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格女命:追溯幽门螺杆菌背后的故事

今年诺贝尔医学奖
追溯幽门螺杆菌背后的故事
余海若 奇 云 张田勘
澳两科学家获诺贝尔奖
2005年10月3日，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宣布，将2005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两位澳大利亚科学家：罗宾·沃伦和巴里·马歇尔，以表彰他们发现了幽门螺杆菌以及这种细菌在胃炎和胃溃疡等疾病中的作用。
沃伦1937年出生于南澳大利亚州阿德莱德市，1961年获阿德莱德大学硕士学位并供职于南澳大利亚伍德威尔市伊丽莎白皇后医院，1962年成为阿德莱德 医学与兽医学研究所注册血液病学和临床病理学医师，1964～1968年成为墨尔本皇家医院注册临床病理学医师和病理学医师。他行医、执研于墨尔本、珀斯 等地，1967年成为澳大利亚病理学院研究员，1968年出任珀斯皇家医院病理学家至今。
马歇尔1951年9月30日出生于西澳大利亚州卡尔古利市，1974年毕业于西澳大利亚大学并获硕士学位，1977年成为珀斯皇家医院注册医师，1985 年成为珀斯皇家医院肠胃病学研究人员。他于1986年赴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执研并担任医学教授，1996年任该大学内科医学研究教授，1997年返回祖国， 成为西澳大利亚大学临床医学教授，1999年担任该大学临床微生物学教授，2003年出任该大学幽门螺杆菌实验室首席研究员。
合作发现幽门螺杆菌
1979年4月，在珀斯皇家医院执研的沃伦在一位胃炎病人的胃黏膜活体标本中，意外地发现了一条奇怪的蓝线，他用高倍显微镜观察发现，这条蓝线是由无数细 菌紧贴着胃上皮，有规律的存在于黏膜细胞层的表面及黏液层下面形成的。这些细菌长约3微米，宽0.5微米，身体的一端长有2～6根长约3～5微米的鞭毛。 外形常为弯曲、S形或弧形，在人的胃里像鱼群一样排列在一起。后来他又在其他活体标本中找到了这种细菌。由于这种细菌总是出现在慢性胃炎标本中，沃伦意识 到，这种细菌和慢性胃炎的发病可能有密切关系。但除了他的妻子外，沃伦的发现没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许多人认为，人的胃里不可能有细菌，这是标本污染造成 的。因为当时的医学界认为，压力和生活方式等是导致胃溃疡的主要原因。在正常情况下人的胃是无菌的，因为胃酸会将细菌迅速杀灭。
1981年，沃伦的同事、珀斯皇家医院消化科医生马歇尔对沃伦的发现产生了兴趣，并与他一起对胃镜检察病人进行正规化研究。收集资料（包括临床症状、标准 化胃窦活检）作病理检查和细菌培养，以分析细菌、胃炎与临床症状、胃镜表现的关系。沃伦想从多数胃炎和消化性溃疡病人的胃内镜胃活检标本中分离培养出这种 神秘的细菌。
此后沃伦将细菌培养的工作交给了马歇尔。由于这种细菌很像弯曲菌，马歇尔就按弯曲菌的培养方法，将其在微氧条件下培养48小时。遗憾的是，他连续培养了 34个胃活检标本都没有发现这种细菌。直到接种培养第35个标本时，一个偶然的机遇来临了。1982年4月正值西方的复活节，由于节日假期的关系，马歇尔 没有在48小时以后就去医院观察细菌的生长情况。5天后复活节假期结束，马歇尔一上班就在培养基上惊喜地发现了这种细菌。在以后的工作中人们才慢慢地知 道，原来幽门螺杆菌的最佳培养时间是3～5天，以前没有发现幽门螺杆菌是因为幽门螺杆菌还没长出来就被过早地扔掉了。可以说，幽门螺杆菌的发现是科学和幸 运接合的产物。
以身冒险服食细菌
为了获得这种细菌致病的证据，马歇尔和一位名叫莫里斯的医生，自愿进行服食细菌的人体试验。
马歇尔的母亲是一位老护士，在马歇尔服食这种细菌一周后的一天，她忽然发现儿子患上了口臭，原来马歇尔在服食培养的细菌后患上了胃炎。莫里斯在服食培养的 细菌后也患上了胃炎。虽然马歇尔很快就痊愈了，但莫里斯则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将病治好。难怪诺贝尔奖评委会主席约兰·汉松感慨：“今天的诺贝尔奖可以说 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此后，沃伦和马歇尔又用内窥镜对100例肠胃病患者进行研究。他们发现，所有十二指肠溃疡病人胃内都有这种细菌。沃伦在马歇尔的配合下，最终于1982年确认了这种神秘细菌的存在及其在胃炎、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等疾病中扮演的角色。
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精彩依旧
1983年，沃伦在世界权威医学期刊英国《柳叶刀》杂志上发表短篇报道，文后附有马歇尔写的有关两人共同研究结果的信稿。随后，马歇尔在比利时布鲁赛尔弯 曲菌大会上报告了他们的发现并将研究结果以论著形式向《柳叶刀》投稿。1983年，世界卫生组织细菌命名委员会根据这种细菌的形态、生长特性、生化反应及 其DNA特性，将其命名为幽门螺杆菌。1984年4月，《柳叶刀》一字不改地发表了马歇尔和沃伦的论文。《柳叶刀》报道了两人的研究成果后，全世界掀起了 一股研究热潮。世界各大药厂陆续投巨资开发相关药物，专业刊物《螺杆菌》杂志应运而生，世界性螺杆菌大会定期召开，有关螺杆菌的研究论文不计其数。 1989年，世界卫生组织细菌命名委员会又根据幽门螺杆菌的RNA序列、细胞脂肪酸谱、生长特征及其他分类上的特征，认为此菌不应属于现有的任何菌属，因 而正式划分出一个新的菌属——螺杆菌属。
2005年10月3日，在发现幽门螺杆菌及其导致胃炎、胃溃疡与十二指肠溃疡等疾病的机理20多年后，沃伦与马歇尔终于收到一份迟来的“贺礼”，分享了 2005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虽然今年的获奖成果被一些科学家认为“平淡无奇”，可能也会引起一些争议，但正如评委会在颁奖公报中所说，“他们的发 现使得全世界数以亿计的胃炎、胃溃疡等疾病患者得到了更趋合理的治疗。这一发现革命性地改变了世人对胃炎等疾病的认识，大幅提高了胃炎、胃溃疡和十二指肠 溃疡患者彻底治愈的机率，从而提高了病人的生活质量。毫不夸张的说，幽门螺杆菌的出现，开辟了人类胃肠道疾病研究的新纪元。”
马歇尔和沃伦将分享1000万瑞典克朗（约合130万美元）的奖金。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成千上万病愈患者的感谢，或许才是真正的奖赏。从这个角度来看，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看似平淡实则依旧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