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护电脑壁纸:新西兰,新感觉,新浪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9:45:30

新西兰,新感觉,新浪漫

 

李述鸿

 

新西兰,地球最南边的国家,字面上,它的意思是大海上的新陆地,两千年前开始为波利尼西亚人居住,今天被称为毛利人。十七世纪,荷兰人塔斯曼发现这些美丽的岛国和上面谦和的居民,立刻将这里宣布为荷兰属地,右侧的塔斯曼海算是一个历史的佐证;到了十八世纪,英国人库克来到这里,以武力相逼,将新西兰宣布为英王乔治三世的领地;进入十九世纪,外来白人和本地人的冲突使土著毛利人人口剧减,白人以优势同毛利人达成协议,要他们承认大不列颠在新西兰的主权,但让每个毛利人获得英国国籍。荒唐的逻辑,有时候得逞得很顺利,幸好白人后来的表现也不错,与毛利人共处和谐,使新西兰成为世界最适宜居住的国家之一。新西兰岛上有一种鸟,叫猕猴桃鸟,现在是新西兰的国鸟,也是新西兰人的自称。此鸟的色泽如猕猴桃,个头如子鸡,圆呼呼的也像猕猴桃。他的尾巴和翅膀差不多退化殆尽,嘴壳硕长,双腿粗壮,长于觅食,但眼睛半瞎,有些事倍功半。由于它性情憨厚,行动迟缓,后来被白人引进的黄鼠狼无情吞食,现在所剩不多,成了一级保护动物。这是题外的联想,毛利人不是猕猴桃鸟。

新西兰,地球最美丽的岛屿之一,世界南面尽端的国家,只比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两岁,1947年从大不列颠的主权独立后成为独立的国家,据说也从此成了北边邻居澳大利亚的眼中钉,因此切记,千万不要说:“新西兰,在澳大利亚的下边。”这是新西兰人的大忌讳。新西兰至今仍然是移民国家,但他们声称是典型的良民移民国,以此企图昭示一个事实:澳大利亚起家于罪犯流放地。这又是十八世纪末的事情了。

新西兰是养羊大户,羊毛和羊肉出口居世界前茅,质量最上乘,但简略率真又豪迈乐天的新西兰人,羊毛衣装设计简约,图个暖和;羊肉饮食更是天然,最著名的羊肉菜肴是将大块鲜羊肉用鼠尾草(一种野草,也叫撒尔维亚草,制作香皂的天然材料)裹了,直接上火烧烤,直到肉熟油淌香草,肉香草香四处弥漫。当然,这不能同中国人两千年的豆腐制作文明作相提并论。一把野草裹了肉烤,听起来多少有些原始,但天然的香味也只有天然的味觉器官谙悉:听者已经舌下玉泉涌冒。

飞机从新加坡直飞新西兰南岛的基督城,一个不折不扣的花园城市。适值二月,南半球的仲夏时节,从机场进城,一路繁花似锦,绿树葱荣,满目缤纷。基督城不大,高楼不多,仅有的几幢也是在传统老房子的映衬环绕中伫立。城里没有大旅馆,旅馆多为庭院式的,十来个房间,一家一户,门前可以停车。房间多半有厨房,客厅和卧室又还分开。给人的第一感觉:新西兰人周到。

在旅馆安顿下来后立刻出门,惟恐耽误阳光灿烂。户外的空气极其透明,仿佛眼睛的视力突然变好,景物清晰得让人呼吸急促,但很快就适应过来,并且有新的发现:纯净的环境,任何一个角度,光线都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尤其在城中的亚文河边,流水自不待言,晶莹得像液体水晶。两岸青草萋萋,除了杨柳依依,还错落排列了樱桃、菩提等不知名的树。阳光织就树荫,将草地变成美丽的图案,俨然印象派的画面。几只野鸭和几只大雁,并不嬉游小河中,反倒一板正经地跟人一样,歇息在草地上晒太阳。

亚文河虽小,却是基督城的一道风景线。北半球,南半球,洋人的城市,出于方便,一定是建在河上,吃水,运输,垃圾处理,末了排泄,中世纪的城市生成大抵如是。而进入现代,人们已经意识到,河流如城市的血脉,血中毒的后果是严重的。环保意识乃生存大事,是二十世纪人类新企及的觉悟,也是文明的一大进步。

河边步行街四通八达,几个歌手在吉他弹唱,驻足听众寥寥无几,音乐家更多的是自我陶醉。世界东西南北饮食聚集在此,店铺都不大,但国际氛围浓厚,也不一定美食,但总还可口。碰巧中国春节前夕,中餐馆纷纷关闭,回家准备自家的年饭,闲置生意,竟有些当地人的闲散风范。幸好还有意大利、印度餐馆等可供选择。为了简单,吃了印度奶酪煎饼。不知是因为太饿,还是煎饼本身好吃,松软油香奶酪欲滴的煎饼,竟一连吃了两张。

亚文河可泛舟,十二元新币可到植物园,一路草绿花艳,绿荫中鸟鸣婉转,新老建筑交相辉映,如入现代桃花源。

 

离开基督城,上73号高速公路,向西穿越南岛腹地。路上会经过一个国家公园,亚瑟山口国家公园,国家一级自然风景保护区。同基督城的万物葱荣、繁花似景相比,那里完全是另外一种自然风景。蓝天下,公路漫长,景色寂寞,周遭的山峦都是光秃秃的,宛若月球上的风景?偶尔出现一片绿洲,青草纤纤,羊群忽然若白云下凡,有一处的羊景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刚过一单行桥——桥多是单行道,谁先上桥就优先行驶,刚过这座桥,我们发现由于靠了河边,这里地肥水美,青草绿树,沿河看去,直到山脚下。公路上突然来了羊群,规模前所未有!所有的行车这时不得已停了下来:让羊群过马路。哇,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多的羊滚滚而来,绵延不绝。问牵了三条爱尔兰牧羊狗的羊倌,他淡淡地说:三千只羊,只是主人的羊数的十分之一。主人三十岁,有羊三万只,牛五千只,马五百匹,但没娶到老婆,现在的女人都怕干活,他说完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离公路不远的一座在绿树荫凉下的小平房,说主人就住在那里,今儿给这三千只羊打预防针,虽然都是自动化,他也会同三个羊倌一起干,得五、六个小时呢。这是个可爱的羊倌,身材矮小结实,胖乎乎的圆脸,红扑扑的脸蛋,一双小而蓝的眼睛闪闪发亮,给人精明能干又诚实可信的印象,有点像电影《指环王》中的山姆。

过了亚瑟山口,风景渐次变化,到山下时,植被开始多了,树林密密匝匝,但人更少了,羊群几乎消失。越往西,热带地区特有风景特征越明显,植被丰富,蕨类植物参天如大树,在路两旁频频出现,让人目不暇接。突然,眼前横出一道高墙耸立,碧蓝如翡翠!或许是由于在南半球的缘故,大脑运转反时针,视觉受影响,距离感失真,甚至连呼吸差点给噎住。原来我们已经成功穿越南岛,前面就是大海,美轮美奂的太平洋。内心激动几令人呼之喊之,因为另一边海岸是中国!

我们来到了西海岸。沿海岸南下,目的地是弗朗茨·约瑟夫冰川,此君不是别人,正是著名的茜茜公主的夫君,十九世纪奥匈帝国的皇帝。一路上,风景名胜的标志开始频频出现。为了看终年积雪的库克山峰,我们来到丛林深处的马特松湖,湖不大,但由于景色别致优美,成了新西兰被拍照最多的湖泊。湖水让人想到四川九寨沟,绿宝石般被剑麻和各种落叶乔木所环绕。一条沙土碎石小路蜿蜒林中,约摸三十分钟后,追逐绿野仙踪,我们到了最佳拍摄点,不巧大团的白云这时也赶来了,遮住了库克山峰。这是新西兰最高的山,以英国航海家威廉·库克的名字命名。这人替大英帝国霸占了不少地方,最后在夏威夷被土著居民结果了其强盗生涯。断想历史的片刻,环绕库克山颠的云开始移动,吝啬地露出库克山神秘的颠峰,三千七百多米高处一派纯洁。

到了弗朗茨·约瑟夫冰川,才知道新西兰人对冰川的热衷和执着。所有的旅馆客满,天色已晚,前面是哈斯特山口,如果也没有旅馆,夜宿就更麻烦了。我们只好在哈斯特村找了假日停车场,准备在车里过夜。这种地方是给旅行房车准备的,交二十块钱,停一晚上,有热水,有卫生间。虽然时值二月,新西兰的仲夏,但毕竟是地球最南部的国家,夜里是要盖被子才能入睡的。含糊不得,只好穿上所有带来的衣服,还好,睡到四点才被冻醒,开门下车时,才听到车外大海澎湃之声阵阵。天还未破晓,夜色阑珊,大海梦乡的夜曲却让人兴奋不已。停车场的上空星汉灿烂,天上银河仿佛就在眼前,模糊一大片,晶莹闪烁,亮彻天穹,全然是星星的盛会。忽然一颗流星闪过,会不会是孙悟空?正在游戏王母的蟠桃盛会?

由于开暖气声音太吵,我们去卫生间冲澡,将水温调得很烫,收集热能,然后再回到车上,擦净窗户上的水汽,看星星等待天亮。美景毕竟不能果腹,好难捱到七点钟天亮,我们启程了,先去了村里的一间早餐厅,要了牛奶加松饼。吃完后上路,目的地是女王城。

翡翠河,帕凌加湖,摩拉吉湖和瓦纳卡湖是抵达女王城前的必看之景。幻若隔世的美景频繁出现,挑剔的眼睛竟习以为常,蓝天印碧水,绿树绕湖光,也只是引诱拍照的愿望,心的感觉开始有些理所当然,不肯再激动,甚至当看到有人在湖上飞伞时,竟觉得如此美景,干吗飞伞?坐在湖边泡泡茶多好。

 

又是一路湖山云天,清澈透明水和天,一路不再寂寞,车渐渐多起来,进入瓦卡提普湖区,女王城已经映入眼帘。城区的感觉是来到了北半球阿尔卑斯山湖区小城,如奥地利的狼岗湖、月亮湖边的小城?抑或瑞士的日内瓦湖?小街小房子,但排列整齐,设计时髦新颖,建筑街道依山傍水,秀丽迷人,气氛如人家大院,温馨而消遥,分不清外地人和当地人,都像闲散的游客。

女王城,献给女王维多利亚的小城,历史仅一百来年,是新西兰南岛最富盛名的城市之一。说是城市,其实就像一个小镇,人口不多,房子不少,靠旅游兴亡繁荣,一年四季游客不断,电影《指环王》的不少外景就是在这附近的格伦罗基拍的。我们下榻的旅馆正好在湖边,房间窗口正好临湖,湖边是一游船码头,打扮得跟花园一般,一冰淇淋小店生意红火,吃客排长龙,都为买了冰后上船。湖上旌帆缤纷,码头上游客络绎,来来往往,又有地上水上的海鸥大雁鸭子和麻雀夹杂其间,构成一道道趣味横生的风景线。

乘船游瓦卡提普湖是一大快事。传说中,88公里长的瓦卡提普湖是一大神,每十五分钟呼吸一次,湖水就涨高十厘米。湖水来自四周的群山,乍看水波清浅,绿色稀离,倒映山梁荒芜,积雪纯净,然而湖的深处有几百米,而且夏季的水温也只有11度。伫立船舷,不论看山还是看水,觉得都很美。湖上风大,风来时,卷了云来来去去,弄得湖上山上光影斑驳,竟有些热闹的感觉。

这一带的山只长草,是牧羊的好地方,但驱车往西,格伦罗基的方向,风景就更加原始,让人联想远古的一尘不染。群山伟岸恢弘,在蓝天下连绵不绝;一条土路沿标枪河蜿蜒延伸,车过处尘土飞扬,到路的尽头,是一个被称为天堂的山沟。除了路,这里没有任何文明的痕迹,《指环王》拍摄时,发电机响彻山谷,据说林中的野兽们并不害怕,而是好奇地走出来,看见一群人在莫名其妙地忙活,又各自散去。路边有一岩石,上面有一只红尾雀,我将相机对准它,它竟大大方方地走到镜头前,一幅做秀的风范。早先为美景习以为常的心这时又激动起来。难怪人称此地为天堂。

 

费尔兰地的弥弗海湾是大多数游客来女王城旅游的一个重要节目。

费尔兰地是曲折复杂海岸线的名称,世界上有两处费尔兰地引人入胜,挪威北部和新西兰南部。这些地方,海水如软刀子切进陆地,在山崖间刻出道道深河。水面上的地方,峭壁耸然两岸,颇似长江三峡,又有绿树点染,大大小小的瀑布悬挂其间,从几百米高的崖壁上,或飞挂奔泻,或涓涓细流,或嘈杂或喃喃于山水衔接处,夹杂鸟鸣声声,余韵升腾,浑然云蒸霞蔚。

船行时,水面渐阔,渐渐海阔天空,弥弗海湾外面是塔斯曼海,往北1800公里处是澳大利亚。弥弗海湾多产龙虾,据说98%出口到中国。那天并没有看到龙虾,倒是被一群灰海豚追逐了半天,这些快活无比的生灵在船头船尾游戏,时而游离开去,在海面上做出各种精彩的表演,像群顽皮的孩子,时而腾跃出水面,欢蹦乱跳,栽筋斗,前空翻,后空翻,空中转体,空翻带旋转,比奥林匹克体操高手还高,恰似一群乐不可支的孩子。一船游客仿佛也被这种灵魂的喜悦所感染,全部涌上甲板和船的两舷。海豚的快乐舞姿让大家激动不已,眼睛来不及看,但没忘狂按照相机,都希望永远留住这些快乐的片断。

南岛的魅力不仅仅在女王城,但女王城无疑是南岛的明星。离开女王城,内心有点恋恋不舍,但一想到路途上可能还有出人意外的美景,决定驱车上路,穿越南岛南部腹地,回到东海岸,重过基督城,去凯库拉看鲸鱼。上路不久,自然景色果然变化,腹地最深处更是别具一格,高山上荒凉寂寞,黄草连天,没有羊群,没有人烟。到了平地时,却到处是葡萄园和花果乡。樱桃又红又亮,甜味似蜂蜜,完全可以一日三餐;桃子羞涩娇容,紫红间浑然藤黄,咬一口,满嘴留香。索性买许多水果,不是为了到基督城开花果宴,而是留着去凯库拉看鲸鱼时享用。

基督城向北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是新西兰著名的观鲸胜地凯库拉。这是一个美丽的半岛小城,被蓝色的太平洋团团包围。海边种植整齐的松柏,路旁鲜花灿烂。不论看鲸与否,这个城市本生就有一种魅力,值得体验。轻松安闲的本地人,性格仿佛像神仙。商店里的人礼貌和蔼,看着店,并不想给客人兜售旅游品做纪念;观鲸轮船公司更绝:“有言在先,看不到鲸鱼,退钱。”但是,那一天,我们不仅看到了鲸鱼,还是一头二十米长的抹香鲸,它本来可以在水深800 的海里享受清净,但据说它来到水面是因为刚吃饱了,水面压力小,对胃的消化方便。鲸鱼没学过物理学,但却明白力学。抹香鲸来水面消化需要近一小时,消化完了,扬起巨大的尾巴,拍拍水,好像给床上的观众说再见,之后悄然沉潜,回深海睡觉去了。

地球上芸芸众生,熟悉者如猫狗鸡鸭鹅,牛羊猪鱼虾,都是人类盘中食,口中餐,只有日本人还在捕猎杀戮鲸鱼,不光为了果腹,更多的是商业的需要。如果达尔文的强者生存论有理,那鲸鱼肯定死绝。鲸鱼虽然庞大,跟人比,却是弱者。人总是有太多的需要,过多的需要,填不满的需要,欲望在内心兴风作浪,这让人永远失却平静和安详,心灵的天堂永劫不复,不争不让、不卑不亢的君王风范差不多只发生在动物身上,如鲸鱼,大海中的君王。

鲸鱼才走,海上起风,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船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毛利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说还想带大家去看信天翁,但这风暴来势汹汹,只能打道回港,退大家一半的钱。话音刚落,马达声还未响起,三只信天翁忽然出现在船的左舷,在风暴中展翅滑翔。这些巨鸟,哪怕天空乌云翻滚,海面白狼掀腾,时而拉起向天空飞腾,时而抖动三米开来的翅膀,在水面浪颠游戏徜徉。信天翁,信步天穹,可以活三十多年或更长。它可以在空中打盹,可以在飞翔时睡觉,这一切,人都做不到。不知道信天翁是否渴望变人,我想,如果变了,它肯定后悔。

二月的新西兰,以她的魅力无限,给人新的感觉,新的浪漫。十天的假期,匆匆过完,离开竟有些难。到新加坡时,拥挤和喧嚣使人对那块南岛之国的怀念变得格外的强烈,回忆新西兰顿时成了对新加坡大街小巷的人潮滚滚和人声鼎沸的防火墙。幸好在这里只是一天一夜的过境。一心只想赶快回国,因为在那里,虽然同新加坡一样拥挤,但毕竟是熟悉的环境,熟视无睹,熟听无闻,而且正在过大年,可以让我轻松的克服对新西兰的怀念。

 

李述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