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羊皮筏子:大手笔救助有压力(国际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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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驻德国记者 刘华新
《 人民日报 》( 2011年10月13日   23 版)
德国是欧盟和欧元区最大经济体,在救助欧债国家中迄今出资最多,态度日趋明确。但随着援助规模越来越大,国内阻力也空前增大。
在出资方面,德国大约有3大块:第一块是救希腊。2011年向希腊贷款额为84亿欧元,今年和明年还须共提供140亿欧元。第二块是参加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为此须提供2110亿欧元担保,在援助国中份额最大,今年9月底已获联邦议会批准。第三块是参加2013年年中开始的欧洲稳定机制(ESM),这一机制总额将达创纪录的5000亿欧元,如果实施,德国将提供现款约217亿欧元、担保约1683亿欧元。
这些数字听起来都是天文数字。德国去年的国内生产总值近2.5万亿欧元。而希腊等欧债国家每况愈下,看起来像个无底洞。因此,德国国内反对声日盛。据不久前德国电视二台的一项民意调查,76%的德国人反对扩大救援。在执政联盟内部,也出现不同声音。不久前,自民党主席、副总理罗斯勒要求考虑希腊“有序破产”的可能性。最近,基社盟召开党代会,要求把不遵守预算规则、从而造成自身和欧洲经济货币联盟陷入困难的国家开除出欧洲经济货币联盟。这两个执政党与主要执政党基民盟主席、总理默克尔的意见明显不一。默克尔多次强调,“欧元失败,欧洲就失败”,希腊不能退出欧元区,换言之,欧元区不能解体。但即使在政府职能部门,也似已开始考虑最坏情况。《明镜》周刊报道说,德财政部制订了两个应对希腊破产的方案:第一是让该国继续留在经济货币联盟;第二是希腊退出欧元区,重新恢复昔日货币德拉克马。不少人甚至希望德国也退出欧元区,再次使用马克。
那么,大手笔援助是否符合德国的利益呢?根据瑞银集团的估算,综合来看,如果欧元区解体、德国退出欧元区,德国的成本第一年将达其国内生产总值的20%—25%,此后每年为10%。按照去年德国国内生产总值规模估算,相当于退出成本在第一年为7000亿到8750亿美元,此后每年约3500亿美元。而欧元区目前负责援助危机国家的欧洲金融稳定基金规模也仅仅6000亿美元左右,退出和援救的代价孰大孰小一目了然。
但是,9月27日德国联邦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国家债务摊到每个德国人头上,已达近2.5万欧元。因此,要让百姓完全明白接受救援的道理,并不容易。而一些教授和议员多次在联邦宪法法院就政府法案提出上诉,认为违反了欧盟相关不救助条款的规定和议会监督权利,这突出说明了国家意志要变为全民意志的难度。
在救助策略上,德国目前主张两条腿走路:一是在近期措施方面,力排非议,实施欧元区首脑会议今年7月21日的救助方案,主张各成员国尽快批准和实施方案,确保重债国不破产,但同时坚决要求这些国家实现预算平衡;二是与法国共同倡议建立欧元区经济政府,加强财政和经济政策的协调,着眼于长期机制性改革。
但是,这两条腿走起来均有难度:前者主要问题是筹资。欧盟方面一再强调应发行欧元债券,但德国认为这是进一步把欧盟推向“转移支付联盟”,换言之,就是把重债国的负担转嫁到德国等富国身上,因此坚决反对;后者核心是要求各国模仿德国通过修宪规定债务最高限额,迄今仅少数国家完成,多数国家立法难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