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战记1升级:法句经(第四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2:38:48
目  录第一章 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2
第二章 超越再超越…………………………………………………………………14
第三章 做善事要快…………………………………………………………………26
第四章 真理是非常简单的…………………………………………………………40
第五章 丢撒在风中的沙……………………………………………………………52
第六章 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子吗?…………………………………………………65
第七章 在别人身上看见你自己……………………………………………………76
第八章 做一点静心…...…………………………………………………………….90
第九章 觉悟永恒的法则…………………………………………………………..103
第十章 真理会解放一切…………………………………………………………..116               第一章 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
是花一天的时间冥想。胜过一百年的无知的,
是花一天的时间反映。胜过一百年的四处晃荡的,
是一天的下定决心。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天的惊奇之中,
看所有的事情如何来了又走。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小时的看见,
    超越这条通珞的一生。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片刻的此刻中,
    属于这条道路而又超越这条道路。    佛陀曾经为那些有能力探究真理、生命、存在的人提出最重要的问题。在所有的问题中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是真正的快乐?有可能达成它吗?真正的快乐的确是可能的,或者全都只是短暂的?生命只是一场梦,或是也有某些重要的价值蕴藏其中?生命是否以出生开始,而以死亡结束,或者有某些东西是超越死亡和出生的?因为没有永恒,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快乐。伴随着每一个片刻的快乐也即将稍纵即逝:有一个片刻它是在这里,到下一个片刻它却已经走了,只留下在深深的挫折及黑暗中的你。
    这就是它在平常的生命中、在未曾觉醒的人生命中的情形。有片刻的祝福福,也有片刻的痛苦;全都混在一起、大杂烩式的。你无法保有那些来到你身上的快乐片刻。它们自己来,也自己去,你不是主人。你也无法躲避痛苦的时刻;它们也有自己的坚持。它们自己来,也自己去;你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在这两者——快乐与不快乐——之间,你却被撕裂成碎片。你从未有过片刻的安歇。
    所有的二分性都会将你撕裂成碎片……但快乐与不快乐是最根本且最容易看得出来的。有一千零一种二分性;爱与恨的、生与死的、日与夜、夏与冬、老与少、……等等。但是根本的二分性,能够显示出所有其他二分性的特质是快乐与不快乐。它们使你一分为二,你被拉向各种不同相反的方向。你无法安歇,深受躁郁之苦。
    根据诸佛的说法,人是一种病态的紧张。这种紧张是绝对的吗?——或者它是能够被超越的?因此最根本、最基本的问题在于: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很明显地,我们所知道的快乐并不是真正的;它本质上是虚幻的,而且它总是会转变成自己的反面。某一刻看起来象快乐的东西,下一刻就转变成不快乐了。
    快乐转变成不快乐,不过显示出两者是分不开的——它们也许是同一枚钱币的两面。如果你看到钱币的这一面,另一面其实一直都躲在它的后面,伺机而出——这你很清楚。当你快乐时,在内心深处却是潜藏着它将不会持续的恐惧,迟早它都将会消失,你在恐惧黑暗即将降临,任何片刻你都可能被黑暗吞没,此刻的光明只是想象中的——它无法帮助你,它无法带你到岸上。
    你的快乐实际上不是快乐,而只是一个隐藏的不快乐。你的爱也不是爱,而只是一个隐藏你的恨的面具。你的慈悲别无其他,而是你的愤怒——陶冶过的、教养过的、教育过的、文饰过的、文明的,但你的慈悲其实不过是愤怒。你的敏感不是真的敏感,而只是一个心理上的锻炼,某种练习出来的态度和方式。
    记着:整个人类的教养观念认为,德行能够被练习出来,善念能够被练习出来,一个人能够学习如何成为快乐的,一个人能够设法做到成为快乐的,创造出某种能使你快乐的性格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以内。而这些全都是错误的,全然错误的观念。
    对快乐首先要了解到的是:它无法被练习出来。它只被允许让它流露出来,因为它不是某种你能创造的东西。你所创造出的任何东西都将会比你小,比你微弱。你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大于你。画不可能大于画家本身,而诗不可能大于诗人本身。你的歌必定是某种小于你本人的东西。
    如果你练习快乐,你将会一直在背后带着你所有的愚蠢,带着你所有的自我旅程,带着你所有的无知,带着你所有的混乱思维。带着这个混乱的头脑,你不可能创造出和谐,你不可能创造出优雅。优雅一直都是从那超越的降临而下的;它必须在极大的信任中以一份礼物被接受,它是完全的臣服。在一种放开来的状态下,真正的快乐于焉发生。
    但我们一直被告知要达成、要有野心。我们整个思维方式一直被培养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人。整个的教育、文化、宗教,它们全都依靠这个基本的观念:人必须要有野心,唯有野心勃勃的人才能达到满足。这根本从未发生过,也将不可能会发生,但这个无知的观念是如此地根深柢固,以至于我们一直在继续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没有任何野心勃勃的人曾经是快乐的;事实上,野心勃勃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人。但我们一直在训练孩子成为野心勃勃的:“成为第一名,成为顶尖的,那时你将会快乐!”你曾经看过任何人位居高位而同时是快乐的吗?当亚历山大成为世界的征服者时,他是快乐的吗?他是曾经活在地球上最不快乐的人之一。看到戴奥真尼斯无限的喜乐,他变得嫉妒。他在嫉妒一个乞丐?    戴奥真尼斯是一个乞丐,他一无所有,甚至连一个乞丐碗也没有。佛陀至少还带着一个乞丐碗和三件袍子。戴奥真尼斯是赤裸而不带乞丐碗的。在开始时,他经常带着一个乞丐碗,他一定是从东方得来这样的概念。他完全就象佛陀、马哈维亚——比较象马哈维亚。马哈维亚也是赤裸而不带乞丐碗地在活——他的手就是他的乞丐碗。
    有一天戴奥真尼斯正带着他的乞丐碗走到河边去。那天天气很热,他口渴想去喝水。而后在半路上,就当他在河岸上时,一只狗经过他身边,喘着气地跑着,跳进河里,畅快地洗个澡,并随心所欲地喝水。在戴奥真尼斯的脑海里升起一个想法:“这只狗比我更自由自在——它不需要带一个乞丐碗。而如果它能够做到,为什么我不能做到不带乞丐碗?这是我唯一的所有物,所以我必须留意它,以免它被别人偷走,即使在半夜里,我也必须三番两次地感觉它是不是还在身边。”
    他将乞丐碗丢进河里,对这只狗鞠躬,感谢它为他从神那边带来这个伟大的讯息。
    这个人,一无所有,却在亚历山大的脑海里创造出嫉妒。亚历山大一定是非常地痛苦过,他对戴奥真尼斯承认:“如果神再度赐我生命,我将要求她:‘这一次请不要让我做亚历山大——让我做戴奥真尼斯。”
    戴奥真尼斯捧腹大笑,他叫那只狗来——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变成朋友了,开始住在一起——他叫那只狗来对它说:“你看,听听他在说什么胡言乱语——他说下一辈子想要成为戴奥真尼斯!为什么要下一辈子?为什么要拖延?谁知道下一辈子的事?甚至明天都是不确定的,下一刻就是不确定的——更不要提是下一辈子的事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一个戴奥真尼斯,你可以此时当下就做,就在此时此地,丢掉你的衣服跳到河里!忘掉一切有关征服全世界的事!那是纯粹的愚蠢,你自己很清楚。
    而且你承认,你很痛苦;你也承认戴奥真尼斯的处境远比你更好、更喜乐。所以为什么不立刻就做一个戴奥真尼斯?就在我日光浴的河岸上!这个河岸够大,可以容纳我们两个人。”
    当然,亚历山大无法接受这个邀请。他说:“谢谢你的邀请。此刻我无法做到,但下一辈子……”
    戴奥真尼斯问他:“你要去哪里?而且就算你已经征服全世界,你将要做什么?”
    亚历山大说:“那时我将会休息。”
    戴奥真尼斯说:“这听起来是绝对地荒谬可笑——因为我现在就是在休息了。”    如果亚历山大不快乐,如果希特勒不快乐,如果洛克菲勒不快乐,他们是拥有全世界所有金钱的人,如果他们不快乐,他们是拥有全世界所有权力的人,如果他们不快乐……
    你曾经看过卡特的照片吗?现在所有的微笑已然消失,现在那些牙齿不再露出来了。他曾经有一张真的很美的笑容,但它们全都到哪去了?他一定曾经远比此刻的他快乐得多。每一天,他的脸变得愈来愈悲伤、愈来愈焦虑,显示出愈来愈多的痛苦。
    就在今天早晨,我在看最新一期的《时代杂志》。他的脸孔在这两年内似乎已经变得很苍老,好象他已经老了二十岁似的。他一定深受恶梦之苦。当他成为总统时,以为自己将会快乐的那些希望全都到哪去了?
    只要留意看看那些世界上成功的人,你将会丢弃想要成功的念头。没有任何事情象成功一样地失败。虽然你一直被告诉说:没有任何事情象成功一样的成功,但我要对你说:没有任何事情象成功一样的失败。快乐和成功一点关系也没有,快乐和野心一点关系也没有,快乐和金钱、权力、名利一点关系也没有。它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向。
    快乐和你的意识有关,而不是和品行有关。容我提醒你:品行也是培养出来的。你可以变成一个圣人,却依旧不是快乐的,如果你的圣洁只是一个练习出来的圣洁。而那就是人们如何变成圣人、天主教徒、耆那教徒、印度教徒的。他们是如何变成圣人的?他们一公分接着一公分的练习,巨细靡遗的——什么时候起床、吃什么东西、不吃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睡觉……
    这些人有的时候甚至会问我:为什么不给门徒某些规范。我给他们的是意识而不是品行。我根本不相信品行。我的信任在于意识。如果一个人变得更有意识,很自然的,他的品行也将蜕变。但那个蜕变是完全不同的;它不是用思维做出来的——它是自然流露出来,自发性的。而每当你的品行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时候,它带有一种它自己的美,否则你可以继续改变……你可以丢弃你的愤怒,但你要将它丢到哪去?你必须将它丢进自己的无意识中。你可以改变生命的一面,但任何你丢进去的东西,都将会从其他的角落表达出它自己。这是必定的。你可以用石头堵住一条溪流,它会开始从其他地方流——你无法摧毁它。愤怒会在那,因为你是无意识的;贪婪会在那,因为你是无意识的;占有欲和嫉妒全在那,是因为你是无意识的。
    所以我的兴趣不在于改变你的愤怒;那会象修剪一棵树的树叶而期望这棵树有一天能够消失一样。情况将不是如此,而是相反,你愈是修塑树木,枝叶愈是浓厚。
    因此你们所谓的圣人是世界上最不神圣的人,伪善、虚伪的人。是的,如果你从外面来看,他们看起来很神圣——过分神圣、太过亲切和蔼、令人恶心的和蔼,简直是令人作呕。你只能去向他们表示你的尊敬,然后赶快逃跑。你甚至无法和那些圣人住在一起二十四小时——他们会让你因无聊而死!你愈接近他们,就愈会觉得困惑、糊涂、混乱,因为你会开始看到,就某个方面而言,他们有强压下去的愤怒;愤怒已经进入他们生活中的另一面了。
    普通人偶尔会发脾气,他们的愤怒是一闪而过,非常短暂的。而后他们会再度展开笑靥、再度变得友善,他们不会带着创伤太久。但你们所谓的圣人,他们的愤怒变成几乎是一个永久的事件,他们就是愤怒,并不是针对任何特定的事件。他们曾经太过压抑愤怒,现在他们就是愤怒,经常地处在一种盛怒的状态中。他们的眼睛会显示出来,他们的鼻子全显示出来,他们的脸孔会显示出来,他们的生命本身会显示出来。    刘明在一家希腊餐厅吃饭,因为餐厅主人——帕帕度勒斯做的炒饭真是令人食指大动。每天晚上他都会来点炒饭吃。
    这件事总是让帕帕度勒斯笑得倒在地上。有时他会找两、三个朋友来站得很近,只是要听刘明点他的“炒饭”。
    最后,这个中国人的自尊心受到极度的打击,因此他特地去上一课正音班,只是为了要使“炒饭”的发音正确。
    隔天他到餐厅去,非常平静地说出:“炒饭,谢谢。”
    帕帕度勒斯不敢置信地问他:“你说什么?”    刘明大吼:“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你他妈的希腊人!”
    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从“炒饭”变成“他妈的希腊人!”你关上一扇门后,另一扇门立即打开。这不是蜕变的方法。
    要改变你的品行是容易的,但真正的工作在于改变你的意识,在于变得有意识——更有意识、更强烈而热情的意识。当你是有意识的时候,要成为愤怒是不可能的,要成为贪婪是不可能的,要成为嫉妒是不可能的,要成为野心勃勃是不可能的。
    而当所有的愤怒、贪婪、野心、嫉妒、占有欲、强烈的欲念消失时,陷入其中的能量将被释放出来,那个能量将会变成你的喜乐。这时,喜乐将不是外来的,而是发生在你的存在之中,在你存在最幽深的隐秘处。
    当这些能量能为你所用时,你变成一个接受能量的场域,变成一个能量磁场。你将会吸引那超越而来的、你可以称之为“神”,佛陀从不称之为“神”,他称之为“那超越的”,那是他对神的称谓。当你变成一个能量磁场时,当所有不必要的,被你在无意识中浪费掉的能量开始集结、汇聚在你的内在时,当你变成一个能量之湖时,将会开始吸引星星、开始吸引那超越的、开始吸引神本身。
    你的意识和那超越的会合点就是喜乐,就是真正的快乐。它不知道什么是不快乐,它是纯粹的快乐;它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它是纯粹的生命;它不知道什么是黑暗,它是纯粹的光。知道它就是求道者的目标所在。佛陀开始这个找寻,在六年的努力之后的某一天,他达成了。
    你也可以达成它,但容我提醒你:籍着说出你可以达成它,我不是在创造一个要达成它的欲望。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变成一个无限能量之池,不被任何世俗的事分散开来时,它会发生。它比较象是一个发生而不是一个作为,而称它为喜乐会比快乐恰当,因为快乐给你一种感觉,以为它是某种类似你知道的快乐的东西。你所知道的快乐不过是一种相对性的状态。    班生到克兰兹的服饰店为自己买一套西装。他找到一件恰好是他想要的样式,所以他把衣架拿开,试穿这件外套。
    克兰兹走过来说:“先生,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非常好看。”
    “也许是好看。”班生说:“但这件很不合身。肩膀太紧了。”
    克兰兹说:“穿上裤子。它们会紧得让你忘掉所有肩膀的不舒服。”    有一天我看到穆拉.那斯鲁丁走在路上,他看起来极度的沮丧,几乎象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惨?”
    他说:“我的鞋子太小了——我需要的是大两号的鞋子——它让我痛不欲生。”
    我说:“那斯鲁丁,那么你为什么不换别双鞋子穿?”
    他说:“我不能那样做。”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能?你有钱啊!”
    他说:“我是有钱,但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一整天为这双鞋子而痛苦,而当晚上到家后,我把鞋子丢掉,然后倒在我的床上……那是多么轻松的一刻,好象上了天堂一样!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喜悦!我不能换掉这双鞋子——在二十四小时中,那是唯一喜悦的一刻。如果我换掉这双鞋子,那一刻也将会消失。那时我岂不是一无所有。”    你们所说的快乐只是一种相对性的意义。诸佛所说的快乐是某种绝对的。    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和一个苏俄人正在尝试要定义真正的快乐。
    英国人说:“真正的快乐,是当你工作完筋疲力竭地回家时,发现一杯琴东尼酒在等你。”
    法国人反击他!“你们英国人享不到艳福。真正的快乐是当你出差时,发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热情地招待你,而后你们毫不后悔地分离。”
    苏俄人下结论:“你们两个人都是错的。真正的、如假包换的快乐是当你清晨四点在床上时,突然间门铃大响,门外站着几位秘密警察对你说:‘依格.弗克夫斯基,你被捕了。’而你能够回答:‘抱歉,依格.弗克夫斯基住在隔壁。’”    你的快乐是一种相对的现象。佛陀所说的快乐是某种绝对的、无关乎任何人的。它不需要和别人做比较,它就是你的,它是内在的。它是一个发生:那超越的降临到你身上,海洋掉进露珠中,而当海洋进入露珠时,露珠消失,它的界限消失。它变成象海洋一样无边无际,它变成海洋般的。
    喜乐是一个海洋般的状态……那时你以一个狭隘的、渺小的自我消失,而成为浩瀚的、无边无际的,如同宇宙般的无限辽阔。    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
    是花一天的时间冥想。    对佛陀而言,无论你做什么都将会是为恶。为什么?即使你是在做某些宗教的仪式,这也是为恶。即使你在做某些你认为是社会服务的事,这也是为恶。事实上,做社会服务的人是世界上造成最大灾祸的人。如果做社会服务的人从世界上消失,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一个更好的星球。社会改革者、政治革命家,以及宗教的传教士这些是真正的恶行贩卖者。他们不会容许你平静地活着,他们一直在将你拖进一件又一件的蠢事中。毫无疑问地,他们使你保持被事情所占据——那是他们的吸引力所在。
    你害怕不被任何事情占据的情况,因为每当你不被占据时,你将必须面对自己,你想要躲避那个状况,因为你曾经在内在压抑过这么多丑陋的东西,以至于向内看就等于是看到地狱一般。你不想要向内看。你持续不断地逃离自己,所以任何的逃离方式都是好的。
    某个人说:“成为一个社会服务者。让服务成为你的座右铭!”于是你说:“好,我将服务人群。”无论他们想不想被服务,都不是问题。即使他们不想被服务,你也必须违反他们的意愿服务他们。无论他们想不想要你的真理,都不是重点所在。它必须被给出去,它必须被强迫塞进他们的喉咙里。
    那就是宗教家一直在做的事;在刀口下,人们被迫皈依、改变他们的信仰——这是违反他们心意的!他们不想进天国,至少不是到你的天国,但你强行要将他们拖进天国——你是如此的慈悲,以至于准备好要杀死他们或被他们杀死。    某个传教士在一所小学教书,他说,每一个小基督徒都应该牢记,每个星期至少要做一件社会服务。一个小男孩问:“例如说,我们应该做哪一类的事情呢?”
    传教士给他们一些例子。他说:“例如,某个老婆婆想要过马路,但人车太多时——你可以握住她的手,帮助她过马路。”诸如此类的。   
    下一个礼拜日时,他询问:“你们有多少人做了什么社会服务呢?”
    三个小男孩——全班最壮硕、最高大的三个——站起来。他们说:“我们做过一件社会服务。”
    传教士非常高兴,他问第一个男孩:“好,那你说你做的是什么?”
    他说:“我帮助一个老婆婆、一个非常老的婆婆过马路。”
    他拍拍小男孩的肩膀说:“你是一个好孩子。继续做象这样的善事。”他问下一位小男孩:“那你做的是什么?”
    他说:“我也是帮一个非常老的老婆婆过马路。”
    传教士有点困惑,两个人都发现非常老的老婆婆,但是有很多的老婆婆——那是可能的。他也轻拍第二个小男孩赞赏他,但不是很真心,带着一丝怀疑地说:“很好,继续做下去。”
    而后他问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说:“我也是帮助一个非常老、非常老的老婆婆过马路。”
    现在这就太不合理了!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居然会有三个非常老的老婆婆想要过马路。他问:“哪一天?什么时候?”结果是同一天、同一个时候以及同一条街上!他试图平静地说:“请你们解释——你们怎么可能找到三个非常老的老婆婆?”
    他们说:“他们不是三个人——只有一个,非常老。我们三个一起帮她过马路。”
    他说:“那样也很好,但是需要用到三个人吗?”
    他们说:“三个?虽然她很老了,但她还是制造出一个很大的麻烦,因为她根本不想要去对面!但我们的确办到了。当一个人必须做某些社会服务、社会工作时,他就必须去做。她大叫、大声诅咒并且要叫警察来,但我们下定决心要做而且我们做到了。”    对佛陀而言,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恶,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出于无意识而做的。他对为恶的定义是:任何被无意识地做出的行为。而任何有被意识地做出的行为就是为善。
    你的一生几乎是一个恶性循环:一个恶行导致另外一个,而那一个又导致另外一个。恶行增长恶行——只有恶行会增长出恶行。于是你一直兜着圈子在活、在移动,你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其他事。你做好事——至少你认为你是在做好事——但好事从未发生,否则这个世界应该早已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了。
    这么多的人都在做好事——父母亲对孩子很好,而好孩子都到哪去了?丈夫对妻子很好——而妻子也真的是尾随丈夫要蜕变他们、要改变他们、要使他们成为圣人。但那些丈夫都在哪?那些妻子都在哪?以及那些孩子都在哪?每个人都根据他自己的想法在做好事——而他自己却是生活在深深的黑暗中。
    但“我在做好事”的想法帮助你增强自我,虽然你一直在以同样的圆圈打转——因为要成为独创的、做出某些新颖的事情需要聪明才智。你只知道很少的事物、很少的招数,而且你变得愈老,就愈难以学习新的事物。    克玛那斯移民到纽约去。他透过亲戚找到一份工作,而且亲戚教他用英文说:“苹果派和咖啡”,好让他在餐厅里能够点餐。隔天,克玛那斯去吃晚餐。
    服务生问他:“你要点什么?”
    “苹果派和咖啡。”
    因为那是他仅有的字汇,因此他被迫每天吃苹果派和咖啡已经一个月了。当他向他的叔叔抱怨时,他们教他说:“火腿三明治”。
    练习好这个新的字汇后,他对服务生说:“火腿三明治。”
    女服务生问他:“烤过或不烤?”
    这个希腊人楞了一会儿才说:“苹果派和咖啡。”    注意看你自已的人生:“苹果派和咖啡,苹果派和咖啡……。”你一直继续在做、在重复相同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做。你的整个人生是一个非常小的圈子:同样的愤怒、同样的贪念、同样的明争暗斗、同样的话、同样的借口、同样的动机一直在重复着。这是成长的方式吗?这是成为有意识的方式吗?这是知道你原始的脸的方式吗?你难道指望以这样小的圈子持续不断地、机械地、象个机器人似的在移动,你就会达到喜乐吗?不必指望了。
    丢弃所有这些期望!    犹太教士格斯曼搭乘一班前往纽约的班机时,坐在一个浸信会牧师的旁边。空中小姐走过来问他们:“请问您需要鸡尾酒吗?”
    犹太教士说:“我要一杯威士忌。”
    女服务生问:“您呢?牧师先生。”
    这位神职人员说:“年轻的小姐,在我记酒沾到我的唇之前,我必须承认我刚刚犯过逼奸罪。”
    犹太教士格斯曼这时候说:“小姐,如果能选择的话,我也要跟他一样的。”    你不只是绕着同样的小圈子在打转,你还重复、模仿别人以及他们的愚蠢。你不断地在重复、不断地在环顾四周察看什么人正在做什么事。你过的不是一种从内在而来的生活,你是个模仿者。你全部的兴趣在于展示:如何表现出你比别人好、如何表现出你比别人有钱、如何表现出你比别人聪明。事实上,只有不聪明的人才会拿自己与别人比较。真正聪明睿智的人从来不做比较,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比较是不可能的事。    齐太太雇用一个国外的设计师帮她装潢房子。
    设计师说:“齐女士,您想要的是什么样式?现代的吗?”
    齐太太说:“我?现代的?不要!”
    “法式的呢?”
    “法式?那个太流行了,不要!”
    “或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式的装潢?”
    “那个太老气了!”
    “那么,齐太太,你想要的是哪一个时期的样式?”
    “什么时期?我要我的朋友走进来,看一眼就全部瘫在地上的那个时期!”    人们活着只是要别人对他印象深刻。他们的内在必定是非常的乏善可陈,只有深受自卑情结之苦的人,才会想要使别人对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真正优越的人从不将自己和别人做比较。他知道他是无以伦比的;不只如此,他还知道别人也和他一样都是无以伦比的。他既没有自卑感,也没有优越感。
    这个最革命性的自觉要能够真正实现的唯一秘诀在于:变得愈来愈警觉。你愈是警觉,就会有愈少的重复。你愈是警觉,就愈能够找到新的方式去做事情,你为你自己的生活发现别出新裁的风格。你愈是警觉,就愈具有创造性,唯有具创造性的人会知道什么是快乐。你创造出什么那不是重点所在——你只是具有创造性,也许是诗,也许是音乐,也许是雕刻,也许是任何东西,单是成为创造性本身就会将你带到一个点,在那里你将与神相会。
    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说神是一个创造者。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创造者,那么要遇到他的唯一方式将会是:以某些方式成为一个创造者。当然,你不可能做一个象神一样的创造者,但你可以自己的方式成为一个小的创造者。当诗人在创造时,当画家在创造时,在那些创造的时刻中,他们与神合而为一。那是他们知道什么是神的时刻。但诗人、画家和雕刻家只能短暂地处于那个高峰,他们只能短暂地知道那个能量满溢的片刻。
    神秘家、佛陀或师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在那个高峰中,因为他的创造性是很微妙的,他的创造性不是肉眼可以看得见的,他的创造性是看不见的。他创造意识。他首先在自己身上创造出意识,而后开始在别人身上创造出意识。
    那就是师父和门徒如何聚在一起的方式,那就是一个佛境如何被创造出来的方式。那是上千的求道者如何围绕在一个佛身边的方式……因为他创造出某些看不见的,但却能被那些这个佛已穿透进入他们内在的人所感觉出来,在这些人的心里,他已开启某些蛰伏的东西,而使它再度活耀。一个佛首先在自己身上创造出意识,而后是对那些准备好的、那些愿意的、
那些信任而且臣服的人。
    “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是花一天的时间冥想”。“冥想”不是正确的词!但如何将东方的洞见翻译成英文是一个难题。冥想意味着针对某个主题、专心的思索。那不是佛陀在使用“Dhyana”这个字时的意思。Dhyana意味着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一种没有念头的状态,它恰好是冥想的相反,冥想不可能是翻译它的正确用字。但我可以了解这个难题以及翻译者的困难——他们没有其他的字可用。Dhyana是那些无法被翻译的字之一。
    中文的翻译人员非常聪明,他们让这个字原封不动。Dhyana在中文变成“禅”,他们从未将它翻译出来。这个字转变成另外一种形式;因为Dhyana是梵文。佛陀不是使用梵文,而是比哈尔当地的一种语言——巴利文。在巴利文中Dhyana是Jhan,它在中文变成“禅”,这是一个保留未被翻译出来的字,因为中文的翻译人员最后了解到,它是无法被翻译的,比较合宜的方式是去叙述它,而不是翻译它。所以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日本,当它传到日本时,禅变成Zen,首先是Jhan,而后是禅,而后是Zen——但它一直被保留未曾翻译出来。
    对西方的语言而言,最好也是保留一些字不去翻译,因为你们没有任何等同的字,而且你们所拥有的字都已经有它们自己本身的涵意了。
    禅不是冥想;冥想是最纯粹的思考形式。禅是超越思考,甚至超越最纯粹的思考,来到一个所有思考停止的状态。你是完全有意识的,但你的意识没有内容物。
    佛陀说:“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是花一天的时间冥想。”只要一天就够了;如果一个人能够保持在禅的状态中一天,那就够了——他将会变成一个佛。但要维持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在禅中是极度困难的。
    马哈维亚说过:如果一个人能够维持四十八分锺——我自己的估计也是一模一样——如果一个人能够持续地处在一种无念的状态中四十八分钟就足以成道。
    但一般人的头脑甚至无法维持几秒钟的警觉,更不要说是几分钟?你试试看:只要静静的坐着,附近放一个手表,你将会惊讶自己甚至无法有一秒钟的时间是没有思想的。只有偶然一个间隔的片刻是没有思想的。但当你看到没有思想的那一刻时,想法于焉升起。你说:“啊哈!结束了!”你说:“没有思想了!”头脑对你玩弄一个诡计,它已经从后门进来了。而如果你静静地听,你会看到头脑在笑——它已经骗过你了!没有想法仍然是一个想法,没有想法的概念仍然是一个想法。    胜过一百年的无知的,
    是花一天的时间反映。    佛陀使用“无知”这个词的意思不是没有知识。因为变得博学多闻不是佛陀的目标,所以无知必须以一种新的方式去了解——以佛陀的意思带着他的芬芳,带着他的色彩去了解。
    通常我们形容一个人无知的意思是:他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他不会读、不会写,他是没有修养的、不文明的。我们称这样的人是无知。而对那些学士、硕士、博士……你们知道他们真正的意思吗?学士是学而不用,硕士是说而不做,博士是白白浪费。我们称呼这样的人是“知识分子”。这些人充塞在大学里。如果你真的想要看到他们的样子,去参加一些毕业典礼。那时你会看到一大群小丑穿戴黑色的长袍、怪异的帽子到处走来走去地炫耀……这些人就是被认为是博学多闻的人。
    当佛陀说“无知”时,他不过意味着一个不知道他自己的人。问题不在于变得比较有修养或没有修养,比较有知识或没有知识。虽然卡比儿没受过教育,但他不是无知的。卡比儿说过:我从来没有碰过墨水或纸。而且情况就是如此,他从未碰过墨水或纸,他不会写也不会读。
    当有人问卡比儿:“你不会读——你真的不曾读过《吠檀经》、《优婆尼沙经》、《吉踏经》,和所有的伟大的经典吗?”卡比儿笑了,他说:“真理和经典毫无关系,因为它从未被写过,也不可能被写出来。它从未在任何地方被写出来过!它是无法言传的,所以读这些经典又有何意义?经典本身也说:我听说它是无法被言传的,那么又有什么需要呢?”
    但卡比儿不是无知的。佛陀会将卡比儿认做是一个佛,卡比儿是一个佛,法利德是,穆罕默德是,耶酥也是。耶稣本身也是完全没受过教育的,穆罕默德也是完全没受过教育的。    因此“无知”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涵意,不是缺乏知识,而是缺乏自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无知。否则你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可以变成一部活的《大英百科全书》,但那不会有用。如果你知道你自己,那么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胜过一百年的无知的,是花一天的时间反映”。“反映”必须按照它原意被了解。在英文中,反映(Reflection)引申的涵意有反省、冥想、思考等意义。佛陀指的是反映的原意——如同月亮被湖水反映出来般,你的睑也会被镜子反映出来。你变得如此的宁静,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甚至没有一丝的微波;让你的意识成为一个湖,全然地宁静没有任何的扰动,好让整片的天空、整片的穹苍能在你内在反映出来。当你处在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中时,你将会变成一面镜子,开始反映出实相。
    而这就是神……这个带着无限的美和恩典的、全然的存在。如果你是一面镜子,那么神将会在你身上反映出来,这将使你睿智,这将使你成为一个主人,这将使你成为一个觉醒的人。
    但人们一直在信仰别人说的话。信仰将无法真正的帮助你。信仰是有毒的,它使你盲目。你因为你的信仰而从未自己探寻过。而且你的信仰都是虚假的,它不是真正的信任。那个信任只是表面上的。你可以信仰《吉踏经》、《可兰经》或《圣经》,但在深处怀疑依然存在,要将怀疑连根拔起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唯有当“你”知道时,怀疑才会被根除。如果是耶稣知道,它怎么可能会根除呢?如果是穆罕默德知道,它怎么可能会根除呢?他也许知道,但谁知道他是对的还是错的,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欺骗,而且谁又知道他没有在欺骗别人?有什么保证吗?有证据能显示佛陀是对的吗?除了佛陀所说的:“我已经达成了。”没有其他的证明。但这样的证明是在兜圈子,答案根本就是问题本身;如何才能相信佛陀是正确的?而我们只有一个证明:佛陀说的:“我已经达成。”但要如何才能相信他说的是正确的?
    内在深处中怀疑将依旧存在,你的信仰只不过是一个掩饰。它象是你有一个伤口正在发炎、流脓、发臭,而你却以玫瑰花将它盖住——但深藏在玫瑰底下的是不断在累积的脓。玫瑰花无法蜕变它。它们可以暂时隐藏住它;它们的芬芳也许可以让别人不会知道这个伤口正不断地在发臭,但你又能隐藏多久呢?迟早玫瑰花也会发臭!玫瑰花无法改变你的伤口,而是你的伤口改变玫瑰花了。而且那就是实际上发生的情况:信仰从未蜕变过你的怀疑,而是你的怀疑蜕变信仰本身了。    年轻的犹太教士终于决定,他必须和会众中一个最有钱的人谈一谈,无论这些话将会有多伤人。
    犹太教士问:“为什么每当我在讲道时你一定会睡着?”
    这个百万富翁说:“请容我向你解释,如果我不是信任你的话,我还会睡得着觉吗?”    这就是发生在千百万人身上的事,他们会睡着是因为他们信任——因此没有警觉的必要了。佛陀知道——因此你又有什么必要成为警觉的呢?信仰就好了。基督知道——你只要成为一个基督徒就够了,不需要成为一个基督。
    但我要对你说:除非你成为一个基督,否则将不会有任何的蜕变发生。籍着成为一个基督徒,你只是在欺骗自己和别人,而且你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因为利用同样时间,你可以变成基督本人。不要保持满足于成为一个基督徒,或印度教徒,或耆那教徒,或佛教徒。成为一个佛陀,成为一个基督,成为一个穆罕默德,成为一个马哈维亚!比那更少都不行,比那更少就不是解放。
    透过反映这是有可能的。如果你成为没有思维的,那时围绕着你的整体将会在你身上被反映出来。那时你将会知道,也唯有那时你才会知道,而知道会驱散所有的怀疑。当所有在心里的怀疑离去时,当所有的黑暗消失时,你心里充满着光,你已活出自己的生命,你已知道你的生命。那就是喜乐。那超越的已触及到你,你已触及到那超越的。现在神在你里面,而你在神里面。    胜过一百年的四处晃荡的,
    是一天的下定决心。    这里再度因为翻译的因素而有可能产生误解。佛陀的“决定”的原意不是英译中的“Determination”这个字在英文中的涵意。他的原意是决心,而不是决定。决定给你一种使用意志力的感觉;决定给你一种透过思维下定决心的想法。决心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现象;它是属于心的。并非你已经透过头脑下决定了,而是你的心感觉到某种承诺——它是一个爱的事件。
    在爱之中,你不会下决定。你不会对你的女人说:“我已经决定要爱你了。”你会这样说吗?如果你对某个女人说:“我已将我所有的能量控制好,在这里下一个很大的决定,我将要爱你。”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因为决定出来的爱表示那个爱是虚假的。爱有一种决心、承诺、投入的氛围,但不是决定。它不会用意志力,事实上,即使你决定想要摆脱它,你也办不到。它是一个疯狂,一件疯狂的事。
    宗教也是。它的关键不在于下决定,它的关键在于掉入和这个具有无限的美的存在的爱之中。它是掉入和这个奥秘的世界的爱之中。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天的惊奇之中,
    看所有的事情如何来了又走。    如果你能够惊奇,你将会掉进爱里面。每个小孩子天生就是充满着惊奇的……但我们迟早都会摧毁他的惊奇。当孩子到四岁时,我们已经完全扼杀掉他的惊奇。我们扼杀他的惊奇的方法是:我们开始用资讯填鸭他。    劳伦斯是当代具有伟大洞见的人物之一,有一天他和一个小孩子走在花园里。就如同小孩子会问的,这个小孩子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树木为什么是绿的?”
    只有孩子或神秘家了会问类似这样的问题,不是孩子就是诸佛。这是什么样的问题?你绝对不会这样问,因为问树为什么是绿的看起来一定很蠢。而事实上,你也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是绿色的,你知道是叶绿素使它们变成绿色的。
    劳伦斯知道叶绿素,他可以对孩子说出这个答案,孩子们非常容易信任……如果你说:“那是因为叶绿素的关系。”他们会说:“原来如此。”但事实上,他们并不在意答案,当你回答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转而对别的问题有兴趣了。他们已经被别的东西迷住了——一只蝴蝶、一朵花、一片在天空中飘的云。他们已经忽略掉这个问题了。
    当小孩子发问时,他不是为了答案而问。记得:当小孩子发问时,他只是在大声对他自已说话,他是在把他的想法讲出来,他是在把他的惊奇讲出来,如此而已。当他说:“为什么树是绿色的?”他不是在心里面讲,他是在把他的想法讲出来。这实际上不算是一个问题。他是困惑于这个神秘,他是在惊讶于为什么树是绿的,他不是在期待任何的解答,这是纯粹的惊叹,他被激起很大的好奇心。
    劳伦斯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一个伟大的小说家——几乎是在成为一个神秘家的边缘上。如果他是在印度,如果他是在东方,他就会成为佛。有两个人我感到非常的确定,如果他们是在东方,他们一定会成为佛:尼采和劳伦斯。对这两个人我感到绝对地确定。他们是如许地接近那个边缘,只要再一步……
    劳伦斯注视树木,静静地站在那,闭上他眼睛几秒钟,而后告诉这个孩子:“树是绿色的因为它们是绿色的。”孩子很满意。但劳伦斯却继续在想:“我给这个孩子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树是绿色的因为它们是绿色的。这只是重复一次相同的话。这是不合逻辑的!”但这的确极具重大的意义。劳伦斯在说的是:生命是一个我们必须活在其中的奥秘,一个必须被体验的、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一个必须被回答的问题,不是一个必须被解答的难题。它就是如此。    那就是佛陀常常对他的门徒说的:他的话是:“如是(suchness)”。如果你问他同样的事情,他会说:“情况就是如此,树木是绿色的,它就是如此。”对它再也没有什么能说的——因为说的愈多,你变得愈充满知识、资料,说的愈少愈有可能知道:“它就是如此。”——这句话不过是在打开一扇奥秘之门,而不是将你的那扇门关上。
    佛陀说:“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天的惊奇之中,看所有的事情如何来了又走。”如果你能够再度达到孩子般的惊奇,你就会是我的门徒。我在此不是要帮助你知道更多,我在此是要帮助你能够有更多的惊奇,而要有更多的惊奇的唯一方式是要脱去你所有的知识。你的知识会打扰你的惊奇。它不会准许你去惊奇,因为在你惊奇之前,它会立刻会提供答案给你。人类因为科学的知识,而失去他由于惊奇而具有的伟大品质。而那是一个人所拥有的最珍贵的宝藏。没有任何动物会惊奇,只有人类被赋与惊奇这份礼物。
    真正的宗教是根植于惊奇的,而且真正的宗教会帮助你愈来愈能够惊奇、愈来愈多。在神秘家的生命中这一刻会到来,那时他变成惊奇本身。每一件小事情都使他充满了无限的惊叹……海岸上的一颗小石头、一个贝壳、远处布谷鸟的叫声、晚上天空中的一颗孤星,任何事情……一个孩子咯咯的笑声、一个女人喜极而泣的眼泪,任何事情……只是风吹过松树林间、流水的声音,任何事情……他充满着惊奇。神以惊奇来到他身上,神以神秘来到他身上。
    如果你坐在一个神秘家的身边,不要为了从他身上学习到更多东西而去。要为了丢弃所有的知识而去。要为了被他的惊奇所充满而坐在他身边,再度成为一个小孩。耶稣说:除非你再生否则你将无法进入我的国度。他又说:除非你象一个小孩子,否则你将无法进入我的国度,他是在谈论同样的惊奇。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小时的看见,
    超越这条道路的一生。    每一句经文都是如此极端地具重大意义!静心感觉每一个字。而且佛陀进行的非常地慢,好让你能吸收那个精神。他首先说:禅,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而后他说:你的意识如镜子般的品质,这是一个由禅而来的副产物。而后他说:决心——一个爱的事件,你的心与存在起共呜。而后他说:惊奇。而现在他说:看见。
    那个能够看见的眼睛在惊奇中成长——而不是知识中,不是透过经典,而是透过天真与存在变成奥秘而成长的。
    我们整个的教育奠基在解除存在的奥秘。那些迂腐的学儒相信有一天我们将能够解决存在所有的奥秘,因为我们将会搜集到所有问题的答案。这是一种最无宗教性的信仰——而你们的教育创造出无宗教性。你们的教育,即使是被称作教会学校、佛教学校的教育,也不具有宗教性,因为它们解除存在的奥秘,它们以答案填塞你。
    真正的宗教带走所有的答案,使你的问题愈来愈大,到最后将你的问题蜕变成惊奇,变成一个探寻。在惊奇中,如果你能活在惊奇中,你将会达到那样的洞见、那个能够看见的眼睛。
    这个看见在东方被称做“逵尚(Darshan)”——带着天真的看,带着天真的注视。那时只要一朵在竹篱笆下的蒲公英花就够了……而后你被转换进入另一个世界。那时当天空在下雨时,你将会跳舞,你将会在雨中跳舞,而后你将会知道什么是佛性。那时你将会在满月的夜晚跳舞,而后你将知道什么是佛性。那时你将围绕着玫瑰花叶跳舞,因为玫瑰花已然绽放,而后你将会知道什么是佛性。你的生命将成为一首持续不断的歌唱、舞蹈、庆祝。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小时的看见,超越这条道路的一生”。在那时一个小时就足够了,没有必要活千百万世,因为重要的不在于长度,不在于你活了多久。西方太过专注在长度上,在要使人活得更久!一百年、一百五十年、二百年、三百年。而这是有可能的,因为有些人可以。
    在喀什米尔有一个小部落:他们能轻易地活过一百五十岁。而且在苏联也有很多人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了,有一些人是一百八十岁,和一个二百多岁的。现在科学家们正在持续不断地研究:秘密何在?为什么这些人活得这么长寿?他们吃什么?他们喝什么?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什么?为什么他们活得这么长寿?迟早他们都将找到秘密所在,那时人类将能活到三百岁、四百岁、五百岁。你们非常幸运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找到那个秘密!只要想想看你自己活三百年——七十年就足以使一个人对生命倒尽胃口了!
    而且你要记得,自杀还不是在任何地方被允许的。如果你在自杀之前被抓到,那么它是一个很大的罪。当然,如果你已经做了,那么它就不算,没有人能够捉你。他们无法处罚你的鬼魂。只要想一想你自己活七百年……在七十年之间所有一切就已结束了——生命是如此的徒劳而无益。活七百年将会是纯粹的折磨,而且他们还不准你死。
    现在有很多人摇晃在生与死之间,尤其是在美国和欧洲——比较多是在美国。他们不是活的,因为他们无法移动,他们无法做任何事,他们甚至无法思考,他们无法吃东西。每一件事都是别人为他们做的,他们就只是躺在床上,依靠氧气筒维生。他们也许甚至没有自己的心脏——也许是一个人工心脏在维持血液的运转。他们也许没有肾脏,也许是仪器在做这些事。
    现在,这些人被称作活人!他们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最好是这边或是那边。悬吊在两者之间,他们处在一种类似地狱边缘的状态。但西方非常有兴趣于延长生命——这样的心理真是非常有趣。但那些知道的人,他们的兴趣不在于长寿,他们的兴趣在于生命的强烈度,在于使生命更强烈、更完全。
    因此佛陀说:“胜过一百年的为恶的,是花一天的时间冥想。胜过一百年的无知的,是花一天的时间反映。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天的惊奇之中,看所有的事情如何来了又走。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小时的看见,超越这条道路的一生。”
    如果你能够允许惊奇发生,那么迟早从你的惊奇中将会长出眼睛,新的眼睛——不是这个只能看到物体的眼睛,而是能看到肉眼看不见的、超越生命的眼睛。你可以称它为神圣的生命、永恒的生命,或任何你喜欢的名字。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片刻……    看,佛陀在继续不断地使时间变得愈来愈短;从一百年到一刻。    胜过一切的是活在一个片刻的此刻中,
    属于这条道路而又超越这条道路。    活在唯一的一个片刻,但是一个全然的此时此地的片刻就已足够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你的整个能量深深地潜入此时此地就足以品尝到神的滋味,品尝到真理的滋味:那个属于法则而又超越法则的真理。
    这是永恒的法则。如果一个人能够活在惊奇之中,看到并全然地处于此刻时,就是到家了。喜乐发生、降临,你淹没在喜乐与恩典之中。那不是你创造出来的,它以一份礼物从那
超越的而来。
    今天到此为止。第二章 超越再超越    钟爱的师父,理性的活动可能是创造性的吗?    阿南达.萨维塔,理性是某种虚假的赝品。它是一个聪明机智的替代品。聪明机智是一完全不同的——它才是真货。
    聪明机智需要无比的勇气,聪明机智需要一个冒险的生活。聪明机智需要你一直地在走向未知,进入没有地图的海洋。而后聪明机智才会成长,它被磨利了。唯有当它在每一个片刻都是遭遇到未知时,它才会成长。人们害怕未知,人们对未知感到不安,他们不想要超越那些熟悉的事物。因此他们创造一个聪明机智虚假的、人工的替代品——他们称它做智力、理性。
    理性只是一个头脑的游戏,它不可能是创造性的。理性是有想象力的,但不是创造力,而聪明机智是有创造力的。聪明机智会创造,因为聪明机智使你有能力加入神。神是所有创造力的来源。唯有当你和神称兄道弟,当你根植于存在本身时,你才会是有创造力的。你不可能靠自己创造,你只可能做为一个神的媒介而创造。
    当诗人创造时,他只是一个媒介物,一段在神唇边的中空竹子。那时突然间,中空的竹子不再是一支中空的竹子——它变成一支笛子。竹子的空变成充满,充满着歌、舞蹈、庆祝。
    创造意味着你必须消失,你必须允许神存在,你必须避免挡在路上。理性是自以为是的,聪明机智是谦虚的、无我的。它们的差别很微妙,因为两个字的英文字都来自同样的字根,因此很容易被愚弄。要很警觉、视觉知!理性不是聪明机智。聪明机智是富创造性的,理性只是一个伪装者。在创作的名义之下,它一直在制造垃圾。
    你可以到大学里看看,在那里有哪些富有创造性的工作在进行。有千万篇的论文被写出来,学士论文、硕士论文、博士论文,人们被冠上足以傲人的学历。没有人曾经知道过他们的博士论文最后何去何从,它们一直在变成图书馆里的垃圾堆。没有人读过它们,没有人曾经从它们得到过任何灵感。是的,有少数的人读,就是那些即将要写另一篇论文的同一种人,准博士当然会去读它们。
    但你们的大学不会创造出莎士比亚、弥尔顿、杜斯妥也夫斯基、托尔斯泰、纪伯伦。你们的大学具有创造出一堆破铜烂铁,完全无用。这就是在大学里进行的理性活动。聪明机智创造出一个毕卡索,一个梵谷,一个莫札特、一个贝多芬。
    聪明机智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面向。它和头脑完全无关,它是关于心的。理性停留在大脑的后面;聪明机智是一种心觉醒的状态。当你的心觉醒之时,当你的心在深深的感激中舞蹈时,当你的心与存在共呜时,与存在和谐一致时,出于那个和谐就是创造性。
    萨维塔,不可能有任何的理性是富于创造力的。它会制造垃圾,它是制造性的,它会生产,但它不可能创造。创造和生产之间有何不同呢?生产是一个机械性的活动,电脑就会做——它们已经在做了,而且是以一种比人类所能达到的更有效率的方式在做。聪明机智创造,而不是生产。
    生产意味着一个重复性的活动。你继续一再、一再地做已经被做过的事。创造意味着将新的东西带进存在中,为未知开创出一条路以穿透已知,为天空开创出一条路以来到地球上。    当有一个贝多芬或是一个米开朗基罗,或是一个喀里达时,天空打开,花朵从那超越的洒落而下。现在我在告诉你们的不是关于佛陀、基督、克里虚那、马哈维亚、查拉图斯特拉或是穆罕默德的状况,因为他们所创造出来的是如此之精微,以至于你无法捉摸到那些东西。米开朗基罗创造出来的东西是粗钝的,梵谷创造出来的东西是肉眼可见的。而佛陀所创造出来的是绝对看不见的。想要了解佛陀需要一种完全不同的接受力。
    要了解佛,你必须非常的睿智,不只是因为佛陀的创造性具有高度的智慧,而且它是如此的超绝、如此的超心理,想要了解它,你也必须是聪明绝顶的。理性根本无法在了解佛陀上有任何的帮助。
    只有两种人创造:一是诗人,一是神秘家。诗人在一个粗钝的世界中创造,而神秘家在一个精微的世界中创造。诗人在外在的世界中创造。一幅画、一首诗、一首歌、音乐、一支舞;而神秘家在内在的世界中创造。诗人的创造性是客体的,而神秘家的创造性是主体的,全然属于内在的。首先你必须先了解诗人,唯有如此,有一天你才能了解——至少是期望有一天能了解——神秘家。神秘家是创造力的最终开花。但你也许不会看到任何神秘家在做的事情。
    佛陀从未画过一幅画,从未在手上拿过刷子,从未写过一首诗,从未唱过一首歌,从未有人看到他在舞蹈。如果你看到他,他只是宁静地坐着,他的整个存在就是宁静。是的,会有一种优雅围绕着他,一种无限地美的优雅,一种细致的优美,但要感觉到他你必须是非常的敏感。你必须是非常的敞开、不加保护、不加争辩的。你不能成为一个佛的旁观者;你必须成为一个参与者,因为那是一个需要参与的奥秘。而后你将会看到他在创造什么——他是在创造意识,而意识是神的自我表达中最纯粹的形式,可能存在的最高形式。
    歌的优美、舞题的优美是因为有某种属于神性的品质包含在其中。但在一个佛里包含了整个神。因此我们称呼佛陀是“巴关(意思是神)”,我们称呼马哈维亚是“巴关”——在他们身上整个神被显露出来了。
    但学生无法看到它。门徒将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而奉献者将能够啜饮、陶醉其中。
    理性的活动能够使你在某些事情上成为一个专家,理性是有用的、有效率的。但理性是在黑暗中摸索,它没有眼睛,因为它还不具静心品质的。理性是借来的,它没有自己的洞见。    题目是做爱。亚瑟已经在电视上的机智问答比赛中成功地答出所有的问题。现在他有资格继续赢取奖金高达十万美金的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这个问题,他被允许可以找一个顾问咨商。亚瑟当然选择一位世界著名的法国性学教授来。
    最后一个问题是:“如果你是亚述帝国前五十年的国王,那么在你的新婚之夜,你会想要亲你的新娘身上的哪三个地方?”
    头两个答案很快就出来了。亚瑟回答:“她的嘴唇和脖子。”
    而后他被这个问题的第三个答案难倒了,此时亚瑟慌乱地转向他的顾问专家。这个法国教授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不要问我,我自己前两个答案都答错了。”    专家、博学多闻的人、知识分子并没有他自己的洞见。他依靠借来的知识,依靠传统,依靠常规惯例。他在他的头里带着一个图书馆,这其实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但他却看不到。他知道很多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而且因为生命从来不是相同的——它一直持续地在改变,它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都是新的——而专家总是被落在后面,他总是做出不恰当的反应。他只会反复做同样的事情,而不会对事情做出反应,因为他不是自发性的。他早就已经得出结论了,他在携带现成的答案——而在生命中升起的问题一直都是新的。
    此外,生命不是一个逻辑的现象。但知识分子透过逻辑而活,因此他从未适合于生命,而生活也从未适合于他。生命当然不会有所损失,是知识分子本身会损失惨重。他总是感觉自己象个局外人——并非生命将他驱逐出去,而是他自己决定置身于生命之外。如果你太过依赖于逻辑,那么你将永远无法成为这个存在的活生生过程的一部分。
    生命是超出逻辑的,生命是矛盾的,生命是神秘的。    格威和欧克希正准备要以手枪决斗。格威的身材颇为肥胖,当他看见对手却瘦得象根竹竿似的面对他时,他大声抗议:“裁判,我的体积是他的两倍大,所以他射击我的距离应该是我射击他时的距离的两倍远。”
    这绝对是合逻辑的,但如此一来决斗要怎么进行?
    裁判告诉他:“别紧张,我会把它搞定。”而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粉笔,从瘦子的肩膀对下来画两条平行线直到胖子的脚底下。
    他转向欧克希说:“现在,你可以射击了,但要记得任何射出这两条粉笔线的都会不算。”    这是完美的逻辑、完美的机械化——但生命不是如此逻辑化的,生命不是如此机械化的。而人们一直非常逻辑地活在他们的理性里。逻辑给他们一种好象他们知道的感觉,但这是一个很大的“好象”,而人们倾向于完全地忘掉它。任何你透过理性而做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推论。它不是一个对真理的体验,而只是一个基于你的逻辑而来的推论——而你的逻辑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苏大西因烈酒而面色惨白地站在路旁和圣派屈克节的游行队伍。他无意识地将烟蒂丢到人行道旁的一张破旧床垫上。
    就在那时,一队头发已经灰白的女护士队伍昂首阔步地经过。同时间,在床垫上闷烧的火苗开始发出阵阵的焦味。
    苏大西嗅一嗅鼻子,向一个站在附近的条子断然地说:“警察先生,他们让这些护士行进地太快了!”    理性也许会得出某些推论,但理性是一个无意识的现象。你几乎象是梦游者般地在活动。
    聪明机智是清醒的,而且除非你是完全清醒的,否则你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必将会在某个地方出错。它是必将如此的,它是注定会错的,因为它是一个无意识的头脑所得出的结论。
    如果要将聪明机智带进行动中,你不需要更多的资讯,你需要的是更多的静心,你需要成为更宁静的,你需要变成更少思考的。你需要成为更少的思维而更多的心。你需要变得更察觉到围绕在身边的神奇。隐藏在生命的神奇,隐藏在神里面的神奇,隐藏在绿树红花中的神奇,隐藏在人们眼中的神奇。神奇正无所不在地发生!这一切都是奇迹,但你却由于你的理性而使自己的内在保持封闭,你依赖着自己愚蠢的结论,而这些结论却是你在无意识中推论出来的,或是那些和你一样无意识的人给你的。
    萨维塔,聪明机智一定是具创造力的,因为聪明机智会让你全然地、全心全意地进入行动中,而不只是一个部分,一个小小的部分——头脑。聪明机智会震动你的整个存在,你的存在的每一个细胞,你生命的每一根纤维都会开始舞动,而与整体掉入一种微妙的和谐之中。    那就是所谓的创造力:完全和谐地与整体一起脉动。那是一个人如何成为佛陀、基督、查拉图斯特拉的方式。这些是真正具创造性的人。
    某种类似这样的事倩正在这里发生,如果你是一个门徒,你将会感受到它。如果你是一个奉献者,你将能够啜饮到这个你垂手可得的泉源。而后那时创造性将来到你身上,事情将会开始自己发生。你的心将会开始涌现出喜悦的歌,你的双手将会开始蜕变任何东西。你触碰污泥而它将会转变成莲花。你将能够成为一个点石成金的人。但这一切唯有透过很大的聪明机智的觉醒,很大的心灵觉醒才有可能。    钟爱的师父,每一个人都想去爱以及被爱。为什么?俗语说:“会先着眼于爱的,最后才会着眼于智慧。”这是真的吗?    克里虚那.巴提,爱是祈祷者摸索着走向神。爱是诗,诞生于存在的纯然的喜悦当中。爱是歌、是舞、是庆祝:一首出于感激的歌,一支出于感谢的舞,爱完全不需要理由地庆祝……为了这个不断地洒落在我们身上的极大礼物,为了这整个宇宙,从尘土到那神圣的。爱不是象你所了解的那样子,因此会有这个问题产生。
    你问:“每一个人都想去爱以及被爱。为什么?”
    因为爱是宗教的最高峰,爱是最超绝的宗教。爱是对神的找寻——当然,在开始时是一个无意识的找寻,不断地跌倒后又爬起,在黑暗中摸索。它的方向也许不是正确的,但意向是绝对正确的。
    爱不是如你们所了解的是个寻常东西,它不只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生理的吸引力。那也是,但那只是一开始而已,只是第一步。即使是在那里,如果你深深地看进它的深处,那么它不真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相互的吸引,它是男性的能量和女性的能量之间相互的吸引。它不是一个A和B之间的吸引,即使是在平常的爱情事件中也包含着更深沉的奥秘。
    因此没有人能够定义爱。有千万个定义曾经被尝试过——全都失败了。爱保持是无法定义的,非常捉摸不定、反复无常。你愈想要掌握爱,爱就会愈难以掌握,爱就会跑得愈远。你无法捉住爱,你无法确切地知道爱是什么,你无法控制它。爱保持是不可知的。
    人们想要知道爱,因为知识给与权力。你想要对爱拥有权力,但那是不可能的事,爱远比你更强而有力。你无法占有爱,你只能被爱占有。因此那些想要占有爱的人,结果从未知道关于爱的任何事情。
    只有那勇敢的人,只有那些赌徒,那些能够冒生命危险而被某种未知的能量占有的人,才能够知道爱是什么。
    爱是朝向神的第一步——因此它对那些吊在自己头上的人而言显得很疯狂。而且因为人们不了解整个关于爱的奥秘,因为他们试图透过思维了解它……而它可能透过心被了解,记着:所有那些伟大的事物只有透过心才可能拥有。心是通向生命中所有伟大价值的门,通向所有最终价值的门,而头脑只是一部有用的机器,一个小巧的装置——它在市场里是很抢手的,但在庙宇里是全然无用。而爱是一座庙,它不是一个市场,如果你将爱载到市场里,它就被贬低成丑陋的性欲。
    那就是人们一直在做的事:他们不是将爱提升为神,而是将爱贬低成丑陋的、野兽般的性欲。而奇怪的是,相同的人——教士、政治家、清教徒——曾经将爱贬低成一个丑陋的现象的相同的人,却在反对性,是性的仇敌。他们是摧毁具有无限潜力能量的人。
    爱是一朵藏在污泥下的莲花。莲花从污泥中诞生,但你们不会由于莲花是从污泥中诞生而谴责莲花;你们不会说莲花是泥泞不堪的,你不会说莲花是肮脏的。爱从性诞生出来,而后祈祷从爱诞生出来,而后神从祈祷诞生出来。这是一个不断地翱翔、飞向更高又更高的存在。
    但教士和清教徒已经将这整个现象贬降成性欲而已。一旦爱变成性时,它变得丑陋了,一个人开始觉得对它有罪恶感。是由于那个罪恶感才会有这个说法:会先着眼于爱的人,最后才会着眼于智慧……如果你问我,我会将它稍做修改。我会说:会先着眼于爱的人,会先着眼于智慧。
    但这视你如何看待爱而定。如果你看到的是爱的潜力,爱所能达到的最高可能性,那么爱会变成一个梯子。如果你只看到污泥,你完全对污泥的未来视而不见,那么爱当然会变成某种丑陋的东西,会有很大的敌意在你内在升起。但对爱有敌意就是对神有敌意。    度蜜月回来后,米歇尔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他老爸。
    “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声音,儿子,告诉我,新婚生活如何?”
    “爸,我真的很烦。我想我娶到一个修女了。”
    “一个修女。”震惊的父亲问他:“你的意思是什么?”
    “唉!你知道吗?爸,她白天要休息,晚上也要休息。”
    老爸恍然大悟地说:“哦!那个!礼拜六来吃晚餐,我会介绍修女院院长给你认识。”
 
    一旦爱被贬低成性欲时,那时会先着眼于爱的人,当然最后才会着眼于智慧。但这视你而定。为什么要将爱贬降成为性欲?何不将贱金属冶炼成金呢?为什么不学习爱的炼金术呢?那就是我正在这里教导的。
    教士根本不知道任何关于爱的事情——因为他们从未爱过,他们已经弃绝爱的世界了——他们一直在创造出一个很大的思想体系反对爱。    神父站在一群正聚精会神地听他演讲的乡下人面前,他对他们说:“你们一定不能使用避孕药。”
    一个秀色可餐的女孩子起身说:“听着,你没有在玩这个游戏,就不要订定游戏规则!”    他们就是那些不玩游戏却在订定游戏规则的人。教士已经订定规则好几世了。这些遍及全世界的宗教人士一直在谴责一个具有伟大潜力的能量泉源,事实上,性是唯一的泉源。一旦性被谴责时,你就被谴责了,你的整个人生将会变得无意义。一旦性能量不被允许成长到它自然的高度时,你将会过一个痛苦的人生。
    克里虚那.巴提,爱是神最伟大的礼物。学习爱的艺术。学习爱的歌曲、爱的庆祝。爱是一个绝对必要的需求;就如同身体不能没有食物而存在般,灵魂不能没有爱而存在。爱滋润灵魂,爱是所有伟大价值的开始,爱是通向神性之门。    钟爱的师父,我知道神就是爱,但如此一来,为什么我这么害怕她?    苏尔玛:你不知道神就是爱。你曾经听我一再又一再地说神就是爱,因此你开始重复这句话。这是鹦鹉般的行为。我知道神就是爱,因此我不可能会害怕神。你怎么可能害怕爱呢?
    恐惧和爱不可能同时存在;因此他们的并存是不可能的事。事实上,变成恐惧和变成爱的能量是相同,如果它变成恐惧,将不再会有多余的能量变成爱,如果它变成爱,则恐惧消失。它们是相同的能量。相同的能量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时被称做恐惧,而当它成为一个井然有序的状态时,当它处在一种很深的和谐状态时,则被称做爱。你仍然不知道神就是爱。
    你说:“我知道神就是爱。”
    你听过,但你不知道。对你而言,这是资讯,仍然不是知道,它还不是你自己真实的体验。要记着:除非某件事成为你自己真实的经验,否则你将不会有所蜕变,因此你才会有这个困难。
    你说:“我知道神就是爱,但如此一来,为什么我如此地害怕她?”
    你一定会害怕她的,因为你不知道神就是爱。你一直被教士告知好几世纪,上帝一直不断地在注视着你,上帝要你这样做,而不要那样做,上帝有十诫要你遵守。如果你不遵守,上帝已经为你准备好一个很大的地狱了。父亲会为他自己的孩子准备地狱之火吗?——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事。
    教士已经使神变得如此的丑陋,为的就是要操纵人们,因为人们只有透过恐惧才能够被操纵。记得这一点:教士、印度教士、基督教士、回教士、耆那和尚、佛教和尚的整个生意的秘诀——他们的哲学不同,但他们生意的秘诀是相同的。那个生意的秘诀就是:要一直不断地使人们害怕、颤抖。如果人们害怕,他们就会准备好要屈服。如果人们害怕,他们就会准备好要成为奴隶。如果人们害怕,他们将无法聚集勇气去叛逆。恐惧使他们虚弱无力,恐惧是一个心理上的阉割。它已经被付诸实行好几世纪:恐惧一直是教士手里最大的武器,而且他们已经使用地非常得心应手了。    戈博的儿子,杰克,拒绝将学校当做一回事。他从不做家庭作业,而且不断地在逃学。
    训导主任建议他们将他送去一间寄宿学校。戈博听从他的建议,但在几个礼拜后,他被学校退学。
    戈博得知天主教教主会学校非常地严厉,所以他们决定将杰克送去一间教会学校。他们为他在一间名叫“基督是主”的男校注册,并警告儿子要守规矩并按时做功课,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个机会。如果他再被赶出来,他将会被送到少年犯的学校。
    在读一个礼拜的教会学校后,杰克带着绝佳的成绩回去。他已经奇迹式地被教化成一个规规矩矩、严肃的学生了。
    戈博问:“你怎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回答:“因为当我在每个教室里都看到某个男人被吊在一个十字架上时,我心想自己最好不要再做一个聪明人了。”    使人们害怕,让他们一直在颤抖,要他们知道上帝是专横的、是一个非常易怒的上帝,而且如果你违抗他,你将会绝对无法被原谅。违抗命令在教士眼中是最大的罪恶,因此亚当和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他们做的不是什么很大的罪,他们真正做过什么?根本没什么值得谈论的,但教士好几世纪以来却一直在谈论。而且上帝居然会如此的愤怒,以至于不只是亚当和夏娃被丢出伊甸园——而是整个人类也跟着他们被丢出来了!
    你在受苦是因为亚当和夏娃违抗上帝的旨意,你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你为他们的罪而受苦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后代。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罪——不只是当事人被惩罚,而是几千几百万年以来他们的后代子孙也必须被惩罚。
    而这个罪真正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对它如此小题大作呢?他们会去吃那棵树上的果实是一件很天真、很自然的事,我无法想象亚当和夏娃怎么可能避免不去做。如果有任何人必须要为此而负责,那么是上帝他自己必须负责。在伊甸园里有四百万棵树,而只有一棵树是上帝不要亚当和夏娃去吃的——只有一棵树是被限制的。而且,为什么它会被禁止的原因似乎也是很丑陋的。原因在于:如果你吃了知识之树的果宝,你将会变得象上帝一样,而上帝是很会猜忌的。注意看为什么这棵树会被禁止的原因。原因是如果你吃这棵知识之树的果实,那么你将会变成不朽的,象上帝般。你将会和上帝知道的一样多——而那是上帝无法忍受的事!所以上帝为了他自己而特别地保护那棵树——他一定是在吃那棵知识之树的果实——才会禁止亚当和夏娃去吃。
    现在这就是每一个父亲在做的一模一样的事。他抽烟,却严禁小孩子:“不要抽烟——这是不好的。这对你不好!”但因为父亲在抽烟时看起来如此神气,孩子们因而被激起很大的好奇心。他们也想要象父亲一样,而且当他吐着雪茄烟时,看起来多么富有男子气概,他看起来多么的骄傲!他从未看起来如此的骄傲过,他抽着雪茄烟,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孩子们强烈地被这番景象吸引住。因此当父亲不在时,他们也会有模有样地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打开同样的报纸——虽然他们其实根本不会读——然后开始抽烟。这给他们很大的喜悦,因为这给他们很大的自我。
    事实上,禁止就是在邀请。对孩子说:“不要做那件事!”就是在自找麻烦。    我过去曾经和一家人住在一起过。他们遇到一个麻烦:父亲是一个瘾君子,一个老烟枪,并且是一所大学里人尽皆知的教授。而他很害怕:他问我:“怎么办?”
    因为他有一个独子正在青春期,而他很害怕这个儿子迟早会开始抽烟。我说:“如果你听我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给这个儿子香烟,你自己拿香烟给他,并告诉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抽。”
    他说:“你在说什么?你是疯了还是在开玩笑?”
    我说:“那么你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把它办好。”
    我拿一支烟给他儿子。他说:“你自己又不抽烟。”
    我说:“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不必担心我。但你要学!这是生命中最美的事情之一!”
    他又问一遍:“那为什么你自己不抽烟?”
    我说:“这件事你可以把我除外——我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看看你父亲就知道了!而且如果我很笨,难道你要象我一样的笨吗?”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他,因为他一再又一再地问我:“你告诉我要抽烟,但为什么你自己不抽?”
    我说:“你试试看,然后你就会知道了!”
    所以他试了,而后他才知道,他把香烟丢掉。告诉我:“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抽烟。但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为什么你试着要说服我?那个烟味令我想吐!”他被香烟呛到,眼睛流出泪水——这样就够了,事情就此结束。
    而后我告诉他的父亲,绝对不要对孩子说:“不要抽烟!”    记得亚当和夏娃这个古老的故事。如果我是上帝,我会将亚当和夏娃带到知识之树前,然后强迫他们吃到简直快要呕吐的程度,那将会是整个故事的结束。但上帝告诉他们不要吃这棵树的果实,那是一个邀请——根本就不需要用到蛇。
    蛇是教士创造出来的,好让上帝能够躲掉,好让责任能够被丢在可怜的蛇身上。蛇真的是很无辜,蛇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蛇是绝对天真的。你曾经看过任何蛇说服任何女人去做任何事吗?而且蛇怎么会对此有兴趣?如果它想要吃,没有人禁止它。为什么蛇要引诱夏娃去吃知识之树的果实?如果夏娃和亚当变得博学多闻,它又能得到什么?不,蛇是被创造出来的,好让责任能被推到它头上。
    但如果你深入这个故事,那么事情是很简单的:是上帝必须要负责。他首先在人们身上强加一个规则——就是他的强迫在他们内在创造出抗拒,因而产生一个很大的冲动要去反抗。于是反抗变成一个罪恶,最大的罪恶就是反抗。而后他必须创造地狱和各式各样的惩罚,必须使人们害怕。
    这个故事是被教士创造出来吓唬人的。教士从未希望人是聪明的,因为聪明的人是危险的——他们对于现状、对于权力机构、对于教士投资的利益而言是危险的。教士想要人们维持完全无知、不聪明。几世纪以来,他们不准人们研读经典。在很多宗教中,女人仍然被排斥在外。
    仍然有一个很深的阴谋在继续着。这个阴谋就是:所有的经典都是在使用一种已经死去的语言,没有人了解这些语言,只有教士了解。教士维持好几世纪的权力,因为他们是唯一知道的人。经典里的语言都是古代的梵文、犹太文、阿拉伯语、希腊文、中文——这些都是现代人不再使用的古语。甚至有些语言可能从未被讲过。例如:梵文似乎从未是一个被讲过的语言之一。它一直都是学者在使用的语言,而不是属于一般人的,梵文是属于专家的,而不是属于大众的。
    在印度有两种语言:一种被称做普拉克语,普拉克的意思是“自然的”,一般人所使用的语言。而梵语在语言学上的涵意是“受限的”、“贵族的”,这是只有学者和大学里的院士使用的语言。所有伟大的经典都是以梵文被写下来。
    多亏马哈维亚和佛陀首先使用一般人在讲的语言讲道——而印度的婆罗门人因为他们的这个罪而从未原谅过他们。以一般人的语言沟通,意味着教士的权力必将消失。如果人们变成知者,如果他们知道经典里写的是什么,那么他们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愚弄。事实上,唯有当你不了解《吉踏经》时你才会崇拜它。如果你了解,那么你会知道《吉踏经》中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垃圾而已。只有百分之一是纯金,当然是有纯金存在,但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纯垃圾。但如果你不了解这些经典,那么对你而言全部都是黄金。在黑暗中,任何东西都能被拿给你,并且说:“这是黄金——崇拜它!”数代以来《吉踏经》就是如此被崇拜出来的。
    教士要你崇拜经典,而非了解经典——因为如果你了解经典,迟早有一件事情将会变得很清楚:经典不是真正的泉源。你迟早都会碰到这个真理:“克里虚那是从一个静心的状态在说话,基督是从一个静心的状态在说话,他在说什么是其次的——他从哪里在说话是首要的。除非我达到那个意识的状态,否则我无法了解这些文字,因为这些文字本身是空的,意义唯有透过经验才可能是真实的。”经典是被限制、不能阅读的,那是一个罪……只有教士、学者、最高阶级被允许能够阅读经典——全世界皆然。
    这个阴谋仍然在延续着。当你在诵经时使用的仍然是这些死的语言,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当你不知道你在念什么东西时,你又怎么可能感觉到任何东西?这些话怎么可能是出自你的感觉、出自你的心呢?你的诵经变成只是象一卷录音带、一个有声书——不断地在重复播诵。而你却希望藉着重复这死的仪式,就能够达成某些目的。你根本只是在浪费生命。
    而后有一天巨大的恐惧升起:“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是谁,我将何去何从。四周全部都是黑暗,只有黑暗存在,无尽的黑暗,生命中没有一丝的光线。” 那时你将得到教士那去,向他们俯首认罪,你必须寻求指引。
    这是他们的生意的秘诀:使人们害怕。而唯有当你使他们保持无知时才能使他们害怕。让他们维持颤抖,那时他们将会随时准备好亲吻你的脚,准备好服从于你——因为你代表神,而反抗你是危险的,非常的危险,他们将会被永生永世丢进地狱里。    格林堡衣衫褴褛地拿着两个纸袋子,被一个巡逻的警察拦下来。
    警官问他:“你的袋子里放的是什么?”
    “我袋子里有两万五千美元,我正要捐到以色列去。”
    警官冷笑说:“过来,你的样子看起甚至吃不起一顿饭,你怎么可能捐给以色列两万五千美元?”
    “这个你不明白,我在某些人的地方找到一份工作,而当那些人进来时,我对他们说:‘伸出援手给以色列,否则,我会切掉你们的鸟蛋。’”
    “好吧,所以你一个袋子里是两万五千美元,但另一个袋子里是什么?”
    “那些不想捐钱的人。”    那就是教士一直在做的:毁掉你的胆识,毁掉你的勇气,毁掉你的自尊,毁掉你的自信。
    苏达玛,你说:“我知道神就是爱,但如此一来,为什么我如此害怕她?”你仍然被那些教士填塞在你头脑里面的无稽之谈围绕着,你充满着那些垃圾。要摆脱那些垃圾需要花一些时间,这真的需要一段长时间,因为这件事已经被进行许多世纪了。这已经是一段长远、丑陋的历史,以至于要找到一个能够逃离的人是一个很稀有的现象。
    我在此的整个努力就是要帮助你们逃离它。我反对教士的整个生意。我要你们亲自与神面对面,而不需要任何的教士。神是你的,你是神的,不需要任何媒介。师父的作用不是要变成你和神之间的媒介。而是相反,师父的作用是要抽掉所有介于你和神之间的东西。他自己会在最后的一个点上抽离开来,他不再站在你和神之间。他只站到某个当所有其他东西都已经被移开来的点上。当所有其他的东西都被移开时,他移开他自己,那是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师父移开他自己的那一刻,当他不再站在你和神之间时;在那一刻你将知道这整个存在就是爱。那个被称做是爱的东西构成这整个宇宙。
    耶稣说:神就是爱。我对你说:爱就是神。当耶稣说:神就是爱,神有可能也会有很多其他东西,爱只是其中的一个性质而已。当我说:爱就是神时,我在说爱是唯一的元素,在神里面除了爱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事实上,神是爱的另一个名称。你可以抛掉“神”这个名称而不会失去任何东西。让爱做你的神。
    但你必须摆脱教士。你必须摆脱你的所属的宗教、教会、寺庙、经典、仪式。有很多的垃圾必须被摆脱掉。这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因为你一直被告知说这些东西是很有价值的。垃圾被当做黄金般地被强加在你身上,而且因为这些话已经被告诉你这么多次,因此你已经被制约了。
    人们已经被制约成只会看到某些东西。当有某些制约在你身上时,你透过那个制约在看事情,而事情就会显得是如此。    两个男人正坐在一棵树下,一个是印度教徒,另一个是回教徒。鸟儿正在歌唱,这是一个优美的春日早晨。他们两个人聆听一会后,印度教徒说:“你听得到吗?所有的鸟都在发出‘嗡(Aum)’的声音,我可以听得到。我一直在练习‘嗡’三十年了,现在我已经能够轻易地解开这个奥秘。所有的鸟都在发出相同的声音:那无声之声,印度教中古老的声音,嗡。”
    回教徒笑了,他说:“胡扯!我也一直在练习我们的祈祷。这些鸟不是在说‘嗡’,他们是在说‘阿拉’。”
    回教的祈祷以“阿拉”结束,基督教的祈祷以“阿门”结束,印度教的祈祷以“嗡”结束。的确是有个真理被它们三者部分地表现出来。当思维变得完全宁静时,有某种声音全被听到。如果你是一个印度教徒,你会将它解释成“嗡”,如果你是回教徒则是“阿拉”,如果你是一个基督教徒则是“阿门”,但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它是什么。事实上,它能够以这么多的方式被解释是因为:这是你强加在上面的解释。
    如果你问一个真正的神秘家,一个既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回教徒,也不是基督教徒的人,他会说:“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然后听。根本没有必要解释,因为无论我们对它说什么都会是我们自己强加上去的说法以及想法。只要聆听、静静地坐着——我正在听,你也是。我知道它,你也会知道它。没有必要对它说出任何的事情。”
    据说有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一个伟大的神秘家,佛瑞德遇见卡比儿——另一个伟大的神秘家。他们静静地坐在一起两天。是的,有的时候他们大笑,毫无原因咯咯地笑,有的时候他们会彼此拥抱并亲吻,但没有一个字被说出来过。几乎有上千人聚集过来——两人的门徒——带着极大的期待,将会有某些沟通发生,没有人想要错失这个大好的良机。卡比儿对佛瑞德说的话必定是某种非常稀罕的,或是佛瑞德对卡比儿说的话也必定是某种一辈子只能听见一次的东西。
    但两天过后,门徒们却觉得厌烦而无聊。而且他们愈是觉得无聊,两位神秘家愈是在咯咯地笑、哈哈大笑、拥抱、亲吻。最后,分离的时刻到来,佛瑞德必须离开。卡比儿走到城外为他送行只为了说一声再见。他们又再次拥抱,他们又再次大笑,而后道别。
    佛瑞德的门徒跟随佛瑞德,而卡比儿的门徒跟随卡比儿回家。当他们独自行走时,佛瑞德的门徒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你总是不断地在对我们说话——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变得如此沉默?两天以来你为什么不说话,而这些大笑又是怎么回事?”
    佛瑞德说:“不需要说任何的话,因为我听到同样他也听到的声音,我看到同样他也看到的东西,所以又有何必要对他说任何东西?对我来说这是绝对愚蠢的事。当我可以听到他听到同样的东西,看到同样的东西,存在于同样的状态中,我们遭逢到同样的真实世界,又有何必要去说呢?”
    而后他们问:“那么你们为什么笑?”
    他说:“我们是因为你们而笑出来的,因为你们觉得那么无聊!我们在笑你们。你们来是想要听我们说话——你们很愚蠢,你们错失一个良机。两位师父在那,全然地宁静,两个宁静的能量之池,两扇门同时对神打开,而你们却错过了。你们想要的是某些话、某些噪音。你们原本可以宁静地坐着,你们原本可以变成我们的宁静的一部分。你们原本可以与我们进入和谐之中。你们没有这样做——你们嫌无聊,你们厌烦,你们打哈欠。只要看到你们,我们就会笑,我们在笑自己聚集来的是什么样的笨蛋!”    没有什么能够被说,当你知道时,没有任何方式足以表达。但如果你要表达,那么接近于神的字是“爱”。即使那也只是近似的,但已经非常的接近了。而“神”这个字已经变得让人联想到错误的人、错误的概念。事实上,当你说出“神”这个字时,很多人会起反感。我对那个字没有特别的偏好,你可以丢弃它。
    但要记得爱。我不能告诉你丢弃爱,因为没有爱你将永远无法达到神。没有神你还是可以爱,而且无论你知不知道,神都是一定会来的,无论你信不信仰神都没有差别。信仰不是一个必要的条件,但爱是一个绝对的需要,一个必要。萨达玛,你听我说过神就是爱。去经验,那时所有的恐惧将会消失,并且开始丢弃教士和几世纪以来错误的制约。制约使你变得害怕。
    事实上,教士是神的敌人,因为有愈多的人害怕神,就会有愈少的机会使他们能够知道神——因为恐惧是一面墙,不是一座桥。爱是一座桥,不是一面墙。当然,恐惧在帮助教士过活并且剥削你,但它使你丧失神。教士是在为恶魔服务。如果有什么象恶魔的东西的话,那么教士是在为它服务,他们不是在为神服务。
    因此,虽然有这么多的宗教存在,但这个星球却依然是没有宗教性的,完全的没有宗教性;有这么多的寺庙,这么多的教主和清真寺,但你仍然无法嗅到宗教的芬芳,你仍然无法看见人们的脸孔充满着优雅,他们的眼睛充满着宁静,他们的双脚舞蹈,他们生命表示神存在。他们也许会说他们相信神存在,但他们的生命说出别的话,完全不同的话。他们的生命表现出绝对的无宗教性,不诚实、不真实、不真诚、恨、愤怒、贪婪——没有任何的祈祷、任何的爱、任何的慈悲、任何的静心。
    苏达玛,去静心,去爱——忘掉教士,将他们赶出你的存在,你因为这个障碍而在受苦。    钟爱的师父,悲观主义者的定义是什么?    希瓦南达,悲观主义者是一个已经变得对他的乐观主义感到挫折的乐观主义者。他期望太多而失败了,他梦太多而却无法实质地达成任何事情。
    悲观主义者是倒过来的乐观主义者,他们不是不同的人!那是我要对你说清楚的。除非你曾经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否则你不可能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首先你必须先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
    每一个小孩子都被用乐观主义教养出来。所有的父母亲都认为他们的小孩很棒。去问任何一个的母亲,她们都会认为自己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小孩,她的小孩是最优秀的、稀罕的——无与伦比的。每一个妈妈都在夸赞自己的小孩。父母亲以极大的乐观主义将小孩带大,认为他们将会是亚历山大大帝,或是耶稣基督,或是佛陀。
    但渐渐地,生命证明出来的却是相反。慢慢地,孩子变得意识到他的平凡。他变得察觉到这些伟大的梦想,这些伟大的野心将不可能被满足。在人接近四十岁到四十二岁时,悲观主义将会开始确立——阴郁、黑暗……
    现在的医学察觉到大部分的心脏病发生在接近四十到四十四岁之间,在那四年之间。大部分的人在那四年间发疯,四十到四十四岁之间。心理学家、心理分析师都察觉到那是一段最危险的时期。如果你能够超过四十四岁还维持正常,那意味你将会维持正常,但有很多人倒了。
    而且不要为你能够超过四十四岁还是正常的而沾沾自喜,那并不表示你很聪明。那只表示你是很死气沉沉的,你会花很长的时间才了解到真相。那有可能只是因为你是很不敏感的,你是有勇无谋的,你不会听到生命在说些什么,你继续在希望。
    但人迟早会开始感觉到生命已经从他们的手中流逝了,乐观主义者变酸而成为悲观主义者。乐观主义,那个满满的期望完全倒转过来,一种无望的感觉开始确立。那时每一件事情看起来会变得如此地黑暗、忧郁。一开始你习惯计算玫瑰花,现在你开始计算那些刺。一开始你习惯说:“这朵玫瑰花多么美,真是一个奇迹,它居然是从上千个刺中长出来的。”你充满着诗意,你有某种美感,你仍然相信生命将会是圆满的。
    但这一天将会很快到来,当玫瑰开始凋谢时,你将会开始计算那些刺,你再也无法相信玫瑰花曾经存在过。你开始说:“那是不可能的,玫瑰花一定是一个梦,玫瑰花一定是一个玛雅(Maya)、幻象、幻觉。在上千个刺中,怎么可能会有一朵玫瑰花?”这看起来很矛盾,看起来很不合逻辑,就事情的本质而言这不可能会发生。你开始计算黑夜,而从前你习惯计算白天。
    乐观主义者说:“有两个白天,而在两天之间将会有小小的一个晚上可以休息。”而悲观主义者计算黑夜,他说:“有两个漫长的黑夜——充满着恶梦、黑暗、折磨——而在两者之间只夹着一个小小的白天。”生命是相同的,你可以计算白天,你也可以计算黑夜。如果你计算白天,你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如果你计算黑夜,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这实际上并没什么不同。
    乐观主义者会变成悲观主义者,而悲观主义者会变成乐观主义者。他们不是互相矛盾的,他们是同一道光谱的两端。
    人必须超越这两者。希瓦南达,一个门徒必须超越这两者——既不是希望,也不是无望。不需计算白天、不需要计算黑夜。做一个观看者!没有必要计算刺,没有必要计算玫瑰花,做一个观看者……
    我不教导你们乐观主义。在西方,现在非常流行“正向的思考”,那是乐观主义的新名字。旧名字已经变得有点过时、太老气了。新的名字是“正向思考”。我不教导你们正向的思考,因为尾随在正向思考后面的是负向思考。
    我教导你们超越——既不是正向,也不是负向。做一个观照者:观照两者。当有白天时,观照白天。当有黑夜时!观照黑夜——不要认同于任何一者。你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你是超出这两者之外的意识。变得愈来愈归于那个超越的中心。
    真正的宗教既不是正向的,也不是负向的。它是那超越的。    劳动节的早上,拉雯和奥斯图约定好一起吃午餐。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见面了。
    拉雯说:“我刚度过一个可怕的夏天,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夏天。六月真是一场灾难,我从未看过这样的六月。当七月来时,我才体悟到六月其实是很好的,因为随着七月的到来,我不得不立刻躲到地下室去,七月的天气真是非常的糟糕……”
    奥斯图插断她的话说:“拜托你!为什么你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见面?你想要听听真正的麻烦吗?告诉你,昨天我唯一的儿子回家,告诉我他要嫁给另外一个家伙,我的儿子居然是一个同性恋!还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的?”
    拉雯说:“我告诉你,八月!”    只要等一下去!有些人不断在找寻负面的事情,而如果你要找寻负面的事情,你将会找到,因为负面和正面就以同样的比例存在着。如果你要找寻正面,你将会找到正面。但藉着找到正面你无法摧毁负面,负面就在那紧邻着,它们象是电流的正极和负极一样,总是在一起。你不可能拥有只有一极的电流,你需要两者。
    生命需要两者:刺和玫瑰、白天和黑夜、快乐与不快乐、生与死。
    对这些现象做一个观照者,那时你将会知道有某些东西是超出生、超出死的:有某些东西是超出黑夜、超出白天的;有某些东西是超出快乐、超出不快乐的。佛陀称它做平和、涅盘。    钟爱的师父,我无法信任任何人,为什么?    撤格,我只告诉你一个故事,静心感觉它。    被雇来的小牛仔在农场主人的家里,找最小的女儿和他到储存干草的阁楼上。她回来后告诉姐姐:“喂!这个刚雇来的小牛仔真的知道一些很棒的把戏!”
    于是姐姐也到阁楼上去,回来后她也是说同样的话,于是妈妈紧接着也去了。最后,主人听到妻子说:“刚雇来的小牛仔真的知道一些很棒的把戏!”于是他也去了。
    当小牛仔看到农夫过来时,他脑筋一转,开始在谷仓里做一些翻筋斗和杂耍的把戏。农夫看一看就回去告诉他的太太和女儿:“你们猜对了,那个小牛仔真的知道一些花俏的把戏。”
    妻子和女儿们尖叫:“老天爷啊!难道他也上过你了吗?”
    撒格,静心冥想它。如果你无法信任任何人,那意味着你一定有在欺骗别人。问题不在于别人,问题在于你。你一定有在欺骗,而当你会欺骗别人时,你又怎么可能信任?唯有当你准许别人信任你时,你才可能会信任别人。
    宁可被别人欺骗也不要欺骗别人,因为如果你去欺骗别人,那么你将会失去生命中最伟大的宝藏!你将会失去信任的能力。容我重复一次:信任的能力是生命中最大的宝藏,因为失去信任,爱也会变成不可能的事,祈祷也会变成不可能的事,神也会变成不可能的事。
    今天到此为止。第三章 做善事要快    做善事要快。
    如果你慢吞吞的,
    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
    将会捉住你。    从恶行中转开,
    一再一再地转开,
    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
一再一再出去做,
你将会充满着喜悦。愚者是快乐的,
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
而一个好人也许会受苦,
直到他的美善开花为止。不要轻忽你的失败,
说:“这对我算得了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因此愚者漫溢着愚行。不要小看你的美德,
说:“这不算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所以智者溢满着美德。    有一次我待在瓦拉那西时,一个印度大学的教授来看我。他问我:“你相不相信有地狱?”
    我说:“我不需要相信是不是有地狱,因为地狱就存在在这了。当你看不到某个存在的东西时才需要相信。地狱就已经是触目可及,它是这么强烈的、明显的存在着,根本不需要去相信它存在。
    他说:“它在哪?”
    我告诉他:“你就住在地狱里!你出生在地狱里,你在地狱里呼吸,你也将死在地狱里——如果你不投入所有的努力尝试逃出来的话,就将会是如此。”    人漠视地狱的存在,因为他出生于此。地狱遍及各地,人就被它围绕着。象海洋里的一条鱼般,人就住在地狱里。鱼也从未察觉到海洋的存在,除非它因为某些意外被迫离开海洋,或是被人抓到时,一旦和海洋分离时,鱼才会首度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海洋中。
    除非你知道某些属于天堂的滋味,否则你将永远不会察觉到你其实一直都住在地狱里——不只是住在里面,而且还会创造它,帮助它更稳固,喂养它,强化它。你是地狱的创造者!而且你就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你不可能活在任何其他世界里。你能住的唯一地方就是你围绕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地方。而那个你围绕着自己而创造出来的地方,首先必定是存在于你本性的核心中,唯有如此它才会变成外围的圆周。
    地狱首先存在于你存在的中心,而后它扩展开,成一个圆周。地狱首先存在于你里面,如同是你,而后它变成你的人际关系、你的世界。
    地狱不是某种地理上的位置,它是某种心理上的状态。地狱是一个生病的思维方式的另外一个名称,一个处在焦虑不安、极度混乱中的思维,一个苦于恶梦的意念,一个基本上是活在无意识中的思维。地狱指称的就是无意识的思维,而有意识的思维就是超越地狱。
    不要相信老掉牙的童话故事说地狱是某个死后的地方,那也是思维在延缓的一个策略。思维总是在尝试延缓,它使用所有的方式、方法和手段在延缓事情。它说:“是的,地狱存在于地球下面很深、很远的地方。你不需要担心——地狱只有在死后才会发生。现在,这不是一个问题,不需要为此浪费时间。死亡之时,你可以决定要到哪去。如果你记得神,你将会进入天堂;如果你不记得神,你将会进入地狱。”
    而后你活得好象地狱是在其他地方。地狱就存在于此时此地。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此时此刻,天堂和地狱两者都是。
    一个佛活在天堂中。他与你们走在一起,他坐在你们之中。他活在这个星球上,活在这个身体中,但对他而言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这个肉身就是佛,这个地球就是莲花般的净土——那是他的体验。那是所有的佛、所有开悟者的体验。
    但对你而言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幻想、一个神话。对你而言,这个肉身就是地狱,这个地球就是地狱之火。你看不到莲花般的净土——你没有足以看到它的眼睛。那个眼睛必须被创造出来,那个眼睛不是藉由出生被赋与的。的确是有潜力在那,但你必须去发展它,你必须尽全力去达成它。种子在那,但你必须找到正确的土壤。而思维最基本的策略是会哄骗你,告诉你天堂和地狱都是超绝的,在别的地方。
    师父的作用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将你带到此时和此地。思维试图想要溜走。对思维而言,有两种可能性可以让它从此时此地逃开来:要不是移到过去、移到回忆里——那黄金般的过去,克里虚那和拉玛的黄金日子,那些美丽的日子——或是移到未来,进入某些乌托邦,那时地球将会是一个无阶级之分的社会,或是想象在某个远远地、超出云层的地方将会有一个天国。思维使你远离当下这一刻。而当下这一刻是仅存的真实世界,没有其他的片刻,一直都只有当下存在。
    过去已不复存在,而未来仍未到来。无论如何都只有当下。而思维却以一千零一种方式将你带离当下。它总是在开始新的旅程。思维只能存在于过去或是未来之中,思维无法存在于当下。让这句话深深地渗透进入你的心中:思维无法存在于当下。如果你全然地处于此时此刻中时,思维消失,而伴随着思维的消失,也不会有地狱存在。
    思维的消失就是天堂:活在当下之中,而没有思维。但这并非意味着发呆地处在这一刻中。当我说:没有思维时,我的意思不是发呆——恰好是相反!有意识的生活方式就是没有思维地活着,没有思考地活着,但却带着极大的警觉去生活。唯有当思考被丢弃时,你才能带着极大的警觉生活,因为本来涉入在思考中的能量,现在已经被释放掉而能为你所用了。你充溢着能量。那时你会有无限的活力、爆发力、热情。你的生命不再是不温不热的,你的生命象是这样一簇火焰。只要存在一个片刻就已足够,单单一个片刻的强烈意识就足以比永恒本身更长久。
    佛陀这些经文很简单,但对求道者而言会有无穷的裨益。    做善事要快。    思维会持续不断地告诉你:“延缓,明天迟早可以做。为什么要这么急?总是会有明天。”而明天从未到来。那个将任何的善行延后到明天的人是在将它无限期的延后,他绝对不会去做。如果你今天将它延后,那么你是学到一种拖延的习惯。每天你都在说:“明天”。你是在创这一种生活的模式、一种生活的型态。明天将再度以今天到来,而后这个习惯将会再说:“我们明天会做。”
    有一个古老的寓言是这样说的:    某个男人多年以来一直在拜神,有一天神现身在他面前允诺实现他的愿望。
    他只要求一件事。他说:“给我一样东西——那是我膜拜你的原因所在——某样能够实现我所有希望的东西——无论我要求任何东西都会立即实现。”
    神给他一个贝壳,一个美丽的贝壳,他说:“你对这个贝壳要求的任何东西都将会立即地、即刻地实现。”
    他试了——的确是如此。他欣喜若狂。当他要求一个皇宫时,立刻就有皇官。当他要求美女时,立刻就有美女,当他要求美食,立刻就会美食。自从那天起他开始活得极尽之豪华舒适。
    但有一天开始每一件事都走样了。有一天来了一个修行人,一个四处流浪的和尚投宿在这个人的地方。这个流浪的和尚对他说:“我听说过你的秘密,但那其实不算什么。我拜神的时间比你更长,你是一个在家人,而我是一个和尚——她当然会对我比较慷慨。她也给我一个大贝壳。看看这个贝壳,这是你的贝壳的两倍大。”
    它的确是。和尚说:“无论你要求任何东西,这个贝壳都会给你两份。如果你要求一个皇宫,它会为你造出两个皇宫。它总是会给你两份。”
    人类的贪婪如是,这个人变得如此之贪婪。一个贝壳就已足够,他可以要求两次或三次,那没有问题。但一个贪婪的人是盲目的——贪婪是盲目的。他被冲昏头了。
    他告诉和尚:“你是一个和尚,你已经弃绝这个世界,把你的贝壳给我,而你可以拥有我的贝壳。以你的需求而言那个贝壳就足够了。我是一个在家人,我需要的比较多。”
    所以他们交换贝壳。清晨一大早,在沐浴净身后,这个人向贝壳膜拜并要求给他十万元。贝壳说:“为什么要十万元?我可以给你二十万元!”
    男人喜出望外。他说:“好,给我二十万元。”
    贝壳说:“为什么要二十万元?我可以给你四十万元。”
    现在这人觉得有点困惑了,他说:“好,给我四十万元。”
    贝壳说:“我会给你八十万元。”
    它一直在这样说——但却给不出任何东西!承诺又承诺……无论他要求任何东西,贝壳都会承诺给他两倍。他冲出去要抓住和尚,因为他即将在早晨、一大早时离开,而他已经离开了……    这是一个非常美的寓言故事。这就是思维的运作方式:象和尚的贝壳一样——非常的狡诈。它总是一直给你伟大的承诺,但是在明天不是今天,而明天从未到来。于是,慢慢地,希望成为生活的全部,你一直在希望与等待中。而后有一天死亡来临……却没有任何的希望曾经被满足过。
    思维非常地害怕做善事。为什么思维害怕做善事?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做善事对思维而言是没有滋养作用的,思维是被坏事、恶行所滋养的。例如说:当你说“不”时,你的思维将会被巩固、强化,如果你说“是”,你的思维将不会被强化。因此思维从未对说任何的“是”有过兴趣。思维基本上是无神论者,它享受说“不”,“不”是它的权力来源。负面性是思维的食物,它吃食负面性。正面性是它的死亡。
    试着说“不”,你会开始觉得强而有力。每当你说“不”时,每当你能够成功的说“不” 时,你觉得强而有力。每当你必须说“是”时,你觉得很屈辱,好象有某件事情是违反你的意愿、不得不去做的。说一个全然的“是”就是在全然地摧毁思维;而维持在一个全然的“不”时,就是维持在思维、在自我中。
    自我是思维的另一个名称。自我是思维的中心点,无我是你本性的中心点。在本性的最核心中,不会有“我”这个概念;但在思维的中心点里,我、我、我……自我是唯一持续不断在发出噪音的东西。你愈是说“不”,你愈能感觉到你的自我,“不”框限出你的自我。
    注意看——你会看到我所说的是很真实的情况,我不是在提出任何的理论,这纯粹是一个对生命真实状况的叙述。去观察——问题不在于相信或不相信——去观察,而后你将会知道。说“是”、感觉“是”,而后突然间,将不再会有自我存在。
    最大的善事是对生命和存在说“是”,那才是真正的宗教。而最大的“不”是对神说“不”,对生命、对存在说“不”;那会给你强大的权力,但却是给与自我的权力。
    事实上,自我是如此的狡猾,思维是如此的精明,以至于即使是宗教之人也会为它所骗。宗教之人一直在对生活说“不”。他们试着要对神说“是”,但思维却说服他们:“除非等到你对生活说‘不’,否则你怎么可能对神说‘是’?对生活说‘不’!”
    那就是弃俗的想法如何升起的:对你的妻子、你的丈夫、你的小孩说“不”。对你的家庭说“不”,对你的社会说“不”,对这个世界说“不”。转过身来背对这个世界,逃离到
喜马拉雅山里去。唯有那时你才能对神说“是”。
    狡猾的思维不断地在欺骗,即使是所谓的宗教之人也难逃一劫。即使是所谓的圣人也都不过是在自我的手掌中被玩得团团转。自我是非常微妙的、非常狡猾的,它的特长是精明过人。除非你非常的聪明,否则你将无法离开它的掌握。你从一个点上逃出来,而后自我将从另外一个点上捉住你。你将自我从前门丢出去,它将从后门进来。
    自我使所谓的圣人觉得非常地自满于他是一个圣人,他是神圣的,他的脸上写满着“我比你神圣”。除了在出家人中,你不会在任何其他地方找到更大的自我主义者。教皇、教士、和尚,那些人已经弃绝所有的东西,他们自然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很自以为是。他们已经弃绝这个世界——而你做过什么?他们已经弃绝金钱、权力、名利。但所有这些弃绝都不过是思维的一个非常精明的游戏。
    一个真实的宗教之人是一个对生活说“是”的人,因为生活就是神,他是一个对这个地球说“是”的人,因为地球就是天堂的一部分,他是一个对肉体说“是”的人,因为肉体是灵魂的栖息之处,而它是一个很美的栖息之处。身体是一个很美的家,它是一个很美的仆人。真正的宗教之人知道如何对全部这一切说“是”。他的“是”会带来真我,他的“是”会带来一种无思的状态。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你说“不”,思维立刻会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你说“不”,你将必须找到论点支持你的“不”。“不”意味着争论,“不”意味着逻辑。你愈是说“不”,你愈是需要巧于思辩。如果你说“是”就没有任何争论的必要了。“是”意味一个完全的停止,而“不”是一个逻辑过程的开始而已。说“不”的人会变得愈来愈巧于思辩。知道如何对生命说“是”的人将会知道如何去爱,以及存在,因为他愈来愈少争辩。
    愈来愈少争辩就是成为愈来愈圆融和谐的;愈来愈巧于思辩就是成为愈来愈会争执的、暴力的。争辩不过意味着你的思维处在不和谐的状态中,没有争辩意味着思维已经达到一种深深的和谐状态。任何出于那个深深的和谐的就会是善,出自于内在的不和谐的就会是恶。你会做坏事是因为你是分裂的。每当你是不分裂的时候,善事将会开始透过你而发生,并非你必须做它——它会开始自己发生。
    佛陀说:“做善事要快。”
    为什么“要快”、要立刻去做呢?因为思维会说:“明天,等一等,让我们想一下。”而思考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记得:思考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一万年的哲学推论过程中,哲学还未达成任何一个结论。他们还未达到任何的真理,他们仍然在继续。同样的争论一直在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方式重复着,哲学一直处在一种恶性循环中。哲学家依旧是没有结
论的;而没有结论意味着你的整个人生根本没有活过。
    生命中所有的可能性都只会出自于决心,出自于承诺以及全然的投入,否则你总是一个旁观者,你从未加入任何的事情。除非逻辑上你对自已证明,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说这是正确的。    据说曾经有一个女人问伟大的哲学家康德,是否愿意接受她为妻子,如果他愿意,那么她将会有无限的喜悦。她必须鼓足勇气才能这样问,因为康德根本不是一个浪漫的人,非常的不浪漫,绝对的不浪漫。他的生活不是一个自发性的生活,他是一个机械化的生活典范。他的整个人生虔诚地遵守某种例行公事。
    在晚上十点他会上床睡觉,那意味的是:不会早一分钟,不会晚一分钟,而是准十点整。他的仆人……他只有一个仆人。还会有什么人会想要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只有一个。他的家人遗弃他;他是如此的机械化、如此的干枯,在家中显得如此的累赘。仆人通常只会告诉他时间——不是“现在是休息时间”;他只会走过去,然后宣布:“现是十点。”那时他会立刻跳上床。即使是有访客在,他也甚至不会对他们说一声再见。他会上床,窝在他的棉被里,于是那个仆人会对访客宣布:“现在请诸位离开,主人已上床休息。”
    在五点整时,他必须被从床上拖下来。有时候天气真的是太冷,而他太疲倦,但这个惯例必须被遵守——即使如果他生病,这个惯例也必须被遵守。仆人被这样告知!也许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虚弱无力,想要睡久一点,但这个仆人一定不能听从。他必须被拖下来,即使是违背他的意愿。即使他说:“不!我想要睡觉。”仆人仍然必须将他拉出来。有时情况象是一场搏斗、一顿争吵。仆人必须打他、将他带出床外——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那个女人一定是很稀罕!——但你总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疯狂的人。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和这个男人相爱。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机器。而且你们知道康德怎么做吗?在听她说完后他说:“我会想一想。”而后他想了三年!——想出所有赞成的论点和所有反对的论点。他洋洋洒洒地写一篇论文论证结婚的优点在哪里,以及缺点在哪里。最后,他总算达到一个非常贫乏的结论,几乎称不上是一个结论:有一个比较有力的论点,那个论点是藉着结婚你将会知道结婚是什么——无论是好或坏——你将会知道。那是比较站得住脚的论点。
    所以他去敲那个女人的门。她的父亲来开门并问他:“你为什么来?”
    他说:“我已经决定了,因为有一个论点比较站得住脚。总共有三百个反对的论点,三百零一个赞成的论点——所以我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父亲咧嘴一笑,他说:“已经太迟了。她已经结婚了——而且不只是结婚,她也已经生了一个小孩!你来得有点太迟了。”    但那就是哲学家的方式。我甚至惊奇他可以在三年内达到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奇迹——哲学家从未得到任何的结论。他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反常的时候。
    一万年的历史已经足以证明:哲学依然是没有结论的。哲学只知道如何发问——没有回答。每一个回答转而成为十个更多的问题。
    思维非常喜欢争论、思索。思维非常不喜欢下结论,因为一旦你下结论,思维就不再被需要了。结论意味着思维的死亡。如果你已经对最终的真理下达结论,思维将必须自杀。
    思维非常害怕说“是”,而且思维非常害怕做善事,因为善事只能在一种无我的状态中被做。善事是一个没有思维的状态的衍生物。试着去了解——当我说试着去了解时,我不是在说试着去思索这件事。我只是在说,用心去听,带着一颗充满爱的心去听。
    这些经文只能为心所了解。它们出自于曾经在地球上活过的最伟大的心灵,它们只能为心所了解。
    “做善事要快”。思维在做坏事时才会快。如果你想要发脾气,思维从未说:“明天”,它说:“现在就做。”如果你想要捐献,如果你想要给一个穷人东西,思维会说:“等一等!先询问他是真正的穷还是在银行里有存款。而且先看一看……他看起来这么健康,为什么要给他?”
    思维非常吝于分享任何东西,分享对于思维而言是很困难的。它囤积、它搜集、它慢慢地变成一个垃圾山。思维无法舍去任何东西——有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思维一直在搜集。谁知道:任何在今天是没用的东西也许明天会变成有用的东西。
    做善事意味着去分享、去爱、去服务,成为慈悲的。这些是一个吝于付出的思维做不出来的。但思维不会说:“我不想去做。”因为那样是很不圆滑的。比较圆滑的方式是拖延——明天。思维是一个官僚,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僚,而是一个苏联的官僚。
    我听说:    在日内瓦的一个裁军会议上,一个美国的代表在桌子底下把脚伸直,意外地碰到一个坐在他的正对面的苏联女口译员。他笑一笑表示歉意。
    这位淑女既未说话也没有笑。她转身面向旁边的外交官问他一些事情。外交官又转向他的上级,悄悄地对他说一些话。而后将军起身,离开桌子走去打电话。会议因而中断。
    两个半小时后会议重新开始。最高外交官回到桌子上,对他的助理说一些话,接着助理又对女口译员耳语,而后女口译员才隔着桌子对美国代表说:“你的地方还是我的地方?”    这是直接从克里姆林宫来的消息!这是官僚主义的工作方式,而且这也是思维运作的方式。头脑会说:“等一等,让我好好想一想。”而后头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没有止尽地想,而同时一直向你保证:“等一等!你可以明天再做。”
    但你看:同样的头脑,但当情况是要做某种坏事时,它从不告诉你去拖延。它会说:“现在就做。谁知道明天的事?这个人侮辱你——把他打回去,狠狠地打他一顿!如果有一块砖头被丢到你身上,回以一颗更大的石头!”
    戈齐福深深记得一件事:当他的祖父垂死之时——那时他只有九岁——祖父召唤他。他深爱这男孩,他告诉这男孩:“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但在辞别这个世界前,我想要给你一些东西。我只能给你一句忠告,它曾经对我很有帮助,它是父亲给我的,而他也是在临死前给我的。现在我即将死亡,你还太小,你也许无法了解,但要记得,有一天将会到来,那时你将会了解。每当你发现自己有能力听从我的忠告时,听从它,那么你将绝不会痛苦。你会躲掉生命中的地狱。”
    这个忠告是什么呢?就是这句经文——不是一模一样这些字。他对戈齐福说:“记得一件事:如果你想要做任何的坏事——拖延到明天;而如果你想要做某些善事,立刻去做——因为拖延是一个不去做的方法。而坏事必须不被做,善事必须被做。”老人说:“例如,如果有人侮辱你,你觉得很愤怒,怒气冲天,那时告诉他你会在二十四小时后回来答复他。”
    戈齐福记得:“那个忠告蜕变我的整个人生。虽然我还太小,只有九岁大,我出于好奇心而尝试,某些男孩子会侮辱我,或伤害我,或对我恶言相向,那时我会记起临死前的祖父,并告诉这个男孩子:‘我必须等一等,我曾经对一个老人家承诺过,因此在二十四小时之后我将会回答你。’”
    “而后情况总是,要不我会得到这个结论:他是对的,他所说的话看起来恶毒,但那的确是事实……他说:‘你是一个小偷。’而那是一个事实,我是一个小偷。他说:‘你不真诚。’而那是一个事实——‘我的确是不真诚。’”于是他去向这个男孩子道谢:“你指出一些关于我的事实。你带出我本性的某些真实面目,那是我自己不清楚的。你使我更意识到真实自己。我对你有无限的感激。”
    或者是在二十四小时的思索后,他会得到这个结论:“那个男人或男孩子是绝对错误的。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么也没有回答的意义,他不会回去答复那个人。如果有某件事是完全错误的,那么为什么要变得怒气冲天?这个世界很大,有千百万的人,你无法回复任何人,否则你的整个人生将会被浪费掉。而且也没有必要。
    这是故事的一半。如果你能够将坏事延缓到明天,那么你将有能力即刻就去做好事。而且你绝对不会后悔——因为如果你即刻就去做坏事,明天你将会后悔,如果你今天就去做好事,你将绝对不会后悔,不会有后悔的必要。这是一个简单的秘诀,可以将你住的地狱蜕变成一个莲花般的净土。    做善事要快。
    如果你慢吞吞的,
    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
    将会捉住你。    不要慢吞吞的,要快。因为思维是非常快速的,它的移动比任何东西都快。它的移动比光还快!物理学家说没有任何东西移动得比光还快,当然,要移动得比光快速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光一秒中移动一百八十六千英哩——在一秒中!但物理学家对人的思维还没有任何的概念。他们还没有这么精密的仪器可以测量出思维的速度。
    思维的移动比光快速。你必须非常的警觉,否则思维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将你摆脱掉。在你变得警觉前,思维将已经把你带到某个遥远的地方了。思维总是准备好前往新的旅程,因为它唯有在神游中才会觉得活生生。
    静心不过意味着静静地坐着,不做任何事,甚至不去思考……而思维消失。因为你不在任何旅程上,所以思维不再被需要。思维是一个伟大的旅程的向导。如果你要去某个地方,思维会非常的高兴,在你要去某个地方的时候,思维会觉得很有兴趣。但如果你没有要去任何地方,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做任何事,那么思维会觉得很忧伤。
    对静心者而言,几乎总是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就是当思维觉得忧伤时,它会开始为你创造出无聊,那是思维的一个策略。思维在说:“来吧!咱们到某个地方去,咱们去做一些事情。你为什么坐着呢?只是坐着而不做任何事情会变得很无聊!”
    这是一个思维的诡计!否则,只是坐着而不做任何事情将会带给你焕然一新的感觉。那是所有开悟者的体验——但不是你的。这是我自己的体验。在我的房间里,我在做什么?静静地坐着,没有做任何事……春天来临时,草木自然生长。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必须被做——草木自己会生长。生活自己会继续,生命自已会继续流动。你不需要推着河流走。
    但在开始时,思维将会创造出无聊,无聊是思维的一个诡计。思维在说:“你看,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那么你会觉得无聊。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你会觉得生命完全是无意义的。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你将无法享受任何的事情。来,跟我来,我会带你去找乐子。”
    思维总是以娱乐在贿赂你:打开收音机,打开电视机,去看电影,或至少去pub讲闲话——做一些事情。如果你不做任何事,那么无聊是思维给你的惩罚。而对静心者而言最大的难题是无聊。
    但如果你能够坐着,绝对地不去关切那个无聊——让无聊在那里——如果你不被无聊打扰,在三到九个月之间无聊将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不断地涌出的喜悦,你将感到焕然一新,这是你以前从未知道过的感觉。而这不是一种娱乐!因为其中没有任何的作为,你只是坐在一个绝对的空无里。而出自于那个空无的,是富足,出自那个空无的,是一种新的满足……
    “做善事要快。如果你慢吞吞的,那么,思维,乐于为恶的,将会捉住你。”思维乐于恶行。为什么?因为那是它能够活下去的唯一方式。有人说不可能写出一个关于真正的好人的故事,因为将会没有什么可以写的。故事只能够写那些关于恶人的事。佛陀、马哈维亚、耶稣都没有被你们的历史课本提过,这不是一个意外。没有任何古代的历史提起过他们。为什么?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他们从未杀过任何人,他们从未做过任何大屠杀,他们好象不存在似的存在。他们好得似乎从未存在过似的!
    佛陀的一个名字之一是“塔达格塔(Tathagata)”。“塔达格塔”的意思是象一阵微风似地来,象一阵微风似地走——如此地来,如此地走——未曾干扰到任何东西,甚至一片枯叶也没有。一阵宁静的微风到来,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而后消失。来的时候没有创造出任何的噪音,走的时候也没有。如同你在水中画一条线,你甚至还未画好,它却已经消失了。象是在天空中飞翔的鸟,他们不曾留下任何的足迹。
    但历史却是充满着成吉思汗、帖木汗、亚历山大、希特勒、毛泽东这些人。如果你做过愈多的恶行,你将会有愈多的机会可以留名青史。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想要创造历史,就去为恶。政治家会留名青史是因为他们是最大的恶行贩子。
    思维一直不断地在找恶恶行;它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即使没有机会,它也会尝试去创造机会。    某个妓女院的门铃响起。鸨母打开门看到一个没有手、脚的男人站在那。
    鸨母问:“你来一个这样的地方又能做什么?”
    跛子瞪着她看说:“我按门铃了,不是吗?”    没有手、没有脚,但仍然想要去妓院!    柏克斯在一个衣柜里,因为他女朋友的丈夫法兰克出其不意回来了。当法兰克在挂外套时,他的目光扫到夹藏在衣服中的柏克斯的卵蛋。
    他问太太:“那是什么该死的东西?”
    “哦…………是圣诞铃。”
    丈夫说:“那咱们来听听看它的响声吧。”他用拳头狠狠地打一拳上去。
    一个声音奄奄一息的声音传出:“叮叮当,叮叮当!干你娘!”    只要注意看人们的生活。观看你自己、观看别人,成为一个观看者,而后你将会吃惊:每一个人都在找寻某些机会,而机会就在那。人们只会为了机会而等待。如果他们没有在做什么坏事,那并不表示他们是好人,那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这是我观察到的。
    当一个政治家不是当权者时,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人民的公仆,非常的嫌卑,总是准备好鞠躬哈腰,创立医院和学校。一旦他当权后,他甚至会象不认得你似的,而且所有公共服务随之消失。一旦他当权后,他有机会了,现在他将会做那些他一直想要但却无法做的事。
    这种情形曾经在这个国家发生过,从来没有任何其他地方曾经以这样分明的方式呈现过。在独立之前,只是三十年前,所有这些已经变成这个国家人人喊打的人,都是伟大的人民公仆、伟大的国家公仆、自由的斗士。他们做出很多牺牲,为了国家的自由,他们的生活简单、谦卑、贫困。他们的生活是被追随的典范,他们是理想的目标,他们被民众膜拜。
    而后权力到来——就在分秒之间,整件事情开始走样。他们变得贪餍于权力——恋栈权位。他们的嘴脸倏然改变,他们的假面具消失。现在机会就在那里。
    艾克顿爵士说:权力使人腐化。我同意,但也是不同意。是的,表面上似乎是权力使人腐化,但如果你深入去分析,那么并不是权力使人腐化——而是这个人一直都是腐化的。权力只是给与机会,权力不会腐化人。如果你是腐化的,那么权力给与你一个机会去做那些你一直都想做,但却无法去做的事。
    人们以为是金钱使人们腐化。不,金钱只是给与机会。贫穷的人看起来如此地好,但却非如此。只要让他们变得富有,接着再去看……所有他们的好荡然无存。事实上,暴发户远比那些含着金汤匙而生的人危险,因为那些含着金汤匙而生的人已习于财富。    传说有一个国王的首相背地里违法聚集很多的财富,他变成这个国家里最有钱的人。而后国王终于知道此事。
    他把首相召来告诉他:“你曾经助我良多,因为你的贡献和你的功劳,我无法责罚你,但你一直在欺骗,你一直在聚集非法的财富。我将不会责罚你——请你辞职并离开我的国家,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首相说:“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要建议一件事情。现在我已经拥有一切我所需的,事实上是远远的超出,如果你指派另一个人当你的首相,他将会再度聚集财富。他将会使你损失更多。现在我根本不需要再害你。”
    据说是国王了解这个意思。他没有将那个人驱逐出去。他说:“没错,你已经做了任何你能够做的事,所以为什么要再用一个新的人?他将会再度经历这整个过程,那是真的。”    让一个穷人变得有钱,接着再看会发生什么事:所有的单纯随之消失,所有的谦卑随之消失。    某个男人有一只会说话的狗。有一天当他肚子饿时,他和他的狗走进一家酒吧,并和酒保打赌,如果他的狗会说话他就可以免费喝一杯啤酒。
    酒保答应,深信没有会讲话的狗这种事。他问这只狗他的主人喜欢哪一种啤酒。
    狗回答他:“可乐娜。”惊愕的酒保只好不情愿的为他付帐。
    而后他们三个人——这个男人、酒保和狗——展开一场热烈的对话。当男人喝酒时,狗在吃花生。进行到一半时,酒保说他头痛,但是他的阿斯匹灵已经用完了。
    他问:“你的狗会去药房吗?”
    男人回答:“当然会。”所以酒保给这只狗五元美金,让他到药房去买阿斯匹灵。
    这只狗却迟迟没有回来。酒保一等再等也看不到半只狗的踪影,他的主人只好出去找它。他走进城内,猛然瞥见他的狗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正在戳刺另一只狗。
    主人大喊:“老天啊!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你头一次做出象这样的事情!”
    这只狗,仍然在戳刺当中,喘着气说:“没错,其实我一直都想要这样做,但是以前我没有钱!”    使人腐化的不是权力。权力只是将你腐化的无意识带出表面,权力使你恶的本能转化成具体行动。权力使你暴露出来,权力不会使你腐化。一方说来,权力是一件好事:它使人们暴露出来。它象是X光:它显示出你真实的样子,你赤裸的真相。
    “思维,乐于为恶,将会捉住你。”记得:思维是非常快速的。如果你不立刻做善事——当善的意念在你内在升起时,如果你不立刻做完,思维将会诱骗你,让你误入歧途,说服你去做别件事。    法歌移民到美国去,在辛苦工作多年后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现在他的妻子,莎拉,正站在他临死的床边,听他处置他的财产。
    “那部加装警车侦测器的凯迪拉克,我把它留给我的儿子,山姆。”
    他的妻子说:“你最好是将它留给乔依,他是一个比较好的驾驶。”
    他低语:“好。至于我的劳斯莱斯,我将它留给我的女儿,琳达。”
    “你最好是给你的外甥,威廉。”莎拉插嘴说:“他是一个非常小心翼翼的驾驶。”
    “好,把它给威廉好了。我的十二汽缸的保时捷,我要给我的侄女,莎莉。”
    “我个人觉得,茱蒂应该得到它。”
    法歌抬起头来大喝:“莎拉,拜托你!要死的人是谁?你还是我?”    如果你等待,思维将会给你建议:“做这个、做那个。”做好事要立刻行动——为什么要等待?而且谁知道?下一刻永远不会到来,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分钟。要好象这将会是最后一分钟似的行动!以那样的迫切性去行动,因为死亡将会在任何一个片刻接管你。不要听从思维的话。思维会一再又一再地拖延事情,而且在思维允许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死亡也许已经将你敲碎。做善事,因为做善事即刻会带来喜悦。    从恶行中转开,
    一再一再地转开,
    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    因为如果你做坏事,悲伤注定会如影随行。并非是会有一个神坐在某个地方,当你做错事时他就惩罚你。错事本身就是一种惩罚,它本能地会带来自己的惩罚。
    那是业障的说法背后的整个概念。不需要有任何的神去做判断、惩罚、奖赏。而且只要想一想:如果有一个神在判断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而后据此做出处置——要惩罚某些人,奖赏其他的人——这样的神一定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疯了!
    不,没有神在处理惩罚和奖赏这些事——那个想法是幼稚的。有一个法则,而不是一个神,一个象地心引力一样的法则。如果你走得不正,如果你酩酊大醉,你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跌倒。并非是神在命令:“跌倒!”——只要地心引力定律就已足够。如果你走得不正,那么你一定会跌倒。地心引力定律会负责。如果你走得很警觉、持续不断的觉知,那时你不会受苦。
    一模一样的情形,业障也是一个科学的法则:行为的法刖。无论你做任何事都会有它自己本能的奖赏或惩罚。当你愤怒时,并非你将在下一世受苦。当你生气时,在你生气的当下,你已经在受苦了,不需要有额外的一世好给你惩罚。当你生气的时候,你是处在一团火中,你是在毒化自己的整个身体,你是在毒化你自己的整个系统。
    愤怒是有毒的。
    愤怒也许会伤害到别人,也许不会——这视别人而定——但很确定地,愤怒一定会伤害到你自己。
    如果你羞辱一个佛,那将不会伤害到他,但在你可以羞辱一个佛之前,你将必须经历很多内在的折磨。    一个人走过来在佛陀的脸上啐一口痰。佛陀擦擦他的脸,而后问这个男人:“你还想要说别的事情吗?或者这样就够了?”
    他的门徒,阿难变得怒气冲天,这是很自然的。这个男人走过来,佛陀不曾对他做过任何事,而他却在师父脸上啐痰。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阿难对佛陀说:“巴关,请准许我,让我显示给这个男人看,他需要被好好地修理一顿!”
    佛陀说:“阿难,你已经成为一个门徒了,但你一直忘记,而且那个可怜的男人已经受过太多苦了。只要注意看他的脸,注意看他的眼睛,里面布满着血丝。注意看他的身体,他正在颤抖。而在啐痰在我脸上之前,难道你认为他会是在庆祝、舞蹈以及歌唱吗?他整晚不曾入眠,整晚都处在不安的状态中。要对这个可怜的男人感到慈悲。还有比这更多的惩罚吗?这样难道还不够吗?而且他对我做出什么伤害?我只要将它擦掉就好了,这很容易。你不要因此而焦躁不安,否则你的行为是很愚昧的。为了他的错误,你却在惩罚你自己——这是纯粹的愚昧!”
    去看那个论点——这句话极具意义。佛陀说:“他做错事。而你为什么却在惩罚自己,阿难?我可以看到你正在沸腾,如果不是我在这里阻挡你,你可能会杀掉这个男人!你以和他同样疯狂的方式正在走入疯狂之中。”
    那个男人听到这整段对话。他很困惑,一头雾水,他无法预料到佛陀会以这种方式反应。他以为佛陀将会暴怒、生气,那是他想要的反应。激怒不成,他觉得非常的羞辱。这是如此的难以预料,佛陀显示出来的是慈悲和爱。
    而后佛陀对他说:“回家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很疲倦,你已经惩罚你自己够了。彻底忘掉这回事、它完全对我无伤。它怎么可能会伤害到我?而且这个身体本是尘土所生,迟早也将回到尘土之中,人们将会在上面践踏、啐痰,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发生在这个身体上面。人们将会排粪、撒尿……你做的事情并无大碍。回家去好好地休息。”
    男人回家,他首度感到如此完全的不安,佛陀的行为是如此地难以逆料,他无法理解。他哭泣、他流泪。他在黄昏时回来倒在佛陀的脚前说:“请原谅我!”
    佛陀说:“我无法原谅你,因为基本上我没有生气过,我要如何原谅你呢?但这样很好——你看起来比较平和而安静了。我很高兴。我无法原谅你,抱歉!因为基本上我没有生气过。但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看到你已完好如初,看到你已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看到你再度清醒。高兴地回去,并记得一件事:绝对不要再做出这样的行为,因为那就是你一直在为自己创造地狱的方式。”    “从恶行中转开,一再一再地转开,在悲伤降临到你身上之前。”思维很多很多次都会向你建议:“做这个、做那个。”你很多很多次一定都会忘掉。你很多很多次都无法记住佛陀说过的话、我对你说的话,所以你必须一再一再地记得。慢慢地,这个记得将会稳固下来,将会在你的存在里变成一盏灯。那时你将不会被要求要记得,它将会在那里。它将会象一道灯光落在你的路途上,它将会指示你这条道路,它将会帮助你避免掉进陷阱里。一旦记得深深地在你内在稳定下来时,为恶变成不可能的事,邪恶变成不可能的事,善变成本然的、自然流露的,你已经进入莲花净土。
    莲花净土不是其他别的地方——它就是这里。它是一个你的态度、你的视野的改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事情改变,每一件事依然如故,但是你不再一样了。并非你被转换到另外一个世界——同样的世界仍然在继续,但你的视野已不再一样。你以一种新的方式看待相同的事情;你带着一种新的型态;那个型态就是门徒的型态,那个方式就是门徒的方
式。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
    一再一再去做,
    你将会充满着喜悦。    将你的意识从头转移到心。思维想要为恶,它活在为恶中;而心想要为善,它透过为善被滋润、喂养。
    “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注意到那个不同:他不是在说让你的思维灌注在为善上面。思维无法灌注在为善上面,即使你试图要透过思维为善,你将会为恶,你将会做坏事。为善不是在思维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你可以看到这件事在全世界发生。科学家想要为善,那是为什么他们长年研究的原因所在,并发现了原子能的来源。爱因斯坦想要为善,他写一封信给美国总统罗斯福说:“现在原子能已是垂手可得,并可以制造原子弹。只要原子弹完成,美国将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没有必要打仗。只要它的威吓力就已绰绰有余——敌人将会非常的害怕,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将会自己投降。”
    这是一个逻辑的思维的想法。但生命并不遵守逻辑,生命并不遵守思维的想法。爱因斯坦终其一身在悔恨中度过,因为他在内心深处认为自己要对广岛和长崎的事件负责。他写了一封信……而政客却立刻跳进去研究。而且一旦它的威力到达政客的手里时,他们对其他事毫不在意,那时谁会去听爱因斯坦的话?谁会去在意他?——现在这个威力是在他们的手里。
    而且你们知道吗?事实上,那些专门研究军事的人说广岛和长崎的事件根本是完全不必要的。日本即将在一个礼拜以内投降,只要再一个礼拜就够了。如果你已经忍受多年的战乱,那么又何需急于一时?但美国想要向世界展示她的威力。
    政客都是非常幼稚无知的。事实上,如果一个人不是幼稚无知的话,他基本上也不会成为一个政治人物。当你有某些东西时,你就想要将它炫耀给全世界看,否则拥有它又有什么意义?在广岛有十万人在五秒钟以内被杀死,原因无他,不过是美国在向世界展示她有原子弹。
    爱因斯坦在悔恨中度过一生并死亡。在他临死前有人问他:“如果上帝给你另外一个机会,那么你会想要做什么?你下一世想要成为什么人?你会再度成为一个科学家、一个物理学家,好让你可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吗?”
    爱因斯坦张开他的双眼,然后说:“不,绝对不要!与其做一个物理学家,我宁可去做水电工人。已经太够了!”    科学是一个思维的努力、思维的竭尽,因此科学已经创造出很大的力量。但这个力量转而背叛人类本身。科学已经摧毁整个生态环境,它已经摧毁这整个星球。它是在摧毁人类——而且是在善意之名下做出来的。而且科学家还认为他们是人类伟大的公仆,他们帮助人类成长、进化,变得愈来愈有力量。他们只是在创造一个使这个星球将会变得几乎无法居住的环境;他们是在创造一个整个人类将会自杀的环境。他们会摧毁这整个星球……因为这整个努力都是出自于思维。
    我们需要的是根植于心而非头脑的科学。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科学,它是根植于静心而非思维的。我们需要给科学一个全新的品质,宗教的品质。
    除非科学带有宗教、静心、爱的味道,除非科学从心里升起,否则科学对人类或是世界而言将不会是一个祝福。它将会是一个诅咒——尽管科学家自认为他们是在做一种伟大的工作、一种伟大的人道主义的工作。他们为了人类的福祉而牺牲自己。但我不是在说他们是不真诚的——他们是,但他们的方向是错误的。
    佛陀改变“为善”的意思。首先他使用“思维”这个字。现在他说:“让你的心灌注在为善上面,一再一再地去做,你将会充满着喜悦。”
    喜悦是一个衍生物,就如同悲伤也是一个衍生物。悲伤象一个影子般地跟随在当你做错事之时,而喜悦象一个影子般地跟在当你做善事之时,让这成为一个准则。如果你处在痛苦中,记得——你一定是做错事。
    但人却很狡猾,他们的思维很狡猾。如果你处在痛苦中,思维会说:“别人对你做错事,那是你为什么会痛苦的原因。”事情并非如此——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是的,他们能够杀死你,但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我将会处在当我活着时同样喜乐的状态中而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差别。你能够毒害我,但你无法毒害我的意识。你能够摧毁掉这个身体——它迟早也会以某种方式被毁掉——但你无法毁掉我,那是超脱毁灭的。
    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痛苦,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够使你喜乐。情况全都视你而定,情况完全视你而定。是你要为你的痛苦负责,是你要为你的喜悦负责。负起这个责任,接受这个责任。全然去接受这个责任,百分之百地接受就是成为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就是被点化进入我所称的宗教。
政治人物总是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而宗教之人全然地将责任挑在自己的肩膀上。    愚者是快乐的,
    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
    而一个好人也许会受苦,
    直到他的美善开花为止。    我要提醒你们,佛陀说有的时候你也许会看见一个为非做歹的人非常快乐,反之亦然:有的时候你也许会看见一个为善的人非常不快乐。但你不要被外相所骗。
    事情的发生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你播下种子,它们将会需要一点时间成长和结果。罪恶也许开始的滋味是甜美的,但总是在结束时证明是有毒的。而善行也许一开始不会显得甜美,因为善行需要时间开花,需要花一点时间让善行释放它的芬芳,但它在结束时,总是甜美的。
    佛陀曾经说过:如果你看到一个为非做歹的人快乐,只要等一下,很快地、迟早你将会看到他已为自己掘出一个坟墓了。而如果你发现一个好人处在痛苦中,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上坡的工程。当你在走上坡时,会有一点困难、费力,你气喘吁吁地觉得很累,不过一旦你到达山顶时,你可以放松、休息。
    但傻子一直在认为他们会快乐是因为他们的恶行。你会讶异于人们在审视生命的深层因果由来时会有多么的不智。
    在非洲有一个原始部落,至今仍然相信孩子的出生和做爱、性交无关——因为其中间隔九个月时间。他们已经生养孩子几世纪之久,却仍未将它的因果关系联接起来。他们认为孩子的出生是因为神的恩典或是教士代表他们举行的宗教仪式的关系。当他们头一次知道整个世界以不同的方式在思考这件事时,他们大笑,认为整个世界很蠢。做爱和孩子的出生有什么关系?——因为每一次你做爱不一定都会有孩子。
    这看起来很合逻辑!你今天做爱,而孩子在九个月之后来临——而且那些原始人还没有任何的日历、任何的时钟,他们无法计算时间。九个月是无法计算的,他们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多久,所以他们一直无法将因和果关连起来。
    而这就是发生在恶和它绝对无可避免的结果——悲伤的情况。你也许在今天为恶,你觉得情况良好,每一件事看来都很完美,你看不到任何的坏事因它而起。内在深处你认为自己知道诸佛都是错误的——哪有什么业的法则?
    有很多次人们来询问我:“我们看到坏人飞黄腾达。为什么?而且我们也看到好人在受苦,为什么?这足以证明没有神,这足以证明没有业的法则。这足以证明强权是正确的,谁比较有力谁就是正确的。”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只是需要一点耐性。但愚人有他们自己的逻辑——要记得:愚昧有它自己的逻辑。    一个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和中国人正在讲述他们怎么样被误认为大人物。
    爱而兰人说:“有一天我正走在街上时,有位仁兄对我吆喝:‘喂!圣派屈克!’”
    意大利人说:“那不算什么。有一天我正站在路边时,有个男人经过就对我说:‘哈罗!墨索里尼!’”
    “那不算什么。”中国人说:“今天晚上我坐在路边吃狗肉时,有一个老人看到我就一直念:‘阿弥佛陀!阿弥佛陀!’”    愚者有他自己的逻辑。事实上愚者也许会比智者更有逻辑,至少是显得更有逻辑,因为智者会是自相矛盾的。
    佛陀说:要记得,种子的成长、发芽,成为树木是需要时间的。等待春天的来临,那时花朵将会绽放。
    “愚者是快乐的,直到他的恶行转而背叛他为止。”恶行总是会转而背叛愚者,恶行是一定会转向的。这是一个自然的法则,这是无可避免的,你不可能逃过。    齐柏曼到东京做一趟商务考察时,和一个日本朋友一块共进午餐。
    “你们美国人不知道怎么做爱。”这个东方人说:“在日本我们和妻子上床开始做爱几分钟后,我们就会停止,起床喝一杯热茶。接着再回到床上,做爱十分钟,再起床吃一碗饭。接着再做爱久一点,而后起床,一起入浴。然后结束这个过程。”
    两周后,齐柏曼回到布鲁克林,他和妻子上床后开始做爱,做到一半,他突然停止,说:“咱们去喝一杯茶。”
    她说:“你疯了吗?”
    “来吧!”他坚持地说。他们很快回到床上,过些时候他又停止,说:“现在咱们去吃火腿三明治。”
    他的妻子大叫:“你是头壳坏掉了吗?”但齐柏曼再度坚持。
    吃完他们回到床上,不久后齐柏曼又说:“现在我们一起去洗个澡。”
    洗完后,这一对犹太夫妇回到卧室,做完最后一段。
    之后齐柏曼说:“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妻子说:“但你是从哪里学到象日本人一样的搞法?”    你可以继续相信自己非常的聪明,但如果你是一个笨蛋,你就是一个笨蛋。你的相信迟早将会被生命本身摧毁。生命不知道什么是网开一面,而这是最基本的法则之一,这是永恒的法则:恶人注定迟早会受苦,而且将会是早一点而不是迟一点;而好人将会被存在所有的祝福所祝福。    不要轻忽你的失败,
    说:“这对我算得了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因此愚者溢满着愚行。    不要轻忽你的失败,不要说:“这是一件小事。只是一件小事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地,你会创造出整个海洋!海洋不过是一个个的水滴累积出来的,所以你必须觉知到每一个小小的动作;你必须警觉和觉知到你生活中所有的细节。    不要小看你的美德,
    说:“这不算什么。”
    一罐水壶是由一个点滴接着一个点滴注满的,
    所以智者溢满着美德。    记着:生活是由小事组成的,没有大事。小事情累积成大事情。单单一个动作也许看起来不具什么意义,既不是恶行,也不是善行。单单一个微笑也许看起来不具什么意义,但单单一个微笑是一个长久过程的一部分。单单一朵花不是花圈,当然,但如果没有单一的花朵集结在一起也不可能会有花圈。
    不要小看你的失败,不要小看你的好的行为。每一个、所有的行为都是重要的:如果那些小动作是糟糕的,你将会受苦;如果那些小动作是好的,你将会享受生活。而去享受生活是唯一能够知道神的方式。唯有在充溢的喜乐当中,神存在的证明才会来到。没有任何的逻辑可以证明神存在,但当你充盈着喜悦时,当你在喜悦中舞蹈时,在那个舞蹈中,会有一种感激油然升起。一个感谢、祈祷诞生,在那个祈祷中你将会再生。在那个祈祷中不只你是重生的,神也被诞生了。
    生活是由小事情组成的,你必须透过你的觉知、警觉、观照去蜕变每一个小事情成为一个优美的行动。那时平凡的事情将会变成非凡的。    一个禅师被问及:“在你成道之前你通常都在做什么?”
    他说:“我通常是在砍柴、到井边挑水。”
    而后他被问到:“那么现在你已成道,你都在做什么?”
    他说:“我砍柴,以及从井里挑水。”
    发问者很困惑。他说:“如此一来似乎是没什么不同。”
    禅师说:“那个不同在于我。那个不同不在于我的行为,那个不同是在于我——但因为我已改变,所以我的行为也已改变。它们的意义也已改变:散文已经变成诗,石头已经变成法音,物质已经完全消失。现在只有神存在,别无其他。生活现在对我而言是解放、是涅盘。”
 
   今天到此为止。第四章 真理是非常简单的    钟爱的师父,成道的感觉象是什么?    贝里.吉塔,成道不是一个思想,也不是一个感觉。事实上,成道根本不是一个经验。当所有的经验消失,只有意识之镜被留下来,而没有任何的内容物,全然的空,没有任何客体需要去看、去思索、去感觉;当没有内容物围绕你时,只有纯粹的观照仍然在继续——那就是成道的状态。
    要去描述它是很困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说成道的感觉是充满着喜乐,就是在给成道一个错误的意义——因为喜乐是某种相对于痛苦的东西,而成道不是任何东西的相对物。它甚至不是宁静,因为宁静唯有当有声音时才会有意义;没有声音的对照,将不会有宁静的经验。没有声音,也不会有噪音。这并非是“一”的经验,因为当只有“一”被留下时,“一”还能够有什么意义?“一”唯有在与他者,与“多”比较时才会有意义。它不是光,因为它不是黑暗。它不是甜美的,因为它不是苦涩的。
    没有任何人类的语言足以描述涅盘,因为所有人类的语言都是根植于二分性……而涅盘是一个超越;所有的二分性被抛在后面。
    因此佛陀说它是尚雅(Shunya)。当他说它是尚雅、空、无物时,他并非意味它是空的,他只是意味着它是免于所有内容物的、空无一物。
    例如:当一间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移开时,这间房间可以被称做是空的,再也没有一个东西被留在里面——你会称这个房屋是空的。它免于所有那些过去容纳的东西,它是空的,但它也是充满的——充满着空,充满着空间,充满着它自己。但对它的充满、它的充盈没有任何的事能够被说出来,因为人类的语言没有话足以描述它。我们几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尝试将它称呼为“神”,称呼为“涅盘”,称呼为“莫克曼”,但所有的文字都有某种的失败、不足。
    要将散文翻译成诗是困难的,从诗要翻译成散文又更加困难,因为散文是在一个比较低的层面,诗是在一个比较高的层面。虽然所有的语言都是存在于同一个星球上,但要将某个语言翻译成另外一个语言是非常困难的,为什么呢?因为文字之间会有很微妙的差异,那些微妙的差异会在翻译时失去,而那才是真正活生生的语言,失去那些微妙色彩的语言是死的语言。
    要翻译佛陀的话又是更不可能的事,因为那实际上是在翻译某种没有任何语言足以表达的东西,那是在翻译某种超出这个二分性世界的语言的东西。这象是和一个瞎子谈论光,和一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谈论优美的音乐;象是在对一个正在苦于高烧而丧失味觉的人谈论“甜味”。甜的滋味对他而言是无意义的,他已经失去所有的味觉了。但还是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因为他从前曾经尝得出滋味,他会记得。
    而你甚至无法记得你从前曾经尝过神的滋味,你已经完全忘掉这个滋味了。人在母亲的子宫中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也许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但很类似。
    我无法告诉你神的感觉象是什么,但我可以向你指出路在哪里,我可以将你推进那个深渊……那是唯一的可能性。你也可以尝到神的滋味,而后你将会象我一般哑口无言,你将会变得象诸佛一般的哑口无言。
    只要试着从翻译的角度来了解看看。    泰戈尔因为他的《园丁集》而被授与诺贝尔奖。他以自己的母语——孟加拉语,写成这本书。孟加拉语有一种不同的美感。孟加拉语有一种音乐性,它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之一。它有某些属于心的味道。它的结构本身是诗性的,这个语言本身是由诗构成的。因此《园丁集》在原始形式中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
    泰戈尔本人将它翻译成英文,但多年的尝试使他苦不堪言。他的英文绝佳,但他可以看得出来英译本与原文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差太多了。若原文是在圣母峰上,则英译本只是在平原上,差太多了。在译文中有某种东西丧失了,某种真正珍贵的东西。
    他拜托一个非常著名的英国人C.F.安德鲁帮他。安德鲁非常着迷于这本书的美,因为他对原始的版本一无所知。同样的情形,你们会对诸佛的话深深着迷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任有关原物的事。如果你们知道任何有关原物的事,那时诸佛的话和原物相较之下将只会是垃圾。和那些喜马拉雅山处女般的山峦相较之下,话语看起来很尘俗,象是市场上的东西。而话语的确是市场上的东西,话语是应市场需求而生的。
    安德鲁深为着迷。泰戈尔说:“我把这本书拿给你看是希望你能够帮我。”
    安德鲁的建议是有四个地方需要修改,都是文法上的。每个语言都有它的文法。他说:“你换掉这四个字,它们有一点文法上的错误。”
    泰戈尔立刻换掉那些字,而后他去英国。在一个诗人的聚会中——伟大的诗人叶慈召集一群诗人、评论家和爱好诗词的人来聆听泰戈尔的《园丁集》——泰戈尔亲自朗诵这些诗。他们全都深为着迷。这些诗具有某种超卓不凡的、在西方罕为人知的品质,它有《优婆尼沙经》的品质。如果你曾经读过纪伯伦的诗……它有同样的品质。
    但叶慈站起来说:“一切都完美无瑕,但我觉得有四个地方不太对劲。”
    那恰好就是安德鲁建议的四个地方。
    泰戈尔说:“我很困惑、惊讶,简直不敢置信,因为那正好是安德鲁建议的地方,但这是比较合文法的用字。而我自己的原文是……”
    叶慈说:“你原来的用词是正确的。虽然它们不合文法,但它们有一种诗意、流动蕴含其中。安德鲁建议的这些字在文法上是正确的。”——安德鲁有一种学校老师的思维方式——“但它们象是溪流中的石头,它们阻碍了那个流动。你可以不合文法,因为诗可以没有文法但是不能没有流畅性。这个流畅性必须被坚持,一首诗愈是流畅就是愈好。”    即使在寻常的世界中,从一种语言传译到另一种语言都已经是这么困难了……    美国移民局官员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中国人骄傲的回答:“Idiot(白痴)。”
    官员瞪着他说:“这是你的中文名字吗?Idiot?”
    “不,英文名字。”
    “那么,我们要你的本国名称。”
    “阿达。”     “阿达”变成“Idiot” ……
    即使在平常的语言中,翻译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现象,是最困难的艺术之一;愈伟大的诗愈难以翻译。最伟大的诗仍然保持是未被翻译出来的。
    但要去谈论成道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原因很多:没有内容物能够被谈论到;没有人以一个自我在感觉、在说、在描述。客体消失,主体亦随之消失,记得这一点,因为它们也是二分性的一部分——主体和客体——它们是一体的。如果没有客体,主体将会立即消失。因此佛陀说它是一种Anatta的状态,一种没有自我、没有我的状态,没有内容物、没有观者……如此一来还有什么被留下来?是整体被留下来,总体被留下来!但那个总体只能够被指出,而不能被描述、定义。
    我在此所有的努力就是要帮助你朝向那个存在性的状态。但不要问我成道的感觉是什么。没有人在感觉它,没有东西在感觉它,也没有东西要被感觉。一种绝对的宁静……一种不是相对于声音的宁静。一种纯粹的爱,但是一种不知道恨的爱。圆满,但是一种全然地空的圆满。文字变得无用武之地,因此神秘家的陈述看起来非常的矛盾。
    维根斯坦说过:如果某个经验是无以表达的时候,那么就不应该对它说出任何话——如果它是无法被说出来的,那就不应该去说它。但那也是有问题的。神秘家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它的确是无法被说出来,但仍然必须竭尽尝试去做。没有任何尝试将会忠实表现出那个经验——所有那些知道的人都充分地意识到这一点——但仍然在继续努力尝试,那个尝试并不真的是要去描述它,而是要在你内在创造出一个强烈的渴望。
    而真正的渴望并非是因为师父的话而升起的,而是因为师父本人,他的在而升起。如果你与师父处在爱之中,那时他的在会开始在你内在打开某些未知的门。偶然中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使你有一个瞥见。偶然中你被转换进入另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向度。你必须去品尝师父的在——那是成道的滋味。你必须允许师父的在深深地渗透进入你;那是知道师父的唯一方式。
    耶稣说:吃我。最後一晚,当他在和门徒道别时,他切开面包并说:“这是我。吃我,消化吸收我。每当你吃,每当你切开面包时,记得我。”而后他倒酒给门徒并说:“这是我的血——喝我。每当你喝酒时,记得我。”
    是的,师父的在滋养灵魂,所以是面包;是的,师父的在是酒,因为他使你因那神圣的而迷醉。
    吉塔,过来接近我一点!丢弃你的武装,丢弃你的防卫,丢弃你的思维。愈来愈忘掉你自己,好使你能够愈来愈接近。在那个亲密中,必将有某些事情会被显露出来。    钟爱的师父,我已经尝试一辈子在过一种宗教的生活,但为什么我依旧痛苦不堪?    南.克虚,宗教的生活无法被尝试出来。你过去一直在宗教的名义下做出来的任何事情必定是其他东西。宗教不是一种努力,宗教是一种意识。宗教不是一种练习,宗教是觉知。宗教不是一种培养出来的东西,你无法培养宗教的生活和德性完全无关。
    德性可以被培养出来。德性是道德上的,即使是一个不信宗教的人也可以培养德性。事实上,不信宗教的人比所谓的信宗教的人更有德性,因为信宗教的人一直在相信他能够贿赂神,或者至少他能够贿赂神的教土,而且他将会找到某些方法进入天堂。但不信宗教的人必须自己为他的生命负责,对他自己负责。没有神,没有教士,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只能够自己回答。他更有品德。
    宗教和德性完全无关。事实上,真正的宗教之人从不在意德性。但请试着去了解“不在意德性”的意思;它并非意味着没有德性,而是指一种流动不定的德性。他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在生活,对新的情况、新的挑战做出反应,而不带现成的答案。
    所谓的有德性的人带有现成的答案。他从来不在意这是什么挑战,他一直在以旧的、已经学到的方式在反应。因此他总是在落后,而那就是他痛苦的原由。他从未与存在协调一致过;他不可能如此,因为他比较有兴趣于维持他的德性而非与存在协调。在昨天正确的事也许在今天不是;在此刻正确的事也许在下一个片刻不是。而一个具有品性的人带有固执的想法,什么是正确的,以及什么是错误的;他的固执是个问题。
    南.克虚,一定是那个在使你痛苦。你不是有弹性的人,你不可能是。所谓的有德性的人是绝对没有弹性的。他象是一块干枯的木头,他不是象一棵绿树般地随风飘摇、随风起舞,低下头让风吹过再回来。
    真正的宗教之人象是一棵绿树——事实上,应该是比较象绿草。那是老子定义的宗教之人:他象是草。让风吹来,草将会弯下身来,贴在地面上,不以任何方式对抗风。为什么要对抗?我们是一个有机整体的一部分;风不是我们的敌人。草弯下来让风吹过,而后再度起来舞蹈。风是在帮助它把所有的灰尘消掉。草因而变得更翠绿、更清爽,它在享受这整个和风之间的游戏。
    但一棵大树,自以为是,僵硬、固执,无法低下头,它将会在强风中倒下,无法再度回来;它是注定会痛苦的。一个有德性的人总是在痛苦。他唯一的快乐是:他是一个有德性的人,如此而已。而德性和宗教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吃某些东西,你不可以吃某些东西;你可以喝某些东西,你不可以喝其他别的东西;你可以抽烟,你不可以抽菸……这样琐碎的小事居然会被认为具有无比的价值!而后你开始练习——藉着练习这些事你能够得到什么呢?
    克虚,你一定是在压抑——一个压抑的人注定是会痛苦的,因为所有那些他压抑的东西将会不断地在内在挣扎着要回来,再度取回权力。而且即使你已经压抑住了,它们还是一直在无意识里暗中操纵你。这将使你总是处在一种冲突、内在混乱的状态中,内战不断地在你的内在持续着。你将会维持紧张、焦虑、担心,而且总是在害怕——因为你知道敌人就在那里,那些你压抑下去的东西每一分钟都在尝试着要报复。而且在超过某个点之后你也不可能再压抑下去,因为你再也不可能容纳了;每一件事都有一个限度。那时所有你曾经压抑过的东西将会爆发,象是脓一样地从你身上流出来。
    这是一个信仰宗教的人的状况——这种压抑式的德性。
    我的法门是完全不同的。我不会说你能够练习宗教,而且我不会说宗教和这个普遍相信的、道德的、清教徒似的意识型态有任何的关系。
 
    一个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流浪汉,双眼布满血丝,而且掉了一半的牙齿,向霍根乞求一块钱。这个爱尔兰人问他:“你喝酒、抽烟或是赌博吗?”
    乞丐说:“先生,我滴酒不沾,不抽任何的烟,也不会自找麻烦染上邪恶的赌博。”
    霍根说:“好,如果你和我回家,我将会给你一千元。”
    当他们进屋内时,霍根太太把他的先生带到一旁,嘶哑着说:“你怎么敢把那个可怕的家伙带回家来!”
    霍根说:“亲爱的,我只是要让你看看一个不喝酒、抽烟或赌博的人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人不是宗教之人。
    南.克虚,你说:“我已经尝试一辈子在过一种宗教的生活。”
    你是在浪费你的生命!不要再浪费了。宗教不是某种能够被做出来的事情。你对宗教知道什么呢?
    除非是在很深的静心当中,否则人绝对无法邂逅宗教。宗教没有被写在《吉踏经》上,没有被写在《可兰经》上。宗教没有被写在任何地方——因为宗教无法被写出来。被写出来的是道德,被写出来的是:“你应该这样做,你不应该那样做。”——“应该”和“不应该”。宗教和所有那些东西都无关。
    宗教基本上是一种在你内在创造出意识的科学,变得更静心,变得更有意识。出自于那个意识,将会诞生出某种非常有弹性、自然流露的德性,它随着情况而每天都在改变,它不执着于过去,它不是象某种现成的东西。相反的,它是一个反应——一种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对真实世界做出反应的能力。它象是镜子般地反映出如实的状况,出自那个反映,行动于焉诞生。那个行动是宗教性的行动。
    你不知道任何关于宗教的事,南.克虚,你怎么可能练习它?
    你说:“为什么我依旧痛苦不堪?”
    无论你曾经练习过什么,你一定是带着贪婪、想要达成什么而练习。你一定在等待着将会有无限的快乐洒落在你身上,神将会犒赏你,你将会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或是一国之首,或者你将会变得声名远播——一个伟大的圣人,某些类似那样的东西。你不曾爱过宗教,你一直在使用宗教做为一种达成某些其他目的的工具;否则象这样的问题绝对不会升起。
    一个宗教之人不可能会说:“为什么我依旧痛苦不堪?”因为他知道:“如果我是痛苦不堪的,那意味我不是宗教的。”
    痛苦是无意识的衍生物。如果你是有意识的,痛苦会消失。它并非是一个犒赏;它不过是意识的结果。带一盏灯、一个光进入屋内,黑暗于焉消失。这不是一个来自神的犒赏——并非是她看到你已将光带进来了,现在你必须被奖励,因此黑暗被她带走。不,这是一个自然的法则,这是永恒的法则。带进光,黑暗必将消失。因为黑暗没有它自已的存在;黑暗只是光的不在。
    痛苦只是意识的不在。所以不可能会是有意识而且痛苦的;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做到。如果你能够做到,你是做出一个历史性的创举,一个从未被听说过、难以置信的事。你是做到一个从来没有任何佛能够做到的奇迹。但你也无法办到;那是不可能的事,就事情的本质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怎么可能在你的房间开灯却仍然维持黑暗?若你要维持黑暗就必须把灯熄掉;你无法让两者待在一起,黑暗与光明不可能共存。同理,痛苦与意识也不可能生存。
    如果你是痛苦不堪的,那不过预示出你还不了解宗教是什么,你一直在尝试其他空有宗教之名的东西。你一直在尝试要创造出德性。为什么?为了什么?因为德性是被赞赏的,因为社会尊敬德性。它是一个自我的旅程——非常微妙的,但自我的旅程都是一样的。
    自我会创造痛苦。你们所谓的圣人都是痛苦的。我曾经遇过千百位你们的圣人——印度教的、耆那教的、佛教的、回教的、基督教的——他们全都是痛苦不堪的。他们全都在期望要在死后受到犒赏。
    真正的宗教是即刻的:你在此刻变得有意识,痛苦便即刻消失。你不需要等到下一世,你甚至不需要等到明天。
    佛陀说:做善事要快。他的意思就是这个。最伟大的善事就是成为有意识的——因为所有其他的善事都是出自于此。成为有意识的是所有善行、所有美德的源头。    钟爱的师父,当我死你提到爱和静心,或是性和死亡,说它们是同一个能量的两面时,我的内在有某些东西知道这是真的。但,即使是在这两边的拉扯之下,我还是觉得自己一味地认为:我一次只能接近一边。真的是有可能处在这个两极的交会点上,而在那它们将会被感觉成一吗?    雅尚,人总是必须从一边、从一个面向开始,一开始你不可能做到从这两个门进入。如果一座庙有两扇门,你不可能同时从两扇门进入。
    你要如何做到?而且也不需要同时从两扇门进入,一扇门便已足够。籍着进入一扇门你已抵达内在的殿堂。那些从另一扇门进入的人,他们也已抵达同样的殿堂。这个将会发生在最内在的经验中。
    你是从爱或是静心进入并不重要——你会抵达同样的点。同样的,无我的那个点是透过爱或是透过静心而抵达的;同样的,思维的消失那个点是透过爱和静心而抵达的;同样的,超越时间的那个点是透过两者而抵达的。最终的结果是相同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你不必同时从两扇门进入。如果你试着要同时从两扇门进入,你会连一扇门也进不了,因为你会走一步进入一扇门,接着马上冲到另一扇门;再踏一步进入另一扇门而后又冲回到第一扇门。你会在庙外面来回奔波于这两扇门之间。这是很荒谬的,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一个人因为从爱这扇门进入,而错失某些从静心之门进入的人得到的东西的话;反之亦然——那么一定会发生问题——但他们两者都抵达同一个点。从两极上他们来到同样的中心点……而这个中心点是一个超越的点。
    不必担心你一次只能接近一边。当你抵达最内在的殿堂时,那时所有的面向都是属于你的。去爱,而后你将会知道什么是静心;去静心,而后你将会知道什么是爱。
    爱适合那些能量天生是外向的人,而静心适合那些能量天生是内向的人。静心意味着在全然的喜悦中与你自己在一起,享受你的单独。爱意味着与别人在一起,享受那个共处。静心象是在笛子的独奏;爱象是两个乐器在很深的和谐中共同演奏——笛和印度鼓。爱是一个融合,这两个乐器手拉着手一起走、一起舞蹈。
    有些人会发现自己比较容易透过别人而来到自己;这是一段长一点的路,爱是一段长一点的路,记着,它无比的优美,因为在路上有美丽的树、花以及小鸟。静心是可能存在的最短的路,因为你不去任何地方,你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地潜入你自己的存在之中——在那你已经是。
    爱是透过别人、经过别人而来到你自己;静心是直接地、即刻地来到你自己。但静心有一点干枯,因为没有路途——在路途上没有树、没有鸟儿、没有日出、没有日落、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静心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美,属于沙漠的美。你曾经去过沙漠吗?那个宁静,沙漠里永恒的宁静……散布到永恒的沙石……,一种纯粹、洁净。是的,那是属于静心的美。
    这视你而定,有些人热爱沙漠。很多基督教的神秘家曾经去过沙漠,而在沙漠中到达神。进入沙漠只是象征着进入静心。
    你必须去看你自己,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你。在最终的叩门时,两者都是相同的,但在路途中问,两者是不同的——不同的歌曲、不同的音乐、不同的滋味。但人们是不同的。
    有两种类型的人:男性的和女性的。女性的类型会发现自己比较容易透过爱而移动。记着:当我说“女性的”,我指的不是女人;一个男人也可以是女性的类型。谦德亚是女性的类型,就象蜜拉一样;他们同属一样的类型。蜜拉是女人,谦德亚是男人,但他们的类型是相同的;两者都是女性的类型,两者都透过爱而移动。两者都需要克里虚那;只有透过克里虚那,他们才能达到自己。
    同样地,“男性的”意思并非指男人。马哈维亚和喀什米尔伟大的女神秘家拉拉完全一模一样——两人都是男性的类型。马哈维亚裸体地活着,拉拉也是裸体地活着。她是唯一裸体地活着的女神秘家。两者都是相同的类型,静心的类型。
    男性的类型会发现直接地进入自己比较容易,女性的类型会发现透过别人而进入自己比较容易。没有比较高也没有比较低的,因为两者都达到相同的地方。
    所以,雅尚,只要注意看,找出你自己的类型,并据此而行动。不必担心你无法同时做到两个面向;没有任何人曾经做到过。是的,少数人曾经试过,但他们全都失败了,没有任何人曾经成功过。
    有一个方式……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两个方法。那么唯一可能的方式是拉玛克里虚那所尝试的:首先你藉由一个层面,一个门进入,抵达最内在的殿堂,接着回到外面,再度从另外一个门进去。就科学性的实验而言那是很好的,只是要确定另外一个是不是也是抵达同样的地方。拉玛克里虚那尝遍宗教所有的可能性。
    而且一旦你已抵达内在的殿堂时,事情变得容易多了。如果你花好几年的时间从第一扇门进入,那么从第二扇门进入将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因为事实上你已经达到那个目的地了;你只是在尝试另一条路,看看它是不是也是抵达那里。
    雅尚,如果你象拉玛克里虚那一样在做某些实验,那绝对是可以的。但即使是那样,拉玛克里虚那也无法同时从两扇门进入;那是不可能的。首先必须进入一扇门,抵达、经验;接着如果你有兴趣……事实上,那时没有人会关心这么多了。为了什么?又有什么必要?你已经抵达了——你可以看到人们也从另外一扇门抵达,对你而言没有必要自己去走、去实验。
    你将在那遇到马哈维亚和蜜拉坐在一起。你将在那遇到老子、克里虚那、马哈维亚以及基督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并且讲闲话!还有什么不够的呢?
    但如果你有兴趣,如果你真的想要探究,看看另一条路是不是也来到相同的地方,你必须出来,透过另一条路移动。而另外一条路现在也会变得比较容易,因为你的意识已经是在内在之中;只有你的身体会出来,你可以透过另一条路移动,而且你可以看得到……
    拉玛克里虚那做了一个伟大的实验:他存在性的证明,所有的宗教都是平等的。这句话从前也曾经被说过,但没有人曾经存在性地证明过;这是一个逻辑的推论。但拉玛克里虚那实际地走入每一个可能的方法,并且一再、一再地抵达相同的状态。
    拉玛克里虚那揭开一个新的视野,他开始一个新的阶段。事实上,在拉玛克里虚那之后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宗教——虽说这些多姿多彩的变化是很优美的,但那些宗教之间的敌对应该消失;印度徒不应该和回教徒争战——因为拉玛克里虚那这个人已经从所有的宗教达到相同的经验。
    雅尚,如果你有兴趣做某些类似拉玛克里虚那的实验,那是可以的;否则没有必要担心。当你进入其中一扇门时,已经是进入所有的门了。    钟爱的师父,当你讲到善、恶和它们导致的业时,你是在说有意识的行为是本能地充满喜乐的,而无意识的行为是本能地痛苦的吗?或者是有别的意思?还有,它引申的涵意是不是所有的喜乐都是一种意识的结果,而所有的受苦都是一种无意识的结果?    贝蜜.薇亚!不必再画蛇添足。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现象,意识是本能地充满着喜乐的。喜乐不是一个结果,喜乐就被镶嵌在意识之中。喜乐不是从外界而来的,它在意识里开花。喜乐是意识开花时的芬芳。当意识的莲花绽放时,它的芬芳就是喜乐。
    当你的本性封闭在无意识之中时,那个死气沉沉和停滞的空气,那个恶臭、那个黑暗就是痛苦。那是必然的,因为现在新鲜的空气无法流经过你,你的门、你的窗户都是封闭的。现在阳光无法到达你里面,你不是对雨、对风、对太阳开放的。你已经变得隔离于存在之外。你已经变成一座僧院,没有窗户。你已经变得作茧自缚,完全封闭于你自己、你的自我之中。你已经自绝于这个无比优美、喜悦的存在之外,因此你会痛苦。痛苦并不真的是一个结果,痛苦其实是无意识本身,是无意识的另一个名字。
    人们就活在无意识,但他们看不到。他们一直在说:他们活在痛苦中,他们不想要活在痛苦中,但他们总是将责任丢在别人身上、别的事情上面。若不是命运,就是社会、经济的结构、国家、教会、妻子、丈夫、母亲——总是其他人。
    宗教在你的生命中开始于当你为自己负起责任之时。为你的痛苦负起责任是蜕变的开始,因为即使只是去接受:“无论我是处在什么状况中,都是我自己要负责。”为自己负责是意识的开端。你正在从一种你已经活在其中好几世纪的酒醉状态中走出来。
    “波汀”是一种爱尔兰非法的私酿酒,酒烈到可以在钢制的盘子上烧出破洞。富霍提在喝过一品脱后在他的房子里看到好多动物,所以他在屋子前放一个“富霍提动物园”的门牌。
    当地的巡官去劝导他,一会儿后被奉上一杯“约翰走路”。三十分钟后这位警官摇摇摆摆地走出来,把手举起来意示大家安静——其实周围根本没有半个人,说:“嘘!伙伴们,可以了。最糟的情况已经结束了。他说要卖给我半只大象。”    你活在一种酒醉的状态中。你不需要酒精——酒精已经在你的血液里循环了。你不需要迷幻药、古柯碱、安非他命,不需要——你已经塞满这些东西了。你天生就是无意识的!但因为其他每个人都是象你一样,所以你从未察觉到。
    唯有当觉醒开始发生在你身上,相较之下时,你才会变得察觉到,至今为止你一直活在一种昏睡中。你一直是一个梦游者,一个梦游症患者,任何你至今为止曾做过的事都是无意识地被做出来的。而因为你无意识地在行动,在生命中盲目地移动,象一块漂流的浮木,没有方向感,没有你正在走向何处的概念,没有你是谁的概念,在这种情况下你怎能期望要成为喜乐的?你只能是痛苦的,多或少罢了。
    当你的痛苦比较少一点时,你把它称做快乐。这不是真正的快乐,这只是一个比平常少一点痛苦的状态。当痛苦变得比较多时,你进入剧烈的苦闷期。但这些都只是不同程度的痛苦,有的时候比较少,有的时候比较多,你还不曾知道过真正的快乐。是的,你知道享乐……
    享乐是当你忘掉痛苦时的状态。痛苦依旧存在——只是你忘掉痛苦。你去看电影,注意力如此地集中在电影上,你变得如此地置身在故事情节中,以至于你忘掉自身,在那两、三个小时当中,你好象不存在似的存在。但在走出电影院后,你又再度回到那个一成不变的自己,以及一成不变的痛苦。
    愚蠢的是:你因你的无意识而受苦;而当你想要逃避你的受苦时,你喝酒好让自己能够忘掉那些苦,你会痛苦是因为无意识的关系;而后你试着要变得更无意识好让自己不需要去知道你是痛苦的。以这种方式你一直在愈来愈深地走入无意识中。处在这些昏迷状态中让你觉得非常非常的好,这些只是当你变得沉睡时的空白状态,你变成完全的不知不觉,以至于无法记得自己是痛苦的。
    在那些藉由化学创造出来的无意识状态中,你可以相信你有某些的快乐,你可以想象,一切全凭你的想象力。很多人试验过LSD这种迷幻药——这是至今为止最能够产生幻觉的迷幻药。很多人试验出来的结果是:那些希望他们能够达到极大喜乐的人会说,他们抵达天堂,并且看到天使和光、色彩以及如诗如画般的经验。而那些认为这是错的,这不可能会带来喜乐,这必定会带来痛苦的人,回神后告诉别人他们去到地狱并受了很多的苦——他们受到地狱之火的煎熬。
    理由很明显:你想象的任何东西在LSD的作用下将会看起来象是真的。如果你反对LSD,如果你相信LSD是不好的,你将会遭遇到不好的经验。它不过是在夸大你的想象,无论这个想象是什么。如果你的想象是幽暗而漆黑的,那么在LSD的作用下,你将会掉入一个黑洞里。
    如果你想象的是很美的,象赫胥黎所经历到的,因为他相信LSD是宗教最新的发现,LSD可以带人进入狂喜,进入三摩地……佛陀花六年的时间才达成的状态,马哈维亚花十二年的时间,以及卡比儿和那那克在多年与无意意识的挣扎之后才达成的完全的意识状态,能够轻易地透过LSD达到——只要服用一点点剂量的LSD便已足够。
    他相信迟早我们将会使LSD愈来愈纯化,我们将会创造出最终的迷幻经验,他把这个经验称做“娑玛(Soma)”,以纪念《旧吠檀经》——因为在《吠檀经》中说,先知通常会喝某种被称做“娑玛.拉索”的琼浆玉液以衔接他们和神。赫胥黎说在未来娑玛将会是最终的迷幻经验。你可以自己将LSD注射进入你的体内,而后就会被转换进入天堂。
    这是纯粹的愚昧!全都是无稽之谈。但赫胥黎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他不是在说谎,他的确透过LSD而经验过这些东西,因为他相信LSD。那是他的相信所投射出来的幻象,那是经过夸大后的想象。
    另外一个同样的诚实的人,雷那,他反对所有的LSD和所有的迷幻经验,他试验后的结果恰巧是相反:他说LSD会带你到地狱去,它会将你丢进地狱之火中,你无法想象LSD会创造出多大的折磨——那甚至是希特勒无法想象出来的酷刑。而他是很诚实的人。两个人都是正确的,因为两个人都是被他们自己的头脑所欺骗。
    人已经是够无意识的了,现在这些人却在试着要使他变得更无意识,好象这么多的无意识还是不够似的!
    薇亚,就诸佛的观点而言,就我的观点而言,意识不可能藉由任何的化学药物被达成。无意识可以藉由化学药物被制造出来,因为无意识是一种非常粗钝的、较低的状态。意识是成长的最高峰,意识是敞开、到家,意识不可能会透过化学药品而被达成。意识唯有当你一直磨锐你的聪明睿智时才有可能达成,如果你继续在你观照的灵魂上下功夫,如果你变得愈来愈对所有你在做的、所有你在想的,以及所有你在感觉的事成为一个观照。如果你是痛苦的——如同大家一般——那么记得,这不过显示出你是无意识。
    不要对抗痛苦,那不会有所帮助。你可以将痛苦从这边推到那边,再从那边推回来,痛苦将会原封不动的继续存在。不要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不要说:“我会痛苦是因为这个妻子;如果换掉这个妻子我将不再会痛苦。”你可以继续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女人能够使你充满喜乐。如果你觉得:“这个先生是我的痛苦的根源。”你可以换……
    在美国,人们换得非常的快,但痛苦却是在增长,而不是减少。你可以藉由知道一个人曾历经过几次离婚而计算出他痛苦的程度。离婚过愈多次就会变得愈痛苦,因为离婚过愈多次,人就会变得愈来愈无望。
    在一个象印度一样的国家,你可以永远在希望。你不可能轻易地离婚;这个国家大部分的人甚至无法想象得到离婚这件事。要摆脱妻子的唯一方式只有期待下一世——即使下一世也还是未定之数!你们也许会变得太过纠缠于彼此,以至于在下一世你也许还会纠缠下去。特别是女人又一直在庙里向神祈求:“再赐给我相同的丈夫——水生永世!”如果她们的祈求被满足!那时就无望了。但是一个人至少能够拖延:“在死后……这一世完了,再也不能对它做什么。现在这个女人或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命运。”所以只好接受这个情况,并自我安慰,保持心满意足。期望最好的,并做最坏的打算。
    但人们在印度似乎是比较轻松,因为他们知道:“是这个女人在制造麻烦。”这至少是一个很大的慰解:“是这个男人在制造麻烦。”但在美国即使要那样希望也不可能——人们已经换过先生或妻子太多次了。
    我听说: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他们的孩子正在庭院里玩——一会后孩子们大打出手。
    妻子说:“你看!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正在联手打我们的孩子。”    某个小男孩在吹嘘他的爸爸,他说:“他是全天下最伟大的爸爸。”
    另外一个男孩说:“他根本没什么了不起!他以前当过我爸爸,所以我知道——我们已经将他换掉了。他很土气,跟不上时代,你得到的是一个二手爸爸。”    我听过有某个男人换过七次太太,一直在希望这一次他会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女人,不会为他制造痛苦,但每一次他都很惊讶地发觉到,自己又再度找到同样类型的女人。
    事实上,如果选择的人是相同的,你怎么可能会选择不一样的东西呢?你一再又一再地和相同类型的女人坠入情网,因为你维持是相同的。你的意识或是无意识的状态维持不变,你的思维方式维持不变。是谁在做选择?你与某一类型的女人坠入情网——她以这种方式走路,她的鼻子是某个样子,某种音调、脸蛋以及身材。某种型态的女人——她有某些型态的心理——你变得着迷于她。当你走近一点并住在一起时,却发现自己痛苦不堪。于是你离婚,再度开始四处张望。但你是相同的人——你将会再度找到相同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找到另一种女人?你不会对别种女人有兴趣。只有相同类型的女人会吸引你,会使你着迷,你会再度落入同样的陷阱中,只有名字改变,但依旧是同样的陷阱。
    不要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是推卸责任在使你维持痛苦。自己负起这个责任。要记得:“是我要为我的生命负责,没有其他任何人是有责任的。所以如果我是痛苦的,那么我必须审视我自己的意识,我有些不对,因而会在自己周围创造出痛苦。”
    这会是开始,一个伟大的开始,蜕变的第一颗种子。如果你将责任肩负在自己的肩膀上,那么你已经是在变得有意识。第一道曙光已然发生,你已经踏上意识之途。
    是的,薇亚,意识是本能地充满着喜乐的,而无意识是本能地痛苦的。正是如此,这是很简单的。
    生命的法则总是非常简单的。真理总是非常简单的。真理不是玄妙不已,真理不是莫测高深的。真理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因为真理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因此人们看不到它。人们一直在错过那些显而易见的,人们一直在错过那些简单的,因为他们认为真理一定是非常复杂难解的。他们一直在向远处查看——而真理是非常贴近你的。他们一直在查看神秘学,查看神秘家、玄学莫测高深的教导。
    而后就会有人不断地剥削利用他们,因为那些人知道这些人无法满足于简单的真理。他们以一种看起来非常玄妙的方式写一堆垃圾。而人们以为如果自己无法了解,那表示一定是有某些伟大的奥秘蕴藏其中。
    真理是很简单的,因为它很简单,所以你不去看它。你必须学习变得觉知到真理的简单和显而易见。不必再画蛇添足。纯粹是:意识就是喜悦,而无意识就是痛苦。    钟爱的师父,你对共产主义有什么想法?    罗佳,我不想这一类的事——事实上,我根本完全不想事情。我的确是对一个共产的社区有兴趣,但不是共产主义。当某件事变成某某“主义”时,它变得危险。一个共产的社区的想法是很美的:人们以一种不占有的方式生活在一起,既不占有物品,也不会去占有人;人们一起生活、一起创造、一起庆祝,并仍允许每个人有他自己的空间;人们创造出某种静心的、爱的气氛,并活在那种气氛中。
    我的确是对社区这个想法很有兴趣——社区意味的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真心的交流,融合变得可能实现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交流是可能的。即使沟通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提是交流!沟通意味的是两个头脑之间的对话——即使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交流意味的是两颗心的交会。一个心的交流变得可能的地方,才会有社区的存在。
    现在家庭的观念已经是残破不堪。家庭曾经发挥功能过。家庭已经发挥过它的作用,它现在可以结束了。末来是没有家庭的余地的。事实上,家庭曾经是灾难的起因之一。家庭使你认同于一个非常小的团体——父亲、母亲、兄弟姊妹——一个非常小的团体成为你的整个世界。人需要成长出更多的丰富性。
    社区意味的是更多的丰富性:你不只是有你的父亲,而是有很多的伯父,不只是有你母亲,而是有很多的伯母。社区意味的是孩子将会从更多人身上去学习,有更多的人爱他,有更多的人与之亲近。他的人生将会变得更多彩多姿。
    心理学家说:当孩子和父亲和母亲住在一起时,在这个家庭的小单位中,他把母亲认知为所有女性特质的代表,将父亲认知为所有男性特质的代表——这是错误的,绝对的错误。他的父亲并不代表所有男人,他的母亲也不不代表所有的女人。而且他变得慢慢地集中注意力在母亲身上,因为母亲变成女性特质的具现。
    这样将会造成很大的问题!他的整个人生将在妻子身上找寻母亲的影子,而他将不会找到——那会创造出很大的痛苦。没有任何的妻子会成为他的母亲,而且那会成为他潜在的找寻、无意识的找寻,因为他只知道一个女人。那是他认为的真正的女人,一个女人应该是的样子。而女孩将会总是在盼望父亲,而没有任何丈夫会成为她的父亲。
    这个角色的固置在世界上创造出很大的心理上的紧张和焦虑。一个社区意味的是你将不会如此强烈地被固置住。你们看看社区里的小希德塔!他已经从母亲的眼前消失很多天了,这几天以来他和其他门徒住在一起。他有很多朋友、大朋友;男人、女人。他晚上回到社区大门的时间非常晚——两点钟。由此可见他有多么忙!拉斯米叫住他,然后问他:“希德塔,这样太超过了——两点!你应该在十一点以前进大门。”
    他说:“这个规定是只有针对我,还是所有的人都一样呢?这个规定也适用于大人吗?”
    这是真正的成熟!他已经长大了!而后他说:“我必须和社区外的人住在一起几天——因为他们邀请我!”现在他和很多的家庭住在一起。他将会变得意识到他的母亲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女人;有很多其他的女人。他将会变得熟悉于女性不同面向的特质。他对女人的概念将会比较丰富,而且他将会比较有可能满足于一个女人。他知道很多的叔伯和父亲,他对男人的见识不是直线式的,而是多元的——必定会是多元化的。
    我对社区这个概念非常的有兴趣,因为社区的存在将会帮助人们免于因教养方式而带给我们很多心理的苦恼。我们的教养方式是如此的迂腐不堪、如此的老旧!五千年以来一直没有变过。其他每一件事情都已改变——我们已经从牛车来到喷射机了——但是就人类的生活而言,同样老旧的、不堪其用的家庭仍然存在。我们对于人的观念还是非常一板一眼,因此,虽然我们有比较好的机器,但没有比较好的人性,我们的每一样东西都比较进步了——只有人没有进步。而原因在于有关人的事上面,我们还是很因循守旧而一板一眼。
    社区的存在将会改变人们对于家庭的想法,它将会使家庭变得很有弹性。
    几天前,毕宾从美国回来,他说:“奇怪!我才出去一年,回来后所有以前成双成对的情侣都已经改变了!而且我以前以为有几对应该会是永远的伴侣——例如说萨提亚和柴坦雅、希拉和喜法亚。即使是我以前常常觉得会永远维持的那几对,他们都分手了!新的人与人之间的结合方式已经发生。”他问:“我们钟爱的师父是在做什么?”
    我没有做什么事——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这是一个社区里面必将会发生的状况。人们将会变得比较流动,对彼此比较敞开,更充满着爱,将会有更多的连结、交流,而比较少的占有。
    我的确是对社区的概念很有兴趣,但不是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丑陋的。共产主义是一个很大的传染病,它愈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愈好。共产主义已经摧毁最伟大的价值——自由,这个最伟大的价值已经被共产主义摧毁,而且共产主义反对宗教的存在。
    如果共产主义再继续下去,诸佛的诞生将会变得没有希望,它不会准许。如果佛陀是在苏联出生的,他将会被强迫住在精神病院中。这真不是一个好的前景!即使是耶稣基督也将会发现自己是处在更艰难的状态中。他们不会将他钉死,当然不会,但是他们会把他放进精神病院中。他会被宣布是精神分裂症或妄想症,因为他会听到声音,他会和上帝以及魔鬼交谈。这是妄想症,这绝对是一个疯子,他会被电击,记住,而不再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了。
    如果耶稣计划要回来,我希望他会察觉到这个状况。这一次他们不会杀死你,他们会让你活着,但他们会注射化学药剂到你体内,他们会给你电击,如果你还是一个危险人物,那么他们会给你镇定剂,让你变得非常、非常的昏昏欲睡。他们可以强迫你几乎活在一种昏迷的状态中,象一个植物人一样,这远比钉死一个人还丑陋。
    当你钉死某个人的时候,你无法羞辱他。他可以维持他的尊严,他可以维持高高地抬起头来:“好,你要将我钉死在十字架上,你钉——但你不可能强迫我改变我的想法、我的精神,或是我对生命的看法。我已经准备好要牺牲了。”
    一个人可以带着尊严而死——苏格拉底带着尊严而死,耶稣带着尊严而死——但在苏联,如果苏格拉底诞生在那,或是耶稣、佛陀,那时他们将不可能得到任何尊严。事实上将不会有任何人听说过他们。他们会被强迫住进精神病院里。医生会看顾他们,没有任何人会听到他们想要说什么,他们的讯息是什么。    两个苏联工人正并肩一起走在路上。他们的头压得低低的,面带愁容。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突然间其中一个人吐一口痰在地上,而后另外一个人立刻做出同样的动作。
    “够了!”一个人对另外那个人大吼:“如果我们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在讨论政治。”    我还听过另外一个故事:    在苏联,共产党正在进行一次整肃。一个老吉普赛人被带到人民委员面前问话。
    “你参加党的游行多少次了?”
    “很多次了,委员。”
    “你的父亲呢?”
    “哦!他也曾参加,还有我祖父和曾祖父也都是。”
    人民委员大喝:“你给我听好,在那些年代根本没有任何的游行。”
    吉普赛人回答:“那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我们都是在偷。”    共产主义是一种以暴力强迫出来的状态。它将整个国家变成一个集中营。它不允许人们有任何的自由做他自己;它将人贬降成号码。它摧毁个体性——而我全然地支持个体性,以及个人的自由,因为如果个人的自由消失,那时将不会有探寻神的实相的可能性,而那是生命的全部目标之所在。
    生命真正的命运满足,唯有在当你知道神存在——内在和外在——时才有可能。她是你的意识,她是这个宇宙。
    我反对共产主义,但我全然地支持共产的社区。
    今天到此为止。第五章 丢撒在风中的沙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
    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
    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
    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    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难够处理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恶行如同丢撤在风中的沙,    被吹回到愚者的脸上,
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有些人再度出生在地狱里,
有些人在尘世中,
好人则是在天堂中,
但纯粹的人根本不会再被生出来。没有地方!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能够让你隐藏自己的恶行。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没有地方
    能够让你隐蔽自己的死亡。    生命不是现成地被赋与的——至少对人类而言并非如此。这是人类的尊荣,但也是危机之所在。所有其他的动物都是现成地被出生的,它们已事先被排定好。它们的一生不过是在摊开某种已被铭刻在里面的东西。它们不需要有意识地过生命,它们的生命是无意识的、机械式的。既不会是好,也不会是坏,就只是存在。你不会称呼一棵树是一个罪人或是一个圣人,你不会称呼一只老虎或是猫是有道德情操或是充满罪恶。那些字眼就低于人类的存在物而言是无意义的。但这些字在涉及到人类时却变得无比的重要。
    人处在一种特殊的状态中。他象所有其他动物般的被诞生,但带有一个不同点——一个真正会造成差异的不同点。去了解这个不同点具有重大的意义,因为一个人也许会一直避开它,而避开它就是在避开真实的生命。有各种的可能性用以维持对它视而不见;因为这样似乎是比较方便的,不去想起它似乎是比较舒适的。去想起它意味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一个冒险进入未知的挑战,进入那个不是事先被计划好的旅程之中。
    人和动物之间的不同点是:对人而言,神不是一个被固定好的可能性,而是一个开放的机会。它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这全都视你而定——看你如何生活,你将多少意识带进你的生活中,你变得多么不机械式。
    有千百万的人根本不想要想起这个层面;因此他们对佛陀、基督、苏格拉底会有强烈的敌意。这些人——佛陀、基督、苏格拉底——刺激你,他们不允许你舒服地沉睡。他们将这个意义一再又一再地带进你的觉知中,告诉你这不是生命的正确的方法,你正在错过生命。你在过的不是人的生活,而是动物的生活。
    有的时候你甚至会堕落到动物之下。没有动物会变成一个成吉思汗,或是希特勒,或是史达林,因为动物别无其他选择。它们无法变成诸佛,也无法变成成吉思汗。它们维持原本所是的样子,再也无法移到任何其他地方。它们有一种已经安排好的生命,它们只是跟随那个路线而走。
    它们的生命象是一场电影:当你头一次看到它时,你觉得非常有趣,好奇于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将会发生——影片已经事先设计好了。下一次你将不会觉得如此有趣,因为你已经知道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了。第三次你会觉得厌烦,而如果你被强迫要看第四次的话,你将会反抗。而如果你被强迫要看第五次的话,你也许会发疯。同样的影片看五次!因为现在你知道每一件事情都已经被设计好了,没有其他任何事情会发生,影片只是在重复一个特定的路线。
    动物就象是影片一样——已经制造好了,现在你只需要去打开那些已经被定制好的东西。人活在一个选择的世界中;因此人必须去决定他想要过的是哪种人生。他可以堕落到动物之下,也可以飞升到天使之上。他可以意外性的存在,或者他也可以带着一个决心而存在。
    灵魂的诞生是透过决心而来的。如果你意外性的存在,象一块漂流之木般,没有灵魂地活着,那么你的生命称不上是生命。它是假造的,它是不温不热的,它没有热情、没有火焰、没有光。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经验到真理,意外性地活着而要知道真理是不可能的事。一个人必须要全然地下定决心,全然地自我承诺,全然有意识地以生命投入,强烈地冒一切的险,就好象所有的一切在每个片刻中都濒于险境。人必须要很有创造性——不只是将生命摊开来而已,而是要创造。
    这是人的朝圣之旅,他的特权,是他的危机也是他的转机。非常少数的人会选择过一个有意识的抉择,自我承诺并全然投入的人生,因为这是危险的,因为海洋是没有绘制地图的,你没有任何地图可供参考。你有的只是一艘非常小的船,而海洋却是充满着狂风大浪,而且谁知道彼岸是否真的存在?为什么要离开这一岸的庇护?待在这里比较好。
    佛陀说千百万的人仅在这一岸上上下下,跑来跑去,只是在创造一种表象,使他们的生活看起来象是一个朝圣之旅——而他们不过是在同样的岸上跑上跑下。这不是一个朝圣之旅,这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这是在愚弄别人也是在愚弄自己。
    朝圣之旅开始于当你离开这一岸以及它的庇护所,它的安全、它的方便、它的舒适、它的体面、权力和名位时。你乘坐你的小船而离开,任凭狂风巨浪的摆布,任凭大海的摆布,信任如果这一岸存在,则彼岸必定存在,因此只有一岸无法存在……
    带着这个信任——朝着彼岸而移动,冒一切的险——而后真正的生活于焉开始。而真正的生活是一个宗教性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是我所谓成为门徒的意思。过一种有意识的生活是唯一真正的生活;过一种无意识的生活只算是活着。动物只会活着,它们不会生活,只有人会生活。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生活,只有少数的佛、少数觉醒的人才是。
    要变得觉知到你以你的生命在做什么事情。你是真的有意识地在移动,带着一个方向感——从容地踏着每一个步伐,完全觉知到为什么,以及要去哪吗?或者你只是在模仿别人呢?如果他们在跑,你也跟着跑,如果他们在追逐金钱,你也跟着追逐金钱;如果他们在追逐权力,你也跟着追逐权力。你是不是只是一个模仿者?那么你的人生将会是一个仿冒品。你是不是只是在跟随别人?那么你的人生将会是一个复印本,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原始的脸。
    你原始的脸就是神的脸。但那个原始的脸必须以极大的努力发掘出来。冒着很大的险,人才会实现那颗藏于内在的种子,人才会将那颗只是以一个潜力而存在的种子化为真宝。而后人会是潜力无穷的,否则人是非常渺小鄙陋的。
    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不可能会是优美的,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不可能会自由。而没有自由,又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的美?美是自由的一个影子。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只会是中产阶级式的,平庸乏味,肤浅不堪。只有带着意识你的人生才会开始变得有深度,开始达到一个新的面向、深度的面向。而深度的面向就是属于神的面向。
    神不是在其他的地方,而是在你自己内在的深处中,在你自己内在最终的深处。真理不是在其他地方被找到的,真理必须往里面的方向被找寻和探索。真理不是某种属于思维的东西,否则真理必定是很容易就被找到了。思维是一个工具。
    伟大的西方哲学家、西方哲学之父——亚里斯多德将人定义为理性的存在,但他的定义不适用于成千上万的人——甚至也不适用于他自已,因为他不是一个佛。他是一个非常聪颖、非常逻辑的人,但没有任何的意识。他的人生如同任何人所能过的同样的无意识。他有两个妻子,而他在他的书里写说女人的牙齿少于男人。既然有两个妻子,他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数——但这是一个迷信,在当时的希腊广为流传的迷信。男性沙文主义的头脑无法允许女人有任何东西等同于男人,即使是牙齿!他从未费事去计算过——这算哪门子的理性?
    事实上,除非你是有意识的,否则你不可能会是理性的。理性地生活意味着有意识地活着,静心地生活。当你可以静心地生活时,你不可能只会理性地生活,你只会超理性地生活——因为生命不是只有理性,生命比那多得多。理性只是生命的一个向度,而生命是多元向度的。
    生命加上意识,你将会开始成为一个佛。存在加上意识,你将会开始达成生命。意识是完整的化学作用,是炼金术。生命加上意识,你将会进入神的庙宇中。存在加上意识,你将会进入生命的庙宇中。但如果你无意识地活着,你不可能有任何的生命力,你不可能有神。但如果你有生命力,你不可能错过神太久,因为生命力是神是第一道曙光。
    但人们只是存在,他们活得象个植物人,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是活着的,这个相信阻碍他们去创造生命。当你出生时,你的出生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在其中生命得以成长的空间。但这不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样很好。如果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那么人将会象所有其他的动物一样是一个机械。
    记住存在曾经赠与你一个伟大的礼物,对你将有无与伦比的意义。而这个礼物是:你是以一张白纸被出生,没有任何东西写在上面——你以一颗未曾雕琢过的钻石原石而生。现在你必须在上面写些东西。你可以模仿别人、抄袭……你可以在上面写《吉踏经》、《吠檀经》、《圣经》,但你将会错失这整个机会。你会毁掉这整件事带来的伟大机会。
    你必须写出自己的歌——不是克里虚那的歌,也不是基督的歌,而是你自己的歌!你必须唱出自己心里的声音,唯有那时你才会满足。但人们只是象鹦鹉般地重复别人的话,因此即使他们变得非常博学多闻,却仍然是愚蠢的,却仍然是无知的。
    圣.奥古斯丁将人分成两种类型,这个分类是意义深远的。他称呼第一个类型的人是:博学多闻的无知。这是那些知道太多却仍然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的知识都是借来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从他们自身升起的,没有任何东西发生在他们身上过,他们只是在模仿别人说的话。他们也许非常精于此道,非常有效率地重复别人说的话,但他们的作用象是电脑,他们还不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人性还没有诞生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知识不知道任何的东西,而只是一个伪装的知道。
    大学里充满着这样的人,而这个世界非常尊敬这一类的人,因为知识就是权力。他们知道这个普遍流传的概念,因此他们是充满权力的。就某个意义而言这个概念是正确的:一个知道物理学的人比不知道的人更有权威,但就他自己的生活而言,他和其他的人一般地无知。就自知之明而言,在乡下人和大学教授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而那才是真正的宝藏。
    有无知的知识,而奥古斯丁说,也有一种知道的无知。他谈论的无知是什么呢?无知知道的是什么呢?那是属于天真的无知。天真的人曾经清理过他的头脑,而完全免于所有其他借来的知识。
    静心只不过是一个清理头脑的设计,给你内在的本性一个淋浴,好让所有的灰尘——那些所谓的知识被带走,而留下干净的、清爽的、年轻的你。这就是耶稣说的:“除非你再度被出生,否则你将无法进入我的神的国度。”
    在东方我们通常把这个现象称做“狄尾(Dwij)”——意思是第二度诞生。所有婆罗门人都不是狄尾,但所有的狄尾都是婆罗门人。所有的婆罗门人都不是二度诞生的,但所有二度诞生的人都是婆罗门人。基督是一个婆罗门人,穆罕默德是一个婆罗门人。婆罗门人是一个已经知道婆罗门的人,一个已经知道最终生命的人,但秘密在于:你必须再度被诞生。
    再生的意思是什么呢?它的意思是你必须让你的知识死亡,知识是借来的、模仿来的、机械性的。而后你将会再度如同你头一次被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般的天真。第一次的童年注定会被失去,没有人能够保有它,就事情的本质而言第一次的童年就是会被失去。但人还是能够达成第二次的童年,而真正的生活开始于第二次的童年。在那之前你只能算是活着。但伴随着第二次的诞生,你将会进入真实存在的奥秘之中。
    容我提醒你们:不要把生命视为理所当然。生命必须被创造,而且生命唯有在自由的选择下,在你自己的选择之下才能够被创造出来。是的,你也许可能会迷路,你也许可能会走失或是出差错。但没有必要担心——错误、过错和走失都只是成长的一部分。一个人唯有藉着犯错才可能学习,唯有籍着走失才可能会回到正确的路途上。
    那些从未走失过的人将会是虚弱无力的。那些因为恐惧而从未犯过任何错误的人,保持从未做成任何事过——因为如果你做事情,就会有可能犯某些错误。他们由于害怕犯错而从未做过任何的事。但如果没有做过任何事,你又怎么可能成长呢?你会保持是中空的,你不会结晶起来,你不会有任何的灵魂。你会死气沉沉的,你会是行尸走肉——在走路、在呼吸、在讲话,但你会是一具死尸,因为你不曾有过生命永恒的滋味。
    我们首先要记得的事情是:我们还未被诞生。第一次的诞生是透过双亲、透过母亲。第二次的诞生发生在当与一位师父、一个神佛处在亲密的关系中时。第三次的诞生发生在一个佛圈中:佛变成子宫。师父是门徒的子宫。门徒进入师父的子宫中,消失进入师父,而后再度出生。
    只有透过这个新的出生你才会开始变得有意识。现在你相信你是有意识的……因为你能够每天晚上从办公室回到家里,所以你认为你是有意识的。因为你会做某些事情,所以你认为你是有意识的。现在已经有一种机器人——象人一样的机器——它能够做出所有现在你在做的事情。
    现在,可能很快就会有无人驾驶的飞机——其实已经存在了,但还没有被正式启用,很快地这种飞机将会被正式发表出来——而且也会有无人驾驶的火车。现在这在理论上是可能的。机器可以做出所有的事情。那时你将会非常的吃惊:你一直在做这些事情,而你因为自己在做这些事情而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意识的。但现在这些机器却证明出事实并非如你想象的如此。
    一个人不会藉着做某些事情而成为有意识的。意识是带着一个新的味道在做事情。做事情本身并不代表意识,而是要带着一个观照在内,在观看、在观察自己正在做事倩——那才是意识,而那就是再生。    波昂钓到一条小鱼,在回家的路上小鱼突然开始说话:“我实际上是一个鱼精,如果你将我放掉,我保证会实现你和你的妻子三个愿望。”
    所以这个爱尔兰人放了鱼后便冲回家告诉他的妻子这个消息。这对夫妻急着要到城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许的愿望,所以妻子决定用罐头豆子做一顿简单的晚餐。但她找不到开罐器而喃喃自语:“真希望能有一个开罐器。”霎时间,她手上就拿着一个开罐器了。
    波昂大叫:“你为了那个愚蠢的开罐器而浪费掉一个希望,我希望这个开罐器黏在你的屁股上!”    所以这个故事可悲的结局是;他们必须使用第三个、最后的希望再让它掉下来。
    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整个人类的生活方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不知不觉——只是漫无目的的在摸索,从头到尾一直在持续不断的跌倒。
    你的整个人生变成一个无意识的语法、一个无意识的语言。你透过这个语言、这一层语言在看人生——因而每一件事都是被扭曲、被误解的。    克鲁斯基和葛斯是事业上的伙伴,共乘一条小船在湖中钓鱼。两人正在湖中央时,湖中突然吹起一阵狂风,船因而翻覆。当克鲁斯基努力地往岸上游过去时,葛斯却是手忙脚乱地浮载浮沉,即将往下沉。
    克鲁斯基边游边问他:“你会漂吗?”
    葛斯慌乱地说:“我快要溺死了,你居然还在谈生意!”
    “你有票吗?”——生意人的语言。他只了解这个语言。即使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中,别人对他说的话也会被以他能够了解的方式理解。我们并不了解别人在说什么,我们了解到的是我们能够了解的。我们不了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我们只会看到我们能够看到的。    伯宁顿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全家人都已聚集在床边。他以微弱的、发抖的声音询问:“苏在这吗?”
    “是的,爸。”他的大儿子回答。
    “列斯特在这吗?”
    一个小男孩说:“是的,爹地!”
    “艾利在这吗?”
    最小的儿子说:“我就在这!”
    伯宁顿说:“如果你们全都在这,还会有谁在看店?”    现在他就快要死了——最后的一刻!即使在死前的那一刻他也还在想谁会去看店。
    你从出生到死亡一直活在无意识中,没有光地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而实际上你能够创造出光,你不会在经典里发现光,没有任何人能够交给你任何的光。光不是在市场上买得到的商品,光是无法转手的。但你能够创造光,你能够将你所有的能量聚集在一起,你能够从这一个片刻开始有意识地去生活。
    例如说:你现在正在听我讲话,你可以以一种昏睡的方式在听……因为你在这里,而我正在说话,你有耳朵,你的耳朵会发挥功能,那些字会振动你的耳膜,而制造出某些声音——因此你会听到声音。但这不是聆听,这只是在听。这不是聆听。
    聆听意味着你是警觉的、留心的、小心翼翼的啜饮、吸收这些话,不带思维去扭曲,不带内在的噪音,不带絮絮叨叨的头脑,全然地宁静;你不是昏睡的,你非常的清醒,非常的警觉,好象你的房子正在起火般,好象任何一刻任何东西都可能会被带走,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了。当你的房子正在起火时,你不可能睡得着——可能吗?当你的房子正在起火时你不可能会昏昏欲睡,你会非常的警觉,绝对的警觉。
    佛陀离开皇宫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屋子正在起火。现在我再也不能活在无意识中。”除了他的车夫没有其他任何人跟随着。老人看看皇宫,他没有看见任何的火苗,屋子并没有起火。他心想:“王子已经疯了!”他是一个老人、一个老仆人,和佛陀的父亲同年。他从佛陀诞生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看护他,佛陀很尊敬他。
    老人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虽然我的视力不好,我正在变老,但我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火苗。屋子根本就完好无缺,没有任何的火!”
    佛陀说:“是的,我有看到——你也许没看到——我的屋子正在起火,因为每一个、任何一个片刻死亡都可能会发生。现在我再也无法继续待在这种昏睡的状态中。”
    老人耸耸肩膀,他说:“你是在疯言疯语!”
    当他必须在森林里道别、离开佛陀时,他哭泣着说:“听我说——我就象你的父亲一样。你要往哪去?你是真的疯了吗?你有一个这么美的皇宫、一个这么美的妻子,这么舒适、享受、极尽豪华的生活!你是要去哪?”
    佛陀说:“我要去找寻意识。”他不是说:“我要去找寻神。”因为,如果你甚至不是有意识的,又遑论是神呢?真正的求道者会找寻意识,而不是找寻神。如果你以找寻神做为开始,那将永远会是一个无意识的找寻——因为你曾经听教士谈论过神,因此一个无意识的对神的贪念已经在你脑海里升起。
    真正的求道者、真正的门徒对神不会有兴趣。他的整个努力在于要变得更有意识——如何强烈地带着意识,以至于你开始充满着光,你的整个存在是一个光的火焰明亮地燃烧着,你的存在是同时从两端燃烧的火把。在那个光之中,人自然会知道神存在。
    神不是求道者寻找的目标,求道者寻找的目标是意识。无意识的人可以信仰神,但他们对神的信仰就好象他们对钱的信仰一样。他们信仰神,他们信仰死的经典,他们信仰石像。他们只会信仰。记住:只有无意识的人才会去信仰神。
    有意识的人知道、感觉、经验。他不信仰神,他活在神之中,他在神之中呼吸,他的心在神之中跳动。这根本不是一种信仰。
    当你看见太阳升起时,你不必信仰太阳存在。你不会问别人:“你相不相信有太阳?”如果你问,他们将会讥笑你。在一个满月的晚上,你不必信仰月亮存在,你绝对不会问任何人。没有信仰月亮存在或不存在的人。这是你自己的体验,没有必要信仰或不信。
    一模一样的情形,在意识当中,你有眼睛可以看到神,你有眼睛可以看到存在的真理。那时再也没有必要信仰——这是你的体验,存在性的体验。一个有意识的人知道,一个无意识的人信仰。
    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印度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回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耆那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基督教徒?全都是信仰!——而教士靠你的无意识为生。他一直在给你愈来愈多的信仰——道德的信仰,相信如果你做这些事情你将会得到奖赏,如果你做那些事情你将会被惩罚,信仰地狱、信仰天堂。他一直在你身上堆积愈来愈多的信仰。你正溺死在信仰中!你堆在自己身上的信仰已经变得如此沉重了,简直象是将一个喜马拉雅山压在你的胸口上,他们不允许你活出真实的自己。
    朝向意识的第一步是要割掉所有的信仰。不要做一个印度教徒,不要做一个回教徒,不要做一个基督教徒。我告诉你成为一个基督的方法!为什么要做一个基督教徒?我告诉你成为一个佛的方法!为什么要满足于做一个佛教徒?当真的玫瑰花能够长出来,当你能够变成一个玫瑰花园时,为什么要满足于塑胶花?你从市场上买来一些塑胶花,而后你一直在膜拜那些塑胶花。你怎么称呼它们——基督教、回教或是印度教——并不重要;如果它们是借来的,就是塑胶的。真正的花朵必须生长在你的存在里面,它必须在那里开花。
    那些已经知道的人说:我可以为他们说的话做担保,我是一个目击者。当你的意识在它的全然性中绽开时,意识将会是一朵千瓣莲花,一朵金色的莲花,带着香气的纯金。这是最终的奇迹。除非是达成这个,否则不要停留在任何一点休息。任何一个片刻的损失都是很大的损失。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
    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
    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
    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    佛陀在说的是:如果你是一个商人,带着大批的财富,正在从一个长途贸易的旅程中回家——你在很多很多的地方做过生意而聚集大批的财富,你正在回家的路上,但身边却只带着少许的随从——你必须躲开那些强盗可以抢劫你的危险地带,在那你也许会被杀害,你的珠宝也许会被他们拿走。
    人是在一个长途的朝圣之旅上。你在地球上不是一个新来乍到的人,你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朝圣者。经过这么多世之后你已经在你内在聚集很多的财富了——虽然说你也许并未察觉到。你已经学过很多东西……因为你不是有意识的,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内在携带着什么财富。因为你是无意识的,所以你持续不断地走到那些你会被抢的危险路上——而且在那你的确是被洗劫一空,你每天都被洗劫一空。对一个不觉知的人、一个昏睡的人而言,你可以抢他,他甚至不会还手。
    强盗不是外在的,强盗就在你里面。愤怒、恨、贪婪、嫉妒、占有欲,这些都是强盗,在你无意识的思维中它们一直在抢劫你。愤怒已经抢走你多少东西了?回头看清楚!你的愤怒已经毁掉多少东西了?但你甚至不去计算看看!你甚至不回头看一眼你一直在对自己做些什么事情。你的色欲已经剥削掉你多少东西了?但你一直重复不断地做出相同的事情!同样的愤怒,你总是经验到同样的毒药,你完全知道它们只会是具有毁灭性的——而且每一次置身其中后你总是会后悔——你已经决定,你已经对自己保证过很多次,再也不要身陷其中。但你却又总是一再一再地忘记你对自己所许下的承诺。    一个男人对他的朋友说:“昨天我去看一场犹太的色倩片,真的是很精彩。”
    朋友问:“一部三级的犹太电影会是什么样子?”
    他说:“片长只有十分钟:一分钟的性和九分钟的忏悔。”    只要注意看你自己的人生,就会发现这件事:一分钟的愤怒和九分钟的忏悔?一分钟的色欲和九分钟的忏悔,或是九个小时、九天?    布鲁斯基在里科参加一个商务会议。有一天晚上在旅馆前,一个漂亮的妓女用一种性感挑逗的声音叫住他:“哈罗!美国人,想要买我在卖的东西吗?”
    布鲁斯基于是跟着她走。十天后,在纽约家中,他发现自己已经染上淋病。
    隔年,在同样的旅馆前,他又再度被同样的女孩叫住:“哈罗!美国人,想要买我在卖的东西吗?”
    他说:“当然,这一次是什么——爱滋病吗?”    如果你注意看自己的人生,那么你会看到自己的生活是绕着圈子在移动。你一直做出同样的蠢事,一模一样的蠢事,你已经做过非常多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要觉醒?你一再一再地沉迷于同样的愚蠢中,你一再一再地身陷同样的陷阱之中,你的人生没有什么新鲜事。
    只要观看你的人生三个月的时间,记录三个月,而后你将会惊讶:这些就是全部你一再一再地重复的事。除非你觉醒,否则你将会重复同样的事情一辈子——而且不只是这一世,而是会继续在往后的很多很多世里继续重复。    哈利从小生长在费城,这是他头一次到英国旅行。
    有一天晚上他在pub里发现一个红发的年轻女孩,他为之倾倒不已,并走过去想和地攀谈。他说:“你知道吗,我是从对岸来的……”
    “直接到我的地方好了!”她说:“这个我等一下就看得出来!”    一再一再地……“这个我等一下就看得出来!”你变得一再一再地被迷住。你或许已经知道过很多女人,但等到再一次碰到另一个女人时,你还是准备要再一次被愚弄。你的人生是重复性的——你甚至不会犯新的错误!
    要有一点创造力!如果你对犯错很有兴趣,至少也要犯一些新的错误。如果你可以特别注意到:“我将来只会犯新的错误。”很快地错误将会结束——因为又有多少新的错误呢?有一天你自然会发现到,再也没有任何新的错误留下来了,你再也不会犯错,因为你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重复相同的错。
    一次应该就已足够——但为什么还是不够呢?原因出在当你犯下那个错误时,你心不在焉,你的人不在,你无意识地在做这件事。如果你可以有意识地犯错,完全地警觉,带着全然的觉知,绝对地存在于当下,那么你将不会再度重复。
    一个有聪明睿智的人必定会做出错误的事,但是一个错误只会有一次,而后就此结束。他已经知道并且了解。但人们却保持是幼稚、不成熟的。
    两个有色人种的小男孩在路上相遇。
    “我五岁,你几岁?”
    “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女人?”
    “没。”
    “那你是四岁!”    这是年龄,成熟度被测量、决定出来的方式。
    成熟意味的是变得比较有意识;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变得成熟。我不是在说不要犯错,因为那无济于事。我不是在说避免错误,不!我是在说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事,去做,但要非常有意识地去做。将你的整个人带进去做,所以做过一次你就可以决定出这件事是值得再次去做,或者是完全无意义的、没有用的,所以做过一次你就可以决定出这件事是一颗真正的钻石或者只是一颗染色的石头。
    如果这是一颗真正的钻石,那么尾随它,深入去挖掘——此刻你也许离一个宝藏不远。而如果这只是一颗染色的石头,那么将它抛到脑后。不要携带染色的石头,这会变成一个重量,使你的旅程愈来愈难走。当你想要走上坡时,你需要成为没有重量的。而朝向意识的旅程是一个上坡的旅程。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成为觉知的。“注意”意味着灌注的意识。注意这个字是“灌注”和“意识”这两个词的结合。要意识到愚昧和恶行的危险。它们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愚昧和恶行。愚昧意味的是无意识——而出自无意识将只会诞生恶行。    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能够处理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你变得觉知到愚昧和恶行……。记得:佛陀不是在说要躲开,他是在说要注意。
    老子说:智者小心翼翼地走路,如同每一步路都有危险一般。智者走路如同正在冬天渡过一条结冰的河流般,这是老子的说法。是的,没错,的确是如此:智者走得很警觉。每一步路都充满了危险,因为你的思维在任何一刻都可能会跳出来。
    你的思维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思维的习惯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是社会长久灌输出来的。稍有一点不觉知,思维就会抓住你,而思维会拖累你去做出某些恶行。思维依靠恶行为生。思维一定会拖累你,让你做出某些你在事后将会后悔的事。但后悔并无济于事,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你首先浪费时间在做错事上,而后又浪费时间在后悔上。    有一次某个男人来我这,他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他一辈子以来有一个习惯,就是非常容易发脾气,只要一点点的刺激就够了,或者如果没有刺激,他也会自己制造,他会想象出某些事情。他因此而吃很多的苦:他的妻子离开他,他的孩子遗弃他,没有仆人能够长久待下来。他活在一种非常隔离的生活中。他拥有一切,但在某一方面看来却是很贫穷,因为他没有任何人爱他或是接受他的爱。
    他问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摆脱愤怒?我曾经多次下定决心,我曾经在伟大的圣人面前发誓不会再发脾气,但一再一再地,当情况来临时,我就会忘掉所有的誓言。愤怒说来就来,而且象山洪爆发一样地到来,我只能束手被愤怒接管,我应该怎么办?我来到你这,请帮助我下定决心好让我能够摆脱愤怒。”
    我说:“你做二件事。第一件事情是:放弃悔恨。第二件事情是:绝对不再发誓对抗愤怒。”
    他说:“你在说什么?这样我的人生会被毁掉!”
    我说:“你过去一直在下重誓,一直在悔恨——它们曾经对事情有过任何的帮助吗?”
    他必须承认,它们并没有什么用。而后我说:“为什么不试试看我说的方法?因为我自己的了解是:悔恨不是反对愤怒,悔恨其实是一种自我将你拉回到过去的位置上的方法。”
    在你大发一顿脾气后,事后回想起来,你的自我觉得受到打击:“我又再度做出同样的蠢事。”现在这个受伤的自我想要被治好;你自觉羞愧。你受伤的自我说:“现在我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倩。”发一个重誓后自我会觉得很好:“你看,我多么的真诚。”在一个圣人面前或一群人面前发誓会让你的自我感到极端地受到增强:“你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伤再度受到治愈。
    你再度回到过去的状况:自我再度受到拥戴。你迟早会再度做出相同的错误,因为现在你已经学到一个怎样治愈伤口的好方法,悔恨是一个好方法,发誓是一个好方法。
    所以我告诉这个男人的第一件事情是:“停止悔恨——那是在浪费时间!过去的已然过去,它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再去担心过去的事。你重新开始——不必悔恨。与其要悔恨,我的建议是:你回家,然后成为愤怒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成为愤怒的,而且要成为有意识的愤怒。当你愤怒时,保持警觉到你是愤怒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正在丢东西,你正在谩骂。成为警觉的!”
    隔天他来告诉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是愤怒的,或者只能是警觉的。如果我是警觉的,就不可能是愤怒;如果我是愤怒的,就不可能警觉。你给我一个不可能做到的难题!”
    我说:“现在决定权在你身上:如果你想要成为愤怒的,忘掉警觉;如果你不想要成为愤怒的,那么就成为警觉的。不要后悔,不要再发重誓。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所有开悟的人一直都在教导简单的方法。    某个人问马哈维亚:“什么是真正的圣人?而什么是真正的罪人?”
    也许发问的人是想要听到一个写在经典里面、现成的答案,但人们喜欢马哈维亚从他自己的经验去说。他所说的答案无比地优美。他给的定义是独一无二的,在人类的整个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他说:“一个觉醒的人就是一个圣人,而一个昏睡的人就是一个罪人。”    很简单,却具有极端重大的意义!觉醒是唯一的美德,而昏睡、无意识是唯一的罪恶,所有其他的罪都是诞生于无意识。切掉那个根,切掉那个根本身!不要一直在修剪那些树叶。
    “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当你是觉知的、警觉的,注意在看的时候,没有问题。那时你象是一只没有伤口的手,你能够处理毒药。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让我提醒你们一个发生在耶稣身上的情况。    有一次耶稣带着一支鞭子,进入耶路撒冷最大的一座寺庙中。耶稣在手上拿着一支鞭子做什麽?这是佛陀这句话的涵意: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是的,耶稣能够处理得来那支鞭子,没有问题;鞭子无法凌驾在他之上。他保持是警觉的,他的意识如此强烈。
    耶路撒冷最大的一座庙宇已经变成一个盗贼的地方,微妙的盗取正在进行着。在庙里面有兑换货币的贩子,而他们正在剥削整个国家。耶稣独自一人进入庙里,掀掉他们的桌子——货币贩子的桌子——将他们的钱币撒到地上,制造出一阵很大骚乱,以至于货币贩子逃出庙外面。他们有很多人,而耶稣只是一个人,但他处在极度的盛怒之中,象一团火焰般!
    现在这对基督教而言一直是一个问题:如何解释?因为他们的整个努力就是要证明耶稣是一只鸽子、一个和平的象征。他怎么可能在手上拿一支鞭子?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愤怒、这么狂暴,掀掉货币贩子的桌子,将他们丢到庙外面去?他一定是象一团烈火般,否则他只有一个人而已——他也许会被捉起来。他的能量一定是处在一阵暴风之中,他们无法正视他。教士、商人以及货币贩子全都逃到外面大叫:“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基督教避开这个故事。如果你了解佛陀这句经文,那么将不必避开它:“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耶稣是如此的天真!他不是愤怒,这是他的慈悲。他不是暴力,他不是毁灭性的,这是他的爱。鞭子在他的手中如同时在爱、慈悲的手中一般。
    因此在东方我们有克里虚那,虽然他曾经承诺过不打仗却依然可以加入战争。他忘掉所有的承诺。人们以为他是有外交手腕、政治策略的人,但他不是!那个承诺是在某个特定的一刻给出来的,现在那一刻已经不再适用,情况已经改变。他不是一个投机者,他根本不是有政治手腕的人。他不过是很诚实、很真诚,对当下的情况反应。因此当他承诺不再加入战争时的情况不再,情况已经改变时,他无怨无悔地加入战争,从未为此后悔过。没有必要后悔。
    一个有觉知的人出自他的觉知去行动,因此不会有悔恨,他的行动是全然的。而这个全然的行动的优美之处在于:它不会创造出业,它不会创造出任何东西,它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个全然的行动象是在水面上写字,你还未写完……它已经消失了。它甚至不是在沙子上写字,因为如果风没有吹来,沙也许会维持几个小时不散。
    如果你到印度庙去,你会发现拉玛的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现在这对于甘地的跟随者,以及甘地本人而言,要如何解释这个弓箭的由来是一个问题。如果拉玛在手上拿着一个转轮就会没问题——但是弓和箭?甘地试着要去躲开这件事,他每天都在复诵拉玛的名字,那是在他死时留在唇边的最后一个名字。当他被射杀死去时,来到他唇边的最后的字句是:“噢!拉玛!拉玛!”但他对这把弓箭要做何解释?他从未诚实地、真诚地面对过这个问题——因为拉玛打过仗,一定杀过很多人,也许杀死了拉维那。要如何解释这个暴力?
    这段经文将能够解释:“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你能够全然的警觉,那么就会没有问题。你能够处理毒药,那时毒药将会象医药般地发挥作用。在智者的手中,毒药变成医药;在愚者的手中,即使是医药,即使是琼浆玉液,也注定会变成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你出自天真去行动——不是出自知识学问,而是出自孩子般的天真——那时你绝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因为你的行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保持超脱于你的行动。你全然地生活,而仍未有任何的行动造成你的负担。    恶行如同丢撒在风中的沙,
    被吹回愚者的脸上,
    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    记着:如果你出自不觉知而行动,你的整个人生将是被丢撒在风中的沙,被吹回到你自己的眼中。这是往空中啐痰——痰会掉回你自己的脸上。
    你并非是因为别人而在受苦,你会受苦是因为自己的愚昧行为。而什么算是愚昧的行为呢?就是那些发源于无意识的思维状态的行为。
    “恶行如同丢撒在风中的沙,被吹回到愚者的脸上,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如果愚者的恶行和为非做歹是针对纯洁和无害的人,那么结果对愚者而言甚至是更危险的。如果你是和另一位愚者在打架,那么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对你吐口水,你对他吐口水,你的口水回到你身上,他的口水回到他身上;每一件事都是打平的。你伤害他,你的伤害回到你自己身上;他伤害你,他的伤害回到他自己身上。
    但当你伤害或是加害于某个天真无邪的人时,那么你真的会陷入很大的麻烦,因为你的恶行将会千百倍地回到你自己身上。天真无邪的人将不会伤害你,他将只是回应,他将只是反映,他将会是一面镜子。如果你是愤怒的,你的丑陋将会被反映出来——并且当然地,镜子愈纯净,你的丑陋将会愈清楚地被表现出来。
    而头脑有一个很大的欲望想要去伤害天真无邪的人。他害怕伤害恶人,因为恶人可能会加倍奉还。天真无邪的人似乎是如此的天真无邪以至于你忍不住会想伤害他。天真无邪的人似乎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纤细,使你以为没有问题:你可以对他做出任何的事,他甚至不会吭一声。因此耶稣会被钉死,苏格拉底会被毒死,佛陀会被人们扔石头。
    记着:人会有一个很大的倾向想去伤害天真无邪的人,因为你知道他将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问题在于:他虽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整个存在将会代表他采取报复,因为他不会报复,所以整个存在站在他那一边,存在总是站在觉醒的人那一边。虽然耶稣准备要原谅你,但你注定会受很多的苦,耶稣最后的话是:天父,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他的反应。但存在无法原谅你。
    存在遵守一个非常确切的法则:为恶注定会为你创造出恶行,以及痛苦,如果你对别人做出这些恶行,就注定会弹回你身上。如果你与天真无邪的人对立、与智者对立、与诸佛对立,那么你将会受到千百倍的苦。    有些人再度出生在地狱里,
    有些人在尘世中,
    好人则是在天堂中,
    但纯粹的人根本不会再被生出来。    记着:天堂和地狱都不是地理上的位置。这只是一个隐喻,用以解释某些心理上的现象。地狱是一个处在很深的痛苦中的思维状态——这当然是被你自己的所做所为创造出来的。所有你一直逆风丢撒的沙尘都掉在你自己身上,那就是地狱——所有你一直加诸在人们身上的错事都会回到你身上。你必须收割这些作物,因为你曾经种下这些种子。如果你种下毒药的种子,你将必须收成毒药。这非常的简单明了,这是一个永恒的法则。
    没有人可以免除,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虽然每个人都在想:“我也许是一个例外,我也许可以找到某些方法跳开。”你的确是可以找到方式跳开人类的法律,你可以找到方式跳开任何的法律,因为人为的法则就是法律,人为的法则能够被打破。而且你可以找到聪明的人,他们可以显示给你看如何钻法律漏洞。但永恒的法则、自然的法则,却不可能被打破;如果你想要打破自然的法则,那时你将注定受苦。那个受苦就是地狱。
    每当你违反生命的法则时,就是在地狱里,而每当你与这个法则同谐共舞时,就是在天堂里。天堂意味着一个喜悦的状态。而每当你处在一个动弹不得的状态中,既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既不是赞成也不是反对,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一种无法下定决心的状态,只是悬吊在两者之间时,那么你是处在尘世中。在佛教的经典中,这个世界被称做“Mad-hyalok?介于天堂和地狱的中间地带。
    世界上有三种人:少数人在天堂,多数人在中间,而有更多人是在地狱。而事实上,这并不是三种人,因为每个人每天都会经过这三种状态。你也许早晨是在天堂中,黄昏是在地狱外围,晚上回到家时,则是在地狱里。你一直在改变、转移。这些是心理上的状态。
    超脱出这三者被称做是“涅盘”,被称做“佛性”,被称做“Moksha”,最终的自由。如果你能够超脱出所有这三者——那意味着如果你能够超脱出所有的思维——那么你不只是和宇宙的法则共呜……当你和宇宙的法则共呜时,你是在天堂;当你违反宇宙的法则时,你是在地狱里。如果你是无法下定决心的,一半一半,五十对五十,你是处在中间的世界,这个尘世中。但如果你与道结合而为一:如果你全然地丢弃自我和思维,如果你沉浸于永恒的道;如果你变成海洋,你的露珠消失在海洋中并成为海洋,那时你将不会再被生出来,没有生也没有死。那时这整个生与死的轮回停止。那时你与宇宙合而为一,那时你就是神。
    这是最终必须被达成的,这是人类有能力达成的最终,但也有可能错失。除非做出很大的努力,并伴随高度的技巧以及聪明睿智,否则你将不会达成。    没有地方!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能够让你隐蔽自己的恶行。    记着: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隐藏自已恶行。所以不要一直在愚弄自己,说你将会找到某些方法:如果你到恒河去,泡在恒河之中,那么你所有的罪就会被洗掉。不要欺骗你自己——恒河不可能做到这件事。不要想说你将会去卡邦,做一趟伟大的朝圣之旅,你成为一个去过卡邦的人——而后所有的罪就会从你身上被带走,说神已经原谅你了。不要以为藉着做某些仪式,你就会解脱出你的恶行。没有任何东西会有帮助。
    “没有地方!”佛陀说:“不是在天空中,不是在大海中,也不是在深山中,能够让你隐蔽自已的恶行。”它将会如影随行,无论你走到何处它都将折磨你。最好是不要做恶——但唯有当你变得有意识时才可能避免做恶,否则你是注定会做的。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没有地方
    能让你隐蔽自己的死亡。    恶行注定会带来自己的惩罚!就如同出生注定会会带来自己的死亡般确定。你无法躲开死亡,你无法躲开你的行为的结果。所以不必朝这方面去想,因为所有那些浪费在躲避、隐藏的时间纯粹是虚幻的。所有的那些能量可以被放在一个努力上:变成觉知的、变成静心的。那将会有所帮助。    某个男人计划前往恒河。他到拉玛克里虚那的地方,他是一个拉玛克里虚那的跟随者。他问:“我即将到恒河去——请赐福给我。你认为我所有的罪都将会被洗掉吗?”
    拉玛克里虚那说:“是的,一定会,因为恒河是如此的纯粹,无论是谁浸泡在里面都会变得象恒河一般的纯净。但你必须要记住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说:“那个问题是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会牢记在心。”
    拉玛克里虚那说:“你看过恒河河岸边的那些大树吗?”
    他说:“是的,我看过。”
    拉玛克里虚那说:“你知道那些树的作用是什么吗?”
    他说:“那个我从未听说过,经典上也没有写。那些树的作用是什么?你告诉我。”
    拉玛克里虚那说:“那些树的作用是:当你浸泡在恒河中时,你的罪因为恒河的力量而必须离开你。但那些罪将会坐在那些高大的树上,等到你离开恒河回去时,它们会再度跳到你身上!所以这实际上是徒劳无功的。如果你想去就去吧!但要避免一件事情:如果你浸泡在恒河中了,就不要出来!那么罪就会永远消失;否则那些罪将不会离开你,而且它们会采取报复,它们会带着强烈的复仇跳回你身上。”    这是千真万确的。信仰宗教的人,以及所谓的宗教家认为他们可以做某种仪式,而后罪就会结束了,然后他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再去做那些罪恶!一旦你知道如何结束罪恶的诡计时,又何需担心呢?你可以继续尽你所能的去犯罪——恒河总是会在那。而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去恒河了,你可以将恒河用水管接到你家去,所以每天清晨或晚上时,你都可以洗个澡。晚上会比较好,可以让一整天的罪都结束掉,你将再度如同莲花般的纯洁无瑕。
    佛陀说没有任何东西会帮助。有两样东西是躲不过的:你的所做所为的结果以及死亡。它们必将发生。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成为有意识的,在成为有意识的时候两者都会消失。在成为有意识的时候,你的行为自动会经历过一个蜕变。有意识的人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坏事,而且有意识的人会知道:“对我的意识而言是没有死亡的。身体将会死亡,头脑将会死亡,但我最内在的存在不会死亡。我是永恒的。我是永恒之子,我属于这个永恒的存在。”
    意识将这两个真理带回家。意识首先藉着蜕变你的行动而蜕变你的世界;接下来意识会籍着使你觉知到你是永恒的而蜕变你的内在。当你知道自己是永恒的,当你知道你过去一直存在,以及你将来也会永远存在时,所有人生的价值观会立即开始改变。那时,任何在昨天是重要的事情将会不再重要,而任何在以前从来都不重要的事情将会开始变得重要!因为现在你以永恒的观点而非时间的观点在思考。
从时间的观点思考是政治,从永恒的观点思考是宗教。
今天到此为止。第六章 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子吗?    钟爱的师父,对我来说,在这与你在一起似乎意味着放开每一样东西——不只是痛苦、恐惧、忧伤,与所谓的负面的空间,也是要放开快乐、爱、流动的感觉,那些一直都是我的目标、所谓的正面的空间,钟爱的师父,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子吗?    阿南达.荷莉斯,正面和负面,黑夜和白天,夏天和冬天,生与死——它们不是分开的。如果你想要放开一个,你也必须准许另一个走。
    这是最让人左右为难的事情之一:人们想要让正面一直跟着他们——但如果正面存在,则负面亦将如影随行。正面失去,负面将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如果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你根本无法看到光。如果想要看到光,你必须准备好也要去经验黑暗。如果依恋于生命,你将不可能躲开死亡。是生命本身将死亡带进来的。
    每个人都依恋于正面的空间,而每个人都想要躲开负面的空间。这是不可能的——这违反永恒的法则。
    如果你仔细地观照,你将会看到如果负面过分折磨你时,那么正面其实只是被掩盖在负面之下。当你说你很快乐时的意思是什么?你不过意味着:“在此刻,我的不快乐被掩盖住了。”当你说“现在我很放松”的意思是什么?这句话不过意味着紧张已经走得更深入无意识里了,现在你对紧张视而不见。
    但负面迟早会显出它们的力量,它们的时机迟早会到来。你无法永远维持在正面之中,正面和负面总是在互相平衡,你准备有多少的不快乐,就会有与之等量的快乐。
    人类最奥秘的现象之一是:一个社会愈是富裕,就会愈痛苦。没有其他的国家比美国更痛苦,原因很简单,因为美国现在拥有最颠峰的快乐,因此美国无法躲开最低沉的深渊。唯有伴随着幽谷才可能会有山峰——山峰愈高,山谷愈深。
    人们在印度觉得非常的心满意足。原因在于他们不知道属于快乐的颠峰,因此他们不知道不快乐的深谷。他们多少算是活在不上不下的平地上,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负面。这不是真正的满足,这仅只是正面的空间不在——因此负面的空间亦随之不在。
    美国真的是处在一种心力交瘁的折磨中,一种心理的突变之中。没有任何社会曾经处于这样的状态。至于个人而言,当然是有这样的情形发生过。
    佛陀是一个国王的儿子,他拥有一切的喜悦——因此他才会察觉到人生的痛苦。耆那教的二十四个大师都是国王,这不是一个意外。佛陀是一个国王,拉玛和克里虚那都是国王,所有印度教的大师都是国王。这其中有某些蹊跷,某些非常根本的原因。为什么乞丐不曾成为大师、佛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他们又怎么可能察觉到人生的痛苦?
    佛陀说:人生是苦——纯粹的苦。唯有一个佛才能这样说,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个高峰。知道那个高峰同时会觉知到那个山谷。如果你强烈地、热情地活着,你将会比一个不温不热地活着、一个马马虎虎活着的人,一个在他的生命里不是强烈而热情的人,更强烈地觉知到死亡。你投入生命愈深,对死亡的觉察就会愈强烈。正面和负面持续不断地在平衡彼此。
    印度人在他们自己身上玩一个诡计。他们已经变得不上不下:“不要走到喜悦的高潮,那才是生活之道,并躲开痛苦、悲伤、伤痛的低潮。”但这不是真正的革命。真正的革命不是要变成冷漠的,变成不温不热的,变成活在一个非常非常沉闷的生活中。真生的革命是透过超越而发生的。
    我们必须要了解“冷漠”和“超越”这两个词之间有非常微妙与精细的不同。冷漠只是意味着你为了逃避负面而逃避正面;超越意味着你无所逃避,不管是正面或负面的你都不会逃避。你带着一个新的品质全然地活过光明面,也全然地活过黑暗面——而那个品质是属于观照的品质。你全然地生活,但同时间你保持宁静的警觉、觉知。
    你知道快乐围绕着你,但你不是快乐;你知道不快乐围绕着你,但你不是不快乐。你知道现在是白天,但你不是白天;你知道现在是黑夜,但你不是黑夜;而后当你死亡时,你将会知道你不是死亡。这才是超越。
    超越的秘密公式是: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负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去生活经验过正面和负面。如果你逃避生活,那么你将会变得沉闷,非常的沉闷,你将会失去所有的聪明睿智。
    那是旧的出家人和我所认为的新的出家人之间的不同,旧的出家人教导你冷漠、不温不热:“不要走到高处,所以你也不会掉到低处。”多么简单的逻辑。“不要快乐,而后你就不会不快乐。”如果你从未快乐过又怎么会不快乐?“不要高兴,而后将不会有悲痛;不要欢笑,而后将不可能会流泪。”这是纯粹的数学,但不是超越的真理,不是真正的门徒。
    真正的门徒意味着:深深地笑,但记得,你不是那个笑;深深地哭泣,让眼泪流下来,全然地处于泪水之中,却仍然是警觉的,仍然有一把火在内在观看一切。
    荷莉斯,是要去超越,而不是弃俗。如果你弃俗就是错失那个要点了。而且当我说:“放开来”时,我纯粹意味着不要执着。我不是在对你说:不要试着成为快乐的。尽一切可能的努力或为快乐的、喜悦的,但记得悲伤将会跟随而来——那是很自然的事。接受它,当悲伤来时,不要逃离它,不要跑开。那也是很美的,生命的一部分,成长的一部分;失去悲伤将不会有圆融与成熟。要深入悲伤之中。
    喜悦对你的成长会有某些贡献,伤痛也是。喜悦带来一种清新,清晨露珠般的清新。喜悦带来年轻,喜悦为你的心带来欢舞。悲伤也会带来很多礼物,但你逃避悲伤,因此你从未觉知到这份礼物。悲伤带来一种喜悦不曾带来的宁静。喜悦总是有一点吵杂,而悲伤是完全的宁静。喜悦总是有一点浅薄,而悲伤是深沉的,它有深度。喜悦总是使你忘掉自己,比较容易让自己沉溺于喜悦之中,因喜悦而陶陶然,它使你保持无意识。悲伤会带来觉知,因为你无法让自己沉溺其中。你无法合作加入,你必须站在外面——因为你不想要悲伤。
    观照的第一课发生在悲伤之中。必须先在悲伤中学习到观照,唯有如此,随后同样的观照才能够被应用于享乐的片刻。人是藉着观照而超越。
    当我说:“放开一切,正面和负面。”我纯粹意味着不要执着、不要认同。我不是说:“弃俗!”全然地去生活,却仍然处于生活之上。走在地球上,但不要让你的脚触碰地球。是的,这的确是一门艺术。
    而那就是门徒所为为何:生活在世界上而不成为地球的一部分的艺术,处在生活之中而不会认同于生活的艺术。那才是真正的放开来。
    过去的门徒是冷漠那一类的。同样一模一样的字就被使用在过去的经典中:一个门徒变得Udasin Vairagya——对一切的存在冷漠。他变得疏离而冷淡。他逃离这个二分性的世界。他进入寺庙,或是喜马拉雅山的洞穴中独自生活,失去喜悦、失去悲伤地活着。
    他活在一种死亡当中;他已经是待在坟墓里了,他不是活的。他的生命不值得被称之为生存。他已经沦落在人类之下,他比较接近于动物而不是人类。因此他会寻求山洞、森林、丛林、山、沙漠——害怕与人类共处,他想要掉落到人类之下,因为人类必定会被这个很大的两极性——正面和负面——切开来,他害怕这种情况。
    但真正的门徒——我对门徒的看法是——生活在世界里,在世界的浓密处。在这个稠密的世界中,他无所弃绝,他尽可能全然地过他的生活,因为如果神给与生命,那必然意味着透过它是有某些东西要达成。唯有藉着去生活中经验生命,生命才会被达成,唯有籍着去生活经验它,才会有可以学习之处。必须学习的是超越,那是生命伟大的礼物。
    如果你变得愈来愈有意识,放开来将会发生,而你将仍然是处于某时此地的,而且比以前更强烈。你吃东西时会更津津有味。你会去爱,并且会有更深的性高潮经验。你会去玩,而你的玩乐将会有某种灵性蕴含其中。你的日常生活将会变成神圣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被引进到生活中——观照。    钟爱的师父,我愈来愈感觉到这一生是某种神奇的发生。这是你看待生命的方式吗?这是你说的内在神性的意思吗?    是的,阿南达.娜,那正是我的意思。我用“神”这个字的意思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意味着那围绕着你的神奇、奥秘、奇迹。我使用“神”这个字的意思不是指一个创造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指创造本身。创造的过程本身就是神。
    因此你无法崇拜神,你无法对神祈祷,所有的祈祷都是假的,因为它们都是讲给一个人格化的神听的——而一个象人一样的神并不存在。你无法和神有什么关系,并将他称做“父亲”或“母亲”。他不是一个人,要有亲近的关系是不可能的事。那么你又要如何才能礼拜?如何才能祈祷呢?你将必须去学习新的祈祷和礼拜的方式。
    成为有创造力的就是礼拜。成为有创造力的就是在加入创造的伟大过程——而加入创造就是在加入神。有一刻你被转换了。当你在画画时,你不再存在,你已经变成纯粹是一个创造性的力量;当你在玩音乐时,如果你不只是一个技匠,而真的是一个音乐家,音乐的热爱者,那么你会消失,那时自我不再会在那里。至少在这些非常稀少、钻石般的时刻中,某些具有无限价值的智慧打开了。你不再存在——不再是以一个自我而存在。
    神不是一个人,神不是一个自我。如果你想与神相会,那么你将必须成为类似的:一个无我、一个无人。神是一个在。如果你想要和神有任何的交流,那么你将必须学习如何只是一个在而不是一个人——警觉,充分的警觉,但没有任何“我”的概念。
    要让这个“我”消失的最好方式不是透过苦行,瑜伽、断食,不!而是透过创造。我教导你们创造的瑜伽,因为对我而言那是唯一的瑜伽。“瑜伽”这个字意味着一体,当你在创作时,你处在一种与神结为一体的状态中;倒立将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事实上倒立根本不会有所帮助。你可以很多世都在倒立,但只会有一个效果,会使你变笨。
    我是在说一个科学的事实,这不是在开玩笑,我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如果你长时间的倒立,那么你将会变笨,因为你的大脑是由非常非常精致的神经系统组成的。那些神经很细,比头发还细。你小小的脑子里有千百万的神经线,你的肉眼不可能看到它们。如果你倒立太久,血液就会冲到你的头上,在那个冲力下神经细胞将会被破坏。
    事实上,科学家说人会发展出大脑、思维,是因为人以两脚站立。动物还没有发展出思维,因为动物的身体还是保持与地球平行。它们的头得到太多血液;因此它们无法发展出精微的神经系统。只有人有能力发展出精微的神经系统以维持伟大的意识、伟大的聪明才智。
    非常难得碰到一个聪明的,所谓的瑜伽行者——我还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位!那些扭曲他们的身体,做各式各样的魔术把戏、做倒立,他们也许会有很好的身体——他们会有,这么多的体操必定会使你有一个比较健康的身体,比较象动物——但他们不聪明。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瑜伽行者是真正聪明的,而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精致、细微的神经系统太过充塞着血液。
    人在晚上不用枕头会睡不着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果你不用枕头的话,就会有太多的血液跑到头上,这会使你的整个神经系统继续在振动,因此你需要枕头。枕头会使流到头部的血液量减少,而后你才可以睡得着,你才可以休息,你才可以放松。
    我讲的“瑜伽”,正确说来是它语译里上的意思:合一,融合。当你在画画、玩音乐、跳舞或是歌唱时,那么你就是处在一种瑜伽的状态。
    在我的社区中,瑜伽就是:你必须去创造。你愈是创造,就会变得愈有能力创造。你愈是创造,你的聪明机智就会变得愈敏锐。你愈是创造,就会变得愈有能力取得无限创造力的泉源——那就是神。你愈是创造,就愈会变成一个工具——一个让神奇流经过你的工具。
    是的,阿南达.娜,我使用“神”这个字的意思是指那围绕在你周遭的神奇。你难道不会感觉到那个每一刻都围绕在你身上的神奇吗?就在这一刻,鸟儿的啁啾声……树木全然地宁静,处在一种静心的状态中……而你们全都在这与我在一起,远渡重洋而来……宁静漫延着。你们全然地与我共鸣,与我共同呼吸,你们的心与我的心同跳动。难道你无法看到这个此时、此地,以及它的美好与祝福的神奇吗?这就是神!
    神不是在庙宇里、在清真寺里、在教会里被找到的。神唯有在神佛的陪伴下才会被找到,因为唯有在神佛的陪伴下!你才会觉知到这个神奇的存在。    钟爱的师父,为什么人们这么反对你?    苏迪儿,他们反对我的程度还不如怕我的程度强烈。他们出于恐惧而反对我,因此根本的原因在于恐惧。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们误解我。这种情况总是在发生,这是一定会发生的,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说一件事倩,他们把它理解成另外一件事情,因为他们的思维带有成见。他们在特定的传统下被教养长大,而我是在打破所有的传统!他们被教养成要以某种方式去思考,而我在此的整个努力是要带你超脱思考。
    人们是很教条、传统、因循守旧的,对我而言,宗教是很叛逆的——叛逆所有的教条,叛逆所有的传统,叛逆所有的因循守旧。宗教绝不是一个传统,也绝对不可能全是一个传统。科学会是一个传统,但宗教绝不会是。
    科学的确是一个传统。如果我们把牛顿拿掉——暂时假想一下如果牛顿没有被生出来,那么将不会有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的发现唯有在牛顿首先发现那些定律时才有可能发生。科学是一个传统,是一个整体延续的现象。只要抽出一块砖头,整座高塔就会跌落。
    但如果耶稣不曾存在过,我也是有可能存在。我存在的可能性并不是因为曾经有过马哈维亚或是派坦加利,并不是因为曾经有过佛陀、老子或是孔子。宗教不是一个整体延续的现象;宗教是一个个体的现象,它是一个个体的开花。即使你不知道任何其他曾经开悟过的人,你也可以开悟。你和过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象科学和过去之间的关系一样。
    因此,科学的真理一旦被发现,就会变成其他每一个人财产。爱因斯坦努力了十三年才发现相对论,现在你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将它看完——你不需要再去发现。爱迪生工作至少三年的时间,才发明第一颗电灯炮;现在你可以继续生产电灯炮,你不需要爱迪生也可以生产制造灯炮。普通的工人对电一无所知也可以做这个工作——他们的确是在做。
    但宗教的真理是完全不同的。你必须一再一再地重新发现。佛陀的发现不会成为宇宙的财产。它们随他而逝,随他而消失;它们是一种个人的滋味。这也是宗教的美,真正的宗教从未成为市场里的商品。因为科学可以在学校、专校、大学里被传授;而宗教无法被传授,宗教根本无法被教导,你无法被教导知道什么是宗教,你必须自己去发现它。
    是的,你可以得到支持、鼓励,但鼓励不是知识。你会被一个佛的存在所鼓励,你可以变成如火般的燃烧,你可以达到一种热烈的渴望,渴望象佛一样,但你将必须自己去发现每一件事情,而且你也无法将它做为遗产转让给你的孩子。所有你能够给与的,所有你能够传承的,是一种对真理的强烈渴望,如此而已——但不是真理本身。
    因此对大众而言,要了解我在说什么是很困难的。当佛陀在世时也有这个困难,当耶稣在世时也有这个困难——这一直都是困难的,因为大众依靠过去在生活。他们持续不断地以传统的方式被填塞、教养长大。他们一直被告知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他们一直被告知神是否存在,他们已经学到所有这些东西。而且他们已经累积这么多的资讯,以至于头脑里充满着知识,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
    所以当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并带来一种新的讯息,带来一种新的启示而来,当任何人为神所用,成为神的工具而来时,人们会被打扰,他们的成见会被震撼到,他们过去的观念再也不会被增强——相反地,他们开始感觉到:“如果这个人是正确的,那意味着我们过去一直都是错误的……不只是我们,我们的祖父和曾祖父也都是错误的,”这违背他们的自我。他们宁可执着于自己的自我也不愿听到真理。
    他们因为那些成见而一直误解我说的话。我说一件事,他们立刻根据自己的想法曲解我。他们不会静静地聆听,他们透过层层思想的障碍在听。
    例如,在这有犹太教徒、回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锡克教徒——这里聚集着各种人。你认为当我说一件事情时,犹太教徒听到的会和耆那教徒听到的一样吗?回教徒听到的和基督教徒听到的会一样吗?佛教徒听到的和回教徒听到的会一样吗?不可能!回教徒有他自己的想法……
    例如,当我谈到转世时,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回教徒会有一点防卫,无意识地,因为他们一直被告知人只有一世,他们无法信任人会有很多世。但当我谈到转世时,印度教徒就会很高兴,绝对会很开心,佛教徒也很开心,耆那教徒也很开心。以他们的思维方式而言,这不是问题。并非是他们同意我,他们高兴是因为我在同意他们,而且,这就是发生在每句话的情形。
    话语没有任何确切的意思——不可能会有,否则讲道将会变成非常的科学。话语有很多的意思,很多细微的差别,所以当你听到一个字时,你会加上你自己的颜色。你会以你自己个人的、私人的方式去听。你有你自己私人的意思。
    当我谈论到神时,在这里听演讲的佛教徒会去刻停止去听,这是一种自动的现象。他会自动关上他的耳朵。神?他一直被告知说这整个想法是无稽之谈。当佛陀说这整个想法是无稽之谈时,就必定是如此。而且不只是佛陀——二十五个世纪以来,很多其他达到最终真理的神秘家也告诉他神不在那里。但是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他们就绝对会很开心,保证会很高兴,是的,我谈到神了——他们的神,耆那教徒和佛教徒不会高兴,他们不相信神存在。
    当我谈到灵魂时,耆那教徒会很高兴,印度教徒会很高兴,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每一个人,除了佛教徒外,他也不相信灵魂存在。他说没有个人实体的存在,一切都只是一个变异的流动。就如同恒河每一刻都在改变一样,就如同你无法踏进同样的河流两次一样,你无法再度见到同样的人。没有任何事情是永恒的,绝对没有。除了改变之外,每一件事情都会改变。当我谈到灵魂或神时,佛教徒会停止,不再听下去。他说:“这不是说给我听的。”他不是有意识地在做这件事,这些都是无意识的习惯、制约。
    人们并不是那么反对我,实情是他们并不了解我谈论的是什么,或者他们会了解到某种完全不同的、没有说过的东西。他们没有察觉到我在这里做的是什么。他们不来这,他们依靠报纸得知消息,会有一些三流的小报记者来做报导——他们对静心又能做出什么报导,他们从来没有做过静心。
    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愚蠢,如果一个记者不知道任何关于外科手术的事,你不会派他去报导关于手术的新闻,你会吗?如果有一个外科手术的会议即将举行,你会派一个熟知外科手术的人去报导,只有他才能报导。如果物理学家聚会,报纸上在讨论、报导时,你要派某一个人去报导时,你必须派一个知道物理学是什么的人去。而现代的物理学是一个高度发展的学问,需要多年的研究与学习。你不会信赖一个一直在报导关于中产阶级的政客和他们的蠢话的普通记者去。你不会派这类的记者去报导物理学家说什么,你必须派一个特别的人,或者你必须指定一个物理学家去报导这个会议,因为只有他才能够了解。
    据说当爱因斯坦在世时,全世界只有十二个人真的了解他在说十么。谁会去报导他呢?唯有这十二个人才有能力报导爱因斯坦和他的相对论,好让一般大众至少可能会有些微的了解。
    但当你们派一个记者来这时,你们从未询问过、从未要求他应该是一个静心者,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静心、关于瑜伽、关于苏菲教、禅、道家、谭崔的事。不!不会有这些要求。
    任何的张三、李四都被认为完全有能力报导静心、谭崔、道家、苏菲教和禅。人们依赖他的报导,而他这一生却从未做过静心。他从未做过一分钟的静心,他对没有思想的状态一无所知。他对这些片刻之间的间隙、这些空间,在那里思维消失、自我消失、时间消失的状态一无所知,他怎么可能了解?
    只是藉着观察人们静静地坐着,就能够了解任何事情吗?如果某个人闭上眼睛静静地坐着……你能够拍到这个人的照片,但你无法拍到发生在他内在的事情的照片。你可以看到人们舞蹈,你可以看到他们象苏菲教徒、旋转的托钵僧般,你可以看到他们舞蹈,你将报导人们在此舞蹈、旋转——但你要如何知道他们的内在世界?
    你应该加入!你自己也应该舞蹈,你应该尝尝这个味道。唯有那时你才能够报导出某些关于静心的事——只是某些而不是全部,因为不可能报导静心的全部,那是无法言传的。
    当这些不了解的人报导时,他们的报导只是煽情、不实的危言耸听。大众阅读这些报导,而且他们会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去阅读。于是误解加上误解,一层又一层的误解,此时此刻,在这个国家里我一定是最被误解的人。    卡洛琳是一个身材丰满、四处奔波的业务,当她在一家汽车旅馆的柜台前等待登记房间时,听到柜台告诉排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他登记到的正好是最后一间房间。等他离开柜台后,卡洛琳走过去告诉他。
    “在方圆几公里以内没有其他旅馆,而且我已经筋疲力竭了。”她求他:“嗨!你不认
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我今天晚上可以待在你的地方吗?”
    他说:“没有关系。”
    于是两人到他的房间去后,他脱掉衣服入睡,她也是。她说:“嗨!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咱们何不来喝两杯,我带了一瓶酒来。”
    在两人情绪高昂时,她上前搂着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咱们来做游戏吧!”
    他说:“嗨!如果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那我们要和谁一起做游戏?”
    “游戏”这个词制造出麻烦:他根据自己的想法理解“游戏”这个词。卡洛琳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东西——真正的游戏。    我在说的意思将会完全不同于一个外来的人所了解到的。但这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我接受这个情况。我对此没有不满也没有抱怨,这就是会发生的事情。
    我只能为那些和我处在深深的爱,处在深深的信任之中的人所了解。我只能为那些准备要将他们的思维放在一边的人所了解。在那个宁静的状态中,某种从我而来的东西将会搅动你的心,将会启动一个了解的过程。    钟爱的师父,叛逆和臣服会在哪相会?    鸠罗,叛逆和臣服在自我的想法中才会相会。丢掉自我,臣服同时自然会发生,叛逆也是。
    我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臣服和叛逆似乎是相反的两极——它们怎么可能相会?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叛逆而且臣服的呢?那是你这个问题的意思。那是思维如何想象臣服和叛逆的,透过思维你不可能看到它们在任何地方相会。
    一个臣服的人会看起来没有什么叛逆性。一个叛逆的人总是不顺从的——他怎么可能会臣服?他也许宁可死也不会臣服。
    你只知道一种臣服:那种被硬加在你身上的臣服,不是你去做,而是你被要求去做的臣服,你在刀口之下被强迫要臣服,那不是我在谈论的臣服。
    我在谈论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臣服。你不是被强迫的——你看到自我的丑陋,你看到自我带来的痛苦,你看到这个正在发出恶臭的我,于是你利用师父做为一个丢弃自我的借口。记得——师父一直都是一个借口。
    当你臣服于我时,你不是在臣服于一个特别的人——因为我不是以一个人存在于那。而且要记得:当你臣服时,我不是在那接受你的臣服,因为没有什么需要放弃交付出来的东西,只是自我的一个虚假的想法罢了。
    就好象某个人相信他是很有钱的,但他不是。他来到我这说:“我臣服并交付给你我的整个王国。”我说:“好,我接受。”
    我接受好让你能够摆脱这个荒谬的想法。你不曾拥有它,所以这不会为我创造出任何的麻烦。    两个嬉皮坐在一棵树下休息。那是一个满月的夜晚,两人因大麻而飘飘欲仙。其中一个人瞪着月亮很久,而后说:“真想要买下月亮,任何代价都可以。”
    另外一个人说:“忘了这回事吧!因为我是不会卖的。”    当你臣服并交付出自我时,你不是在交托出任何真实存在的东西,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师父一定会被一大堆的自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会被闷死!他将必须携带一整个喜玛拉雅山般高的自我,他会无法活下来,甚至连走路、呼吸也不可能。我在世界上有十万个门徒,如果我必须接受十万个自我,那么味味克将会疯掉!
    她会为其他必须安排的事而疯掉。人们送给我这么多的礼物,而她想要立即将这些礼物处理好,因为一直在搜集、追踪礼物经何而来,以及如何将它们维持干净,这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了。现在她很担心我的钢笔。她每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才要将这些笔分送出去?”因为现在这正在变成她的一个麻烦。我想,我一定有二百枝或是更多的钢笔,我正在等待至少可以给每一个门徒一枝钢笔的那一天——我正在等!现在这些东西会成为我的一个麻烦——要给谁、不要给谁——所以我一直告诉味味克:“再等一会。”而且我告诉很多人:“继续拿来!”现在尼勒加那将特地到西方去带尽可能多的钢笔回来。但如果我必须保管所有这些自我,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老子屋太小了。
    我乐于接受你的自我,要接受它不是一个问题。你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我没有从你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但你可以摆脱一个想法、一个幻想,你能够摆脱自我就是重点所在。这不是强加在你身上的臣服,这是出于你自己的了解的臣服。
    而后叛逆将自动发生,因为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是世界上最叛逆的人。再度记得:当我使用“叛逆”这个字时,我并非意指它在政治上的涵意。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政治策略。政治需要极端自大的人,政治的整个游戏就是自我的游戏,政治是一个自我的旅程。
    当你不再被自我所重压时,当你移去这个重担时,当你的师父已经将你所谓的自我带走时,你的生命将会是属于叛逆的,属于极端的革命的。你不会是一个印度教徒,你不会是一个回教徒,你不会是一个基督教徒,你不会是一个耆那教徒。这才是革命。你不会是一个德国人,你不会是一日本人,你不会是一个印度人。这才是革命。你不会属于任何的宗教、任何的教派、任何的传统。这才是革命。
    而且因为你没有自我,所以神能够流经过你,极大的创造力便可能发生在你身上,这才是革命。那时你将会活在一种完全放开来的状态中,事实上是神将会透过你而活,不是你。而神不可能做一个奴隶,神也不可能陷于任何形式的奴役之中。
    鸠罗,叛逆和臣服的确书相交——在丢弃自我之中才会。但不要只是一直在尝试要将这些话了解成一种理论。做一些存在性的事,好让我说的事情成为你的经验——因为唯有经验才能解放。    钟爱的师父,我常听到印度人对他们的灵性大吹大擂,您对此有何看法?    撒荷西,印度人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大吹大擂!原谅他们吧!对他们要有一点同情心。他们没有钱,没有大房子,没有大车子,没有任何的科学技术。对他们而言,要维持他们的自我是很困难的;灵性是他们的避风港。而且灵性是一个商品,你可以非常轻易地对它大吹大擂,没有人可以证明你不曾拥有过,你也无法证明你的确拥有。灵性是如此的难以捉摸,以至于你只能接受或是不接受,但你无法证明。
    而这种情形为什么特别会发生在灵性上呢?因为有的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如果你非常的贪婪,那么你会假装出刚好相反的东西,因为那是唯一能够隐藏住贪婪的方法。如果你是一个非常愤怒的人,你也许会装出非常有礼貌、慈悲、有爱心的样子,因为那是唯一能够随藏住你的愤怒的方法。如果你强烈的着魔于性,无法摆脱性的意念时,你也许会开始谈到独身禁欲。相反的东西是去隐藏它的方法。
    印度人脑海里想的完全是物质上的享受,因此唯一隐藏住它的方式是去谈论,去大吹大擂他们的灵性!是的,在这个国家曾经有过一些人——一个佛陀、一个马哈维亚、一个派坦加利、一个克里虚那——这些完全是灵性的人物,但这样的人到处都有——在希腊有苏格拉底、毕达格拉斯、赫拉克利斯,同样类型的人,同样的品质,同样的芬芳。在中国有老子、庄子、鲁子、僧璨——同样的香气。耶稣、法兰西斯、波赫美、艾克哈特——同样的向度。灵性之人在世界各地都有,灵性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但印度人却对此大吹大擂。我知道。    撒荷西,我可以了解你的问题从何而来,因为你放眼四周看到的恰好是相反的现象——因此他们才会对灵性大放厥词。每个印度人都认为:只要是身为一个印度人,他就是佛陀了。要成为一个佛陀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佛陀会成道和他是一个印度人也没有关系。
    事实上,佛陀不是一个印度人,他是一个尼泊尔人。他出生在印度和尼泊尔的交接处,而现在那个区域位于尼泊尔。但你看到的佛像看起来不象是一个尼泊尔人,会象吗?它不是一个真实的雕像。它看起来不象尼泊尔人!尼泊尔人比较接近中国人、西藏人、日本人——蒙古人种。佛陀的雕像看起来不象是一个尼泊尔人,一点也不象。
    这些雕像不是在佛陀的时代或是当他过世时雕塑的,应象是在五百年之后才雕塑的。而且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会很吃惊,它们是模仿亚历山大大帝而塑的;亚历山大曾经在那个时期来到印度,而他有一张漂亮的脸孔,希腊人的轮廓。佛陀的雕像是希腊人!这个人本身是尼泊尔人,而雕像是希腊人。
    所有你读到的佛陀的经典都不是原文。有一些是从西藏文翻译而来的,有一些是从中文,有一些从日文。原文已经被印度教徒毁掉了——而现在同样的人却一直在宣称他们是佛陀的继承人。佛教徒就是被印度人杀死的。
    在佛陀死后的一个时期,大约是七百到八百年之间,那时所有的佛教徒不是被杀死就是必须逃离印度。印度的佛教徒完全被清除掉。他们不是被杀掉,就是被活生生的烧死。那些幸运的人则是逃跑了。某方面说来这是一个神典,因为那些逃走的人——那些和尚——跑到西藏或是中国去。那是不是很害怕的人逃到西藏去——西藏非常的靠近印度。那些很害怕的人则会跑到中国、蒙古或是韩国、台湾,他们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他们一直在跑!因此整个亚洲都皈依佛教。这整件事必须归功于印度教徒。而现在这些同样的印度教徒却一直在扬言:“我们诞生出佛陀。”却不感到羞耻。
    印度是非常穷困而物质主义的。贫穷的人别无他法,他必定会是物质主义的,粗鄙的物质主义倾向。但如此一来,这些人要如何喂养他的自我?印度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夸口。灵性是一个很好用的商品——看不到而且无法证实。任何人都可以说:“我已经验到神。”你无法提出反证。也许他是正确的,也许他不是正确的,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超出证实范围的。
    但你不必担心这些愚蠢的人,他们一直在谈论灵性却连入门的ABC都还不知道。是的,他们也许知道一些关于《吠檀经》或《优婆尼沙经》的知识,他们也许填塞过一点经文,他们也许象鹦鹉一样地在复诵这些经文,但他们并不了解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生命显示出来的完全是另外一面。
 
    “先生,对不起。”这个印度人说:“请问你是昨天将我儿子从湖里救出来的那位先生吗?”
    这个救生员不好意思的说:“是的,我是。但这其实不算什么,不必再提起这件事了。”
    印度人气愤地说:“不要再提?你给我老实说,他的帽子到哪去了?”    甚至没有感激!他来不是要对这个人道谢:“你救了我儿子一命。”他是在担心那顶帽子……    一个墨西哥人、一个意大利人和一个印度人在讨论:如果他们一早醒来时,发现自己是百万富翁时,他们会做什么。墨西哥人说他会建一座斗牛场。
    意大利人说他会雇三十个妓女——每个月一个人一个晚上。
    印度人说他会再回去睡觉,看看他可不可以再多拿几个一百万。    如果你注意看印度人的念头,那些念头的确是物质倾向的。而且他们的念头不是今天才是如此——而是一直都是,因为在二十五世纪以前,佛陀就告诉人们不要成为物化的,而他是在对印度人说这些话。其实甚至是在佛陀之前,几乎是在佛陀的二十五世纪之前,帕须维诺斯就告诉印度人不要成为物化的。
    印度曾经为这个世界带来最伟大的物质主义哲学家——夏维维卡(Charvaka)。希腊哲学家伊比鸠鲁的哲学比起夏维卡为这个世界带来的哲学实在不算什么。“Charvaka”这个字本身就很有意思,它是从“Charuvak”这个字而来的,Charuvak的意思是甜蜜的讯息、优美的讯息。而夏维卡哲学的另一个名字是洛卡亚(Lokayat),Lokayat的意思是大众化的、大部分人信仰的。
    也许是因为印度的物质主义,而使佛陀、马哈维亚、帕须维诺斯、尼米那沙的出现成为可能的事。当人太过物化时,少数真正聪明的人必定会对这整件事感到厌烦。这变得令人觉得作呕欲吐,生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在运转;当社会极度物化时,少数做为先驱者的人将会开始成为灵性主义的。
    现在西方非常的物质主义,在那里有一种对灵性的强烈渴望升起,因此你们才会来到这里。在这你们不会看到很多印度人。他们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无事可做——不再需要找寻,不再需要探索。他们已经变得很狡猾。贫穷的人必定会变得狡猾。
    贫困是一切罪恶、一切邪恶的渊薮。所以他们开始学习拐弯抹角的方式,他们开始变得虚伪: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开始学习如何戴面具。不只是在普通人身上,而且是在所谓的圣人、政治家和宗教家的身上可以看到这一点。你不会在其他任何地方看到这么虚伪的人。    一驾飞机在飞经亚特兰大时引擎出了一些毛病。他们将所有的行李丢出去以减轻重量,一会后,机长广播,如果要救大家的命需要有三个人跳下去。
    机长宣布:“我们需要三位自告奋勇的人。”
    一个英国人立刻离开他的座位,大叫:“神佑我皇。”接着就跳出去了。
    过一会,一个法国人起身说:“法国万岁!”也纵身下去。
五分钟后,一个印度的政治人物,一身雪白的传统印度服,站起来大喊:“甘地万岁!”然后把身边的一个墨西哥人丢出窗外。    钟爱的师父,伴随着核子毁灭的威胁,我们怎么可能会“喜悦而安祥”呢?    茱丽亚.贝萝,否则你还能够做什么?时光稍纵即逝,还不赶快即时行乐、跳舞、歌唱,或为喜悦的!如果没有核武战争的可能性,没有威胁,你可能会延缓。你会说:“明天我们会跳舞。”但现在根本没有明天可言,你无法延缓。
    这是头一次,明天变得绝对地令人怀疑是否会到来。情形一直都是如此,但这一次它是绝对地令人怀疑。对个人而言明天一直都是令人怀疑的;明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甚至下一个呼吸都可能不会来。对个人而言,死亡总是一直在逼近,但这一次死亡是某种全球性的、全世界性的现象。这整个地球也许会消失,也许会爆炸,不只是所有的人,而是所有的鸟、动物、植物,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也许都会消失。
    现在决定权在于你,茱丽亚.贝萝。你可以哭泣、流泪,可以用你的头去撞墙,那将不会阻止核子毁灭的发生和它的威胁。事实上,这也许会使核战的发生更近、更快。因为忧伤的人、痛苦的人是很危险的人。痛苦会创造出毁灭。
    但如果整个人类能够开始舞蹈、享受、宴乐——看到这个威胁非常的接近……第三次世界大战在任何一刻都可能开始。愚蠢的政客已经堆积大量的原子能足以摧毁这个地球,而且不只是一次,而是七百次。我们已经累积那么多的原子弹、核子弹,足以将每个人杀死七百次——虽说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但政客不想冒任何的险,所以你会被杀七百次。这是不必要的,一次就已足够——因为我们只听过一个死后复活的故事——耶稣基督。而且如果耶稣基督真的复活,而每个人都死了,他又能够做什么?他也必须自杀。
    享受——如此一来才会有一个可能性。如果整个地球能够变得充满着喜悦时,那么毁灭的可能性将会变得比较小——因为是谁要去毁灭地球?是我们,是我们在决定要活下去或是要去自杀。如果我们在世上开创出一种新的气候——一种享受的、舞蹈的、歌唱的、静心的、祈祷的气候,而且如果人们变得充满着喜乐、欢笑、快活……如果这个世界充满着欢笑,那时我们将绝对能够避开核子毁灭,因为充满喜悦的人不会想要去毁灭,他们会想要去创造。
    无论如何,贝萝,你都将会死去。这整个地球会不会维持下去并不重要。你将会死去,这个是确定的,在你死后这整个世界会不会继续下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它会继续下去,很好;如果它不会继续下去,也很好。它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再也不会在这了。就你这方面而言,死亡是绝对确定的。你仍然要爱,你仍然要歌唱,你听音乐,所以这又会造成什么不同呢?
    如果毁灭已经成为全球性的,我们也必须使欢笑和舞蹈成为全球性的,以同样的比例去抵消它。为什么要成为忧伤的?而且藉着忧伤你又能够得到什么呢?忧伤会在任何地方上有所帮助吗?这也许只是思维的一个诡计,要使你成为忧伤的,这也许只是一个防御。你想:要成为忧伤的,现在你试着要去找到愈来愈多的理由以维持忧伤。而这是一个很美的理由,去说:“你在说什么?告诉人们舞蹈、歌唱和享受,而这个世界正处在毁灭的边缘!告诉人们成为忧伤的,告诉人们哭泣、流泪,并忘掉所有的欢笑,忘掉所有的爱!”那将会在任何层面上有所帮助吗?这样反而会把一个宇宙性的自杀带得更近而已。
    但你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仍然有一个忧伤徘徊不肯离去,而那个忧伤正在试着找到合理化的借口。    大卫出自一个东正教的家庭。有一天,他宣布说:“妈妈,我将要娶一个叫做马姬.可丽的爱尔兰女孩。”
    她震惊地愣在那里,好一会之后才说:“那很好,大卫。但是不要告诉你爸爸。你知道的,他的心仍很弱。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姐姐——记得她对宗教问题的反应是多么激烈吗?而且不要对你哥哥路易士提起,他也许会狠狠的给你一拳。至于我,你可以直说无妨。我再怎么样也只是自杀而已。”    在你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一个自杀的本能。你只是在找寻借口、理由。
    是的,我知道这个世界正在面临一个危险,但每一个个人总是在面对着死亡的危险。耶稣也说:享受!我要再次对你说:享受!事实上,耶稣是在对人们说:“这个世界将很快会毁灭,审判日非常的接近。”它从未象现在一样的接近过。耶稣是错的!二十个世纪已过,而他对人们说:“在你的有生之时,你将会看到审判日!”他的预言并没有实现。
    事实上,他不是一个先知,他是一个神秘家。他说这些东西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目的。他是在说:“审判日已近,不要浪费时间,不要延缓——蜕变你自己!”
    现在宇宙性的死亡之日真的是非常接近了,所以,茱丽亚,不要延缓。享受,享受,我要一再一再地对你们说,享受——因为如果你可以享受地死去,你将会超越死亡,你将会走出死亡。
    一个能够喜乐地死亡的人绝对不会死亡,因为在死亡中他将会知道不朽。
    如果时间非常紧迫,那么你就必须尽快地将这个红色的欢笑散布到全世界。现在正是时候,我们应该使人们愈来愈充满着喜悦。告诉他们死亡会在任何时刻接管这个世界——时间屈指可数——因为政客是蠢蛋,而现在这些蠢蛋却拥有这么多的权力,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未发生纯粹是一个奇迹。它应该是已经发生了,它为什么至今仍未发生根本就是一个奥秘。全世界有这么多愚蠢的政客,拥有这么多的权力……只要按一个按钮,就会启动这整个过程,在十分钟内整个地球就会陷入一片火海——它将会摧毁所有的东西。整个地球将会爆炸。
    这是一个好消息!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茱丽亚,来,加入我们的舞蹈。
    今天到此为止。第七章 在别人身上看见你自己    所有的生物在面对暴力时都会颤抖,
    都会恐惧死亡,
    都会热爱生活。    在别人身上看见你自己。
    如此一来你还会去伤害谁?
    你又能够做出什么坏事?    那些藉着伤害其他他在找寻快乐的人,
    而在找寻快乐的人,
将绝不会找到快乐。他们就好象是你的兄弟姊妹般,
象你一样也想要成为快乐的。
因此绝对不要伤害他们,
而后当你离开这一生时,
你也将找到快乐。绝不要说出刻薄的话,
因为它们将会弹回到你身上。
愤怒之下说出的话会伤人,
而那个伤害将会反弹。如同一面破的锣鼓,
成为宁静的,成为如如不动的。
知道自由的如如不动,
在那将不再有奔波劳苦。如同牧羊人驱赶他们的羊群进入草原般,
衰老和死亡也会将你驱赶到它们面前。但愚者昧于他的恶行之中却忘掉它们,
而点燃烈火,
那时他必将在旦夕内自毁而亡。那个伤害那些不具伤害性
或是天真无邪的人,
他将会千百次地掉落——进入痛苦的折磨中,
身体衰竭,或是受伤、生病,或是发疯,
    遭受人们的迫害或是充满恐惧的指责。
    失去家人,失去好命运。    从天而降的烈火将袭卷他的房子,
    当他的身体被击垮时,
    他将置身于地狱之中。    什么是存在最大的奥秘?不是生命,也不是爱——而是死亡。
    科学家试图要去了解生命;因此科学维持是不完全的、部分的。生命只是这个整体奥秘的一部分,而且是一个非常微小的一部分——非常表面,只是在最外缘的东西而已。它没有深度,它是浅薄的。因此科学维持是浅薄的,科学知道很多东西,而且是知道所有的细节,但一切科学所知道的东西维持是浅薄的——如同你只知道海洋的波浪而从未深深地潜入大海之中,你不知道海洋的无限。
    生命是有限的、片刻的。此刻它在这里,下一刻它就走了。生命是一阵微风,来而又走……生命不曾伫足过。因此科学宣称它知道的真理并非是真理。科学知道的只是部分的真理,而将部分宣称为整体是科学方法的一个荒谬。科学所知道的是真理,但不是全部的真理。但当你将部分宣称为全部时,你甚至将那一部分也虚假化了。
    爱是中间点。它恰好就存在生和死的中间。它是一半的生、一半的死;因此人们会有对爱的恐惧。除非你准备好去死,否则你不可能知道爱——但籍着死亡你会变得更活生生。爱透过死亡而一再一再地复活;爱藉着消失而一再一再地出现。
    爱远比生命本身更奥秘,因为在爱里面包含着爱和某些其他东西:生命加上死亡。百分之五十的爱是生,百分之五十的爱是死。那些害怕死亡的人将永远无法进入爱的奥秘之中。
    艺术探索的是爱的世界,因此艺术远比科学更真实,走得比科学更深沉。虽然艺术的方式完全和科学的方式不同,但是艺术家所涵括的视野,比科学的知识所能够涵括的东西更加广阔。科学之所以能够具客观性是因为它是无关乎本质的。艺术却不可能绝对的客观,艺术是百分之五十的客观、百分之五十的主观。艺术不可能免于观察者。
    科学试图要成为绝对的免于观察者;观察者不应该进入,不应该加入,应该维持绝对的中立、不加入,应该做一个旁观者。他不应该将自己带入。那是科学看起来的样子。
    但你怎么可能避开知道呢?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么知者就必定会进入知识里。
    现在有更多敏锐的科学家警觉到这个现象:要成为绝对的公正、客观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观察者必定会被反映在他的观察之中。他不可能成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他会介入,他会理论化,他会创造出假设,然后透过这个假设而继续。他会加以选择,因为有限多的细节与可能性。他必须集中焦点。
    是谁在决定要将焦点放在哪里、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以及往哪个方向进展?因为存在是多层面的,你不可能同时在所有的层面上进展,你所知道的东西必定会受到知者的影响。但艺术从最开始就已经了解这一点。
    当科学家注视一朵花时,他就只是做一个观察者。他只是将所看见的记录下来,他不会将他的想象、看法带进观察中。诗人有更多的自由,画家有更多的自由。他移动、深入花朵的现象之中。他加入这个奥秘之中,他不是分开的,有短暂的片刻他变得与花朵合而为一。有片刻的时间,诗人与花朵共舞——在风中,在雨中,在阳光下;有片刻的时间,诗人变成花,观察者变成被观察者;有片刻的时间,诗人不只是在看这朵花,而是透过这朵花在看,花朵成为他的眼睛。很自然地,他潜入得比科学家更深;他带来更美的钻石,更有价值的石头。
    诗、画、雕塑、音乐——它们准备好加入参与,因此也更接近实相。但它们只是在半路中。
    宗教基本上是关于死亡的。死亡包含一切全部;死亡包含生命、包含爱,以及某种超出的,既不是生命也不是爱能够包含的。死亡是所有一切的顶点、高潮、最高峰。生命是山脚,死亡是山峰——爱位在两者之间。
    宗教家、神秘家试图去探索死亡的奥秘。在探索死亡的奥秘之中,他无可避免地将会知道生命是什么、爱是什么。那些都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要穿透死亡,因为似乎没有任何事远比死亡更神秘。爱因为死亡而带有某些神秘性,而生命也因为死亡而带有某些神秘性。
    如果死亡消失,生命中将不再有任何的神秘性。因此在一个死的东西之中不会有任何的神秘性,一个死尸不会有任何的神秘性,因为它再也无法死亡。你认为死尸没有神秘性是因为生命已经消失的关系吗?不,死尸没有神秘性,是因为现在它再也无法死亡。生命只是死亡的表达方式之一。
    死尸没有神秘性是因为随着死亡的消失,爱也不见了。它在一分钟前还有巨大的奥秘,现在却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只能将死者埋葬或是烧掉。句点已经来到,整个过程已经停止。是死亡在推动这整个过程继续下去;是死亡在使你保持觉知到某种神秘的、奇迹般的、魔术般的东西。
    宗教奠基在对死亡的追寻上,去了解死亡就是去了解一切;去经验死亡就是在经验一切,因为在死亡的经验中,你不只是在经验生命的最高处、爱的最深处;在经验死亡中,你进入那神圣的。死亡是通往神圣之门,死亡是神的庙宇的大门的名称。静心者自愿地进入死亡。
    你经验死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你都太过执迷于生命而死,以至于你无法看见死亡是什么。你的眼睛专注在生命上,你执着于生命。你被死亡攫掠而去,而要抓走你的唯一方式就是使你成为无意识的。
    当外科医生即将为你动手术时,他使你变得无意识,他给你麻醉剂,那就是几世纪以来死亡一直在做的事情,如果你无法喜悦地走,跳着舞进入死亡,就会有一个原本就定置在里面的麻醉剂:人们会在死前变成无意识的。因此你不记得自己的前世,因为你在死前变得如此深深的无意识,而使这段记忆变成闭锁的。
    如果一个人能够有意识地警觉地死亡,那么他将会记得前世,印度人因此而发现人不是只有一世。你已经活过千百万次了,你不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你是非常古老的朝圣者。但每一次你都是不情不愿地、无意识地死亡,因此你忘掉每一件事。
    神秘家自愿地进入死亡。神秘家死在真正的死亡发生前;他死在静心之中,爱人知道一点点死亡的滋味,因为爱有百分之五十的部分是死亡。因此爱非常接近静心。爱人知道某种属于静心的品质;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撞到静心。爱人知道什么是宁静、平静。爱人知道无时间性,但他们是误打误撞到心——静心不曾是他们的基本追寻。
    神秘家非常有意识地、深思熟虑地进入它。静心是全然的死亡、自愿地死亡。一个人死在他自己之中。神秘家死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每一天都死。每当他静心时,就是进入死亡。他达到那种高度、深度,而后慢慢地,随着静心变得非常自然地流露出来时,他开始活在死亡之中。每一刻他都让过去死亡而维持是新鲜的,因为一旦你让过去死亡就会变得活生生地处于当下。
    他持续不断地死,维持象清晨阳光下荷叶上的露珠般的清新。他的清新、他的年轻,他们恒久如新依靠的是死亡的艺术。而后当真实的死亡来临时,他会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死亡千百次了。他为之着迷,他颤栗、他跳着舞,想要喜悦地进入死亡!死亡不会在他里面创造出恐惧:相反地,死亡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吸引力,一种很大的拉力。
    因为他喜悦地死亡,他没有变得无意识地死亡,因此他知道死亡完整的秘密。知道死亡,他就拥有能够打开所有大门的万能钥匙,他拥有能够打开通向神的大门的钥匙。
    现在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分离的个体。分离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愚蠢的。分离的想法本身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死亡。你会将自己认做是一个自我而与存在分离,是因为你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如果你知道死亡,那么自我将会蒸发。当自我蒸发时,你开始感到归属于这整个存在。
    因此佛陀教导非暴力。这个教导不是一个道德律,不象甘地一样。甘地的整个教导是道德的、独立的、政治的、很寻常的,没有奥秘学包含其中。佛陀的非暴力是完全不同的,品质上的不同。当他教导非暴力时,他的意思是除了你没有别人存在。伤害别人就是在伤害你自己。毁掉任何东西就是在毁掉你自己。和任何人对立,带着敌意、不和,就是和你自己的存在对立——因为只有一个存在遍布、弥漫于这所有的一切。
    佛陀从未使用过“神”这个字,但他藉由微妙的暗号一再又一再地在指示。这是他指示的方式。他对神具有无限的尊敬,以至于他觉得使用“神”这个字是一种亵渎。这是我对佛陀的了解,他出于很深的尊敬、很大的敬畏,而不使用这个字。他一直被误解——这种事情总是在发生,所有的佛都会被误解,因为试图要去了解他们的人没有内在的眼睛,他们是盲目的、耳聋的。
    佛陀一直被认做是一个无神论者——认为没有任何东西会比真理走得更远。佛陀被认为是反对神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会比这个更不真实。佛陀对神的敬畏如此,以至于他无法说出“神”是和“我”分开的。那个不可分离是如此强烈地被感觉到,与神一体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地被感觉到,以至于“神”这个字也无法被说出口。
    这在古代的以色列一直是一个传统:几世纪以来,上帝之名不能被说出口,只有耶路撤冷最大的神庙里的最高祭司被允许,而且只能在绝对的单独中,而且一年只能够有一次。没有任何其他人被允许使用上帝之名。一年一天,而且只有一次,最高的祭司,最纯粹的、最优越的,所有犹太人中最神圣的人可以进入一座殿堂,神庙中最内部的殿堂——所有的门会被关上,上千人会聚集在神庙之外,就只是为了当祭司说出上帝之名时,他们也要在场。没有人听得到——祭司会低声地说。
    你不能大叫上帝的名字,它只能在宁静中被低声说出——而且只有一次。这是一个很美的传统。它显示出敬畏。否则,象“神”这么美的字会被污染,变得污秽,变得丑陋不堪。
    即使现在,每当他们使用“上帝(God)”这个字或写“上帝(God)”这个字时,拼法也会不同。他们不会使用完整的拼法G-o-d,他们会使用G-d这个拼法,而将o去掉。这只是在表示:“我们没有资格说出全名。”这个字最根本的部分、最核心的部分——它的灵魂本身被删去了。而删去“o”这个字母也是很美的,因为o也是“零”的象征。不只是字母o,同时也是零,而零是神最内在的核心。
    佛陀将它称做“尚雅塔(Shunyata)”,空、无。“G”和“d”都只是次要的;没有关系,可以使用它们,但是最内在的核心部分必须被保留下来,不予表达。这是出于对神、对存在的无限敬畏与景仰,因此佛陀从未使用过这个字。但是有暗示,对具有接受性、敏感的人而言,有数不尽的暗示在那。在每一个话中都有一句暗示。
    当你有意识的在静心中死亡时,神就诞生了——因为你以一个自我而消失。那么是什么被留下呢?一个静止,一个具有无限潜力的静止,蕴育着一个宁静——是与整体蕴育而生的。当你消失时,界限也会消失。你融化,与其他每一个人结合。
    诗人只有偶尔才会变得与花朵共鸣、与日出共鸣、与飞翔的鸟儿共鸣。神秘家变成永远与存在融为一体,他就是花朵、是白云,他就是太阳、是星星、是月亮。他开始活在一种多层面的方式之中,因为整体的生命就是他。他活在树的翠绿之中,也活在玫瑰花的鲜红中。他乘坐在鸟儿的翅膀上,他是狮子的吼叫声,他是海洋中起伏的波浪。他是一切……他怎么可能是暴力的?他怎么可能会伤害?他怎么可能是具毁灭性的?
    他的整个人生成为一个创造力。
    神秘家是全然创造性的。    所有的生物在面对暴力时都会颤抖,
    都会恐惧死亡,
    都会热爱生活。    简单的陈述,但具有很大的意义。
    “所有的生物面对暴力时都会颤抖”。即使是无意识的动物在面对暴力时也会颤抖。即使你不让动物警觉到它们即将被杀死,但依然会,在一只羊被杀死前,它会颤抖。现在科学家发现同样的情形也会发生在树身上。当伐木工进入森林或是花园中时,树木会颤抖。
    现在有一种尖端的仪器可以将树的心脏颤动记录下来,它能够制作出一张图表显示树的内在发生。即使只是伐木工人走进森林里……他还没有说任何话,他还没有切断任何一根树枝,但树的颤抖升起,如同是某种直觉使这棵树开始警觉。
    而且科学家看到一个奇迹。同样的一个伐木工,如果他带着斧头从森林中走过。但他没有砍伐任何的树,他只是路经此处,要去其他地方,这时没有一棵树会颤抖。好象是伐木工的意图——只是意图,而不是任何的行为动作——会被传播出来,发送给树知道。
    他们又观察到一件事情。你也许没有砍树,一个猎人也许会进入森林里杀一只狮子——但周遭所有的树都会颤抖。即使只是狮子的死亡就足以使它们悲伤,使它们害怕。科学家在这三、四年间才刚知道的事情,神秘家已经知道好几世纪了。
    佛陀说:“所有的生物在暴力面前都会颤抖。”暴力是某种违反自然的东西,宗教之人不可能是暴力的——并非是他会练习非暴力。记着:如果你练习非暴力,你将会变成一个甘地的跟随者,一个伪善者。甘地不是一个宗教之人。他练习非暴力,他试图要成为非暴力的——他没有了解性。他创造出一个德性,但其内在深处,并没有一个能达到那个德性中心而在运转的意识。
    神秘家首先创造出意识,而后德性将会自行跟随。但道德家想要创造出德性,但意识却不会跟随那个德性。德性是一种非常肤浅的东西,在这个国家里你到处都可以看到……有上千人在练习非暴力,尤其是耆那教徒。
    佛教徒已经完全忘掉佛陀所说的话。当佛教必须离开印度时,它将它的非暴力也留在印度。现在佛教徒都是肉食者——日本、韩国。当然,他们已经将这件事情合理化了:“我们只吃那些在自然状态下死亡的动物。”所以在韩国、日本或是其他佛教国家,你会发现有些店铺的招牌上面写着:“这里只卖在自然状态下死亡的动物的肉。”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动物是在自然状态下死亡,而足以供应全亚洲的需求,这足以显出:人们是狡猾的。
    但在印度,耆那教徒仍然在练习非暴力。但因为他们是在练习,所以它依然是某种虚假的、某种比较接近虚伪的事情。素食并没有蜕变他们的本性,没有使他们发光,也没有给与他们优雅和美。而且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他们也同样充满着野心、愤怒——甚至比其他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其来有有目的。
    他们用某种方式强迫自己成为非暴力的。现在他们的暴力要走到哪去?它必须找到某些新的方式、新的出路。因为他们的师父,和佛陀属同一时期的马哈维亚对他们说:创造出一个意识,那时非暴力将会跟随而来——和佛陀所说的一样。以同样佛教徒误解佛陀的方式,他们也找到一个摆脱马哈维亚的合法方式。
    佛陀说:“不要杀生。”而他们说:“我们没有杀生。我们只是吃那些在自然状态下死亡的动物的肉。”这是一个摆脱它的合法方式。
    耆那教徒以一种例行公事似的、不带了解的方式在遵守马哈维亚的讯息……因为马哈维亚说:“不杀害动物、不要砍树——他是第一个说不要砍树的人——所以耆那教徒遵行之,而未曾了解过这句话更深一层的涵意,变成只是一个死的规定。他们按照字面上的说法奉行无误,所以他们停止农耕,因为在晨耕中必定会砍伐树木和植物。”
    他们停止成为战士。马哈维亚生长在一个战士的部落里,耆那教的二十四个大师都是战士。我们可以绝对确定的是:那些变得对耆那教主张非暴力的人,一定是——或者至少大部分是来自战士的部落,印度的战士阶级。但在身为一个耆那教徒后,他们无法继续再保持做为一个战士,他们必须丢弃利剑。
    他们不能做战士、不能做农夫,而婆罗门人不会准许他们成为婆罗门。他们也对成为婆罗门没兴趣,因为他们对婆罗门的经典没兴趣——因为那些经典中充满着暴力。
    在那些经典中,动物献祭是被允许的,不只是动物献祭,而且用人献祭也是被允许的——在神的祭坛上,你可以牺牲人类。偶尔,甚至是现在二十世纪之时,印度仍然偶尔会有小孩或大人被拿去献祭——即使是现在!
    他们无法成为婆罗门人,他们无法继续做一名战士,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制鞋匠,因为那也是暴力,而成为一个清洁工又违反他们的自我。如此一来,对他们而言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成为商人。所以全部的耆那教徒都成为商人,他们被压抑下去的暴力变成了野心、贪婪。
    因此,虽然耆那教在印度是一个小团体,一个非常小的团体,但他们操控了这个国家大部分的财富,他们是最有钱的团体。他们的整个暴力变得直接朝向一个目标——钱。你可以籍着成为有钱的去伤害人们,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去剥削人们。你不需要杀害他们,你不需要吸他们的血、啃他们的骨头,但你依然可以极尽所能的剥削他们,直到滴血不剩。那就是发生在耆那教徒身上的事。如果你试图要先去做那些表面功夫,就必定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就好象是如果我要邀请你吃晚餐,我不需要邀请你的影子,那是愚蠢的,影子会跟随你。如果我邀请你的影子,影子也不可能会来,它不可能会来,因此更不用说是你了,因为你根本没有被邀请到。
    德性是一个影子般的现象,意识才是中心,德性只是反映出意识。所以这些经文不能被当做道德律般的被了解,它们是出于灵性而来的洞见。“所有的生物面对暴力时都会颤抖”,“所有的生物”意指树、鸟、动物、人……
    我们是如此的狡猾,一直在说人类是主人。动物是为他们的享乐而创造的,树木是为他们而创造的。我们不只是在人和存在中的其他动物、其他植物之间做出分别和差异,我们也在人类中制造出区别。
    例如:希特勒认为德国人,特别是诺曼地人,最纯的德国人,是被神创造出来统治全世界的人。所有其他各族都或多或少比纯种的亚利安人更低等。所以如果他们不臣服、不让步,就可以摧毁他们。
    犹太人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印度人总是认为他们是最优等的民族、神的民族,神总是诞生转世在印度教家庭中,而不是其他地方。印度人总是认为印度这个国家是唯一真正神圣的国家。但这种夜郎自大的想法不只是印度人特有的,其他国家的人也都是这样想。
    回教徒认为神已经将真正的、最后的诫命给与穆罕默德,并记载在《可兰经》中了。现在再也不需要任何的师父、任何的佛陀。《可兰经》是完美的句点,人类的进化到《可兰经》时便已停止。而且回教徒有特权,以及责任要将整个人类转化成回教徒。如果有人抗拒,那么,为了他们好就必须将他们杀死。
    基督教徒也是同样的例子,因为他们的耶稣是上帝唯一的爱子。那么,其他人都是什么?混蛋吗?只有耶稣是上帝唯一的爱子,你只能够透过耶稣到达天国——不能透过佛陀、克里虚那或是查拉图斯特拉。不,耶稣是唯一的方式、唯一的真理。
    我们不只是在动植物中制造出阶级之分,我们也试图在人之间制造出阶级之分。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是的,也许会有些微表面上的差异——但这样很好。如果那些表面上的差异消失时将会是很令人沮丧的。它们使生命更令人着迷,它们给与生命缤纷的色彩;它们使生命成为一座花园,充满着不同的色彩、不同的花香。小小的差异性是很美的,必须被珍视,不能被摧毁掉。人类并没有被创造成为单一种类的人,这些存在于犹太教徒、印度教徒、回教徒和基督教徒之间的差异是很美的。在中国人、日本人、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和意大利人之间的不同是很美的,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
    在核心部分,所有的人都是平等而且相同的。
    如果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放在一个孤岛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如果他们是犹太人,这两个男人会玩扑克牌决定谁得到那个女人。
    如果他们是英国人,他们会讨论天气,然后忽略这个女人,因为他们对彼此比较有兴趣。
    如果他们是法国人,这两个男人会共享那个女人。
    如果他们是意大利人,那个女人会杀掉其中一个男人。
    如果他们是爱斯基摩人,其中一个男人会宣称那个女人是她的,然后将她出借给另一个男人。
    如果他们是美国人,他们到现在还在讨论这件事倩,试着要找到一个公平而和睦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差异确实存在,而这些差异是很美的,必须被珍视。它们是很可爱的,它们使地球更美,否则这个世界将会是非常无趣的。    在伦敦一份报纸的广告版中出现一则私人启事:我丈夫和我有四个儿子。有人可以给我们任何建议,好让我们能有一个女儿吗?
    信件从世界各地纷涌而至。一个美国人写:“如果你们试一次不成,再试、再试,试到成功为止。”
    一个爱尔面人寄一瓶爱尔兰威士忌,并附上指示,要他们在上床休息前喝下这整瓶酒。
    一个德国人奉上他搜集的皮鞭。
    一个墨西哥人建议一份包含塔可饼和豆子的食谱。
    一个印度人推荐瑜伽体位法,尤其是倒立式。
    一个法国人只有写一句话:“可否由我代劳?”    这些差异性是很好的,应该要帮助它们去成长,但是存在最根本、基础的本性是一样的,不只是人类,而是所有生物的本性都是一样的。树也有一个本性——它只有身体是和你不同的,狮子也有一个本性——它只有身体和你不同。那个差异只有在周围而已,中心点总是一样的,因为中心点只有一个,这个中心点的名字就是“神”。
    “所有生物在面对暴力时都会颤抖”。所有的生物都会恐惧死亡,所有的生物都会热爱生命。不需要去证明这些事情,这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简单的观察。但由此我们可得出一些结论:如果所有的生物在面对暴力都会颤抖,这意味着在暴力中有一些东西是错误的,基本上是错误的,它是违反自然的。
    毁灭性不是自然的,创造性是自然的。不是暴力,而是慈悲、是自然的!不是暴力而是爱,不是愤怒、不是恨,因为那些是导致暴力的东西,它们是种子。爱、慈悲、分享这些东西是自然的,而成为自然的就是成为宗教的。
    “所有的生物都会害怕死亡”。因此,不要杀生,而是要帮助人们知道死亡。他们的恐惧是来自于无知。他们会害怕死亡是因为死亡是最大的未知。除非你死,否则你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知道死亡。帮助人们透过静心知道死亡,因为那是个能够死亡,却依旧保持活生生的方式。
    “所有的生物都热爱生命。”爱会创造出背景、空间,让更多的爱能够成长。那正是我在这里做的事情:创造出一个空间,好使你爱的能量能够在那流动,在那它们没有阻隔、障碍。
    世界上所有的社会一直都太过战争指向,因此他们不允许爱——因为如果你们允许爱去流动,战争将会消失。如果你允许爱,并为爱创造出一个背景让它成长、发生,并帮助人们去爱,那时人们将不可能彼此斗争、残杀。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必须给他们军事训练。从一开始,孩子就必须被教导恨。印度教徒被教导要去恨回教徒,回教徒被告知要恨印度教徒;基督教徒痛恨犹太教徒,犹太教徒痛恨基督教徒,诸如此类的。每一个国家都在恨其他国家,而且在每一个国家里也有不同的小团体彼此憎恨。
    印度是一个国家,但是北部恨南部,南部恨北部。说印度话的人恨不说印度话的人,而那些不说印度话的人总是在和说印度话的人作对。
    我们似乎是以一种恨已经变得很容易、很简单的方式被教养长大的,我们已习于如此,爱已经变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带着这么多的恨、这么多的敌人,你几乎是在恨每一个人。那时你又怎么可能爱你的妻子?你又怎么可能爱你的孩子?你又怎么可能爱你的父母亲?而后那些不可能的要求还被加在你身上!你被告知要去爱你的妻子、爱你的丈夫,而后你被告知要去恨世界上其他每一个人。这是一个矛盾。你若不是会爱所有一切,就是会恨所有一切;你无法分割。
    一个怨恨其他每一个人的人,无法爱他的妻子——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已经变得习惯于怨恨。怨恨在他的血液中流动着,在他的存在中循环不已。如果在白天二十三个小时里,你一直在怨恨、斗争、挣扎、竞争,那么,你认为在回家后与妻子相处的一个小时中你将会去爱吗?不可能!那二十三个小时将会在底下继续。
    所以警察会变成二十四小时都是警察。即使当他在家里与妻子在一起时,他的行为举止还是象在巡逻一样。法官变成二十四小时的法官,会计变成二十四小时的会计——他的文件不只是放在办公室里,还会随时携带在他的脑袋里。即使是在和他的妻子做爱时,他也还在计算,他在脑海里正在做一千零一件事情。他的头脑也许已经跑到办公室或是其他地方了!
    只要注意看:当你在和妻子做爱时,你的人在哪里?你在那里吗?事实上,是另外一个人在和你妻子做爱,你的人不在那里——只是一个机械化的动作在那重复着而已。而且你认为妻子也在那里吗?她也不在哪里。她也许是在厨房里,或是在想着要买新的冰箱——也许已经到百货公司里了。她也许在那里,也许根本没有和你在一起。
    因此你的爱无法令你感到满足,相反地,它使你非常地挫折、沮丧。而且你能够爱你的孩子吗?不可能!你又怎么可能爱你的父母亲?——这些就是教导你憎恨的人。
    我们需要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教养方式,在那教导的不是恨。我们过去创造出来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至今为止,我们对下一代所做的事情真是令人无法置信:我们一方面教导他们憎恨,而另一方面却一直在谈论和平。在我们一方面毒化他们要去竞争斗争,另一方面却又告诉他们:“四海一家。”我们谈论博爱,却在为战争做准备。我们谈论世界一家,却在准备核子弹头。这是纯粹的精神分裂,这是病态的!人类至今为止一直是病态的,而原因在于错误的教养方式。
    我们还未倾听过话佛说的话。现在是时间了!现在我们必须听听诸佛的声音,如果我们不听,只要再过几年,整个人类就会灭亡。我们再也承担不起不去听的后果。    在别人身上看见你自己,
    如此一来你还会去伤害谁?
    你又能够做出什么坏事?    要看到重点所在:这不是一个道德律——这是一个灵性上的再生、蜕变。在别人身上看见你自己。不只是哲学式的——而是存在性地去看到,将自我放在一边,而后你将有能力看见你在一切的存在之中,生命是一体的。如此一来你还会去伤害谁?你还会做出什么坏事?    那些籍着伤害其他也在找寻快乐的人,
    而在找寻快乐的人,
    将绝不会找到快乐。    如果你因为试着找寻快乐,而去伤害那些也在找寻快乐的人,那么你将不会找到快乐,因为你甚至还未了解到生命最根本的道理。在这样的无知中,你怎么可能会快乐?
    只要看看周遭,带着爱的眼睛去注视,带着没有自我的头脑去看,你将会看到生命是绝对反对毁灭的。生命是创造性的能量。即使如果有某些人自杀,他们也不是为了死亡而自杀,而是为了生命。
    那些会自杀的人是那种曾经和生命处在极大的爱之中,而后感到挫折、幻灭的人。在那些幻灭的片刻中,他们发疯。那些会自杀的人不是在反对生命,记着。那是我们普遍对这些人的看法,认为他们是在反对生命。不,他们是太过赞同于生命,他们如此地赞同生命以至于生命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在完全的挫折之下自杀。    穆拉.那斯鲁丁对生活感到很泄气,决定自杀。有一天下午,他手臂下夹着一条法国面包走到郊外去。当他到达一个铁路平交道时,便躺到铁轨上。一个乡下人路过此处,对这个奇怪的景象大为诧异。
    他问:“你在做什么?躺在铁轨上?”
    穆拉说:“我想要自杀。”
    乡下人问他:“那你要面包做什么?”
    穆拉说:“在这个国家里,火车到达之前,人可能已经先饿死了。”    没有人想要死。那意味着生命想要永远永远地维持下去;那意味着生命爱上永恒。事实上,生命的确是永恒的。死亡只是在改变生命的形式,它不会毁灭——但它会创造出恐惧,因为死亡是最不可知的现象。
    恐惧唯有在很深的静心中才会消失,你变得熟知死亡。当身处在很深的静心中时,你知道:“我不是身体?不是思维。那么又怎么可能会有死亡?”身体将会进入地球——尘归尘、土归土——但是你的意识将会永远继续存在,如此一来,恐惧便消失。当恐惧在你身上消失时,会有一个强烈的欲望升起,你会想要去帮助别人,让他们能够驱散自己的恐惧——因为活在恐惧中的人就是活在焦虑不安中,他们的生活是一个被恐惧围绕的恶梦。
    生活应该被爱而不是被恐惧所围绕。恐惧会创造出愤怒,恐惧最终会创造出暴力,你曾经注意看过吗?恐惧只是愤怒的女性化形式,而愤怒只是恐惧的男性化形式。恐惧是消极的愤怒,而愤怒是积极的恐惧。所以你能够轻易地将恐惧转变成愤怒,将愤怒转变成恐惧——非常容易。
    人们有的时候会来告诉我说:“我们觉得很害怕。”
    我告诉他们:“你去打枕头,对枕头发脾气。”
    他们说:“那怎么会有用?”
    我说:“你只要去试就好了!”结果甚至会使他们自己也大吃一惊,如果你能够用真正的、强烈的愤怒打枕头,恐惧将会立即消失,因为同样的能量会转换变成活动的。当愤怒是不活动的时候,就是恐惧。
    恐惧是愤怒、憎恨、暴力的根本原因。
    帮助人们不会恐惧。但除非你知道无惧是什么,否则你又怎么可能帮助人们不会恐惧?
    那些藉着去伤害其他也在找寻快乐的人,而在找寻快乐的人,将永远不会找到快乐。唯有当你帮助别人也能够朝向快乐,你才会找到快乐。你不可能独自找到快乐;那是你一直在尝试的事情。你一直在尝试要独自快乐,而让别人下地狱去。你不是如此单独的,我们是彼此结合在一起的。记得:如果其他人都下地狱去,你也无法上天堂。
    有一个关于佛陀的优美寓言:    他到达天堂的门前,大门为他而开,天籁之音在迎接他,天使们手持花圈等待着他,但佛陀拒绝进去。他说:“我会在这里等,直到有一个死亡了的生物进入天堂之前,我不会进去。”
    天使劝诱他:“这将需要永恒的时间……让每一个人,所有的男人、所有的女人,以及所有的大象、蚂蚁……如果你想要让所有的生物都先进来,那将会需要永恒的时间。”
    佛陀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会等待,我可以等待,我知道如何等待。而且我已经是永远地喜乐的——夫堂还能给我更多吗?没有任何东西会比那更多了。所以我会在这里等待,除非其他每一个人都进去了,否则我不会进去。”
    故事的发展是佛陀仍然在门口等待,天使们也仍然在试着说服他。他们一再一再地尝试用新的论证说服他,但他们却一直无法将他带进去,或者是靠近大门一步。大门敞开着,而佛陀依旧在等待……    对这一则优美的寓言可以有一千零一种诠释方式,但今天我想要提醒你们注意一件事!即使如果佛陀想要独自走进去,他也不可能做到。他了解,因此他说:直到最后一个生物进人之前,我不会进去——因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全都是一体的,我们不是分开的。不可能只让我的手进入天堂;即使它进入,也会是一只死的手,而不会是我真正的手。不可能只让我的一只眼睛进入天堂,而整个身体维持在外面。我若不是以一个完整的身体进入,就是根本不会进入。那是佛陀所说的意思。
    佛陀的意思是:“我只是一部分而已——其他全部都在外面,除非我能够和整体一块进去,否则我不会进去。”
    如果你了解到这一点,你和生命之间的关系,以及接近生命的方式,将会有一种全然不同的味道。你将看到一切都是朋友,你将会和生命成为朋友。在那个成为朋友的过程本身,你将会开始变得快乐。在那个对一切的爱之中,一种很大的喜乐将会在你内在升起。    他们就好象是你的兄弟妹妹般,
    象你一样也想要成为快乐的。
    因此绝对不要伤害他们,
    而后当你离开这一生时,
    你也将找到快乐。    这一段经文一直被误解至少二十五个世纪之久。
    “而后当你离开这一世时,你也将找到快乐”。这句话一再一再地被诠释成在说某些关于死后生命的事情:“当你离开这一世时,当你离开这个身体时,那时你将找到快乐。”——好象快乐是死后才会发生的事,快乐不可能在生活中发生。这一直是佛教徒对它的诠释方式。
    我不是一个佛教徒。佛教徒一直以一种否定生命的方式在理解,我的理解方式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我要对你们说,这正是佛陀说这句话的确切意思,因为我不只是以一种哲学的方式在理解它——而是这也是我的经验。就经验的层面而言,事情不可能是不同的,它不会异于佛陀。
当佛陀说:“而后当你离开这一生时……”,他的意思不是死亡。他不过是在意指你过这一生的方式,这种愚蠢的过法:这种充满野心、欲求、愤怒、占有欲、嫉妒的方式——这种愚蠢的生活方式。而每一个不曾深入过静心的人就是活在一种愚蠢的方式之中。    维兹尼斯基和波列塞克到一家汽车大卖场买车子。他们的钱不够买一辆车子,所以业务员卖给他们一只骆驼。
    维兹尼斯基问:“这有用吗?”
    业务员说:“当然,这只骆驼会在红灯前停止,绿灯时前进。”
    维兹尼斯基和波列塞克坐在骆驼背上离去,却在二十分钟后回来,但骆驼却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业务员问他们。
    波列塞克说:“骆驼的确是如你所说的。当我们在红灯前停止时,一群男孩在我们旁边停下来。一个男生大叫:‘你们看那两个坐在骆驼上的傻子!’我们下来看那两个傻子是谁,骆驼就跑掉了。”    如果你注意看你这一生,如果你靠得很近去注视时,你将会看到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傻子、一个笨蛋。
    没有静心地活着就是愚蠢地活着,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你做什么都将会是错的。你不可能没有静心而做出对的事,因为对只会在静心的土壤上成长出来。在思维野心的土壤上,欲望将会升起。当有野心时,就会有竞争;当有竞争时,你不会是别人的朋友。你是一个敌人,而别人是你的敌人。竞争式的思维活在一种充满敌意的方式中,活在怨恨中,活在嫉妒中,它的整个运作是出于嫉妒。人类因为这种生活方式而受苦,他维持在痛苦之中。
    当佛陀说:“而后当你离开这一生时,你也将找到快乐。”他的意思是:如果你离开这个充满野心、嫉妒、悔恨、竞争的一生时,如果你离开这个属于自我的一生时,你将会找道快乐——立即的、即刻的,就在此时此地。不需要等到死亡以后,不需要等到死了之后你才会快乐。在这一刻你就会是快乐的——你只是需要改变生活的模式。
    你生活的模式有两种改变方式:一者是从外在、从表面——这是德性、是道德;再者是从内在,从里面、从内部开始改变——这是宗教。
    不要成为一个道德家,那不是内在革命的真正方式,那全都是虚张声势。道德家是一个改头换面过的自我主义者,他活在痛苦中唯有一个开始从中心去生活的人,一个在深深的宁静中进入个人主体中的人,快乐才会洒落在他身上。    绝不要说出刻薄的活,
    因为它们将会弹回到你身上。
    愤怒之下说出的活会伤人,
    而那个伤害将会反弹。    生命的一个根本要素是: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都会弹回到你身上。如果你使用刻薄的言词,它们将会弹回来。如果你伤害人们,那些伤害将会回到你身上。
    有一次我和一些朋友在马萨朗这个地方。我们要去一个叫做艾科角的地方拜访朋友。一个和我们在一起的人开始象只狗一样地吠叫,围绕在我们四周的所有山谷也开始象有上千只狗似的开始吠叫。
    我告诉这个人:“你何不唱首歌?——因为这些山只会做出回音。如果你象只狗似的吠叫,它们也将变成狗。你何不唱首歌呢?”
    于是这个男人开始唱歌…我们浸浴在他优美的歌声里。这些歌开始从所有的山谷中回到我们身上。
    我告诉在场的人,生活也是一个回音角。它给你任何你给出去的。无论你以前曾经播下什么种子,你都必须收成。种下毒药的种子,就不要期望你将会得到甘美的果实。使用毒药的种子你将无法收种到琼浆玉液。毒药会带来更多的毒药;种下甜美的种子,你就会收成到甜美的果实。
    绝不要说出刻薄的话,因为它们将会弹回到你身上,愤怒之下说出的话会伤人,而那些伤害将会弹回来。    如同一面破的锣鼓,
    成为宁静的,成为如如不动的,
    知道自由的如如不动,
    在那将不再有奔波劳苦。    这是今天所有的经文中寓意最深远的一段经文。这是静心的秘密所在,这是静心之所为为何。
    “象是一张破掉的锣鼓,成为宁静的,成为如如不动的,知道自由的如如不动。”什么是“自由的如如不动”?就是免于欲求的自由。是欲求在你内在创造出噪音。而且在你内在不是只有一个欲求,有千百万的欲求大声地喧嚷着要得到你的生意,要求你,拉扯着要你跟随它们的话。你被扯成碎片,因为你不断地被朝向不同方向的欲望所拉扯着。
    “知道自由的如如不动”。意思是免于欲求的自由,而后会有如如不动。
    “在那里再也没有奔波劳苦”。当再也没有欲求时,也不再会有奔波之苦。当不再有任何的目标时,也不再有奔波之苦。当你不再对任何事情有任何的野心时——无论是世俗的或超俗的、物质的或是灵性的——当你完全没有野心时,你的存在中怎么可能会有一丝一毫的噪音?所有的一切必定会变成宁静的。这是真正的宁静。
    也有另外一种宁静。你可以用一种瑜伽的体位法坐着,你可以深呼吸,你可以复诵一个咒语,你可以一再地强迫自己用特定的方式思考几个月、几年之久。如果你一直在做这类的事情,在几年的练习之后,你也许会达到某种强迫出来的、人造的如如不动。如果你有机会深入自己的内在去看,你将会发现所有的噪音只是变成压抑式的,它仍然在底下徘徊不去。它不再是在表面上的,它已经到底层去了。而那甚至会更危险,因为如果某个东西是在意识层面,要摆脱它会很容易;如果某个东西变成无意识的,那么要摆脱它会变成不可能的事。
    所以精神分析试着要将每一件东西带到意识层面来,好让你能够免于它们。精神分析将你的梦、你无意识的讯息带到意识层面来——因为要免于任何东西的唯一方式,就是去变得完全地意识到它的存在。如此一来,要去保有它或是将它丢掉就操之在你了,但保持是无意识的就是在做一个受害者。你被丝线绑着,而那些丝线从帷幕后面被操纵着,你不知道是谁在拉它们。你只是一个被拉来拉去的傀儡。你只是遵循着无意识的欲望在走而已。
    精神分析将你被压抑的欲望带到意识层面,但精神分析无法做到很完全——因为即使是精神分析师在场就足以使你继续保持压抑的状态。只有静心能够完全地帮助你,因为你不是在将它带到任何其他人面前,你是在将它带到自己的存在面前,你能够绝对自由地去表达,而不需要害怕别人会怎么想。
    别人的在场总是会带来压抑,即使是精神分析师说:“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不会将它泄露给任何人知道——它将会是一个秘密,它将会跟着我直到死亡。”无论他说什么,他的在场就足以使你压抑自己,因为他不可能不去判断。如果你说出某些违背他的想法的事,你就会在他的眼神里看到,已经有判断升起了。
    因为这个原故,佛洛依德通常是坐在一个帘幕后面,他从不直接面对病人。他察觉到这个现象:眼睛、脸、表情会显示你的判断,你正在判断。而如果你在判断,恐惧就会升起,压抑随之发生。但如果你是坐在一个帘幕后面,而病人知道你在那里,别人在那里——别人就会造成压抑。
    因此精神分析只能有部分的帮助。而且你非常清楚的知道,你的精神分析师和你一样地病重,或甚至病得比你更严重。精神分析师自己要去其他精神分析师那里去做精神分析,因为他们也苦于同样的问题。
    佛洛依德和容格共同搭乘一辆火车旅行,那时容格仍然是他的门生,还没有背叛师门。当他们谈到精神分析时,容格突然有一个点子。他说:“你已经分析过我们所有的人,但你自己却还没有被分析过。你想不想要让我们其中某些人分析呢?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做你的精神分析师。”
    佛洛依德开始颤抖,前额冒汗,而那是一个冽凛的早晨。他说:“不,绝不!”
    容格问:“为什么不?”
    佛洛依德说:“那样将会毁掉我所有的威望。”
    容格说:“那么你的威望已经被毁掉了。如果你在害怕,那么你怎么能够在我们面前说病人不应该害怕——如果连你也会害怕的话。”    佛洛依德会害怕是因为他带着很大的压抑。关于几件事情,他非常的压抑,很难得找到一个如此压抑的人。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工作,将性从被压抑的世界中带到人类意识的领域中。他摧毁人类反对性的禁忌,而做出伟大的贡献,但他自已本身却对性有非常可笑的想法。他自己都对性、对性欲不是非常清楚。关于性,他有着各式各样食古不化、陈旧的观念。他也很害怕死亡。即使只要提到一两次死亡这件事,就足以使他昏迷过去;只要提到死亡,他就会昏迷,变成无意识的。
    这就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者——在提到“死亡”时会昏迷过去,而且对于性有着非常愚蠢、可笑的想法。更不要说是其他精神分析师了——他们和病人是处在同一条船上,而且他们的病人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对你们而言,要完全将自己暴露在任何其他人面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在东方我们从未发展出任何象精神分析一样的技术——我们发展出的是静心。静心就是在将你自己暴露在自己面前。静心是要成为绝对地真实唯一可能的方式,因为你不会有对于他人的恐惧。
    当你免于欲求的自由,免于无意识的自由,免于所有目标的自由时,会带来一种不同的如如不动,一个从你内在升起,自己开始流露出来的如如不动。甚至别人也能够感受到,它变成几乎是触手可及的。    如同牧羊人驱赶他们的羊群进入草原般,
    衰老和死亡也会将你驱赶到它们面前。    死亡迟早都会到来。在死亡到来之前,学习如何死在静心中。    但愚者昧于他的恶行之中却忘掉它们,
    而点燃烈火,
    那时他必将在旦夕内自毁而亡。    愚者一直在为他自己创造出鸿沟,你创造出你自己的痛苦,因为你的行动出于无意识,你是出自一个吵杂的、充满着云的头脑而行动。你的行动不是出自清晰的头脑;你的行动不是出于自发性;你的行动不是出于静心的宁静。这创造出地狱之火。你也许在想:你是在为别人创造它,但每一个东西却都弹回到你身上。
    除非是你去创造出来,否则在任何地方根本不会有地狱之火。每一个人都必定是在自己里面携带着他的天堂或地狱——这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那个伤害那些不具伤害性,
    或是天真无邪的人,    他将会千百次地掉落——    进入痛苦的折磨中,
    身体衰竭,或是受伤、生病,或是发疯,
    遭受人们的迫害或是充满恐惧的指责。
    失去家人,失去好命运。    从天而降的烈火将袭卷他的房子,
    当他的身体被击垮时,
    他将置身于地狱之中。    “从天而降的烈火队会卷袭他的房子……”。并非是会有某个人坐在天上惩罚你:你对天空吐口水,而口水却落到你自己身上!你对天空丢火,而火却落道你自己身上。你反向而行——那就是你整个痛苦的所在。
    跟随自然走。与自然处在绝对的共鸣中去走,不要逆流而行,而是要顺流而去。不要推着河流,而要随之漂浮。那时生命将会是一个祝福,生命将会是一个狂喜,生命将会是一个恩典。否则烈火将会卷袭你的房子。“当他的身体被击垮时,他将置身于地狱之中。”这件事就发生在每一天当中。
    当你入睡时,你们之中很多人有恶梦之苦。很多人写信给我:“做恶梦时要怎么办?”你无法直接对恶梦做什么事,你必须去改变生活模式。你的恶梦是你在白天时的所做所为以及思考的事情而创造出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的黑夜只是一个反映。如果你的白天是美好的、喜乐的,充满着爱的,你不可能会有恶梦。如果你的白天是宁静的、如如不动的、全然无念的、没有内容物的——绝对地纯净、完整的,没有阻碍地——所有的梦将会消失。你在晚上将会有一个无梦的睡眠。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当死亡来临时,当身体凋零时,就在那一刻,你若不是会经验到天堂——这种情况发生在如果你曾经确实地、静心地、留神地、用心地活过时——就会经验到地狱。天堂和地狱不是某个地理上的位置,天堂和地狱是发生在当你离开身体时,思维被单独留下来而感到暴跳如雷,思维被单独留下,没有被事情所占据,因而创造出那些你在一生当中一直播下的种子。
    现在的心理学家也同意这一点。慢慢地,当一个人死去时,就在那一刻——事实上是当他正在死亡时,他已经是进入一个恶梦中——那就是地狱,或是进入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空间——那就是天堂。
    第三个可能性是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既不是快乐也不是不快乐,而只是纯粹的意识。那就是涅盘,那就是莫克夏(Moksha)。没有字词足以翻译它,因为在所有非印度的宗教里——基督教、犹太教、回教——只有两个词一直被谈到:天堂和地狱。第三者被略过,最高的存在被略过了。
    因此我会说这三个宗教比起佛教来说,还是属于早期刚在发展的宗教。佛教触及到宗教的最高峰——它超越过天堂和地狱。
    当一个人能够在绝对的宁静中死亡时——完全地警觉、经验到的既非欢愉也非疼痛。那时他将不会再度被生出来。那时他已经跳脱出生与死丑陋的转轮了。他已经与宇宙合而为一。和宇宙合而为一就是涅盘。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分开的个体,而变成整体了。
    变成如如不动的——不是一个被强迫出来的如如不动,不是一个被练习出来、培养出来的如如不动——而是自然成为如如不动的。了解欲望的无用,看到野心勃勃的绝对荒谬,成为如如不动的——透过了解,而不是透过练习。
    “如同一面破掉的锣鼓,成为宁静的,成为如如不动的。知道自由的如如不动,在那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奔波劳苦。”你已经走入那超越的世界中,你已经变成那超越的……
    这就是成为门徒的目标所在,这是所有宗教的目标所在,这是所有灵性的基本核心。科学只知道一部分而已;艺术知道的比科学多一点;而宗教知道的是整体。
    今天到此为止。第八章 做一点静心    钟爱的师父,我总是在想,科学的意义在于提供人类日常所需的实用价值,科学有助于提供足够的食物,我到对抗疾病的治疗方式,发明机器减轻人类在繁重而愚蠢的工作之下的负担……以及诸如此类的。
    直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深信科学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并且带着一般人对科学的态度,认为它可以发现生命内在的法则。
    现在我在你的话里听到:科学本身是世界的痛苦根原所在,因为科学摧毁生命的奥秘,并因而导致一种反宗教的态度。你反对科学吗?    彼德,我并不反对科学,但我确实是举双手赞成另一种不同的科学,带着一种全然不同品质的科学。现今的科学是非常偏重于一边的,它只注意到物质的层面,而将精神层面剔除掉——而那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人只是物质的存在,那么,所有的价值意义都会从生命中消失不见。如果人只是物质的存在而已,那么,生命又具何意义?生命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诗意、什么价值,什么荣耀呢?人只是物质的存在的想法,将人贬低到一个非常没有尊严的状态。所谓的科学,将人所有的荣耀从他身上带走,因此才会有一种生命是没有意义的虚无感弥漫全世界。
    人们感到全然的空虚。是的,他们比起从前的确是有更好的机器、更好的技术、更好的房屋、更好的食物。但这一切所造成的影响,这一切物质上的进步,除非你有对自己内在的瞥见,否则将不具任何价值。除非你尝到那超越的滋味——而它是某种超出物质、身体、思维的东西。但那超越的却被科学摒弃在外。
    科学将生命分成两个范畴:已知及未知。宗教将生命分成三个范畴:已知、未知以及不可知。生命的意义来自于那不可知的。已知的是那些昨日是未知,而未知的是那些将会在明天变成已知的东西。在已知和未知之间并无品质上的不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不可知是在品质上有别于已知/未知的世界。不可知意味着奥秘仍然存在,无论你多么地深入它里面,都无法解除它的奥秘。事实上都是相反,你愈深入,奥秘就会越深沉。在宗教领域上的探险家,其生命中将会有一刻到来,那时他将消失进入奥秘之中,如同一颗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下蒸散般,那时唯有奥秘仍然存在。那是自我满足、实现的最高峰;这个人已经到家。你可以将此称做“神”,或是任何你喜欢的字眼。
    我并不反对科学——我的法门基本上是科学式的。但科学有太大的自我设限,而我不会停留在科学停留之处,我一直继续下去、一直超越。使用科学,而不要为科学所用。拥有尖端的科技是一件好事,科技的确对帮助人们摆脱愚蠢的工作有所裨益,科技的确在对帮助人们摆脱多种的奴役上有所裨益。科技能够帮助人类和动物两者。动物们饱受折磨,处于极度的受苦,因为我们在利用它们,机器可以代替他们,机器可以做到所有的工作。人类和动物两者都可以是自由的。
    而我希望人类能够全然地免于奔波之苦,而后在这种状态中你将会开始成长——在美感上、敏感度上,在放松、静心的层面上成长。你将会变得比较具艺术性,也将会变得比较有灵性,因为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和能量往这个方向走去。
    我并不是反对科学,我根本不是一个反对科技文明的人。我期望这个世界能够有愈来愈多的科学,好让人类能够变得足以触及某种更高的、某种穷人无法负担得起的更高的存在。
    宗教是最终的奢侈。穷人必须去想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他甚至无法将这些事情应付好。他必须去想栖身之所、衣服、孩子、医药这些他应付不来的小事情。他的整个人生被这些琐碎的小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可以奉献给神。如果他去庙里或是到教堂去,也只是去求那些物质上的东西。他的祝福不是真正的祝福,那不是出于他的感激,而是一个要求、一个欲求。他想要这个、想要那个——但我们无法责备他,他必须被原谅。生活会有一定的需要,而他不断地被它们重压着。他又怎么可能找到些许的时间,就只是静静地坐着而不做任何的事呢?他的头脑一直在思考,他必须去想明天的事。
    耶稣说:你看原野上的百合花,它们不会辛苦地工作,它们不会想到明天的事。它们甚至比穿戴着所有勋章的所罗门王更美。
    的确,野百合不需要辛勤地工作,而且也不会想到明天的事。但你能够对一个穷人说这些话吗?如果他不去想明天的事,那么明天就会是他的死期。他必须为明天预做准备,他必须去想:他要从哪里得到食物?要到哪里应征工作?他必须去想。他有妻有子,上有高堂。他无法象原野上的百合花。他怎么可能避开劳动、工作、努力?——那是在自杀。
    百合花的确很漂亮,我完全同意耶稣的话,但耶稣的说法还不适用于大部分的人类。除非人类变得很富足,否则这个说法将永远只是一个理论,它将不会有任何的实用性。
    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够比现在更富足。我不信仰贫穷,而且我不相信贫穷和灵性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数代以来,人们一直被告知贫穷是灵性的,这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而已。
    就在前几天,一对法国恋人写给我一封信。他们一定是初来乍到的人,他们不了解我。他们一定是带着一些成见而来的。他们在担心,非常地担心。他们在信上写:“我们对一些事情有所不解。为什么这个社区看起来这么的奢侈,这是违反灵性的。你为什么会乘坐一辆豪华轿车?这是违反灵性的。”
    最近这三、四天以来,我乘坐的是一辆安大略车。这不是一辆非常豪华的车,这在美国是水电工人开的车!但某一方面说来,我也是一个水电工人——修理头脑的水电工人。我修理脑袋。
    但这一对法国恋人一定有着非常陈旧的观念,认为贫穷含有某些灵性。人曾经活在贫困中如此长久,以至于他必须安慰自己,否则那将会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他必须说服自己:贫穷是灵性的。
    贫穷不是灵性的——贫穷是所有的犯罪的起因。
    我想要告诉这对恋人:“如果你想要执着于你的信仰和成见的话,这里并不适合你。请从我们眼前消失!——愈快愈好,因为你们也许会被这里腐化。听我的演讲对你们而言是危险的。”
    对我而言,灵性有一个全然不同的向度。灵性是最终的奢侈——当你拥有一切,而后突然间,你看到虽然你拥有一切,但内在深处却有一个空洞必须被填满,有一种空虚,它必须被蜕变成充盈。一个人唯有在他已经拥有外在的每一样东西时,才会变得觉知到这个内在的空虚。科学可以做到那个奇迹。我热爱科学,因为它可以创造出让宗教发生的可能性。
    至今为止,宗教仍未在地球上发生。我们一直在谈论宗教但它仍未发生过,宗教仍未碰触到千万人的心。只有偶尔才会有一个人有能力成道。在一个很大的花园中,有千百万丛花草树木。如果在几千年之中偶尔才会有树木开放出花朵时,你将不会称它是一个花园,你不会对园丁有所感激。你不会说:“园丁实在是太棒了,因为你看:在千年之后,百万棵树中,有一棵树已经再度开出一朵花了。”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那仅仅显示出即使没有园丁,它也一定会发生!他不知怎么地,已经忘掉这些树了,已经忽略掉这些树了;不知怎么地,树已经逃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人以非常不具宗教性的方式在生活:的确,他们是有在谈论神——到教会里、庙里、清真寺院里——但他们的生命却不曾展显出宗教的味道。
    我对宗教的看法是全然不同的。宗教和贫穷完全无关。我希望这整个地球变得如同天堂般的富足——甚至比天堂更富足——好让人们能够停止去想天堂的事。天堂是被穷人创造出来聊以自慰的:“我们在这里受苦,但这将不会持续太久,只要再几天或是几年,死亡将会到来,而后我们将会被引渡到极乐世界。”这是多么令人安慰啊!——而那些在这里富裕美满的人将会被丢进地狱里。
    耶稣说一只骆驼能够穿过针孔,但富人不可能穿过天国之门。这是多么地令人安慰!穷人一定会感到非常的心满意足:“只要再多等几天,而后你们将会在地狱之火中,而我将会坐在上帝的大腿上,享受所有的奢华,以及所有我在这里被剥夺掉,而你却正在享受的所有财富及所有喜悦。”天堂的概念似乎只是一个报复。
    我希望这个地球成为一个天堂——而没有科学这将不可能会发生。所以我怎么可能是反对科技文明的人?彼得,我并不反对科学。但科学并不代表全部。科学只会创造出外围的东西,而中心必须是属于宗教的。科学是属于外在的,而宗教是属于内在的。我希望人类在这两方面都是富有的——外在应该是富有的,内在也应该是富有的。科学无法在你内在的世界里使你富有,那只能籍着宗教达成。
    如果科学继续说没有内在的世界,那么我的确会反对这样的说法——但那也不是在反对科学,而只是在反对这些特定的说法。这些说法是愚蠢的,因为说出这些话的人对内在世界根本一无所知。
    马克思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而他从未经验过任何的静心。他的整个人生就被浪费在大英博物馆里,思考、读书、做笔记,为他的大作——《资本论》——而准备。他是如此地投入,试着要得到愈来愈多的知识,以至于他曾经多次昏倒在博物馆里。他必须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抬回家。而且他几乎每一天都必须被强制离开博物馆——因为博物馆有闭馆的时间,它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地开放。
    他从未听过什么是静心,他只知道思考、再思考。但某一方面说来,他的话也是对的,过去宗教的作用的确象是鸦片一样,它帮助穷人保持贫穷,帮助他们满足于自己的状态,并期待来生会有最好的享受。就这一方说来,他是对的。但如果我们将佛陀、查拉图斯特拉、老子也考虑在内的话,他就不是对的。而这些才是真正的宗教之人,而不是群众,群众对真正的宗教一无所知。
    我希望你们能够籍着牛顿、爱迪生、爱丁顿、爱因斯坦而更加充实丰富;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籍着佛陀、克里虚那、基督、穆罕默德而更加充实丰富,好让你们能够在两个面都是充实的——内在和外在。科学走到目前为止算是很好的,但它走得还不够远——而它也无法再走下去了。我不是在说它可以走但它没有走。不,科学无法走进你内在本质的领域中,科学的方法论本身在阻挡它向内走。科学只能往外发展,科学只能研究客体,科学无法走入主体本身,那是宗教的作用范围。
    社会需要科学,社会也需要宗教。而如果你问我何者应该优先——科学应该优先。首先是外在、周围地带,然后才是内在——因为内在是比较精微的、比较微妙的。
    科学能够创造出空间让真正的宗教存在于地球上。    钟爱的师父,为什么神棍全为人所崇拜,而象耶稣、佛陀和苏格拉底这样的人却被谴责、丢石头并且杀害呢?    沙罗,诸佛们总是一直被普通的群众谴责,但这些群众不必为这种情况负责,他们是无意识的。我们无法使他们为此事负责。他们不由自己——他们是如此地酣睡。而诸佛打扰他们的睡眠;诸佛竭尽所有可能的努力要唤醒他们。没有人会想要在睡眠中被打扰,而且他可能正在做一些美梦,甜蜜的、美妙的梦……
    人们想要维持是无意识的。意识对他们而言是未知,他们自然会害怕末知,跟随着已知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是安全的、保险的,而且其他每一个人就象他们一样。
    当诸佛发生时,他们制造出一个很大的打扰。他们也是不由自主的,当他们悟道时,他们才知道如此喜乐的状态,如此的宁静、如此高度的狂喜、如此高潮地喜乐,以至于它开始满溢出来,偌大的慈悲在他们内在升起。他们可以看到人们在睡梦中移动、走路;诸佛开始摇撼他们、震憾他们。
    所以,你所说的是一个绝对自然的现象。人们会变得愤怒是因为你在打扰他们做梦——他们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诸佛变得慈悲——他们不由自主。当你充满着喜乐时,慈悲将如同影子般地到来,跟随着你。出于他们的慈悲,他们开始唤醒人们。这自然会挑起冲突。
    而人们只是想要不被打扰。他们不想要醒来,他们想要鸦片,鸦片的感觉很好,鸦片至少会使人们不去察觉到生活中真正的问题。
    诸佛完全清楚地知道,试图去唤醒人们是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当中。但这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已是不灭的——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永恒;人们又能对他们做什么?人们可以将他们钉死在十字架上——让人们去钉,反正身体无论如何都会死。人们可以任意折磨,但折磨无法触及诸佛的内在。痛苦维持在外围,它不会进入。诸佛保持是警觉的、观照的、观看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外围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穿透他们最内在的核心。
    所以他们不会觉得自己应该避而不去唤醒人们、打扰人们,一旦他们开悟,他们即刻冲到群众里。当他们还未开悟时,他们到山上去、到森林里去,到某个他们能够独处的地方。所有的佛——耶稣、穆罕默德、马哈维亚、佛陀——他们全都进入人烟罕至的地方独处。当他们自己是沉睡的,他们避开群众;但当他们开悟时,当他们看到生命的美和恩典,看到存在永恒的美时,他们立刻冲回到市场上——他们全都是如此——将这个讯息传达给人们,因为人们渴求灵性的食物,虽然人们未曾察觉到自己是饥渴的。他们的灵魂是沉睡的,他们是活着的,但不是真正活生生的。
    当诸佛对这些人说话时,他们带来一种全新的语言。人们无法了解,他们只会误解——他们是注定会误解的。这些话是如此的新鲜!    亚克走进拉文的服饰店里,他询问一件在橱窗里展示的西装的价格。
    拉文说:“你的眼光真好,挑中这里最好的西装,为了要表示我想和你这位品味高尚的人做生意的诚心,我将会给你一个特价。这件西装我不会跟你要一百美金。我不会跟你要九十美金,我不会跟你要七十美金,我给你——我的朋友——的价钱是六十美金。”
    亚克回答:“我不会给你六十美金,我不会给你五十美金,我的出价是四十美金。”
    拉文说:“成交。我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做生意——童叟无欺。”    人们有某些特定的语言——属于他们的语言。诸佛说的是一种全然不同的语言,它来自不同的星球。人们活在恐惧中,诸佛活在自由中;人们活在痛苦中,诸佛活在狂喜中。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产生沟通?沟通是不可能的事。    拉那格,八十八岁弥留之际,费尼神父正在为他做最后的祝福。
    神父说:“打开你的眼睛,我们必会极力拯救你不朽的灵魂。”
    拉那格打开一只眼睛,又闭上,试着要睡着。他正在好睡。教士却说:“喂!现在正是时候!如果你不想要告解,至少也要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你会弃绝撒旦和所有他的工作吗?”
    “喔!我不知道,神父,”拉那格打开他的眼睛说:“在这样的时刻,和任何人作对都是不智之举。”    人们想要独处——不要别人去打扰他们。但诸佛必定会去打扰他们。如果有某个人要负责,那么就是诸佛要负责,因为他们是有意识的人。我依据自己的权威在赞道:如果人们反对我,责任在于我,而不在于他们——他们会做这些事清是很自然的。但我又能怎么办?我在做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我们存在于不同的星球上。
    因此,这个冲突是注定会永远持续下去的。    三个探险家——一个教士、一个商人,和一个苏菲教徒——正经过一个危险的丛林。随着天色渐晚,森林里对他们虎视耽耽的野兽也愈来愈多,最后他们不得不躲在一棵树上。
    在一阵混乱之后,他们一致同意必须有一个人出去求救,因为如果他们待在现在这种恐惧、饥寒交加的状态中,最后他们将会掉入环伺在周围的野兽嘴里。
    但他们无法决定谁应该去。教士说:“不是我,因为我是上帝的选民,我应该待下来安慰任何被留下来的人。”
    商人说:“不是我,因为这次旅行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出的。”
    苏菲教徒一语不发,却突然将教士推出他脚下的树枝外,教士掉到地上后,立刻被一群鬣狗叼起来,鬣狗击退所有其他的动物,然后毕恭毕敬地将他放在它们之中最大的一只鬣狗的背上。并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商人说:“这是一个奇迹!在你狠心的对待之后,神圣的主已经介入拯救那个好人。我,从那一刻起,已虔诚皈依基督教,并决心过一种神圣而美善的生活。”
    苏菲教徒说:“继续看下去,在全部看完后,也许会有另外一个解释出现。”
    “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解释?”商人大叫。
    “很简单,物以类聚,而最弱小的总是会认出他们的领袖然后供奉他……”    撒罗,你问我:“为什么神棍会受到崇拜,而诸佛却受到残害呢?”
    神棍可以很容易被了解,他们和群众讲的是同样的语言,神棍之所以会被了解是因为他们在帮助人们沉睡,他们在提供鸦片。神棍之所以全被了解、尊敬、崇拜,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打扰——一点也不是。
    乌斯宾斯基(P.D.Ouspensky)曾经将他的大作——《追寻奇迹》,这本曾经是最伟大的书之一——献给他的师父戈齐福,并写上:“给我的师父——戈齐福,他已永远地打扰我的睡眠。”    钟爱的师父,我不知道我是谁,而且我从不知道您是谁。我所知道的是这个“某人或是别人”爱您,无论您是谁。
    噢!钟爱的师父,在黑暗中,您是一颗吃在嘴里如此甜美的苹果。    安娜罗达,人绝对不会到达知道他是谁的点上,如果一个人来到知道他是谁的点上,那么他一定是错的——因为这个驻扎在你内在的无限是不可知的,而不是未知的,你可以一直探寻、进入它……
    为了将你带进那个旅程,诸佛一直持续不断地在告诉你:知道自己。不要误解他们的意思——他们一直都被误解。因为苏格拉底说:知道自己,所以人们以为他们可以知道,否则,苏格拉底怎么会这么说:知道自己?苏格拉底不是在说你可以知道你自己,他是在说试着去知道你自己。在知道自己的过程中,你将会遭逢到那不可知的。竭尽努力去知道你自己,将会带你到生命无边无际的海洋上。
    你将绝不可能知道你是谁,你无法回答。你将无法说:“我是甲或是乙或是丙。”无论你得出什么答案都会是错的。
    当你变得宁静时,全然地宁静时——没有答案,所有你以前曾经有过的答案已然融化,也没有新的答案出现,不只是新的答案还未出现,甚至问题也不再被记住了……当问题和答案两者都不在脑海里时,在那个深深的宁静中,在那个静止中,有一种从未变成知识的知道——一种觉知、一种光,它会点燃你,但你无法将它告知任何人。你甚至无法为自己得出一个理论。你张日结舌。
    安娜罗达,这是一个很美的经验,它理应如此。这就是当你愈来愈接近三托历(Satori)或三摩地(Samadhi)时的感觉。
    你说:“我不知道我是谁。”
    这是真知的开始。这个认出无知的状态是朝向神的庙宇的第一步。
    你说:“我不知道我是谁,而且我从不知道您是谁。”
    那也是正确的。如果你无法知道你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我是谁呢?因为我们是相同的,我们是一体的。你是不可知的,我是不可知的,我们属于相同的奥秘,我们是相同的有机整体的一部分。
    它是一种狂喜、一种喜乐,它是一种神的恩典。你可以在它里面舞蹈、歌唱,你可以透过它而满溢着爱,但它绝不会变成知识。是的,有的时候它会变成一首歌,一首所罗门王之歌……
    静心感觉这首所罗门王之歌,它是曾经被唱过最美的歌曲——而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一直都不曾了解过它。事实上,他们对此觉得有点尴尬,因为这首歌看起来非常地充满性欲。它的确看起来是充满性欲,因为性是唯一最接近于灵性的语言,是性的能量在转变成灵性的能量。所以所罗门王之歌——歌中之歌,会围绕着这么强烈的性感味道是完全正确的。它是如此地性感,它是无与伦比的性感!没有任何其他曾经被写过的歌会带有如此深沉的性感。
    但所谓的宗教家,以为一个宗教之人就必须是绝对地反对感官、反对性,他不会是性感的,他不会是感官的。那是全然错误的观念。宗教之人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性感,因为他是更活生生的。而当你想要表达那最终的经验时,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透过人类最深的经验——性高潮的经验去表达。狂喜无法以其他的方式被表达。
    我们是同一个有机整体的一部分,这整个存在是一个深深的、性能量的游戏。是的,你可以感觉到它,你可以尝到它的滋味,但你不可能知道它。完全忘掉要去知道它的想法!这整个努力是一种全然徒劳无功的练习。
    这是很好的,安娜罗达,你了解你无法知道自己,而且你了解你也不可能知道我。你说:“我所知道的是这个‘某人或是别人’爱您,无论您是谁。”
    这是一个无比优美的经验。安娜罗达只是在陈述某些无法表达的,非常难以去表达,因为她已经走得非常接近,几乎要正中靶心了。是的,这在师父和门徒之间会被感觉到的,因为它是曾经发生过最伟大的恋情。它的感觉正是如此:“我所知道的是这个‘某人或是别人’爱您,无论您是谁。”
    只有无边无际的爱被感觉到——爱在师父和门徒之问脉动着。慢慢地,既没有师父也没有门徒,只有爱存在。
    你说:“噢!钟爱的师父,在黑暗中,您是一颗吃在嘴里如此甜美的苹果。”
    是的,爱是一种滋味——道的滋味。但安娜罗达,为什么是在黑暗中?
    我想起一个故事:    一个犹太教士被问及:“为什么犹太妻子在做爱时闭上眼睛呢?”
    犹太教士回答:“愿上帝原谅她,她应该看她的丈夫正在享受。”    安娜罗达,为什么是在黑暗中,应该也让我看到并且经验它,也让我能够享受。
    但我能了解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是的,在黑暗中你会觉得更津津有味。因为当我们的眼睛无法运作时,移动到眼睛的能量得以为其他感官所用。在黑暗中你的听力会更清晰,如果你想要听音乐,在黑暗听音乐是很优美的,你会听到、感觉到更深沉。因为眼睛不再运作,那些能量便得以为耳朵所用。
    在黑暗中你会觉得更津津有味,因为能量将会移动到舌头去,而眼睛使用了你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当你在吃东西时,如果你同时在看,那么百分之八十的能量是涉入在看上面,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能量会被用在其他四个感官上面——所以分给每个感官的能量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因此我们其他的感官已经变得迟钝了。我们尝不出滋味,我们听不到声音,我们不去触摸。如果在黑暗中触摸物体,你会感觉到更多,你会知道它的纹理。而如果在黑暗中听音乐,它将会穿透你的心。
    眼睛已经变成非常压迫性的,非常的具剥削性——它们已经变得非常的专横。眼睛已经吸收所有的能量,那不是它天生的权力,它必须被分配回去。每一个感官都应该拥有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能量。是的,有的时候,当你想要非常深入地走入一个感官时,你能够使整个能量为它所用。关上你的耳朵,将它们塞起来;闭上你的眼睛,将它们蒙住;关上你的鼻子——而后去吃。你将会惊讶:会有你以前从未知道的、非常微妙的滋味产生,因为现在你全部百分之百的能量都透过舌头在移动。
    所以我了解安娜罗达会说:“噢!钟爱的师父,您是一颗吃在嘴如此甜蜜的苹果。”
    但,安娜罗达,苹果是一个危险的东西!你知道发生在亚当和夏娃之间的事……但我正在努力要让你们可以得到同样的苹果,因为对我而言,引诱夏娃去吃苹果的蛇是人类最大的贡献者。失去它,将根本不会有人类。你们也不会在此,没有佛陀,没有耶稣,没有穆罕默德,没有菩提达摩,没有曼殊(Mansoor)……这全都是因为蛇才会存在。蛇是人类真正的鼻祖——整个功劳必须归于它。那颗苹果被证实是有极大的意义。
    我不会禁止你们做任何事——没有禁令。我在使你们能够获得生命中所有的喜悦。去吃它们,为它们所滋养。我反对《圣经》创造出戒律、压抑、禁忌的观念。我反对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不能去摘某棵树的果实吃的观念。这是反对自由,也是反对成长,反对他们的成熟。
    但那就是宗教在过去发挥的作用。这些故事是被教士创造出来的。他们对宗教的整个想法是属于压抑式的,因为只有透过压抑,人才会被剥削、压迫;只有透过压抑,人的聪明机智才会被摧毁。
    吃下所有生命提供给你的苹果。没有任何事情是被禁止的,一个人只有透过各式各样的经验才会变得充实、丰富。如果你在经验上不是真正的丰富、充实——无论是好是坏——那么你将绝对不会成道。成道对于那些只过一种贫乏的、圣人式生活的人而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成道只会发生在那些曾经全然地投入生活中的人身上,那个知道过所有黑暗和所有光明的人,那些曾经走入所有两极的人。
    一个真正的成熟性,只会发生在当你学会如何走在一个钢索上的时候:有的时候要倾向左边以保持平衡;有的时候要倾向右边以保持平衡。当他感到他也许会倒向左边时,他立刻往右边倾斜,如果他太过倾向该右边,为了平衡,他会开始往右边倾斜。他倾向左边或右边以保持自己在中间。
    不要做一个右边主义者,否则你将会掉落;不要做一个左边主义者,否则你将会掉落。做两者,而且让两者处在一种绝妙的平衡、一种绝妙的结合中,那么你将会保持在钢索上。生命是一条伸展在两座山顶之间的钢索,除非你带着完全的觉知、敏感度、聪明机智去走,否则你将无法走到彼岸。
    诸佛谈到的彼岸,只可能为那些在聪明睿智中成长的人所得。教士想要让你保持愚蠢,而诸佛想要让你变得愈来愈聪明。因此在教士和诸佛之间会有一个永久的冲突。
    耶稣不是被罪犯而是被犹太教士、被犹太学专家钉死的。苏格拉底不是被不好的人而是被受人敬重的人所毒死的。为什么?因为苏格拉底试着要让他们的门徒得以全然地投入生命中、生活中。他的罪名是什么?雅典人——那些备受尊敬的人、社会最高阶后的人将他拖进法庭的罪名是:他腐化年轻人。他是在让门徒能够全然地投入生命中——而他被谴责为年轻人的腐化者。
    我也被谴责成年轻人的腐化者。人类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成长;我们兜着圈子在移动。如果苏格拉底回来,他将不会觉得难以了解人们。他会觉得非常难以了解一部车,或是一架收音机、一架电视机;对他而言,这些东西也许会是真正无法想象得到的:它们是怎么样作用的。你从未想过的普通东西——例如说电——他也无法了解。但他将绝对能够了解人,因为人根本没有成长,人还是同样没有改变的——在做同样的事,一样愚蠢的行为模式。
    人们会反对我,是因为我在使你们能够得到生命提供的所有苹果。吃它,全然地投入生命中。
    而且,安娜罗达,很快地——那一天将不会很远——你们之中很多人将会在这一生中成道,我可以看到你们已经愈来愈接近那个自我消失的点。
    现在安娜罗达正在陷入困难之中:她的记忆正在消失,她无法记得太多。而安如普当然会担心,因为安娜罗达在帮忙写信而她却记不得……即使只是写一封信她都要花上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感到非常高兴——反正这是安如普的问题!我非常高兴,安娜罗达的过去正在消失,记忆正在变得完全不同。现在必须记得的是某些更重要的、正在发生的事,那些平庸的、普通的事情不可能会被记住。
    自我正在消失。安娜罗达已经变得几乎是空的。我说的是“几乎”——只剩下一点点了。一旦那一点点也不见时,那超越的将会开始洒落在她身上,第一朵花已经开始绽放,春天业已临近。
    安娜罗达,感觉这个受到祝福的感觉。春天已经非常接近,我对你感到无限的欣喜。    钟爱的师父,“他已驯服他的战马……”是的!但是要如何才能做到?要驯服他们的方式是什么?我是要控制、压抑,并且制止我自己,还是要被我的感官所牵引,并被我的“动物性”所驾御。我对这两边都感到不自在,并不断地从压抑的一边移动到被驾御的一边。
    要如何走出这个困境?难道观照和觉知就是所有能做的吗?    梭罕,你难道认为观照和觉知是一件小事情吗?你问我:“难道观照和觉知就是所有能做的吗?”
    只要去做就对了!而后你将会知道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必须去做。不要将它哲学化,不要继续去思考它。当然,“觉知”这个字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你去查字典就会看到它的字意。它没有什么神奇,没那么遥不可及。
    你存在性的知道你的问题,但你只有智性上地知道它的解决方式——那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你必须同时也是存在性地知道你的解决方式。觉知包含世界上所有的宗教、世界上所有的经典,所有的成道的人曾经说过的话。这个简单的字包含所有一切;它象是一把小小的钥匙。不要将它丢掉,认为:“……这把钥匙这么小——它怎么可能打得开这座伟大的宫殿所有的门?”这是一把万能钥匙!而且钥匙不是什么庞然大物,你不需要用卡车载它,你可以将钥匙放在口袋里。它只是一个小东西,但它可以打开所有的大门。如果它是一把万能钥匙,那么它会打开所有的锁。
    觉知是一把钥匙。
    你说:“如何驯服……?我是要控制、压抑,或是制止我自己,还是要被我的感官所牵引,并被我的‘动物性’所驾御。”
    是的,如果你还没达到觉知就只会有这两个选择。其中之一是你会压抑、控制——而这是丑陋的,这会使你变得不自然,这会使你对自己感到不自在,这最终会驱使你进入一种病态中……因为你在压抑自己的能量,能量必须被转化,而不是压抑,而被压抑的能量是危险的,它们将会爆发。
    而且你的感官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如果你压抑感官,你将会变得迟钝、不敏锐。你将会对美、对喜悦、对音乐、对诗,对一切具有本然价值的东西变得不敏感。
    因此你们的所谓的和尚、尼姑,你们所谓的圣人都是十足地不敏感的、迟钝的。他们无法在任何地方看到任何的美,他们无法在任何地方看到任何的喜悦。如果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几天,你会发现他们都是扼杀喜悦的人,他们也将会摧毁你的喜悦,如果你显得很快乐,他们会使你觉得尴尬、难堪。他们会问这类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快乐?这个人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人生是痛苦的!你为什么咯咯地在笑?有什么好笑的?哭才是对的,眼泪是被这里接受的——它们是宗教的。但是咯咯地笑?——那是不庄重的,违反宗教礼仪的。”
    就在前几天,有一个人写信给我说:“你一定是第一个会说笑话的成道者。”是的,没错——我至少能够说这是我的创举!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说得出什么创举了;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人类已经存在千百万世,也曾经存在过千百万个,或者他们几乎已经做尽所有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我真的很努力在找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某些新鲜事!那时我偶然发现了笑话,我心想:“这就对了!”
    如果你压抑,你会变得没有幽默感,你会失去所有的幽默感。你们的圣人笑不出来,而一个笑不出来的人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人,他变成一个次人类。马不会笑,长颈鹿不会笑,驴子不会开彼此的玩笑。笑声是绝对属于人类特有的,没有其他的动物会笑。如果有一天早上你出去散步时,突然发现有一只驴子开始大笑,你一定会发疯!你甚至会无法报告给任何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人们会以为你是疯子。
    笑是人的特权。笑有某种神性包含其中,笑有某种独属于人类的特质,只有人类会笑,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那个荒谬、那个可笑,因为他可以看透,他可以看到周围所有这些假聪明的蠢蛋,愚人假装成睿智的、明智的知识分子。
    绝不要压抑。压抑会毁掉所有你内在的人性。一旦这个人性被毁掉时,你不可能达到神性,因为人性是衔接神性的桥梁。
    人是一座介于动物和神的横梁,而动物也很美,因为动物有活生生的生命力,那恰好就是“动物(Animal)这个字的意思。它来自Anima这个字,Anima有活生生、生命、精神、活力的意思。你们的圣人会变得很没有精神是因为他们毁掉这只动物,他们不是驯服它,而是毁掉它,——他们发觉毁掉它会比较容易。
    要驯服它是一门艺术,一门伟大的艺术。要杀掉一只老虎很容易,要骑在老虎背上并回家去,这是一件危险而费力的事,它需要很大的技术。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你所有的感官上;感官有它们自己的敏感度、它们自己的聪明。你曾经观察过吗?——你的感官有它们自己的聪明睿智、它们自己小小的头脑。
    当你在睡觉时,一只蟑螂溜过来——在印度还能有什么其他东西,开始爬到你的腿上,你还是在睡觉,但是腿会自动将蟑螂弹掉。腿有它自己的智慧,它自己内置的警觉性,它会自行发挥作用。你的睡眠会维持不受打扰。你吃东西时,你的胃一定有它自己的智慧;消化并将面包转化成血醣是是一件非常复杂的过程。科学家还没有办法发明任何机器做得到这件事,他们还没有办法用机器将面包转化成血醣。胃一定有它自己的智慧,而且它根本没有问过你。一旦将任何东西吞到喉咙下你就完全忘掉这档子事了;现在是胃全权在做这整件工作。而且这真的是很复杂的工作,极端复杂:将不同的组成物分离开来,而后将那些不同的组成物送到身体不同的部分……
    如果你伤到自己的手,你的血液循环、身体,以及手立刻会开启一个自疗的过程。你根本不需要去想。
    记着:强迫你的感官进入某种被压抑的状态中将会使你失去生命力,你将不会是年轻的,你将不会是有朝气的,你将不会是流动的。那就是已经发生在大部分人身上的事:人们由于错误的宗教上的教导而已经变得迟钝、愚蠢了。
    在苏联有一个女人,她可以用手指阅读——而且不是点字,她可以闭上眼睛用手指读出普通人在看的书。她说她可以透过指尖看到字。有些人他们的手指敏感到只要藉着触碰,他们就会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那些事也许甚至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要和你握过手,他们就足以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的手给他们某些讯息:它是冰冷的或是温暖的,友善的或是不友善的,或是冷漠的。一个敏感的人,只是藉着和你握手就足以察觉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足以知道很多。
    每一个感官都有它自己的美,并对你的智慧贡献良多,所以,请不要压抑,不要控制你们的感官。    赛克在沿着铁轨漫步的时候发现五百元。他继续走一段路之后,感到脚底的鸡眼作痛。于是他说:“脚啊!我等一下就帮你买一双新鞋子。”
    他又再走下去,不久之后感到太阳晒在头顶上很热,于是他向自己保证:“头啊!我一定会帮你买一顶凉爽的帽子。”
    就在此刻,赛克的胃开始咕噜咕噜作响。他说:“好吧!肚子,我会带你去好好吃一顿的。”
    赛克再继续走下去。五分钟后,他震惊的停下脚步,往下看前面的裤裆,他说:“喂!老兄,是谁告诉你我们捡到钞票了?”    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有它自己的智慧。没有感官必须被粗鲁地对待,每一个感官都必须喜悦地给与自由。每一个感官都必须在它活生生的生命力中被滋润。唯有那时,你才会知道全部的感觉会创作出一部交响曲,一种伟大的旋律。
    但我了解你的难题,这几乎是世界上每一个人的难题。你若不是控制,就是开始沉溺,你不知道如何维持恰好在正中央。沉溺是毁灭性的,压抑也是毁灭性的——因为它们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断食多日,试着要去控制、压抑他的饥饿,他身体的需要;另一个是吃得太多,一直塞东西。
    据说尼罗(Nero)身边通常都会有四个医生围绕着,因为他是一个疯狂热爱食物的人,他不由自主、强迫性地不断在进食。他会吃得太多,而医生的工作就是要帮他把食物吐出来,好让他可以再吃,而这样的情况每天都要发生好几次。而你只能吃三次,但如果你住在非洲某个地方的原始部落中,几世纪以来,他们一直都只吃一次,一天一餐就够了。如果是住在印度,你会吃二次;如果是住在美国,你会吃五次。但尼罗有的时候甚至会一天吃二十次。这是一种沉溺,疯狂的沉溺…这再度是在使你的感官变迟钝。他的身体一定会一直感到某种病态,他的肚子一定会一直处在爆炸边缘。
    佛陀教导人们必须处在正中央,这是黄金法则。
    在佛陀的一生中有一则优美的故事:    某日他来到沙弗斯提,那是印度最大的城市之一。在那时,沙弗斯提一定是某个象印度的巴黎一样的地方,经典中极度称颂它的美。而且佛陀也一定是非常喜爱这个城市,在他四十二年的教导中,他曾经到沙弗斯提至少二十次,那是他访问任何地方最多的次数。沙那斯他只访问过一次——原因在于那里的蚊子。沙那斯的蚊子真的是很大,普那的蚊子和那里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有一次我在沙那斯和一个佛教的和尚住在一起,我们必须整天坐在蚊帐里面——他在他的蚊帐里,我在我的蚊帐里,这样在聊天的。我告诉他:“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回来沙那斯了。”
    他说:“你知道吗?佛的他自己也没有来过第二次。”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说:“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对,他只来过这里一次——到沙弗斯提二十次,而沙那斯只有一次。为什么?”于是我们开始开玩笑。
    我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没有蚊帐。首先,这些蚊子一定将他折磨得很惨,而且它们真的是怪物,而不是蚊子——太巨大了。可怜的佛陀一定是逃走的!”
    他在那里只停留一天,但他到过沙弗斯提二十次,有二十次的雨季时他停留在那。现在沙弗斯提已经几乎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村落被认为是从前沙弗斯提的所在地。它曾经是一个大城市——有十万人口——是当时印度最美的城市之一。而沙弗斯提的国王是沙那。他一定是热爱美的人,他将这座城市建得如此地优美——优美的湖、道路和宫殿。而且他邀请各式各样的艺术家、音乐家、诗人——他的宫廷中充满着各种有才气的人。身边并围绕着最美的女人。他的生活极尽豪华之至,他的日子花在从一个享乐跳到另一个享乐上。很自然地,他很快就厌腻、无聊、疲惫不堪了。
    而后当佛陀到来时,他已经对人生感到如此的无聊,因此他去听佛陀说法——也许他有话想说,他对人生感到如此的无意义,完全的无意义,最近他已经开始认真地想自杀的事。看到佛陀和他神圣的美、他的优雅——沙那是一个非常富美感的人——看到佛陀他立刻就掉进对他的爱之中。
    他没有回去他的宫殿。他合掌告诉佛陀:“点化我成为门徒。”
    佛陀犹豫了一会,因为他知道一切关于沙那和他的生活的事,成为门徒对他而言会是困难的。他也许有好几年没有喝过水了,通常只有喝酒。他的沉溺使佛陀犹豫了片刻。
    但沙那说:“不要犹豫。我已经受够我的人生了,我不要再这样过下去了!如果你不点化我成为门徒,我会自杀——那么责任就是出在你身上!”
    我自己的观察也是这样:一个真正会变成门徒的人,是在当他来到那个只有两个可能性的点上时:自杀或是点化成为门徒。
    佛陀必须立刻点化他,因为他不想要为沙那的自杀负责。但佛陀不曾预期过的事情开始发生。沙那摇身一变成为他从前相反的样子。他从前是绝对地沉溺于每一件事情,每一件可能的事情。现在他变成一个超级苦行者,他开始折磨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受虐狂。他会躺在刺上,站在大太阳底下。他不会过象其他门徒一样的生活——适中的、平衡的,生命的黄金法则。不,他移到另外一个极端上。六个月之后,他变得瘦骨如柴,简直不可能认出他来。他从前是一个很美的人,现在他已经变丑了。他几乎快把自己饿死。佛教的出家人通常是一天吃一顿,而他通常一个礼拜只吃三次,而且也是非常的少。
    人们非常容易跑到极端去。思维活在两极中——人非常容易从一个极端跳到另外一个极端。要保持在中间是最困难的事,因为要保持在中间你需要的是觉知。从一个极端跑到另外一个极端你不需要觉知。从前你是无意识地在做一个容易沉溺、上瘾的人;现在你是无意识地在做一个伟大的苦行者。你首先将自己塞满了食物,那时你是无意识的;现在你在饿死你自己,这时你还是无意识的。
    一个有意识的人待在中间:既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他总是供给身体它的所需,供给头脑它的所需。他的生活会非常非常富于韵律性。他非常有意识地对他的需求做出反应,对他自己负责,他不会走入一种病态的方式中,不是这边就是那边的极端。
    六个月后,佛陀必须去看他。沙那已经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因为他躺在针床上。身上并发出阵阵的恶臭,因为他已经停止洗澡、浸浴;他认为那太过奢侈…
    在印度,耆那教的和尚从来不洗澡、不刷牙,因为他们认为那是很物质主义式的——你在修饰身体。要和耆那教的和尚讲话非常困难。他们以前常来找我,但很幸运他们终于不会再来了。和他们讲话非常困难,因为他们呼吸的气味简直令人无法置信,他们的体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但那被认为是一种伟大的弃俗。
    佛陀去看沙那,他生病,全身伤痕累累,几乎快要死掉。佛陀问他一个问题,他说:“沙那,我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我听说当你做国王时,你常常在弹奏西塔琴,你的乐音优美。你是西塔琴的热爱者,一生都在练习。”
    沙那说:“是的,的确没错。”
    佛陀问他:“所以我来是要问你一件事:如果西塔琴的琴弦太松时,能弹奏出任何的音乐吗?”
    沙那说:“不,怎么可能会有任何音乐?如果琴弦太松,不可能发出任何音乐。”
    佛陀说:“那么,如果琴弦太紧时,会有任何音乐吗?”
    沙那说:“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琴弦太紧,它们会断掉。”
    佛陀说:“那么告诉我,什么时候才可能会有音乐?”
    沙那说:“有一个恰好在中间的点,那时你不会说琴弦太松还是太紧。要将琴弦调到那个中心点,要恰好在正中央,既不会倾向这边,也不会倾向那边,完全不偏不倚,恰好在正中央——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佛陀起身,并说:“沙那,我没有别的话要对你说,我只是来此提醒你,人生也是遵守同样的法则,要处在中间。你已经从一个太松的人生移到一个太紧的人生。因此你不曾达成那个被称为静心的音乐,那个被称为涅盘的音乐。”    梭罕,失去觉知就不可能找到那个中心点。所以不要说:“难道观照和觉知就是所有能做的吗?”
是的,观照和觉知就是所有一切。它已经比你所需的更多,比你将会需要的更多。它会满足所有你的需要。会教你如何不去压抑,以及如何不去沉溺。它会使你如此地警觉,你将会只是一个观点。而当人只是他的感官的观照者时,他将能够享受,但却仍然维持是超脱的。他变成一片莲叶,在水中却不被水所触碰到。    钟爱的师父,我是一个非常善妒的人,对我的妻子尤其如此。甚至她只是看看其他人,我都会怒气冲天。我应该怎么办?    雅尼瓦,这完全和你的妻子无关,如果妻子不在那里,你也会对其他事情嫉妒。
    你要记住:不要太过于关切外界的原因,原因并不外于你。外界的因素都只是借口,原因在于你的内在。你充满着嫉妒,妻子的作用只是一个借口。不要专注于那个借口,因为那是在浪费时间,向内看:为什么你是充满嫉妒的?
    嫉妒意味着自我,嫉妒意味着无意识:嫉妒意味着你甚至不曾知道过一分钟的喜悦和祝福,你活在痛苦中,嫉妒是痛苦、自我、无意识的衍生物。
    忘掉所有关于妻子的事,否则你会保持关注在妻子身上,而那是从真正的原因逃离开来的一种方式。真正的原因总是内在的,而且不只是嫉妒,记得:而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如此——包括贪婪……
    有个人来告诉我说:“我对钱非常的贪婪。我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对钱的贪婪呢?”问题不在于钱,贪婪就是贪婪,如果摆脱钱,你将会变成对神的贪婪,贪婪仍然会在那。
    在耶稣和他的门徒道别的那一夜,有一位门徒问他:“上主,您即将离开我们。有一个问题存在于我和您所有门徒的脑海里。在神的国度中,您将会坐在神的右手边——很明显地,您将会做他的右手。那么谁会坐在您的隔壁?在我们十二个人之中,谁会仅次于您?这是我们脑海里最重要的事。请对此说一说您的想法,否则,一旦您走后,对我们而言,将不可能做出决定,我们会为此而争执与斗争。”
    在这种倩况中,这就是嫉妒。耶稣有的是哪门子的门徒?就我的观察来说,耶稣在门徒这件事上不是非常的幸运。佛陀就幸运多了。在佛陀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个门徒问过这样愚蠢的问题。而且这些是他的使徒,耶稣的十二个使徒,——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布道者!
    记得:如果贪婪放弃掉对钱的欲求,它将会立刻以别的东西取而代之,它会变得专注在别样东西上,所以第一件事要记得的事情是:嫉妒和你的妻子无关,嫉妒和你自己有关。完全忘掉有关妻子的事,将她排除在这个问题之外。她不是问题所在,你才是——负起这个责任,而后事情才会开始改变。
    如果你负起这个责任,如果你这样想:“是我要负责,而不是其他任何人。”那在你将不会对妻子生气,你将不会争论和不停的抱怨,你将不会对她发怒、威胁她。你将会开始愈来愈深入地去看自己。在那个探寻本身,你将会变得觉知。那就是一个人如何变得觉知的方式,那就是觉知。
    当你完全地觉知到你的嫉妒时,你将会讶异,你将会大吃一惊:当你完全地觉知到嫉妒时,嫉妒消失了。它就只是消失,甚至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有两个男人已经受够这个世界了,所以他们决定离开妻小、工作,去寻求山野的平静和祥和。他们停在一家由一位很有智慧的老人经营的商店前补充日用品。
    商店主人对这两个弃俗的人说:“这个拿去。”老人扔给他们一条围巾,旁边缝上一圈柔软的貂毛,中间绣着很美的图案。
    两个人看到这条围巾齐声说:“不行!我们知道那条围巾是用什么做的!告诉你,我们已经发誓再也不碰这种东西了!”
    但聪明的老人在他们两人看东西的时候,将围巾悄悄地塞进其中一个人的背包里,而后他们离开。
    三年后,其中一个人回到这个老人的店里去。
    店主人大叫:“哇!好久不见,你的同伴呢?”
    “死了。”回来的生还者说。
    “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他射死了。”
    “为什么?”
    男人说:“因为我捉到他和我的围巾上床。”    问题不在于你的妻子,甚至是一条围巾也会引发你的嫉妒:“这是我的围巾……”问题在于自我,而自我只存在于当你活在一种无意识之中、活在黑暗之中时。自我只存在于灵魂的黑夜中。
    带一点光进入内在。做一点静心。静静地坐着,无所为而为,向内看,开始时你只会发现到垃圾。不必担心——继续看。在三到九个月中这些垃圾将会消失,有一阵宁静会开始降临到你身上,有一种平静会升起。
    在那个平静中,你将会变得觉知到自己,以及围绕着你的整体。那种状态就是三摩地,知道它就是知道一切,成为它就是成为一切。
    今天到此为止。第九章 觉悟永恒的法则             
    他,赤身裸体,蓬头垢面,
    断食并睡在地上,
    而且全身沾满了灰,
    永无止尽地在静坐冥想——
    但,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
    他将永远无法找到自由。    而他,纯净而自信地活着,
    在平静和美德中,
    他没有恶意、伤害或谴责。
即使他衣装整齐,
但只要他有信心,
那么他就是一个真实的求道者。一匹尊贵的马
很少接触到皮鞭,
谁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可指责的呢?象一匹尊贵的马般的聪颖,
在皮鞭之下
烧掉并迅速地通过。
信仰,静心,看,
成为无害的,成为无可指责的。
觉悟永恒的法则。
而后让你自己从所有的悲伤中解脱,
成为自由的。    农夫引水到他的田里,
    武士削断他的箭刃,
    木匠磨利他的刨刀,
    而智者成为他自己的主人。    佛陀对人生没有哲学式的想法。他根本不是一个哲学家。他是一个拥有洞见的人,他是睿智的,他知道如何深入生命中、深入实相中去看。他有的是看的方法,但不是一个关于生活的哲学;他有的是如何去生活的方式,但不是一个关于人生的哲学。
    一个关于人生的哲学是一个虚假的替代品——哲学是在避而不去蜕变你的本质。你可以学习美丽的语言、思想的体系、意识型态,你可以变得非常地专注于此,以至于你全然忘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如何看到你是盲目的,你还没有能力在心里创造出光,那个火焰是熄灭的,你活在深深的黑暗中,你的生活也许非常的高雅、时髦,有文化涵养,但那不是真实的生命。你活在表面上,你不知道生命的深度和高度。生命有高山和深谷两者,但要达到那些深度和那些高度,你就必须穿越过一个炼铁成金的过程。
    佛陀是一个炼金者。他显示给你看,如何将能量从最低处蜕变到最高的中心点去运转,从污泥蜕变成莲花,从贱金属蜕变成纯金,从石头蜕变成钻石。他是内在世界的科学家,他的法门完全是科学式的,根本不是哲学式的。
    因此他无法适合印度人的头脑。印度人的头脑太过于哲学化了。印度人的头脑已经学到太多的专用术语,它已经变得非常娴熟于那些旁枝末节。佛陀根本就对那些无意义的事不关心,他直接走向问题的核心。
    问题的核心在于我们的心灵与黑暗活在一起,问题的核心在于要如何将这个黑暗蜕变成闪闪发光的?我们有这个潜力,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将潜力化为真实的存在。佛陀是非常具计划性的、非常实际的人,他是第一个真正对人类内在的世界,对人类的主体性、内在的领域如此具计划性的人。人们对于一个关于人生的哲学非常有兴趣。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会觉得好象少了什么似的。人们对死的文学非常有兴趣,因为那不需要付出什么。你可以成为一个印度教徒,你可以读《吠檀经》、《吉踏经》和《优婆尼沙经》,你可以变得非常博学。你可以变成一只伟大的鹦鹉,你可以变成一个学儒、一个伟大的专家,你可以连续好几个小时谈论伟大的事,但你的人生保持是平淡无奇的——没有任何属于那超越的滋润、触碰。
    你可以做一个回教徒,或是一个基督教徒——世界上有千百种教条——你可以做一个天主教徒或是共产主义者。无论你信仰的是什么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有能力看到吗?你有可以看到存在的奥秘的眼睛吗?你有可以感到存在的神奇的心灵吗?你对未知是敞开的,愿意探寻、进入,并预感的吗?当未知呼唤你时,你有足够的勇气进入没有地图的海洋,而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吗?你有那样的胆识吗?    戈柏.山姆模模糊糊地感到自己的人生不太对劲。有一天晚上他感到特别沮丧,并告诉他的妻子自己好象在向往些什么。
    他的妻子试着安慰他,她说:“山姆,你已经拥有一切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没有自己的人生哲学——我想要有。”
    “山姆,你要那个做什么?没有任何的邻居有那种东西。”    但问题是——邻居有。某个人是一个印度教徒,某个人是一个回教徒,某个人是一个基督教徒,某个人是一个犹太教徒,某个人是一个共产主义者,某个人在谈论《资本论》,某个人在谈论《道德经》,某个人在谈论女性主义。于是你开始感到自己好象不对劲,因为你无法谈论那些伟大的东西。你开始感到这些人一定对他们正在谈论的东西知之甚详。他们其实一无所知,他们和你一样地盲目,说不定比你更盲目。你至少免于这些哲学的羁绊——那是阻止我们看见实相的基本障碍之一。
    要了解佛陀以及他的法门的第一件事情是:他不想要给你任何的教导、观念。他实际上是想给你一种科学——他根本对使你的思维变得更老练、更深奥没有兴趣,他希望你能够抛弃思维。无论是清楚或是混乱,思维都是一个阻碍,它使你卡住,动弹不得。没有思维就有能力看见,思维的能力所及是相信或信仰,但要看见实相则不在思维的能力范围内。
    佛陀赋与“静心”全新的意义。在他之前,静心在一开始是要集中注意力,而到最后则是冥想。但集中注意力和冥想都是思维的一部分;思维对于玩这些游戏很拿手。头脑对于集中注意力非常有兴趣,因为透过这种方式,思维会变得更强。集中注意力对思维而言是一种滋润。而且思维也对冥想具有无限的兴趣,因为透过冥想,思维可以得到更精致的食物、更精巧的滋润方式。
    如果你集中注意力,你会变成一个客体世界中的科学家;如果你冥想,你会变成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但是除非你知道静心是什么,否则你绝不会成为一个神秘家,不曾体验过存在的奥秘而死去,你就是错失了一切——你的整个人生纯粹是一种浪费。
    这段经文具有无与伦比的重要性。有少许地方的翻译不是很正确,但它大体上给你一个基本的了解。看到不太正确的地方时我会提醒你们。这种错误是必然会发生的——因为在西方从来没有人说出象佛陀一样的话,因此没有任何西方的语言能够正确地、适切地翻译出佛陀所说的话。
    耶稣是一个佛,但他说话的方式和佛陀不一样。耶稣的话好象他是在对国小的小孩子说话般——而情况就是如此。他说话的对象真的是在非常非常初级的阶段。他必须使用寓言、隐喻。他必须使用非常地以人类为宇宙中心的词汇说话:上帝的国度——根本就没有上帝,也没有什么国度。而且耶稣也知道!——但他必须用人们可以了解的话去讲。
    人们可以了解什么是国王——那么神就是最大的国王。它们的不同是在量上,而非质上的不同。国王有他的王国,因此,上帝这个最大的国王也一定是拥有最大的王国。但这个不同再度是量的,而非质的不同。而因为它不是质上的不同,因此它错失了整个意义所在。
    上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上帝也没有他的王国,因为上帝是一个弥漫在生活中、在美中——在音乐中、在诗中的在。他弥漫在整个空间中,他和这整个存在没有须臾的分离。他不是一个创造者,而是创造的现象本身。但耶稣不能以那种方式说——而佛陀能。
    佛陀是在对一群非常古老的人说话,那些人非常地熟悉于更高的可能性——即使他们无法了解也无所谓。但耶稣必须使用人们能够了解的语言。而且耶稣是一个木匠的儿子,他自己本身知道一般人所使用的语言。而佛陀却来自于皇室,他是国王之子,非常地有教养,知道所有的哲学而且根本就是受够了;那些哲学,他知道所有的优美的寓言、故事、神话,而且也抛掉所有那些东西。他已经看透了,思考使人保持忙碌、被占据,却不会蜕变人。他已经割舍掉所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只谈论那些最重要、根本的部分。他同时是非常的准确,象电报一样,不会使用比所需要的更多出一个字。除非这个字是绝对地需要——唯有那时他才会使用它。
    而且理所当然地,他也改变这些字的意义;当一个佛,一个开悟的人使用语言时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为古老的语言赋与新的意义、新的色彩、新的色调。佛陀使“静心”这个字的意义焕然一新。静心在过去一直都是某种属于思维的,而佛陀为静心注入一种新的品质,完全崭新的,一百八十度地相反于过去的意义:他说,静心意味着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静心不是集中注意力,也不是冥想。静心不是思考,静心不是思考关于神的事。静心甚至不是祈祷——因为思考是属于头脑的、理智上的;祈祷是情绪上的。那是头脑的另一面,和情绪并没有相隔太远,情绪是头脑的另一个部分所使用的不同的语言。
    现代的科学家也同意这个说法,大脑有两个部分——左半球和右半球。左半球讲的语言是属于理智的、逻辑的、数学的,而右半球讲的语言是属于情绪的、感觉的、情感的。但两者都属于相同的头脑的两边。
    佛陀是第一个指出这一点的人:集中注意力、冥想,属于头脑的一边,左半球那一边;而祈祷、奉献则属于头脑的右半球。但两者都是属于头脑,而真正的求道者必须超越头脑,他必须超越头脑的二分性、头脑的分离。唯有当你超越分离时,你才会到达一。
    因此,他为静心赋与一个全新的意义。他使静心意指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你必须持续不断地记住这一点。每当“静心”这个字被用到时,记得,佛陀意指没有思维。
    第二件事情是:每当你遇到“信仰”这个字时,注意,佛陀从未意指你们所使用的“信仰”的意思,以他自己的话是“苏拉答(Shraddha)”。苏拉答的意思不是信仰,甚至不是信心,它的意思是信任,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现象。
    苏拉答意指一种全然的信任状态。信仰不是全然的信任,其中仍然有怀疑存在,只是被压抑住了。信仰是一个掩盖物,你怀疑,但你用一个毯子,用相信将它掩盖住,你在害怕怀疑。怀疑在干扰你,所以你执着于信仰。但信仰绝不会带你超越过怀疑。
    信仰是上下颠倒、倒立的怀疑,如此而已。怀疑者怀疑,而信仰者信仰,但两者都是盲目的。他们都是在同一艘船上,也许是背对背坐在一起,但是,是同一艘船。因此信仰者总是害怕别人去激起他的怀疑;而怀疑者总是在全副武装,没有人可以说服他相信任何东西。他们两者彼此纠缠在一起。
    什么是信任?信任是超越过怀疑和信仰两者。信仰总是在赞成某种特定的观念,信任总是在赞成那存在的——那不是一个观念,而是存在本身,内在和外在。而在信仰和信任之间有另外一个字——信心——对此也要注意。当佛陀使用苏拉答时,他从未意指信心,而是全然的信任,而信心只是在中间。信仰是在一个观念上,而信心则是在一个人身上,但信任是在存在本身。佛陀从不曾要你成为有信心的,因为信心会创造出幻想,信心会创造出精神分裂。
    就在前天晚上,有一个年轻女人来点化成为门徒,她走向我的方式让我察觉到她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但我从不对任何人说不。谁知道,总是会有一个可能性——任何人也说不准,精神分裂患者也许也会变成正常的。而且至少,如果她愿意点化成为门徒,就是仍然有一些意识留下来,她也许还有救。
    我看得出来这对她来说将会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她走路的方式、坐下来的方式……最后,当我要她靠近我时,她拒绝过来。她举起双手站起来,然后说:“我是耶稣基督!”我没有对她说任何话,虽然我想说:“哦!老家伙,你又回来了!难道你忘记上一次发生的事吗?也许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你才会以女人的外形而来。”在宣布自己是耶稣基督后,她就走了。
    信心创造出这类的精神分裂,基督教有很多的精神分裂的人,因为基督教的整个观念依靠的是信心:“相信耶稣基督,对他要有信心!他会解救你们!”——好象他对你们的束缚有责任似的!只有当他是将你们放在牢笼中的人时,他才可能解救你们,否则,他怎么可能解救你们?他是拯救者而你是被拯救者,他是牧羊人而你是羔羊。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对人性尊严的贬值吗?你变成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所有的宗教,多多少少,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你不再是人类,你的人性已经被摧毁了。你以非常微妙的方式被关起来了,关在一个看不见的监牢里。你无法看见,它们是透明、无形的。
    佛陀说:成为你自己的光。不要信仰别人,不要信仰意识型态。当你不去信仰任何的意识型态,不去信仰任何人时,将会有一种很大的信任爆发出来,一种对存在本身的信任——对树、对石头、对人、对星星、对河流、对山,对所有一切的存在。你信仰耶稣散发出的芬芳,但这个信仰其实不是根植于任何外在的观念之上,信仰是某种根植于你这个主体上的,信仰和任何的客体都无关。
    如果你信仰耶稣,你不可能再去信仰克里虚那。如果你信仰克里虚那,你不可能再去信仰马哈维亚。很自然地,如果你信仰一个人,你必须不去信仰其他所有的人。因此信仰将人分隔开。人类整个历史充满着血腥、谋杀、屠杀。在宗教的名义下充满着血腥和暴力,因为你一直被告知要去信仰一个人而反对所有其他的人。
    信任是全然不同的。如果你信任存在,存在隐含在耶稣身上的意义和在克里虚那身上、佛陀身上、孟拉图斯特拉的身上都是一样多的。他们全都是存在的一部分。而且你不只会信任诸佛,你也会信任围绕在你周遭的普通人,不只是人,而且包括动物、树、石头。问题不在于你信任的是什么——客体变成无关紧要的。你只是拥有一颗信任的心,一种我们属于这个存在的很大的信任,我们是这个奇迹式的存在的一部分,这个存在不可能对我们不友善。存在既已诞生我们,这个母亲怎么可能会是不友善的?
    信任有一种全然不同的意义。信任既不是信仰也不是信心。记住这两个字,因为它们一再又一再地被译错。    他,赤身裸体,蓬头垢面,
    断食并睡在地上,
    而且全身沾满了灰,
    永无止尽地在静坐冥想——
    但,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
    他将永远无法找到自由。    这些人,这些赤身裸体、蓬头垢面的人,这些一直在做长断食,睡在颠簸的地上,甚或是刺上面的人,这些身体沾满灰尘的人——几世纪以来这些人一直被认为是圣人。其实他们根本是自虐狂,他们享受自我虐待,他们是非常暴力的人。
    在他们和帖木汗、成吉思汗和毛泽东之间只有一个不同:成吉思汗、毛泽东和帖木汗享受虐待别人,而这些所谓的圣人享受虐待自己——但两者都是在享受虐待。如果你享受的是虐待别人,很明显地,它会受到谴责,因为“别人”就包括你在内,而你害怕受到摧残。但如果有某个人虐待他自己就会受到称赞——因为这和你无关,他是在虐待他自己。
    事实上,会去崇拜这些自虐狂的人都是虐待狂。你想要去折磨他们,但他们是大好人,他们在为你代劳。你想要做的事情,他们会自己动手去做,你可以去崇拜他们。
    自虐狂是一种病——去虐待自己;而虐待狂也是一种病——去享受虐待别人。如果你够勇敢,如果你肯冒险……因为有很大的危险性,如果你虐待别人,他们会采取报复。希特勒最后必须自杀,而帖木汗终日活在恐惧和颤抖中,因为他谋杀过太多人,他已树敌太多,以至无法信任任何人。他甚至无法安心入睡!只要有稍许的声响,他就会跳起来——而他就是这样死去的。
    有一天晚上,一只走失的骆驼进入帖木汗驻扎的营帐中。那只走失的骆驼接近帖木汗的营帐时,他听到那个声响。那天天色很暗……他跳出床上,以为敌人已经来了,准备跑出去,却撞上帐篷的绳索,心脏病发而死。
    这些折磨别人的人无法心安理得地活着,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制造出这么多的敌人。但他们享受虐待、折磨。
    因此,要虐待的最好方式就是虐待你自己,那么就不会有恐惧。没有人会反对你,相反地,人们还会将你当做是圣人一样地崇拜。看看这有多么的愚蠢!一个人赤身裸体的到处走动,这其中有什么神圣?你可以到任何印度境内举行的大型宗教集会,那时你会看到裸体的瑜伽行者,那时你会大吃一惊——在这些人身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神性;相反地,你会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兽性,他们是最劣质的罪犯。你可以到监狱里,去看杀人狂的眼睛,那时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更天真。这些在街上展示裸体的人,真的是在心理上有毛病的人,以心理学的名词来说,他们是“暴露狂”。
    而且事情实在是很奇怪,印度教徒已经崇拜这些暴露狂好几世纪了。而印度教徒却在反对我的门徒,因为他们认为我的门徒违反印度的文化,没有穿着适当的服装。这样就是违背印度的文化了!你们的文化总是在崇拜这些暴露狂,你们的文化总是在崇拜变态的人。
    一个在睡觉前在床上铺上尖刺和砾石的人,这是他在准备床铺的方式,你却将这种人视为圣人般地在膜拜。他必须被给予电击治疗,而不是花,不是花圈,他需要心理治疗。他是心理变态的人。这是不自然的!没有任何的动物会这样做,甚至动物也比他正常多了。在动物睡觉之前,它们会移开石头和刺,为自己准备一个舒适的床、舒适的地方,而后才会入睡。动物似乎比你们所谓的圣人要聪明得多、自然得多。
    一个在他的身体上涂满灰尘的人根本就是在做一堆蠢事,或者他只是一个自我主义者,因为这类旧行为在这个国家会受到崇拜。现在,这种同类型的人提出问题反对我,说:我为什么反对圣人?我不是在反对圣人,我不是在反对佛陀,我不是在反对那那克,我不是在反对卡比儿,我不是在反对罗依达(Raidas)。但我的确是在反对这些病态的人,这些暴露狂、自虐狂、精神分裂的人,我不会称他们是圣人,他们根本不是!但有百分之九十九所谓的圣人属于这个范畴。
    只是,因为你们已经崇拜他们好几世纪了,所以你们不会去问:你们是在做什么?而你们会对我愤怒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对此提出质疑的人?——我的质疑会干扰你们。佛陀也曾经做过相同的事,而你们也曾对他愤怒过。
    他说:“他,赤身裸体,篷头垢面,断食并睡在地上,而且全身沾满了灰,永无止尽地在静坐冥想——但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他将永远无法找到自由。”你可以继续在做这些事情,好几年、好几世——但你绝不会到达任何地方。所有这些事情,都只是空洞的仪式,你会遵守这些仪式是因为你一直被告知这就是所谓的神圣。你是如此的愚昧,以至于你甚至无法看见:这是哪门子的神圣?这怎么可能是神圣的?
    怎么可能在身上涂满灰尘或污垢就是神圣的呢?那不过是在虐待你自己,因为身体也会呼吸……你知道吗,不只是你的鼻子在使你维持生命,在身体里有千万扇小门,而你也同时是从那在呼吸?你甚至无法用肉眼看到他们,只要试试看:将一个人的全身涂满油漆,只剩鼻子不涂,而将其他地方完全涂满,好让身体所有的气孔和毛细孔都被封起来。如此一来他将会在三个小时之内死掉。他可以从鼻子呼吸——但那不会让他活超过三个小时。
    如果所有的毛细孔都被封闭时……那么藉着将身体沾上灰尘,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在将身体的毛细孔封闭起来。这是一个折磨自己的方式,这是在将你的氧气剥夺掉。而且,你得到的氧气愈少,你会变得愈愚蠢,因为氧气是聪明机智最基本的滋养品。
    没有氧气,思维就会开始变得迟钝。因此,在晚上你觉得睡意比白天来得浓,因为空气在白天有更多的氧气包含其中,你会吸到更多的氧气。那些氧气使你保持警觉、清醒。在晚上,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下降,二氧化碳变多——因此你感到睡意渐浓。用灰尘将全身覆盖住,那时你其实是在降低到达脑细胞的氧气,你是在让大脑断水、断食。你会变得迟钝、愚蠢。因此很难在你身上看到任何的敏锐度、任何的觉知。
    那些人活得象机器人一样。他们理所当然地跟随某种被写在经典上,然后由同样愚蠢的人传承到他们身上的定律在活。他们跟随某些规则,而完全不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曾经问过很多在身上涂满灰尘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说:“因为从一开始,圣人就一直在这样做。”我问他们:“这其中有什么科学原理吗?”他们看起来很困惑,他们说:“科学……?”他们没有觉知到自己是在做什么,没有觉知到这会使他们的脑细胞缺氧。
    而且他们有很多类似的绝招,例如说:倒立好几个钟头——那时身体将因为地心引力的关系,而有大量的血液冲向大脑,并破坏大脑里的神经细胞。你的整个聪明机智依靠这些纤细的神经细胞。或者是将自己饿个半死——他们将这称做断食,然后这变成具有宗教性的行为。当你使身体饥饿时,也就是在使你的大脑饥饿,因为大脑是身体最精致的部分。
    现在科学证明:如果身体缺少某些维他命时,你将会失去聪明度。迟早每一个小孩都会被补充某些特别的维他命、特别的化学成品,而后他的智力将会被提高。苏联已经在做这样的实验了。如果你使身体挨饿,那么你的大脑自然也会挨饿。你不提供大脑适当的食物,你不提供大脑适量的氧气……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认为会有办法成为一个伟大的静心者、一个佛吗?你想要骗谁?但你却在跟随某种规则、某种仪式,而对它一无所知。    法顿先生站在澳大利亚高等法院的法庭上聆听判决,他被起诉的罪名是对驼鸟性骚扰。
    法官对他说:“在陪审团做出裁决之前,你有任何的话想说吗?”
    他说:“庭上,早知道你们会对这件事这么大惊小怪,我就会娶这只该死的鸟!”    这就是法律式的思维方式。这就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头脑的思维:“我就会娶这只该死的鸟!”它从一个愚蠢跳到另外一个愚蠢上。
    如果你使身体饥饿,剥夺掉适当的食物,以及适量的氧气时,就会产生问题。然后你会去那些为你制造出这个问题的、同样的人那去,而他们对你已经有现成的处方了。    有一个人来我这,他是一个年轻人,他中了希瓦南达这个人的摧眠。
    希瓦南达告诉他:“只靠牛奶维生,因为那是最纯净的食物。”
    如果你曾经看过希瓦南达的照片……你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不只是靠牛奶维生。他胖得甚至要举起手也有困难,它们太重了。所以他必须和两个人走在一起,然后把手放在他们的肩膀上。这个人一定是吃得太多,一定是有强迫性进食症。他一定是有始以来印度最胖的人之一。而他却建议这个年轻人只靠牛奶维生。
    那么问题在哪?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要去他那?这个年轻人去那是想要达成禁欲,他在经典上读到:除非你绝对地禁欲,否则你不可能达到神。所以他问要如何才能达成绝对的禁欲;所得到的建议是:“只靠牛奶维生。”
    这完全是胡扯!如果你只靠牛奶维生你会变得比从前性欲更强。因为你要从哪里取得牛奶?从乳牛身上。牛奶不是为人制造出来的,牛奶是为牡牛制造出来的,而牡牛是世界上性欲最强的动物。牛奶比其他东西有更多的化学成份使你充满性欲,它是最不神圣的食物。
    但是又有谁在乎?谁又会去想到这件事?
    只是因为经典这样说,希瓦南达就告诉他:“你只要靠牛奶维生。”只有人类在小时候会靠牛奶维生,而且只有几个月而已,一旦他变得能够吃并且消化固态食物时,他就抛弃牛奶渐渐地改吃固态食物。牛奶是专门给婴儿吃的。
    而在婴儿身上成长出来的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他的性能量。他变得愈来愈成熟而充满性能量,因为身体的整个生理依靠性能量。一段时间后,幼儿必须改吃固态食物。只有人类才会继续在喝牛奶。如果牛奶是加在咖啡或茶中是无所谓,但如果是只靠牛奶维生,这会是很危险的。
    这个年轻人变得愈来愈充满性欲,而且虚弱。身体变得很虚弱,但思维却变得愈来愈萦绕在性上面。他再度到相同的圣人那里去。圣人说:“这是因为你正苦于Tamas——你正苦于叫做Tamas的最低阶能量,它将你往下拉。”
    年轻人问:“那么我要怎么办?”
    这个圣人——所谓的圣人——说;“你不需要照你现在睡得那么多,因为睡眠会创造出Tamas。”那也是写在同一本经典上的话:睡眠创造出Tamas。——“所以,只要睡五个小时”。
    首先是食物被剥夺了。他正饥肠辘辘,因为对一个发育完全的成人而言,牛奶是不够的。他需要固态食物,他不是一个婴儿。而后是因为牛奶来自于乳牛——牛奶是给牡牛,而非为人类制造出来的——所以他变得愈来愈充满性欲。现在睡眠的时间又被缩减,五个钟头的睡眠对年轻人而言是不够的。是的,对老年人而言,它绝对足够的,当你变得愈老,所需要的睡眠就愈来愈少,因为身体即将死亡,它不再需要恢复体力。但,年轻人的身体需要每天恢复他的体力。
    为了让身体复原,重新获得流失的体力,为了再创造出昨天已经死亡的细胞,你需要一个比较长的睡眠时间——七个或八个小时,不能比那少,五个小时是不够的。现在他开始受失眠之苦,他会整天打哈欠,并且觉得昏昏欲睡。
    他的父亲带他来我这,父亲说:“怎么办?现在他又想要去希瓦南达那,每次他去那都会带来麻烦。他以前完全好好的,没事,但在读过这些胡说八道的书后,他变得着迷于要变成禁欲的,然后整个问题就开始了。现在他无法读书,对所有的事情失去兴趣,变得整天在想食物、性和睡觉,现在这三件事整天萦绕着他。他是在将他自己和整个家庭逼疯。”
    我注视这个年轻人——他真的是很糟。但他说:“我是在追随一个伟大的圣人。”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伟大的圣人?你判断的标准何在?是因为他重复经典的话吗?你又怎么知道经典是那些真正知道的人写的?”
    他对我说:“请不要在我身上制造出怀疑!我想要保持我的信仰,因为没有信心、没有信仰,就不会有拯救。”
    我对他说:“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根本没有需要寻求任何的拯救。你已经被拯救出来了!你已经是在神之中!没有必要去寻找他。你就是真理的一部分,只要自然地、健全地活着,你就能够了解全部的奥秘。不需要变成残缺不全的,所有这些方式都是在驱迫你成为残缺不全的。”    如此一来,你就必须找到某些方式去满足你本能的需求,要成为完整的——于是你变成一个伪君子。你们的整个宗教训练只是在帮助你们变成伪君子,它不会使你成为神圣的,它只会使你虚假、伪善。
    你从一边压抑某个东西下去时,那个东西会开始从另外一边冒出来。    富格定时会到柏尼的酒吧坐一坐,而且他点的东西也总是一模一样:两杯马丁尼。七周之后,柏尼问他为什么不点一杯双份的马丁尼代替。
    富格说:“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几周前,我的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死去,而在他死之前,对我提出一个要求,要我在喝酒时也要为他点一杯。”
    一周后富格走进酒吧,点了一杯马丁尼。
    柏尼问他:“你那位死去的老友呢?今天为什么只有一杯马丁尼?”
    “这一杯是给我老友喝的,我今天没心情喝酒。”
    你总是有办法找到其他方式。思维是非常狡猾的,彻头彻尾的狡猾。藉着这些愚蠢的方式你不可能摆脱思维的狡猾多诈,如果你做这些愚蠢的事,长时间打坐,永无止尽地静心冥想……将没有任何事情会发生,因为静心的第一个要求是聪明睿智:觉知到你的处境,和你是在对自己做些什么事,以及为什么——而不只是跟随死的经典,不只是跟随所谓的圣人,只是因为群众称诵他们是圣人。
    “但,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他就不可能找到自由”。佛陀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人怎么样才能免于怀疑?你会惊讶地发现:除非你变得免于信仰,否则你不可能会免于怀疑。是信仰创造出怀疑。例如说,如果你信仰神,那么问题自然会升起:神是真的存在的吗?怀疑不可能会先来,先来的是信仰。
    你被你的父母亲,被你的社会告知说:有一个上帝,因为你被告知说有上帝,有一天你的聪明才智冒出来,并开始追问:“证明何在?我们怎么能够确切地、确定地说,上帝真的存在?”怀疑现在来了……
    在苏联,他们不会教导孩子有上帝存在,没有人会怀疑上帝的存在——因为没有必要去怀疑。从开始就没有人信仰上帝的存在——因此他们为什么要怀疑?在印度也是,如果你是出生在一个耆那教家庭里,你绝对不会怀疑神的存在?为什么?因为在耆那教传统里根本没有神、没有信仰。但一个耆那教徒会怀疑灵魂的存在,因为他被告知说有一个灵魂,看不见的——身体将会死亡,但灵魂将会继续他的旅程。
    于是怀疑会升起:“灵魂在哪?灵魂是什么?有任何人看过它吗?有任何人在死后回到这个世界上,并且说,‘我仍然活着!你看不到我,但我仍然存在!’”耆那教徒会怀疑灵魂的说法,但不是神。
    印度教徒会怀疑神的说法,回教徒会怀疑神的说法,基督教徒、犹太教徒,他们全都会怀疑神存在的说法——因为神的存在是他们的信仰。耆那教徒和佛教徒从来不会怀疑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因为那不是他们的信仰,但耆那教会怀疑关于灵魂的说法。佛教徒也绝不会怀疑灵魂的存在的说法,因为那不是他的信仰。
    佛陀将所有的信仰带走,好让你免于怀疑;没有神、没有灵魂、没有地狱、没有天堂,没有莫克夏(Moksha)。佛陀将所有的信仰带走!你看他摧毁怀疑的方式——非常科学化的方式——这是非常矛盾的方式。
    其他人做的恰好相反。其他人也想要将你的怀疑带走,但他们的方式是在你身上强加信仰,而让怀疑更深入无意识中,变成被压抑的——你再也不会看到怀疑。怀疑被信仰掩盖住,但它绝不会死去;相反地,怀疑会更深入地移到你的本性中,愈来愈成为本性的一部分。你所有的信仰完完全全都知道:在信仰的中心,有怀疑存在;在核心中,有怀疑存在,信仰只存在于四周围。
    佛陀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尝试要毁掉怀疑的人。但他的方式很奇怪:他的方式是带走所有的相信、信仰;而后如此一来,你被带走让怀疑成长于其上的土地本身。失去信仰,你将会失去怀疑。失去信仰,失去怀疑,思维又能够存在于何处?思维需要这两根柱子支持它。思维的两个翅膀是:怀疑和信仰。这是思维赖以生活和活命的二分性,一旦怀疑和信仰两者都消失时,你就已经摧毁思维存在的基础。
    成为没有思维、没有头脑、无念的No-mind,就是静心。不是藉着睡在刺上面,不是藉着赤身裸体、籍着断食、藉着自我虐待,而是藉着对事情根本的了解。怀疑是从何而来的?进入怀疑去探寻,而后你将会发现怀疑总是因为某种信仰而来的。
    现代人的思维比起从前的人更容易达到静心,原因在于:现代人的思维不再担负着一大堆的信仰,因此也不会有一大堆的怀疑。今时今日,已经很难碰到一个怀疑论者,一个充满着怀疑的人,无神论者——现在很难碰到这类的人了。在昔日会有很多。而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没有人会去信仰什么!所以如果某个人说:“我不相信神存在。”你会说:“又怎么样?谁会去相信?别吵了!”现在没有人会去辩论反对神存在的说话,因为没有人会和他辩论,赞成神存在。
    这是一个非常新的情况。而你们过去的传统无法接受这个新的情况的挑战,如果你宣布:“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人们会说:“好,那就去做啊!为什么要大声喧嚷?为什么要对它大做文章?非常好,我们很高兴你是一个无神论者。”现在谁会在意教会?谁会在意庙宇?甚至那些会去的人,也只是出于一个社交性的礼节而去,甚至他们也不相信。
    这对宗教的探寻而言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机会;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珍贵的机会过。当然,执著于旧传统的人非常担心,他们认为这是曾经存在过最糟糕的年代。这不是最糟糕的年代——这是最好的、最顶尖的年代。现在正是时机、适当的时机、成熟的时机。我们可以带着全然的心去探寻实相,因为再也没有信仰会阻碍、干扰,而且因为没有信仰,也就没有怀疑。
    这是自由,佛陀称这是自由。“只要他没有免于自身的怀疑,他将永远无法找到自由”。“自由”意味的是:免于思维的自由,而后你只是在一种宁静当中,在那个宁静中,你融解,与整体合而为一。去融解并与整体合而为一就是成为神圣的。不是藉着断食,不是藉着虐待自己,而是藉着与整体合而为一,那个一就是神性。    而他,纯净而自信地活着,
    在平静和美德中,
    他没有恶意、伤害或谴责。
    即使他衣装整齐,
    但只要他有信心,
    那麽他就是一个么真的求道者。    “而他,纯净地在生活……”,佛陀说:“纯净地活着”的意思是什么?他的意思是天真地活着,没有携带信仰、没有携带怀疑,不是出于思维地活着,而是出于静心地活着。他有自己对“纯净”的意思,他的意思不是“活在纯净中”,那种过去的陈腐观念。“纯净”的意思不是指你应该只吃婆罗门所准备的食物!“纯净”的意思不是指过午不食,“纯净”的意思不是指你应该这样穿,而不应该那样穿。
    “纯净”的意思是指没有思维地去生活,自发性地去生活,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象一个小孩似的,天真地——从一种不知道的状态中去生活。所有的知识都是狡猾的,而所有的知识都会使人腐化。从一种不知道的状态中去生活——那才是纯净。
    苏格拉底说: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无所知——这就是纯净。
    佛陀常常告诉他的门徒:“请不要问我玄学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不要问关于神、关于灵魂的事,而且不要问关于天堂和地狱的事。”他准备一份名单,上面列举十一个问题,那十一个问题涵括所有充塞在哲学里的问题。
    每当他进入一个新的城镇时,他的门徒会四处走动并告诉人们:“请不要问这十一个问题,因为佛陀将不回答这些问题。他只对实际的问题有兴趣。问有关贪婪,以及如何摆脱贪婪的问题;问有关愤怒,以及如何超越愤怒的问题;问有关占有欲以及如何丢弃它的事;问有关如何蜕变自己的事。问要如何才能抛弃思维以及达到静心的事;但不要问玄学的问题。”因为玄学根本对你没有帮助。玄学创造出信仰,而怀疑伴随着信仰而来。于是你被分割成怀疑和信仰,而成为精神分裂的,你失去你的完整性。
    “他纯净而自信地活着”这句话,“自信地”也不是正确的翻译。佛陀的意思是指信任他自己的本性的人——这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给人一种自以为是的感觉。佛陀的意思是指一种无我的信任。一个人信任整体存在的人,也会信任他自己,因为他是整体的一部分。他倾听心里的声音并跟随之,他无惧地跟着他的心去走,他信任他的直觉。而且一旦你知道如何倾听直觉的艺术时,你将会惊讶:理智会出错,但直觉从不会出错——直觉是万无一失的。直觉总是指引你走向正确的路途。
    “在平静和美德中……”,“平静”意味静心、无思。没有思想的干扰,意识之湖绝对没有任何的水波或涟漪。而如此宁静的结果就是美德。美德不是某种练习出来的东西,你无法练习美德。如果你练习美德,在表面上,你会戴着一个面具,但在这个表面之下,你会继续活在你过去恶意的方式之下。当然,你可以躲开别人的注意,但你怎么可能躲开自己?
    那就是发生在你们的教士、你们的所谓圣人身上的情形,他们的整个人生变得非常狡猾——他们说的是一回事,过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情况必定会是如此,因为他们的美德是培养出来的。    一个社会学家针对不同国籍和部落的人做一项性行为癖好的调查。他走近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年老的意大利绅士,在寒暄问暖后,便问他多久会有一次性交。
    老绅士说:“噢!一年也许是十到十二次吧。”
    “但你是意大利人,而意大利人被认为是非常性感的。”
    “听着,我不认为这对一个六十岁的、没有一个马子的教士而言算是很少的。”
    你们的教士,你们的圣人,你们所谓的有德之人、备受尊敬的人,他们过的是双重生活:表面上是一回事,在私底下完全却是相反的。    西蒙丽娜修女初抵修道院。有一天傍晚她的顶头上司,马利亚院长将她叫到办公室里面。    马利亚院长说:“我必须到梵谛岗去一趟,并且会在那过一夜。我警告你:如果多明尼加神父今天晚上到你的房间去的话,无论他对你说什么话都绝不要让他进去。”
    隔天,马利亚院长回来后,西蒙丽娜修女泪眼汪汪地站在她的办公室里,对她说:“我是要来忏悔的,院长,昨天晚上我违抗你的命令。多明尼加神父来敲我的门,噢!马利亚院长,他是多么地雄辩滔滔!他对我说:我是通往天国的大门!而他有天国大门的钥匙,如果我让他将他的钥匙放进我的上锁的大门里,我们就会一起在天国中。”
    马利亚修女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混蛋!他告诉我他有天使加百列的号角,而我十五年来一直在吹那个东西!”    但这是很自然的,它必须如此。这些笑话不只是笑话而已,它们隐含有伟大的真理。这是无可避免的情况,因为几世纪以来,你们整个对美德的概念,就是在你自己身上强加受人赞美的、好的品质。但如果你在自己身上强加某种东西上去,那么你的本性又要如何自处呢?你将会变成两个人,而本性当然会比任何被强加上去的美德更强而有力。
    本性必须被蜕变。德行不需要被培养,它必须成为意识的副产品。这个洞见是佛陀对这个世界的伟大的贡献!
    “在平静和美德中……”,美德是随后才到的。首先到的是静止、静心、纯净、天真、信任。
    “他没有恶意、伤害或谴责,即使他衣装整齐,但只要他有信心,他就是一个真实的求道者”。在这,信心应该用信任代替,所以应该是:只要他信任,他就是一个真实的求道者。信仰者不是一个真实的求道者——他已经相信了,又何必找寻真理!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冒牌货。如果你已经相信神存在,你又怎么可能找寻和追求呢?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扼杀了那个探寻,你已经使这个探寻流产了。
    唯有当某个人没有信仰,也没有怀疑时,他才会去探寻。当他纯粹是开放的,没有携带成见、结论,或是别人给他的、现成的答案时,当他只是象一张白纸、一面镜子般地进入这个旅程时,他才会遇见真理。
    真理只会被一个如同镜子般的意识所知道。一个镜子般的意识就是一种没有思维的状态。但如果你已经是一个信众、一个信仰者时,你将永远不会知道真理。一个基督教徒不可能会知道,一个回教徒不可能会知道,一个印度教徒不可能会知道,一个佛教徒不可能会知道。除非你抛弃所有这些意识型态,除非你将它们放在一边,没有一丝一毫的成见在你的脑海中徘徊,而后绝对敞开地进入这个旅程!    有一次,一个非常著名的教授,博那古教授来见我。他说他想要用科学方法证明转世投胎的理论。他想要证明基督教、回教和犹太教是错误的,而他想要在科学上证明。他来寻求我的支持。
    我说:“你说这些话的方式,这个研究从一开始就是非常不科学了!”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已经决定出来,回教、基督教和犹太教是错误的。你还没进入这个研究就已经决定出来,印度教、耆那教和佛教是对的。那么,你怎么能够说你想要在科学上证明这一点?——它怎么可能会是科学的?”
    “科学思维方式的基本要求是:不从某个结论出发。你必须抛弃结论,必须绝对地警觉、察觉到你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然后再去进入、去探索,并且要保持客观中立。即使事情的走向违背你的理论,也要让它继续下去;即使事情的走向违背印度教,也要让它继续下去。是真理必须被揭露出来,而不是印度教必须被证明。你太过认同于做为一名印度教徒。”我告诉他:“你不可能做一个科学家。”
    他本来和我约好要谈两个小时——结果在二十分钟内,他就想离开。他说:“我有急事,要去别的地方赴约。”
    我说:“你根本没有急事,也没有什么约!你要求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也给了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两个小时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必须先回答我:这是哪门子的科学方法?”
    他当然无言以对。事情很明显、很清楚。在科学里,你不能从一个结论出发——你只能从一个假设出发:也许是、也许不是……或许。你从“或许”出发,这个“或许”使你保持敞开。    佛陀的原意不可能是信心;佛陀的原意不可能是信仰。他的原意是信任——信任如果你不带任何的结论去走时,你将会找到,因为真理就在那里!真理不是某种必须被创造的东西,真理已经在那了!真理并非意指某种在天堂里的东西,真理意指此时此地的实相。无论它是什么都无所谓,从“也许”出发,做一个探问者。
    而后佛陀说:“即使他衣装整齐……”,没有必要裸体,没有必要弃绝虚俗,没有必要一直在断食。真正要弃绝的是:你的结论、你的信仰、你的成见。    一匹尊贵的马
    很少接触到鞭子,
    谁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可指责的呢,    佛陀在他成道前是一个王子,当他做王子时,他真的是热爱马匹,他是马的热爱者。在那个年代,马匹在战争里是最重要的资源。有很多热爱马的人。在英文里,菲立普(Philip)这个名字的原意就是马的热爱者——佛陀是一个“菲立普”。
    在他成道后,他以很多方式谈到马匹。他说:有四种马:第一种是最糟的,即使你鞭打它们,你打得愈凶!它们就变得愈顽固。它们没有贵族的气质,没有优雅、没有尊严。你可以污辱它们、鞭打它们——它们的皮非常厚。如果它们不想移动,它们就不会移动。
    第二种是:如果你打它们,它们会移动;它们至少有一点点荣誉感、自尊心。接着是第三种,比较好一点:你不需要打它们,只要鞭子的声响就够了。然后最优秀的第四种:即使是鞭子的声响也不需要,只要鞭子的影子就够了。
    佛陀说人也可以分成这四种:最高的一种是最聪明的,真正的真理找寻者,只需要鞭子的影子;只要师父的一点暗示就已足够。他们不需要被鞭打,他们不需要被强迫。一匹尊贵的马很少接触到鞭子。尊贵的马不需要接触鞭子,只要影子就够了。所以,也有四种门徒。最高等级的只会得到暗示。有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字被说出口,师父只是看进去你的眼睛里,那就够了。    几天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从美国来的知名治疗师,娜欧,来点化成为门徒——她是一个老女人。我可以说她属于第四者,影子就够了——我只是看进去她的眼睛里——而那就够了。然后她已经变成我,我已经变成她,那个接触立即发生,那个联结……现在它不可能会断掉了。
昨天她写一封信给我,因为今天她要离开,而她在害怕。她在这里的几天之中,已经知道那个存在的新的向度——她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天而已。她只看过我一次,只有两分钟。她说她已经知道那个伟大的深度、微妙的经验开始发生;那是非常细微的,而她有一点害怕:“这么快回到西方去,在西方粗鲁的市场里,我能够继续成长吗?”她问我:“我在那会如同在这一般地感到和你亲近吗?即使在千里之外,我还会是你社区里的一份子吗?”
娜欧,爱无视于相隔遥远。你可以在千里之外——但是,如果你的心充满着爱,如果你的心里记得我,那么你就如任何人所能的,同样地接近我。
我的社区将会散布到全世界。每当你在任何地方看到一个时,我的社区就会存在那。每当你在任何地方发现一个时,我就在那与它同在。每当有一个门徒记起我时,对他而言我就是在场,这远比我身体的在更深远——因为我不再是在我的身体里,只是以某种方式仍然维系在这个身上,我不再是只有肉身的存在;那是一个非物质的现象。
娜欧,无论在哪里你都可以与我联结。当你闭上眼睛时,你将会发现我就在你里面。而且它已经开始发生了——这个过程已经被启动了,而这是一个不会停止的过程;即使是西方粗钝的物质世界也无法使它停止,而且你也不会在那太久;你很快将会被拉到这里来,现在,这里才是你的家。无论你在哪里,你都会发现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一匹尊贵的马很少接触到皮鞭,谁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可指责的呢?”佛陀问。“谁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可指责的呢?”——那个人会有能力成为一个佛。那个人首先有能力成为一个门徒,然后是成为一个师父。    象一匹尊贵的马般的聪颖,
    在皮鞭之下
    烧掉并迅速地通过。    象一匹尊贵的马——聪颖、警觉、充满觉知,注意在看,“烧掉并迅速地通过”。如果你是觉知的!……觉知是火,它烧掉你内在所有错误的部分。觉知会烧掉你的自我。觉知会烧掉你的贪婪;觉知会烧掉你的占有欲;觉知会烧掉你的嫉妒——觉知烧掉所有错误和负的部分,而将所有优点的、优雅的、神圣的部分引发出来。
当那些粗钝而丑陋的部分被烧掉时,有一种强烈的敏锐度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有一种强烈迅速的发生会来到你的生活,一种强烈的热情,一种强烈的全然性和完整性。    信仰,静心,看。    容我再度提醒你们:把“信仰”读作“信任”。信任,静心,看。
    有三个步骤,简单的步骤,非常简单。第一个是信任:对所有的存在有一个充满着爱的信任,而后静心会变得很容易,因为现在你可以放松。一个信任的人可以放松地存在。一个无法信任的人保持是紧张的,保持是焦虑、害怕的。一个信任的人会溶解、消失、蒸发。他知道:“即使如果我掉进海里面,我也只是一滴露珠……。”他也知道:“作为一滴露珠,我将会消失,但将会做为海洋而存在。我将不会失去任何东西,我将会得到一切。”静心是一滴露珠消失进入海洋。
    而后,那时你将会看见。因此我会说佛陀没有“哲学”,而是有“观学”——他没有思想的体系,但有一个去看、去观照的方法、方式。    成为无害的,成为无可指责的。
    觉悟永恒的法则。    保持与存在的法则共鸣。随着河流流动,不要试着由道德而上。让放开来成为你最根本的经文,而后你将会成为无害的,你将会成为无可指责的。    而后让你自己从所有的悲伤中解脱,
    成为自由的。    每当你违背你在的法则时,悲伤于焉升起;而每当你与存在处于和谐的韵律之中,与它携手共舞时,喜乐就会发生。    农夫引水到他的田里,
    武士削断他的箭刃,
    木匠磨利他的刨刀,
    而智者成为他自己的主人。    这就是成为睿智的,以及成为自己的主人的方法。没有成为自己的主人,人生是空洞的、无意义的、白忙一场的。那样的人生不会有任何的诗,不会有任何的喜悦,不会有任何的狂喜。而狂喜和喜悦是你天生的权利——但唯有当你达到这个价值,当你值得拥有它时,你才会拥有它。
    成为觉知的、信任的,开始去看——抛掉所有的信仰以及所有的怀疑,目标并不远,你不需要走到任何地方。如果你能够信任、静心,并且去看,如果你能够觉悟到永恒的法则,那么你就是主人,就是师父——不是任何人的师父,而是你自己的师父。那才是你主掌的真正领地;耶稣将它称做“神的国度”。
    但你必须重生,你必须学习新的生活方式——容我提醒你,是新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新的人生哲学。佛陀给你的是暗示。如果你全神贯注地、静心地、用你的聪明睿智去听时,这些暗示将会具有无与伦比的价值。
    今天到此为止。第十章 真理会解放一切    钟爱的师父,当我试着处于此时此地时,我怎么可能到达彼岸?想到这一点,我的脑海
就会呈现出一片混乱,但在心里的某处,我却感到某种的安心。    迪瓦.德潘,“彼岸”只是一个隐喻。没有彼岸存在,这是唯一存在的一岸。处于此时此地就是进入彼岸了。
    我们有两种方式可以去生活:我们可以活在时间里或是活在永恒之中。如果我们活在时间里,这被隐喻成“此岸”;如果我们活在永恒之中,这被隐喻成“彼岸”。此时此地是进入永恒的大门。活在时间的层面里就是活在过去或是未来之中。
    思维活在时间之中——思维就是时间。思维总是纠缠在过去或是未来之中——而这两者都不存在。过去已经不再,而未来仍未到来,但思维却活在某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上面。思维的存在是非常浅薄、虚假的;它只是一个镜子的反映物,反映在湖面上的月亮。
    处于此时此地意味着摆脱时间的囹圄。你必须将自己从过去拉出来,你必须跳脱出过去,象一只蛇溜出它的旧皮般溜出你的过去。而且你必须非常的警觉、不陷入未来的纠缠之中——那些未来的计划、梦想之中。如果你可以避开过去和未来,你就是觉知的、警觉的。
    那就是佛陀所说的“正念”——正确的觉知——的意思。那时,你会存在于此时,存在于此地。你还能存在于其他地方吗?此时此地才是你真正存在的地方。
    虽说你一直在移动,移动到过去和未来之中,但所有那些移动就象是一场梦。你在沉睡中,虽然你是在房间里,但在梦中,你可以漫游全世界,或者你可以到其他星球、到月亮或是到火星去。但在早晨醒来之时,你不会发现自己身处在月亮上。你也许整晚的梦中都是在月亮上,但你将会在床上醒来。所以,即使你在梦中游走月亮,你实际上是在房间里——你真的就在房间里。
    我们一直都是处在当下,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去。但我们可以做梦、可以想象,我们可以让记忆栩栩如生,我们可以在未来投射伟大的幻象……但我们仍然身处在此时此地!那一天、那一刻,当你变得觉知到:你存在于此地,你不可能存在于任何其他地方;你存在于此刻,你不可能异时异地而处。当你意识到这一点时,你将会潜入这个真实世界中,你将会进入这个真实世界本身的深邃处,你将你的排档从时间改变到永恒。
    十字架原本的涵意是在表示时间和永恒。它不只是在表示耶稣的牺牲,十字架是一个比耶稣更古老的象征物。事实上,十字架是古老的东方的象征物——斯瓦斯卡(Swastika)的一部分。斯瓦斯卡在东方一直都用来象征时间和水恒;十字架也是在象征时间。时间是水平式的,时间是直线式的,从一个片刻移动到另外一个片刻。而十字架上的垂直线象征的是永恒——深度和高度。在时间的层面中,你游泳;在永恒的层面中,你潜水。
    此时此地不过意味着这个介于过去和未来之中的裂缝,一个小小的间隙。从这个小小的间隙中,你进入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中——那个被称为“彼岸”的世界。
    德潘,你不要因此而困惑。有的时候,如果你太过执着于隐喻的字面意思时,你将会变得非常混乱。而且,我必须使用隐喻,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表达那个真的是无法被表达的,要表达它的唯一正确途径就是成为宁静的。但你无法了解宁静。因此,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使用隐喻、寓言、故事,因为它们可以给你间接的暗示。
    实相是如此的娇弱,如此的精致、易碎,它象是一朵非常娇弱的花。如果你试图直接地去抓住存在,你将会摧毁存在。你不能将存在抓在拳头中,存在是非常敏捷的。你只能以一种非常间接的方式去移动,你的移动必须非常小心!甚至不应该会听到你的脚步声。对存在你只能轻声地耳语,你不能大喊大叫,不能争辩。
    那就是隐喻的作用。隐喻是一个轻声细语的对话,一种诗的对话;不是散文,不是条理分明的,不是数学式的——而是模糊的、神秘的。你无法攻击存在,你只能够试着去说服它,你只能够引诱它。这是一个恋情,而不是强暴。
    那就是宗教和科学之间的不同点。科学象是某种对真实世界的强暴。科学试图强迫性地、暴力式地从真实世界中强取豪夺真理,因而毁掉自然的均衡状态、自然的平衡。科学毁掉生态,毁掉存在的和谐、一致性。科学是一个强暴,因为科学的出发点在于征服。
    宗教是一个恋情,而不是强暴。宗教会慢慢地,以非常间接的方式去说服,向真实世界求婚,必须非常地细腻、优雅,因此才会有这些隐喻。
    “彼岸”是一个非常优美的隐喻,但,请容我提醒你:这里就是彼岸,这里就是那里。你不需要去改变你的所在地,你只需要去改变意识。改变不是发生在外在的——并非是你搭乘一艘船、一艘渡轮,然后你就会到达彼岸。那将会是一个外在情境的改变。不,真实的改变是:你抛掉思维,成为有意识的、觉知的,彼岸就到达了。你甚至不需要移动一分一毫,你也许根本没有做任何事——你也许只是闭上眼睛坐着……
    那就是当佛陀抵达彼岸时正在做的事。在布达格雅,他正坐在尼兰加那河边的一棵树下。那是清晨时分,一个优美、宁静的早晨,他张开眼睛,最后一颗晨星正在从天空中消失。他看到最后一颗晨星消失,而某种东西,在他的内在,也开始消失…最后一丝自我。天空变成空的,他也变成空的,这两个空会合,彼此融入、结合。天空进入他,他进入天空。
    在外界,在肉眼所见的那一面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每一件事完全一模一样。河水依然在流,鸟儿也持续不断地在歌唱,甚至没有一片叶子从树上掉落下来,没有任何的改变……而一切已经改变了。现在,佛陀不再是思维,他己经变成静心。他不再是在思想之中,他已经变成一个纯粹的观照。
    这是我在谈论的“彼岸”。
    因此,当你思考时,你会感到混乱,但当你不去想它时,你会感到某种的安心。注意看!混乱必定是被头脑感觉到的,而安心是心感觉到的。心有它自己的理性,它自己了解事情的方式。
    当我在对你们说话时!我不只是在对你们的头脑说话——那只是很表面的部分。在我和你们之间,真正在传递的是某种属于心的。思维只是被当做是朝向心的垫脚石,如此而已。我将话语做为垫脚石、做为工具。
    因此这两个感觉会同时被你感觉到:一个是在脑海里的混乱;一个是在心里的、深深的安心。心会了解——心了解这个片刻,此时此地,就是彼岸。但心不是非常能言善道的,头脑是非常能言善道的,这是一个非常左右为难的情况:头脑无法了解,却非常的能言善道;而心可以了解,却不是能言善道的。心了解,但它的了解保持是宁静的。事实上,心愈了解就会变得愈宁静。头脑根本不了解任何东西,事实上,它了解到的愈少就会愈吵杂。你们必须看到这一点。
    使用头脑去达到心,但不要变成根植在头脑里。不要待在那里!将头脑做垫脚石,当做为梯子般地使用,但不要把你的房子搭在那里,否则你的整个人生将会是一团混乱、焦虑不安和痛苦。使用头脑,然后完全地忘掉头脑。进入心,并聆听能量的宁静之舞。聆听心的放松的、令人安歇的歌声;无声之声,单手的掌声。
    心非常地接近存在的奥秘;头脑是最远的。头脑是此岸而心是彼岸——你已经就在彼岸了。头脑只是梦的产物,当你摆脱头脑的囹圄时,你不过是摆脱了某种根本从未存在过的东西。    钟爱的师父,你不断在告诉我们:“要成为一个觉知、成为一个观照……”。但一个观照的意识真的能够唱歌、跳舞,并品尝人生吗?观照……是否只是一个生活的旁观,而从不曾是个参与者呢?    阿南达.诺尔,思维迟早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思维非常害怕你成为一个观照者。为什么思维会这么害怕你成为一个观照者呢?——因为成为一个观照者就是思维的死亡。
    思维是一个做者,它想要去做事情,而观照者是一个无为的状态。思维在害怕:“如果你变成一个观照者,我将不再会被需要。”而某一方面来说,思维是正确的。
    一旦观照者在你内在升起时,思维必将消失,就好象如果你将光带进房间时,黑暗必将消失——这是无可避免的。思维只有当你保持沉睡时才会存在,因为思维是一种做梦的状态,而梦只会存在于酣睡中。
    藉着成为一个观照者,你就不再是昏睡的,你是清醒的。你变成觉知!非常的清楚、透彻,非常的年轻,而具有朝气。你变成一团火焰——强烈地,从两端燃烧——在那个强烈、光、意识的状态中,思维死亡,思维自杀。因此思维会害怕。
    因此思维将会为你制造出很多问题,思维会提出很多很多问题。思维会使你犹豫不决,要不要跳进那个未知,思维会试着要将你拉回来。思维会试图要说服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保险的。和我在一起你是活在蔽护、保障之中。我会巨细靡遗地照顾你。跟我在一起,你会很有效率、很聪明。一旦你离开我,你将必须离开所有的知识,你将必须离开你所有的安全、保障。你将必须丢弃你的武装,而走入未知。你不必要冒一切的险,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思维会试着找出美丽的藉口、理由。这是一个几乎总是发生在每一个静心者身上的理由。
    思维不是你,阿南达.诺尔,是谁在问这个问题?是思维——你的敌人——思维在将这个问题推到你身上。是思维在说:“钟爱的师父,你不断在告诉我们:‘觉知’、‘观照’,但一个观照的意识真的能够唱歌、跳舞,并品尝人生吗?”
    是的,阿南达.诺尔——事实上,只有观照的意识能够真正的唱歌、跳舞,并品尝人生,这看起来很矛盾——它的确是!但所有的真理总是看起来很矛盾,记着:如果真理不是矛盾的,那么它根本就不是真理,它是别的东西。
    矛盾是真理的一个基本的、本然的特质——让这句话渗透到你的心里去,直到永远!真理本身就是矛盾的。虽然并非所有的矛盾都是真理,但所有的真理都是矛盾的。真理必然是一个矛盾的现象,因为真理必然包含两极——正向和负向——而仍然超越其上。真理必然是生和死两者,而且更多。“更多”意指对这两者的超越——两者都是,也都不是。这是最终的矛盾。
    当你处在思维时,你怎么可能歌唱?思维会制造出痛苦,出于痛苦,将不可能会有歌。当你处在思维中时,你怎么可能跳舞?是的,你可以摆出某些空洞的姿势,然后把这称做是舞蹈,但这不是一个真正的舞蹈。
    只有一个蜜拉,或是克里虚那,或是谦德雅(Chaitanya)知道真正的舞蹈,这些是知道什么是真正舞蹈的人。其他的人只知道舞蹈的技巧,但他们的能量是僵滞的,没有任何的流动、洋溢。活在思维里的人就是活在自我里,而自我不可能舞蹈。自我可以做出表演,但那不是舞蹈。
    真正的舞蹈只会发生在当你已经成为一个观照者的时候。那时你是如此的喜乐,以至于喜乐本身开始满溢出来——那就是舞蹈。喜乐本身开始歌唱,一首歌自己开始升起了。而且,唯有当你是一个观照者时,你才能够品尝生命。
    阿南达.诺尔,我可以了解你的问题从何而来。你在担心,如果成为一个观照者,一个人会变得只是生命的旁观者。不,成为一个旁观者是一回事,而成为一个观照者又是全然不同的事,品质上的不同。
    一个旁观者是冷漠的,他是迟钝的,他是处在一种沉睡中。他无法参与生命,他在害怕,他是一个儒夫。他站在路旁,就只是一直在看别人在生活。那就是所有你们的人生一直在做的事懵:别人在电影里面演出,而你在看。你是一个观众!人们在电视台前,黏在他们的椅子上几个钟头——做一个观众。别人在唱歌,你在听;别人在跳舞,你只是一个旁观者,别人在爱,而你只是在看,你不是一个参与者。专业人员在做那些你应该自已去做的事。
    观照者不是一个观众。那么什么是观照者呢?观照者是一个参与加入,却仍然保持警觉的人。“观照者是处在一种无为的状态中。”这是老子的话,它的意思是:无所为而为,没有作为的行动。观照者不是一个逃离生活的人,他处在生活中,并且活得更淋漓尽致、更热情洋溢,但内在深处,他仍然维持是一个观照者,一直记得:“我是一个意识”。
    当你走在路上时试试看:记得你是一个意识。走路在继续着——但一个新的东西被加进来了,一种新的充盈被加进来了,一种新的美。某种内在的东西被加进外在行为中。你变成一团觉知的火焰,那时,走路会带有一种完然不同的喜悦;你走在地球上,但你的脚根本没有触碰到地球。
    这就是佛陀说的:经过一条河流,而保持不让河流触碰到你的脚。
    这就是东方的象征物——莲花的涵意。你们一定曾经看过佛陀坐在莲花上面的雕像或是画像——那是一个隐喻。莲花是一种生长在水里,却仍然没有被水触碰到的花朵。莲花不会逃到喜马拉雅山上去,莲花活在水中,却仍然保持是遥远的、非常的遥远。在市场里,但不让市场进入你的存在之中;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就是“观照的意识” 的涵意。
    那就是我一再一再对你们说的:“成为觉知的”的涵意!我不是在反对行动,但你们的行动必须被觉知所照亮。那些反对行动的人,他们必然会成为压抑的——所有的压抑都会使你精神分裂,成为不完整、不健全的。
    活在修道院中的和尚,无论是天主教、印度教、佛教或是耆那教的和尚都已经逃离生活——他们不是真正的出家人。他们只是在压抑自己的欲望,而他们已经远离这个世界,这个行动的世界。如果你远离这个行动的世界,你又要到哪去做一个观照者?这个行动的世界是成为觉知的最佳机会。这给你一个挑战,一个持续不断的挑战。
    你若是掉入昏睡中或是变成一个做者;那时你就是一个世俗的人,一个做梦者、一个幻象的受苦者——或者你可以成为一个观照者,却依然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那时你的行动将会有一个不同的品质。这才是真正的行动。那些不觉知的人,他们的行动不是真正的行动,而是反动、反抗:他们只会反抗。某个人污辱你,然后你反抗,你抗议。污辱佛陀;他不会反抗——他会行动。反抗依靠别人——他按一个按钮,然后你就只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奴隶,你象是一个机器人般的运作。
    真实的人,一个知道觉知是什么的人绝不会反抗;他出自自己的觉知去行动。他的行动不是出自别人对他的行为,没有人能够按他的按钮。如果他自发性地觉得对的事,他就去做;如果他觉得不需要做任何事,他就保持安静。他不会压抑自己,他总是敞开的、开放地去表达自己。他的表达方式是多层面的。在歌曲中、诗中、舞蹈中、爱中、祈祷中、慈悲中,他流动着。
    如果你不成为觉知的,那么就只会有两种可能性:你若不是压抑就是沉溺。这两种方式都会使你维持在捆绑之中。
 
    一个修女在修道院外不远的地方被强暴。当她终于被找到时,她被带进修道院里,并召来附近的医生看她。
    医生来了之后,摇摇手说:“这是整容医生的工作!”
    于是整容医生被召来了。在看到这个可怜的修女之后,他大叫:“噢!老天啊!这是怎么搞的?我应该从哪开始?”
    修女院院长说:“这还不容易。先把她脸上的笑容除去再说。”    钟爱的师父,什么是“是”?我发觉自己对它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看到每当我说“是”的时候,就会有些微的惊讶,好象我在讶异于根本没有理由非要说“不”。我的“是”总是代替“不”脱口而出。“是”这个经验是从哪儿来的?    萨提莫,“是”包含了所有宗教最精髓的部分。对存在说“是”就是具有宗教性。说“不”是一个抗拒,说“不”是一个冲突,说“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说“不”是在保持你的距离,保持你自己的冷漠疏远,以及你的对立。说“是”是与整体融合、结合。说“是”是将自己打开来,就如同一朵花苞绽放而成为一朵花。“不”是一种思维的封闭状态;“是”是一朵绽放的花朵。
    “不”和“是”之间的不同就象是一个死的和活的人之间的不同。一个活在“不”里面的人一直在将自已紧紧地裹住,一直待在一个没有窗户的世界里,那是一个阳光、雨水和微风都达不了的地方;那是一个神一直在敲门但却连敲门声都到达不了的地方;那是一个爱到达不了的地方。
    封闭的人,是一个跟“不”活在一起,活在自我里面的人,自我愈大,人和存在之间衔接的桥梁就愈少。当自我独霸时,这个人就是完全被一座墙隔绝住;他活在自己创造的监狱中,他无法对月亮说一声“嗨”!他无法对树木,无法对任何东西说一声“嗨”!——他已经忘记怎么打招呼,即使有的时候他说:“嗨!”他的“嗨”也是装出来的。
    我听过一个用于史达林的故事:    莫洛托夫,他的驻外大使,从联合国打电话给他。当他在接电话时,他的妻子正坐在他旁边,听到史达林说:“不,不,不,是,不!”
    他的妻子很惊讶,不是讶异于那些“不”,他说那么多“不”——而她非常清楚她丈夫,他是一个只会说“不”的人。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自以为是的人之一。他的名字就更意味深长了。“史达林”的意思是钢铁般的男人。他实际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铁人、一部机器、一个机器人。“不”对他来说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
    妻子很困惑,在那四个“不”之间有一个“是”。因此她问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无意干预你的政策,以及你和莫洛托夫之间的事,以及你在说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非常的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在那四个‘不’ 之间说了一个‘是’?你真的说出‘是’了吗?”
    史达林说:“没错,我说‘是’了。”
    妻子说:“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了:你为什么说‘是’?”
    他说:“当我说三个不时,莫洛托夫问我:‘你是不是说‘不’?’我说:‘是’,没错。’”    有的人只有在“是”是一个伪装的“不”时,才说得出口。而也有些人,非常少数的人,他们的“不”其实只是一个伪装的“是”。这就是诸佛。没错,有的时候他们也会说“不”,但他们的“不”不是一个负面的“不”,他们的“不”的核心是“是”。他们没有办法说“不”。有的时候,在某情况下他们必须使用这个字的话,真正的意见其实是“是”。
    一个象佛陀一样的人,有的时候也会是非常严厉的,但他的严厉是出自慈悲和爱。戈齐福对他的门徒非常的严厉,而那只是出自他无限的慈悲,和全然的爱。
    “是”是宗教的最本质部分,而“不”是非宗教的最基础。无神论者不是一个不信神的人,无神论者是一个信仰“不”的人。而有神论者不是一个信神的人,有神论者是一个信仰“是”的人——因为也曾有过象佛陀和马哈维亚一样不信仰神的有神论者,但你还能够找到比他们更具神性的人吗?有千百万信仰的人,而他们的生命却让人看不出有任何宗教的迹象存在——他们的生命没有任何的芬芳,而是散发着非宗教的恶臭、暴力、仇恨、嫉妒、占有欲。爱之花从未在他们的生命中绽放。
    “是”是真正的宗教的生活的基础。
    你问我:“什么是‘是’?”
    “是”就是对自我的舍弃。
    “是”就是步出你的思维。“是”就是信任。
    前几天我们谈到佛陀所说的:信任,静心,看。“是”意味着信任,而信任是静心的开始。静心意味着放松在存在之中。除非你信任,除非你能够对存在说“是”,否则你怎么可能放松?人们之所以无法放松是因为他们在害怕;人们之所以无法放松是因为他们在恐惧。如果他们放松,那么他们也许会被骗。人们在与别人相处时,只有对那些他们信任的人才能放松。
    如果你和一个陌生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时,你也许会无法入睡。谁知道?他也许会割断你的喉咙;谁知道?他也许会偷走你的钱,然后逃跑。但当你和妻子或丈夫在一起时,你会睡得很沉,因为你可以信任他(她)。孩子可以跟随他的父亲或母亲到任何地方。即使父亲是要走到火里去,孩子也会唱着歌、跳着舞,好奇地问东问西,完全不害怕地跟着走,因为,他知道是父亲的手在牵着他走。
    这个信任就是“是”:知道这个存在就是我们的母亲,整个自然是我们的发源地——它不可能会背叛我们,它不可能会对我们有敌意。当你看到这一点、了解这一点时,信任自然会升起。那时,你会说“是”,那时你会说“阿门”——“阿门”的意思就是“是”。
    当你能够说“是”的时候,你就能放松、静心,成为自然的。没有任何的努力、没有任何的紧绷、没有任何的紧张焦虑,你开始掉入被称做“静心”的空间里……所有的垃圾和废物都被掏空了,而却充满着神——倒不如说是充满着神性;这个世界都被掏空了,但却充满着某种你从前不曾知道过的东西;充满着一种非物质的光,充满着一种来自无处的芬芳,空,但这是一种丰富的空、充满的空——而不是负向的空虚。
    当静心在那里时,看见(Seeing)将会升起,将会有洞见诞生——你变得有能力看见。你的眼睛变得如此地清晰、纯净:没有云、没有混乱、没有思想。你的眼睛将会具有如此的具有洞察力、穿透力,以至于你能够到达存在的奥秘的最深的核心里,你会瞥见围绕在四周的神奇力量,永恒的神奇力量。你可以窥视到无穷无尽的道。
    萨提莫,你问:“什么是‘是’?我发觉自己对它并不是真正的了解。”
    没有人是,当你对“是”有真正的了解时,你就拥有到彼岸去的旅程所需要的一切。那么你就是足以到达彼岸了。“是”会成为你的渡船,而它能够渡过所有的溪流。无论大海中的风浪有多么险恶,这艘船都有办法到达彼岸。如果你拥有“是”这艘船,那么将没有人可以阻挡你,使你到不了彼岸。
    你说:“我看到每当我说‘是’的时候,就会有些微的惊讶,好象我在讶异于根本没有理由让我去说‘不’”。
    没错。任何开始说“是”,并学习如何去说“是”的人,必定会一再一再地感到吃惊。以前你会说出“不”的地方,而现在当你开始说“是”时,你必定会感到吃惊,因为根本没有理由要说“不”;而且也没有必要。那么你为什么终其一生都在说“不”呢?只要仔细去看人们和你自己——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都只是出自你的自我;根本没有正当的理由让你非得要说“不”。
    孩子想要出去外面玩。外面风和日丽、鸟儿正在歌唱,而蝴蝶和蜜蜂正在采蜜……孩子问妈妈:“我可以到外面的院子里玩吗?”而她说:“不能。”——想都不想一下,甚至没有听到他真正在问什么,甚至没有为他拨出一分钟的时间,用一分钟的觉知去想一下。“不”只是她的反射动作,很机械性的,象是她的本能一样。她根本没有想过,也没有看孩子一下。她不是在对孩子的问题说“不”,因为她再怎么样都会说“不”。这和孩子无关,这和她的权力欲有关。
    所以,有很多的女人不是真的想要成为母亲。她们甚至没有资格成为母亲,但她们却又想要成为母亲,她们渴求成为母亲——但这不是出于她们的母性,而是另有原因。
    母性是一个很大的静心。母性是最伟大的艺术之一:你是在塑造一个活生生的存在。雕刻家和母亲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只是在创造一个大理石的雕像;画家也不算什么;诗人、歌手、音乐家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只是在与东西、物体互动、游戏。母亲是最伟大的诗人、最伟大的画家、最伟大的音乐家,以及最伟大的雕刻家,因为她是在创造意识,在创造生命本身。
    但女人的兴趣不在于母性,她们的兴趣是全然错误的。虽然她们说自己想要成为母亲,但真正想要的是权力。女人在她拥有孩子的时候会感到非常的强而有力——因为男人已经将她所有的权力之路斩断了。她不被允许进入商场里,她不被允许进入教堂里,她不被允许进入政治圈。她没有被给与任何的机会,可让她在任何地方上一展其自我,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都已经被男人拿去了。女人被强迫住在屋子里,她只有一条迈向权力的路——就是她的孩子。
    因此她会对孩子说“不”。她并没有在听,也没有看到孩子,她只是在说“不”——虽然这样说是绝对无意义的!如果她有在听,就不会有理由说“不”。这根本就无所谓:当太阳在外面欢欣地跳着舞时,孩子为什么应该待在阴暗而潮湿的屋子里?当微风在外面吹拂时,孩子应该被允许在风中欢舞,孩子也应该被允许在雨中欢舞,但母亲却在为自己找理由:“他也许会感冒,或是生病——因此我会说‘不’。”但这些都只是借口。
    事实上,每个小孩都有天生的条件,天生的权利可以在雨中、在风中、在太阳下跳舞。这会使他们更健康、更有活力。这会使他们更接近大自然、更接近神。而母亲却强迫他,带他上教堂或是到庙里去,在那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在那根本就没有神。而在大自然中,神是如此活生生、如此真实地存在着……。孩子会想要爬树,那是多棒的挑战——神正在从树上,从树的顶端上呼唤他!
    所有的孩子都应该被允许可以去爬树、爬山。他们应该被给与所有的机会去接受各式各样的挑战。他们应该被帮助走向未知,走向危险的领域。他们应该被准备好,而不是被保护;被准备好以走向危险的领域——被帮助、奖励、说服去走向危险的世界。因为一个知道怎么样走向危险世界中的人,迟早必定会与神不期而遇,但母亲却只会对孩子说“不”,父亲也只会对孩子说“不”。    有一个黑人小孩向上帝祈祷多年,希望能够变成白人。有一天早晨,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皮肤是白的。他非常兴奋的跳下床,大叫:“妈!妈!你看,我已经变成白人了。”
    妈妈从厨房回答:“闭上你的嘴,汤姆,我已经对你烦透了,去告诉你爸这件事。”
    汤姆走到卧室里说:“爸!爸!你看,我现在是白人了。”
    父亲坐在桌子前,头也不抬地,就以疲倦的声音说:“噢!汤姆;拜托你!我没有时间,去,告诉你姊姊这些无聊事。”
    汤姆感到愈来愈困惑,他跑去姊姊那,大叫:“玛丽,玛丽,看到了没?上帝显示她的神迹——我的皮肤已经变成白色了。”
    玛丽回答:“去你的!小子,你给我听着,我现在已经迟到,我要走了。”
    这时,汤姆觉得非常的尴尬,他看看手表,说:“老天,我才做白人五分钟,就已经对这些该死的黑鬼感到无法忍受了!”    “不”来得很容易,“不”已经变成我们的生活方式了。
    萨提莫,你问我:“我感到一丝的惊讶,好象我在讶异于根本没有理由非要说‘不’”。
    是的,根本没有理由非要说“不”。如果你能够避免机械性地说“不”;如果有时候真的是有理由说“不”,你的“不”将会有一个正面的价值,它将不会是负面的。一个活在“是”的气氛中的人,有的时候也许必须说“不”,但他的“不”不会是负面的,它不可能是,而反之亦然。一个活在“不”的气氛中的人,有的时候即使如果他说“是”,那也不是正面的,那不是真正的“是”,那只是一个伪装的“是”。它的价值是负面的。
    你说:“我的‘是’总是代替‘不’脱口而出。”
    开始时必定会是如此。你已经变得如此习于说“不”,因此你的第一个“是”将会是“不”的代替品。那还不是真正的“是”,它是一个冒牌货,因此它会有某种“不”的成份包含其中,某种属于“不”的不洁仍然会停留在这个“是”上面。这就好象如果你的杯子是肮脏的,然后你把茶倒进去,你的茶也会变成脏的。如果你的“是”只是一个“不’的替代品而已时,那么它将会有某种“不”的品质沾染在上面。但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是必然的,所以不必担心。把你的杯子多擦几下!
    开始没有任何理由地去说“是”,就好象你至今为止一直没有任何理由地在说“不”一般地说“是”。这会是最优美的咒语之一,远比复诵“阿弥佛陀,阿弥佛陀”或是“耶稣基督,耶稣基督”或是“克里虚那,克里虚那”要好多了。静静地去坐着,然后有意识地、深深地去感觉那个意思地重复:“是,是,是!”这是非常优美的、非常有价值的。“是”会走得比任何其他的咒语都更深入,因为佛陀、耶稣基督,或是克里虚那都太过遥远了,他们对你而言都只是神话故事,你不可能真正和他们有什么关联。这个世界已经改变太多,超过他们所能想象的程度了。    我听说,在一千八百年之后耶稣曾经再度降临这个世界上,但他只是来一会,看看事情现在进行得如何而已——并希望现在事情应该有所改变。基督教已经创立一千八百年了,有上千万的基督教教士散布全世界,并有无数的教堂创立——这个世界一定变了。
    他降落在加利利湖上,这个他以前曾经走在湖面上的地方。刚巧那时有一个犹太教士来到这个地方散步。耶稣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所以他走到湖面上。这个犹太教士看起来有点困惑。耶稣走回来,对他说:“你看到我刚刚做的事吗?”
    他说:“是的,我有看到。但是你为什么不象其他的人一样去学游泳?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我又听过另外一个犹太教士的故事。他远从美国而来拜访圣地。当他路过加利利湖时——他其实也是想要看看这个地方——他问船夫,如果他想要在湖上绕一圈,费用是多少。他问:“你可以载我到对岸,然后回来吗?”
    船夫说:“可以,五十美金。”
    犹太教士说:“这样太贵了!我曾经看过比这更大的湖,而我从来没有付超过五美金,而你却索价五十美金……。”
    船夫说:“难道你没有认出来吗?教士,这是我们的上主走在水面上的地方!”
    他说:“看到这个价码,任何人都会走在水面上。我是从美国来的——连我都付不起五十美元了,更何况是那个穷木匠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付得起五十美元?”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如果这些人,耶稣、克里虚那、佛陀现在突然降临这个世界的话,人们一定会认不出来,而且他们也会被认定是疯子,他们看起来奇装异服,好象是从电影里跑出来的人一样——就象《十诫》这部电影一样,他们看起来不象这个世界的人。当你真的看到他们的时候,你根本认不出来这些人,你其实对他们一无所知……
    不过“是”对你而言就完全不同了。
    你会机械性地重复“阿弥陀佛”,但如果是“是”,如果你在说“是”的时候,真的去感觉它的意义……俯身在大地上并说“是”……,身体躺在大地上,并对大地说“是”,好象这个大地是你的母亲般,而它的确是……。在湖中游泳,并对湖水说“是”,不只是说,而是要用全身去感觉,让你的存在的每一根纤维、每一个细胞都随着“是”而脉动……;沐浴在阳光之下,并说“是”,不只是口头上的,而是存在性的……处在“是”的心情之下……。欢迎阳光、迎接阳光和你身体下的沙,感觉那些沙的质地,以及风吹的寒冷……欢迎这一切神所赐与的礼物,它们一直洒落在你身上——而你甚至不曾感激过。
    “是”就是感激。
    “不”是丑陋的、不知感激的。
    但是,萨提莫,开始的时候一定会是如此:你的“是”只是“不”的替代品。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慢慢的,你会来到一个“是”上面,它不是“不”地替代物,而是在你的存在里有它自己的根。当那个“是”发生在你身上时,它和“不”毫无关联——这不只是因为它不是“不”的替代品,而是因为它和“不”毫无关联;它不是“不”的反面,而且它根本不带有“不”的回音,你已经忘掉“不”,只有“是”存在,好象它没有相反字存在一般——那是“是”最终的高峰。
    在那一刻中,“是”成为你的祈祷;在那一刻中,“是”成为一座桥梁。自我消失,分离消失,你感到与存在融为一体。
    你问我:“‘是’这个经验是从哪儿来的?”
    它是从心而来的。“不”的所在地是头脑,而“是”的所在地是心。它们不是来自同样的地方,它们不是来自同样的世界,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在字典里,它们归属在一起,但在真实的世界中,它们是全然不同的——不同的星球、不同的向度。    钟爱的师父,为什么人们彼此间的思考方式会如此不同?    戈文,思考绝不可能会一样。在这,有三千个门徒坐在我身边——三千个门徒就意味着三百万个思维方式。一个门徒并不意味着一种思维方式——而是有很多、千百个、一大群。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汇聚,每一个人就是一个不同的汇聚,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被以不同的方式教养长大的。
    有些人被教养成基督教徒,而有些人则是共产主义者——他们怎么可能以类似的方式思考?他们怎么可能避免成为不同的?而且不只是不同,根本就是彼此敌对?某些人被教养成印度人,而某些人则是中国人——他们怎么可能以同样的韵律在思考?那是不可能的事。
    思考来自于外界——父母亲的养育、教育、文化、社会规范。而且也不可能将两个人放在类似的环境中——即使是双胞胎也不会以相同的方式思考。根本不可能将两个人放在完全一模一样的环境中。即使是诞生在同样家庭中的双胞胎也会有不同的制约,因为母亲也许会爱其中一个人胜过另外一个人;而父亲疼爱的也许恰巧相反。其中一个孩子也许身体比较虚弱,另外一个也许不会;其中一个孩子也许或多或少会生病,另外一个也许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其中一个孩子也许对户外游戏有兴趣,因为他身体健康,而另外一个因为他一直在生病,而也许会避开户外游戏。一个和别人在玩的人将会和从不出去玩的人有不同的朋友——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一点点小小的不同就会造成你无法想象的很大差异。    传说拿破仑一辈子都害怕猫。他不怕老虎,但他怕猫。够奇怪了!他不怕任何事情——甚至不怕死——但只要在猫面前,他就会变得神智不清。在他只有六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只野猫跳到他的胸前,他受到极度的惊吓,那个恐惧一直深入到他的心里、他的无意识里,而他一直没有办法克服这个恐惧。
    在他的一生中,只被打败过一次,是在最后一次对尼尔森的战役中。据说,尼尔森带七十只猫去吓他。在军队的前面……第一营是由猫组成的!当拿破仑看到七十只猫时——一只猫就够了——他失去所有的判断力,他开始颤抖、冒冷汗。
    他下的第二道命令是:“现在我无法想军队的事!”——他因此而战败。这必须归功于猫,而不是尼尔森。尼尔森的地位因而提高,人们已经完全忘掉那些猫了。应该是猫的地位被提高;尼尔森不是真正的胜利者。    只要一点点的小事就够了……,你怎么可能避免这些小事情造成的不同呢?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双胞胎也很难避免。
    所以没有两个人会以相同的方式被养大,因此思考的方式也会不同。那些不同唯有当你静心时才会消失。如果在这里三千个门徒都处在一种静心的状态中时——只有宁静、没有思想——那时将不会有三千个门徒,因为三千个零结合在一起会成为一个零。三千个零并不是三千个零——他们变成一个零。
    那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慢慢的,当你变得愈来愈静心时,你就会有愈多的差异性被抛弃掉。这里也许是整个地球上,唯一一个人之间的差异性在消失的地方。回教徒、基督教徒、印度教徒、耆那教徒、回教徒以及波斯教徒——他们全都在一起,甚至没有想过别人是属于什么宗教的,而且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甚至没有人会去想到它。这也许是发生在地球上唯一真正四海一家的社区。
    究其原因不在于我教你们要成为一家人,要学习彼此容忍……。记得:那些学习容忍的人会一直无法容忍别人。“容忍”这个词就是很丑陋的。当你说:“我会容忍别人”时,那显示出你根本无法容忍别人。你也许将它压抑住,但它还是会在那。去容忍别人意味着你无法容忍别人——否则还会有其他意思吗?
    在这里、没有人会容忍任何人。人们只是忘掉彼此的差异性了,因为我们在走出思维之外。我的整个努力就是要将你带出思维之外。如果你保持在思维里,你就会是不同的、差异的。如果你步出思维之外,你就是一。静心会带来一种一体的感觉,这不是一个人工的合成物。我对合成印度教和基督教、基督教和回教,或是回教和佛教没兴趣。那全都是无意义的事。
    我的努力是全然不同的;我是在试着将你们带出你们的思维。当基督教徒步出他的思维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基督教徒;当印度教徒步出他的思维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印度教徒。这不是一个人工的合成方式,而是在将思维抛弃掉。思维创造出所有的差异性。
    戈文,你问我:“人们为什么彼此之间的思考方式会如此的不同?”
    那是因为他们一直以不同的方式被教养长大,他们受到不同的制约。他们不可能象别人一样地思考量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对事情的理解方式不可能和别人一样。一个犹太人也会读《新约圣经》,但这将不会是和基督教徒所读的《新约圣经》是同一本书——虽然,它们从外观看起来是同一本书——因为对于犹太人而言,耶稣是一个叛教者,耶稣背叛犹太教。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深深地根植在犹太人的脑海里了。但对基督教徒而言,《新约圣经》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它是最神圣的圣物。而耶稣是上帝唯一钟爱的圣子。
    当印度教徒读到同一本书时,他又会以不同的方式去读它。《圣经》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会一直拿《圣经》与《优婆尼沙经》以及《吉踏经》做比较,而觉得《圣经》很贫乏无味。但实际上并不是《圣经》真的是贫乏无味,而是他的比较在作祟——他认为《吉踏经》是圣主之歌,而耶稣,他只是一个木匠的儿子而已,他怎么能够和克里虚那比较?他认为,克里虚那是神的转世化身,而耶稣这个人只能称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克里虚那直接从第七重天堂而来。克里虚那是无与伦比的,他是完美的上师。耶稣是还不错,你顶多能说:这是一个好人——但这些比较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
    耆那教徒也会读《吉踏经》,但他不可能以印度教徒的方式去读这本书。他们的眼睛是不同的,观点是不同的。耆那教徒的经典说克里虚那已然掉落地狱里,因为他是一场浩大战争的肇始者。阿朱那似乎比较接近耆那教徒的心,因为阿朱那说:“我不想要战争,我不想要杀人,杀死这些人的意义何在?只是为了一个王国吗?有一天死亡将会到来,那个王国也将会离我而去,所以这又有什么意义?我要弃俗,我要变成一个和尚。”
    如果他逃跑,他真的非常有可能会变成一个耆那教的和尚。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一个和尚,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一个耆那教的和尚,因为那是最严苛的一种和尚。其他的和尚和他们比起来都不算什么,耆那教的和尚才是真正的和尚!你再也无法对他们挑剔什么了。
    但是克里虚那说服阿朱那不要逃跑。他一定是一个象我一样的人,他说:“这是临阵脱逃,你是一个懦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去战斗——因为你是一个战士,那就是你的类型。你不可能做一个和尚,那不合你的本性。应随你的本性。”
    克里虚那对阿朱那说:“绝不要跟随其他任何人的想法。”——那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会变成是在模仿别人。绝对要跟随你自已的本性,只有那时你才会达到自由。与其跟随其他人的想法而活着,倒不如因跟随自己的本性而死。因为跟随别人的想法而活,将会是一个虚假的人生;跟随自己的本性而死也是很美的,因为那个死将会是真实的。
    克里虚那说服阿朱那——那就是整部《吉踏经》诞生的来由。这是一段阿朱那和克里虚那之间的对话。阿朱那试着要逃跑,而克里虚那在将他拉回到这个世界上。而他终于成功了。
    耆那教徒一直非常的愤愤不平——他们错失掉一个非常好的和尚。他们将克里虚那永远地丢到第七层地狱,因为他引起百万人的死亡。印度从未有过比这更大的战争。因此,当一个耆那教徒在读《吉踏经》时,他对此怎么可能会和印度教徒有同样的诠释,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思维从一开始就已经带有偏见了。
    人们必定会以不同的方式思考,因为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被教养长大,并有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教士、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大学。他们一直被喂以不同的想法、意识型态——他们的思考方式必定也会不同。而且也不会有方法使他们以类似的方式思考——不可能的。
    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将他们带出思维之外,那时他们会溜出过去的整个教养方式之外;那时,突然间只有一存在,那时你会以纯粹的眼睛、没有受过文化和社会传统的污染的眼睛
去看;那时你才会看见事情本然的实相,而不是以你所设想的样子去看事情。你成为一面纯净的镜子。
    思考绝对无法创造出一个四海一家的世界;只有静心才能创造出一个四海一家的世界。    克里斯基二十五岁的时候头一次到教会去忏悔。教士问他:“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克鲁斯基说:“哦!神父,没有。”
    教士说:“孩子,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啊,哦!没有,神父!”
    “这里只有你、我和上帝听得到。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你有没有和女人上床过?”
    克鲁斯基说:“这个嘛!哦!我现在想到了,神父,我的确有和女人上船钓过一、两次鱼。”    现在你看到这个差异了:人们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在听,而这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    克劳德正坐在一个露天咖啡座里啜饮着红酒。就在此时,他的朋友荷芮跑来找他。
    他喘着气大喊:“克劳德,我刚刚看到一个男人走到你的房子里去。”
    “那个人是谁?荷芮?他看起来什么样子?”
    “他有六尺高,黑发,并留着一把黑色的胡子。”
    “那他是不是戴着一顶方格帽,穿条纹衬衫?”克劳德问。
    荷芮大吃一惊:“没错,正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
    克劳德说:“那只是皮耶,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做爱。”    这两个人在想的事情根本不同,他们的心态不同,他们的交友方式不同;如此一来,他们所下的结论也就会有所不同。    方先生是一个洗衣店的老板,已经在美国待十年了,并且持续地寄钱给他在中国的妻子,他骄傲地对银行的办事人员说他的妻子才刚生下一个婴孩。
    银行人员说:“可是,方先生,你一直待在美国十年了,不是吗?”
    这个中国人开心的说:“没错,但是我在中国有个非常好的兄弟。”    不同国家、宗教的人之间充满着不同的观念、人生哲学、看事情的方式,因此他们必定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思考使你异于其他人,和其他人分开来。思考是自我的运作方式。当你没有思考时……突然间所有的不同都将蒸发掉。
    那就是我在教导的,那就是佛陀的整个讯息:成为没有思维的。成为纯粹的意识,一片没有思想之云、无垠的天空。那时你会是什么人?印度教徒、回教徒或是基督教徒吗?印度人、日本人或是德国人吗?黑人或是白人吗?男人或是女人吗?你是谁?年轻的或是年老的?富有或是贫穷的?声名远播或是恶名昭彰的?你是谁?所有这些不同点都将会消失。你是一个纯粹的宁静。
    那个宁静就是你超越的自己。达成它,就是达成涅盘。达成它,就是足以得到一切神的恩典、祝福。
    愈来愈进入静心,好让你能够消失,好让你能够准许神存在。当你不在时,神就会在——而神是一,你是多。你不只外在是众多的,你的内在也是众多的。当你消失时——这个多会将内在和外在消失——那时,这一切都是同样的大海波浪。
    知道那个海洋,那个隐藏在所有的波浪下,不同的颜色、型式、形貌之下的海洋,就是知道真理。
    真理会解放一切。
    这就是最终的、无穷无尽的法则——真理会解放一切。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