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解南海维权尴尬：中国“出手难” 越南“埋头干”

2011年08月26日 11:12
来源：南方周末 作者：齐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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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在南海安波沙洲上设哨

越南油管子后面，有炮管子支撑

“现在，南沙的岛屿基本都被越南军队控制住了，中国渔民捕鱼很难进去。在二十多年前，那里晚上还是一片漆黑，是打鱼的好地方。”年近花甲的崔思义在17岁时就随父出海，现在已是海南省三沙市一家渔业公司的老板，也是为数不多到过南海深处的民间人士。

年少时，崔思义曾随父亲到南威岛西北处的康泰滩打鱼。“康泰是三国时期孙权部下的中郎将，曾奉命到南海巡游，并在康泰滩抛锚休整。后来，村里的渔民们每到康泰滩海域都会烧炷香，祈求龙王保佑出行平安，感谢老祖宗开辟出这么一个地盘。”崔思义说。

“当年，在南海深处，我们渔民也是跑马圈地，一个家族或者一个村子的渔民通常会固定在一片海域打鱼，康泰滩这一块海就是我们村的地盘，就像一块自留地，以前每隔几天都会有村里的渔船来打鱼。”

好景不长，1974年越南非法占领南威岛，康泰滩也逐渐被划入“禁区”，越南的渔船和油气勘探船也紧随巡逻船而来。

在上世纪90年代，越南方面还允许中国渔民在康泰滩周围捕鱼。如今，越南方面划定的禁区已经扩展到周围几十海里。崔思义很担心，如果越南把占领的29个岛礁像康泰滩一样连成一圈，中国渔民将彻底被阻隔在南沙群岛之外。

“我这辈子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去康泰滩，看看我的父亲和叔叔。”1983年夏天，崔思义的父亲和叔叔驾船去康泰滩打鱼遭遇台风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康泰滩只是越军侵占的岛礁之一。鸿庥岛、南威岛、景宏岛、南子岛、中礁等较大岛礁，均有数十至数百不等的驻军，岛礁上前线阵地网正在加紧构筑。

同时，越南为改变过去“北重南大中间轻”的战场部署态势，投入巨资，面向南海构建了11处海军基地，15处空军基地，作为立体纵深海空基地群的核心链条，同时全方位向“陆守海进”方向调整，特别强调“夺控南沙岛礁”的核心军事准备。

越南驻军移民，中国插旗立碑

“朝天空扔一个啤酒瓶子，说不定还真能砸下一架直升机来。”南海渔政局工作人员张元以此形容南海维权的态势。挂有中国国旗的船舶一出现在南海，越南或菲律宾等国都会很紧张，立即派直升机前来侦察跟踪。

在张元的记忆中，最紧张的一次事件发生在1995年5月的一天。中国针对被菲律宾非法控制的美济礁实施了进取性行动。“越南和菲律宾‘穿一条裤子’，算是一损俱损。当时，我们的船在距离南威岛十几海里的地方，被越南两艘军舰围住了，头上还有几架直升机像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张元说，最后300吨排水量的渔政船朝着越南的军舰冲了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最终越方让开了一条出路。

然而，张元却认为，依靠巡逻船维权只是权宜之计，中国在南海应该有更深层次、更全方位的举措。

“越南都在南沙群岛移民了，我们在南海还停留在插国旗、竖界碑的水平上。这里也有客观条件的限制，南海距离大陆太远了。”让张元最为揪心的是越南非法控制下的南威岛。南威岛是南沙群岛岛礁之一，东西长约350米，东北到西南斜边长约750米，呈三角形，是南沙群岛的第四大岛。“南威”岛的命名是为纪念国民政府广东省主席罗卓英（号慈威），也含有威镇南疆之意。自1974年南威岛被占领后，越南在南沙群岛的第一线军事指挥中心就设在这里。越南在南威岛上建设了一座小型机场，可以起降中型客机，越南政府还多次派出飞机，运送媒体记者、观光客和中小学生到该机场降落以宣示主权。

张元介绍，南威岛西端还有中国渔民在一百多年前挖的水井。如今，越南人在水井旁建起了水塔。越南以一系列举动继续强化对南威岛的占有。2006年4月，越南移动通讯公司在南威岛给越南海军建设了三座移动通讯卫星地面收发站，信号可以覆盖周边岛屿。为了使官兵安心守岛，驻扎在岛上的1000名官兵家属允许“随军”，也解决了移民问题。

“越南特别重视在争议岛屿上的基础设施建设，越南海上武装力量主要分为海军、海上警察、边防警卫部队和海上民兵四部分。”让张元最为反感的是越南海上民兵。

越南海上民兵并非越南官方宣传的渔民自发组织，而是东海海产开发总公司所属的武装机构。上世纪90年代以来，越南海军进行大改革，海军司令部下属的经济建设局改成了企业，武装机构摇身一变成为东海海产开发总公司，该机构下属的128、129渔船团改为128、129公司。

“这家公司的海上民兵经常伪装成渔民，用一些流氓手段对付中国渔船和执法船，越南海上警察相对来说规范些，海上警察现代化步伐在不断加快。”张元说。

“对于在越南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进行油气资源勘探的外国船只，将必须坚持保卫主权，坚持到最后一刻。”越南海警署长范德灵对媒体透露，在2012年底之前，越南海警将配备2000吨、可以在恶劣天气中航行40天的船只和飞机。南沙群岛总共有230多个岛屿、沙洲和礁滩。张元说，中国海军在南沙有几处落脚点，但形势严峻，例如永暑礁的东北、东南、西南都有越南军队占据的岛礁，处在越南南沙守军的包围中。赤瓜礁被越占岛礁包围得更紧，它离鬼喊礁只有1.7海里，甚至晴天时通过肉眼都能看到越军的一举一动。

尽管建设一个海上采油平台要花费10亿元以上，还需要航空、港口、船舶系统做配套，对外引资方面还要严守51%的控股底线，但现在国内的资金已经非常充裕，中海油在300米水深的石油开采技术已达世界先进水平，3000米的深海极限勘探技术正在迅速成熟。

“大家都讲让理想照进现实，我们缺少的是什么？不是理想，而是开拓者最起码的勇气，缺少的是阳光。”周新说。