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公安局局长杨力:记忆中的父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2:14:18
                                记 忆 中 的 父 亲
                                                                                                                           2006中秋
        总想写点关于父亲的文字,可一直没有动笔。其实父亲是自己最衷爱的人之一,从孩提到学童再到成家立业,父亲领着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扶养长大并培养成人,直到娶妻生子。那种血缘亲情,无数个记忆中的镜头时常浮现于眼前、回荡在脑际。每当铺开纸时又无从下笔,不知从何时何处写起。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欲望愈加强烈。
        今天是中秋节,是月圆人团聚的日子,而对于我来说,十三年来的每一个中秋节都是伤感的。十三年前的今天,父亲在田间放牛途中突发脑溢血,没有留下半句话,十二天后离我们而去。其时,最小的弟弟刚参加工作一个月,正当全家生活日渐趋好的时候,父亲却突然的、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父母共养育我们姐弟5人,两个姐姐分别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嫁人生子。由于父亲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再加上生活的窘迫,她们没有跨入学堂门一天,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是父母后来的一块心病。而我与两个弟弟,最少也读完了高中,我和小弟都跃出了“农门”,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父亲在世时最大的安慰便是让儿子都读了书,有了自己的前程。
        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无论在生产队还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与人相处从不争高斗低。老屋原先在离村子很远的汪家坳,后来搬出。选屋基场时,父亲只要了一块坡地,硬是带着母亲和姐姐,一锄一筐地挖平才建新屋的。日常生活中,邻里相争、孩子打架,父亲总是首先批评教育自己家的人,即使有理也从不找外人理论,还经常给我们讲老家桐城六尺巷的故事,总是说那首永不变更的家书“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人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种处人为事的方式,至今一直影响着我们,虽然忍得了很多一时之气,省了不少是非,但也措伤了很多锐气。
        记忆中的父亲又是一个做事有板有眼的人。他一生事农,田间地头的活门门精通,而且从不落人身后,并称得上一丝不苟。劳动中经常教育我们:插秧如写字,一定要横平竖直,这样秧苗才能充分接受阳光雨露;锄草如绣花,不能丢三落四,更不能损坏庄稼。父亲没有专门投师学艺,却自学得一手木工绝活,打家俱建房屋样样在行。两个姐姐的嫁妆如梳妆台、提桶、木盆等,都是父亲一锯一刨做出来的,同龄姐妹们很是羡慕,婆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更是啧啧称赞;父亲装犁修耙做农具远近闻名,他做的农具十分好用,三乡五里都认他的活儿。四十多岁后,父亲还带领青年后生学习操作农用机械。闲时碾米磨面,农忙时打水耕地,从不叫苦叫累。
        记忆中的父亲更是一个严慈可敬的人。父亲只读过几个月的私塾,可对待子女教育却特别严厉。我们的童年时代,家庭生活十分艰苦,平时只有家里来客,才买一点荤菜,父亲是从来不准我们上桌子与客人一道吃饭的。不来客的时候父亲又总是要我们端坐在饭桌上吃饭,嘴里还不准发出响声。父亲言语不多,看起来好象很严厉,可从不轻易打我们的,但说出的话你必须照着去做,否则是要挨揍的。长大后,父亲慈祥可亲的另一面才逐渐被我们所理解。记得读大学后,有一次父亲和我谈心说:“都说我心狠,不疼爱你们,其实不是的,在你读高中时(16周岁,在县城),个子不大,身材瘦小,我经常是晚上睡不着觉:怕你饿着、冻着,怕你被别人打着或是跟别人打架,只是默默地挂念在心头,没有表达出来罢了。”父亲的一言一行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也许是遗传吧,在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父亲离我们而去十多年了,我时常忆起他并告诫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好“儿子”——孝敬母亲,让母亲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一定要做一个好“父亲”——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恪守 “孝悌力田为根本,诗书忠厚为贻谋”的家训,继承祖宗一脉真传:克勤克俭,教给儿孙两行正路:唯耕唯读。

                                                                 《芜湖日报*南陵周刊》2006-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