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管平滑肌瘤是什么:焦虑的幸福时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8:28:34

焦虑的幸福时代

编者按:本来是幸福的年代,可这幸福充满焦虑。文章分析了贫富的差距,分析了强势二代们的作为,分析了体制的不公,这些分析揭示出了真正幸福的遥远。我们怎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感?作者给我们提出了值得思考的话题。  这是亘古未有的幸福时代,让我们幸运地赶上了。得出这样的结论,却不是毫无依据地信口道来,而是根据有关媒体发布的幸福指数。于是,我也就相信了这时代的我是幸福的。即使由于社会上各种离奇的事件造成精神的不爽,抑或自我本身便存在抑郁自杀前兆的可能性焦虑,我也会理性地安慰自己,这不是精神状态的主流,那些事件也不是社会生态的主色。太阳底下,镜头面前,全是幸福的笑脸,这幸福的渲染,像聊斋中的倩女魅影,让我迷惑于幸福的幻觉。
  但我却回避不了清醒时候的焦虑。据说,情绪焦虑,已经成为普遍的社会心态,使每个人都感到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它像一条毒蛇,随时潜入香甜的梦境,让人在一身冷汗中猛然惊醒。紧接着,这幸福的美妙感受,也就荡然无存了。我常常责怪自己眼光的短视看不到前途的光亮,也常常遗憾自己奋斗的无力越不出身份的卑微,前辈的足迹,自然也就成为后来者前行的指引。明明知道改变不了现状的残酷,却依然坚定地迷恋着前程的锦绣以及财富的奢华,尽管明知那是除了中彩之外再也没有可能满足欲望的天方夜谭,却依然偏执地坚信着人间正道是沧桑。
  看到同龄的同学升迁发财,顿时便酝酿出怀才不遇的落寞感伤。看到同村的瘪三咸鱼翻身,顿时便又流露出苍天无眼的悲情喟叹。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可并不是有准备的人都有机会。公平从来都是一种天真的理想,就像地平线一样,即使再平,也不会在同一时间使地球的每个角落同现东方红。都是春天的花籽,可未必都会拥有盛夏的芬芳。可是,很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就是那棵生长在恶劣土壤中的花籽,也很少有人愿意认命自己就是本该绽放妖娆却早已枯萎的残损的花身。不甘命运的捉弄,于是披着浮躁青春的风衣,惦记着昨日的理想,感叹着明天的苍凉。
  比较,让我们的生活成为物化的图纸,让我们的幸福成为量化的参数。曾经的筒子楼,曾经的街坊邻居,彼此生活的平安幸福,从未有什么不满和焦虑。但是,自从视野内拔地而起琼楼玉宇,自从昔日的邻居先后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人们就再也不能满足于曾经坚持了多年的平凡与幸福。还是那个房子,面积没变,还是那个家庭,人口没变,为什么会感觉这房子越来越狭窄,越来越窒息?那种被剥夺的感觉,时隐时现,在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在社会不公的体制面前,一个单独的个体是脆弱的,无足轻重,根本无力促进这种不公趋向平直的均衡。农村的学生,学习努力考再好的成绩,也打不破北京上海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天优越。现今社会的普通一族,论钱斗不过富二代,论权斗不过官二代,财富与权势驾驭的社会格局,已经成为密织的罗网,将芸芸众生网罗其中,层层关系网,根根人情线,无论你爱与不爱,它就在那里,无法超脱。官二代的叫嚣,富二代的炫耀,在挑衅着公众容忍社会不公的心理底线,并不断突破。一个人的权利遭遇蹂躏,一群人的情感倍受羞辱,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不幸的主角,这种不幸的预感扰乱了精神的安宁,焦虑透过破碎的城墙,穿梭在幸福的丝线之间,形成解不开的纠结。
  草根的没落,渐成时代的宿命。且越来越多的人,由于生活的沉重和力量的单薄而诞生精神的焦虑,从而将自己的角色归位于草根。即使白领,也躲避不了房奴的命运,即使博士,也拼斗不过二代的竞争。明明觉得唾手可得,实则又是遥不可及。当心仪的情人挽起别人的手臂,你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贫穷而自惭形秽?
  阳春白雪,只能遗落在遥远的荒原,而非喧闹的都市;天籁之音,只能奏响在寂静的苍穹,而非鼎沸的人群。洁身自好而不同流合污,我行我素而不随波逐流,在现实社会,到底是大浪淘沙般的中流砥柱,还是高处不胜寒的不识时务,恐怕也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但,那些孤寂的人,如果没有抛弃世俗的欲望目标,注定将是永远不得精神安宁的内心焦虑。
  任凭意志的肉身如何抗拒,终究摧不垮坚固体制的铜墙铁壁。这体制的不公,可以随心所欲轻而易举地使得某些人功成名就,纵使自己有鲤鱼跳龙门的本事,或者有跳出如来手心的能耐,却因为没有公平和机会而难免成为永久地埋在地底下的金子。瘪三的幸运,正是体制赏赐了机会。焦虑,是因为不懂放弃,始终坚守成功的理想,时刻难越不公的沟壑,“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焦虑的痛苦,使我们实现幸福目标的理想变得更加渺茫,并也将腐蚀掉现在生活的幸福。在这样的两难选择中,需要权衡的决绝和舍弃的智慧。而我总觉得,如果无法成就功名而获得超越的幸福,即可降低欲望而适应现时的幸福,毕竟让幸福与生活形影相随,才不失为睿智而务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