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戴维·格罗斯主旨演讲

　　在2011中关村论坛年会开幕式上，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美国加州大学圣达巴勃拉分校戴维·格罗斯发表主旨演讲，演讲题目是《好奇心促进科学发展的重要性》。戴维·格罗斯先生于1996于加州伯克利分校获得博士学位，获得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物理“托马斯·琼斯教授”的称号，他在粒子物理需和弦理论界具有重要的影响力，他和他的学生弗兰克·维尔切克一同发现了渐进自由行—非阿贝尔规范理论的首要特点，并由此形成了强互相作用理论量子色动力学理论。这一成果完善了标准模型，因为一发现而获得了200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以下是现场实录：

　　戴维·格罗斯：谢谢大家，我非常荣幸，也非常高兴能够在今天来到这次会议上，我们在这里共同探讨创新和技术这一主题。我在这里不想跟大家介绍技术，而更多的想要跟大家介绍一下以好奇为基础的科学研究，或者是由于好奇心所驱动的科学研究。

　　主要是因为我是基础科学领域中的一个学者，这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一个话题。除此之外，我认为我们必须还要记住基础知识的重要性。而且我们还需要来了解科学，还有研究，它不是由五年规划所驱动的，或者是由公司的利润所驱动的，而只是由于人类的好奇心所驱动的。

　　科学的重要性是我们人所共知的，而且也是我们的国家领袖所共同确认。温家宝总理说，现代化的历史从基本上来说就是科学和技术进步的历史，科学发现以及技术发明已经进一步创造了新的文明，现代工业以及国家的兴衰。我坚信，科学是第一生产力。我国的总统奥巴马曾经说过，科学对于我们的繁荣来说是更为重要的，对于我们的健康、对于我们的安全、对于我们的环境，以及对于我们的生活质量来说，科学比以往都显得更为重要。我们都同意这样一种观点。

　　技术驱动科学，毫无疑问，这是我们今天世界上每个人都信仰的一个信条。对于在今天的社会中，我们是需要有更多的科学，更多的技术来回答我们所面临的诸多问题。大家也都认识到，研发能够帮助我们获得新的技术，不仅是能够推出新的产品和新的服务，而且还能够帮助我们应对其中的一些挑战，也就是我们所面临的一些大自然给我们带来的挑战，而这些挑战，比如全球变暖、环境污染等等，都是人为的因素所造成的。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再把好奇心驱动的科学概念拉进来呢？首先怎样来回答这个问题呢，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个答案。第一个答案，在我看来也是非常关键的，在我们看来，以好奇驱动的科学是非常之重要的，对于科学来讲是要先去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相信，人类都是对宇宙非常具有好奇心，我们不断的去理解并企图控制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

　　了解我们周遭世界的这项研究，就是人类所谓好奇心的源头所在。我们千万不能低估了人类意欲了解周遭世界原始的欲望，无论是政府或老百姓，他们都应该提供相应的平台，来满足所有人都对，给我们带来诸多利益和好处的好奇心，我们的这种对世界以及对自身的好奇心必须得到满足。第二个目标，可能不是那么明显，他的初衷就是我们要驱动人类向卓越迈进，很多具有非常高智商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驱动到从事基础研究工作、基础科学，因为他们想了解一些大的问题有什么解决之道。我昨天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跟北京五中的中学生进行了沟通和交流，我发现北京五中的学生素质非常之高，他们的智商非常高、非常聪明，非常有好奇心，而且他们也对困扰人类的一些重大问题有非常大的好奇心，甚至许多人都意欲成为科学家，以便对那些困扰人类的重大问题进行探索。这点可能就是数学和科学源源不断前进的动力。最重要的是，一个人不可能花一辈子的时间去从事一些简单的基础研究来解决那些重大的问题，但是这种好奇心可以帮助他们从事科学方面的指引研究工作。

　　基础研究面的好处，毋庸置疑，通过给社会提供一些教育和培训，从而造福社会。其中受益最大的应该是学生，他们将会在选择进入职场的时候，不光是从事一些学术研究工作，而是在不同的领域将会从事自己的职业。但凡忽略基础科学的大学将不会吸引到最佳的学生，忽略基础研究的一些国家，将会失去他最聪明的一些优势。

　　最后一个解释来支持和强调为何说好奇驱动科学的比较呢，是因为它能够帮助我们创造新的一些技术。大家知道，很多技术不光是空想出来的，而且是要通过想象力，实打实推出来的。我们需要有新的针对这样的创新，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中关村论坛把创新作为主题的原因所在。现在我想引用另外一位政治领导人的讲话，她的讲话我不是特别同意，这个人就是萨琪尔，她曾经说过，虽然基础学科可能给经济社会带来很大的好处，但是基本来讲，他们是没有办法进行预测的。因此，基础研究给社会所带来的好处不应该通过一些立竿见影的效果进行评估，而科学研究最大的经济好处，经常来自于知识层面的根本性的变革，而并不是来自于一些具体应用层面，而这些在整个传统的，比如娱乐产业这方面是没有办法洞察科学研究所带来的好处，也不是由那些成天在实体物理学方面的人员所能够理解的，比如像原子力学在这方面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今年应该是原子力学推出100年的百年大庆的日子，原子力学的原理，勾勒了我们了解物理现实的一个基本理论框架，它也改变了我们对于力学结构的一些基本的考量和理解，但是它并不是由科学家们来发明的，不是由爱因斯坦等其他物理学家发明的。原子力学是由一些从事基础学科的人所完成的，而且更主要的是，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今天所探讨的各种各样的技术，背后如果没有想象，就没有办法实现，包括变频器、集成电路、激光、半导体等等，它是基于原子力学所推出来的，这也是现代物理学科非常重要的基础。这一点也是人类在其他一些重大的物理学家，比如爱因斯坦等等，他们在寻求好奇心得到破解的过程中所发现的。

　　另一方面，超导现象是1911年由Onnes发现的，他发现当温度达到一定状态下，金属会失去传导性，这是一个偶然性的发展，但是它可以帮助我们了解金属在极低温度下的属性。几年之后，越来越多的超导现象的一些应用，应用到了实践中去，比如包括电力设施、交通运输、影像学方面都采用了超导现象，这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超导方式在极低温度下是怎么运行的。实际上有机分子的发现也是源自于好奇，因为他们希望了解长的有机分子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进行建构的，有机分子在当时是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就是因为好奇心，推动了整个塑料行业的发展。

　　我们经常所使用的一些工具及推动基础研究的一些基本工具，往往证明是非常有用的，特别是在应用方面和推广应用方面是非常令人震惊的，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一些终端的问题。而且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在驱动背景之下的一些科学问题，比如现代医学影像学的发展，就是在整个物理学和化学方面一个非常重大的设备的发明，所有现代医学方面的影像学都是来自于科学家们在好奇背后所进行的研发的一个结果。比如像X光照片，包括CT扫描、核磁共振，全都是出于好奇应用之后所推出的产品。

　　给大家介绍一下平行计算，平行计算并不是由企业的咨询人员或者微软这样的大公司来发明的，而是由那些科学家，及他们希望能够解决一些非常复杂的问题过程中所发明的。他们开发的方法是希望能够以并行计算的方式来解决他们的问题，比如来解决天气预报，包括大量的数据处理，以及智能分析这方面的。还包括原子加速器、颗粒加速器，我们还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材料，比如生物医学方面，包括医学方面来完成一些基础学科，好奇驱动之下的一些实际问题的解决。从全球的角度来讲，另外一个问题是万维网，万维网也不是由企业界的人来完成的，也不是由娱乐界所发明的，而是由很多物理学家，包括一些原子物理学家发明的，因为他们在科学研究过程中是要在全球范围之内，通过大量计算过程中要使用这种应用，在应用过程中发明的，这些都是非常好的工具，大概可以看一下，这些都可以称之为有科学家为了满足自己的研究好奇而剥离出来或者开发出来的工具，但是工具背后如果没有相应的好奇心的话，肯定没有办法推到现实中来。我可能会说，为什么它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我们为什么不会直接进入到技术层面进行研发，我的答案是，可能有些时候是出于人的本性，因为人的本性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一些问题，当我们做基础研究的时候，你可能希望能够回答自然或者人本性所提出的一些问题，并以此为发端，来开发出相应的一些工具，来解决那些好奇。但是基础学科对于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像中国这样的国家，毋庸置疑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以前的一个同事，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科学遗产是人类共同的遗产，60年前，他们非常努力来说服一些发达国家，不要忘记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他说，如果说我们只是单纯提技术转让，我觉得基本上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应该在技术转让背后看一下科学的转让，然后才是技术的转让。除非你在科学研究方面非常有自己的切身体会，而且有非常好的技术，精于技术研发。另一方面，让我们继续能够给所有的人类提供共同均等的机会，这样的话他们能参与到某种层面的物理学的研究中去，并且通过这种基础研究，能够使全体人类受益。从这个意义上讲，科学研究就是所有人类的共同遗产。通过这些例子告诉我们为什么好奇驱动了科学的发展。它可以吸引全球范围内最好的科研人员，然后构建真正意义上的知识。而这些是人类不会直接考虑到的，这是在驱动背后所必须要考虑到的问题。中国有相应的一些材料和人力资源，而且中国也具备，我可以感到到你们有这方面的意愿和决心，更主要是，有非常谨慎的长期的规划，你们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能够在基础学科这方面成为全球的领头羊。我只能说祝中国好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