对楚联军虽众而不同心、统帅威令不行等弱点,促成吴王定下进击楚军的决心。又出谋示弱诱敌、巧妙选择作战地点和时间,奇袭制胜,大破楚军,从而逐渐夺取了吴楚战争的主动权。
  2、识才  二年, “光欲杀王僚,未有所与合议,阴求贤,乃命善相者(被离)为吴市吏。(嘱以咨访豪杰)” (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第三)
  “五年,楚之亡臣伍子胥来奔吴。”
  “子胥之吴,乃被髪佯狂,跣足涂面,行乞于市。(坚韧不拔的意志,他蒙垢受耻,披发佯狂。)市人观,罔有识者。翌日,吴市吏善相者见之,曰:‘吾之相人多矣,未尝见斯人也。非异国之亡臣乎?’乃白吴王僚,具陈其状,王宜召之。王僚曰:‘与之俱入。’
  公子光闻之,私喜曰:‘吾闻楚杀忠臣伍奢,其子子胥,勇而且智,彼必复父之雠,来入于吴。’阴欲养之。
  市吏于是与子胥俱入见王,王僚怪其状伟:身长一丈,腰十围,眉间一尺。王僚与语三日,辞无复者。王曰:‘贤人也!’子胥知王好之,毎入与语,遂有勇壮之气,稍道其雠,而有切切之色。王僚知之,欲为兴师复雠。
  从吴王僚的眼睛折射出子胥与众不同的外貌。
  “眉间一尺”的长相可能是汉魏时期“烈丈夫”的外型特征之一,干宝的《搜神记》中写干将莫耶之子赤,楚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
  在《太平御览》卷364所载的《吴越春秋》佚文中,则径称干将子为“眉间尺”。
  公子谋杀王僚,恐子胥前亲于王而害其谋,因谗:‘伍胥之谏,伐楚者,非为吴也,但欲自复私雠耳。王无用之。’
  子胥知公子光欲害王僚,乃曰:‘彼光有内志,未可说以外事。’入见王僚,曰:‘臣闻诸侯不为匹夫兴师,用兵于比国。’王僚曰:‘何以言之?’子胥曰:‘诸侯专为政,非以意救急后兴师。今大王践国制威,为匹夫兴兵,其义非也。臣固不敢如王之命。’吴王乃止。(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第三)
  子胥是文治邦国、武定天下的烈丈夫,他生长在一个忠义之家,其父亲伍奢为楚太子建的老师,楚平王为太子建娶妻子,因见儿媳美貌而占为己有,伍奢因竭力反对楚平王夺媳之举,遭到楚王囚禁,还想斩草除根,逼伍奢写信诱捕其二子。伍家和楚王的斗争是正义与邪恶之斗争,是维护家庭伦理和荒淫乱伦的斗争,但伍子胥的斗争对象是楚王,亡臣和堂堂一国之君,力量的悬殊可预示子胥反抗道路的漫长和艰难。
  子胥能见微知著,择主而助,不依皮相看人的王僚,而依以他为“勇而且智”的公子光 (阖闾);
  3、用才不疑
  伍子胥逃难来到吴国,吴国公子光(即后来的吴王阖庐)如获至宝,将伍子胥奉为座上客,成为他夺位的主要策划者。公子光对这位落难的楚臣,虽然有时对子胥推荐的人才也表现出一些疑虑,但最终还是采纳的。
  [1]、专诸(左传称“鱄设诸”)
  子胥逃亡途中,在楚堂邑(今江苏六合县北),遇到专诸,见“专诸方与人斗,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听了专诸“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的话,又相其貌,“碓颡而深目,虎膺而熊背”,就知道此人“戾于从难,知其勇士”,日后可用,光旣得专诸而礼待之。
  日后专诸完成了刺杀吴王姬僚的艰难任务,帮助公子姬光登上了吴王宝座。
  [2]、要离
  王僚的儿子庆忌,“筋骨果劲,万人莫当。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使吴王“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伍于胥向阖闾推荐了一个“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仆”的“细人”要离。
  吴王见离不满三尺,形貌丑陋孱弱瘦小的侏儒,乃怨子胥,不以礼待离。子胥默知其意,奏王曰:
  “要离虽貌陋,其智略足以惊天动地,何怪其形陋哉?”阖闾“心非子胥进此人”,阖闾甚至以为“子胥托言进士,欲以自纳”。
  但听了子胥讲的要离折辱齐国勇士椒丘訢一事,便感到要离身材瘦小,但足智多谋,胆量过人,令子胥引至后宫。  椒丘訢正在得意地向众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
  他曾在一条河边饮马,结果水里有条龙把马拖走了,他大怒,潜入水中与龙搏斗了几天几夜,结果伤了一只眼。
  要离在旁边冷笑:“我听说勇士宁死也绝不受辱,而你这一战既丢了坐骑,又残了一目,最后又贪生爬出水面来,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呢?”椒丘訢臊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要离回家后,对妻子说:“我今天当众羞辱了壮士椒丘訢,他晚上一定会来杀我,你千万不要关门。”
  到了夜间,椒丘訢果然来了,但见四门大敞,而要离在床上跷着二郎腿。椒丘訢用剑指着要离说:“你当众辱我,又夜不设防,卧不闭户,是瞧不起我吗?”
  要离坦然道:“不错,我当众辱你,你不敢当时发作,却像小偷一样夜半来犯,还拿着剑放在我脖子上才敢说些狠话,这算勇士所为吗?不觉得羞愧吗?”
  椒丘訢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勇士,今天算是见到真勇士了。”说罢含愧自刎。
  [3]、孙武
  大军事家孙武,“僻隐深居,世人莫知其能。胥乃明知鉴辩,知孙子可以折冲销敌,乃一旦与吴王论兵,七荐孙子”。
  据苏州《甲山北浮孙氏宗谱》载,本姓田,名开,字子疆,为田完之六世孙。来吴前,为齐大夫,食采乐安,赐姓孙氏,后以氏为姓,孙膑为其曾孙。孙武是中国乃至世界的兵法之祖,被推为“兵圣”。
  他献出了兵法十三篇,王阅后,篇篇称善,命孙武小试兵法于吴宫。相传操练场就在千人石上(实际可能在吴县西部旁的胥口镇香山里)。
  《孙子兵法》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军事著作——比欧洲克劳塞维慈写的《战争论》早2300多年,在世界军事史上影响深远,被誉为“兵家圣典”、“东方兵学鼻祖”、“世界古代第一兵书”,先后译成俄、日、英、法、德等文字。
  书中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避其锐气,出其惰归”、“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等名言,今天仍有不少启发作用。当年,孙武分吴宫宫女一百八十人为两队,由两名吴王宠姬任队长,在校场练兵。孙武击鼓发令向左转,众宫女视若儿戏。孙武说:“纪律不明,命令不熟,这次由将帅负责。”再发号令向右转,宫女们又是一阵哄笑。孙武即以部队不听指挥,应该将队长以军法处置,命执法官斩二姬于军前。
  阖闾急忙传令阻止,孙武以“兵在疆场,先听将令,收营之后,才能受君臣之礼”为由,立斩二姬,并枭首军前。后又重选两名宫女为队长。第三次发出号令,宫女们前进后退,动作准确,左右回旋,寸步不乱。
  孙武执法严明,吴王以国事为重,对孙武越加敬重。
  从此,孙武一边讲兵法,一边训练,几年以后,吴国就培养和训练出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吴军。当时吴军的编制是每百人为一“彻行”,每百“彻行”为“方阵”,每一“方阵”有一万步兵,全国约有五、六个“方阵”。
  吴国依靠这支军队,常以孙武为主将,西破强楚,威慑齐国,打败了越国,取威定霸。
  相传孙武生前住在苏州枫桥西南的孙武子桥旁边,死后葬在巫门外。
  常熟的虞山上建有孙武子纪念亭;清嘉庆十一年(公元1806年)孙星衍曾在虎丘山浜内建“孙子祠”,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毁,今建于虎丘山上,以志纪念。
  三、夺位战术
  刺客是个令人胆寒的名字,他们游离于统治集团、不受权势拘勒,以自身的标准、个人的恩怨来决定自己的行动,他们重义轻生,一诺千金,愿为知己者死,显示出具有平民意味的道德观。他们行踪诡异,注重偷袭,他们深深了解敌人的弱点,每次攻击都会从目标的软肋处下手,往往可以造成可怕的伤害。
  司马迁称“游侠”:“救人於戹,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史记·太史公自序》)
  名声不受玷污,有点象日本武士,一个人越是为了“名誉”牺牲其财产、家庭及自己的生命,就越被认为是道德高尚的人;更象一百多年前欧洲的“骑士道德”,那就是忠诚、勇敢作战、信守诺言(特别是不能违背誓言),这关系到骑士的荣誉。而对于骑士来说,荣誉胜过生命。如果某骑士的名誉受到毁谤或侮辱,他必须通过决斗来维护自己。
  1、专诸刺僚夺位
  专诸刺僚,见载《左传》昭二十、二十六、二十七;《史记·吴太伯世家》、《史记·伍子胥列传》、《史记·刺客列传》;《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等书。
  专诸被称为最佳创意刺客。
  [1]、投王僚所好
  专诸曰:‘凡欲杀人,君必前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所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也。’专诸乃去,从太湖公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吴越春秋)
  吴越有鱼图腾崇拜,鱼自古以来也是吴人主要食物之一,上古时代的人以为,吃有灵图腾物的躯体,可以获得该图腾神的体质特性,获得图腾神的道德和智力,并吸收它的一部分灵性。
  乘鱼可升仙。《吴地记》:
  “乘鱼桥,在交让渎。郡人丁法海与琴高友善,高世不仕,共营东皋之田,时岁大稔,二人共行田畔,忽见一大鲤,鱼长可丈余,一角两足双翼,舞于高田。法海试上鱼背,静然不动,良久遂下。请高登鱼背,乃举翼飞腾,冲天而去。”
  鱼在苏州古代人的心目中代表着地位和尊严,春秋吴王阖闾的小女儿,因吴王将吃过的残鱼让她吃,而自杀身亡(《吴越春秋》佚文);
  《战国策》记载,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将门下食客分为三等,其中第二等是“食鱼”客,冯谖三次弹铗,第二次就是因为“食无鱼”而弹铗。《吴地记》:“冯驩宅,在吴县东北二里五十步……今有弹铗巷。其坟在侧,石碑见存。”
  吴人吃鱼十分讲究。王僚尤其嗜好炙鱼。《吴地记》:“僚好炙鱼,非专诸炙不食。”现在苏杭一带的名菜“糖醋鱼”乃“糖醋黄河鲤”的简称或俗呼,就是“全炙鱼”的传承及代表,专诸的师傅“太湖公”,据说被厨师奉为“厨师之祖”而焚香祭奠。    王僚嗜好炙鱼,专诸抓住了王僚的软肋。
  [2]、抓住时机
  这年王僚已经在位12年了,基础已经牢固。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机会终于来了:
  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吴王僚的同母兄弟)帅师围潜(楚国地名,在今安徽霍山县东北),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 也。”
  吴王僚想乘楚国有丧事的机会去攻打它,他派公子掩余和公子烛庸率军队包围潜邑,又派季札  去访问中原各国,接著又去晋国访问,以观察各诸侯的态度……
  吴国的公子光说:“这正是时机,不要错过了。”他告诉专诸说:“中原各国说过这样的话:‘不去索取,哪里能得到?’我是王位的继承人,我想得到王位。如果事情成功了,季札即使来了,也不能废除我。” 
  并且向专诸承诺,“我,尔身也”,我就是你自己啊!免除了专诸母老子弱的后顾之忧。
  [3]、周密安排
  四月,公子光伏甲士于窋室(地下室)中,具酒而请王僚。
  夏天四月份,公子光在地下室里埋伏下武士,同时宴请吴王僚。
  僚白其母曰:‘公子光为我具酒来请,期无变悉乎?’母曰:‘光心气怏怏,常有愧恨之色,不可不愼!’
  王僚乃被棠铁之甲三重,使兵卫陈于道,自宫门至于光家之门,阶席左右皆王僚之亲戚。使至立侍,皆操长戟交轵。
  吴王僚派武士坐在道路两旁。一直到大门口。门口、台阶、里门和坐席上全是吴王僚的亲兵,都拿著剑在吴王两旁护卫。
  进献食物的人在门外脱光衣服,改穿别的服装,再跪著膝行进去。拿剑的人在两边用剑夹著献食物的人,剑尖一直挨著献食者的身体,然后把食物递给端的人送上去。  酒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窋室裹足,使专诸置鱼肠剑炙鱼中进之。
  公子光假装脚有病,进入地下室。专诸把短剑放进鱼肚子里端了进来。
  专诸来到王僚前,“乃擘炙鱼,因推匕首”,这时,两边吴王亲兵的剑同时交叉刺进了设诸的胸中,“胷断臆开,匕首如故,以刺王僚,贯甲达背,王僚立死”。这时,“公子光伏其甲士以攻僚众,尽灭之。遂自立,是为吴王阖闾也”。
  [4]、履行承诺
  “乃封专诸之子,拜为客卿”。
  《吴县志》引《乾隆县志》:“专诸宅在阊门内专诸巷,今为石塔庙。”又引《红兰轶乘》:“专诸墓石幢,明万历年间,阊门内专诸墓坏,居民起出石幢一座,高仅三尺许,四面刻毗卢遮那佛像,三面并作思忆相,一面撤手,不知何时代物也。今归寒山。”则专诸墓在阊门内,今其地有专诸巷,相传即其葬地。
  《太平寰宇记》卷92说专诸刺王僚在太伯城。不可信从。
  季札回吴。也无可如何,表示“非我所乱,立者从之”、“命哭僚墓,复位而待。”
  《太康地理志》:“故延陵邑,季札所居,栗头有季札祠。”
  《越绝书》:“昆陵上湖中冢者,延陵季子冢也。去县七十里,上湖通上洲。季子冢古名延陵墟。”
  近人以为今常州城南十八里淹城遗址,即《越绝书》所称淹君城。淹城东北五华里有留城遗址,淹延双声相通,留陵双声相转,古韵亦近,故或曰淹留二城即古延陵也。
  公子盖余、烛佣二人将兵,遇围于楚者,闻公子光杀王僚自立,乃以兵降楚,楚封之于舒。(吴越春秋)
  要离刺庆忌稳位
  要离刺庆忌是《史记》不载,《战国策·魏策四》《博物志史补》所记均系纵横游说虚夸之词。《吕览·忠廉》所载与《吴越春秋》略同。
  《左传》哀公二十年杜预注:“庆忌,吴诸公子。”  《汉书东方朔传》师古注“庆忌,吴王僚子也。”
  庆忌死因也与此迥异:
  《左传》记载:
  “吴公子庆忌骤谏吴子曰:‘不改,必亡。’弗听。出居于艾,遂適楚。闻越将伐吴,冬,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说于越,吴人杀之。”
  要离被称为最佳悲情刺客。 
  要离刺庆忌,首创了中国“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人们都不愿意伤害自己,如果说被别人伤害,这肯定是真的。己方如果以假当真,敌方肯定信而不疑。这样才能使苦肉之计得以成功。运用此计,“自害”是真,“他害”是假,以真乱假。己方要造成内部矛盾激化的假象,再派人装作受到迫害,借机钻到敌人心脏中去进行间谍活动。
  要离请求吴王阖闾当众烧死自己的妻儿,并斩断自己的右臂,然后以一个天下至弱者的身份投奔了庆忌。庆忌怜他的身世,而且也需要一个能揭露吴王阖闾暴行的证人,这对诸侯更有说服力。
《吴越春秋》记载最为详细:
  “王曰:‘庆忌之勇,世所闻也。筋骨果劲,万人莫当,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吾尝追之于江,驷马驰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离曰:‘王有意焉,臣能杀之。’王曰:‘庆忌明智之人,归穷于诸侯,不下诸侯之士。’
  要离曰:‘臣闻安其妻子之乐,不尽事君之义,非忠也;怀家室之爱,而不除君之患者,非义也。臣诈以负罪出奔,愿王戮臣妻子,断臣右手,庆忌必信臣矣。’王曰:‘诺。’要离乃诈得罪出奔,吴王乃取其妻子,焚弃于市。
  要离乃奔诸侯而行怨言,以无罪闻于天下。遂如卫,求见庆忌。见曰:‘阖闾无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于市,无罪见诛。吴国之事,吾知其情,愿因王子之勇,阖闾可得也。何不与我东之于吴?’庆忌信其谋。
  后三月,拣练士卒,遂之吴。将渡江,于中流,要离力微,坐与上风。因风势以矛钩其冠,顺风而刺庆忌。庆忌顾且挥之,三捽其头于水中,乃加于膝上,‘嘻,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左右欲杀之,庆忌止之,曰:‘此是天下勇士,岂可一日而杀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诫左右曰:‘可令还吴,以旌其忠。’于是庆忌死。
  据《战国策》记载,在这一击的同时,有一只苍鹰闯入吴王阖闾的大殿,触柱而死。在一旁的伍子胥叹道:“要离已成事了。”
  《会稽先贤传·贺氏》:“贺本庆氏,后稷之裔。太伯始居吴。至王僚,遇公子光之祸。王子庆忌挺身奔卫,妻子并渡浙水,隐居会稽上。越人哀之,予湖泽之田,俾擅其利,表其族曰庆氏,名其田曰庆湖。今为镜湖,传讹也。安帝时,避帝本生讳,改贺氏,水亦号贺家湖。”
  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载:“(庆湖)避汉安帝父清河王讳,改为镜湖。”大约从公元960年(宋太祖建隆元年)起,始有鉴湖之名称。位于绍兴城西8公里。
  《西湖游览志》亦载与庆忌有关之传说与神话。
  今杭州西湖九莲村发现吴国公子庆忌之墓。
  也有记载庆忌坟在吴县,《吴地记》:“吴公子庆忌坟,在县东北三十五里,今呼庆坟。”
  要离渡至江陵,愍然不行。从者曰:‘君何不行?’要离曰:‘杀吾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重其死,不贵无义。今吾贪生弃行,非义也。夫人有三恶以立于世,吾何面目以视天下之士!’言讫,遂投身于江。
  未絶,从者出之。要离曰:‘吾寜能不死乎?’从者曰:‘君且勿死,以俟爵禄。’要离乃自断手足,伏剑而死。
  又传:要离故宅相传在苏州塔儿巷的宝积寺,故有庙。梁天监二年改为寺,因祀为伽蓝神。(《吴门表隐》卷7)又载“要离墓在梵门桥宝月庵侧,明乡贤李鸿宅,后归吴尚书一蜚居之。堂下见石椁,榜有‘古要离之墓’碣,明巡按高出题。今废为隘巷,名萧家园。”(《吴门表隐》卷11)
  今胥门内马婆墩有要离墓。
一说死后就葬于今无锡鸿声镇鸿山泰伯陵旁、专诸墓西首。鸿山上梁鸿、专诸和要离三墓成品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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