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都市报：陕西男子兰州讨债走上不归路(上）

　　7年前的9月26日，陕西籍男子姜云春到兰州向张凤林讨要久拖未还的欠款。张指使妻子向警方报警称，姜随身携带炸药包。兰州警方迅速出动抵达现场，9个多小时后，当姜怀揣一万元讨要来的欠款离开张家，走至家属院时，警方做出鸣枪警告无效的判断，埋伏在现场的狙击手遂果断扣动扳机，将姜云春当场击毙。

　　之后，警方从“恐怖的讨债人”姜云春的身上找到的所谓炸药包却是一个用来暖胃的暖水袋。

　　事起千里讨账自称怀揣炸药

　　2004年9月27日，一则标题为《陕西男子怀揣炸药包上门讨债被警方击毙》的新闻报道，赫然见诸兰州各大报纸和全国各大门户网站头条位置。根据媒体的报道，来自陕西省的姜云春大约26日早7点到达兰州的张凤林家——甘肃省文联家属院676号西单元503室。姜进门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塑料包声称，如果张不还清欠他的钱，便要引爆炸药和张及其家人同归于尽，半个小时后，张凤林以外出找钱为由让妻子出门，张凤林的妻子一出家门后便报了警。

　　姜云春的儿子姜伟向媒体表示：父亲姜云春是去河北和河南要账，要账回来以后来到兰州，因为兰州张凤林欠了28万余元。此前张凤林在春天的时候与姜云春约好在秋天给钱，所以姜云春此次讨债算是如约而至。

　　姜云春是一名伤残退伍军人，退伍后一直从事图书资料的编辑与营销工作，1997年，他在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歌唱祖国》卡片，发行量60万张，与兰州张凤林发生的债务纠纷即起源于这些卡片。

　　张凤林的爱人事后向警方和媒体叙述道，姜云春进到屋子后提及要账一事，丈夫张凤林说暂时没钱。姜云春说自己身上装着炸药包呢，如果你不给钱，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张凤林则向媒体强调，自己在施工部队呆过，对炸药成分多少有些了解，看着老姜胸前爆炸物有明显的格子，就问炸药有多大量。而姜云春称，“有20个管，每管里装有200克炸药”，张凤林认为，看外形很像是捆扎好的爆炸物，再按照姜说的数字推断，少说也有4公斤炸药。

　　包报警家里来了“恐怖”讨债人

　　张凤林回忆道，2004年9月26日姜云春上门的情形和从前不太一样，看上去情绪很不好。姜落座在靠门的黑色沙发上，随身携带的一个16开纸张大小黑包放在一边的小凳上，给人感觉黑包是鼓胀的。自己出于习惯想上前搀扶腿有残疾的姜云春，但被推开，姜让他不要靠近，说是一碰就会爆炸。姜的一只手也总是伸进上衣里，扣子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老姜还没有进门，就说他不会回西安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张凤林向媒体强调，姜云春从早上7时半左右来到张家，到下午4时多离开，不打算回西安这句话，至少说了一百遍。在这种情况下，张凤林表示自己没有心思再考虑别的，自己和姜云春在一起没有吃饭，更没有看电视，双方为还钱一事僵持着。

　　“老伴听说是老姜来要债，在里间连哭带骂，我站在外屋和里间门外给老伴使眼色，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性。”张凤林说，“看老姜神情，炸药的事应该是真的，于是我便走到里间书桌前，在稿纸上写下：他身上有炸药，你出去后马上……这时老姜追到里屋，我用‘给人打借条好借钱’搪塞，然后，将纸条放到一边的书架上。”

　　张凤林说，自己趁劝老伴的机会，用手给她指放在书架上的纸条。“看见她将纸条撕下折好装在身上，我想她已经明白真实情况了。”

　　应对漫长9小时警方未作劝解工作

　　接到张凤林爱人的报警后，兰州市公安局刑警队城关分局刑警队、兰州市防暴大队辖区派出所等部门近百名民警火速赶到了现场，随后，兰州市公安局主要领导也赶到现场组织指挥人员展开现场分析。

　　根据媒体报道，警方到达现场后，立刻对楼上的住户进行疏散，包括周边的，就是把张家所在的那三个单元内的人员全部疏散到街道上。当日10时左右，警方在张凤林家所在的家属院巷道口设卡，12时左右，兰州市防暴大队3名狙击手，分别在家属院西、南、北三个方位进入射击位置，14时，警方在张凤林隔壁房间安装窃听器，15时，张凤林妻子回到家中，16时17分，姜云春从张凤林家走出。

　　在姜云春来到张凤林家半小时后，张凤林老伴借口买菜走出家门报警。张和姜接下来借助交谈来打发时间。据张凤林讲述，期间他一直试图劝说姜云春取下爆炸物，可是都被姜拒绝了。

　　当日13时左右，张凤林的爱人打来一个电话，说自己正在借钱，其实那时已经和警方在一起了。张凤林告诉媒体，他爱人后来回来给姜云春送钱时，警方在她的毛衣外套里装了一个窃听器。该装置之后被警方带走。两份录音如果有，应该能显示自己说的是实话：在自己和姜云春在一起的近9个小时里，警方没有和姜云春接触，通过对话对其做劝解工作。悲剧鸣枪无效警方击毙讨债人

　　公开的资料显示，当日16时17分姜云春走出503室。张凤林表示，自己爱人把警方借给的1万元钱通过自己交给老姜，然后老姜写下“今收到张凤林现金1万元”的收条。姜云春走时，他们夫妇要送，老姜不让。“我们进门后，老伴才告诉我，外面警察已经布控了。”

　　这个时候，左腿残疾的姜云春走下三楼，一瘸一拐地进入警方的视野及射击圈。

　　事发第二天的媒体报道了当时的情景：16时17分左右，怀揣炸药的男子终于走出了503室，当其拖着略有残疾的右腿拄着一根拐杖行至家属院车棚附近时，埋伏在家属院北面舞美厂家属楼二楼的民警立即向该男子喊话：“站住，我们是兰州市公安局，请接受检查！”随即鸣枪警告，该男子略作停顿后又继续向前行走。

　　一张当时的照片显示，姜云春在小院内驻足仰头观看。姜云春的儿子姜伟分析道：“我父亲走下来以后，应该好像听见楼上有人喊。但是又不露面，光喊叫站住，他能站住吗？再说他喊的是拿炸药包的人站住，但我爸没有拿炸药包，既然没有拿炸药包是不能站住的。”

　　看到姜云春略作停顿后仍然向前走，警方当即鸣枪示警，但姜云春还是继续向前走。16时20分，在民警二次鸣枪和口头警告无效后，埋伏在家属院西面甘肃省财政厅锅炉房二楼和省文联招待所5楼楼顶的两名狙击手同时扣动了扳机，一枪击中姜云春头部，一枪击中其右手虎口处。

　　从姜云春下楼，警方开始喊话，到击毙一共用了27秒钟，这一个短暂的27秒钟，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