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李兆基中学宣传片:【第四卷】第三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13:23:24
如果弗兰茨司祭就是罗伦斯要寻找的修道院院长路易兹?拉奈?休汀希尔特的话,在这个村子的教会里收藏的有记载了异教的神话的书或是纸张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吧。
  当然,如果围绕爱尔撒和特雷欧情况真的是罗伦斯推想的那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为了将风险减至最低而将有关修道院一切事物都彻底的处理掉。
  但是一般来说如果是重要的事都会想记载在纸上,并且对注入了某人的思念的东西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的将其化为灰烬。
  大概在教会里还残留的着,记载的有异教神话的书籍之类的东西。
  问题是要怎么才能从教会里拿出来。
  [打扰一下。]
  像昨天一样,罗伦斯还是从正面的玄关进行拜访。
  但是,今天罗伦斯并不是像昨天那样什么准备都没有。
  [……….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爱尔撒是否会像昨天一样给罗伦斯开门,但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昨天爱尔撒像是神经过敏的麻木似的急噪的样子,今天爱尔撒就像是脸被厚厚的乌云所遮住似的,一脸的不高兴。
  对罗伦斯来说被那样讨厌了,反而容易让爱尔撒产生好感。
  罗伦斯露出自然的笑容回应着爱尔撒。
  [昨天真是失礼了。我从伊凡那里得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虽然对伊凡的名字稍微有点反应,但爱尔撒还是透过没打开完的门缝看了看罗伦斯和赫箩,还有停在后面已经做好出发准备的马车。最后爱尔撒的目光又回到了罗伦斯身上。
  爱尔撒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又是来打听修道院的事的吗。]
  [不是不是,关于我们所寻找的修道院,也向村长打听过了,但就连村长都说不知道。或许是我们在卡梅爾森被骗了也说不一定。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个有点奇怪的家伙。]
  [是吗。]
  虽然爱尔撒觉得隐藏的很好,但是很可惜商人的眼睛是很锐利的。
  [虽然比预定要稍早些,但我们还是决定朝下一个城市出发。因此想请您让我们在这里的教会祈祷旅程中的安全。]
  [……….如果是那样的话。]
  爱尔撒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但还是慢慢的打开了门,说了声:[请进。]将罗伦斯迎进了教会。(这个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赫箩也跟着罗伦斯走了进去,嗙的一声教会的门被关上了,罗伦斯和赫箩都是旅行者的打扮,罗伦斯的肩膀还上背着背囊。
  从正面走进教会,隔着左右延伸的走廊又有一道门,因为教会的构造不管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正门的对面是礼拜堂,左侧是圣务室或着抄写室,右侧是居住室。
  爱尔撒边将过长的司祭服的后摆稍微提了些起来,边将礼拜堂的门打开。
  [这边请。]
  进到里面,礼拜堂显得极其普通。
  在礼拜堂的正面摆放的有祭坛和圣母象。从安装在二楼部分的窗户有光线照进来。
  礼拜堂里的天花板非常的空旷,连椅子也没有,所以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宽广。
  地板是由整齐的石头所组成的,被组合的这样恰倒好处,即使是在怎样爱财的商人也不会忍心取出石头来卖掉吧。
  即使是那样的地板,从门到祭坛的这段距离,已经被人的脚磨的变色了。
    跟着爱尔撒慢慢的向里面走去的罗伦斯察觉到了在祭坛跟前的地板上有一处凹下去的地方。
  [弗兰茨司祭。]
  [恩?]
  [是位信仰非常深厚的大人呢。]
  爱尔撒稍微吃了一惊,但是随后就注意到了罗伦斯的视线。
  在爱尔撒所站着的稍微靠后的地方,一定是跪着向神祈祷的地方。
  [啊…………恩,是呀。只是……….现在不特意说出来的话,也没人会察觉到了。]
  虽然罗伦斯看到爱尔撒的初次的笑容只是微微的一笑,但罗伦斯还是觉得那温柔的笑容很适合爱尔撒这位教会的少女。
  或许那只是是因为昨天初次见面被爱尔撒凶狠的对待,而想的太多了吧。
  但是罗伦斯一想到现在开始说的话或许就会抹杀那份笑容也说不一定,就感到了一种宛如熄灯后的寂寞感。
  [接下来就开始祈祷吧,罗伦斯先生准备好了吗?]
  [啊,但在那之前。]
  说完,罗伦斯取下背囊并拖下外套,走到爱尔撒面前说道:
  [请让我懺悔。]
  或许是这个请求太过于意外,爱尔撒吃惊的张开了嘴巴,但马上反应过来的爱尔撒向罗伦斯回答道:[好的。]
  [那么,请到别室…………..]
  [不,最好就在这里,在神的跟前。]
  爱尔撒没有被靠近的罗伦斯所散发出的魄力压倒的点头答到:[明白了。]像个圣职者似的回答。
  爱尔撒之所以会继承弗兰茨的职业,也并不光是为了这个村子吧。
  赫箩一直安静的在后面看着,爱尔撒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小声的咏唱着祈祷的句子。
  抬起头的时候,爱尔撒已经是位虚诚的神的仆人了。
  [神对诚实的人是非常宽大的,一定会接受您的罪恶的。]
  罗伦斯慢慢的做了次深呼吸,虽然对罗伦斯来说向神祈祷和贬低神都是日常便饭的事,但是像这样在礼拜堂的中间做罪行的告白,也会感到相应的紧张。
  罗伦斯用了和吸气时大约相同的时间将那口气吐出来之后,在那凹进去的地方跪了下来说道:
  [我说了谎话。]
  [是什么样的谎言?]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骗了对方。]
  [您在神的跟前坦白了您的谎言,那么您有说出真相的勇气吗?]
  罗伦斯抬起头来回答道:
  [有。]
  [虽然神是全知的,但也希望您清口说出来,请不要害怕,神对觉醒了真正的信仰的人一向都是很宽大的。]
  罗伦斯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
  [我今天说了谎话。]
  [是什么样的谎言?]
  [为了欺骗对放,而告诉了她虚假的目的。]
  虽然有些吃惊,但爱尔撒还是继续说道:
  [为了什么?]
  [因为我有件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的事,为了让她能告诉我,说谎接近对方。]
  [……….那人是……….谁…………]
  罗伦斯抬起头来回答道:
  [是您,爱尔撒女士。]
  罗伦斯能看清爱尔撒明显的动摇了。
  [我已经将我说慌的事在神的跟前坦白了,接下来,告诉您真相。]
  说完罗伦斯站了起来,面对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爱尔撒,接着继续说道:
  [我们为了寻找德恩多兰修道院,而来向您寻问那个地方的所在。]
  爱尔撒咬了咬嘴唇,虽然用憎恨的目光瞪着罗伦斯,但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立即就将罗伦斯扫地出门。
  罗伦斯特地在礼拜堂来坦白是有其理由的。
  是为了让信仰深厚的爱尔撒在神的面前掉入罗伦斯的陷阱。
  [不,我又说谎了,并不是来问修道院的位置的。]
  就像是水滴入油中一样,困惑的表情在爱尔撒脸上扩散开来。
  [是打算来问是不是这里就是德恩多兰修道院的。]
  [………..!]
  爱尔撒向后退了退,因为在弗兰茨司祭常年累月的向神祈祷所形成的坑凹处绊了一下,而差点摔倒。
  因为这是在神的面前。
  是不允许说谎的。
  [爱尔撒小姐。这里就是德恩多兰修道院,以及弗兰茨司祭就是修道院院长路易兹?拉奈?休汀希尔特这件事,我没有弄错吧?]
  以为如果没有摇头的话就不算是说谎,爱尔撒像是用这种小孩似的主张支持着自己似的,露出要哭出来的表情避开了罗伦斯的目光。
  看着爱尔撒的反应,罗伦斯更加确定了自己推断。
  [爱尔撒小姐,我们想知道弗兰茨司祭所收集的异教神话。之所以想知道并不是为了生意,更不是为了埃宾鲁库。]
  爱尔撒好像是怕说出什么似的,用手遮住了嘴。
  [之所以害怕暴露这里是德恩多兰修道院的事,是因为这里还留的有弗兰茨司祭所收集的异教神话吧?]
  爱尔撒的太阳穴附近渐渐的汗水渗了出来。
  罗伦斯若无其事的握住了拳头,向赫箩打出了暗号。
  [爱尔撒小姐所担心的,大概是害怕弗兰茨司祭的行为暴露给埃宾鲁库吧,我说的没错吧?但我们无论如何也想知道那份记录。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采取了这样不稳妥的方法。]
  爱尔撒就像要窒息似的开口说道: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伦斯就那样一直的看着爱尔撒并没有回答。
  用纤细的身体背负着这个教会的爱尔撒也以不安的目光看着罗伦斯。
  [问咱等是谁,要圆满的回答你的问题还满难的呢。]
  听见赫箩插嘴,爱尔撒好像是初次察觉到赫箩的存在似的将视线移向了赫箩。
  [咱等……不,咱之所以强迫你也要提出要求,咱也是有理由的。]
  [………..是什么样的………理由?]
  爱尔撒边像爱哭鬼似的哭泣着,边向赫箩问道。赫箩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个理由。]
  证明自己不是从埃宾鲁库的教会派来的,就如同证明自己不是恶魔般困难。
  但是,假如能露出天使的羽毛的话,至少能证明自己不是恶魔一样,赫箩也能这证明自己至少不会是埃宾鲁库的教会的手下。
  [啊……..啊………..]
  [这可不是假的,摸摸看也可以哟。]
  听赫箩那样说,爱尔撒紧紧的抱着埋到胸口上的头,不断的点着头。
  [くぅ]
  爱尔撒就那样发出像奇怪的鼾声似的呻吟,爱尔撒当场就昏了过去。
 
  将爱尔撒放在朴素的床上之后罗伦斯小声的叹了口气。
  本来只是想稍微胁迫她一下,让她说出实情的,但好像过度了。
  因为只是单纯的昏了过去,会很快的醒来吧。
  罗伦斯边环视着房间边那样想着。
  虽然是被讴歌为清贫的教会,但这么简单的房间,连罗伦斯也无法判断爱尔撒是否住在这里,
  从教会的入口处进来,向右走的话是设有暖炉的起居室,在房间的里面有沿着礼拜堂所建造的走廊,在那里有去二楼的楼梯。
  因为床是在二楼,虽然将失去意识的爱尔撒般到二楼放到床上了,但在上面只有一组桌椅和被打开的圣典及其注解书。还有几封书信。在墙壁上挂着一个用麦杆束所做成的“轮”的装饰品。
  二楼有两间房间,另一个房间是堆放杂物的库房。
  虽然并没有打算去特别的寻找,但也一眼就能看明白弗兰茨司祭所留下来的记录并没有放在那里。
  在那里放置的是教会根据历法所举行议事或祭典时所使用的有着特别的刺绣的布和烛台,以及剑和盾。就像是在向人们证明着很久没用过了似的,这些东西上面堆满了灰尘。
  罗伦斯将杂物间的门关上,听到了用很轻的步伐上楼时所发出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赫箩。
  赫箩在就像是围饶着礼拜堂所建造的走廊上走了一圈,大概已经将教会粗略的看了一遍吧。
  赫箩之所以会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比起爱尔撒昏倒,更大的原因或许是没有找到弗兰茨司祭所留下的东西吧。
  [果然是问的太超之过急了,如果被藏起来了,根本找不到。]
  [凭气味也不行吗?]
  罗伦斯随意的问道,但因为看见赫箩无言的微笑起来,罗伦斯有补充说道:[抱歉。]
  [还没醒吗,比预想的还要胆小呢。]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或许要面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的状况呢。]
  虽然觉得很抱歉,但是只要看看放在桌子上信的内容就能很清楚的明白,爱尔撒为了防止埃宾鲁库的干涉所采取的手段。
  将埃宾鲁库和特雷欧同是正教徒的事在其它某地的教会取得认可,为了不被埃宾鲁库所进攻,作为后盾而向某个地方的领主寻求了庇护。
  但是从那个领主的回信来看,庇护是为了报答已经去世了的弗兰茨司祭的恩情,好象并不是爱尔撒独力得到了信赖。
  其他的还有罗伦斯之前听说过的某个大司教区寄来的信。
  事情的发展和罗伦斯做的预测大致相同。
  从放在爱尔撒桌子上的信件的日期来看,在村长家时被送到的东西,大概是取得领主庇护的文件吧。
  只要一想象一下每天等着的这封信会不会到来,就算作为外人也能明白其中的焦急吧。
  但是,罗伦斯认为令爱尔撒最苦脑的或许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吧。
  在旁边的杂物室里有很多布满了灰尘的圣具。
  虽然知道和村长的协助有关,但这些是否是被村民所感谢而收到的,就要打问号了。
  从酒馆的对话来看虽然村民都认识到了当前所面临的问题,但罗伦斯觉得主要问题是爱尔撒并不被村民所欢迎。
  特别是教会被村民所轻视这件事上来看。
  […………恩。]
  正在那样想着的罗伦斯,听见了从床上传来的微弱的声音。
  爱尔撒好像醒了过来。
  罗伦斯用手制止了就像是听见兔子的脚步声的狼似的赫箩,清了清嗓子向床上的爱尔撒说道:
  [没事了吗?]
  爱尔撒并没有突然跳了起来,慢慢睁开眼睛的爱尔撒面对罗伦斯的寻问,露出了好像是不知道应该惊讶或是害怕还是愤怒似的复杂的表情,最后好像是选择了困饶的表情。
  爱尔撒轻轻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没有将我绑起来呢。]
  说出那种台词,爱尔撒也是相当的坚强的人。
  [如果你打算叫人的话我也考虑过那样做,在背囊里可是放的有麻绳的哟。]
  [如果现在叫人的话?]
  突然将目光从罗伦斯身上移开,是因为爱尔撒看到了因想打听异教的神话所在而在那里着急着的赫箩吧。
  [会变的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结果。]
  爱尔撒的目光有回到了罗伦斯身上,之后闭上了眼睛显露出了长长的睫毛
  即使看起来很坚强,但毕竟还是位年轻的少女。
  [我见过的东西是………..]
  因为看见爱尔撒想要坐起来,罗伦斯想去扶她一下,但爱尔撒却说了声[没关系的。]用手制止了罗伦斯。
    爱尔撒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和害怕,而是用就像看见从阴沉的天空中终于下起雨来似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赫箩。
  [我刚才看到的东西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能让汝以为是梦的话,那对咱来说也很不错呢。]
  [汝是想说恶魔让你看见梦境来欺骗你吗?]
  罗伦斯虽然明白那是赫箩像平常那样说的俏皮话,但无法知道爱尔撒是否当真了。
  赫箩因生气拉下了脸来,大概有一半是认真的吧。
  这两个人,或许与其是说是正教徒和丰收之神,但不如是说两人只是单纯的和不来。
  [我们只要达成了目的,就会悄然无声的离开,就像是做了场梦似的。所以再一次拜托你,不能让我们看看弗兰茨司祭留下来的记录吗?]
  罗伦斯插入两人之间那样向爱尔撒说道。
  [虽然我还不能确认你们是否不是埃宾鲁库的人,但是如果你们真的不是埃宾鲁库的人的话…………..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因为罗伦斯不好决定是否应该回答,回头看了赫箩一眼,赫箩慢慢的点了点头。
  然后简短的说道:
[因为咱想回故乡。]
  [故乡……………?]
  [咱离开故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连路怎么走也忘了,也不知道故乡的伙伴是否还健在。就连故乡是否还存在也都不知道。]
  赫箩淡淡的说着。
  [怎么想呢?可能那里有知道故乡的事的人吧。]
  就算是一生也没有走出过村子的村民来说,也会想知道其它的城市和村子是怎样看待自己所在的村子的。
  那么如果是离开了故乡的人,就更家想知道关于自己故乡的消息吧。
  爱尔撒没有立刻回答,赫箩也没有催促。
  爱尔撒低着头在那沉思着。
  虽然爱尔撒还很年轻,但并不是过着摘摘花,唱唱歌的悠闲的生活。
  罗伦斯清楚的知道自己提出懺悔时爱尔撒的行为并不是最近才学会的。
  虽说在非人的赫箩面前昏了过去,但爱尔撒应该也能为了妥善的收拾现状而动脑筋吧。
  之后爱尔撒突然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小声的咏唱着祈祷的文句,不久后抬起了头说道:
  [我是神的仆人。]
  简短的说了后,爱尔撒在罗伦斯和赫箩插嘴之前继续说道:
  [但是我同时也是弗兰茨司祭的后继者。]
  爱尔撒从床上下来,重新整理好弄乱了的司祭服后,轻轻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不会怀疑你是被恶魔附身的,因为弗兰茨司祭身前常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被恶魔附身这种事的存在。]
  虽然罗伦斯对爱尔撒的话感到很吃惊,但是赫箩好像是只要让她看弗兰茨司祭留下的记录不管爱尔撒说什么也好的态度。
  终于爱尔撒好像决定要让步似的,赫箩虽然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但是尾巴的前端却不安的摆动着。
  [请跟着我过来,我来带路。]
  罗伦斯虽然曾一瞬间怀疑这会不会是爱尔撒为了逃跑的计策,但是既然赫箩也乖乖的跟在爱尔撒后面,那就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下到一楼的起居室,爱尔撒用手轻轻的抚摩暖炉侧面的砖制的墙壁。
  爱尔撒将那些砖块的其中一个,用指尖慢慢的拉了出来。
  爱尔撒一将拉出来的砖头倒转了过来,一根细长的金色的钥匙落入了爱尔撒的手中。
  从后面看着那样的爱尔撒身影,宛如是位坚定了自己意志的女子。
  爱尔撒将蜡烛点燃放上烛台后,看了看罗伦斯和赫箩小声的说道:
  [走吧。]
  向着延伸到深处的走廊走了下去。
  教会意外的很深。
  或许因为平常常去祈祷,礼拜堂被打扫的很干净,但和礼拜堂不同走廊即使是恭维也不能说干净。
  按装在墙壁上的烛台上挂满了蜘蛛网,或许是因为从破破烂烂的墙壁上脱落下来的石头的碎片,罗伦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音。
  [这边。]
  爱尔撒停住了脚步,边说边转过身,这里大概是靠着礼拜堂正后面吧。
  在那里,有着被放在台座上的有小孩子大小的圣母象,对着教会的入口,双手交叉在胸前祈祷着。
  礼拜堂的背后对于教会来说,是最神圣的地方。
  对将圣人的遗物和骨头称呼为圣遗物的教会来说,重要的东西大多都保管在礼拜堂的背后。
  虽然按照习惯这里是保存重要物品的地方,但将收录了异教徒神话记录的东西保存在这里是相当有勇气的行为吧。
  [希望能得到神的宽恕。]
  爱尔撒小声的那样嘀咕道后,将手中的黄铜制的钥匙插入了圣母象腿附近的小孔里。
  那是个在昏暗的场所很难察觉到的小孔,爱尔撒一用力转动钥匙,在圣母象下发出了什么东西脱落的声音。
  [因为弗兰茨司祭的遗言,虽然能将圣母象从台座上移开………但是我一次也没有看过打开过的地方。]
  [知道了。]
  罗伦斯点了点头靠近圣母象,爱尔撒的脸上浮现出担心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
  罗伦斯为了将圣母像抱起来,注入了全身的力气,但意外的是圣母像被罗伦斯轻松的抱了起来。
  看来里面好像是空心的。
  [哟………呀。] (「よ……と」)
  罗伦斯一边小心不弄倒石像一边将石像放到墙角边上后,重新回头看向台座。
  虽然爱尔撒犹豫的看着没有石像了的台座,但最终还是屈服于赫箩那刺人的目光,慢慢的走了过去。
  爱尔撒将刚才插入石像腿附近的钥匙,换了另一只手拿出来,这次将钥匙插入了离台座不远处的地板上的钥匙孔。
  [接下来,和台座一起将这块地板抬起来就应该能打开了。]
  爱尔撒并没有将钥匙拔出来,就蹲在那里那样说着,赫箩的目光这次看向了罗伦斯。
  如果反抗的话,赫箩说不定会真的生气,所以罗伦斯只好露出混杂着叹息的表情服从赫箩,一瞬间罗伦斯看见赫箩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赫箩也有过,汝喜欢这样的咱吧?那样说后,从垂头丧气的样子立刻变成捉弄罗伦斯的情况。虽然罗伦斯不清楚赫箩内心是否真的像外表一样表现出不安,虽然感到丢脸但罗伦斯还是因为赫箩不安的样子,被激励出了干劲,那样就足够了。
  [能下手的地方……….看起来好像只有这个台座呢。那么,这样的话。]
  因为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地板,罗伦斯稍微观察了下情况,在确认了自己脚边的地板之后,将手放在了台座上。从铺满地板的石块的接缝处来看,向着教会入口处的那侧好像抬的起来。
  [ぃ……よっと]
  罗伦斯一注入预测程度的力量,和像是石磨里混进小石子似的刺耳的声音一起,台座连着地板稍微抬起来了一点。
  罗伦斯一边保持着那个高度,一边换了只手,一口气用尽全力。
  伴随着“嘎嘎”的石头间互相摩擦的刺耳声,和生锈了的金属“嘎吱嘎吱”的声音,地板被抬了起来,突然一个小黑屋出现在他两眼前。
  看起来并不是很深,在以石块组成的阶梯的尽头能看见类似书架的东西。
  [要进去吗?]
  [………….我先进去。]
  爱尔撒好像至少没有考虑让罗伦斯和赫箩先进去,然后在将盖子关上的样子。
  而且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已经没有反抗的必要了吧。
  [明白了,空气或许有些不流通,请小心一些。]
  爱尔撒点了点头,单手拿着烛台,从陡峭的阶梯一格一格的走了下去。
  不久后爱尔撒的头已经被地板完全遮住了,再往下走了两三阶梯,爱尔撒将烛台放在设在墙壁上的凹槽内之后,慢慢的向里走了进去。
  因为爱尔撒看来不会企图在里面放火,罗伦斯稍微松了口气。
  [汝还比较多疑呢。]
  或许是心中的想法被看透了吧,傍边的赫箩微微的笑着那样说道。
  之后没过多久爱尔撒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封信和用数张用羊皮纸还是其它什么的捆住的东西。
  爱尔撒就像是半爬着走上来似的,在最后一点距离,罗伦斯向爱尔撒伸出来手。
  [……………久等了。]
  [那里的话,那个是?]
  罗伦斯刚一问完,爱尔撒就简短的答道:[是封信。]
  [在这里面的书,大概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吧。]
  [可以拿出来看一下吗?]
  [能拜托你就在教会里看吗?]
  人之常情的回答。
  [那么,请让咱进去。]
  说完,赫箩就敏捷的从楼梯下去了,不一会就看不到赫箩的身影了。
  虽然并不是为了看守爱尔撒,没有追着赫箩下去的罗伦斯发呆的看着赫箩进入的地下室的入口,之后向爱尔撒开口道:
  [虽然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能为时过晚,但硬是拜托了让你为难的事,在道谢的同时也向你道歉。]
  [恩,确实是硬是拜托我呢。]
  爱尔撒并没有说出罗伦斯所预想的恶言相向。
  [但是………..但是弗兰茨司祭会很高兴吧。]
  [恩?]
  [自己收集的故事,并不是编造的故事,因为那就是弗兰茨司祭的口头禅………]
  爱尔撒拿着信封的手看起来好像更加用力了。
  那封信,或许说不定是现在已经去世了的弗兰茨司祭留下的东西。
  [我也只是第一次进入那地下室,完全没想到弗兰茨司祭居然收了那么多。如果要全部看完的话,最好重新在旅店定房的好。]
  被爱尔撒一说,罗伦斯才想起为了欺骗爱尔撒而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出发准备,当然旅店的费用也清算了。
  [但是,或许我会趁机叫人也不一定哟。]
  爱尔撒的话虽然不完全是开玩笑,但是爱尔撒只是露出了,不管那边都很没趣的表情,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是这间教会的管理者,打算抱着真实的信仰活下去。不希望落入向那样的陷阱。]
  爱尔撒像抓似的抚摩着紧紧的绑住的头发,向罗伦斯报以比初次见面时还要严厉的目光说道:
  [刚才在礼拜堂,我并没有说慌。]
  爱尔撒当时确实是没有说话,因此并没有说谎。
  但是,拥有要强的性格和恶劣的态度,那样小孩子似的主张的爱尔撒和某人的身影重叠了起来。
  因此罗伦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干脆的认同了爱尔撒的话。
  [我确实是让你落入了我的陷阱,但是我认为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是不会让你认同我的主张的。]
  [我至少学会了对商人千万不能大意这一点。]
  混杂着叹息的语气,爱尔撒正在那样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的时候,赫箩抱着厚厚的一本书,踉踉跄跄的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汝……….汝………]
  赫箩承受不了书的重量,因为看起来就像是要再一次掉入黑暗的地下室似的,罗伦斯慌张的帮忙扶着书,抓住赫箩的手腕。
  使用动物的皮革包着,四角都用铁皮补强着的非常高档的书。
  [恩,抱着这种东西也不能转来转去,咱可以在这里看吗?]
  [是没什么关系,但清把蜡烛熄灭,这个教会并不太富裕。]
  赫箩发出[恩。]的一声后,将目光转向罗伦斯。
  不被村民所尊敬,如果没人来礼拜的话,捐赠金的收入也没有吧。
  罗伦斯能轻易的想象得到:与其是说讽刺或刁难人还不如说是没有一点虚假成分的真心话。
  罗伦斯解开了钱包的纽扣,拿出了添麻烦的赔偿金和刚才姑且算是听了罗伦斯懺悔的谢礼。
  [听说商人如果想升入天国,就要减少自己所背负的钱袋。]
  [………..]
  纯白的银币三枚。
  应该能买到将整个房间堆满的蜡烛,
  [愿神保佑您。]
  爱尔撒拿到银币后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既然爱尔撒接受了银币,那么也可以理解成爱尔撒并不认为那是什么不正当的银币吧
  [怎么样,自己能看的懂吧?]
  [恩,关于那一点运气不错,都是咱平时的修行呢。]
  在教会开这种玩笑真是太绝了 。
  [根据平日的修行的好坏而授予好运,你觉得那里会有那样的神?]
  [想知道的话,就看咱进贡些供品吧。]
  罗伦斯心想:如果将放在墙壁上的圣母像转过来的话,圣母像一定是在苦笑吧。
 
  回到旅店后,罗伦斯一边被笑着刚离开就又回来了的客人的旅店老板捉弄着,一边放好货物后,考虑着接下来的事。
  拿到了让爱尔撒老实说出的弗兰茨司祭留下的书,到此为止还算顺利。
  虽然暴露了赫箩的耳朵和尾巴,爱尔撒既然不想被埃宾鲁库所注意到,关于赫箩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会泄露。
  作为考虑的可能性的一种,爱尔撒也可能将赫箩的真实身份告诉村民,说成是会为村子带来灾难的恶魔的手下必须要加以讨伐。
  但是罗伦斯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结论,那样做对爱尔撒也没什么好处。
  而且,虽然爱尔撒看到赫箩的真实样子时昏过去了一次,但醒来不仅没有再害怕,也没有露出厌恶的样子。
  如果硬要说的话,被讨厌的是罗伦斯吧。
  那么,接下来可能会成为麻烦的就是爱尔撒身边的人了,村长西姆和伊凡。罗伦斯不知道当他们知道了赫箩的身份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地下室里的书大概相当的多吧,如果要全部看完的话,大概也会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吧。
  罗伦斯尽可能想让赫箩调查到满足位置,在赫箩调查期间,确保安全就是罗伦斯当前的任务。
  虽然被赫箩说自己性格多疑,但罗伦斯认为那还不够。
  但是,如果自己擅自行动的话,或许说不定会是自寻烦恼。
  罗伦斯一边考虑着说辞一边再一次回到了教会。
  看来教会里并没有严整以待的村民,二楼的寝室同样也很朴素,爱尔撒坐在对她来说过大的桌子前读着信。
  因为敲了门后什么反应都没有,罗伦斯就擅自的进去了,进到房间后房间并没有大的改变。
  爱尔撒只是用目光瞟了罗伦斯一眼并没有说话。
  因为罗伦斯觉得什么也不说的就这样走进教会里面的话会很失礼,所以用开玩笑的口气向爱尔撒说道:
  [不去守着好吗,或许书会被偷走哟。]
  [如果你们打算那样做的话,就没有不绑住我的理由了吧。]
  爱尔撒态度强硬的说出了正确的回答。
  难对付的少女看来不仅仅是赫箩一个呢。
  [而且如果你是埃宾鲁库的人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在去埃宾鲁库的快马上了。]
  [那可不知道了,说不定爱尔撒小姐会在地下室放一把火,在我来回埃宾鲁库时什么都化为灰烬了,证据也不会有了。]
  如此充满着半开玩笑或是相互挖苦的对话在两人之间流转。
  爱尔撒叹了口气后转向罗伦斯这边说道:
  [如果你们不会给这个村子带来灾难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对着干的。确实你的伙伴是不能待在这个教会里的存在,但是………….]
  说到那里爱尔撒停了下来,露出了不想看没有答案的问题似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我们真的只是想调查关于北方的情报而已,但就算你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不。]
  爱尔撒意外的干脆的断言道。
  说完之后,好像是察觉到没有准备好接下来要讲的话似的。
  爱尔撒闭上了嘴,停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像吸了口气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似的,终于说出来的话
  [不......如果被问是否怀疑...........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和谁商量商量,但是……..那样的话,问题会越闹越大。]
  [想商量我的伙伴,是不是真的?]
  爱尔撒露出了就像是不小心吞下一根针似的僵硬的表情说道:
  [也是有那个理由…………..]
  说完后爱尔撒低下了头,
  说完后爱尔撒低下了头,修长挺拔的脊背正张显着她那坚强的性格。
  接下来的话爱尔撒没说出口。
  罗伦斯接口问道:
  [那其它的理由?]
  但是,爱尔撒并没有回答。
  罗伦斯也是个以交涉为生的商人。已经能立刻判断出对方收手的时候是紧追不放,或是应该等带下次机会。
  现在毫无疑问是前者。
  [虽然我不能听你的懺悔,但多少也能帮听听你的烦恼。但是。]
  爱尔撒偷窥似的目光就像是从洞窟深处看出来的似的。
  [金钱以外的话题,都可以找我商量。]
  罗伦斯笑着那样说完,爱尔撒好像也稍微笑了下似的。开口说道:
  [不,确实我怀有的疑问,或许真的和你商量下比较好,能请您听一听吗。]
  拜托别人的时候,能做到不低声下气,保持高贵的气质,而且也不压迫对方,是非常的困难的。
  爱尔撒的拜托方式正是那样。
  是圣职者的原因吧。
  [但我也不能保证我的回答能让你满意哟。]
  爱尔撒点了点头,就像是为了确认似的一字一语的慢慢的开始说道:
  [如果………如果那个地下室里收集的故事不是谎言的话…….]
  [如果?]
  [那就是我们所信仰的神在说慌吗?]
  [っ……]
  意外的严重的而且不简单的问题。
  出奇地深刻的问题,虽然如此,但又在某个部分让人觉得是很简单的质问
  教会的神是全知全能唯一的神。
  所以和那些异教的神的故事不相容。
  [父亲,不,弗兰茨司祭收集了很多关于北方的异教之神的神话,被加上异端的嫌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即使是那样司祭也决不会遗漏每天的祈祷。是个出色的圣职者。但是,如果你的同伴真的是异教的神的话,那就是我们的神在说谎了,而且司祭在临死之前都从没有怀疑过神。]
  罗伦斯也明白了爱尔撒有些悲伤的烦恼。
  爱尔撒所敬爱的养父并没有告诉爱尔撒太多吧。
  罗伦斯不明白弗兰茨司祭是认为爱尔撒与此无关,还是想让他自己思考。
  但是那个问题对于没有可商谈的对象的爱尔撒毫无疑问是过于沉重了。
  虽然即使是在重的行李,如果好好的放在背上的话,很意外的能背的动,但是像那种行李只要失去一点平衡就会一齐从背上掉下来。
  开口后,爱尔撒就像是被自己所催促似的,接连不断的说道:
  [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信仰心不足。我也没有勇气责备带有圣水和圣典的你,那到底是对还是错,不,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的伙伴呀。]
  罗伦斯在爱尔撒被自己的话逼的穷途末路之前,开口打断了爱尔撒的话。
  [虽然真实的形态是一只巨大的狼,被人称为神,但是却讨厌被别人崇拜。]
  就像是寻找救赎的人似的,爱尔撒静静的听着罗伦斯的话。
  [像我这样身份卑贱的行商人并不是太清楚神的教诲因此并不能很好的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罗伦斯虽然认为赫箩现在一定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但是还是开口说道:
  [但是,我认为弗兰茨司祭并没有错。]
  [那是………那是因为。]
  罗伦斯边轻轻的点着头边花了点时间组织好了语言。
  當然也有完全沒有抓住重點的可能性,羅倫斯認爲或許這種可能性佔的比例還大些些。
  但是罗伦斯却不可思议的确信自己能够理解弗兰茨司祭的心境。
  正在罗伦斯打算要开口的时候,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是西姆村长。大概是为了你们的事来的。]
  或许是为了即使埃宾鲁库的人来到也无所谓,好像是通过敲门的方法就能知道谁来了似的。
  爱尔撒边说着边擦拭着渗出在眼角的眼泪,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教会的更里面说道:
  [能相信我的话,沿着走廊有个炉灶的地方,从那里就能出去,当然是如果相信的话。]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西姆先生。]
  爱尔撒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开口说到:[那么,请进到里面去。]
    [我想听听其它国家或城市的教会的各种传闻,就算只是流言也………..]
  [恩,明白了,如果我的经验对你有帮助的话。]
  罗伦斯露出笑脸回应着爱尔撒,之后罗伦斯乖乖的按照爱尔撒所说的那样,向里面走去,只留下爱尔撒坚强的背影在那里
  罗伦斯不禁在自己心中问道:爱尔撒会背叛我们吗。但很快罗伦斯得出了爱尔撒不会背叛的答案。
  虽然不相信神,但罗伦斯却相信神的信者。
  或许有那种笑话也不错........
  罗伦斯一边想着那种事,一边在昏暗的走廊上前进着,从拐角处漏出了微弱的烛光。
  赫箩不可能没有听到罗伦斯和爱尔撒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会被赫箩以什么的表情对待,罗伦斯抱着些许的觉悟走向了拐角处。
  将书放在盘起来的腿上看着的赫箩,抬起了稍微有些不高兴的脸。
  [咱有你说的那么坏吗。]
  […………..。那是借口而已。]
  罗伦斯缩了缩脖子答道,赫箩小声的哼了一声。
  [咱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来了,蠢货。]
  听到赫箩的回答后,罗伦斯与其是说吓了一跳,还不如是说是感到佩服。
  [商人就算看到双脚,也不会去听脚步声。]
  [无聊。]
  罗伦斯被赫箩干脆的无视了。
  [汝还真是真诚呀?]
  也不知是预想内还是预想外的话题转换。
  罗伦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边注意不要踩到赫箩的尾巴,边在赫箩的右手边坐下,将放在赫箩腿上的那本厚厚的书拿在自己手上说道:
  [因为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真诚的和对手谈生意,比起那种事,能听的见爱尔撒和村长的谈话吗 ?]
  商量是将信赖作为信任的交易。
  但是因为被罗伦斯打断了自己看书,赫箩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目光又回到了罗伦斯手中的书上。
  有什么想说的就清楚的说出来,这话是谁在教会都市留根海宾时说的呀。
  虽然罗伦斯想那样说,但不知道如果那样说出来,赫箩会有多么的生气。
  而且赫箩也不是彻头彻尾的任性难对付的女孩。
  在下不来台之前也会让步。
  [大概来说就是,西姆只是来看看情况的…………..现在,就打算回去了。]
  [如果村长能表示理解的话问题就简单了。]
  [连你也不能说服那个村长吗。]
  罗伦斯一瞬间认为赫箩在捉弄自己,但被察觉到罗伦斯想法的赫箩瞪了一下。
  [你对我评价太高了。]
  [想咱求你吗?]
  被赫箩认真的说道,罗伦斯只有露出无奈的苦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进展不顺利耽搁太多时间的话,恐怕出发时已经开始下雪了。]
  [那有什么好为难的吗?]
  赫箩好像是真的不明白,所以罗伦斯也认真的回答道:
  [如果因为下雪而不能出发的话,那么是在小村子好还是大城市好?]
  [原来如此,但是就像所说的那样,书有山那么多,咱也不知道能不能读完。]
  [只找和你有关系的传说看不就行了吗?如果每本只大致看一下的话,两个人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赫箩[恩。]了一声后点了点头,之后好象心情稍微恢复了似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但是在罗伦斯问出声的瞬间,赫箩的笑容消失了。
  [在这里问咱那些。]
  然后赫箩发呆似的叹了口气说道:
  [是说汝迟钝好呢还是…………算了。]
  赫箩露出了泄气的表情,罗伦斯稍微回顾了下自己的发言和赫箩的言行。
  罗伦斯突然想到:难道是。
  喜欢两个人在一起。
  [现在即使你说出来了,咱也会生气。]
  既然被赫箩说死了,罗伦斯也死心的闭上了嘴。
  赫箩之后又看了几页书,然后叹了口气。
  过了会赫箩才缓缓的依偎到了罗伦斯身上。
  [咱说过咱已经厌烦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虽然赫箩是用责备的口吻说的,但罗伦斯却感到心里痒酥酥的。
  [抱歉。]
  [恩。]
  哼了一声之后赫箩在自己的左肩上“咚咚”的敲了几下。
  罗伦斯不由的笑了起来。
  赫箩向罗伦斯投以好像是在说[不行吗?]似的的目光,罗伦斯乖乖的将手搭在赫箩的肩膀上。
  赫箩满足似的吐了口气,尾巴“啪啪”的扫着地板。
  罗伦斯在半年前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某人居然会做这种事并且能像这样度过这一段安静的时间之类的。
  已经厌烦了一个人。
  罗伦斯从心底同意赫箩的这句话。
  但是突然听见了“喀嚓”一声脚踩到石头的声音,在罗伦斯慌张的想要将手从赫箩的肩上拿开的瞬间,赫箩用令罗伦斯吃惊的力量抓住了他的手。
  [村长暂时先回去了,那个,刚才的………….]
  那样说着的爱尔撒在拐角处出现的时候,罗伦斯好歹将手从赫箩的肩上拿开了。虽然做出了常用的生意用的表情,但赫箩还是依然依偎在罗伦斯身上。
  赫箩虽然忍住了笑,但边轻轻的颤抖着,边咋一看像是睡着了似的将脸贴在罗伦斯的肩膀上
  看见罗伦斯和赫箩那个样子的爱尔撒,闭上了刚张开的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等一会了再来打扰。]
  虽然爱尔撒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但从她的小声低语中能看出担心的心情在里面。
  “喀嚓喀嚓”踩着从墙壁上落下的小石子所发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拐角的对面,赫箩立起身子,无声的大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
  罗伦斯责难的声音,对赫箩来说只是那里吹来的一阵风。
  赫箩笑够了之后轻轻的擦拭着眼角,在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从心底浮现出了坏心眼的笑容开口说道:
  [被别人看见抱住咱,就那样害羞吗。]
  罗伦斯看出了不管自己怎么回答,都会被赫箩捉弄。
  因为在掉入赫箩策略的瞬间罗伦斯就已经输了。
  [那么。]
  或许是赫箩打算停止对罗伦斯的追击,从捉弄人的笑容转变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再一次依偎在罗伦斯的肩上说道:
  [咱确实是故意炫耀给她看的。]
  罗伦斯好不容易制止住了自己看起来好像要逃走的身体,接住了赫箩。
  [咱可不愿意汝被别人抢走了。]
  作为男人,如果被女性那样说的话,没有理由会不高兴。
  但是说出那句话的是自称为贤狼的赫箩。
  罗伦斯用混杂着叹息的口吻说道:
  [是不愿意自己的玩具被抢走吧。]
  罗伦斯刚说完,赫箩笑着这样回答道:
  [汝真的那样想的话,那就陪咱玩吧。]
  罗伦斯最后只有投降的叹了口气。
 
  在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的失去了原形,当看完的书已经堆成可以靠在上面的高度时,好像又有来访者里教会了。
  赫箩突然抬起脸来,认真的听了起来。
  [是谁?]
  [んふふふ]
  赫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高兴的笑了起来,大概来的是伊凡吧。
  赫箩为什么会笑起来,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但没想到已经这个时候了…………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罗伦斯抬起双手伸了伸腰,脊骨发出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
  虽然是为了赫箩而读这些传说,但意外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罗伦斯不知不觉间认真的读了起来。
  [肚子饿了。]
  [是吗,那休息一下吧。]
  罗伦斯一边舒缓着僵硬了的身体,一边将烛台拿在手中。
  [暂时满着伊凡吧,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恩,但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告诉他。]
  [那………….大概没问题吧。]
  罗伦斯不认为爱尔撒是个会随便泄露秘密的女孩。对与伊凡来说爱尔撒是个连一天大几个喷嚏都会告诉他的女孩,但事实上关于罗伦斯初次拜访教会这件事就没告诉伊凡。
  但是赫箩只是说了声:[是吗。]
  [那个小姑娘因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在烦恼着,根据那个结论如何,不知道是否会怎样说出来。]
  […………因为是关于神的烦恼的原因吗,确实被你那样一说,或许是会变成那样。]
  结果那之后罗伦斯一直也没能找到告诉爱尔撒答案的机会,一头扎进了书本里。
  但是罗伦斯现在想起的话,就结果来说,或许就那样什么也没说还好些。
  [顺便问一下,汝准备怎么对那小女孩说。]
  [或许我打算说的话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哟?]
  [咱本来就不期待汝能说的完美。]
  虽然被赫箩说的很过份,但既然被赫箩那样说了的话,罗伦斯倒觉得更容易回答了。
  [我想的是,弗兰茨司祭祀并不是为了确信神的存在而收集异教神话的。] 
  [ほう]
  [即使每天不断的祈祷,神也不会现身,慢慢的就会开始怀疑神是否真的存在了吧。]
  曾经被那样怀疑过的赫箩,一想起那些,看起来像稍微有些不高兴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突然看看周围的世界的话,信仰教会以外的神的地方还有山一样多,自然而然的会想到,那里如果有神的话,那这边的神是真还是假?如果知道了有人在信仰实际存在的神,那么也就能证明自己所信仰的神也是应该存在的。]
  但是,教会当然反对那种想法。
  在赫箩和罗伦斯相遇不久因雨而留宿的教会,能和信徒亲切的交谈并拥有教会的相关知识的赫箩,当然也察觉到了那点。
  [教會的神確實是一種完美的存在對吧?不存在其他的神,这个世界是教会的神所创造的,只是将它借给了人类而已。]
  [恩,所以,我才认为这里就是真正的修道院。]
  赫箩的表情之所以越来越不高兴,大概是因为罗伦斯的话,在自己的大脑中没有什么头绪吧。
  [你知道修道院和教会有什么不同吗?]
  赫箩的气量没小到会不懂装懂。
  马上摇了摇头。
  [修道院是向神祈祷的场所。教会是传播神的教诲的场所。目的是完全不同的。修道院一般修建在偏僻的地区,因为不用考虑引导和教导信徒,修道士一生都在修道院中度过,因为没外出的必要。]
  [恩。]
  [那样的话,在修道院中,如果修道士突然对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的话,你觉得修道士首先会怎么想?]
  赫箩的目光在空中游移着。
  脑中的鱼,一定是在知识和智慧的海洋中自由的游着吧。
  [会去确认自己信仰的神是否是真的存在的。那么,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小姑娘在那里改变信仰的话,对待咱等的态度也会改变吧。]
  [白天没有告诉她这些实在是太好了,爱尔撒不是修道女,是圣职者。]
  赫箩轻轻的点了点头,稍微的看了一下被堆积的像山一样多的书本。
  地下室里的书有半数没有看完。
  虽然没有全部看一遍的必要,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赫箩想知道的内容。
  如果有像“在那里什么地方的什么样的神话”这样的目录的话就好了,但是现在不每一页都翻来看的话,就不能知道其中的内容。
  [在可能的范围内尽快的阅读就好了,别太勉强了,再说还有埃宾鲁库的问题。]
  [恩,那么。]
  赫箩将目光投向了连接爱尔撒和伊凡起居间的走廊说道:
  [首先是吃饭。]
  过了会传来的足音,是来邀请罗伦斯和赫箩吃饭的伊凡所发出来的。
  [感谢神今天也赐予我们到面包。]
  随着这句即定的话语而开始的晚餐,爱尔撒好像是因为罗伦斯捐赠了很多捐赠金,所以这顿晚餐还算豪华。
  但是教会的豪华餐点指的是,有能填饱大家肚子的面包,有增加的一份副菜,还有少许的葡萄酒。
  在餐桌上除了黑麦面包,还有伊凡从河里捉来的鱼和煮熟了的鸡蛋。从罗伦斯的经验来说,在不那么富裕,规定也没有放松的教会,这顿饭算是豪华的呢。
    当然,虽然对赫箩来说,没肉的话就会满腹牢骚,但是幸运的是赫箩还有其它的菜肴。
  [喂,别弄撒了,面包要弄碎了再吃。]
  每次爱尔撒一提醒,伊凡就会缩缩脖子,就在刚才,爱尔撒实在看不下和鸡蛋壳陷入苦战的伊凡而出首帮忙了。
  赫箩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看着两人,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份鸡蛋已经吃完了吧。真是好险呀。
  [恩,知道了。真是的比起那些,罗伦斯先生的故事,接下来怎样了。]
  伊凡与其说是厌烦爱尔撒的唠叨,还不如说是讨厌在罗伦斯面前丢脸。
  赫箩巧妙的边吃着东西边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爱尔撒一本正经的对伊凡的吊儿郎当叹了口气。
  [话说我讲到哪了。]
  [讲到船出港,穿过海面下全是岩石的危险的海岈后。]
  [恩,是那里了呀,一到那个港口远处的海面就很危险了。乘船的商人全都躲在船舱里祈祷。]
  虽然罗伦斯讲的是以前自己坐船出海行商的故事,但没见过大海的伊凡却听的津津有味。
  [当船平安无事的穿过海岈后从船舱来到甲板一看,四周全都是船。]
  [明明是海上呀?]
  [船在海里四很自然的吧。]
  在罗伦斯不由的笑了起来的同时,爱尔撒也发出了“哎呀哎呀”的叹息声。
  在这几人当中惟有没有看过海的伊凡稍微有些没面子。
  但是罗伦斯已经明白了伊凡想表达什么,所以回答道:
  [一看过去,海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漂浮的小船,不管那条船上都堆满了像山一样多的鱼。]
  [那鱼…………不会被捕光吗?]
  赫箩向罗伦斯投以怀疑的目光,好像是在说,即使不是在说慌,也说的太夸张了。
  [在那个季节看过海的人,大家都会这样说的哟,海里有黑色的河流过。]
  那场面壮观的如果将削尖前端的棒子插入海里的话,随便一叉都能叉起三只左右的鲱语。
  可惜的是,不管是想要理解还是相信那个壮观的场面,只有亲自去看看实际情况才能做到。
  [嘿-…………….虽然完全想象不到,但外面的世界果然五彩缤纷呢。]
  [但是那艘船上最让人吃惊的却是食物。]
  [ほう?]
  赫箩表示出了对这个最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船上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商人,比如从盐湖艾布高特来的商人吃的面包就非常的咸。]
  罗伦斯刚一说完,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在餐桌中间的面包。
  [如果是放糖的话我还能理解,但像是撒了盐的东西,就不太合我的胃口了。]
  [在…….在面包里加盐,真是有钱呀。]
  伊凡认真的感叹着,属于内陆的特雷欧村,在附近如果没有开采岩盐的话,盐就应该是高级品吧。
  [因为艾布高特有盐湖,村子的中间有含盐的河流过,你可以想象成只要是看的见的麦田里的土全部都变成了盐。因为盐太多了,放了很多盐做出来的面包当地人好像觉得很美味似的呢。]
  [咸的面包会是什么味道呢。]
  伊凡露出了“大概会很难吃吧”的表情,向爱尔撒那样说着,爱尔撒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它的还有,在锅的底下烤的很平遍的面包](大概就是锅盔吧)
  “面包要让它膨胀了才有价值。”
  习惯了用面包炉烤面包,往往会那样想。
  [啊啊………..怎么可能!]
  能预想到听众的反应,作为说话的那一方也会觉得很高兴。
  [但是如果用燕麦之类的材料做面包的话,不是也能做出完全扁平的吗。]
  [[恩,确实…………]
  [不吃发酵后的面包吗?]
  不接受面包之妖精的恩惠,只是将磨成粉的面粉立即烤成面包。
  伊凡虽然不是没有吃过,但大概也没有留下什么美味的记忆吧。
  [恩,虽然即使是说客气话燕麦面包也不能说是美味,但在锅底做出的面包却很美味哟,还会淋上煮熟了的豆子。]
  [嘿——……………]
  伊凡发出佩服的声音同时也露出了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目光。
  坐在对面的爱尔撒,看起来好像是在将撕碎的黑麦面包和想象中的那个面包相比较似的。
  看着两人的样子罗伦斯也不禁觉得有趣。
  [这个是世界是非常非常宽广了,有各种各样的趣闻。]
  罗伦斯之所以像是在总结发言似的,是因为看到赫箩已经吃完饭了。并在那里坐立不安了。
  [今天真是感谢特意的准备了我们的饭。]
  [那里,收到了那么多捐赠金,这点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罗伦斯认为如果爱尔撒露出亲切的笑容的话就好了,但爱尔撒还是一脸冷淡。
  那样的话或许真的是太勉强了,爱尔撒给罗伦斯和赫箩准备的晚饭这件事就已经让罗伦斯有了安全感。
  [接下来,要做的事是。]
  [如果晚上也想继续看书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你们是以北方为目标,如果下雪了的话就会很为难吧?]
  爱尔撒主动说出来,让罗伦斯松了口气。
  [那罗伦斯先生,等一会在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
  [我给你说过罗伦斯先生是很忙的吧?而且你还有今天的文字练习没做吧。]
  伊凡缩了缩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向罗伦斯求救。
  光是上述的对话,就好像能让人明白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似的。
  [再找机会吧,那么请暂时再让我们在教会打扰一下。]
  [恩,请随便。]
  罗伦斯和赫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一次为了晚餐而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起居间。
  虽然察觉到了爱尔撒装做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转向自己,赫箩也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罗伦斯也不会无视投向自己的视线
  [啊,对了。]
  就要走出起居间的时候,罗伦斯突然转过身对爱尔撒说道:
  [你白天所提的问题。]
  [还是我自己思考看看吧,因为在寻问之前先要自己思考,这也是弗兰茨司祭的口头禅。]
  现在的爱尔撒不是白天被自己的话语逼的穷途末路的柔弱不堪的爱尔撒,而是独自一人掌管着教会的坚强的爱尔撒。
  [明白了,如果又遇到了什么烦恼,作为一个建议也好,请再来找我商量。]
  [那就拜托了。]
  听不明白爱尔撒和罗伦斯之间的谈话的伊凡虽然不断的交互看着两人,但被爱尔撒叫了声后好像立刻就忘了似的。
  伊凡虽然不断的抱怨着,但还是一边看起来很高兴似的和爱尔撒聊着天一边帮忙收拾餐具。
  虽然不断的被爱尔撒唠叨着,有时伊凡还会好像不耐烦似的的缩缩脖子,但是伊凡还是帮着爱尔撒收拾东西并说着话,偶尔两人还会发出轻微的笑声。
  在一个人独自行商的时候,罗伦斯并不会留意这样的对话。
  不,在内心的某处还觉得这些对话很愚蠢。
  在走廊的深处能够看见拿着烛台,在摇晃着的光线中行走着的赫箩的背脊。
  不久后赫箩就走过了拐角处,身影从罗伦斯的视界中消失了。
  罗伦斯不禁想起了以前每天为了赚钱,连在昏暗的道路上,拿着蜡烛都觉得是件奢侈的事。
 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将马作为说话的对手,但是不可思议是没有将脸从掉落在道路上的金币上抬起来。  罗伦斯靠着从走廊深处漏出来的光亮,在昏暗的走廊上慢慢的走着。
  一走过拐角就看见赫箩在那看着书。
  罗伦斯也跟着坐了下来,打开刚才没看完的那本书。
  赫箩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
  [恩?]
  [汝的表情就像是钱包上开了个洞似的。]
  被笑着的赫箩那样说,罗伦斯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在谈生意的话,罗伦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表情。
  [我是那种表情吗?]
  [恩。]
  [是吗。不………..是吗。]
  赫箩笑的肩膀都晃动了起来,接着将手中的书放下。
  [葡萄酒进到奇怪的地方了吗?]
  罗伦斯总觉得大脑有些模糊,或许真的是赫箩说的那样。
  不,其实罗伦斯是知道自己情绪低落的原因的。
  但是不知道的是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情绪低落的。
  因此,罗伦斯以不在意的口吻说道:
  [那两人,关系相当好呢。]
  本来罗伦斯只是打算随便说说的。
  但是,罗伦斯大概是一时无法忘记在自己那样说的瞬间赫箩露出的表情吧。
  因为赫箩的眼眯成一点了。
  [怎么了?]
  这次是换做罗伦斯吃惊的那样问着赫箩了。
  但是赫箩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好像呻吟似的声音,原以为赫箩终于恢复了正常,没想到赫箩却露出了罗伦斯从没看到过的为难的表情,看着别处。
  […………我说了那样奇怪的事吗。]
  赫箩并没有回答,而是无法冷静的将书的一角搓出“撒撒”的声音。
  赫箩的侧脸,像是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是吃惊还是愤怒似的,连看的一方都会很为难似的表情。
  [那,那个,汝呀。]
  过了一会,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赫箩瞟了一眼罗伦斯。
  如果再问“究竟怎么了”或许会就那样倒下吧。赫箩现在就是那样一筹莫展的情况。
  但是赫箩接下来说的话的意思,连罗伦斯也不是很明白。
  [咱大概那个………….恩…………已经能掌握咱自己的坚强的地方和软弱的地方了,]
  [啊,恩。]
  [那个…………….咱自己那样说虽然有些奇怪…………..随着时间的流逝,咱能巧妙的应付大多数的事物。当然也有应付不来的事,那一点汝也清楚吧。]
  面对就像是被苦恼的决断所逼迫着似的不断的说着话的赫箩,罗伦斯一边稍微后退了几步一边点了点头。
  放下了书,盘腿坐着,手抓着自己的纤细的脚腕缩着脖子,简直美丽的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的赫箩的样子,看起来就想是从心底感到为难似的。
  倒不如说还是哭丧着脸的罗伦斯更加显得为难,赫罗却终于这么说了
  [咱说汝呀。]
  罗伦斯点了点头。
  [咱希望汝别说的那样羡慕。]
  罗伦斯吃惊的张大嘴,就像自己因为在人群中打了一个喷嚏,然后道路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
  [咱也……….不,咱很明白。虽然很明白,但咱并不想说……….汝觉得从旁人的角度看咱等也是相当的愚蠢吗?]
    赫箩所说的“愚蠢”重重的留在了罗伦斯耳朵深处。
  就好像是在结束了重要的生意后,是不是弄错了货币的计算似的相似的害怕的感觉。
  如果不去想的话会很不描,但是去想的话又会觉得害怕。
  赫箩强迫自己咳了两声,指甲在石制的地板上刮的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是否是害羞咱自己也不知道。不,咱应该生气才对………既然那么羡慕别人的关系…………那和咱——]
  [不是的。]
  被罗伦斯将自己的话强行打断,赫箩露出了就像是小孩对不讲理的大人发怒时的表情,狠狠的瞪着罗伦斯。
  [不,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
  语尾突然消失,赫箩不高兴的表情更加浓烈了。
  [不,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只是,不想亲口说出来。]
  赫箩用就像是在说与其是说怀疑,还不如说是为了不漏掉罗伦斯的背叛似的的目光就那样瞪着罗伦斯,慢慢的立起了一边的膝盖。
  如果回答不好的话,赫箩或许会扑过来也说不一定。
  这个可说是将平时不好说出口的话自然地说出来的好机会。
  [我想我一定是很羡慕大,但是我羡慕的并不是两人的关系的本身。]
  赫箩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立起来的那只膝盖。
  [果然应该让你放弃找到这里。]
  赫箩楞住了。罗伦斯继续说道:
  [那两个人一定以后也会在这个教会生活下去吧,以爱尔撒的坚强和聪明,不论什么危机也能克服的,伊凡的话,虽然这样说有点可怜,但他一定成为不了一名商人。但是我们又会怎样?]
  罗伦斯听见了什么微弱的声音,大概是赫箩吃了一惊所发出的声音吧。
  [我在卡梅尔森赚了一笔。你也得到了回故乡的线索。而且,或许还会在这里得到更详细的线索,我也会帮忙。当然]
  之所以稍微加强语气,是因为罗伦斯看见赫箩好像打算插嘴。
  [当然,我也是会帮助你。但是………….]
以前一直没有考虑过的事,终于在眼前成形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出口也太假了,
  那个比起甩开赫箩的手,或是不相信赫箩,一定会造成更大的隔阂吧。
  不管在怎么巧妙的回避欠款,总有一天也会必需还清的。
  [但是如果你回到了故乡,那之后你又会怎么做。]
  映照在墙上的赫箩的影子,看起来好像变大了,或许是因为外套里的尾巴膨胀了起来吧。
  但是,在罗伦斯眼前抱着自己膝盖的赫箩的身影,像是缩小了一圈似的。[
  [咱也不知道。]
  赫箩回答的声音也很微弱。
  罗伦斯将自己不想说出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但是一问出口,罗伦斯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可能只是看看故乡就满足了吧?]
  经过了就连“好久不见”这句话都不能概括的时间而回到。
  即使不问赫箩回到故乡后打算怎么做,罗伦斯也明白。
  罗伦斯非常的后悔问出那个问题。
  就算没有提出那个问题,或许罗伦斯和赫箩之间的距离也会被拉大吧
  但是,即使是那样,罗伦斯还是认为没那么问就好了。
  如果赫箩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对自己说道:[到那时候当然就再见咯。]那样还要好些。
  但是赫箩露出这样为难的样子,罗伦斯就束手无策了。
  [不,停止吧。抱歉 做了即使做了也没意义的假设
  那正是这样。
  而且罗伦斯的心情也是各一半。
  和赫箩离别的时候,即使暂时会充满了失落感,但大概也也会很快就放弃的。
  生意亏损的时候也好像以为世界要完蛋似的,但是只要过了几天,自己还是不会从中吸取教训的继续努力赚钱。
  可是,当像这样冷静的思考本身已经是种悲哀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罗伦斯无法回答自己。
  之后,赫箩寂寞的开口说道:
  [咱是贤狼赫箩。]
  赫箩边看着微暗的摇晃着的烛火边嘀咕着。
  [咱是哟伊茨的贤狼赫箩。]
  赫箩将下巴放在立起来的那只膝盖上,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尾巴就像单纯的装饰品似的无精打采的。
  赫箩的目光先是盯着放在地板上的蜡烛,之后又看向罗伦斯。
  [咱是哟伊茨的贤狼赫箩。]
  赫箩就像是念什么咒语似的嘀咕着,走到罗伦斯身边坐了下来。
  罗伦斯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赫箩就那样躺在了罗伦斯的膝盖上。
  [汝有怨言?]
  赫萝平时的目中无人,在于即便谁有怨言,神最终总是会胜利的.
  但是能这么目中无人的就不是神了.
  [不,没有。]
  在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的气氛下,不管是哭也好,生气也好,笑也好都不相称。
  蜡烛的火焰无声的燃烧着。
  罗伦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躺在自己膝盖上的赫箩的肩上。
  [咱要先睡一下,汝会帮我看书吗?]
  罗伦斯看不到被头发挡住了大赫箩的侧脸。
  但是罗伦斯感觉的到自己搭在赫箩肩上的手的食指正被赫箩咬了一下。
  [知道了。]
  就好像是将小刀的刀锋摆在小猫眼睛前到什么距离为止似的试胆相似。
  被赫箩咬了下的手指稍微流出了点血。
  因为罗伦斯知道如果不看书的话,赫箩好像会真的生气,罗伦斯只有无奈的将放在旁边的沉重的书本拿了起来。
  四周只有罗伦斯翻书的声音。
  虽然是粗暴的打岔的方法,但就算不站在赫箩的立场,罗伦斯也因为赫箩的打岔而感到得救了。
  赫箩真的是只贤狼。
  罗伦斯毫无怀疑的那样认为。
 
  好像是到了修道院为了迎接新的一天而向神感谢祈祷的时间了。
  当然教会的早拜是在更早的时候。
  周围能听得见的声音只有罗伦斯翻书和赫箩睡觉所发出的声音。
  在那种状态下也能熟睡的赫箩,罗伦斯虽然感到钦佩,但赫箩能睡着,罗伦斯也是松了口气。
  赫箩用非常强硬的方式打断了罗伦斯的提问。
  但是罗伦斯觉得即使赫箩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光是那样也不错。
  因为不想直视这个问题的不仅仅是罗伦斯。
  如果赫箩已经在心中得出了答案而打岔过去的话,罗伦斯或许会生气。但是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得出答案的话,不如强行岔开话题的好。罗伦斯不禁对赫箩的智慧感到钦佩。
  至少没有必要在那里勉强得出答案。
  旅行还将继续,而且也还没有到达哟伊茨。
  因为像将欠的债务在返还期限到来之前就还清的家伙是很少见的。
  罗伦斯边那样想着,边将看完的书放在一边,又拿了新的一本。
  弗兰茨司祭好像是位头脑相当聪明的人物,书的内容根据不同的神而归纳在一起,只要看看每章的标题就大致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多亏了那样罗伦斯才能飞快的阅读。如果这些书只是将听来的神话就那样写上去,罗伦斯大概也会觉得非常困饶吧。
  但是,在罗伦斯一本一本的读下去的时候,也有让罗伦斯觉得在意的事。
  书里除了记载的有关于蛇,青蛙,鱼这些常常能听见的神话,关于岩石,湖泊,树木之类的神话也很多,雷,雨,太阳,月亮,星星之神的神话也有。
  但在其中关于鸟,兽的神话却很少。
  在异教的城市卡梅尔森,蒂娜曾经说过,毁灭哟伊茨的熊怪的故事好像还流传着几个,而且,罗伦斯也知道在教会都市海宾留根的附近存在的有和赫箩相似的狼的怪物。
  而且就连蒂娜也是只比人类大的多的巨鸟。
  那么明明应该在书上出现更多的关于野兽之神的记载才对,但是却没有。
  罗伦斯有时也会认为或许在地下室里还没拿上来的书中收录的有关于野兽之神的神话吧。
  就在那时候,夹在新打开的书里的羊皮纸上的内容,吸引了罗伦斯的目光。
  [我特别不想看收集在这本书里的关于熊之神的故事。]
  不管是那本书都只是单纯的记载了所收集来的神话,比契约书都还要来的冷淡的文字,但是突然看见就像是弗兰疵司祭亲口所说似的留言的罗伦斯不由的吃了一惊。
  [关于记载在其它书中的神,虽然时间和场所不同,但是说出来的被认为是同样的神的神化也要好几次。但是,像这样清楚的近似于系统化的,或许是只有关于这个神的神话。]
  罗伦斯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赫箩。
    罗伦斯的目光被弗兰茨司祭写在古旧的羊皮纸上,字写的很漂亮,但是好像能从中感觉的到有些什么能另人兴奋的笔迹所吸引住。
  [不知道教皇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的预想是正确的话,我等的神曾今不用战斗就取得了胜利。那才是能证明我等的神是万能的左证,我对我看到的事心情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罗伦斯感到好像能听的见写下这段话的弗兰茨司祭奋笔急书的声音似的。
  弗兰茨司祭最后这样概括写道:
  [我并不是特别想看全部的神话,那会让我的视野变的模糊。但是,我认为记载在这上面的狩猎月亮的熊怪的神话或许是连北方的异教徒都没有察觉到的重要的事情。不,或许正是因为看见我写的这篇文章,而变的看了这本书吧。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能强烈的感觉到神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话,想请读这本书的人认为我等不是以狭隘的心灵信仰我等的神的人,而是在广阔的草原上宛如和煦的微风似的爱着神的人们。因为我才将这本书放在全部书的中间。]
  然后罗伦斯翻过了羊皮纸,像之前的书一样物语开始了。
  是应该先让赫箩看好呢,还是应该满着她好呢。
  那种想法虽然只是一瞬间浮现在大脑里,如果满着赫箩的话就和背叛赫箩没什么不同了。
  还是叫起赫箩吧,那样想着的罗伦斯刚一合上书就听见了些奇怪的声音。
  “啪啦啪啦”干涩而微弱的声音。
  [是下雨了吗?] 罗伦斯不禁那样想着。
  但如果是下雨的话那个声音也太大了些,罗伦斯终于发现了那声音其实是马蹄声。
  据说深夜的马蹄声会引来大群的恶魔。
  夜里带着马的话,决不能让马疾驰。
  这是不管异教徒还是正教徒通用的传说。
  但是,其中真正的意思是,深夜发出轰吟的马蹄声带来的消息决不会是吉报。
  [喂,快起来。]
  罗伦斯将书放在一边,一边认真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拍着赫箩的肩膀。
  从马蹄声来判断,马只有一头。马一进入广场,马蹄声就突然消失了。
  [呜…………….怎么了。]
  [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好像那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一件是找到了记载的有狩猎月亮的熊怪的神话。]
  赫箩一下子完全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被罗伦斯放在一边的书上。
  但是如果会被一件时就夺去注意力的话就不是赫箩了。
  狼的耳朵机敏的动了动,赫箩向后面的墙壁转过身去后说道:
  [出了什么事吗?]
  [出事的可能行很高,因为没有比深夜的马蹄声更不想听见的东西了。]
  罗伦斯拿起放在旁边的书,递给赫箩。
  但是赫箩接到了书后,罗伦斯也没有松手,而是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读了这本书后会怎么做,但是,如果有什么打算的话,我希望你老实的说出来。]
  赫箩没有看着罗伦斯的脸,而是边看着抓着书的手边回答道:
  [恩,汝本来可以藏起这本书的,明白了。咱保证。]
  虽然教会里理所当然的又黑又安静,罗伦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了声[我去看看情况。]就走了出去。
  虽然教会里理所当然的又黑又安静,但是如果只是像这样的一片漆黑的话,罗伦斯还能勉强看的清楚。
  而且一走到起居间,多亏了从木窗的间隙处照射进来的月光,罗伦斯好歹也能看清楚四周了。
  罗伦斯立刻就知道了一边发出微弱的“咯哒咯哒的声音一边走下楼梯的的人是爱尔撒。
  [听到了马奔走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是什么事,有什么头绪吗?]
  罗伦斯心里想着:如果爱尔撒心里有谱的话,应该会提前起来才对。
  [头绪的话那就太多了。]
  像特雷欧这种小村子如果是深夜的马蹄声的话,还不至于是来告诉佣兵团来袭消息的警戒者。
  大概是关于埃宾鲁库的事吧。
  但是难道危机还没有过去吗。
  爱尔撒小跑着来到木窗前,就像是那样做过很多次似的爱尔撒熟练的从木窗的缝隙处看向广场。
  马理所当然的停在了村长家门口。
  [虽然根据我的推测我能大致判断出和埃宾鲁库有关,但是只要看了在爱尔撒小姐桌上的文件的话,埃宾鲁库应该已经不能向这个村子出手了才对。]
  [我很佩服商人先生的眼光呢,但是,确实呀,虽然我也是那样想的…….但是……]
  [如果我背叛了的话就另说了,我现在应该马上将你在这里绑起来才对。]
  爱尔撒用充满警惕的目光瞪着罗伦斯。
  但是马上就别过了眼去。
  [我不管怎么样都只是个旅行者,如果发生了什么大问题的话,我的立场将非常的危险。趁着混乱的时候被洗劫一空的商人的故事简直数不胜数。]
  [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允许那些非法行为的,但是总之请先关闭地下室,如果真的是关于埃宾鲁库的事的话,村长一定会来这里的。
  [那我们深夜滞留在这里的理由是。]
  爱尔撒和赫箩不同,罗伦斯感觉的到亲近感在头脑里回转的速度。
  [………….拿着毛毯到礼拜堂来。]
  [我也那样想的,因为我的旅伴毫无疑问是位修道女。]
  虽然这只是罗伦斯为了对口径的确认事项,但是爱尔撒并没有回答。
  如果爱尔撒回话了的话就会变成爱尔撒说谎了。
  罗伦斯不禁心想:真是顽固的圣职者呀。
  [西姆村长出来了。]
  [知道了。]
  说完罗伦斯立刻转身就走了,打算回答赫箩那里。
  在这种时候赫箩的耳朵可以说是重要的宝物。
  搬出来的书几乎都已经被赫箩放会地下室中了,也重新穿好了外套。
  [只那这一本,到时候藏在祭坛的背面吧。]
  赫箩点了点头,不断的将剩下的书递给站在地下室石阶。
  [这些就是全部了。]
  [那么就走和起居室相反的那边的走廊,大概一过拐角应该是有连接祭坛背面的入口吧。你先去吧,把书也拿去。]
  到最后也没说什么的赫箩跑出了地下室。
  罗伦斯也紧跟着出了地下室,将台座搬回原来的位置,再将圣母像放了上去。
  罗伦斯因一时没有找到钥匙孔,而急燥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孔后,罗伦斯将从爱尔撒那里拿来的黄铜的钥匙将锁锁上,抱起毛毯向赫箩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教会的构造不管在那里都是相似的。
  就像罗伦斯所想象的那样确实有着入口,门就那样被打开着。
  细细的通道应该是直接连接祭坛背面的,罗伦斯一边保护着手里的烛火一边向前小跑着,不久视野就变宽阔了起来。
  从二楼部分的木窗照射进来的几缕月光,因此就算没有蜡烛罗伦斯也能看的很清楚。
  从祭坛正面的门的对面的旁边传出了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赫箩用好像是在说“快点过来”的目光看着罗伦斯。
  如果被搜身的话被找到钥匙就麻烦了,所以罗伦斯将钥匙藏在了墙壁的里面。下到两人所在的石制地板上。
  罗伦斯和赫箩坐下的地方是在那里唯一的一个凹处,那里大概是弗兰茨司祭每天向神祈祷的场所。
  罗伦斯将蜡烛吹灭,和赫箩一起盖上了毛毯。
  隔着一扇门像个小偷似的偷听别人的谈话,对于罗伦斯来说已经是很久没干过的事了。
  以前,罗伦斯也有过和商人同伴一起偷偷的潜入港口城市的商会偷看订购书的经验。
  那是在罗伦斯自己还不能判断市场到底需要什么商品的时候的事了。即使是现在想起来罗伦斯也觉得当时是太过蛮干了,但是或许和现在做的事比起来要好的多吧。
  罗伦斯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现在即使做的事,也是决不可能增加罗伦斯钱包的金币数量的。
  [但是,我作为村长………..]
  西姆的话从被打开的门里传了过来。
  罗伦斯做了次深呼吸,做的好像是刚睡醒似的将身体向后面转了过去。
  [打扰了你们在教会的神圣的时间真是万分抱歉。]
  在村长的背后站着爱尔撒和一位拿着长棒的村民。
  [出了………..什么事吗?]
  [既然是过着长年的旅行生活的行商人,我希望你们能理解,请暂时忍耐一时的不便。]
  拿着长棒的村民向前迈出了一步,罗伦斯为了阻止他而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罗恩商会所属的行商人,另外,在卡梅尔森的商馆也有很多人知道我来这个村子。]
  村民吃了一惊的转身看向西姆。
  如果和商会起了争执的话,像特雷欧这种程度的村子是不可能会平安无事的。
  商人的集团在于资金量上来说是足以匹敌一个国家。
  [当然,西姆村长如果能采取与特雷欧村的代表这个身份相符的应对的话,我作为一名旅行者,将遵从西姆村长的话。]
  [………..我明白了,但是,我在罗伦斯先生和你的旅伴面前出现,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恶意。]
  [是……….出了什么事吗?]
  传来的“哒哒哒”足音或许是醒来的伊凡吧。
  西姆看了一次足音传过来的方向之后,慢慢的开口说道:
  [在埃宾鲁库有人因吃了这个村子出产的麦子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