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杀图片大全:这是一个互相投毒的国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16 20:29:46
绝望的中国—这是一个互相投毒的国度
2011-02-16 09:56:53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4b2dc5030100p55p [查看原文]

          中国再爆毒奶:旧皮具榨蛋白质添入奶致癌夺命

    「毒奶」不止是三聚氰胺,中国农业部下发2011年度「生鲜」乳品质量安全监测计划,其中除要检测三聚氰胺外,还要检测「皮革水解蛋白」和硷类物质。「皮革水解蛋白」是以废旧皮革品甚至动物毛予以「水解」之后,成粉状混入牛奶,提高蛋白质含量,由于带有重铬酸钾和重铬酸钠等有毒物质,长期食用可能会致癌。有专家指中国社会「趋利」之风严重,奸商损人利己,制度监管不力,导致社会信用崩溃。
  中国奶粉造商会到各地的奶站收购牛奶,「皮革奶」有可能最终变成「皮革奶粉」。有内地家长听闻农业部要严查「皮革奶」,表示会选购较著名品牌的奶粉,或是前来香港选购(详见另稿)。
  广州《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农业部12日下达要求,对全部鲜牛奶样本都要检测是否含有三聚氰胺,再抽30%的样本检测皮革水解蛋白和硷类物质,此外还要检查铅和黄曲霉素,一旦发生不合格产品要立即上报并追溯源头。
  报道引述农业部人士说,「这次监管计划更具体,要求更严格。」不法企业之前在牛奶中违规添加三聚氰胺,三聚氰胺成为严打对象后,他们又添加「皮革水解蛋白」,其中可能含有重铬酸钾和重铬酸钠等有毒物质,人体吸收后可致关节疏、肿大,甚至造成儿童死亡。
  香港中文大学生命科学院副教授陈竟明对本报说,重铬酸钾和重铬酸钠是令皮革软化的化工原料,其中的「六价铬」是致癌物质,欧盟禁用。「奶就是奶,不应有其他物质。」陈竟明说,奶中的乳酪蛋白有特别的氨基酸成分,能为人体提供足够营养,非法添加的物质不能代替。
    中国最早于2005年揭发山东奸商在牛奶中添加「皮革水解蛋白」,引发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吴仪的重视,曾经大力整顿;但在2009年3月,浙江省金华市「晨园乳业」又被查出造「皮革奶」,当场起出3包20公斤装的白色皮革水解蛋白粉末,以及1300箱受污染的牛奶产品,少数流入市面被回收,山东、山西、河北也发现同类产品。但暂时未有消费者因食用此类产品产生不良影响的报告。
  中国广播网引述北京食品检验专家王晓峰表示,皮革水解蛋白的检测难度比三聚氰胺更大,因为它本来就是一种蛋白质。现时以农业部规定的检测方法,主要是检查牛奶中是否含有「羟脯氨酸」,这是动物胶原蛋白中的特有成分,在乳酪蛋白中则没有,所以一旦验出,则可认为含有皮革水解蛋白。
  奸商往往在奶中搀水,但因为太稀、蛋白质不足而不能通过营养检测标准,故要加入冒充蛋白质的添加剂。《新民周刊》曾引述业内人士说,每吨水解蛋白价格为1000元,按正规生产方法,1吨奶粉的成本算上鲜奶、人工、水电等等至少2万元,但是若搀入水解蛋白,每吨的成本不过4000至5000元,奸商正是在暴利诱惑下「投毒」。曾任广东省奶牛乳品行业协会会长的王丁棉则说,国外也有用新鲜的牛皮、猪皮提炼水解蛋白用作食品添加剂的,但绝对不是用化工污染过的皮革废料。他还说,「这种造假的技术都是专家提供的,没有专业人士的指引,农民养牛就算养100年也养不出三聚氰胺!」各地有人专门研造假配方,然后卖给其他人,最后蔓延到全行业。
  「这是一个互相投毒的社会。」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郭于华对本报表示,现时中国整个社会生态恶化,不同行业各有损人利己做法,「这主要是制度的问题,是由上到下的堕落,培养出一些非常精明的人,造假成性,没有诚信,老实人反而吃亏」。
 前妻发飙,周立波清口难清了!(转)
2011-02-15 12:35:23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49666bca0100pp2f [查看原文]

引导语:大家对周立波都不陌生吧?那么你想知道他前妻是怎么痛扁他的吗?来看看吧!看看这位公众人物他的婚姻世界!也许他并不是我们在屏幕前看到的那样耀眼!

一、 你和我分手的原因是没有孩子。
  
    周立波,人可以无耻,但不能这么无耻!我为你第一次怀孕宫外孕你忘了吗?我宫外孕到上海妇婴保健院开刀,切除一侧输卵管,在手术台上忍受了多少痛苦,你都忘了吗?
  
    第二次怀孕我在广州,已经怀孕4个半月,母亲有病,坐飞机回上海,颠簸得致使羊水破裂,导致流产,这些都是有医院的证明可查的,你怎能讲出是我自己要打胎。你真是满嘴谎话,面不改色。我当时是何等痛苦啊,难道这也能成为你喜新厌旧抛弃我的理由?你实在是太可耻了!
  

    二、 你给我买了房子。
  
    周立波,我目前居住的房子是我香港妹妹的房产,是我香港妹妹汇款到上海妹妹的账户上然后购买的。你怎么信口讲是你出的钱?既然是你出的钱,就必然有出钱的汇款记录呀,可你的记录在哪里呢?证据在哪里呢?生活不是你粉墨表演的舞台。如果你能拿出你当时的汇款记录,我立即当众承认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话!可是我妹妹买房的所有汇款记录至今都有,你呢?你最真实的证据就是:我和你一直寄住在我妹妹给我们所买的的房子里!!!你住了这么多年,非但不报恩,还反过来狠咬一口,讲是你买的,周你的良心就不受到一点的谴责吗?你的无耻如今看来真是登峰造极了。
  
    三、我不工作,都是你养活我
  

    请问周立波,我是1993年到日本,1994年就一直在日本工作,在日本“丸大食品”公司和“房屋置业公司”做工。倒是你在2006年8月以前一直在躲债,在2002年你到日本躲债,我为了养活你打两份工,你都忘了么?回上海你身无分文,我用在日本工作的积蓄给你路费并强撑这个家,你难道都不记得了?你至今连30个日语单词都难讲,还记得在日本的小饭店里吃饭,点菜时你要看图,都忘了么?在异国他乡,你那点本事,你能工作吗?我*你养活了?真是笑话之极!你在我身上榨尽了我的所有,如今得势了,就一定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了么?
  

    四、 你第二次婚姻是同情我。

 

    周立波,你实在令人恶心!你2002年失魂落魄到日本找我,在机场口袋里就2000元人民币。你被别人追债无处可去,逃到日本,你当时的惨状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就连你的亲也一直在电话中苦苦要求我收留你。看见你当时落魄的样子,看着你无助的眼神与目光,我念旧情动了恻隐之心,才收留了你。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眨眼之间,你周立波就真真切切地当众公开上演了现代版的“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当代陈世美”的绝佳翻版故事!!!收留你、养活你、在你的苦苦哀求甚至是下跪信誓旦旦的甜蜜允诺下,我才重新与你复婚。现在,你有钱有势了,榜上大富婆了,就一副故作姿态的养尊处优状地“你同情我”了。我不是和你在上海结婚的,谁同情谁呢?这些你也能信口雌黄,你真令我恶心!
  
    五、你吸毒是我栽赃。

 

    周立波,你不要再撒谎了!你又不是一次吸毒,你有四年吸毒史了!在延安路某酒店、在徐家汇某场所、在华亭宾馆酒吧里……你一次次吸毒吸爆掉,不省人事,你的狐朋狗友半夜打电话,是谁一次次像拖死猪一样把你拖回家,你忘了吗!你的朋友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吸毒呢?你为什么就是要抵赖撒谎、死也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呢?这样一些普通民众都深恶痛绝的违法乱纪事实,怎么可以一句“喝醉了酒”就没事了呢?如果是我栽赃你,我张洁愿遭天遣!请你不要再黑白颠倒地胡“表演”了罢。你可以欺骗得了一时,但不能欺骗了一世。告诉你周立波,我已经不是你以前眼里的那个只会俯首听命的软弱可欺的张洁了,我看到了中国法制的力量,我更看到了人们看重与良知的力量!

 

    六、家里有很多积蓄都给我了。

 

    周立波, 2006年8月以前你口袋里有几个子儿?你一直在躲债,日本、广州、武汉、沈阳……不要以为人们都不知道。你的妻子张洁,一次次地帮助你,一次次替你解决困境,花光了我的积蓄还借钱来支撑这个家,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有积蓄都给我了呢?就连你的第一部“奇瑞”车也是借钱买的,难道你果真都忘了吗?你在网上心不慌、眼不眨地讲假话,只能说明你确实是个天生的好“演员”,但如今看来,绝非是个好丈夫,甚至,连一个最起码的朴实无华的普通人都会羞于与你同伍!

 

    七、 我见钱眼开、敲诈你。
  
    周立波,我在重病开刀休养期间,你为了和第三者姘居,我也被你榨干了油水,你逼我离婚,难道这不是趁人之危吗?按照婚姻法规定,目前我们还没有离婚,难道你的收入就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吗???你没有分文时我就应该收留你、帮助你、为你付出,你发迹了就应该一脚把我踢的远远吗???请问:这是哪一国的道理,哪一门子的“清口”?我看,你的良心何在?
  
    周立波、你会“表演”我承认,你要和你的新欢富婆胡洁过幸福日子,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我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公民的合法权益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告诉你,我俩的事,现在看来远没有完。只要你置法律道德与不顾,我就有责任有信心有力量到全国各地电视台去为你揭幕出彩,替你好好宣传,你等着吧,你的真面目究竟是人是鬼,就让非止上海,而是全中国的有良知而又坚守正义的同胞们来做最终的评判吧!

 

    注: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对夫妻从相识,相知、相爱直到喜结连理!他们一路走是很不容易。孰是孰非?作为公众人物,周立波如果被证实欺骗、撒谎、耍无赖,那么他以后的“清口”还能说得清么?

中国经济网:调查称中国10%大米存镉污染 可致骨痛病
2011-02-15 12:49:15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5b75ec0d0100o3so [查看原文]

调查称中国10%大米存镉污染 可致骨痛病

核心提示:有研究团队在采样调查发现,10%的市售大米存在镉金属超标,人在食用这种大米之后会导致“骨痛病”,但学者的尴尬在于,迄今没有官方或医疗单位确认上述症状究竟为何病;更为严重的是,中国几乎没有关于重金属污染土地的种植规范,大量被污染土地仍在正常生产稻米。


图片说明:中国污染大米不完全分布图(点击可看大图)


 

从一张油漆斑驳的桌子下面,84岁的李文骧老人扯出小半袋大米。颜色纯白,略有透亮感,颗粒饱满,肉眼看不出这些大米有什么异样。

但是,经过检测,这种大米中镉成分严重超标。当地人将这种大米简称为“镉米”。

镉,一种重金属,化学元素周期表中排序第48位。在自然界,它作为化合物存在于矿物质中,进入人体后危害极大。

李文骧老人怀疑自己得的怪病与这种大米有关。老人身体还算硬朗,但已经20余年没法好好走路了。只要走上不超过100米,脚和小腿就会酸疼难忍。

医生无法确切诊断,老人干脆自己命名——软脚病。他告诉本刊记者,在其生活的广西阳朔县兴坪镇思的村,另外十几位老人也有类似症状。

从1982年退休回村算起,李文骧吃本村产大米已有28年。多位学者的研究论文证实,该村耕地土壤早在上世纪60年代以前就已被重金属镉所污染;相应的,所产稻米中镉含量亦严重超标。

医学文献已经证明,镉进入人体,多年后可引起骨痛等症,严重时导致可怕的“痛痛病”。所谓“痛痛病”,又称骨痛病,命名于上世纪60年代的日本。该国由于开矿致使镉严重污染农田,农民长期食用污染土壤上的稻米等食物,导致镉中毒,患者骨头有针扎般剧痛,口中常喊“痛啊痛啊”,故得此名。这种病的症状与李文骧老人所说的软脚病非常相似。多位学者也直指,思的村不少村民已具有疑似“痛痛病”初期症状。

类似案例不只出现在广西思的村。实际上,多个地方均有人群尿镉等严重超标和相应症状。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农业部门近年的抽查,还是学者的研究均表明,中国约10%的稻米存在镉超标问题。对于全球稻米消费量最大的国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现实。

在镉之外,大米中还存在其他重金属超标的问题。中国科学院地球化学所研究人员即发表论文称,中国内陆居民摄入甲基汞的主要渠道是稻米,而非鱼类。众所周知,甲基汞是著名公害病之一水俣病的致病元凶。

一个完整的食物污染链条已经持续多年。中国快速工业化过程中遍地开花的开矿等行为,使原本以化合物形式存在的镉、砷、汞等有害重金属释放到自然界。这些有害重金属通过水流和空气,污染了中国相当大一部分土地,进而污染了稻米,再随之进入人体。

数以千万计的污染区稻农是最大的受害者。稻米是他们一日三餐的绝对主食,部分农民明知有污染,但困于卖污米买净米之间的差价损失,而被迫食用污染大米。更多农民则并不知道自己食用的大米是有毒的,他们甚至不清楚重金属是什么。

更为严重的是,中国几乎没有关于重金属污染土地的种植规范,大量被污染土地仍在正常生产稻米。

而且,污染土地上产出的污染稻米,绝大部分可以畅通无阻地自由上市流通。这导致污染稻米产区以外的城乡居民也有暴露危险,而危险程度究竟有多大,目前尚缺乏研究。

思的村怪病

多位土壤学者在其论文和讲义中不具名地提到桂林思的村,直称不少村民具有疑似“痛痛病”初期症状,且“鸡下软蛋,初生小牛软骨”

71岁的秦桂秀是思的村又一位“软脚病”老人。最近四五年间,她总是双腿发软,没有力量,一走路就痛。此外,她的腰也经常痛。她曾到桂林市一家大医院求治,被诊断为“骨质钙化”。具体病因,医生表示不清楚。

她说,本村有此类症状的不止十几人,或许50人都有。但本村一位村干部并不赞同她的说法,认为农村人腰酸背痛是常有的,这样的统计没有意义。这位干部同样无法解释如此多人有相同症状的原因。

事实上,国内多位土壤学者在其论文和公开讲义中不具名地提到思的村,直称该村不少村民已具有“痛痛病”初期症状;村中曾出现“鸡下软蛋,初生小牛患软骨病”的现象。

本刊记者向部分当事学者求证此事,学者们修正了上述说法。他们认为,更准确的说法是,部分村民有疑似“痛痛病”初期症状。学者的尴尬在于,迄今没有官方或医疗单位确认上述症状究竟为何病。

2010年12月,本刊记者在思的村走访时,多位村民私下证实,村中确有不少人浑身疼痛。一位上世纪80年代初从外村嫁来的村民说,当时外村女孩都不愿意嫁到本村,说是生的小孩会是“软骨头”。她嫁来后发现,这个说法有点夸张,但人们的担心至今没有消除。

村民证实,粮食未全面放开前,国营粮库曾经免收本村公粮。收粮的官方工作人员说:“你们村大米有毒。”该村村民与别村最大不同是,他们只能吃这种“有毒”、国家都不要的大米。

严冬中,村庄外的耕地里满是水稻收割后留下的稻茬,旁边一些蔬菜则长得翠绿可人。但这片被称做大垌田的近千亩耕地确实“生病”了:1986年的实测数字显示,上述土地有效态镉含量高达7.79毫克/千克,是国家允许值的26倍。

广西桂林工学院教授林炳营在该村的研究表明,1986年,该村所产水稻中,早稻含镉量是国家允许值0.2毫克/千克的3倍,晚稻则是规定值的5倍以上,达1.005毫克/千克。

阳朔县农业局农业环保站一位负责人告诉本刊记者,该片土地重金属情况至今未有多大改善。一位资深农业专家说,镉污染具有相当大的不可逆性,土壤一旦被污染,即便经过多年,所产农作物中的镉含量也仅会有细微变化。

稻田的水源是流经本村的思的河,污染源是村庄上游15公里以外的一家铅锌矿。这家规模并不算大的矿,上世纪50年代起作为本县国营矿被开采,其时几乎没有环保设施,含镉的废水作为灌溉用水流进了村民的耕地。

据统计,共有5000余亩土地被该矿污染,大垌田是其中最严重的1000亩。后有研究表明,矿山早期废水含镉量超过农灌水质标准194倍。

这家铅锌矿效益并不好,几十年间时开时关,目前已转至私人手中。与此同时,没有村民明确地知道,这些来自大米中的“毒”,是否进入了他们的身体,进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多数人无法证实身上的痛是一种病,更无法证实其与稻米的相关性。

10%大米镉超标

南京农大潘根兴团队在全国多个县级以上市场随机采购样品,结果表明10%左右的市售大米镉超标

受到镉污染的,绝不仅仅是思的村的大米。

2002年,农业部稻米及制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曾对全国市场稻米进行安全性抽检。结果显示,稻米中超标最严重的重金属是铅,超标率28.4%,其次就是镉,超标率10.3%。

五年之后的2007年,南京农业大学农业资源与生态环境研究所(下称南京农大农研所)教授潘根兴和他的研究团队,在全国六个地区(华东、东北、华中、西南、华南和华北)县级以上市场随机采购大米样品91个,结果同样表明:10%左右的市售大米镉超标。

他们的研究后来发表于《安全与环境》杂志。但遗憾的是,如此重要的研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多位学者对本刊记者表示,基于被污染稻田绝大多数不受限制地种植水稻的现实,10%的镉超标稻米,基本反映当下中国的现实。

中国年产稻米近2亿吨,10%即达2000万吨。如此庞大的数字足以说明问题之严重。潘根兴团队的研究还表明,中国稻米重金属污染以南方籼米为主,尤以湖南、江西等省份为烈。2008年4月,潘又带领他的研究小组从江西、湖南、广东等省农贸市场随机取样63份,实验结果证实60%以上大米镉含量超过国家限值。数值如此之高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南方酸性土壤种植超级杂交稻比常规稻更易吸收镉,但此因之外,南方诸省大米的镉污染问题仍然异常严峻。

潘根兴告诉本刊记者,中国稻米污染的严峻形势在短期内不可能根本改观。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环境修复研究中心主任陈同斌研究员,多年致力于土壤污染与修复研究。他对本刊记者说,中国的重金属污染在北方只是零星的分布,而在南方则显得较密集,在湖南、江西、云南、广西等省区的部分地方,则出现一些连片的分布。

陈同斌对广为流传的中国五分之一耕地受到重金属污染的说法持有异议。他根据多年在部分省市的大面积调查估算,重金属污染占10%左右的可能性较大。其中,受镉污染和砷污染的比例最大,约分别占受污染耕地的40%左右。

如果陈同斌的估计属实,以中国18亿亩耕地推算,被镉、砷等污染的土地近1.8亿亩,仅镉污染的土地也许就达到8000万亩左右。

让人心情沉重的是,这些污染区多数仍在种植稻米,而农民也主要是吃自家的稻米。不仅如此,被重金属污染的稻米还流向了市场。中国百姓的健康,在被重金属污染的稻米之前几不设防。

追踪镉污染

湖南株洲新马村、广东大宝山等多个地区,稻米均被严重污染

距广西思的村2000余公里的湖南株洲市新马村,2006年1月发生震动全国的镉污染事件,有2人死亡,150名村民经过体检被判定为慢性轻度镉中毒。当年9月11日,湖南省政府公布调查结果,认为该村饮用水和地下水未受镉污染,但耕地土壤受到镉污染,稻谷中重金属严重超标。

2011年1月,本刊记者再次来到位于株洲市天元区马家河镇的这个村子。该村及相邻两村共计千余亩土地已被当地宣布弃耕。村民至今认为,原先村中开办的摩托车配件厂向地下排放含镉废水是村民镉中毒的最直接原因,不过,政府力主的稻米镉污染也被村民认为是一个重要原因。

当地政府至今没有正式公布该村稻米中的镉含量。南京农大农研所潘根兴教授一行,曾于2008年4月间向该村村民索要过两份原产米作实验室化验,结果显示,其镉含量分别为0.52毫克/千克和0.53毫克/千克,是国家标准的2.5倍。

株洲新马村耕地中的镉污染,主要来自1公里外的湘江。湘江是中国受重金属污染最严重的河流,新马村上游数公里的霞湾工业区即是湘江重金属污染的主要源头之一。

在株洲市数个工业区周边,数十平方公里的农田被重金属成片污染。位于霞湾工业区边缘的新桥村村民向本刊记者证实,新桥、霞湾和建设等村数千亩土地早在上世纪80年代前就被霞湾工业区排放的重金属废水污染。当地政府每年向每亩稻田发放800斤稻米的补贴,这样的补贴已有20多年。

而在湘江株洲、湘潭段,两岸有数量庞大的土地直接用湘江水灌溉。在理论上,它们受污染的可能性极大,但这方面的研究和数字较为缺乏。湘潭市环保协会副理事长王国祥曾出资检测湘潭县易俗河镇烟塘村的土壤和稻米污染情况,结果土壤含镉量和稻米含镉量均严重超标。

2008年新马村那次取样前后,潘根兴一行还专赴其余数个被媒体广为报道的镉污染地区进行稻米取样。这些地方有广东大宝山地区、湖南郴州白露塘地区、江西大余漂塘地区等。经实验,这些地方的稻米均被严重污染,镉含量至少0.4毫克/千克,高的可达1.0毫克/千克,总体是国家限值的2倍至5倍。

48号魔鬼

工业革命释放了镉这个魔鬼,而水稻是对镉吸收最强的大宗谷类作物

近几十年间,类似思的村和新马村镉米“有毒”的故事,在中国为数众多的村庄上演。对于65%以上人口以水稻为主食的中国来说,这样的故事无法让人感到轻松。

镉是一种银白色有光泽的重金属,化学符号Cd,原子序数48。它原本以化合物形式存在,与人类生活并不交会。工业革命释放了这个魔鬼。国外有研究推算,全球每年有2.2万吨镉进入土壤。

镉主要与锌矿、铅锌矿、铜铅锌矿等共生。在焙烧上述矿石及湿法取矿时,镉被释放到废水废渣中。如开矿过程及尾矿管理不当,镉就会主要通过水源进入土壤和农田。美国农业部专家研究表明,水稻是对镉吸收最强的大宗谷类作物,其籽粒镉水平仅次于生菜。

已有研究表明,镉主要在肝、肾部积累,并不会自然消失,经过数年甚至数十年慢性积累后,人体将会出现显著的镉中毒症状。镉使人中毒的最通常路径是,损坏肾功能,导致人体骨骼生长代谢受阻,从而引发骨骼的各种病变。上世纪60年代日本富山县神通川流域的骨痛病患者,影响人群达数百人。

中国辐射防护研究院太原环境医学研究所刘占旗等研究人员,曾在2000年前后调查国内某铅锌矿污染区260名有20年以上镉接触者。其中84名接触者骨质密度低于正常,他们多数诉称身体有莫名疼痛,而最严重的22名接触者中有19名出现不同程度的骨质疏松和软化。

更有学者的初步研究表明,中国南方某些铅锌矿区域中,人群癌症高发率与死亡率与土壤镉含量及镉超标大米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除了镉,其他重金属也在侵蚀着中国的稻田和大米。

例如,中国科学院地球化学所冯新斌团队以贵州多个汞污染地区为例,在2010年9月美国《环境健康展望》杂志发表论文说,中国内陆居民摄入水俣病元凶甲基汞的主要渠道是稻米,而非鱼类;浙江大学张俊会在2009年的博士论文中分析,浙江台州9个有电子废物拆解历史的自然村中,其中7个的稻田土壤受到不同程度的镉、铜、锌复合污染;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李永华团队2008年的研究则表明,湖南湘西铅锌矿区稻米铅、砷污染严重。

体制放大镜

村民均明知大米“有毒”却仍然长年食用。一位村民说:“有钱的用钱扛,没钱的有命扛”

面对被重金属污染的大米,人们往往束手无策。本刊记者在株洲新马村附近的新桥村采访时发现,村民均明知大米“有毒”却仍然长年食用。一位村民对此表示无奈,她说:“有钱的用钱扛,没钱的有命扛。”

这位村民道出的一个南方农村现实是:每人只有几分田,土地仅够产出口粮。假如卖污染米再买净米,其间较大的差价也会推高他们的生活成本。

多位学者指出,中国现行的土地承包到户制度,以及农民口粮基本自给等现实国情,成倍放大了稻米的重金属污染问题。

潘根兴认为,西方国家土地私有,农地主要由农场主和大公司种植,一旦部分土地被重金属污染,出于维护整体利益考虑,农场主或大公司很快会选择弃耕或调整作物。而中国的农民出现污染后个人无力应对,只能选择被动承受。

学者表示,西方国家比中国更重视企业经济行为的环境负外部性,一般要求企业向政府缴纳环境维保基金,这笔资金在多数情况下可以应对包括土壤污染在内的环境问题。而中国政府缺少这样的制度安排,客观上鼓励了环境负外部性的产生。

此外,政府对土壤污染信息的习惯性封锁,导致官民之间严重地信息不对称,更多的自耕农在茫然不知或知之甚少的情况下食用了重金属超标大米。

独特的饮食习惯也导致大米重金属污染在中国更为突出。稻米并非多数西方国家绝对主食,但65%的中国人以稻米为绝对主食。有学者计算,即便稻米达到国家限定的镉含量0.2毫克/千克,中国南方人每日摄入镉的总量也大大超出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限定额。

镉米不设防

数量众多的重金属超标大米只要被允许种植,必然会有人受害

在几乎没有监管或者没有有效监管的现实下,重金属超标大米享受着让人感到恐怖的“自由”。

除在少数地方因为极端污染事件被叫停,大多数被污染土壤的主人即自耕农,均可以自由选择种植作物种类,包括稻米。广西思的村和湖南新桥村的农民,就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政府方面的种植禁令。

此外,除了少量重金属超标大米在市场上流通时被检出,政府部门通常没有对村民和市民如何避免吃到被污染大米给出意见。

实际上,重金属超标大米在现实中是完全可以自由流通的。思的村和新马村的大米并未被政府方面禁止对外销售,因此,虽然多数稻米被村民自食,但仍有相当数量污染米自由流向市场。

近几年,由于国家在食品安全制度方面加大了力度,重金属超标大米大概很难出现在大中城市的大型超市中。但在各县市以及乡镇的农贸市场中,污染大米仍然令人防不胜防。

2008年2月,四川成都市质量技术监督局在食品安全抽检中,检出邛崃市瑞泰米业有限公司和四川文君米业有限公司生产的大米镉超标,要求两企业整改。按照中国现行的食品质量管理法规,两家企业因生产销售镉超标大米是违法的,接受处罚天经地义。

但两家企业表达了委屈:第一,企业在购进大米时,本着就近原则收购,由于中间商的收购渠道复杂,无法判断哪个区域含镉,无法从进货原材料上控制;第二,镉超标与企业生产工艺没有关系,应与土壤含镉有关。

学者更普遍的看法是:政府一方面未在源头上禁止重金属超标大米,即允许在污染土壤上种植稻米,另一方面又在流通中禁止重金属超标大米,这是自相矛盾的,在现实中也是难以执行的。

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是,数量众多的重金属超标大米只要被允许种植,必然会有人食用,也必然有人受害。

一般认为,流通到城市的重金属超标大米毕竟只是少数,由于不断更换所消费大米品种等原因,市民即使吃到重金属超标大米,危害也较小。

但陈同斌及其同事多年观察发现,随着土壤污染区农村居民生活日渐富裕和健康意识的增强,他们更趋向于将重金属超标大米卖到城市,再换回干净大米,所以城市居民遭受重金属毒害的风险也在日益增加。

 

 

2006年,湘潭市环保协会副理事长王国祥在靠近株洲的湘潭城区采集了500名喝湘江水的市民尿样,与其合作的长沙某医疗机构据此检测出一个吓人的结果:30%的人尿液镉超标,10%的人按国家职业病防治标准需要专业治疗。由于种种限制,王没能开展更多的检测。有研究人员认为,那些镉超标的湘潭市民除了饮湘江水的原因,很难说没有镉超标稻米的影响,因为在湘潭市场上也购到过镉米。

不管官员与民众愿意与否,多位学者认为,有一个趋势值得注意,即未来中国农产品安全问题中,重金属污染将取代农药,成为事故多发地带。

(本文来源:中国经济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