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达内招聘是真的吗:互联网“浅薄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4:12:00
瞭望杂志2011年第5期封面

  《瞭望》文章:互联网“浅薄症”

  互联网正在攻城略地,攻下计算领域、图画领域、文字领域,甚至情感领域现在,到达我们的大脑——一些专业人员已作出如此界定。

  他们描述了一个需要我们进一步认知的“事实”:在这个互联网取代一切工具尤其是传媒的时代,一场关于互联网使用与大脑思维改变之间的较量如影随形。

  信息时代,就以这样的方式来了吗?

  “互联网让我们变得浅薄。”《哈佛商业评论》原执行主编尼古拉斯·卡尔2011年发出的第一声呼喊,立即在美国引发一场“互联网是否改变了我们的思维”的探讨,109位哲学家、神经生物学家和其他领域的学者热议其中。

  尼古拉斯的新著《浅薄》上榜亚马逊畅销书百名之内,它历数大脑在语音时代、文字时代以及印刷文明时代的差异,引证大量神经生理学、文化发展史文献,及不计其数的实验证明:人的大脑是可塑的,这种可塑是技术工具可以完成的,而这一技术工具在2011年的今天,就是互联网。

  它还发出这样的警告:从深阅读到浅浏览,互联网在改变阅读方式的同时,正在重塑我们“浅薄”的思维模式。

  你有多久没有和一个人面对面交流一个小时啦?多久没有得到一个真实的笑脸啦?“情书的年代”远去了,一秒钟可以传递一个虚拟拥抱的互联网,是否让心与心的距离更近啦?答案似乎并不那么肯定。

  隔着屏幕的你我,“高效率”的你我,有多少记忆和感动能够在心中积淀?

  有人说,这一代,注定是由“深刻”走向“浅薄”的一代;这一代,是信息革命的雾都孤儿一代;这一代,是带走对无互联网生活最后记忆的一代。

  下一代的人类或许不会再纠结于手写还是打字的过渡,不会再困惑于曾经的情书传递和网络表情的浪漫比较。他们一出生,接触到的互联网——叫做云计算——就像我们现在用的电和水,他们在物联网这个世界神经系统的“整合”下呼吸着信息的空气。他们并不关心,上一代人在这场技术变革中经历过的所谓从“深刻”步入“浅薄”的迷失与纠结。

  我们已经进入了由互联网信息革命带来的“浅薄”时代吗?尼古拉斯在他的成名作《IT不再重要》中说:所有的技术革命都是涉及两代人的革命,一种新技术的全部力量和后果,要等经历过它的第二代长大成人并开始将落伍的父母挤到一边时,才会完全释放出来。当老一代去世时,他们将带走对旧技术的最后记忆,而后,人们就只记住新技术。技术的进步就是这样逐步发现的,总是造成一种假象——好像我们今天的进步是理所当然的。

  可人类的历史已告诉我们,技术的进步并非“理所当然”。卓别林的《摩登时代》演绎的“工业社会对人性异化”曾准确揭示了人类因工业革命而付出的代价;今天,我们为互联网这一新技术,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是必须的“成长的代价”吗?

  在互联网这个虚拟的,无比“美丽”的“新世界”,正在以空前的速度和规模来完成对实体世界的“统治”,我们准备好了吗?□(文/屈一平)

  《瞭望》文章:互联网,毒化了大脑?

  科技作家担心:在丢掉了《战争与和平》,丢掉了羊皮圣经,丢掉了报纸杂志,丢掉了托尔斯泰心灵的同时,人类正在丢掉的是大脑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屈一平

  1月16日,2010年《全球互联网发展报告》公布:全球网民数量19.7亿。也就是说,地球上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网民。

  这个比例,与中国内部的情况一致——中国13.3亿人口当中,网民数量4.5亿,每三个中国人中就有一个网民。

  越来越多的网民每天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信息汪洋?《发展报告》作出描述:截至2010年12月底,全球网站数量为2.55亿个,电子邮件用户数量为18.8亿,平均每天发送2940亿封,其中89.1%为垃圾邮件。

  美国一项最新研究显示,一名美国人平均每天要接收约34G信息,是11万个英文单词的信息量,相当于电脑硬盘存储量的1/5。心理学家认为,人类大脑一生仅能处理1730亿个字节的信息,约等同于173G。按照这一推算,现在美国人每天接收的信息量,已达到一生能处理的1/6。换言之,大量信息是无用的。

  “互联网正在把我变成一个高速数据处理机一样的机器人,失去了以前的大脑。”美国畅销书作家,曾任《哈佛商业评论》执行主编的尼古拉斯·卡尔(NicholasG.Carr)在他的《浅薄》(TheShallows)一书中指出。

  他担忧的是,在丢掉了《战争与和平》,丢掉了羊皮圣经,丢掉了报纸杂志,丢掉了托尔斯泰心灵的同时,人类正在丢掉的是大脑。

  2010年6月,《浅薄》在美国一经出版即荣登亚马逊畅销书排行榜百名之内,在美国引起互联网是否让人愈发浅薄的争论。

  2010年12月,《浅薄》中文版在中国内地上市,一月之内,销售逾5000册,同样引发中国网民的热烈讨论。

  “面临被掏空大脑的风险”

  1月20日22时,面对着电脑上开着的一百多个窗口,推出《浅薄》中文版的中信出版社策划编辑蒋永军,看似简单地坐在办公室里,却在同时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处理着各种难易不同的事情:QQ、MSN、微博、淘宝、电邮、炒股大智慧,甚至还有下了一半的围棋

  他搜索上次的读书记忆,定格在一周前飞机上阅读的《百年孤独》,而这两天在iPad上读到的《失控》,似乎只记得片段词汇。

  同一时刻,远在山东青岛的《浅薄》中文版译者刘纯毅在电脑前的写作已经是第三次被打断了:一次是电话,一次是电邮提醒,第三次是输入的“懿”字让他翻了五六页拼音输入法,等找到字,已经忘记要写什么。

  “还是手写快”,他瞥了眼微博,页面闪现有新评论,右下角的小广告粗暴地挤进来,他习惯性地移动鼠标,这第四次中断令他有点烦躁了。

  镜头拉回到11月20日22时,北京市海淀区温泉二中初一13岁学生小南(化名),神情恍惚于一场精疲力尽的网上“三国杀”,身前是第30名的成绩单,身后是母亲忧虑的目光。

  “其实,互联网作用下,你的大脑正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尼古拉斯在《浅薄》中揭晓了这样的谜底:互联网造成的各种刺激性杂音,既造成了有意识思维的短路,也造成了潜意识思维的短路,因而既阻碍我们进行深入思考,也阻碍我们进行创造性思考。

  尼古拉斯并不是第一个对“浅薄”发问的人。早在1971年,经济学家郝伯特·西蒙就揭示了现代人“注意力匮乏症”的“病理”:信息消耗的是接收者的注意力,因此,信息的聚敛必然意味着注意力的匮乏与欲求。

  过去的2010年,越来越多的实验似乎在验证尼古拉斯的论点。

  以色列一家“点击报告”公司的实验,对全球100万名网站访问者行为跟踪发现,人们在转入下一个网页之前浏览当前网页的平均时间为19~27秒,不断解读“超文本”增加了读者的认知负荷,从而削弱他们领会记忆所读内容的能力。

  北海道大学医学院一位神经学教授,近日对150名20至35岁、经常使用计算机的受测者进行调查后指出:“如今的年轻人正在变得越来越愚笨,他们过分依赖电脑,自己却失去了学习和记忆新东西的能力,这是一种典型的大脑退化症。”

  “互联网是世界上最大的复印机”,《连线》(Wired)杂志创始主编、畅销书《失控》的作者凯文·凯利(KevinKelly)2010年12月4日在与创新工场CEO李开复的对话中,直言不讳地指出互联网缺乏个性化,并认为:在新的经济形态里面,这样的复制品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一个做内容的人,想要靠内容为生的话,你想的问题就是我如何做出不能复制的内容来。

  那么,在这台“复印机”的高度同质化之下,网上用户是怎样阅读的呢?美国科学家尼尔森的回答是:“他们不阅读。”

  尼古拉斯引用美国圣何塞州立大学的研究指出,信息过载的结果是,我们不得不加大扫描和略读的比重。82%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更多时间是浏览和扫描;85%的读者表示,他们更多地进行了“非线性阅读”。在当代图书馆,最主要的声音来自敲击键盘,而不是翻动书页。浅阅读在强化我们的反射反应、视觉处理能力的同时,损失了我们深度思考和创造的能力。

  科学研究发现,记忆在大脑中固定,需要约一个小时。如有任何中断,即使是简单的分神,都会把萌芽状态的记忆内容从头脑中清除。

  而互联网的商业行动正在为“浅阅读”推波助澜。

  2011年1月,谷歌公司提出要收购亚马逊,建立自己的“图书搜索”王国,谷歌希望把网上数字图书的内容“切成薄片、剁成小块”,让读者可以“在10秒钟内研究完一本书”。

  “利用网络代替记忆,从而绕过巩固记忆的内部过程是,我们将面临被掏空大脑的风险。”尼古拉斯在《浅薄》一书中说。

  “尼古拉斯无疑是互联网世界最清醒的一个人,”蒋永军这样评价《浅薄》对他的警醒,他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上网的时间了。

  “这是一个环保概念,信息污染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他告诉本刊记者。

  上网成瘾的倾向

  中国调查网一项调查数据显示,每天上网2~3小时的网民占到33.6%。

  随着上网时间的增加,有关互联网与人脑作用的争论及思考,在国内相关领域刚刚开始。

  《娱乐至死》中国版推荐人之一,对电视媒体有深入研究的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展江,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在高等教育这个层面,互联网的使用到底是促进了学习还是拖累了学习,很难下定论。

  “有些专业比如法律就特别崇尚印刷文化,排斥互联网。”他表示,一个受过教育的民族,如果普遍放弃深阅读是很可怕的,“就怕你只上网不读书。”

  占中国网民数量1/3的青少年网民的大脑认知改变,引起国内心理学界更多关注。

  王玮文,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研究员,向《瞭望》新闻周刊作出分析:互联网提供的信息在超过人脑“认知负荷”时,就好像水流溢出水管,影响记忆保存。

  “网络刺激是多重刺激,从基础研究来看,多重刺激大脑会进行同步整合,加工多少取决于加工难度本身,但是人脑的处理程序是有限的,负荷过大会导致个体很难适应。”

  她进一步解释,对事物认知能力的深度不是生而就有的,青少年这类个体对工具的驾驭能力有限,在网上大量浏览,容易导致“抉择太多很难把握自己”。

  “精神分裂症患者普遍的症状就是注意力分散。”王玮文说。

  本刊记者问:“网络引起的注意力分散达到一定程度,是否与精神分裂症表现高度趋同?”

  “这个我不能确定其中的因果联系。”王玮文不置可否。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第2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披露:中国平均每6个网民中,就有1人存在上网成瘾的倾向。

  波士顿咨询公司(BCG)的调查显示,中国网民上网时间逐年上升,2010年达日均2.7小时,比美国的2.3小时还高出0.4小时。

  伴随而来的是,“浅阅读”正在盛行。

  浅薄还是深刻

  “为什么我们会出现浅阅读,浅薄化阅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副院长喻国明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自问自答:不是人类要浅薄,而是生活的变数多了。生存链条越来越长,有上千因素影响不确定性,使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单一因素把握。这种长链条很长,需要有一种更广阔的视野大体上把握,对某一个变量把握再精确,也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过去的精确把握范式今天已经不适用了,多变量把握就需要模糊把握。

  “人类开始面对丰富了,但是大脑还在过去的深度思考基础上。既要记忆深度东西还要面对广度,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喻国明表示,未来技术发展会越来越多支撑模糊决策和情感决策,使人类在这方面不犯错误就好了。

  对于互联网毒化大脑,正在使人类浅薄的观点,网络研究人士有不同看法。

  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秘书长、《互联网周刊》名誉主编姜奇平说,这种“浅薄”有别于认知领域的退化,他更愿意将其理解为“回归事物本身的此时当下”。

  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姜奇平这样陈述自己的观点:“深阅读受到打搅,我认为这种打搅很好,妙不可言。”他指出,工业化思维方式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由浅入深;信息化思维方式是透过本质看现象,由深入浅,浅薄比深刻境界更高。

  “互联网到底对我们的大脑做了什么?是大脑在适应互联网,还是互联网在改变大脑?”2010年美国edge.org网站的“年度问题”——《互联网改变了我们的思维吗?》引发热议,109位哲学家、神经生物学家和其他领域的学者参与其中。

  “互联网并没有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哈佛大学的神经科学家乔舒亚·格林(JoshuaGreene)说,互联网“为我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信息通道,但并没有改变(我们的大脑)处理信息的方式。”

  “电子媒体不会重建大脑处理信息的机制。”哈佛大学的认知心理学家斯蒂芬·平克(StevenPinker)认为,发消息、上网冲浪、使用Twitter的人,没有把自己的大脑训练得能够“并行处理多个渠道的新信息”。

  “该深阅读的时候,你就把网线拔了,电脑关了,需要浅的时候就浅。”中信出版社的蒋永军更倾向于与网络的暂时脱离,但对每五分钟就要看一下电邮的他来说,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1月21日,小南的成绩在班上排名第七——这是在他接受“认知行为和家庭关系的干预”之后。

  北京师范大学“认知神经科学与学习国家重点实验室”博士、“未成年网络干预项目”负责人刘朝莹告诉本刊记者,接受六周的干预后,现在的小南上网时间从之前的每天两小时缩减至半小时。

  “记住东西了”,刘朝莹说,这个孩子开始拿着书向老师提问,而不是搜索百度了。□

专访《浅薄》作者尼古拉斯-卡尔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29日13:41  瞭望

  《瞭望》文章:本刊专访《浅薄》作者尼古拉斯-卡尔

  “互联网在改变思维的平衡”

  “我鼓励人们在使用数字媒体时更加严格控制自己。有规律地关掉电脑、练习深度思考很重要——如果你珍视深度思考的话。”

  文/《了望》新闻周刊记者屈一平

  “我们已经开始失去其他的

  思维方式”

  《瞭望》:继2008年10月在中国出版的《IT不再重要》后,《浅薄》中文版在2010年12月与中国读者见面,你怎样评价这两本书?

  尼古拉斯·卡尔:这两本书探讨的都是互联网和其他数字媒体的影响。《IT不再重要》研究的是互联网引起的科技、经济和商业的变化,《浅薄》探讨的是互联网对个人、文化的影响,特别是我们使用互联网的方式对我们思维方式的影响。所以,这两本书是有联系的,但又是完全不同的。

  《瞭望》: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1911~1980)的《理解媒介:它是人的延伸》中的论据观点贯穿《浅薄》这本书,二者有着怎样的关联?

  尼古拉斯·卡尔:我是受了麦克卢汉作品的启发,尽管我不同意他的所有观点。麦克卢汉有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即每一种交流和信息技术或是媒介,都有助于产生一种特定的认知和思维方式,这种方式独立于其表达的内容。这个观点是《浅薄》这本书的重要组成部分。

  《瞭望》:是怎样的契机和背景使你写了这本书?目的是要唤醒沉迷的网民吗?唤醒什么?你认为自己是唯一清醒的那个人吗?

  尼古拉斯·卡尔:正如我在书中所说,互联网有助于一种特定思维方式的产生。它使我们非常快地评估很多不重要的信息,并经常要同时应付很多干扰和令人分心的事情。这种浏览的、扫描的、同时应付多种事物的思维方式很重要也很有价值。但是,随着我们更频繁、更广泛地使用互联网,我们已经开始失去其他的思维方式,特别是那些需要持续的注意力、需要集中精神的思维方式,以及那些需要沉思、反思和内省的思维方式。和历史上的其他信息媒体一样,互联网正在把它自己的“智能伦理”强加到我们的大脑上。它正在改变我们思维的平衡。

  这种精神层面的改变在教育、创新、文学、艺术,甚至是在精神健康方面产生了很多实际的后果。那种沉思的、聚精会神的思维方式是增强创新能力、加强同情以及加深情感深度的基础,也是一个人发展独特、全面人格的基础。没有这些思维方式,人类可能会很有效率,很有创造力,但是会变得自命不凡,会变得更加没趣,智力上会变得更加没有特色,更加没有冒险精神。另外,我认为,我们的思想以及我们的决定会变得更加狭隘、更加缺乏独创性,因为我们失去了有深度、有特质的思想的丰富营养。从长远来看,随着这些变化在教育、工作和艺术领域的渗透加深,它们会重塑广义上的文化,使它更没有活力、更缺乏想象力,换句话说,更浅薄,这也是我所担心的。这就是书名的含义。

  “互联网在破坏一些文化根基”

  《瞭望》:你通过大量充满实验的论证,包括来自心理学、物理学家、社会学家的多次实验证明大脑是可塑的,这种可塑是可以通过技术工具完成的,而这一技术工具中的智力技术工具对于大脑神经突触的路径图改写直接并且重要,因此得出的结论是,互联网这一智力技术工具正在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呈现出中断式的碎片思维。可是,这似乎忽略了一点:人的主观能动性,人自身驾驭互联网这一工具的主观性。

  尼古拉斯·卡尔:人类很善于适应环境的变化,特别是新技术的引进。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即这种适应是一个改变的过程,而这种改变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我认为,我们将会适应互联网——其实,我们已经在适应了——但是,在这个适应过程中,我们将会失去一些人类最有深度、最为深刻的思维方式。

  《瞭望》:作为工具的互联网是否要承载深度思考的社会责任,如果能当然最好,但是,你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工具载体承载深刻呢?也许有人会说,互联网并不浅薄,不正当的使用让人类变得浅薄,这就好比汽车并不危险,超速才会致命。

  尼古拉斯·卡尔:我的目的不是攻击谷歌。谷歌的搜索引擎非常有用,我自己也从中获益很多。但是,我认为,谷歌有一种狭隘的人类智力观,这种观点强调的是速度和效率。谷歌似乎没有意识到更加冷静、更加集中的思维方式的重要性,这种思维方式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事物上,而不是很快地搜集很多琐碎的信息。很不幸,我觉得,谷歌的这种观点正在互联网的帮助下变得普遍。

  我不认为技术是中性的。我认为它们改变了我们,有好的改变也有坏的改变。比如,车改变了我们和自然的关系,也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地点,而这些影响和我们个人怎么开车没有任何关系。互联网也一样,它把思维方式和行动方式强加给我们,而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瞭望》:书中你有这样的表述:“互联网在破环我们的道德感。”有读者质疑:难道仅仅是注意力分散就难以产生悲悯、同情,并进而得出冷酷的互联网智能伦理的推断?

  尼古拉斯·卡尔:我不认为文明在消亡,或者互联网在破坏我们的道德。我探讨的是,互联网在破坏一些文化根基,它甚至在影响我们最为复杂的情感的深度,比如同情。越来越多的科学证据显示,创造力、批判性思维以及同情都需要一种集中的能力,即集中注意力。互联网让我们不断地分心,很可能破坏了这些能力。

  是关掉电脑吗

  《瞭望》:1月7日,美国IT网站Infoworld刊登云计算专家大卫·林迪卡姆(DavidLinthicum)的文章称,谷歌可能会对亚马逊发起收购。你怎样评价?

  尼古拉斯·卡尔:非常不可能。

  《瞭望》:你怎样预测互联网今后的发展?

  尼古拉斯·卡尔:我预测互联网会继续在它现在的发展道路上往前走,把我们淹没在更多的分散的事物中。Facebook和Twitter等新兴社交网络,重视非常微不足道的信息的快速交流,这会进一步减弱我们集中注意力和思想的能力。

  《瞭望》:有读者表示,浅薄是挡不住的必然规律,你怎么看?怎样评价浅薄和深刻在推动社会进步中的作用,是并行前行的,还是有所取代,甚至消亡?

  尼古拉斯·卡尔:我认为,社会正在一个强调有效搜集信息和交流,贬低集中和独自思考的道路上前进。我预测我们会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前进。

  《瞭望》:你的建议是什么?是关掉电脑吗?

  尼古拉斯·卡尔:作为个人,我们可以选择使用技术的方式,或是选择不使用。我并没有鼓励人们舍弃他们的计算机或是和互联网隔离。我鼓励人们在使用数字媒体时更加严格控制自己。有规律地关掉电脑、练习深度思考很重要——如果你珍视深度思考的话。

  《瞭望》:对中国4.5亿网民,你想说点什么?对于中国如Facebook一样如火如荼发展的微博博民,你想说点什么?对iPad在中国的疯狂销售,你怎样评价?

  尼古拉斯·卡尔:我只想鼓励人们在被迫使用数字媒体时,既要注意到它带来的好处,也要注意到它的代价。

  《瞭望》:下一本书有何打算?

  尼古拉斯·卡尔:我不确定。□

  《瞭望》文章:对《浅薄》的评论

  卡尔宣称互联网贬损了我们的智能,这样的论断在本质上是否正确?这是一个让评论家们阵营分明的重要问题。很多人认可卡尔有关互联网产生的神经学效应的论证,但是有更多的专家——乔纳·莱勒(JonahLehrer)即为其中一员——援引科学研究证据,说明这样的技术实际上有益于大脑。尽管如此,莱勒在《纽约时报·书评》版上撰文指出,卡尔不是勒德分子,他完全认可互联网的种种用途。其他批评意见无关宏旨,比如质疑卡尔在历史和文化方面的节外生枝——从柏拉图,一直到哈尔(HAL)。总而言之,卡尔提供了一项针对我们与技术之间相互关系的发人深省的调查研究——尽管没能提供简单明了的答案。

  ——《书签杂志》(BookmarksMagazine)

  卡尔写了一本很重要、很及时的书。如果你能耐着性子不上网,拿出足够的时间看完这本书,你就会明白个中道理。

  ——《灾难现场记录:人、自然与气候变化》作者伊丽莎白·科尔伯特(ElizabethKolbert)

  卡尔谨慎而又仔细地研究检讨了当今时代最重要的一个主题——我们所处的新式电子环境给我们造成的心智变化和社会变化。作者始终盯住至关重要的大问题,在有关互联网问题的纷纭众说当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些陈词滥调被他不动声色地推翻了。

  ——美国全国艺术基金会前主席、诗人戴娜·乔亚(DanaGioia)

  教育的核心意义在于:开发全神贯注的能力。这种能力结出的成果,我们称为文明。可是,这一切或许都要完蛋了。张开双臂欢迎浅薄化,不受教化的智人随之开始出现。卡尔做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对近年来认知领域的诸多研究结果加以综合梳理。在进行这一工作的过程中,他心平气和地驳斥了那些进步思想家,揭示了我们在习以为常的日常联网生活中真正面临的危险:大脑通路被重新排布。对读者而言,一种猜疑无情地油然而生:我们已经很好地真正实现了自我调整。

  ——《手工劳动者的心灵思索》作者马修·克劳福德(MatthewB.Crawford)

  归根结底,《浅薄》这本书讨论的是,在沉思能力和智慧能力双双面临的危险看来正在与日俱增的历史时期,如何保护这两种能力,才能使其不致丧失。互联网这种传媒如何改变我们现在的思维方式,又将如何改变我们子孙后代的思维方式,甚或让他们不再具有哪些思维方式,卡尔对此进行了发人深省、智勇过人的描述。这本书的重要性几乎无与伦比。

  ——阅读神经学专著《普鲁斯特与鱿鱼》作者玛丽安·沃尔夫(MaryanneWolf)□

“美丽新世界”到来了吗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29日13:41  瞭望

  《瞭望》文章:“美丽新世界”到来了吗

  “所有这一切,都引诱着我们越来越远离自己的精神家园。”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屈一平

  1月22日,好莱坞3D科幻巨制《创战纪》,创下首周5000万美元的人气票房。作为好莱坞的“终结者系列”,它在2011年初的北美一举拿下票房冠军。

  《创战纪》引起广泛关注,有拜于影片中最先进的科技带来的视觉冲击,制片人肖恩·拜利在接受采访时则表示“故事”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迪斯尼花费3亿美元巨资打造的这部影片,关注的是在互联网语境下,个人在被异化的社会里,对现实与虚拟的重新认知。

  影片主人公萨姆为了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意外进入父亲当年设计的虚拟电子世界——“创”,发现父亲被自己创造的全新物种——“程序”囚禁了25年。影片结局是一贯的好莱坞式胜利:萨姆战胜了电子世界,然而人类为自身付出惨烈代价:父亲最终和自己创造的“创”同归于尽。

  “今天,这种整个社会数字化的倾向已经在悄悄出现,互联网社会的逐渐形成,简直已经有了与现实社会抗衡的力量,比如微博。”中国计算机用户协会常务理事段永朝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虚拟世界和人类的交锋开始了吗?1999年的《黑客帝国》,之后的《终结者》《机械公敌》、《阿凡达》,再到今天的《创战纪》,这些影片都在描绘这样一个未来:人类自己发明的互联网将具备独立意识和智慧,超越并统治人类,人类与互联网乃至新技术的斗争无休无止。

  互联网真的会成为人类的敌人或主人么?这样的疑问,在1932年英国作家赫胥黎(ThomasHenryHuxley,1825~1895)的作品《美丽新世界》中已有端倪,他虚构的公元2532年,由于社会与生物控制技术的发展,人类已经沦为垄断基因公司的产品:睡眠教学、催眠术被广泛用来校正人的思维;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人们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痛苦,最可怕的是,人们失去了思考的权利,失去了创造力,失去了个体的自己。最后,“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关于“我们热爱的东西”,尼古拉斯·卡尔在《浅薄》一书中写下了最新注脚——“软件越聪明,用户越愚蠢”。

  “娱乐至死”之忧

  1月15日,一位国家机关公职人员在QQ上写下这样的日志:我的盆友、童靴、筒子,我的饭闹、叫驴、鸭梨,我把他们都寄存到你这里,七小时后再还给我。

  这句话的非网络解读是:我的朋友、同学、同志,我的烦恼、焦虑、压力,我把他们都寄存在你这里,七小时后再还给我。

  “在国外,这种网络语言的扭曲化很少见。”《浅薄》中文版译者刘纯毅告诉本刊记者,与国外网络语言多为缩写(例如thanks缩写为thx,facetoface缩写为f2f)不同的是,中国的网络语言除了同音,面目全非。

  中国式互联网的娱乐不仅仅体现在语言的高度“错乱”,互联网的“错乱娱乐”事件也层出不穷:2010年11月奥巴马访华时,中国版“奥巴马女郎”事件,使某女一夜蹿红网络,甚至上了主流媒体的版面,此事件最终以该女郎承认花20万元炒作娱乐大众而告终。

  “娱乐至死”这两年在中国成为热门词汇,它来自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NeilPostman,1931~2003)于1986年出版的一本同名著作,该书对印刷时代的衰落给予同情,对以电视为中心的“图像革命”则抱以悲观态度。在波兹曼看来,电视是一种适合于表现具体片段的媒介,它对现实世界的描述缺乏语境、支离破碎,与我们的生活缺少关联,更谈不上逻辑性和连贯性,电视节目是不能用来思考的。

  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一再呼吁:屏障和管制并不会禁锢人们的思想,娱乐才是思想的大敌,人们会在娱乐的麻痹下,渐渐失去思想的力量,就像青蛙不会死在沸腾的油锅里,温水才是致青蛙于死地的武器。

  陈丹青写下读后感:在空前便利的电子传媒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聪明,也比任何时候都轻飘。

  中国科学院研究员江晓原,七年不看电视,不关注新闻联播,尽管有时他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每四天更新博客。

  “在这个被许多人讴歌的‘信息时代’,我正在竭力反其道而行之。”他说,“今日的互联网对文化的消解,又百倍于电视。互联网上‘人人可参与’的假面狂欢,带来了铺天盖地的信息垃圾和更多的坑蒙拐骗,网络游戏和微博让人和吸毒一样上瘾。所有这一切,都引诱着我们越来越远离自己的精神家园。”

  中国计算机用户协会常务理事段永朝,却不赞成将电视网络乃至传媒作为客体的思辨方式,他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互联网并不会带来“娱乐至死”的“美丽新世界”。

  “没有力量来阻挡人和机器融合的状态”,他说,在互联网和人类关系上的思考,首先应该是将人和机器融合起来考虑,而我们现在将人和机器分离状态的思维更明显,“我们处于机器时代早期,我们对人和自然的关系的思考还是停留在相互离散和剥离的状态”。

  “人和机器的关系是不可能融合的,我们永远在寻找平衡。”毕业于北京大学计算机系的《生活》杂志联合出版人、作家许知远说,“我们对互联网文化还是缺乏深度思考和理解,我们总是用半成品,互联网文化很扭曲,某种意义上来讲,中国互联网没有情感。”

  “技术哲学”之乏

  14年前,IBM的一台名叫“深蓝”的计算机给了人类沉重一击,在一场人机大战中,国际象棋特级大师卡斯帕罗夫以25:35的比分完败于它。

  2011年2月14日,一场有史以来首次进行的人机广义智力大战即将开战,IBM和美国智力竞赛节目“危险”(Jeopardy)近日宣布,IBM计算机系统沃森(Watson)将在当日与“危险”节目中脱颖而出的两位参赛者一较高下。

  人类究竟可不可以战胜机器?全世界的人们拭目以待。

  《圣经》里的通天塔最终也没有建成,但人类自己在建的通天塔将指向何方?近代以来的三次工业革命,带来了蒸汽机、带来了电,带来了电脑、互联网,也带来了与希望相伴的恐惧与不安。

  “工业革命的进化过程就是人类对技术从批判到技术恐惧的过程。”东南大学人文学院科技哲学教授吕乃基对《瞭望》新闻周刊这样分析,工业革命以来,人和机器之间存在着一定空间的张力,所以,人类可以在这个范围内批判机器。然而,1969年互联网在美国诞生,这一技术的每一步发展都在构筑一个更高的平台,将人和技术的张力无限缩小,人类开始难受,这就是技术恐惧。

  赫胥黎描述的“美丽新世界”真的到来了吗?在问题没有解答之前,人类恐惧的阴影在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包括文学作品和电影。

  吕乃基赞同技术悲观派的现实意义,他表示,随着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人类能不能超越技术很重要,如果不能超越技术发展需要构筑的更高平台,并在这个平台上继续前进,同时保持与技术一定的张力,那么,“娱乐至死”的“美丽新世界”的到来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指环王》开篇第一句话是:“这个世界改变了。”托尔金这句话原本指向工业时代的到来。而近一个世纪后的我们,又到了重复这句话的时候。

  在看待互联网和人类关系的问题上,中国计算机用户协会常务理事段永朝对本刊记者说,之所以在互联网发展的今天,有这样的讨论,原因在于依然依靠以往的“笛卡尔”式科学哲学来看待新生的互联网现象,必然会困惑。

  “近现代技术在哲学上已经走入了死穴。”他认为,要真正认识电脑和互联网掀起的风暴,就不能将思维的坐标限制在笛卡尔坐标系里,“如果不能克服笛卡尔主义(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直接地对立起来的二元论)的巨大惯性,我们就无法了解今天的互联网将向什么方向发展,即使我们已经拥有了互联网,但我们将从思想上失去互联网。”

  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汪向东对此颇为赞同,“如不以科学的平和主义史观替代笛卡尔式的科学的进步主义史观,人们将不可能将互联网构筑成自己的精神家园。”

  “我们看待网络空间的方式可以说是西方文化史的一个结果。”北京大学新闻学院教授胡泳说,在中世纪,宇宙有其始终,在宇宙之外还存在上帝的天国。17世纪,这种世界观转化成为一种机械的世界观,其创始人正是笛卡尔。拥有深切的宗教情感的笛卡尔仍然相信灵魂的存在,他把现实分成两个领域:物质的和精神的。虽然笛卡尔如此解决了自己的灵魂安放处,但新科学却把有关灵魂空间的所有想象全部清除了。此后,现代科学始终存在一个如何解释“我”的问题。

  美国互联网界正在思考的一个热门话题是:为什么要专门探讨“技术是好的还是坏的”?因为越来越多的思考者发现,不断加速发展的技术与人的融合,正在迅速突破技术原来作为工具的界限,成为人类“外部基因”无法剥离的一个组成部分。

  美国《连线》的创办主编凯文·凯利,因其1994年出版的《失控》成功地预言了16年后,云计算、物联网、网络社区将成为科技发展方向而闻名。

  2010年12月,凯文·凯利访问中国,在几次演讲中,着重谈论了他关于技术元素(Technium)对于人类社会意义的思考。他的核心观点是,“技术是中性的”,不好不坏,但它能给人类带来更多选择是一件好事,所以总体来看,技术的发展应该被鼓励而不是被压制。

  在采访中,本刊记者发现这样一个事实:虽然互联网在中国拥有4.5亿网民,但在中国从哲学层面探究互联网的人文意义,进行国际上称之为“技术哲学”的网络专业领域的研究基本空白。多位受访者表示,在中国,互联网技术哲学领域的研究刚刚起步,互联网与神经交叉学科也存在空白。

  对此,吕乃基直言不讳地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在中国的确存在互联网技术哲学研究的单薄,把互联网作为工具的一类人往往不了解这一工具的人文精神,而研究科技的又缺乏互联网特有的前沿文化底蕴,所以,这一领域在中国的研究较为尴尬。

  作为互联网的基础科学,“技术哲学”和“技术社会学”在中国社会一直被忽视。

  科幻与现实

  在科幻电影里,互联网经常因为一次闪电,一次误操作或者莫名的原因,开始出现自我意识和很高的智慧。对此种情形,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刘峰认为只会存在于科幻之中,因为“电脑永远无法取代人脑,成为人类的主人”。

  他表示,首先,纵观互联网的发展史,无论是计算机的制造,网络线路的搭建,外部信息的输入,信息搜索算法的设计,互联网的每一次进展都离不开人类的参与。未来,这种状况依然无法被打破,包括电力供应、设备维护、新算法和新程序的更新,没有人类的帮助,互联网将逐步变成一具庞大的死尸。

  其次,科学与科幻最大的区别在于科学需要可达的路径,而科幻可以跳过关键步骤。“即使我们承认科幻的结果,互联网具有意识并且自我进化,那么如何保证互联网的智慧进化速度超越人类?远古的时候,人类被狮子、老虎追赶。今天,狮子、老虎却被关在牢笼中被人观看。同样,失去人类支持的互联网,它的智慧和进化速度也将几乎为零,超越人类也许依然需要得到科幻小说中那个‘不知名原因’的帮助”。

  科学界有一个不争的认识是:在围棋领域,电脑下不过人脑,因为面对“千古无同局”的围棋,电脑将沉溺于计算可能性的汪洋大海中不能自拔。

  外国的电脑专家为攻破围棋这个最后的堡垒作了很大的努力。

  曾经有人悬赏100万美元希望有人在2000年前开发出一个可以对抗职业棋手的围棋对弈软件,可在截止日期十年后的今天,曾多次获得电脑围棋世界冠军的程序——“手谈”,最好的成绩是被职业棋手让12子取胜。

  对于电脑在围棋领域中的“弱智”,欧美专家从数据上给出了原因:一是国际象棋棋盘只有64个格,每一步有30种合乎规则的走法。但是围棋有361个点,每一手有300多种变化。国际象棋全部可能的走法是在1060~1070种之间,而围棋有10250种变化。

  围棋和国际象棋最大的区别还在于,国际象棋杀掉王就可以取胜,而围棋取胜却无法给出一个固定的获胜指令,在棋盘上围棋每一步棋对全局都有着影响,而电脑在这方面的判断明显不足。此外,没人能将围棋的视觉因素很好地编入程序之中。围棋有一个视觉因素,高手会因为“棋形”难看而不采用某个下法,也就是说落子的位置要考虑和其他已经布好的棋子的关系。同样,高手也会考虑一片棋对于棋局中另外部分“轻重缓急”的各种影响。

  “按照粗略的估计,围棋电脑程序的计算速度仅为象棋程序的百分之一。”主管智能围棋网的鲍勃·梅耶说,“每下一手要比象棋多4倍的变化,所以要想让围棋电脑程序达到象棋电脑程序的水平,需要比象棋电脑强1027倍的电脑。按照18个月电脑速度更新一倍的‘摩尔定律,我们也许在22世纪能拥有这样的电脑。”□

互联网的“达尔文预言”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29日13:41  瞭望

  《瞭望》文章:互联网的“达尔文预言”

  “语言的诞生,使人类大脑第一次发生质变,互联网是第二次。”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屈一平

  1月20日,美国微软宣称新一代的视窗(Windows)操作系统将不仅仅适用于个人电脑,还将广泛支持平板电脑等便携式终端产品。尽管尚不清楚微软这一操作系统的面世时间、售价以及详细参数,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个人电脑的霸主自己承认了“个人电脑时代的终结”。

  2011年,个人电脑(PC)诞生30周年。今天,PC已经从个人电脑(Personal Computer)发展到了个人计算(Personal Computing)。在个性化互联网设备加速演进的同时,未来的互联网是什么样的?仅仅是云计算、物联网拼成的一幅科技图吗?

  中国学者的发现

  “互联网的运作方式和大脑是一样的。”2010年12月6日,美国互联网生活杂志《连线》的创办主编凯文·凯利在中国访问时这样陈述自己对互联网的看法。

  凯文计算出人类每天有1000亿次点击,整个互联网有55万亿个链接,这差不多是人脑中神经突触的数目了。

  此外,1000万亿个晶体管也接近人脑中神经细胞的数目。初步统计,这些东西相当于2万兆根神经纤维。这个机器的规模和复杂程度等等,和人脑很接近。因为人脑的运作方式基本上和网络的运作方式一样。

  他最畅销的《失控》一书,曾经是《黑客帝国》所有演员必读的3本书之一。这本16年前出版的书准确地预测到了今天的云计算、物联网等最前端的互联网科技,凯文本人甚至大胆预言以PC为中心的微软会成为第一个消失的IT巨头。

  他2010年提出的的互联网模拟人脑理论,却晚于中国学者3年。

  2007年12月,国际知识与系统科学学会主办的英文期刊,首次刊登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管理学院刘锋、中国科学院数据技术与知识经济研究中心张玲玲、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顾基发合作的学术论文《知识管理在互联网中的应用——威客模式在中国》,首次提出互联网进化设想:互联网正在从一个原始的、不完善的、相对分裂的网络,进化成一个统一的,与人类大脑结构高度相似的组织结构,它将同样具备自己的虚拟神经元,虚拟感觉、视觉、听觉、运动,中枢,自主和记忆神经系统。他们将互联网这一结构命名为互联网虚拟大脑,认为互联网虚拟大脑的不断成熟将对神经学产生重大的启发式影响。

  无独有偶。2010年11月在中国出版的美国作家杰弗里·斯蒂伯的《我们改变了互联网,还是互联网改变了我们?》也提出“互联网是一个大脑”,同样晚于中国学者3年。

  1月20日,《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专访“互联网进化论”提出者——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中科院计算机博士、威客网负责人刘锋。

  他再次强调:“历史表明人类大脑的延伸和联结一刻也没有停止,互联网就是虚拟的人脑。”

  可以支持这一判断的历史经验包括:从人类的发展史看,人类的进步就是器官不断延长和连接的历史:棍棒延伸了双臂,石头延伸了拳头,汽车延伸了双腿,望远镜延伸了眼睛,电话线延伸了耳朵,公路、铁路使人类四肢最终实现“联网”。

  如今,从互联网的诞生到博客、威客、搜索引擎的出现,人类的大脑开始了空前的“延伸”。

  互联网与神经学

  刘锋和他的团队通过对互联网已有结构和功能的分析,将互联网划分为硬件层、软件层和信息层。从2005年起至今,刘锋在论证互联网的硬件、软件、信息层与人脑的一一对应后,得出第一张互联网虚拟大脑结构图,证明人脑中最重要的组成单位是神经元,互联网存在虚拟神经元。

  2005年7月刘锋在提出威客理论时,发现了电子公告牌分离的现象,即从1983年起,电子公告牌至少分离出新闻类网站、电子商务类网站、博客类网站、智力互动问答网站(威客)、digg类网站、换客类网站、维客类网站、SNS类网站、搜索引擎类网站等九个方向的互联网创新应用。他认为这种分裂现象孕育了互联网虚拟神经元的出现。

  两年后,2007年4月在绘制威客地图时,刘锋和他的团队意外发现了大脑映射和互联网虚拟神经元的存在,发现互联网进化出来的各种应用方式,比如论坛、邮箱、新闻、rss、搜索、博客,在人脑中都有相对应的依据和功能,分别对应到人脑的共享区、可交易知识区、隐私区、问题区、运动控制区。

  把这些区域一一对应起来,似乎就看到了互联网和人脑的某种相似之处,同时互联网和用户大脑又紧密地连接着。互联网用户大脑的知识功能区通过互联网个人空间被映射到互联网中,构成互联网虚拟神经元。

  接下来,刘锋进一步研究发现,光纤、电缆、无线传输媒介及其内部的信息通道构成了互联网的虚拟神经纤维。搜索引擎的“网络蜘蛛”、互联网骨干网的路由,构成互联网的自主神经系统。2008年开始兴起的云计算正在形成互联网的中枢神经系统。可以预见,随着更多互联网技术的应用,互联网将更加趋近于人类大脑。

  “互联网是虚拟大脑”的理论很快在业内引起反响。2010年9月,中国自动化学会系统复杂性专业委员会会刊《复杂系统与复杂性科学》刊登刘锋的论文《互联网与神经学的交叉对比研究》。

  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研究员、非线性科学和复杂网络专家方锦清接受《瞭望》新闻周刊采访时评价:事实上,西方国家至今还没有任何一篇学术论文,探讨整个互联网与神经学的关系问题。

  在上述论文中,刘锋阐述了五年来的研究成果,其中包括:互联网的神经反射弧、人脑中的搜索引擎、维基百科、IPv4/v6地址编码、路由系统等方面的实验设计。

  2011年1月10日,美国科学家提出人脑神经元的关系非常类似Facebook的结构,并提出Facebook神经元,与“互联网虚拟神经元”不谋而合。

  达尔文式猜想

  “互联网正在像大脑一样进化。”刘锋用达尔文生物进化论来解释这一进化原理:从神经学的角度看,人类的大脑结构并不是古已有之,它是从鱼的大脑进化到爬行动物的大脑,再进化到哺乳动物的大脑,最后进化到人类的大脑。

  “如果解剖人脑,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类鱼、类爬行动物、类哺乳动物的结构在人脑中泾渭分明。当生物进化到人脑阶段后,互联网的出现开始连接人的大脑,并开始形成更为庞大的类人脑结构组织。”

  到2008年底,刘锋和他的团队已经列出13项对比。包括神经元、神经纤维、大脑皮层、记忆系统、地址编码系统、搜索引擎、视觉、感觉、听觉,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互联网的持续进化,“与人脑高度一致接近”。

  刘锋进一步阐述:在生物进化论的描述中,人类是观察者;对于互联网进化论,人类既是观察者,也是参与者。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人们将逐渐完成互联网虚拟大脑的组建工程,人类主动创新的背后隐含了被动的自然推动。互联网进化的最终结果是:第一,实现人类大脑的充分联网;第二,形成一个与人类大脑结构高度相似的互联网虚拟大脑。互联网虚拟大脑的形成将使神经学研究得到重要突破。

  然而,这一理论在美国的发表却颇多波折。刘锋与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彭庚合作的论文《从人脑的结构机理看互联网的进化》2008年7月投稿时,被美国著名计算机期刊ACM评审拒绝,评审意见认为:“人脑结构是无数的个体在自然选择的情况下形成的,而互联网的结构只有一个,如何反映互联网和人脑存在一样的进化原理是个问题,建议作者与生物学,神经科学的研究者做更深入的探究。”

  2009年3月,这篇被美国期刊拒绝的论文发表在中国的《人类工效学》杂志上,引起国内外媒体关注。同年,《环球日报》《国际先驱导报》《科技日报》《csdncsdn和程序员杂志》《百科知识杂志》《世界博览》纷纷以“科技改变进化论轨迹”、“未来互联网酷似人类大脑”等前瞻性报道,记录了这个互联网的“达尔文”猜想。

  “实际上,美国后来很多新技术印证了刘锋的观点。”方锦清说,2010年他第一次在科学网上看到这篇文章,就被震惊了,并认为:“中国需要这样的声音。”

  提及“美国后来的新技术”,方锦清认为,IBM的“智慧地球”理念和刘锋互联网进化的核心观点十分相似。

  2008年末IBM在全球范围内“物联网”概念升温,随后提出了“智慧地球”概念和经营战略。令人吃惊的是,IBM所描绘的未来图景和刘锋在2007年至今逐渐完善和成形的互联网进化论惊人相似。

  刘锋在一次整理自己博客和intevl.com网站地址记录时发现,从2008年开始,有大量IBM公司地址范围访问者对这两个地址频频访问。

  IBM“智慧地球”的核心观点是——互联地球的人、机器和数据;通过物联网和互联网的整合来实现人类社会与物理系统的结合。

  “智慧地球”的运作原理是把感应器嵌入和装备到电网、铁路、桥梁、隧道、公路、建筑、供水系统、大坝、油气管道等各种物体中,并且被普遍连接,形成所谓的“物联网”,通过超级计算机和云计算将“物联网”整合起来。

  这与2008年刘锋提出的互联网虚拟大脑运作原理高度趋同:传感器将会安放在城市、海洋、太空、沙漠、森林等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形成互联网虚拟感觉系统,源源不断地向互联网虚拟大脑传送地球各个方面的感觉信息。

  刘锋质疑:IBM的智慧地球只是互联网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沙粒,它盲目地割裂了传感器网络(物联网)与互联网的关系,互联网原本就是通过网络连接计算机、视频设备、音频设备、传感器设备。物联网仍然需要互联网线路进行数据传输,物联网就是互联网的延伸。

  在刘锋看来,“IBM提出的‘智慧地球’是互联网虚拟大脑理论下的过渡产物,时间会证明它逃脱不了抄袭互联网虚拟大脑结构图的命运。”

  还将发生些什么

  互联网进化似乎给了我们一个方向,关于互联网未来的方向,从1991年科学家提姆·伯纳斯李(TimBerners-Lee)开发出了万维网(WorldWideWeb)到今天,互联网的出现已逾6000天了,下一个6000天,人类和互联网还将发生些什么?

  “我们就是网络,我们就是这个统一体,我们将变成机器。”在2007年的《未来网络5000天》的演讲中,凯利表示,互联网的未来是个更加值得依赖的统一体(TheOne),更加可靠的“大机器”(OneMachine)。只有一个统一体,网络就是它的操作系统,全世界所有的显示器都将连为一体。手机、电脑、鞋、汽车,所有的东西都能实现互联。这与时下热议的“物联网”如出一辙。

  2010年,凯文与李开复的对话中重申:“我觉得未来有可能的一种趋势是人机一体,人类的脑神经和机器,或者互联网互为一体,融合成为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灭不了谁。”

  “互联网将向人脑结构的方向进化,同时人类大脑结构和功能将从互联网的发展中获得重大突破。”刘锋作出预测。

  关于互联网进化的未来,刘锋这样猜想:到2050年,互联网在不知不觉中会形成一个与人类大脑组织结构非常类似的物体,一个遍及全球的互联网虚拟大脑。这个超级虚拟大脑,具备虚拟感觉神经系统、虚拟视觉系统、虚拟听觉系统、虚拟运动系统、虚拟记忆系统、虚拟大脑皮层、虚拟海马区,等等。世界大部分人以虚拟神经元的角色参与到互联网虚拟大脑的运转中来。人类接入到互联网的方式最终发展到将信号直接接入到眼睛的晶状体中,DNA式的信用验证机制保证每个虚拟神经元的真实性。

  “语言的诞生,使人类大脑第一次发生质变,互联网是第二次。”刘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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