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学的体育专业:【搞笑】荒唐的出国梦

    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村青年，两名神秘莫测的南方男子，几月光怪陆离的打工生涯……
    出国、打工、挣大钱，偷渡、蛇头、移民局……究竟是鬼迷心窍反误了卿卿性命，还是机关算尽难逃那法网恢恢？
且看这一场搞笑的人间喜剧——
盼出国苦无门路
遇酒友指点迷津
 辽南黄海之滨有个李家村，村子里有个叫李大伟的年轻人，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娶上媳妇。好在爹妈离世后，给他留下了一座二层楼房，外带一个大院子。李大伟便把它租给了俩南方人，又在村子里租了间小房子自己住，倒也能填饱肚子。
 2007年春，村子里刮起一股出国风，壮劳力一下子走了大半。这也难怪，李家村的村民男人是出海好手，女人大多是服装厂熟练工，出国打工的人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渐渐地，李大伟也坐不住了，他也想出去狠狠捞上一票，可一打听，又泄气了：那些出国的人要么有技术，要么有门路，自己要啥没啥，连中介费或者保证金都拿不出，还怎么出国？出去后又能干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天，租李大伟房子的南方人老张和小吴来找李大伟喝酒，酒过三巡，知道了李大伟的心思。老张把桌子一拍，不屑地说：“我当多大一点事儿呢。咱可以偷渡啊。偷渡您知道不？什么手续也不用办，偷偷摸摸过去了，干上一年，挣个二三十万回来，多划算。告诉你吧，我有个铁哥们大陈儿就是做这个的，俗话叫蛇头，专门把人往R国带。人家那里有钱，当地人都不干活，咱们去了，稍稍出点力气就发了。对了，你要想出去，我和大陈儿说说，他收别人八万，收你五万好了。”
 李大伟喜出望外，乐颠颠地筹钱去了。可他求爷爷告奶奶最后只搞到三万，还是老张爽快：“三万就三万，让他在那边从你的工钱里扣好了。只是，偷渡是犯法的事，你不要在外面乱嚷嚷。”李大伟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傍晚，一辆面包车将李大伟接走，径直朝开发区驶去。到了开发区，车子七拐八拐，把李大伟搞得晕头转向，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院子里停下了。院子里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他们或蹲或站，都带着行李，估计都和李大伟一样，是偷渡客。
 这时候，一个戴着墨镜，浑身黑衣的人把李大伟，还有其他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爬上停在那里的一辆集装箱半挂车里。然后，集装箱的后门被“咣当咣当”地关上了，里面登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车子开动了，李大伟不觉有些后怕，联想到前一阵子电视上报道说，几名中国偷渡客死在集装箱里，在欧洲的一个港口被发现，李大伟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都到了这份上了，再多想也没用了，李大伟把心一横，心说听天由命吧。
 就这样，李大伟他们这些人觉得这集装箱一会儿颠簸，一会儿好像又被吊起，一会儿又晃晃悠悠，搞不清是在陆地上还是在海面上。他们饿了啃块干面包，渴了喝口矿泉水，无精打采，迷迷糊糊地期盼着早点到达目的地。
到异国劳心劳力
入陷阱难走难逃
 也不知是第几天，有人在外面“咣当咣当”地开集装箱的门，睡梦中的李大伟一下子被惊醒了，他兴奋不已，看来R国已经到了。果然，门开了，几缕淡淡的月光透了进来，同时影影绰绰跳上来两个人，压低声音说道：“R国到了，都不许说话，戴上头罩。”李大伟有些不解：“干吗戴那玩意儿，是怕我们看到什么吗？”话音刚落，李大伟就觉得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脚，“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李大伟不敢做声了，老老实实地戴上头罩，随着大伙儿下车了。
 李大伟懵懵懂懂地被推进了一间屋子，除下头罩一看，哇，是一个车间，一排排工业缝纫机整齐地排列着，地上码放着一箱箱的成衣……原来是间成衣加工厂！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恶声恶气地说：“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都在这儿给我好好干活，一个月的工钱是人民币三万元，当然了，扣去必要的开销和欠款就没这么多了。还有，你们不能随便离开这里，要是叫移民局的人捉住，你们可就血本无归了。好了，现在吃饭，吃完饭开始干活儿。”
 李大伟寻思着，这小子也太黑了，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怎么也该让人家休息一宿啊。可是，当他看到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端上来，立刻把抱怨忘得一干二净，狼吞虎咽一连干掉了几大碗。唉，好久没吃上这么舒服的饭菜了，这比在集装箱里的感觉好多了，就算是马上干活，也比那种滋味强，再联想到美好的未来，李大伟心情好多了，吃完饭就按要求干起活来。
 几天之后，李大伟便受不了了，早晨醒来吃过早饭就开始干活，直到晚上睡觉时手里的活才停下，简直把人当成了机器！这还不说，都那么多天了，别说R国的模样没看到，连窗户外头啥样子也不知道。这儿的窗户设计得也怪，紧贴着天棚，而且还是窄窄的，人的个头根本够不着。
 一天，趁工头不在，两个河南籍偷渡客把几个木凳摞起来，准备爬上去往窗外望望，可刚爬了一半，工头“络腮胡子”回来了。他大喝一声，把那两个人拖到墙角，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又掏出皮鞭，把那两个可怜人打得皮开肉绽，打累了，才停下来，恶声恶气地说：“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李大伟心里凉透了，这里简直不把人当人看，不行，得尽早离天这儿。
 几天后，李大伟找了个机会，毕恭毕敬地对“络腮胡子”说：“大哥，这些日子亏了你照应。不过，我想……我想离开这儿，到别的地方找活干，您看这工钱……”
 “络腮胡子”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般将李大伟上下打量了一番，随之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小子，想走？那好啊，先把欠老子的钱结清。呶，出国费是八万，你只付了三万，还差五万，加上利息是五万五，打工中介费两万，伙食费一万，住宿费一万，外加利息……”
 李大伟听得头皮发麻，“络腮胡子”还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记不得了。等“络腮胡子”停下来了，他才战战兢兢地问：“那，我还要干多久才能把欠的钱还上？”
 “络腮胡子”大手一挥：“等着吧，还上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李大伟万念俱灰，完了，敢情自己已经成了一名包身工！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以前在国内的日子虽然穷点，可毕竟悠闲自在，现在可倒好，钱没赚着，还被人限制了自由，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此时的李大伟已身心麻木，只是机械地干着活，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为何来到这里。
 这天，随着一阵杂乱的喝骂声，几个身穿制服的人闯了进来，一个自称翻译的人告诉大家，他们是移民局的，这里的非法移民都要被遣送回去。大凡偷渡者，最怕的就是移民局，而此时的李大伟却有一种解脱感，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别的爱咋的咋的。翻译接着说，他们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过，为了防止传染类疾病，每人都要接受疫苗注射。于是，大伙儿排好队，按顺序被扎了一针。也许是平日里过度疲劳，李大伟昏昏沉沉地竟睡着了。睡梦中，他觉得自己又被人戴上了头罩，抬上了集装箱，然后漂洋过海，再被吊到了半挂车上……
 “喂，醒醒，醒醒。”迷迷糊糊地，李大伟感觉有人在晃自己的身子，睁开了眼睛，不由惊喜万分：自己居然躺在家里的炕上，炕头上坐着几个人，老张和小吴也在其中。小吴关切地问：“李哥，你怎么才半年就回来了？刚才一个开面包车的人把你送来，说是受人之托，然后就走了。你在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吗？”
 李大伟全明白了，R国移民局的混蛋说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看来真的是又按偷渡的方式把自己遣送回来了呀。李大伟欲哭无泪，摆摆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2007年12月底，李大伟出国归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当初借钱给李大伟的人全都来了。李大伟实在没有勇气把出国的遭遇说出来，只好打肿脸充胖子：“放心吧，我出国挣的钱还在银行存着呢，等取出来就还给你们。”
买衬衫男子落泪
识骗术警察破局
 这天，李大伟真的夹着个皮包去镇上了，熟人见了还以为他去提钱了呢。李大伟在镇上的集贸市场溜达来溜达去，以此打发时间。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吆喝：“进口衬衫，物美价廉，十五元一件。”李大伟想到自己身上的衬衫已经破烂不堪了，就上前准备买一件。
 他在一堆衬衫中扒来扒去，忽然，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一件淡蓝色衬衫上，因为那件衬衫的领口处缝着一个“中”字，因为也是用蓝色丝线缝的，一般人不易察觉，但李大伟却不然，他清楚地记得，在R 国做工的某一天，因为思乡心切，他在一件衬衫的领口上缝了一个中国的“中”字，想不到，这件衬衫竟漂洋过海，追随自己而来。李大伟百感交集，买下了这件衬衫，躲在没人处呜呜地哭了起来。
 “喂，你挺大个人哭什么呀？”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说道。
 李大伟擦了擦眼泪，起身一看，认识，是当地边防派出所的民警小赵，李大伟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小赵说了。小赵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片刻之后，小赵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件衬衫说：“你先穿这件吧，你刚才那件借我用用。”李大伟不知小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照做了。
 两天之后，一辆警车“吱嘎”一声停在了李大伟的住处，小赵从车上跳了下来。“李大伟，跟我来，我带你到你在R国打工的地方去看看。”说罢，还诡谲地一笑。
 李大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带我去R国打工的地方看看，这不瞎掰吗？可小赵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拖带拽把他弄上了车。
 车子没开上两分钟，就在一座院落前停下了，小赵一声“到了”，把李大伟弄糊涂了，这不是自个儿家吗？不过已经租给老张和小吴他们用了两年多了。
 李大伟随小赵进了院子，更是目瞪口呆，院子里已经有很多民警，还有好几个戴着手铐的人，有老张，有小吴，还有一个竟然是那个R国工头“络腮胡子”！咦，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赵好像知道了李大伟的心思，拍了他一下，说：“你再进去看一下就明白了。”
 李大伟随小赵进了自家楼房，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偷挖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排排的工业缝纫机，地上码放着一箱箱的成衣……天呐，这不就是自己在R国打工的车间吗？
 小赵在旁边说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你的那件衬衫启发了我们，使我们破获了这起偷渡诈骗案呢。”
 李大伟一阵晕眩，泥塑般呆在那里。
 从此，李大伟去R国打工，居然在自家院子住了半年的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