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磷 科技进步奖:爱,在北美大草原——第三十章、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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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孤军奋战

小薇这一次的生产,一切都很顺利。迈克尔看着粉嫩肉团一样的小瑞内,再看看聪明可爱的小安吉,他无比感谢上帝给了他两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因为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就没有那手忙脚乱,大家乱哄哄瞎指挥的局面了。从开始住院的时候,小薇就和妈妈还有迈克尔说好,一切都要听她的。这样就使问题简单了好多,小薇也少了很多禁忌。生产完第二天就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穿戴得整齐干净,把小瑞内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少去了第一次像国内很多女子坐月子那样不洗澡气味难闻的尴尬。来看baby的美国朋友,小薇都可以放心大胆地与之拥抱,亲脸颊了。
小瑞内从出生的第一天晚上,小薇就交给了护士,睡了两天安稳的好觉。迈克尔和小薇妈谁也不需要争了,因为小薇一个都不用,把他们统统打发回家好好睡觉去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护士。这个月子小薇坐得很好很放松,少了双方文化不同上面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的场面。月子坐舒服了,那奶水自然就充足,家里几乎就没给小瑞内买过奶粉。

刚坐月子没几天,迈克尔把一辆崭新的Silverado翻斗truck开回来了。小薇正在屋子里喂小瑞内,奇怪的小薇妈进来问小薇:“怎么迈克尔开了辆新车回来?”
小薇心里一沉,脱口来了句国骂:“他妈的,又背着我折腾了。”
“啥?他买的?他又要干啥?”小薇妈像任何一位正常的中国人,问出了正常的问题。
小薇要妈妈把孩子抱走,领小安吉上外面玩去,她要和迈克尔好好谈谈。
好像已经料到小薇会发火,兴冲冲钻进门来,还没等小薇开口呢,迈克尔先说:“honey,我是贷款,用的是银行的钱。有业务了,明天就干,可是租车一天多贵哪,还是买车划算。这个项目能挣上一万多块,还有好几个业务也在等我们做,没有个自己的truck哪行啊。”
“约法四章”就静静地贴在门后面,迈克尔签字的墨水都还没干呢,已经形同虚设。
小薇指着它,说:“念!”
心虚的迈克尔也没二话,老老实实地照着念了一遍,然后茫然地望着小薇,等待发落。
小薇不想知道这部车几万块钱,贷款利率是多少,每个月要付多少的payment?她只是冷冷地问:“能退吗?”
迈克尔也干脆地回答:“不能!我们需要它。”
“那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怎么办?”
“Sorry, it won’t happen next time。(对不起了这次,下次不会了。)”

迈克尔走后,小薇妈悄悄进屋问小薇到底怎么回事?小薇强打精神告诉妈妈:“别担心,他们单位的车。”

07年的12月28号,原计划只在美国6个月的小薇妈,延期2次,照顾了小薇还有孩子整整15个月之后终于要回国了。
临行的早上,小薇妈一边和小薇打着行李,一边和小薇喃喃地说:“把过去的不愉快统统忘掉,好好照顾孩子,不要和迈克尔吵架,要给孩子一个平静的环境。。。。”小薇已经听不清老妈在说什么,低头假装帮妈妈整理行李,泪水早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小薇妈终于走了,少了老妈的房子显得那么空空荡荡,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照顾过一个小孩子的小薇,面对着14个月的安吉和一个仅2个月的小瑞内,真的有点手足无措。

小薇第一次见到合伙人格林的时候,他铁塔一样的身躯,在伊拉克出生入死的故事,让小薇对他产生了安全感。小薇稍稍心安的是,有他在迈克尔的身边,迈克尔总归不会太胡来吧。

公司所有的法律文件上的负责人都是小薇和格林,所以去银行开公司的户头的时候,小薇也必须要去。于是迈克尔带着小薇和孩子与格林会合后,一起去了银行。
在银行,小薇为了防止丽贝卡的事情再度上演,她要求办理了必须与格林同时签名,支票才能生效的业务。手续都办完之后,迈克尔指着两个小家伙与办理业务的Banker说,小薇总归是要在家里照顾小孩的时间多些,所以不能有时间总去工地。
如果小薇不在场,他们就不能提现支票了,这样工作起来很麻烦,可不可以当场办理一个授权,也就是小薇不在场的时候,迈克尔的签名也管用。
Banker说:“这简单啊,在我们这里现在就办个授权,格林和小薇两个不都在场呢么,就签字生效了,这样公司支票上有你的签名也好使。”
迈克尔问:“放我名字在上面可以,但是我可要问清楚,将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专业”的Banker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不会!”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小薇始料不及,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公司都成立了,总不能做拖后腿的事情耽误公司挣钱吧,再说还有一个格林呢,听迈克尔说格林也是老朋友了,做生意的时间也不短,应该很有经验。小薇只好答应了,但是要迈克尔在提取任何资金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知道。
就这样,迈克尔把他的名字加进了银行户头上,公司就多了一个可以行使支票签发的人——迈克尔,为今后的责任承担埋下了一个隐患。
小薇现在要做到的就是必须一切按照军事化管理来,她可不赞同很多美国家庭对孩子的放任,家不像家,就客厅整齐专门留着见客人,卧室根本就不能进,因为邋遢得像个猪窝。
她给孩子制定时间表,包括一天几餐饭,几顿零食。当天晚上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都分门别类搭配好摆放好,一早晨起来就能在很快的时间内穿戴好孩子。吃完早餐,就是散步时间,推着瑞内,带着安吉在家周围转转,呼吸新鲜空气。
回到家就是换尿布,喂奶一系列,然后准备安吉的午餐,喂奶喂饭换尿布那一系列的过程再来一遍,把孩子哄睡午觉。趁孩子能够午睡那会,收拾安吉搞乱的房间,洗衣服叠衣服熨衣服。还没等喘都气,孩子醒了,周而复始的一套程序再来一遍,晚饭就该开始了。晚饭还要照顾老威廉和下班回家的迈克尔的口味。一大家子人,能干活的就一个,剩下的都是搞破坏的。辛辛苦苦整理保持了一天的家,伴随着迈克尔的臭袜子,小安吉的玩具,老威廉吃甜食撒落厨房一地的局面,重新陷入混乱。

最怕的是出门,老威廉毕竟年事已高,他自己走路都颤颤巍巍,真不知道迈克尔离家的那一年他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能帮小薇day care孩子,从那个时候起,小薇就养成了出门买东西跟冲锋陷阵一样,需要什么直奔货架,根本就没有时间逛。
等到给老威廉看病去的时候, 小薇要掺着老威廉,拎着car seat,吆喝着蹒跚的小安吉在后面跟住自己。如果是刮风下雨下雪,小薇就惨了,如果没有velvet parking,只能把车开到离大门最近的地方,打着伞先扶着威廉进去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回到车里,把小安吉抱进去,然后再回车里取瑞内,来来回回小薇要跑三趟。

精疲力竭的小薇真想跟迈克尔提出雇个保姆或者day care的要求,可是想到公司刚起步,用钱的地方那么多,能省就省吧,始终不好意思提。
那个时候的小薇不懂,与迈克尔这样人的生活的时候,为他省钱其实是最愚蠢的行为,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小薇只想到男人在外面忙,那就做个牺牲把家里都照顾好吧,心理也就平衡了。

银行账户也建了,卡车也买了,需要的机器也租好了,可是当初那个急三火四要求开工的自来水公司,却又迟迟不给答复了。好在迈克尔及时找到了几个小生意,在机器的隆隆轰鸣中,小薇仿佛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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