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箱线越粗越好吗:爱,在北美大草原——第三十六章、草原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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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草原小屋

小薇抱着视死如归的悲壮心情,掉头往家返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家出走了这么久,迈克尔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问她在哪里?这么晚了,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她出事?这让小薇很快由悲壮转为悲愤,加快了车速。
进了家门一看,她想像中的老大哭,老二叫,锅翻碗扣,迈克尔焦头烂额乱糟糟的情景竟然一样都没有。厨房正在工作的洗碗机发出轻微的轰鸣,灶台上水池里光亮洁净。满天飞的玩具已经收拾进了玩具箱,地上干干净净。除了那破碎的china cabinet的柜门,像个有着一口破烂和残缺不全牙齿的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惊愕地张着大口,没有人能看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家庭战争。孩子的卧室里泻出柔和的灯光, 孩子也许都已经睡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迈克尔轻声地念着小人鱼故事的声音在飘荡。温馨的一幕让准备和迈克尔老帐新帐一起算的小薇,像只气鼓鼓的气球被人拿针扎了一样,瞬间气就跑没了,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倦怠,软塌塌地坠落在了沙发里。
听到小薇回家的声音,迈克尔像没事的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停止了读故事,悄悄地把孩子的房门虚掩上,来到小薇的身边坐下。小薇想挪一挪,却没有力气。
“Vivian, 你去哪了?”迈克尔轻轻地问。
“我去哪了关你什么事?你真想知道,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小薇没好气地回答。
迈克尔好像知道小薇就能这样回答一样,笑了笑,随即又严肃起来:“Vivian,你知道吗?你出门之后,安吉尔就开始呕吐,把晚饭吃的东西都喷了出来……”迈克尔用了一个“喷”字来形容,立即令小薇像又被打了气一样昂起头,早就把她之前的“悲愤”抛到了九霄云外,焦急地一连串地问出:“什么?安吉儿吐了?现在呢?瑞内呢?”
“恩!现在好了。” 迈克尔点点头,“我给她洗干净之后,吃了点苏打饼,已经睡了。瑞内没事,你说得对,she is always keeping a poker face. (她总是面无表情。)”
迈克尔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亲爱的,我知道咱们的结合,对你来说,总觉得委屈。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点,像我这样的人,能和别人生活在一起不容易……”
小薇一听,心里禁不住骂出一句:“他奶奶的,怎么着?听这架势好像要撒手似的,我还没提出离呢,说啥也不能让你先提出来呀!”
想到这里,小薇一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别说了,让咱们都安静几天好不好?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决定都太早。”
“好!我只想说,无论我们有什么观点不一致的地方,一定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争吵,造成孩子的精神紧张,压力大,这也是为什么安吉尔呕吐的原因。至于瑞内,我还是认为她没什么问题,就是因为生活在争吵紧张的环境中造成的,只要我们注意,她会好起来的。”
迈克尔站起身,拍拍小薇的肩膀:“Vivian,这些年辛苦你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离开你;即使你离开我,我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人生很短,如果你离开,我的生活还要继续。现在我明白了,那是我没有经历过你这样的女人。你把女人的优点缺点都集中在一起,一生有你,足够了。”说完,迈克尔低头在小薇的头发上吻了一下,说了声:“Vivian,I love you!”再次拍拍她的肩膀,进了卧室,留下小薇一个人在沙发里掩面流泪。

迈克尔的话虽然让小薇感到意外,可是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怨恨,小薇想到可怜的孩子,又想起妈妈来了美国15个月的,她没有给妈妈买过一件正式的礼物。只有在临走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件45块钱的衣服,还被她埋怨了好久,说买贵了。
她又想起曾经说过送孩子去私立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的,可现在连请个day care都请不起。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每次怕她有困难,打电话问需要不需要钱,而且包裹还源源不断地从中国运来,给孩子的衣服玩具应有尽有;想起来自己在喜欢的Estee Lauder专柜面前转了转,咬咬牙又转身离开的一幕……
小薇恨自己太君子,早知道家里的钱会这样消失,当初为什么不能厚下脸皮,把迈克尔给自己的钱存给孩子呢,怎么不告诉老威廉把钱转给自己呢?自己装什么大瓣蒜,像个圣人似的不要?结果呢,迈克尔也没把这钱用在家和孩子身上,全部拿去繁荣社会经济,帮别的工人养家糊口去了。小薇和孩子却在这里吃的不敢花,用的不敢花,为什么付出比别人10倍甚至100倍的努力换来是这样的结果呀,小薇不明白啊,谁来告诉她?
想着想着,小薇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候老威廉颤巍巍地来进了客厅。小薇也没管他,只顾着哭。
威廉把家里的支票本还有银行的对帐单什么的都拿过来递给小薇,还有厚厚的一摞信封,说:“这是我剩下的所有的钱了,你都拿去吧,包括这个是保险柜里备用的现金。明天,我就和你去银行,你重新开个户,从今往后,这个家你来manage the money. ”
小薇望着老威廉,却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威廉也在小薇的身边坐下来,拍着她的肩膀劝她不要哭。他喃喃地给小薇讲了好多迈克尔小时候的故事,讲到有趣处,他还笑个不停。最后,老威廉叹了口气说:“我管不了他啦,也没有几天在世上,如果能看到安吉和瑞内小学毕业,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还年轻,有这么好的孩子,要好好过。Vivian, 我的好女儿,他人不坏,就是没有人能够管住他,你要凭智取,不能强迫。”尤其最后那句话,老威廉说得意味深长。他给了小薇一个拥抱,也离开了客厅。
小薇已经没有泪水了,想起回家前,说自己是尿包,现在自己又尿包了一回,不过,威廉的话让小薇稍稍宽慰。她翻开银行的对帐单,显示还有3万多块可支配资金,加上手上的现金,一个曾经的大富之家短短几年,就剩下这六万块钱,还有一堆尚未付清的贷款,欠款和死帐。
小薇望着眼前的这个烂摊子,感到身上的担子更沉重了。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又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要做整个家庭的管理者,她能够肩负起来这个重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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