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日是什么意思:第一个驾机起义飞向延安的机组

蔡云翔（周致和）

于飞（黄哲夫）、张华（赵迺强）、秦传家（自左至右）

    1945年8月20日，汪精卫伪政权所属的国府专机“建国号”，由汪伪航校中校教务主任周致和驾驶，机组共6人，从江苏扬州飞抵延安起义。

    该机是日制立川九九式双发动机单翼运输机，主要担负汪伪专机飞行任务。周致和1936年考入国民党空军官校第10期，1939年毕业，在国民党空军第5大队任中尉飞行员。1944年10月执行对日作战任务中，因飞机故障迫降岳阳，被日军俘获，押到汉口，当时任汪伪陆军部长的叶蓬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将周致和保释出来，安排在汪伪航校任少校飞行教官，周迫于无奈，只有等待时机。副驾驶黄哲夫1941年6月在广州考入汪伪中央空军军官学校，1943年毕业后留校工作，因与副队长吵架受处分，后因思想激进被除名，他闲居在南京。1945年3月，他找到当时在汪伪航校任飞行教官的周致和，他们两人关系甚密，都对时局不满，经常谈到国家命运、个人前途等出路归宿问题，最后商议到驾机起义，投奔共产党的核心问题。但怎样与共产党取得联系？他们试图通过几种渠道活动都无结果。正在彷徨之中，1945年6月底，周致和在南京夫子庙凤凰餐厅遇见老同学秦传家，秦是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的轰炸员，因其母病逝，从重庆回老家安徽宣城孙家埠奔丧，料理完丧事后到南京闲居。两人在聊天中秦对周说，他老家有新四军，他的一些同乡、同学参加了新四军，如去宣城一定可以找到共产党。这样，周致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哲夫，第二天周致和、黄哲夫一起再约秦传家到凤凰餐厅吃午饭。最后商定由秦传家陪同黄哲夫化装成商人，离开南京，经芜湖去宣城孙家埠找共产党联系。几经周折，终于在7月7日见到了中共宣城县委书记彭海涛。7月9日黄哲夫又见到了苏浙军区司令员粟裕。粟裕高兴地说：“欢迎你们起义，不过这是件大事，我要马上报告给军部和延安党中央。”三天后，粟裕再次召见黄哲夫，对他说：中央已经复电“待机而动，配合反攻”。并叮嘱黄哲夫要小心谨慎，提高警惕。粟裕要黄哲夫改变原来的名字和他联系，黄哲夫想了片刻，取化名为“于飞”。

    黄哲夫回到南京，将有关情况告诉了周致和，并在一起商议后，又先后找到志同道合的航空处主任白景丰、航校飞行教官吉翔、空军参赞何健生等人，共议驾机起义之事。7月底，他们在南京珠江饭店开会，由黄哲夫传达粟裕等人的指示，研究起义行动的分工，最后确定：扬州方面由白景丰总负责；吉翔先去找个临时迫降场，布置地面信号；地勤人员由何健生率领去解放区，让新四军派武装接应。会上还讨论了飞往延安的计划和航线；确定由周致和负责将飞机搞到手，并担任正驾驶；黄哲夫担任副驾驶兼领航并负责与共产党联系。秦传家因不是汪伪空军人员，多有不便，只能随机应变协助起义。会后分头开始行动。当时汪伪国府共有3架专机，即“建国号”、“淮海号”、“和平号”均停放在南京明故宫机场，由日本航空公司代管。为了便于展开活动，黄哲夫找来日语较好的进步青年飞行员赵迺强当周致和的助手。

    日本宣布投降后，8月中旬周致和得知蒋介石“电谕”，曾任汪伪陆军部长及湖北省省长的叶蓬要回武汉任国民党第7路先遣军总司令。周致和驾驶专机，19日将叶蓬送到汉口，随后立即返航回到扬州，准备起义行动，当时借口需加满油后再返回南京。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8月20日（星期一）早晨“建国号”机组人员周致和、赵迺强、管序东、沈士槐、黄文星驾机从扬州机场停机坪滑出，转向起飞线，当时潜伏在跑道头附近的黄哲夫一跃而起冲向飞机，机组人员看到后停止滑行，打开舱口，黄哲夫迅速跳上飞机，“建国号”立即关上舱门，很快腾空而起。从扬州至延安的航线上，有几处是敌人机场的作战空域范围，“建国号”飞机容易被敌人发现和拦截。恰好当天大部分地区为复杂气象，云海茫茫，为了保证飞行安全，飞机长时间在云上飞行，未遭敌机拦截。经过6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终于安全降落在延安机场。他们飞向光明的愿望实现了！

    随即起义人员被安排在延安卫戍区司令部的平房里住下。第二天，由黄哲夫起草了一个报告给毛主席和朱总司令，表示愿意参加革命的决心，同时报告还有另一批航空人员由白景丰负责组织，准备到解放区来。报告最后起义机组人员签名，黄哲夫签名时写了“于飞”两字，并将改名的原因和想法告诉了大家，主要是怕暴露真名实姓对家庭、亲属不利，于是大家也都改了名字。周致和改蔡云翔、赵迺强改张华、管序东改顾青、沈士槐改陈明秋、黄文星改田杰（参加革命后，他们一直采用新名字）。当时新华社有两位记者还采访了他们，由于后续还有空地勤人员及家属要前往解放区，担心消息发布后使他们被动，甚至会遭到不幸，所以这次起义行动没有发表消息。8月21日晚，朱德总司令、叶剑英参谋长亲切接见了驾机起义的机组成员，并在王家坪八路军总部设宴款待他们。朱总司令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代表党中央和八路军总部，欢迎他们驾机起义来延安。由于“建国号”是8月20日飞到延安的，后来该机改为820号飞机，成为八路军的第一架飞机。8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去重庆谈判，在起飞前接见了驾机起义的机组人员，并同他们一一握手，使他们受到极大鼓舞。

    参加这次起义的还有汪伪空军航空处主任白景丰、参赞何健生、飞行教官吉翔、机械士陈静山以及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轰炸员秦传家等人，他们在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指引下，于1945年8、9月间，分批携带眷属从扬州秘密到达根据地杨家庙，再由县委派人护送他们到新四军军部。从此，他们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王建云 陆文至）（图、文由空军政治部宣传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