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市人民政府网上线:齐鲁之旅之一·成仙之道

齐鲁之旅之一·成仙之道

文/龚立人

7月8日起从天津出发，7月19日回到天津，历时12天，到齐鲁大地的蓬莱、烟台、青岛漂泊了一圈。仿佛走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只有一条边、一个面：在悠闲中不停地走下去，在神情安逸的层面中荡漾，在处处会友的情谊中巡行，在朦胧的梦中出行又在朦胧的梦中回归，回到原点。在这进程中，我，在酷暑中觅到了阵阵清凉。

欲东先西

蓬莱在天津的东南，我居住在天津市区的正东，但要去蓬莱却必须先向市区的西北走，与目的地方向刚好相反。突然想起我国的语言和思维方式中，这是一种极为常见的模式。如：“欲进则退”、“欲左先右”……螺旋的模式也是宇宙中普遍的事实。

我在汽车的卧铺上躺着，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旋转，却拧开了我的思绪。老子《道德经》的第一句话，忽地钻入我的脑海：“道可道，非常道。”

前去蓬莱会见老友霍春明，他已经呼唤了我好多年，一直未能安排出时间。去年就许下了今年一定去的诺，今天终于能前往践诺，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告诉我，他已成了蓬莱九仙。想我也与吕纯阳有着易缘，为何不去凑足十仙大全？

踏上了成仙之路，却是躺着，公路如一条长得不见头尾的黑龙，沙沙响着经过我的身下向后面窜去。原来成仙之道是要欲东先西的。老子好像是说：“道”是可以说明（道）的，但不是寻常的道路、道理之“道”，而有特殊的意义。是存在于宇宙间，涉及万物的一种潜在的、自然的发展规律。

有人说我是怪人，我看那李老倌子就更怪了。传说其母怀孕81年才生下他，大约老子之名与此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冷热煎熬

天津的这天，实在太热，闷热。西站的长途汽车站候车室中空调的冷风，吹落了我满头、满身的汗，想用遮阳帽扇出的风吹干脸上的汗，枉然。心知天道之不可逆，热就热吧。因从未走过这样的线路，早来了一个多小时，找了一个空的干燥的候车长椅，躺下流汗，尽情地温暖和湿润一下那干燥的造革椅面。

检票上车。被日头长时间抚摸过的大巴，以摄氏50度的热情拥抱了我。我的票是7号卧铺，但所有的铺位上不是有人，就是有物；也许我的如炬的目光有些许的威力，司机为我把左边靠窗的倒数第二个下铺的东西挪开，给了我。我不知是应该他感谢我、还是我感谢他，也就忘了是要去鲁国，忘记了彬彬有礼；但心中明白“礼仪之邦”的中国与时俱进了，什么怪事都不为怪。

老子写“道可道非常道”时，没有断句。“道可道，非常道。”是后人断句的，难道不是别的断法？车上的冷气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消解了车中的燥热，真是积热难凉。我在高温中参悟着、升华着老子的话：“道可道，非常道”：宇宙中的规律，可以认识，但并非寻常表面的道理。在这种参悟中、在酷热中，我到了欲仙的境界，迷迷糊糊了。

一阵寒冷，把我冻醒。心想我短裤T恤怕是难熬此夜。半睡不醒中想到，为什么不是“道可，道非，常道”：规律是可以认识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规律都已经认识到了，这才是根本的规律。

还好，在人们冷得难熬时，司机送来了爱心，关掉了冷气。如是周而复始的冷热交替。

“道可，道非，常道。”

臭气熏蒸

快要出天津时，又上了六个放假的年轻人，有四个在我的后排的铺位上卧倒，放出八只巨臭的丫丫。车上的铺位是前后头脚相接的，40多公分高的斜靠背向后，后边人的脚正好伸到前边的靠背下。而正对走廊的那个大个子，刚刚好，端端正正把两只巨臭的丫丫送到我和中间那位女士的鼻尖。

我和那位女士如接到了口令，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把枕头塞到前边铺位的靠背下边，因这样铺位更短，只好曲卷着侧卧，若是双人混合跳水，同步分定是满分。也让靠右窗与我们同一排的另一个女士得到了启发，仿而效之。

不对，应当是：“道，可道，非常，道”：规律是可以认识的，又永远不是绝对能一下子都认识到的，这才是道啊。

啊，沙丁鱼

汽车刚驶出天津市区，又上来了三个人。司机让后排铺位上的人把身下多的垫子拿出来，多吃多占是不行的。把那三个垫子塞在了我身边的走廊那40公分的空间。一个女士在我身边躺下，头正好对着面向窗外侧卧的我的屁屁，估计那鼻尖离我屁屁的距离有限。我生怕自己的扩约肌不留神放出一缕气体，便翻过身来侧卧。可能是过道太过狭窄，那少妇又较为丰满，也只能侧卧。

我真想对她说：“小姐，你是否可以转过身去，把背朝向我？”因为她的目光直视的部位有点让我难堪，但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说出来反到显得我有不良之想。唉！她都不怕，我怕何来。心想反正快六点了，也许不到一个小时就天黑了，可是快到八点天才黑下来。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让我为难的事，我的右大腿根部似有一只蚂蚁在爬——痒。我偷看了一下她，正带着耳塞在听音乐，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祈祷她能闭一会眼，那怕五秒钟也好。

我终于耐受住了这种刑法，没有去挠。好在几分钟后，痒自行消解了。我终于吐出了一口长气，好累，真的好累。沙丁鱼罐头的滋味有很多作家和诗人描述过，而我的这种体会却是别一样的。

对！“道，可道，非常，道”：规律是可以认识的，又绝对不是一次就能完全都认识到的，这才是真正的道啊。

渐入佳境

9日清晨4时，天已经从黎明前的黑暗中挣脱出来，蒙蒙亮了。我睁开眼，车停了，那女士也醒了，问我到什么地方了。我扭过头看窗外，认出来：“龙口到了。”有人下车。她听后终于转过身去，背朝我侧卧，我也松了口气，我的左侧已经麻木了，心想我的屁屁万一和她的后脑勺有所亲近也问题不大，翻过身来。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清晰。“好久没到这方来，这方的姑娘长成才……”这是一首很老的歌的歌词。龙口的变化很大。

再一个来小时就到蓬莱了。心情变得欣喜了。由欲东先西的迂回前进，再冷热煎熬，再臭气熏蒸，再成了难堪的沙丁鱼四大阶段的历炼，虽未真的羽化成仙，到也净化了心灵，我与那女士谁也不曾有过难堪。20分钟穿越了龙口市区，她拨了个电话：“我已经从龙口市区出来了，……什么？你都在路边等一个小时了……好，一会见。”又过了约十分钟，汽车停下，她丢给我一个莞尔，下车了。

我如释重负，自由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并重重地挠了几下那早已不痒的大腿根部。后边的八只丫丫已在龙口下车，我的卧铺的靠背终于可以恢复它原有的功能。我靠上去，伸直了双腿。原来能把腿伸直也是一种幸福，看来人只要不过于贪婪，人人都是会有幸福的。

差十分五点，我开始看到海了，久违了蓬莱仙海。十六年前我曾投入你的怀抱，之后就是转折，就有过辉煌，难道这又是螺旋的同一方，不去想它，还是认真体会一下把腿伸直就是幸福的意境最为要紧，让贪婪远离我。否则岂有仙气可言。

“道，可，道，非，常，道。”难道这样断句就绝对错了吗？不是的：规律，是有的，存在的，可以认识的；规律不是虚无的，不是虚幻的；它是确定无疑存在的，恒久的；这就人们所说的道啊！

五点十分，我在新的感悟中，走完了成仙之道，蓬莱到了。

龚立人 2006/07/19  写于 一白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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