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姓最高职位是谁:不要以人类的方式思考-克里希纳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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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年克里希那穆提曾经这么形容自己:“完全的觉醒发生于1947年到1948年之间。”那几年之中,有五种不同的沟通方式逐渐展开,组合成了完整的教诲:公开演说,对谈和讨论,个人的访谈,散步和晚餐时轻松披露的般若慧观以及空性。
        这段时期,克开始为他的伙伴和听众解说“自知之明”。那是一个没有起点的发现自我的旅程,人们必须透过观照的活动来打破心智的局限,开启觉知的崭新领域。他的教诲非常严格,虽然不需要弃世或牺牲一切(事实上,这种教诲的基础,绝对需要正确而严肃的生活),但是必须放下所有的执著、依赖和外在的宗教形式。在印度,否定上师的权威,就等于否定了宗教的核心,因为经书上披露过,上师便是通往真理的指导者和启蒙者,因此这可以算是最彻底的“放下”了。寻道者和实相之间,不能有任何仲介者,在这一点上,克里希那穆提是绝不让步的,他要求彻底的“自力救赎”。他告诉那些寻道者:“你不需要寻找,实相就在眼前,真理就在‘本来面目’之中,这就是它的美妙之处。”然而对于那些习惯做徒弟的狂热仰慕者而言,这种教诲令他们非常为难,因为既无目标,也无去处,更没有可以攀登的巅峰;没有一个上师在那里承诺开悟的狂喜或光明,也没有美丽的幻影或神通,来保住寻道者的兴趣。所有的超觉现象一出现,立刻要搁置一旁,只有一件事需要关注,那就是如何使觉性一直保持清醒,换句话说,永远都要清醒地观察外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尤其是和人类及大自然的互动关系,内心每一个升起的意念也都要觉察到。
        这份直接而不被搅扰的觉性,就是自知之明的开始。心里生起任何念头,我们立刻要觉察到,它消失时也要尾随不放,如此就能洞悉意念的本质,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个“本来面目”是恒动的,它永远不停地在转变。一个人的心智如果懒散而停滞,总是被过去的成见所缚,他就无法拥有足够的能量或伸缩性,来觉照每一个当下发生的事。人类永远都在铸造思想的活动,投射未来“我将要怎样”的行动,于是便阻碍了当下的觉性。克有一次问到:“那个想要铸造和改变思想的是谁?如果除掉思想,思想者又在哪里?如果思想者就是他的思想,那么他就无法改变思想,或采取任何行动,在完全静止的状态下,思想就停止了。”
        有人问他:“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认识自己?要认识些什么?为什么要寻道?应该从何开始?”他回答:“问题愈复杂,烦恼和困惑愈大,方法就必须愈简单。人类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方法,因此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先停止奋斗和挣扎,以现有的能量和工具来观察自己的束缚。只有那些单纯的、心中充满着慈悲而又一心向道的人,才是人类的希望。有些单纯的人,因为从不觉得自己重要,因此在复杂的人群中时常饱受摧残,最后连信心都丧失了。”
        有许多人前来找克治病,因为他们知道他有灵疗的能力。他对他们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治过肉体的病,后来我发现治疗人的心病更重要。治疗肉体的病,也许会使一个人颇孚众望,引来成千上万的仰慕者,但是他仍然无法使人们得到快乐。”在《生活评论》第一集中,他如此写道:“我们已经是非常老的族类了,多少世纪以来,我们总是忽略眼前的事,而去追寻一些遥不可及的东西。我们总认为真善美都在彼岸,而不在自己家中。我们宁愿长途跋涉到世界的另一端去寻找上师,却不愿关心眼前为我们服务的仆人:我们连日常生活的挣扎与欢乐都还不了解,就自不量力地想捕捉那不可思议的境界。”
        1948年的1月,克在孟买举行了一次公开演讲,地点是在丘尼拉尔·梅塔爵士家的花园,这幢宽敞的宅第坐落于瑞奇路上。克穿着镶红边的多蒂和纯白的库尔塔,披了一条棉织的围巾。他脱掉凉鞋,挺直而安静地盘坐在讲台上。他转头向四处看了一下在座的五百多位来宾,其中有出家人、通神学会的会员、大学教授和少数的回教徒。在座的年轻人并不多,然而孟买富商的公子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那些年里,克曾经严厉批评过有钱人。他说:“上帝和拜金主义是不能放在一块儿的。那些把手放在邻居的口袋、剥削别人使自己致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实相。”克的凝视,使得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起来,他的眼神能直接和每一个人沟通,他的话好像是对每一个人单独说的。克扮演的是朋友的角色,他和那些悲伤的人携手同行,一起探索内心深处的思想及情感。他具有无穷的耐心,一步一步地为人们揭开问题的根由,然而他绝不允许人们逃避自己的真相。他告诉在场的人,要像一面镜子一样地观照自己的悲伤、愤怒、恐惧和孤独。他教导他们如何随观每一个意念,如何住留在两个意念之间;一旦能随观到念头的根源,妄念就会自然消失。
        在演讲的时候,克不但能察觉每一个来宾的反应,连周遭的鸟啼、落叶和远方的笛声,他也一并觉察到了。他能同时接收所有的讯息,他的听觉和视觉都是无所不在的。他从不排除任何的干扰因素,只是如实地面对所有当下正在发生的事。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他演说,他的词汇已经完全改变,即使像桑吉瓦·罗(这位跟随他多年的老友),都觉得很难完全理解他的话。他的话表面听起来很简单:“我现在要和大家谈一谈‘本来面目’。我将随观每一个‘本来面目’的活动。”接着他对观众说:“不要只听我说的话,你们同时也要随观自己心中的意念活动。”他又说:“能够认识生命的‘本来面目’,冲突和矛盾就能止息。能如实观照‘本来面目’,就能从‘本来面目’之中解脱。”
        听讲的人有许多根本没有观察过自己意念的复杂活动,也从未体会过妄念的止息,他们深深陷在文字、概念和时间之中,因此感觉非常吃力。克问道:“我这个过去的产物,有可能从时间中跳出来吗?”“如果你觉得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就有可能跳出来,在心理上进入超越时间的状态。”
        那些年里,克里希那吉很少设定一个直接向“自我”挑战的立场。他从不问“我是谁”,他先剥除自我的添加物,逐步揭发自我的真相。自我这个东西,总是透过思想制造的意志力使自己得以永存,因此否定它所有的特质,才能使它熄灭。透过觉性与否定,就能停止思想、时间及自我感。
        看清了人类心智的本质、结构以及意识里的业力活动之后,智慧就产生了:心智和思想,就是束缚我们、使我们产生痛苦的原因。对克里希那穆提而言,所有企图从“本来面目”的反面下手的修正,都只能带来一半的解答,它不可能完全解除人心深处那些非同小可的业力。
        我们不该只透过概念的投射,缓慢地将痛苦转为快乐、将贪婪转为慈爱,我们必须向痛苦的根部直接下手,使它的本质彻底转化。这份转化和程度及质地无关,纯粹是本性、结构及次元上的突变。
        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把人类的问题立刻转到了另一个次元。他要彻头彻尾地改革人类的意识,使人发现崭新的空性与妄念的关系,如此一来,早已习惯在时空及因果的次元做线型思考的心智,就能掉转回头看着自己,纯然的觉性此刻便完全觉醒了。这种同时觉察一切的觉性,不但能去除自我中心的活动,还能唤醒大疑之心,激发巨大的潜能,破除所有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